bsp; 洛鸢:“好神奇,每年它都会如约而至。”
叶清越抬眸望着洛鸢:“哪里对她好,她便会再次来到这个地方。”
逆着盛眼的夕阳,洛鸢的视线蒙上柔和的光晕,很不真实,一切如同虚焦的老照片。
她看到海鸥衔上面包,扑棱了两下翅膀,爪子停驻在锈蚀到灰黑的废船。
洛鸢感慨:“这只海鸥,真通人性。”
“坏海鸥!快松口!啊啊啊还我?的面包”
沙滩被夕阳铺满,新扩张的渡口甲板崭新如洗,无数小船引来送往,好不繁荣。
远离喧嚣的沙滩一隅,一人一鸟,一高一低追逐。
海鸥像是在故意戏耍,一直低空飞旋,洛鸢气急败坏在身后追,四周越来越荒僻,
不知过了多久,海鸥抬头一个仰冲,消失在黑夜。
洛鸢哀嚎一声,弓腰撑膝直气喘,她愤怒地将滑到胳膊的书包甩了上去。
幸好书包还有?点口粮,应该足够她这个离家出走的可怜小孩再撑一天?。
洛鸢气还没喘均,便见到不远处的海面破出了一粒黑点,海潮汹涌,黑点一起一浮地被卷拍到岸上。
此时天?已然黑透了,洛鸢看不真切,她不由攥紧书包带。
好像是人,一动不动的。
出于好意,洛鸢心惊胆战地朝黑影走。
“喂,你还好吗?”
一声呛水咳嗽的声音,黑影好像很怕见人,她警惕地翻过身。
即使没有?看到脸,洛鸢还是在心底由衷赞叹,好有?气质的大姐姐,身材比例也好好。
洛鸢热心地问:“你要不要紧,需要给你叫救护车?”
没有?得到回应,那人像是没有?看到洛鸢一般,略有?笨重地撑肘站了起来,被海水打湿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一起身哗啦啦淌了一地。
眼前的身体已经初显玲珑曲线,洛鸢不好意思多占眼福,她正要脱掉校服外?套给大姐姐披上,却发现那人显然早有?准备。
背包竟然被防水套保护得严实,里面的物什?安然无恙,那人第一时间从里面取出了口罩,然后套上了防风的冲锋衣,下半身裤脚湿漉漉淌水。
哗啦一声,冲锋衣领被拉到最高。
洛鸢也有?模有?样学她,将校服拉到最上面。
确实暖和了不少。
海浪也卷来了一尾鱼,小鱼被困在岸上,尾巴可怜巴巴地拍打沙子,奄奄一息。
洛鸢看得心酸,在浪潮又一次涌上岸边,她轻轻推了一把,小鱼回到海水,重新欢快了起来。
叶清越冷淡地扫了一眼,旋即直起腰,身子微不可察地摇晃了片刻,往前走。
见人行动还算利索,洛鸢放下心,没有?丝毫觉悟地凑上去道:“哇塞,我?第一次见人漂游到这里的,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是被海浪卷过来?还是……”
洛鸢声音一顿,不远处有?一处监控,她看到那人冲锋衣帽一扣,口罩拉高了几分,肩线警惕地紧绷。
Z岛发展落后,信息闭塞,常年有?人偷渡到这里。洛鸢和母亲在这座海岛生活也有?一段时间了,受到警方宣传熏陶,大概猜到那人在躲什?么。
“别跟着我?。”
叶清越朝身后冷声。
洛鸢没有?被吓住,反而因为眼前的人终于肯对她开口说话?,有?一丝雀跃,原来都是华国人。
她亦步亦趋:“我?迷路了,你能帮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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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无关。”
洛鸢理直气壮,拿出了大小姐娇矜一面:“那我?就报警,你涉及非法?偷渡。”
叶清越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
洛鸢矮了一头,再加上对方身上似有?若无的气场,她缩了缩脑袋:“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是华国人。”
那就扯不上偷渡。
“可是听说这里晚上会有?野兽,很危险的,我?堂堂根正苗红的青年还有?理想?抱负没有?实现,也没有?来得及报母亲的养育之恩,呜呜我?不想?横死?在野外?……”说着,洛鸢掩眼欲哭。
叶清越眼神扫过洛鸢的校服、单肩背起的包,吊儿郎当的……她没有?犹豫地转身就走。
得,遇到软硬不吃的硬茬了。
洛鸢大声喊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处石屋,荒废了很久,我?可以带你去。”
很快,那道毫无起伏的清冷声线从黑暗中传来。
“跟上。”
“好嘞。”
洛鸢没有?诓骗叶清越,两人顺利来到小石屋,叶清越从外?面捡拾了一些树枝,洛鸢只见打火石嚓嚓两下,树枝便在叶清越手下燃烧了起来,黑漆漆的屋子刹时明亮。
洛鸢很没见识地“哇”了一声,她在火堆边坐下,将书包所有?零食倒了出来,吃一半的,没开封的,跟摆摊似的——这就是她离家出走的口粮。
在噼里啪啦的火星里翻着掌心,洛鸢主动交代自?己,试图发射友好的信号。
“我?是离家出走的,你呢?”她指了下叶清越的手腕,“你那块手表少说五位数,不至于偷渡那么狼狈,我?看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岁,你不会也是离家出走的吧?”
