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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喝水,走到徐牧风那边,在冰箱里拿了一瓶百岁山。

    看着满满当当的食物,左樱二次感叹:太陌生。

    “徐牧风。”左樱小声叫她。

    “怎么了?”徐牧风一边洗一边说:“没买到你要喝的?”

    “不是。”左樱提了口气,没忍住,终于还是问出那句:“你不是心血来潮吧?”

    听起来话题有些跳跃,但左樱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好像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她想知道徐牧风突然对她的好,是不是心血来潮,她也想知道,徐牧风看样子要再追她一次,是不是心血来潮。

    那时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啦啦的放,徐牧风手里还沾着洗洁精的泡沫,水花抨着池子,产生好多泡沫,她盯着池子里的白沫,琢磨左樱这句话的意思。

    当然没有莫名其妙,也没有很突然。

    徐牧风很庆幸左樱问了这个问题,让她更加确定一件事,左樱在给她机会。

    她关掉水,切断一切噪音来源,转过身,很认真:“没有心血来潮。”

    “好的。”左樱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同时往外面去了。

    没一会儿,客厅传来了电视的声音。

    徐牧风松了口气。

    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饭后,太阳出来了。两人在沙发看了会儿电视,徐牧风途中有点困,小憩了一会儿。

    大概三点,两人才出门。

    徐牧风到车库开车,左樱则是像以前那样,坐到副驾驶去。

    车内,徐牧风放了一首还算轻快的歌,名为《Fin Del Mundo》,西班牙语,翻译为中文是世界末日的意思。

    左樱二外选修就是西班牙语,歌词勉勉强强听得懂,觉得这是一首非常隐晦的情歌。

    车外,阳光明媚,光线透过车窗落在左樱脸上,白净的脸蛋显得更加光泽,因为音乐,或者其它,她的瞳仁里填充了久违的光芒。

    “真的不是心血来潮吗?”在歌曲唱到最抒情那句时,左樱再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真的不是心血来潮。”徐牧风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顺手摁了暂停,强调:“现在没有音乐我再说一遍,没有心血来潮。”

    “可是你好奇怪。”左樱声音很低:“一个月前说分手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现在又这样,我搞不明白。”

    分手这件事,终究还是要摆在台面上来说了。

    “我蠢。”徐牧风顿了一下,“那个时候没把这件事想明白。”

    左樱又问:“态度忽然改变,是因为你发现我是刘小英?”

    所以重新有了兴趣?她自然而然会想到这个。

    “当然不是。”徐牧风忍不住蹙眉,“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呐。”

    左樱轻飘飘:“对啊。”

    徐牧风:“”

    见徐牧风不说话,左樱还是心软转移话题:“其实昨天晚上我和我朋友聊了一会儿天,就我的室友。”

    徐牧风颔首:“池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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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和她说了我们的事。”

    “然后呢?”徐牧风并不惊讶,以池静先前对她的态度,还是能感受到一二。

    “池静说,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这个错误不能连续犯两次。”

    徐牧风眉眼舒展开来,眼里噙着笑,“对的,同一个错误不能连续两次。”

    “嗯,绝对没有第三次。”左樱说这话时,没有看徐牧风。

    她在很努力强调,强调徐牧风一定要珍惜她。但这样的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可她忍不住——是指原谅徐牧风这件事。

    她完全不敢和任何人深度剖析这件事,她不敢承认自己在受过伤害之后还是愿意相信徐牧风,一定会有人骂她傻子。

    只有一次。

    这是她给自己的理由。

    有种明知会有风险,还是要往前走的感觉。

    她深知,到最后,谈恋爱这件事,主导权还是在徐牧风那里,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不是因为徐牧风给她做了几道菜就原谅的,也不是昨天的铜锣烧,也不是其它的什么什么。

    一个很隐秘的原因:没有徐牧风的日子,她也不开心。

    在很多拒绝徐牧风的瞬间,她身心分离,一边抵抗,一边迎合,实际她难受极了。

    与其相信徐牧风真的是个人渣,最后的最后,左樱选择了再给徐牧风一次机会。

    “徐牧风。”

    “在。”

    “我再问一次,你不是心血来潮吧?”

