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阻挠。
毕竟她之前那样反对。
可他不要娶什么公主,他只想要书儿。
曹澜从怀中拿出一枚质地极好的玉佩。
这玉佩状如莲花,通灵剔透,翠如深碧,玉佩边缘的光泽柔和温润,一看便不是凡品。
远处的陆执瞥见这一幕,眼底深邃,唇边嗤了声:“呵,定情信物都掏出来了。”
曹澜拉过沈灵书的手,她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握在掌心:“书儿,这玉莲是……”
曹澜没说完便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焦味。
沈灵书也闻到了,她黛眉轻蹙,顿时看向四周,好像走水了?
可这里是假山下,怎么会有人敢纵火?!
她目光寻找间却意外对上一双漆黑桀骜的眸,对面的人眼底寻味,阴鸷的目光落在她们交缠暧昧的指节上,带着讥讽的笑。
沈灵书杏眸轻颤,可身边曹澜似是还想把话说完,他拉着她的手,稍微用力,她便踉跄着跌入他的怀抱。
他怀中气味冽如青竹,少女面魇渐渐染上绯色,眼眸如水,却满是不安。
陆执怎么会在这?他听见了多少,又看见了多少?
他想做什么?
沈灵书思绪混乱,根本顾不得耳边曹澜说些什么,随后便听见耳边宫人呼喊,一股呛人的浓烟迅速将这座假山笼罩。
火舌明灭的烟熏味弥漫四野,周遭空气渐渐升温。
曹澜也意识到形势不对,他将玉佩塞入沈灵书掌中,语气焦急:“书儿,怕是走水了!快走!”
沈灵书不敢回头去想那森然的视线,只得强自镇定下来:“小侯爷先走。不,不能被人看见我们……”
曹澜眉宇担忧,执拗道:“我不放心书儿。”
背后的目光如炬,寸寸落在沈灵书脊背上,似是带着警告意味的威胁,
她身子颤了颤,声音略高了些,水眸莹润:“小侯爷请先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曹澜不忍她落泪,匆匆答应后便朝外面走去。
沈灵书擦了擦眼角的泪也准备走,随后一阵寒意涌上心间,她手被一股大力猛地钳住,那几分刻意的力道叫她疼出声音。
她被那人故意扳过身子,捏住了下颌,迫使她仰头看着他。
“袅袅,你越矩了。”
陆执的声音极缓,带着沁人骨髓的冷意,和显而易见的愠怒。
沈灵书手里还攥着那玉佩,被他抵着后退了几步,按在了假山山墙壁上。
白皙的肌肤磕碰到坚硬的石头上,纤细的手腕顿时红了一圈。她疼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唇边溢出声:“你松开……”
还攥着?陆执偏眸过去,她小手用力的握着那枚玉莲。
这样疼都不松手?
就这么喜欢曹澜所赠之物?
“孤不是他。”
陆执凤眸愈显幽深,腕上故意用力,声音清冽杀意:“不懂得怜香惜玉。”
沈灵书吃痛,再没力气,花瓣一般的指节屈展开。
玉碎声坠地响起。
那枚晶莹剔透的玉莲碎成两半。
火光将日光烧得光影迷蒙。
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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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美眸哭得肿胀,娇躯步步后退,直至贴上冰冷的墙壁。
陆执低头,狠狠咬上了她微张的唇瓣。
她被他按在假山下,手腕上的软肉被锋利的墙壁划破,疼痛席卷她的五官。
她唇边呜咽,哭不出声,吃痛的动作让那被咬得嫣红潋滟的唇被迫张开。
他动作比以往都凶悍侵略,罗衫随着他的动作渐渐褪去至腰际,她想去捡却被他桎梏着双手,甜糯的嗓音都变成了哭音:
“痛,陆执,你松开!”
“失火了,我,我喘不过气……”
“咳咳咳……”
陆执眼底猩红,听不见一般,抬手扯去她的小衣,大片白皙如羊脂般的肌肤泛着滚烫的绯色,像是熟透的蜜桃,怦然心动。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烧死的!”
沈灵书闭上眼,不敢去看眼下是何等靡.乱,可他好像是疯了,完全听不见她说话般。
终于,男人松开她,低头去看那娇艳欲滴,嫣然滴血的红唇,手下用力,去勾那娇软的细腰。
火势愈来愈烈,温度滚烫灼热,空气都变得稀薄。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混乱的喘息,捏着她的下颌,居高临下:“让他碰你,是么?”