洛鸢觉得有?些惭愧,看看人家的阵仗,又是防水又是打火石,再看看自?己……只背了一书包零食。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啊……
没有?等?到接话?,洛鸢也没有?气馁:“哎呀,其实我?不是离家出走,准确来讲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是逃婚的,家里人给我?安了一桩婚约,我?干什?么要和不认识的人结婚,更何况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兴包办婚姻?!”
洛鸢没有?发觉对面那人愈发惨白的面孔,她越说越上头,气到把薯片捏得咔咔响。
“再说话?,就把你丢出去。”
“好的。”
第55章(回忆开始)
洛鸢乖乖合膝而坐, 目视火堆,眼眶被烤的发烫,闭嘴模式没有持续三分钟, 她便实在无法忍受末日一般的安静:“诶!你怎么了!?”
还没出口的话尾被掐断, 一直很安静的叶清越正不受控直直往火堆栽。
叶清越身上冷得可怕,每一条骨缝都在战栗,她昏迷前的最后一眼, 有一道身影从火焰中冲了过来……
叶清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绸顺的被子, 全身暖洋洋的, 面上的口罩也被摘了下来。
洛鸢见人苏醒, 便长长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
“你终于醒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洛鸢关切地问, 同时?往火堆里扔了?根树枝,火焰旺了?起来。
叶清越握上口罩边缘的指节蜷了?蜷。
算了?。
她脸上半点变化都没有, 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石屋添了?不少东西,废旧的折叠床被铺了?上崭新的床垫和?被褥, 巨大的塑料袋瘪瘪地丢在一边,各类生活用品撒落一地,唯独体温计、各种退烧药被单独拎了?出来, 老老实实放在桌子上。
洛鸢已经习惯那人不搭话口的高?冷劲儿?,她朝叶清越递去保温杯:“喂, 你先热热身子,发发汗会更舒服一点儿?。”
洛鸢不知道叶清越的名字, 于是起了?小小的报复心理,故意称呼叶清越“喂”。
叶清越没有动。
“放心吧,没毒。”洛鸢先倒了?一杯,朝她举杯:“我先干为敬。”
见人依旧没有动静,洛鸢微笑:“你想要病死在这里吗?”
叶清越垂了?下眼睛,接过,轻声道:“谢谢。”
洛鸢意外地挑眉:“原来能懂礼貌到啊,那么?……”
“请这位姐姐下次搭我的话茬好不好?你不接话的样子,真的很冷漠!我很伤心。”
那人委屈巴巴的眼眸倒映熠熠的火光,明亮又纯净。
叶清越看了?几秒,便垂下眼睛小口抿了?起来,没有正面回应。
洛鸢嘟了?嘟嘴,没有咄咄逼人下去。
保温杯是加过蜂蜜的热牛奶,太甜了?,叶清越难得有一些无措。
叶清越的脚边落了?一桶红烧牛肉面。
洛鸢和?叶清越同时?伸出了?手。
洛鸢刚要收回,叶清越把泡面推给了?她。
竟然还有热水壶,洛鸢扔好调料包,趴在叶清越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泡面桶。
叶清越喝完了?牛奶,鼻尖冒细汗,她问:“这些东西是你买来的吗?”
果然,洛鸢摇摇头:“我用定位叫管家?送来的,足够我们舒坦吃好几天的,不过你在生病,不能吃这些油腻刺激的,我也是为你好。”
叶清越敏锐捕捉到重点:“别人来这里了??”