    再问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不是心血来潮。”

    “喔。”左樱看着窗外的世界,明灿鲜亮,内心已经有了决定,“好,今天下午我想去游乐园玩。”

    前言不搭后语的,天知道因为这个回答,这一秒钟,她跳过了多少踌躇和猜疑。

    徐牧风方向盘一拐,“好啊,我们去。”

    第34章

    听说在坐过山车的时候, 人类会因为极度紧绷而忘记烦恼。

    左樱没有坐过过山车,她一直都觉得这玩意儿刺激过头,不适合她, 但今天却出奇想要尝试一下。

    她将这种刺激定义为一种仪式, 仿佛在这种仪式之后, 就可以忘记什么,或者重新开始。

    所以到游乐园之后,她拉着徐牧风直接坐过山车。

    左樱问:“你坐过过山车吗?”

    说来也巧,徐牧风也是第一次。

    非常确定的是, 徐牧风不坐过山车的原因只有一个:怕死。

    她是比左樱还要保守的保守派。

    但今天, 两个保守派都打破各自的常规,坐在了一个非常惊险的位置——第一排。

    安全员把压肩扣上, 开始检查安全带。

    左樱心跳已经开始加速,问身旁的人:“你怕吗?”

    徐牧风面色无恙, 回答得很克制:“应该有点害怕。”

    应该有点。

    其实心几乎快飞出去了。

    若不是左樱想坐, 徐牧风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坐在这里。

    她觉得坐过山车还是有一定危险性,虽然概率极小,但只要坐上来, 千万分之一,那也是玩命的概率。

    很快, 身后的铃声鸣起,几秒之后将会有一次心跳大乱。

    开始了。

    咕隆咕隆咕隆

    负重轮和铁轨摩擦出清脆的声音,整条车在缓慢前进,前方是一个陡坡。

    两人因为坐在第一排,视觉冲击要比后排更大。

    到半坡的时候, 左樱忽然问:“你等会儿会害怕到尖叫吗?”

    徐牧风非常淡定:“不太可能。”

    “是吗?”左樱半信半疑。

    “是的。”徐牧风又添了句:“你知道我不可能尖叫的,很奇怪。”

    确实无法想象。

    但正是因为无法想象, 就更加好奇了。

    左樱忽然兴奋感大于恐惧,她非常想看到徐牧风惊慌的样子,虽然有点恶趣味,但她完全忍不住。

    车厢继续向上。

    到俯冲往下的临界点,忽然停了下来。

    这时候,徐牧风什么都没说,忽然闭上了眼睛。

    左樱无意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笑了出来:“还没开始,怎么眼睛都闭上了!”

    徐牧风:“”

    她害怕,当然睁不开。

    一秒,两秒,三秒。

    车厢居然还停着,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审判的感觉,简直磨人。

    “快点睁开眼睛啦。”左樱笑着看徐牧风。

    “不要。”

    “那你就是胆小。”

    “我不是。”徐牧风还在嘴硬。

    “你要是不睁开眼睛我就不原谅你了。”

    徐牧风:“你”

    到底是谁被拿捏了啊。

    虽然但是,徐牧风还是睁开了眼睛。她下意识往前看了一眼,目光滑下去一个大陡坡,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到底是上了年纪受不得这种刺激啊。

    都不知道等会儿有多刺激多吓人!

    为什么要坐第一排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能闭眼睛啊,为什么!

