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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然事?情办好了?就打算叫登登一块回家,结果在正厅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猫影。她是第一回来席鸣家,对环境也不熟悉,卧室浴室都看过了?,就是不知道这个逆女?跑到了?哪条缝里。

    正厅对面一堵透明电视墙相隔的地方是健身区域,谢轻非找到这儿才发现落地玻璃窗前的地面上?开了?个洞,安的居然是一直通到下面的旋转滑梯。

    谢轻非拍了?个照片问?席鸣:【登登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滑梯下面是什么地方?】

    席鸣那头过了?几分钟才回:【也是健身房,你要不下去找找?】

    谢轻非一秒意识到不对:【……下面是卫骋家。】

    席鸣:【我问?了?,他说他不在家,你就大胆去。】

    谢轻非这才放心,坐着?滑梯下去,落地时果然听到喵喵叫。

    然而一抬眼,却看见卫骋浑身上?下只下半身围了?条浴巾站在她脚边,他头发还滴着?水珠,晶莹的颗粒顺着?他的脖颈一路下滑,穿过饱满的胸肌与腹肌没进腰际。白色天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身上?披了?薄薄一层,一时分辨不出他和阳光谁更?耀眼。

    谢轻非:“……”

    她靠着?扶手站直,手背上?砸落了?一滴他身上?的水。

    卫骋短暂的惊讶后一下子乐了?,一个“呦”字还没说完,登登这色猫迫切地要他抱抱,四只爪子并用地抓着?他的浴巾往他身上?爬,卫骋猝不及防,本来就没掖得很严实的浴巾一下子就被登登扯掉了?。

    一人一猫同时叫出了?声,卫骋的脸唰地红了?,飞快转身把自己?裹住,扬声嚷嚷:“谢轻非你养的好猫!”

    谢轻非不忍地别开了?头。

    席鸣的消息这会儿又?弹过来,点开一眼,在他信誓旦旦地说卫骋不在家让她大胆去的那条下面,他又?补充道:【如果他在,说明他骗我,你骂他就行。】

    谢轻非清了?清嗓子,与逆女?划清界限:“又?不是我拽的,而且我什么都没看见。”

    卫骋不可思议道:“这么明显你都看不见?”

    谢轻非道:“那你是希望我看见还是没看见?”

    卫骋提着?浴巾走过来,不信邪地在她眼皮底下转了?一整圈,坦荡荡地显摆着?自己?的肌肉:“你眼睛没事?吧,怎么可能看不见?”

    他这线条,这肌肉,这力量感?这荷尔蒙,猫都看见了?!

    谢轻非险些被他撞到,视线在他胸口欣赏了?几秒,最后看向他的眼睛,戏谑道:“哦,你说的是这里啊。”

    卫骋:“……”

    他脸上?本就没褪下的红晕顿时又?烧热了?,啼笑皆非地道:“行,一大早就给我耍流氓是吧。”

    “赶紧去把衣服穿好吧,别又?感?冒了?。”谢轻非也笑了?,顺手从旁边的跑步机架子上?拿了?块毛巾包住他的脑袋,“我也先走了?。”

    卫骋从毛巾下露出眼睛:“我掐指一算,你要去天宁小学。”

    谢轻非才不信他真的能掐会算:“江照林告诉你的?”

    “嗯,学校开家校交流日,还得爸妈都参与,他们两口子都没时间,总不能让孩子孤零零一个人吧。”

    江照林也是天宁分局的一名?同事?,前段时间被派到首都去学习,估计年?底才回来。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公安,一个远在外地一个驻扎基层,平时空闲时间本来就少,这次学校的活动时间安排得不凑巧,更?加没法来陪孩子。

    女?儿酱酱年?幼但懂事?,对此早已表现出超越年?龄的成熟,十分理?解爸爸妈妈肩上?责任的重大,本来也同意让爷爷奶奶来陪她,但江照林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老人家来不方便?,万一干点什么摔到撞到,那麻烦更?大,索性拜托了?谢轻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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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在电话里头表明来意谢轻非就立马答应了?,左右她也没事?干,而且又?十分喜欢酱酱,但她没想到江照林同时又?找了?卫骋。

    “有什么好意外的,不然你打算上?哪儿再给酱酱找个‘爸爸’?”卫骋见她一副完全没考虑过自己?的表情,吃味地问?道,“呵呵,难道要找徐斯若?”