洛鸢本来就吃的慢,闻言,她挑面的叉子渐渐静止了?:“对啊……你身上烫死了?,发高?烧到昏迷,喘不上气,这是惊厥啊,会死人的,幸好我生物?课上学过。”
“你肯定不愿意我打120,只好叫家?里人紧急送了?东西,你也真能忍耐的,高?烧到惊厥,还硬撑得跟没事人一样,”
叶清越翻下床,拎起角落的包。
洛鸢慌忙拦住:“你别走!”
“我只是让管家?送东西到了?门口,没有开门,毕竟我还在和?家?人冷战,也要面子的,所以没有人看到你。”
洛鸢生怕眼前的人不听解释就走,连环炮似的交代了?清楚,气都不带喘。
她挑了?半碗面,用热水涮掉红亮的油汤,递过去,隐隐有讨好的意味:“明天就走,绝对不让人打扰到你,我发誓!”
“求求你嘛,而且我晕导航,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这大半夜的……”
火焰噼里啪啦地响,叶清越望着洛鸢立起来的四根手指头,默然片刻,轻点了?下头:“好。”
小石屋只有一张单人床,两人被迫挤同一张床。
“你说,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联姻呢?这多不公平啊,两个从?没见过面的人,凭什么?要牺牲一辈子的幸福,真是不可理喻……万一那个人长的不合我审美?怎么?办,我审美?很高?的!……再退一万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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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坏人怎么?办,为了?利益连婚姻都能牺牲,万一那个人要摘我的器官卖钱怎么?办?……”
深夜是灵魂碰撞最佳际会,因而睡前夜话大概是人类的通性。
可是,洛鸢合理怀疑叶清越没有人性,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直到屋子的火堆都烬灭了?,委屈巴巴地卷着一点微火,她也没有等到一丁点回应。
叶清越只是平躺在床上,眉眼紧闭,唇色还带着病中的苍白,双手合握在腹部。
老气横秋的。
洛鸢暗暗吐槽,她愤懑不平:“明天我就走了?,你难道不会想念我吗?好歹我也是救了?你啊,这荒郊野岭,啧啧,你一个人昏迷在这里,后果可不敢想。”
叶清越依旧闭着眼,她眉眼动了?动,声音清浅:“谢谢你。”
洛鸢心中的那点小火苗“咻”地没了?,她说:“唔——勉强接受吧。”
陈旧的床板嘎吱嘎吱作响,洛鸢翻身凑近,在黑夜中用目光描绘叶清越的侧颜,她目不转睛盯了?许久,忽然道:
“我能不能嫁给你啊?我喜欢你,”
叶清越的面孔罕见地龟裂出微妙的裂痕。
洛鸢眉头隆起认真思考的褶皱:“或者?,以后你嫁到我家??前几年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大环境很好的,虽然我家?不是什么?大富豪,但也有点小钱,你来到我家?,我一定不会亏待你,这样你也不用躲来躲去……”
“不过,我还没到法定婚龄,你得等我几年。”洛鸢颇为惋惜地叹气。
叶清越忍无可忍,被角闷上了?她的声音。
“睡,觉。”
“哦,那明天再说。”
叶清越:“……”
已近深夜,月光攀到棕榈树梢,叶清越只是闭目养神?,高?烧过后的神?经发痛,她强忍疼痛,听觉时?刻警惕,脑子也在飞速运转,逃出叶家?的每一步都容不得有一丝差错。
身边人忽然诈尸,从?被窝伸出一只手。
就着窗外稀薄的月光,叶清越目睹这只手越过边界线,摸到了?她的毛毯,揪住一角,一点点往回扯。
唯一的遮盖很快被偷走。
叶清越手指撑上太阳穴,习惯紧绷的唇角终于有了?弧度,气笑的。
翌日?,洛鸢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床的另一侧空空荡荡,她的书包立在门口。
赶人的意味昭然若揭。
洛鸢瘪嘴。
真无情。
直到瞧见一副手绘的地图,上面清清楚楚标记了?直达渡口出口的路径,很适合路痴,洛鸢心里翻起明媚的小浪花。
嘴硬心软。
嘁。
第56章
大抵人们总爱被危险的事情吸引, 自从遇到?叶清越,洛鸢在这座逃脱不得的小海岛上单调且无趣的生活直线,终于有了?波澜。
一连数日, 洛鸢每晚放学都会来到小石屋, 带来食物和水。
但是叶清越有意躲她,洛鸢每次只见到冷冰冰的石屋,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叶清越没有动洛鸢带来的东西, 抗拒警惕的意味昭然若揭。
那人唯一的家当——背包,洛鸢发现被?塞到?了?床底的角落,这才终于安下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 洛鸢终于等到?了?叶清越的行踪。