    十万个为什么的间隙,毫无准备的间隙,几乎是咻的一下,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背推过来。

    徐牧风还没回过神来,车厢已经向下俯冲。

    风声刮擦着她的耳朵,快速的,毫不留情的。

    世界变成了快速前进的幻影,静态的物体瞬间成了流动的画面。

    仿佛心脏在膨胀,胸腔容不下那种新鲜和未知带来的恐惧和雀跃,在极度紧绷下,徐牧风却又感受到一点前所未有的快乐味道。

    她偏过头去,在疾速下观察左樱。

    以及在快速的世界里看到左樱的侧脸。

    又在某个没看清的间隙忽然感到脚下一坠,失控让徐牧风很快收回视线。

    救命呐。

    这过山车真的是要人命。

    她真的很想叫,但她要脸,她要装,她年纪更大,她不想在左樱面前失态。

    结果身后不知道谁传来尖叫:

    “啊啊啊啊啊——”

    “妈妈姥姥三舅婆四舅妈救救救救救——”

    一个女生在叫,简直鬼哭狼嚎。

    “妈妈妈妈,我的妈妈,停,给我暂停,给我摁个暂停。”

    “别妈了!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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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好多人都在叫妈的时候,徐牧风听到身旁的左樱叫了一句:“wow”

    徐牧风:“????”

    左樱这句wow,就很独特。

    怎么听起来这么兴奋,这孩子一点儿都不怕吗?

    因为左樱那句颇为疯狂的“wow”,徐牧风更不好意思尖叫了。

    过山车像是烙煎饼似的,将一车人翻来翻去。

    徐牧风好几次想死了得了,她好想吐。

    她其实还想闭上眼睛,但想起左樱说的那句“要是闭眼我就不原谅你了”,徐牧风坚持了一整条线。

    五分钟后——

    车速渐渐降下来,一车人明显精力耗尽,全场无声。

    慢慢抵达终点,徐牧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

    她侧目去看身旁的左樱,除了脸红了点,头发乱了一点,左樱屁事都没有。???

    看起来挺胆小的,结果胆子这么大?

    “结束了?”徐牧风压着胃里那点儿不舒服询问左樱。

    “我还想坐一次。”左樱直勾勾看着徐牧风,眼里透着深意。

    “啊???再来一次???”徐牧风脸色泛白,一只手揉了揉胃部,刚想拒绝。

    没想到左樱又说:“刚刚是第一次嘛,第二次,第二次是再来一次的意思,你不想吗?”

    徐牧风面露难色。

    啊,好难啊,居然还要坐一次。

    但她好像听出一语双关的意思了。

    第一次,第二次。

    既然想要重头来过,总要付出一点代价吧,徐牧风承认,相较于她对左樱的伤害,左樱现在提出的要求可以说是毛毛雨。

    她强迫自己压了压心头的不适,心一横。

    “嗯,来。”

    甚至转身对安全员说,安全带都不用取了。

    安全员惊讶,“你们买票了吗?”

    左樱点点头,“刚刚买了两轮。”

    原来她居然早有准备。

    同样的惊吓来两次?

    叮叮铃铃——出发了。

    当世界再次翻滚,胃部翻江倒海,徐牧风从惊吓变成不适,不适之间恍然大悟,原来左樱这么做的原因是告诉她,永远不要来第三次。

    她确实悟出了那个道理,也感同身受,她真的,永远,都不要第三次。

    让时间永远停留在第二次,就像她们之间一样,第二次就足够了。

    一场过山车,居然坐出一点儿小哲学的味道,徐牧风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总之晃来晃去,慢下来了,她又看到那个安全员了。

    人家跑过来打趣:“要玩第三次吗?”

    徐牧风摆了摆手,“不了谢谢,扶我下来。”

    没有第三次了,她知道了,她懂了。

    左樱从过山车下来,又从安全员那儿接过徐牧风,她扶着,问她:“还好吗?”