沈灵书身子绷直,无声的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到锁骨上,留下一滩水痕,她快喘不过气了。
她难捱的咬着唇瓣,火辣的疼痛感让她得意片刻清醒,咬声磕磕绊绊:“我没有。”
陆执掌心用力,修长有力的腿掰开她的,轻薄的襦裙随着力度被褪到一旁,露出纤细如玉的脚踝。
他深邃的眼底挟裹的愠怒和深不见底的情.欲,步步紧.逼:“孤允许他碰你了?”
沈灵书呼吸艰难,小脸惨白,升腾的浓烟呛得她几乎失去意识。
周遭宫人的救火声,跑喊声,越来越近,意识浑噩间她看见陆执背后涌来的大火。
她声如蚊呐,艰难吐字:“我属于我自己……”
“不属于你们任何……人!”
再然后她失去了意识,耳边依稀传来陆执焦急的呼唤声。
袅袅!。
她听见陆执唤她小字,袅袅。
——
夜色缭缭,银月于迷雾中朦胧可见。
东宫寝殿外,宫女遣散,只余廊下一盏盏明亮柔和的宫灯和抱着剑守夜的凌霄。
不过时,一位宫女带着女医从角门进来,长驱直入内殿。
紫檀木桌上的三足金乌香炉染着安神的香线,榻上熟睡的女郎眼角还挂着泪,白嫩晶莹,透着惹人的怜爱,金钩半掩着幔帐,不知床上做了什么,薄衾散落在床帷下,露出暧昧一角。
女医进来便瞧见了这香艳的一幕。
她低着头,心脏狂跳,不敢直视。
她虽是殿下一手栽培起来的,却只养在□□去给嫔妃诊治,从不踏足东宫,更别提进入殿下的寝殿,还眼看着殿下的床榻上躺着位姑娘。
女医识得,这边是那日殿下嘱咐要保护好的沈家县主。
她熟练的打开药箱,拿出棉巾,去探沈灵书的脉,又细细检查了一下有无外伤。待瞥见那雪白肌肤上点点猩红可怖的印子,饶是她身为医者也倒吸口凉气,红了脸颊。
她知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却不想生猛如这般。
她轻轻的替沈灵书擦拭上药,虽动作极轻极缓,可熟睡的女郎唇边还是溢出低软的娇颤声。
嗓音清甜乖觉,像是初尝人事的少女,女医忍不住脸红心跳,不敢再去看沈灵书的娇颜。
女医退出去后,宫女轻轻关上了门,暖黄色的光晕落在月影纱上,清辉如同月光柔和,明亮且不刺眼。
沈灵书缓缓睁开眼。
女医进来时她便醒了,可她不用想也知自己身子是何等春色,不愿尴尬面对便一直装睡。
如今夜深人静,她还躺在太子寝殿,殿外虽然安静,可谁知哪里会有侍人就会突然出现。
她不能留宿东宫。
顾不得身体的酸胀,她艰难撑起身子,撩开丝衾,脖颈上被吮吸的疼让她微微咬唇,没轻溢出声,可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却被一股尖锐的力道绊倒,人摔在了床上。
沈灵书脸色雪白,低头去看疼痛的源头,这一看,美眸陡然瞪圆,心底有些羞耻难过,眼睛酸酸的。
可她哭了好久,水眸酸涩肿胀,再想哭也落不下泪。
她素手轻抬,轻轻去抚摸,纤细雪白的脚腕上铐着一圈精致娇贵的黄金锁链,而那锁链的另一头便是床头上立着的红木雕柱。
脑海中闪过酸涩,委屈,难过,羞恼,愤恨。
几种情绪交杂让她抱着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将头埋进膝间。
他将自己当做什么?他的玩物?
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不允许接触任何男人?
可她只属于她自己,她不是他的私有物,更不要做他的妾,做他的外室!
沈灵书低垂着眸,沉浸在悲伤受辱的气氛里,娇弱的身子微微发颤,眼眶氲着水汽,他要囚禁自己到什么时候,到明日众人发现?
她脑海中蓦低想起前世那场宫宴,她衣衫不整的被他抱着,交.缠暧昧的姿势显露在众人面前,被人千人指,万人看。
她脊背微微发抖,一头乌发散落如瀑,落在白皙的肌肤上,美貌动人。
陆执进来时,便瞧见了这样一幕。
他眼底清明,随手脱去了墨色披风放在一旁,撩起月影纱,修长高大的身形坐在了她身边,光线都变得压迫。
沈灵书听见了声响,却也没抬起头。
这里是东宫太子寝殿,何人敢没有吩咐就这样直白的走进来,除了他没有旁人。
见小姑娘没抬头,陆执便知她还气着,大手透过丝衾,揽过她的细腰将她抱在怀里,下颌贴着她的颈窝,低声问:“可还疼着?”
沈灵书抬眸,第一次来了勇气狠狠推开他,水眸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火是你放的,对么?”