    谢轻非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说:“找你找你。”

    卫骋满意了?,又?捂上?面又?遮下面地去穿衣服了?。

    刚出浴的美男子就这么潦草退场,登登遗憾地对着?自己?没摸到的背影“喵”了?一声,回到谢轻非脚边转来转去。

    谢轻非捏着?它的后颈皮把它举高,批评道:“色猫。”

    登登无辜地挥挥爪子。

    “给你改个名?字吧,”谢轻非沉吟片刻,“叫呵呵,就挺好的。”

    登登但凡会说人话,此时一定会大声抗议这俩起名?废。

    谢轻非狐疑地丈量了?一下它的身体:“你是不是长?大了??还有点重,以前明明很正常啊。”

    “成年?的阿什拉猫能长?到一米二,你就当家里养了?条狗吧。”卫骋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乜了?登登一眼,“反正它也挺狗的。”

    登登闻声立刻从谢轻非手中挣扎着?跳下来,直奔卫骋而去。

    谢轻非恍然大悟,一点没有维护自家逆女?物种权的意思:“难怪它这么愿意和你亲,原来是有归属感?在。”

    卫骋果然就不吭声了?。

    九点两人一同抵达天宁小学,两旁过道的停车位早就被占满了?,门口堵得连自行车都找不到缝往里钻。

    卫骋这么高一辆SUV大马金刀地横在路中央进退不得,方向盘往哪边抡都是死路,好不容易交警把前边堵着?的区域疏散了?,谢轻非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开到前面的广场再走回过来吧,学校里估计也没地方停车。”

    卫骋依她所言,俩人好险才没迟到。

    酱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看到他俩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跑着?扑到谢轻非怀里:“非非阿姨!”

    谢轻非被她撞了?个满怀,亏得卫骋在后面扶了?把她的腰,她笑着?把脸凑过去给酱酱亲了?一口:“想我没有?”

    酱酱扭头又?在卫骋脸上?“啵”了?一下,很会端水地来了?一句:“想你们两个!”

    卫骋也笑了?,对谢轻非张开手:“我抱吧。”

    酱酱却主动道:“我都二年?级了?,可以自己?走。”

    她挤到两个人中间,分别拉住他们的手,蹦跳着?去教室。

    结果还没到教学楼下,老远就看到个眼熟的人从走廊拐过来。

    谢轻非脚步一停,扭头看向卫骋。

    卫骋眉毛抬得老高:“我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一直和你在一起!”

    席鸣和身边人交代了?几句话,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过来:“咋又?是你俩啊?师尊,你该不会有线人吧,怎么每次都能提前我一步到现场?”

    谢轻非一指卫骋:“我早起到现在一直都和你哥在一起。”

    卫骋:“……”

    他也习惯了?,还会举一反三:“看吧,还是跟我在一起好,工作效率都提高了?,省不少路呢。”

    谢轻非这下改口了?:“玄学都是假的。”

    卫骋:“你怎么证明是假的?”

    谢轻非:“我是党员。”

    “……”他词穷了?,“行。”

    席鸣半天没插得上?话,又?听不懂他俩在打什么哑谜,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们这是在打情骂俏吗?”

    卫骋笑眯眯道:“是啊。”

    “……是你个头。”谢轻非险些咬到舌头,快速转了?了?话题问?席鸣,“学校里出事?了??”

    “没,来抓个人。”席鸣逗了?下酱酱,才道,“锦程佳苑有个住户早上?被发现溺死在浴缸里,根据在现场发现的指纹比对确认了?嫌疑人是住她楼下的邻居,这人正好是天宁小学的老师。”

    “溺死?”