    徐牧风强忍着摇头,“还好。”

    左樱见她不适,其实又有点懊恼自己的冲动。

    她是想做点儿什么惩罚一下徐牧风的。

    但没想到过程这么顺利,徐牧风居然一点儿都没抵抗。

    唉。

    两人踩着楼梯向下,徐牧风虚虚靠在左樱手臂上,借着左樱的力道往前走。

    就这么一靠,徐牧风简直是没忍住,又往左樱手臂上又贴了一点点,左樱稳稳接住了她。

    软软的触感,太喜欢这种感觉。

    她甚至能闻到左樱身上的香味。

    徐牧风心生感慨,就算刚刚很想吐,现在也值了。

    值了,但也不忘趁火打劫:

    “啊,对了左樱。”

    “嗯?”

    “两次我全程都没有闭上眼睛,风把我的眼睛都吹流泪了我也没有闭眼睛。”

    倒是真的,徐牧风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哭过,速度太快风吹的。

    她再次强调:“你说闭眼睛就不原谅我了,所以我没有闭眼睛哦。”

    潜台词是,那现在,你原谅我了吧?

    左樱的心忽然被烫了一下,很难相信这是徐牧风会说的话。

    “嗯。”

    “嗯是什么意思。”徐牧风抿了抿唇,“原谅还是没原谅。”

    “嗯啊。”左樱捏了捏徐牧风,表示不要再问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徐牧风会意,眯了眯眼,眸子里难以抑制欣喜,顺势转移了话题:“明白,诶,那边好像有卖冰淇淋,想吃吗?”

    “吃。”

    “我给你买。”徐牧风的手搭在左樱的胳膊上,轻轻捏了她一下,掌心自然往下滑,落在左樱手背上又拍了拍。

    左樱以为徐牧风要牵她,心跳漏了一拍。

    结果徐牧风很克制地没有越界,只是在她手腕上碰了一下。

    三个很细微的动作,连贯在一起,是徐牧风的试探。

    左樱自然感受到那种微妙,说不清楚什么味道,明明以前是和徐牧风谈过恋爱的,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左樱觉得,现在的徐牧风,和以前的徐牧风比起来,有点儿不同,多了点什么,但又说不清楚。

    走了好一截,徐牧风也没牵她,看来她相当懂分寸。

    “要吃什么味道的?”徐牧风指着冰淇淋机,认真筛选:“抹茶你好像不喜欢吧,巧克力会不会太腻?不然原味好了?”

    左樱看着她,表情不自然:“你怎么知道我不吃抹茶的?”

    “这说来话长了,昨天晚上睡不着,把你朋友圈全都看过一遍,2019年12月21日那天你发了一条动态,说抹茶味的蛋糕难吃。”

    《昨晚晚上睡不着。》

    《把你朋友圈全都看过一遍。》

    《2019年12月21日。》

    她记性怎么这么好。

    而且还全都看过一遍。

    她怎么了?

    要素过多,左樱一下子没缓过来。

    徐牧风还在问:“是不是要原味的?”

    “对。”左樱抿了抿唇,平静的表情下是暗涌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像是囚禁在牢笼里的鸟儿,有一扇门被打开,那双翅膀已经忍不住扑腾扑腾,即将飞向自由的天空了。

    她觉得自己好不争气啊。

    可是她就是因为徐牧风的话语,就是会有一点点开心。

    徐牧风手指在空中点了点,“老板来个原味的吧。”

    “好咧!”

    机器哐啷哐啷地响,冰淇淋卷成几卷儿,徐牧风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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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递给左樱,又付了钱。

    这边左樱接过冰淇淋,徐牧风顺手又递了一张纸过来。

    “小心化了会滴。”一张纸戳进左樱手心里了。

    她的动作那么自然,说话声音又很轻,整个人看起来比平常温柔,这种非常自然地照料,还是令左樱非常恍然。

    她恍然意识到,原来徐牧风关心人是这样的。

    其实徐牧风也是可以传递温暖的,即便是在很多日常小时刻,她以前可不敢奢求这个。

    不知是该讽刺还是庆幸。

    总之从前和徐牧风谈恋爱的时候,从来没享受过这种“优待”。

    见左樱有点木讷,徐牧风问她:“怎么了?”