那天, 时?间已经很晚了?, 洛鸢照例离开小石屋准备回家,刚走出渡口出口,面?前的糖厂旁边商业街闪过一道?熟悉身影,
那人一身灰色冲锋衣,骑着送餐电动车, 头盔扣得严实,似乎体力强度太大,面?罩被?摘到?了?鼻尖下方, 但宽大到?足以遮盖大半张脸的防风眼镜,足以让那人不再闪躲路口监控。
“喂!你停一下,我在小石屋等你好久了?!”洛鸢追了?几步, 终究不敌,很快车尾灯消失在巷口转角。
她看到?那人的后座高高垒着各式外卖盒子?, 小电驴摇摇晃晃的,模样?不堪重负。
海边咸腥的风很大, 洛鸢狠狠揉了?揉眼睛,她有点想象不出这般寡淡冷酷的人如何顶风沙在陌生的外地跑外卖。
翌日,洛鸢早早赶到?商业街蹲守,寻了?张长椅,先戴上耳机听mp3,然后铺开数学卷子?,对着习题愁眉苦脸地咬笔头。
“辅助线画错了?,过B做AC平行线,交AD的延长线。”
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一道?身影,支在摩托一侧的长腿修长笔直,垂在身侧的衣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以及手腕上的银色手表。
洛鸢鬼使?神差地听了?进去,过了?十分钟,算出了?“根号三”这个很像标准答案的答案。
历时?两小时?,她终于完美搞定了?数学作业……第一道?大题。
洛鸢展展了?卷面?,振拳比加油,神色无比自豪。
叶清越:“……”
一眼出答案的几何题做了?十分钟,有那么?高兴吗?
反应慢半拍,洛鸢想到?什么?,她立刻摘下半挂着的耳机,乐滋滋地仰起脸,以一种极其死亡的角度望向叶清越。
叶清越垂眼回望。
“为什么?蹲在这里,放学不用补课吗?”
洛鸢:“……你这是什么?学霸的迷惑发言,放学还要补课才奇怪吧。”
洛鸢眼睛一斜,觑到?那人身后印有联系方式的摩托,她猜想是这条街那家餐馆的,于是用拳肘碰了?碰她的肩膀,真心夸赞道?:
“待遇不错啊,这才一个晚上,你就?从小电驴换到?了?摩托,苟富贵勿相忘啊。”
叶清越:“……”
“天啊。”洛鸢煞有介事惊呼:“几天不见,我怎么?看你好像瘦了??黑眼圈也大的吓人。”
叶清越:“……”
她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招惹这个家伙,订餐电话都比这人安静。
哗啦一声,洛鸢拉下校服拉链,从怀里掏出家用厨房专用的纸袋,爱心印的:“喏,芝麻糖饼,我家里人做的很好吃,鉴于你前几天还在发烧,特地少油小火煎烤的,现在还热着呢,你尝尝。”
叶清越一只手斜插口袋,没有要接的意思。
洛鸢像是没有察觉她的抵触,一把塞到?她怀里,叶清越被?迫抽出手去接。
洛鸢自顾自道?:“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没有回小石屋。”
疑惑的句式,肯定的语气。
“干嘛不和我说一声,我很担心你啊。”洛鸢的语气隐隐委屈。
芝麻糖饼烫的灼手,叶清越有些不习惯地掂了?掂掌心。
“你什么?时?候下班呀?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工作,所以在这里等你下班可以吗?,你会回来接我的吧?”洛鸢问。
说这话时?,洛鸢口袋的MP3不小心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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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在地上,耳机被?扯掉,漏出有磁性的女声广播腔:
[气象台发布暴雨蓝色预警,今晚起将?有持续多日的特大暴雨,请岛民远离海边,避免被?海浪席卷……]
洛鸢没有弯下腰捡,而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叶清越,固执地等她的回答。
送餐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叶清越将?烫手的糖饼放进了?车箱,然后长腿一踢,排气管"突突"地嘶鸣长叫,她留下一句毫无波澜的话:
“我很忙,不要等我。”
洛鸢喏了?下嘴:“这可由不得你。”
她朝远方大喊:“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夜幕落下,褪去热闹的渡口分外冷清,路灯都吝啬到?不肯开一盏。
洛鸢一边打手电,一边握着笔,她半蹲在长椅前,面?前换成?了?物理卷子?,用笔袋压在卷边,可是仍旧被?风吹得哗哗乱飞。
棕榈树叶子?也被?打得扑扑作响,蒸凝的雨团阴沉到?吞噬了?整片天空,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息。
洛鸢揉了?揉发酸的小腿,不断调整蹲姿,心里发虚:“不是吧,真的不来?”