    “是不是溺死还不好说呢,死者当时应该是打算洗澡,衣服脱光水都放好了?,我们到的时候看见死者跪在浴缸旁边,脑袋浸在水里。听这栋楼的其?他住户说楼上?楼下这两家人在业主群里吵了?有一个礼拜了?,因为死者家噪音太?大特别影响楼下的人休息,派出所的民警都去过好几次,她死不肯改,楼下住户被逼急了?也骂了?几句难听的话。”

    谢轻非了?然:“咒人该死的话?”

    席鸣挠挠头:“嗯……就是这种。”

    你这种人还活着?干什么啊?成天给社会添麻烦。你去死吧!你死了?才好!贱人,祝你出门被车撞吃饭被米噎洗澡被水淹,你死了?我一定在你家门口放鞭炮!

    在这样一句话发出的不到12小时,浴缸旁边就多了?一具尸体。

    Chapter44

    一个半小时之前。

    吕少?辉从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叫醒, 囫囵洗了个脸就赶往了案发所在地锦程佳苑。

    死者名叫康文霞,女?性,27岁, 是名自由职业者,结婚两年, 丈夫目前在非洲出?差,已经两个多月没回来了,这段时间她都是一个人住。

    早上七点半,其母来给她?送过冬的棉被,卧室客厅都没看到?女?儿的踪影, 最?后?在浴室发现了女儿的尸体。

    吕少辉接过现场刑警递来的鞋套, 进入现场看到?尸体呈俯卧位,半湿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肩部以上浸在放满水的浴缸中, 双臂搭在浴缸边沿, 双腿弯曲跪坐状态, 脚上穿着黑色棉袜, 身体赤丨裸无衣物?, 浴袍还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技术人员测了下浴缸中水温,发现早已凉了。

    法医查看了死者的尸体表面,关节处已产生尸僵,球睑结膜点状出?血, 口腔鼻腔都有粉红色血性泡沫液流出?。

    “推测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左右,”程不渝道, “初步判断, 是溺水窒息死亡。”

    “有没有可能是自己磕到?撞到?昏过去了,正好栽进水里, 然后?淹死了?”吕少?辉查看了浴室四周,并没有发现打斗痕迹,甚至除却地面上一点早已半干的水渍,其他地方都很干净,“她?又是一个人住。”

    “具体的还得回去检验确定,但我觉得是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程不渝一指尸体的头部:“如果是无意识的情况下栽进水里,头发不会这么整齐地还披在肩上。”

    尸体被搬运上担架,吕少?辉刚要跟着出?门?,忽然发现尸体身下掉出?两粒小拇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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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大?小的黑色球状颗粒,程不渝也同时发现了不对,重新掀开白布查看,竟发现死者肛丨门?部位被填满了相同形态的异物?。

    “这是什么?”吕少?辉拧起眉,“也不像是排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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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皂荚丸。《救死方》里说对于溺水一夜的人,只?要把皂荚丸用?棉布装好塞入□□中,等?待出?水之后?就有复活的可能。”程不渝将手头的东西碾开后?说道,“报案人还在吗?”

    “外头等?着呢。”

    吕少?辉明?白了他的意思,出?来找到?死者的母亲,对方在女?警的安慰下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六神无主?地瘫坐在沙发上。

    吕少?辉:“你早上来的时候有没有动过尸体?”

    康母哭红的眼睛里闪过惊慌,但在几人压迫性的视线下,还是瞟了一眼脚边的垃圾桶。吕少?辉循着目光看过去,发现一个包装上写着“皂荚丸”的空瓶。

    “我、我是想救文霞啊!我在老家的时候听人说淹死也是能救回来的,所以我看到?她?这样才……”她?哆哆嗦嗦说完,心虚地挪开眼,“谁知?道没有用?。”

    康母的衣着质地普通,色泽却艳俗过度,她?的双手粗糙,有常年干家务活的痕迹,冬季皲裂痕就更明?显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家庭妇女?。她?带来给康文霞的棉被看起来也很旧,保暖效果恐怕不强。

    吕少?辉眯眸思索了会儿:“你不是康文霞的亲妈吧?”