    左樱实话实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诶。”

    徐牧风看着她笑,“那以后都会是这样的了。”

    “喔。”左樱脑袋有点晕乎乎的,手里的冰淇淋下意识指向徐牧风:“你吃吗?”

    徐牧风看着冰淇淋,唇角笑意忍不住绽放,她明显开心极了,“你让我吃吗?”

    左樱沉默两秒,脑袋清醒点了。

    忽然觉得好像不太行,有点太暧昧。

    “我不让啊,我的意思是,你要吃自己再买一个。”

    徐牧风也不知道是傲娇还是有点遗憾,耸了耸鼻尖,有点不情愿地说:“那算了,自己买的不好吃。”

    第35章

    六点左右, 天忽然阴了下来。

    徐牧风抬眼看了眼天,琢磨着,如果在下雨之前邀请左樱吃晚饭, 成功率是不是会高一些?

    “吃个饭再回家好吗?”

    左樱自然没拒绝:“好啊。”

    徐牧风想了一下, “带你去吃泰国菜菜。”

    “可是中午的菜还没吃完诶。”左樱提议:“要不然回你家吃算了?”

    徐牧风心想, 回家也好,这样可以多待一会儿。

    “好啊。”

    老天爷似乎掐着时间下雨,在左樱答应的下一秒,一滴雨滴落下来, 正好落在左樱的脸上。

    “啊呀, 下雨了。”左樱说,“等会儿雨太大了不好回宿舍了。”

    徐牧风怎么可能让她走, “我有车啊,雨再大都不怕。”

    徐牧风明显快了一步, 她带着左樱径直过了马路, 在暴雨倾泻之前,提前打开车门,左樱顺势坐上了副驾驶。

    刚发动引擎, 噼里啪啦的雨拍打着车前盖儿,空气中尘土的味道在雨中散开。

    左樱摇起车窗, 透明的玻璃被雨水滑过,映射出她和徐牧风的脸。

    “怎么春天都这么大的雨?”徐牧风说得漫不经心,冰冷的眸子在看向左樱时又有了温度。

    左樱盯着玻璃上的雨迹回答:“再过半个月是六月了,今年夏天应该来得很早吧?”

    车子快速驰骋着,在马路掀起一道又一道的水花。

    雨刮器唰唰唰唰。

    徐牧风又问:“听歌么?”

    “听。”

    “想听哪首?”

    “上次那首。”

    “上次哪首?”徐牧风明显顿了一下, “噢,那首《再见, 再见》对吗?”

    左樱点点头。

    她想听那首歌,她觉得挺好听的。

    有些歌很奇怪,第一次听也还好,没有很喜欢,到后面会越来越有感觉。

    左樱觉得这首歌就是这种类型。

    前奏响起,左樱忽然看了徐牧风一眼,也许心电感应,徐牧风眼神也瞥了过来。

    两人目光对视,又同时挪开。

    “诶,对了,你出国计划怎么样了?”徐牧风连忙找了个话题。

    “一切正常啊,十一月去考试,不出意外的话,后面拿到学校的推荐书就会很顺利了。”

    “噢。”徐牧风眉头不自觉跳了一下,连她自己都毫无发觉,“几年?”

    “三年。”

    好奇怪,一个半月前,徐牧风听到左樱出国的决定时,内心更多的是祝福,别无其他。

    而现在,她脑袋里想的居然是,异国恋好像会很辛苦诶,但是没关系,她以后可以坐飞机去看她。

    五一节?国庆节?春节?只有有假,她都可以去找她。

    从南城到那个国家的距离是多少,过去需要多少天?又能和左樱待多少天?那时候她便要和时间赛跑了。

    就这么几秒钟的间隙,徐牧风居然想了这么多问题。

    最终还是感叹:“三年也太久了吧。”

    左樱回答得很平常:“都是三年啊。”

    徐牧风小声嘀咕:“到时候我过节的飞机票不是很好抢吧。”

    左樱脸忽然红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侧目看她:“啊?”