渡口路边尽头,有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车灯折出两束强烈的光束,扫过斑驳的沙滩,刷地照亮长椅。
洛鸢飞快地合上笔盖。
叶清越松开摩托油门把手,解开手套的动作有些迟缓,开工第一天她的掌心被?被?蹭破,但是一直没有处理,这些天不停的搬运,新伤叠旧伤,疼痛愈演愈烈,但是叶清越只瞧了?一眼,便放下了?掌心。
洛鸢踉跄站起,撑着发软发麻的双腿,走到?叶清越面?前,不由分说地止住那人将?落未落的手腕。
手腕很细,皮肤是冰凉的。
洛鸢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管膏药,低着头,用手指蘸膏药,向叶清越被?血糊成?了?一团的掌心上涂去。
叶清越想蜷起手指,但看到?洛鸢头顶的发旋,忽然犹豫了?。
叶清越抿唇道?:“你是怎么?发现伤口的?”
洛鸢似乎怕叶清越疼,正“呼呼”吹着叶清越的掌心,闻言没好气白她一眼:“用心发现的。”
“你现在最?应该关心是换手套,手套太粗糙了?,你又细皮嫩肉的,要是我没发现,你又强撑着,到?时?候等伤口感染,有你好受的。”
“好啦,大功告成?。”洛鸢左右看了?两眼叶清越的掌心,然后特地将?膏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问过医生了?,每天早晚各涂一次,我每天上下学正好来给?你涂药。”
叶清越松了?松手腕,没有挑破她的小花招。
洛鸢悄悄比耶。
叶清越看到?长椅压着一张新卷子?,最?上方写了?一行清秀小楷:
[重生之我是物理学霸,
上一世,我因不懂物理知识被?贱人所还,公司破产,走投无路,但好在我重生了?,复仇第一步,完成?——高一物理(一)]
叶清越:……
洛鸢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解释道?:“这是我哄自己写理科作业的噱头,有创意吧,是不是万恶的物理题立刻眉清目秀了??”
听到?这人语气藏不住的得意,叶清越的疲惫眉眼染上了?笑意,连她本?人都没有发现。
洛鸢偷偷哇塞了?一下,道?:“你多笑笑嘛,笑起来更好看了?。”
叶清越问:“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洛鸢没有迟疑:“因为我喜欢你啊。”
叶清越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对亮晶晶的笑眼,那双眼带着少年人的清澈。
视线短促地相触了?两秒,叶清越垂下眼睛,沉默了?两秒,问:“作业写完了?吗?”
洛鸢展展了?卷面?,无比自豪:“我洛小鸢,复仇第一步完成?了?!”
叶清越随意瞧了?一眼,淡淡道?:
“第一道?题全?错了?,受力分析没画摩擦力。”
洛鸢笑容僵在脸上,眉毛委屈巴巴地下弯:“……要不要这么?冷酷,你还不如不告诉我,我要心碎了?。”
叶清越说:“订正这道?题。”
洛鸢趁火打劫:“订正有什么?奖励吗?”
叶清越:“请你吃饭。”
洛鸢:“一言为定!”