    康母没有隐瞒:“我和她?爸结婚几十年了,一直当她?是亲闺女?,和她?亲妈有什么区别??”

    康文霞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孩子,和公婆那边关系不算亲密,父母这头倒还有些来往,但一个亲爹一个后?妈,属实亲不起来,让康母提点可能和康文霞有仇的人她?都说不出?一个名字。

    吕少?辉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那现场还有哪些地方是你动过的?”

    “我……我就是先看到?她?倒在水里,想救她?,但是等?了好久也没起效,所以又把她?放回去了。”康母胆怯地坦白。

    康母来到?康文霞家中,眼看着继女?半个身子浸在浴缸里,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把人捞起时发现她?早就没了呼吸,而?后?她?想起曾经听说的“民间偏方”,恰好康文霞前段时期咳嗽咽痛买的皂荚丸还没用?光,就按偏方里说的方法给她?进行了“抢救”。然而?等?了半天,尸体还是一具尸体,康母又慌又怕才回过神来自己都干了什么,唯恐警方到?时怀疑自己,便又把尸体按照原来的样子放置好,清理了包括但不限于地面、浴缸壁、毛巾洗手台等?多处位置。

    “这下好了,要真是谋杀,嫌疑人估计自己都没想到?能中这么大?个奖,还有人给他无偿清理现场。”吕少?辉无奈地对程不渝道。

    程不渝:“她?的头发也是你搬动尸体过程中弄湿的?”

    康母知?道自己闯了祸,这会儿老实得不行:“不不不,我早上来的时候她?的头发就是湿的。”

    “是泡在水里的吗?”

    康母回忆了片刻,摇头:“不是,就是我放的这样。”

    卫生间狭窄潮湿,又不通风透气,浴缸里还有这么多水在,假使死者死前先洗过了头发,确实很可能到?早上也没干,但正如程不渝所说,她?自己跌倒致使上半身泡水,头发是不可能保持这么服帖整齐的,很可能就是凶手动手时留下的漏洞。

    可仅凭康母的一面之词也没用?,现场已然被破坏了个精光,再也无人能得知?案发当时的真实情况究竟是如何。

    一众人员被这波骚操作搞得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加倍仔细地搜索房内其他可能的线索。

    赵重云从社区问完情况回来,有了个不小的收获。

    “这边的楼盘是十二年前建的,一栋八层楼,两梯四户,因为这一单元临街,所以一二层都是商铺,康文霞家住403,平时家里就她?和丈夫两个人。因为房子当初买的时候就是男方给儿子准备的婚房,所以迟迟没有装修,一直到?三年前俩人订婚才开始布置,前年住进来的。”

    赵重云将自己从街坊邻居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说着:“人家都安家好些年了,就她?家拖到?那会儿才装修,周末也不安生,搞得楼上楼下好长时间都没能休息好,当时就有人找她?提过意见,结果被她?给骂了。

    “上周二的时候,楼下303的住户在业主?群里找到?康文霞,质问她?家为什么每天半夜都要发出?挪桌椅板凳的巨响。康文霞是自由工作者,平时甚至不用?外出?,所以白天也吵夜里也吵,和正常打工人作息合不上不说,害得人家睡眠严重缺乏,实在受不了了才到?群里艾特她?要个解决办法。”

    那个发消息的住户叫杜曼荷,25岁,是天宁小学的英语老师。家里除了丈夫和公婆,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儿子。

    因为康文霞作息时间太奇葩,常常到?夜里十一点多还在楼上搬动桌椅甚至跑跑跳跳,隔着楼板传下的声?音像演唱会的大?混响一样刺激人,杜曼荷说自己家仿佛每夜都在地震。然而?到?了早上六点七点时,康文霞居然又起床了,照样一通跑跳,把好不容易入睡的楼下一家人再度闹醒。

    杜曼荷在群里发消息时还本?着好好协商的态度,谁知?说完情况就被康文霞言辞激烈地辱骂了一通,情况自然也没有改变。杜曼荷甚至报过警,但康文霞的态度不配合警察也处罚不了她?,于是杜曼荷也被逼急了,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吕少?辉听完:“意思是康文霞这人社交关系简单,平时也没有人际交往需要,唯一能确认和她?有龃龉的就只?有楼下的杜曼荷一家?”

