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第三次,无数次。我爱听她的呼吸,每次为她讲完故事,她都缩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在被漆成天蓝色的儿童房里,我独自清醒,她的呼吸伴着起伏的胸膛,沉稳、健康,我听着看着,也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有力。
或许真的是她的石头叔叔起了作用,或许又只是张明生黑着脸命令所有医生必须保住他的太太和女儿的缘故。
我是感谢阿海的,虽然只有一点。毕竟他对张明生的无条件服从是拉我陷入深渊的因素之一。我也意识到,我和张明生的关系,在他人眼里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定义。阿海觉得张明生很爱我,不能失去我,阿海也觉得我很爱可可,失去可可就会走向自毁。我敬佩他的专业能力和忠诚,却质疑他的眼睛和智商。
张明生不爱我,就好像我不爱可可。
可可出院以后,我看着她,就像看一只陌生的小猫。至于张明生怎么看我,我不太在乎。
我坐在石头面前,石头也看着我。我闭眼,抱手祈祷,我心想:
石兄啊石兄,可可已经很倒霉了,生在这个家庭,爸爸是个变态,妈妈不是妈妈,只剩下你可以保护她了,也顺便保护一下她的哥哥吧,让他们健康地长大,快乐不快乐无所谓。
我睁开眼睛,感到一阵发凉的清风拂过,阿海提议还是进屋里比较好,我却盯着这块石头不肯移开目光。我忽然发现,石头的皮肤是闷青色的,恰如我苍白发青的面孔。我跟阿海开玩笑讲,看肤色,或许我和石头真的是兄弟。
阿海义正言辞,他说:“如果您按时吃药,或许就不那么像。”
我气笑了。我心想,假如你那个什么张先生肯放过我,我也不会有机会跟石头做亲戚。
阿山从远处走过来,低头告诉我该吹蜡烛了,张明生的意思是,我最好还是在场。
我无所谓,但凡有这种宴会,我都会以畏光为理由戴上墨镜,我拒绝长时间暴露在大众视野,也不配合所有拍照。张耀年对此颇有微词,觉得我上不了排面,但毕竟是在张明生的住处,他也没说什么。
吹蜡烛前,一个白胡子老先生又替可可算了一卦,他是张耀年最信任的道士,说是一年只算三次,没有一次说错的。这道士好奇怪,明明是替可可算命,他并不看小寿星,反而看过张耀年又看张明生,最后甚至望向了我,笑仍挂着,眼神骤然冷了下去。我想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但能在上流圈子混下去,最要紧的就是嘴巴严,他的眼神没在我们大人身上流连太久,他看向可可,眼中一片怜爱,甚至还有一些,庆幸。
他说,此女是张家的福星,不论是灾劫,有她在,张家就可以保全富贵。
这实在是太重太重的话,落在一个孩子头上,不知道是福是祸。我皱起眉头,看着张耀年喜笑颜开的脸,心中浮上忧愁。再看张明生,依旧是一副微笑面具,不动如山。
我安慰自己,或许只是逗人开心的吉祥话而已。
由阿海推着,步入人群当中,来到可可身边,她由柳妈抱着,众人围拥下的她脸颊粉红,眼睛明亮,笑得露出洁白的小小牙齿。张小元站在她身边,表情也难得松弛喜悦。他们兄妹俩关系很好,比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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