    徐牧风回答得却很直接:“我肯定会来看看你啊,是吧?”

    听起来又有点暧昧。

    这样的话,偏偏容易让左樱心里泛起波澜。

    她觉得徐牧风的话已经很明显,但又不敢出过度揣测,显得自己很自恋似的。

    “到时候再说吧。”于是左樱一句话搪塞过去。

    窗外的雨更大了,大得都有点看不清两侧的路。

    徐牧风开得很快。

    那首《再见,再见》早就切为下一曲,无人在意

    路上堵了一会儿,到家已经快七点了。

    天快黑了,加上又阴,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种灰扑扑的闷。

    门一打开,徐牧风一声惊呼:“啊,完了。”

    中午的时候还是大太阳,所以她把阳台的那扇门打开晒了太阳。

    那是一扇大的落地门,打开风就会很大,阳光也充盈,出门的时候没想到会刮大风,下大雨,便也没关。

    现在刮大风,家里的东西被吹得东倒西歪。

    左樱看着这一地狼藉,暗自感叹:迷迷糊糊徐牧风。

    看着地板上的水,左樱说:“收拾吧。”

    徐牧风却说:“还好菜冻冰箱了,菜没事,我们还能吃上饭。”

    左樱哭笑不得:“你真的很乐观诶。”

    徐牧风又说:“我打个电话叫个保洁阿姨来。”

    这边左樱已经挽起袖子准备开干,“也还好,不用保洁,十分钟就能弄好。”

    她甚至开始指挥徐牧风:“去把拖把拿来。”

    居然有种左老板指挥小跟班的感觉。

    徐牧风愣了一下,瞬间化身小蜜蜂,非常听话:“好”

    似乎和左樱一起做点家务事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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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乐意,乐意和左樱的点点滴滴。

    徐牧风几乎不做家务。

    说她懒也好,家里从来不给她创造“劳动”的条件也好,她就是那种家里脏了绝对会找保洁的人。

    娇生惯养徐牧风。

    但娇生惯养徐牧风此刻也拿起了拖把,还挽起了衣裤的袖子,走到左樱身边。

    “来,我拖我拖。”

    左樱轻轻推她一下,“你走开你走开。”

    徐牧风唇角漾着笑,似乎很喜欢和左樱这样推推拉拉,“你让我运动一下好吗?”

    左樱只好让她,看她拖把在地上胡乱揉了几下。

    “徐牧风,我觉得你一个人生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徐牧风手里的拖把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的:“那你来和我住啊。”

    “谁要和你住。”左樱耳朵有点红。

    “楼上衣服都没收,随时欢迎你来住。”

    左樱顺势将她一军:“你提醒我了,我得把我那些衣服都带走。”

    当初没带走,真的是太伤心了,她是一步都不想踏进这里。

    徐牧风反将一军:“你的衣服已经习惯我的衣柜了,所以我建议还是你人先回来,将就一下你的宝贝衣服。”

    左樱:“”

    无话可说。

    今天徐牧风嘴巴抹了蜜的,甘拜下风。

    “拖把给我,我来吧。”

    拖把最终还是落在左樱手上,她的动作就要娴熟很多了,明显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徐牧风就站着,呆呆看着她,毫无知觉自己看得太专注了,搞得左樱好不自在。

    “让一下。”

    徐牧风轻轻挪了一下步子。

    左樱没抬头,自顾自说:“你阳台有晾衣服没?”

    “我衣服都在外面干洗。”

    左樱又说:“那你要不要把菜先热一热。”

    徐牧风说:“所以我就是不能站在你旁边是不是?”

    “对。”

    “为什么?”

    左樱有点别扭:“我还没习惯。”

    没习惯这样热情的徐牧风。

    很害怕又是转瞬即逝的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到头来还是失落。

    左樱说这话时,两人其实站得很近。

    徐牧风纹丝不动,她正在思考。

    她并不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但在这一刻她确切感受到左樱的情绪。

    “没习惯什么?”