    赵重云:“对。大?嘴哥,你们这边有什么线索没?”

    “现场已经被破坏了,”吕少?辉满脸无语地把刚刚的事情向他复述一遍,“现在只?能通过尸检结果先确认死因再进行后?续调查了。”

    赵重云惊了一下,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康母:“她?胆子这么大?还敢动尸体?”

    吕少?辉耸耸肩:“无知?者无畏,但保不准是她?说谎呢。”

    说完,他忽然顿了下。

    “怎么了?”

    吕少?辉走到?发现药瓶的垃圾桶旁,戴上手套小心取出?了一张烧到?只?剩边角的纸片。

    赵重云忙拿物?证袋给他,觑了眼上头的字,拧起眉:“你……什么死……什么什么,这什么?恐吓信?”

    信上原本?写的内容早就被烧成灰了,就留下最?上一排的字还有几个能看清,但幸运的是火是从底部往上烧的,所以原本?贴在上面的胶带还在,透明?的胶面上赫然印着一枚指纹。

    回到?局里,将指纹提取下来经过比对,确认属于303的杜曼荷。

    席鸣来学校这趟,就是要把杜曼荷带回去调查。考虑到?学校孩子多,今天又是家长开放日,担心影响不好,就只?带了一个辅警同事陪着。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这人有时候气急了,行为往往不受理性控制,手起刀落就那么一个瞬间,肾上腺素下来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杀了人,都很正常。”席鸣说道。

    杜曼荷那边和学校领导说好情况被带出?来,酱酱见了她?笑盈盈地招手,老远就喊了声?:“杜老师!”

    谢轻非低头:“那是你们班的老师吗?”

    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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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头:“对啊,杜老师是我最?喜欢的老师,她?可温柔了。”

    杜曼荷走近后?弯腰摸了摸酱酱的脸,但她?神色明?显十分疲惫,脸色蜡黄,笑容很是勉强,谢轻非注意到?她?的手幅度轻微地颤抖着,大?冬天发际线上居然还有流汗的痕迹。

    酱酱拉着杜曼荷的手:“杜老师,你要去哪里,不和我们做游戏了吗?”

    “老师还有事情要忙,下午会回来的。”杜曼荷是很喜欢孩子的,也知?道酱酱家人是警察,见席鸣没有出?声?打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酱酱懂事地道:“好,那你要听席鸣哥哥的话,我等?你回来。”

    等?人走了,卫骋捏捏酱酱的脸:“为什么席鸣是哥哥,我就是叔叔?”

    酱酱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看谢轻非,沉思过后?问道:“卫叔叔,你想要非非阿姨也当你的小姨吗?”

    卫骋脸一黑。

    谢轻非乐不可支,应声?道:“可以可以,乖侄儿。”

    卫骋:“……叫叔叔挺好的。”

    一整个下午,杜曼荷也没能回学校。

    把酱酱送回家,卫骋又开车将谢轻非送到?小区楼下。

    她?正翻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指着一张酱酱骑在他肩膀上的图眉开眼笑,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

    “咳,那我先走了,照片回去再发给你。”谢轻非一秒端正了神色。

    卫骋撤回目光,轻声?“嗯”一一下。

    谢轻非刚要开车门?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吕少?辉,动作便顿住。

    “什么事?”

    “接到?报案,朱雀湖边上几个钓鱼佬发现了个麻袋,里面装了一具死尸。”

    谢轻非和卫骋对视一眼,问道:“只?是一具死尸的话,应该不会找我吧?”