离暴风雨来临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天空已经泼起小雨,周围的行人纷纷跑起来躲雨。
订正完物理题,洛鸢照例跟着叶清越,不近不远的距离,一人一把伞。
渡口的岔路口摆着了?一尊奔马石像,直行是洛鸢家所在的别墅区,左转是老城区,她们要左转。
路角这里总是聚着一些人,摆小卡片招工的民工、铺张血书抱着孩子?乞讨的父母……
不密集,但常见。
今晚路边就?有一位臃肿的妇人,洛鸢看到?她两条裤管空空荡荡,看不清颜色的衣服被?淋到?湿透。
妇人狼狈趴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雨声渐大,洛鸢听不出这孩子?还有没有进气。
洛鸢心情复杂,心酸成?一滩。
生活是吸人的无底洞,比财富可以分出高下,比惨却远远没有下限。
叶清越途径,女人立刻扑上去抓住叶清越的外套,近乎贪婪的,如同刚从坍塌矿井里吸入新鲜空气的工人。
双腿残疾的妇人在向叶清越央求什么?,但雨让声音融化,洛鸢没能听清,只听到?孩子?像猫崽一样?呜呜咽咽地哭嚎起来。
洛鸢从小接受的是传统意义上的思想,现在发生了?巨大的冲击。
叶清越的伞面?堪堪只遮住发顶,雨打在地上的水洼,溅起泥点落到?鞋边。
洛鸢看到?叶清越笑了?下,眼神却漠然,那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描淡写地拨开那双手,冲锋衣外套被?弄脏,扯下来挂在臂弯。
妇人的手顺势耷拉在雨泥中,叶清越抬起了?脚,从上方跨过。
毫不拖泥带水的做派。
洛鸢好像嗅到?了?父亲的同类气息,出卖自己婚姻幸福的自私自利商人。
这些人共同点——没有心,只有利益。
洛鸢难得沉默了?一路。
叶清越将?她到?了?小石屋,罕见地主动邀请。
屋门大开,叶清越站在屋内,洛鸢站在电闪雷鸣的屋外。
屋檐垂下的雨帘,将?她们分割成?两个世界的人。
叶清越看着沉默无言的洛鸢:“看到?了?吗?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确定还要进来吗?换句话说……”
“你确定还要喜欢我吗?”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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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默默对峙, 身后电闪雷鸣。
不知过了多?久,洛鸢扯了下嘴角,从左肩甩下书包, 她蹲在门口, 埋着头一样一样掏出物件。
吃的、瑞士军刀、医疗箱、手电筒、电池……甚至还想到了一次性内衣内.裤。
小小的书包竟然装得下这么多?。
“窗子老漏风漏雨,你自己用?胶布粘一下;医疗箱备了发烧药体温计什?么的,我看你脸色不太对, 一会儿你再量一量,还有门锁,……”
几天没有回到小?屋子, 里面被洛鸢置办了不少东西, 小?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叶清越把这些天赚来的钱给洛鸢。
“不用?, 就当是?报答那?晚你收留我。”洛鸢将空瘪的书包甩回肩上:“也不用?你请我吃饭,我走了。”
她说:“我们两清。”
柔软的愤怒才是?最?能刺穿硬甲的利刃。
洛鸢没有谴责,她什?么都留下了, 什?么都没有带走,连叶清越给她的伞都没有拿, 只是?挥一挥手,离开了。
小?屋没有一丝光亮,窗子大开着, 叶清越的手随意搭在窗边,面前?是?汹涌的海水,风灌进来, 她掩唇咳嗽了两下,脸色又苍白几分。
忽然?, 一只海鸥飞了进来。
是?叶清越有天从树杈上解救下来的海鸥。
海鸥的头湿漉漉地蹭着叶清越的食指,它衔着一块湿面包。
叶清越推开它。
海鸥歪了下头, 不解地又凑上来,啄了两下她的骨节。
叶清越凝神望了两眼,很轻地说:“走开,我不需要关心?。”
气?象台预报的暴风雨迟迟未到,接连两天都是?小?雨,时停时下的,天边乌云久久不散,像是?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
放学时间,洛鸢作为被羡慕的走读生,不用?参加晚自习,平时一起玩闹的朋友见洛鸢最?近蔫蔫的,便拉她去了常去的游戏厅。
有人抱着两个?人的麦克风在唱想你的夜,撕心?裂肺,双倍被扩大到魔音,比洛鸢此时的心?情还要夸张。
好几人则围手机凑在一起,好像是?在议论隔壁新?开的一家小?资西餐厅,主管年轻又神秘,戴着黑色口罩,但也不难看出是?漂亮姐姐。