    左樱没回答。

    徐牧风心里忽然生出一点怜惜,她好想抱抱左樱。

    这种“好想”和肢体动作是同频的。

    几乎是在这个想法生出来之后,她已经主动靠近左樱,将左樱抱在怀里。

    像今天所有出乎意料的一样,徐牧风又说了一句很不徐牧风的话:“我知道你非常介意那件事,现在还没有习惯,但这期间,不要让我离你太远好吗?我没恶意的。”

    徐牧风的侧脸贴在左樱头发上,说话时柔软的气息穿过耳朵,确实起到慰藉作用。

    左樱心跳漏了一拍。

    她脑袋晕晕的,感受到徐牧风的气息,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徐牧风。

    在和徐牧风谈恋爱的时候,她其实最喜欢和徐牧风拥抱。

    生理性的依恋,让她完全没办法推开徐牧风,又在徐牧风的糖衣炮弹中逐渐迷失自我了。

    她将拖把靠在沙发上,一双手悬在空中,犹豫两秒,最终还是回拥了徐牧风。

    当手掌触碰到徐牧风肩膀时,左樱主动往前靠了一点点,低下头,埋在徐牧风肩膀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叹气是因为,她还是没拒绝她。

    她用极其低闷的声音问徐牧风:“你现在为什么又在意我,喜欢我了?”

    “我一直都在意你,喜欢你。”听不出徐牧风的情绪,也许是真的,“我以前理不清楚,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你是不是在说假话。”

    “我没有。”

    左樱眼眶忽然有点红,终是情绪难掩:“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忽然对我说分手?”

    “对不起,对不起。”徐牧风觉得很多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依旧很拙劣,无法以这种方式抚平左樱心里的伤疤,也没办法对左樱说,给我机会,看我表现,那样会显得很假。

    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抱一抱左樱,让左樱释放一下自己的情绪。

    徐牧风拍拍左樱,说一些安慰她的话。

    很快左樱就绷不住了。

    “徐牧风”左樱抱着徐牧风开始哽咽,“其实你和我说分手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

    她的情绪,像是一个灌满水的气球,因为无处释放,所以她给自己打了个结。

    直到徐牧风现在抱她,哄她,她才愿意将这憋闷了几十天之久的悲伤剪开一个口,以此推翻那些坚强都是假的。

    她其实难过死了。

    愚人节那天,她其实是哭着回去的。

    那天还下雨,雨比今天还大,她的衣服还被打湿了,回去第二天就发高烧。

    在宿舍躺着的那段日子,她不知道徐牧风是怎么想的,她好想问为什么但没问,她以为徐牧风再也不会找她了,她们应该就这样了。

    直到徐牧风又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直到徐牧风说,她后悔了,她想重头来过。

    前几天,左樱真的很挣扎。

    如何在推开和拥抱中抉择一个正确答案?

    左樱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正确答案,把对一个人的执念推入大海,她是孤立无援但勇敢前行的舟,是怎样的路线,是温柔还是猛烈,全凭海浪的心情。

    虽然这样不确定,但她还是拥抱了她。

    “好了好了,不哭了。”徐牧风轻轻拍拍左樱,觉得她好瘦,好让人心疼,“我给你说一件事好不好?”

    她在转移左樱的注意力,缓解她的情绪。

    “什么事?”左樱吸了吸鼻子,眼睛红彤彤,看着徐牧风时,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

    “就关于我们分手之后的事。”

    “什么?”

    “分手那天晚上其实我也哭了。”徐牧风食指替左樱擦了下眼泪,“后面也梦到你很多次,再后面失眠。”

    左樱实在想象不出徐牧风哭的样子。

    “我不信。”

    “真的。”徐牧风看起来不像在撒谎,“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难过,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很好的人。”

    “然后呢。”这时候左樱已经没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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