    “尸体的唇部被割了两道口子,然后?脑门?上被用?刀划了个‘No.2’。”吕少?辉说,“席鸣说早上遇到?你们了,那锦程佳苑溺死女?尸的情况你们也了解了吧,程科长刚刚把尸表检验结果发给我,在这具尸体的脚底也有同样的划痕,写的是‘No.3’。

    “所以,这可能是一桩连环杀人案。情况好一点前面就只?剩个‘No.1’没被发现,要是不好……鬼知?道还有没有四五六七。”

    Chapter45

    朱雀湖是天宁区最大的天然淡水湖泊, 前几年?配合市政改造又在周围修建了园林景观,改成了开放式公园,自此就不许私人垂钓, 但总架不住有人不守规矩,大半夜偷摸来甩几个钩子, 结果一钩勾到个尸体。

    警车停了好几辆在周围,红蓝爆闪灯比湖畔微弱的路灯还?要亮,好在冬夜里没什么人散步,避免了被大面积围观的情况。

    谢轻非和卫骋在路边上下车步行过去,拉线的警察看到她问?了声好, 边引路边说?明情?况。

    “报案人是几个垂钓爱好者, 浮尸地点比较偏僻,正好他们也是偷偷来钓,避开警卫和监控找到了这么个地儿?, 凑巧撞上了。”

    “人呢?”

    “都在那蹲着呢。”

    谢轻非一偏头, 看见三个差不多都是四十岁的男人齐刷刷蹲成一排, 身边放着钓鱼工具, 不知道他们是冻的还?是吓的, 抖抖瑟瑟,身子颤动的幅度都快同频了。

    吕少辉看见他们时招了招手,在他身后就是刚刚被打捞上岸的尸体。

    谢轻非扫了一眼:“衣服呢?”

    吕少辉:“捞上来的时候就是裸的,喏, 一个编织袋一个他,一样多的都没有。”

    因为?是冬季, 尸体腐败程度看起来不高, 加上有编织袋包裹,身上也没有嗜尸性昆虫和水中其?他肉食动物造成的创口。面部、腹部肿胀, 皮肤变绿且有部分开始脱落,但依然能够看出死?者是个年?事很高的男性老?人。

    既然没有证明身份的物件在,只能通过回?去做DNA来确认死?者的身份。

    谢轻非已经?换好防护服,蹲到尸体旁边去查看吕少辉在电话里说?的刀痕。额头上刻的编号还?算轻的,在死?者的口唇部两道翻开皮肉的深重刀痕交叉成一个“×”,被水泡得白花花的,翻胀像刚焯过冷水的猪肉,更?加毁掉了死?者的面容。

    “在死?者身上写编号,水中抛尸也没有做任何防浮起措施,看来凶手并不介意尸体被发?现啊。”谢轻非说?着。

    在场的法医解释道:“死?者唇部的刀伤并不致命,初步看来身上也没有其?他伤口,符合溺死?的情?况。此外,在他的指甲缝里我们还?发?现了黄色塑料残留,和编织袋材料一致,可以判断他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投入水中,挣扎导致。”

    吕少辉努努嘴:“这是活阎王,下这么狠的手对付一老?头儿?。”

    法医道:“朱雀湖是活水,水流方式直接影响尸体移动的距离,入水点不太好判断。只能说?幸好最?近这段时间气温都在个位数,否则尸体高度腐败更?加难以调查了。”

    谢轻非检查完就没多说?什么,好奇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小赵没跟你?一块来?”

    “来了,在那呢。”

    吕少辉指了个方向,谢轻非顺着看过去,发?现赵重云正抱着一棵树狂吐,闪烁的红□□光时不时将他煞白的脸色照亮,像黑白无常在他左右打光一样。

    好眼熟的场面。

    “其?实也不好怪他,水泡尸体有多恶心不用多说?,虽然这位大爷情?况还?可以,但‘可以’的程度也只是相较于巨人观形态来讲。”吕少辉说?着搓了搓胳膊,“嘶,晚上真?是太冷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确定死?亡时间,幸好现在已经?基本能知道死?亡时间和被抛入水是同时。”

    那边赵重云看见谢轻非到了,忙把一肚子恶心压下去跑过来。

    “师父哕……我,哕……”

    “别哕师父了,”吕少辉乐得不行,揽住他肩膀,“去让人把车开过来,躺这里太冷,我们带大爷回?去睡。”

    赵重云因他这叫法又下意识看了眼地下躺的那大爷,腮帮子顿时鼓高,吕少辉眼疾手快地把他推远,避免了和那棵可怜的树一样的命运。

    二人走后,谢轻非发?现卫骋还?在担架旁和法医说?着什么。

    “怎么了?”