洛鸢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穿了一件特别修身的白色衬衣,袖口卷到手肘上,露出来白皙的小?臂,底下套着一条黑色西装裤。
应该是?统一的员工服,但在她身上穿得格外好看。
“真是?混得越来越好……”一声不轻不重的哼笑,小?跟班有点搞不明白洛鸢是?什?么意思,试探问:“洛姐想去尝尝这家?刚好我们没吃晚饭。”
洛鸢摇摇头:“不尝。”
“也对,天这么晚了,最?近治安不好,听说有一批混社会的流窜在咱们学校附近,专打劫我们这些落单的学生。”
洛鸢站起身,书包潇洒地甩到肩上,朝后一挥:“我回家了,你们继续。”
但十分钟后,洛鸢便蹬着自行?车,来到了西餐厅的……
后巷。
西餐厅已到打烊时间,不远处整整齐齐地站了两三排员工,叶清越站在最?前?方,好像在做总结。
洛鸢扒在墙角,聚精会神地偷看,见状嘟囔一声:“还挺有模有样的嘛,不是?花架子。”
身后悉悉索索的,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
洛鸢见叶清越的嘴巴一张一合,听不清她说的话,心?中正?恼,生气?地吼了一声:“干嘛!没见我忙着呢?你……”
她不耐烦转身,见到一个?光头纹身大汉,戾气?十足的,瞬间哑火,眼中占满惊恐。
……
洛鸢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书包被夺走,被虎膀腰圆的大汉推搡进了巷角深处。
她蜷缩在巷角,环抱着膝盖,呈天然?的防备姿态。
似乎发现了洛鸢的手机是?某品牌最?新?款,他歹念加深,从打劫变成了绑架勒索,威胁洛鸢给家里人打电话,拿钱赎人。
洛鸢打死不肯,她不能告诉家里。
见洛鸢一副有骨气?的模样,纹身大汉气?急败坏拽洛鸢的头发。
洛鸢头皮扯得生疼,死死咬唇就是?不说。
她从小?养尊处优,几年前?来到Z岛,别人看在自家母亲的面子上都客客气?气?的,她万万没想到会被这么用?屈辱又暴力的方式对待。
洛鸢有一点委屈,怎么遇到叶清越自己就没讨到过好处啊。
暴呵一声,纹身大汉要将洛鸢的脑门往散发恶臭的垃圾箱砸。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洛鸢听到“轰”的一声。
纹身大汉没能进一步,就被来人按着头,猛掼到垃圾箱的铁盒上,痛叫一声软坐在地。
空旷的后巷杂音很大,叶清越将洛鸢护在身后,洛鸢听到叶清越语气?极度冷淡:
“滚。”
力度之大,纹身大汉的牙被砸脱落三四颗,张着血呲呼啦的大口,正?想骂爹。
一道破空之声,一把菜刀飞到他身后的墙壁,刀尖深深嵌入。
不偏不倚,距离他的太阳穴只有一手指宽,男人顿时瘫软在地,哆哆嗦嗦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去……”洛鸢惊呆了,刚从口袋掏出的辣椒水险些脱手。
叶清越:“滚远点。”
“诶诶好,我这就滚,是?我有眼无珠,动了您的人,您别动气?,我立马滚……”
见人要溜,洛鸢骄纵劲儿上来了,她立马抱住叶清越的胳膊,撒娇道:“他刚刚拽我头发,我差点被这个?光头薅成了光头,疼死了呢。”
叶清越:“……”
“站住。”
纹身大汉吐血三尺,弓腰陪笑:“有事?您吩咐。”
“刚刚哪只手碰的,自己砸。”
纹身大汉装傻充愣:“我,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可是?一样东西都没有拿走啊!”
叶清越:“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水泥墙还稳稳插着刀子,纹身大汉又看了一眼叶清越手上另一把锃亮的厨刀,咽了下口水,拿起垃圾桶里的红酒瓶往左手砸。
似乎实在是?怕叶清越,纹身大汉没有留余力,一锤下去,酒杯碎了,哀嚎回荡。
叶清越背对着洛鸢,转过身以眼神询问洛鸢,扭过腰望向她的姿势,衬得腰身特别柔韧纤细,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用?手臂去量一量。
洛鸢捂住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
叶清越问:“出气?了吗?”
洛鸢小?小?声说:“嗯。”
叶清越无心?探究眼前?这人为什?么忽然?娇羞起来,对大汉冷道:“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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