    卫骋道:“感觉这大爷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谢轻非扬起眉:“这都看得出来?”

    她知道卫骋无凭无据不会说?这种话,道:“行,你?好好想想,万一数据库里找不到对应的身份信息,还?能从你?提供的方向去查。”

    回?到局里已是深夜。

    戴琳将电脑接入投影:“关于康文霞的消息我已经?整理好了。”

    “康文霞没有工作,她丈夫每个月会打生活费到她账上,除此以外她个人还?有额外的收入,我查了几笔交易信息,也看过她的网络账号,确定她的收入来源是在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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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代骂服务’,而她本人也是个小有名气的营销号博主,通过发?布和点评网络信息获取流量再变现。”

    谢轻非:“所以这人其?实就是个网络喷子?”

    “对,这是我收集的一部分她的发?言。”戴琳将内容点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她到处骂人,这一段时间因为?和杜曼荷就噪音问?题有了争执,网络也成了她的一个发?泄渠道,甚至还?会逮着和她没关系的人去人家?微博下面说?三道四,用词非常……总之就是,遇上她心情?不好路上的狗都得挨两句的程度。”

    谢轻非粗略看了几眼,那些长篇大论的词汇无不以人体器官为?圆心,亲戚朋友为?半径大范围圈地、无差别攻击,单个字眼儿?拎出来都脏眼睛,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吕少辉看得拧起眉:“她跟杜曼荷吵架也这么说?话?”

    戴琳遂又将锦程佳苑业主群群聊内容调出来,众人看完齐齐沉默。

    本来杜曼荷说?完后还?有几个同样受邻里噪音困扰的住户跳出来应和,康文霞一出马杀伤力强到也物业都没敢吱声儿?。她甚至享受这种骂得别人都不敢吭声的场面,后面又开始高高在上地就“这都是我的权力”为?题展开发?言,当然也并不文明。

    赵重云这时道:“如果是这样,那我觉得杜曼荷说?的让她去死?那几句话一点都不过分,如果换成是我——”

    谢轻非看向他。

    “也骂不过她。”赵重云悻悻地补充。

    谢轻非:“杜曼荷现在在哪?”

    吕少辉:“上午把人带回?来之后她情?绪就不对劲,问?话也不好展开,席鸣跟她磨着也没个进展,刚刚把卫医生叫过去了。”

    另一边,卫骋在外面观察了会儿?杜曼荷的情?况,让席鸣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盒草莓蛋糕和一瓶热牛奶回?来,拎着袋子推门进去。

    杜曼荷抬头看了一眼,见换了人,脸上也没什么波澜:“人不是我杀的。”

    卫骋没有要提这点的意思,把蛋糕盒子拆开,连同餐具一起递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吧。”

    杜曼荷手指动了动,没有立刻接。

    卫骋也不在意,给她摆好后又帮忙拧了牛奶瓶盖。这瓶大概刚放进保温箱不久,他将瓶身在掌心贴了一下,问?道:“你?看这个温度可不可以,嫌冷的话我再去帮你?热一下。”

    “……不用麻烦了。”杜曼荷伸手接过,一阵犹豫后还?是喝了,神色总算松弛些,“芋泥味的。”

    “你?喜欢这个口味吗?”

    “嗯。”

    卫骋又让席鸣去买芋泥味的蛋糕。

    中午和晚上给杜曼荷打的饭都放在一边没有动,一口热牛奶唤醒了她的胃,她捏着叉子扎了个草莓送进嘴里,说?道:“我以前很喜欢吃蛋糕,也经?常喝奶茶。”

    卫骋:“现在不喜欢了吗?”

    她苦笑着摇头:“当然也喜欢,只是很久没有吃过了。”

    她今年?25岁,同龄人有的还?在当学生,卫骋带的研究生也差不多这个年?纪,在他看来都还?是孩子。可眼前的女人拖着一股深重的疲惫感,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的朝气。

    草莓上沾的奶油在她唇边被抿化,想必很甜,杜曼荷冲他真?诚地道:“谢谢你?。”

    卫骋冲她温柔地笑笑:“不客气,你?喜欢就好,吃自己喜欢的东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杜曼荷眼神呆滞了片刻,仿佛被他的话敲打到了。

    她低头消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是很讨厌楼上那个女人,她叫康……康文霞对吗?原来这种货色也有个人名啊。我对她的死?感到很意外,但不得不承认,早上你?的同事来学校找到我向我说?明情?况时,我的心里特?别开心,她终于死?了。”

    卫骋说?:“理解,她死?了以后就没人吵你?们家?了。”

    “对,看来我的耳朵总算能安静下来了。”杜曼荷露出个解脱似的表情?,说?,“虽然我是上个礼拜才在群里反应噪音的问?题,但我实际上已经?忍了快两个月了,每一天,我都在想是不是过了今天就好了,万一明天不吵了呢?我知道住商品房有点噪音是难以避免的,她可能也不是故意这样做,这不是她的错。”

    席鸣敲了敲门,卫骋起身去把芋泥蛋糕拿过来,切好给杜曼荷:“尝尝,不知道好不好吃。”

    杜曼荷机械性地挖了一勺含在嘴里,眼眶中突然蓄满了泪。

    “我是个小学老?师,工作特?别特?别累,每天有完不成的任务,有时候晚上回?家?还?得加班加点地做PPT。学校对我们青年?教师的要求很高,隔三差五又有考核和公开课,准备这些也要消耗很大的心神。因为?我刚考编上岸就意外怀孕歇了一年?,学校的领导明面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们都对我挺不满的,我以后想要晋升只能靠成绩,我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我要带孩子、伺候老?人,还?得工作,忙到半夜就想好好睡个觉,这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能被满足,我又错在哪里呢?

    “我要被折磨疯了,她走路的声音成了刻在我脑子里的魔咒,我控制不住地烦躁、愤怒,甚至恨!我不懂她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她家?的桌椅板凳为?什么总要挪个不停,所以我忍无可忍,就在群里找物业说?明了情?况。我想,我都说?得这么礼貌这么卑微了,她总该体谅一下我吧,结果她反过来骂了我一顿,说?的那些污言秽语……提起来我都怕脏了嘴,所以我就想,她要是死?了该多好。”

    杜曼荷情?绪崩溃地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到后来变成了无声的啜泣。她单薄的肩膀耸动着,整个人的脊梁都仿佛被压断了。

    卫骋将纸巾递给她,任由她发?泄了一会儿?。”

    等到她渐渐平复了,他才道:“我理解,你?的压力很大,睡眠是唯一放松的渠道,想要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也是你?的权力。你?已经?很厉害了,年?纪轻轻考编上岸,工作稳定,还?有个可爱的儿?子,说?明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在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上,你?做得也没错。”

    杜曼荷的心头像被轻轻碰了一下,很快地又吃了几口蛋糕。

    卫骋继续道:“外人可能不理解,但家?人是可以和你?感同身受的,他们是怎么想的?”

    杜曼荷微微一顿,脸色肉眼可见地黯然下来。将口中食物咀嚼完毕,她颤抖地咬紧了牙。

    卫骋及时道:“如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以跳过。”

    “他们也觉得很烦,和我一样睡不好。”杜曼荷却没有略过不提,只是嗤笑了一声,“我说?要去找楼上的人协商,他们嫌丢人不肯,我要找物业他们也拦着,硬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老?公上班累,两个老?人睡不好,小孩子也闹腾,都被逼到没办法了,这才松口同意我在群里说?,结果康文霞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后他们又反过来怪我小题大做,说?我活该,嫌我丢脸,好像错的人是我。我的家?人居然都不理解我,我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才好。”

    她用叉子将餐碟里剩余的蛋糕胚捣碎,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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