陆执没有掩饰的点头。
昏迷前的记忆倏地涌入脑海,浓烟阵阵,火舌漫天。
沈灵书后怕的心抖不已:“你疯了。”
他竟然公然的在大邺宫里放火,仅仅是不想她与曹澜之间做些什么。
她唇边血色尽失,身子不住的发抖。
她不敢想日后陆执还会做些什么。
可她明白,她和陆执不会再有交集,她早晚要嫁人的,不是曹澜也会有别人。
难道他会一直如此?
惹上了这么一个人,沈灵书只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她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过,后悔眼瞎了四年跟着他屁股后那样热烈的喜欢他,喜欢到自己想退出时却惹起了他的注意。
她垂下眼眸,极力的想压下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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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执抬手替她撩起眉间刘海,别至耳后,食指轻轻摩挲着那如玉的耳瓣,眼看见着那瓷白渐渐微红,染上了属于他的婉转绯色。
他动作缱绻,声音却清明,显得既孟浪又肃正:“不许再有下次。”
“别让孤再看见他碰你。”
沈灵书别过脸,躲开他的触碰,泛软的身子因羞恼而起伏,决定撕破脸,咬音道:“我与他两情相悦,殿下要夺人所爱么?”
她以为陆执会因为她故意所说的话而震怒,却不想他只是转头拿过药碗,单手揽着她孱弱的肩膀:“把药喝了。”
他们之间的谈话向来是各说各的。
陆执把自己想说的说完后从来不和沈灵书继续沟通下去。
不叫沟通,好像只是叫通知。
沈灵书脸颊上有恼怒地淡淡的红,她突然明白,她与这人是沟通不来的。
她指着那锁链,学的有模有样,拒绝沟通,“你先把它解开。”
“你在命令孤?”陆执眼底晦涩浪涌,声音隐隐有些愠怒。
沈灵书肩膀微颤,又被他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杀意吓得起了寒栗。
她屈辱的闭上眼,清泪打湿眼睫,几乎是哭音道:“殿下拿臣女当做什么,又为何这般作践于我?”
陆执眼底阴鸷散了几分,轻轻抚上她纤细的脚踝,感受拿羊脂细腻的肌肤在阵阵发抖,他不悦抬眼。
她在怕他。
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她很怕他。
那曹澜呢,为何对曹澜笑得那么开心。
陆执思绪纷乱,太阳穴处隐隐有些作痛。
可到底有一分残存的理智叫他清醒,不要叫她恨了自己。
陆执倾过身子,拔腰间玉佩上坠着的小小金匙,注视着雪白玉足,轻轻摩挲着上边链子勒出来的红痕,皆是他作乱胡来的痕迹。
沈灵书身子绷直,屏住呼吸微颤的承受着。
陆执对准金锁锁眼,边听“咔嚓”一声,禁.欲精美链子陡然落在了床榻上。
沈灵书顾不得疼痛,兔子一般迅速缩回了脚腕,藏在了丝衾里。
陆执眼帘半掀着,端起药碗,递到她唇边,“听话。”
沈灵书心生抵抗,可眼下要想离开东宫,还需要乖乖顺从他,不然不知道他疯起来又会是何等模样。
她低头小口喝着。
很明显,自幼金玉堆起来的太子并不会照顾人,药汁又苦涩,呛得她咳了两声,褐色的药汁几滴落在她唇边,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执矜贵的视线落在她肿破的红唇上,生出了几分爱怜。
太子第一回 学会了反思。
他此番好似有些过了。
只是想到她与曹澜过从亲密,他胸腔内便翻涌起一股那难耐的,陌生的酸涩感,细细密密的侵入四肢百骸,让他产生暴戾极端的心思。
将她扔下温泉也好,放火烧假山也好,他甚至在想下一次时他会忍不住对曹澜动手。
还有下一次么?
她还避着自己,偷偷去与他私会,缱绻,传情?
想起这,太子眼底那抹为数不多的柔情渐渐散去,申神情变得极寡,极淡,直至面无表情。
沈灵书只觉得时冷时热,不想让他这样一勺一勺的喂自己,便端着药碗闭眼一股脑的喝了下去。
她呛的厉害,药汁顺着下颌流淌到锁骨上,凌乱的衣衫浸润,汇聚成流。
沈灵书不敢抬头去看他,下意识自顾自想要抹去那水渍,下一瞬却被那人倾身覆了上去,他按着她肩膀按得好紧,低头咬上了她的唇。
“痛……”沈灵书黛眉蹙着,想要推开她。
一股细密的血腥味自二人之间弥漫,她不用想也知道嘴唇被他咬破了,可她越要推开他,便换为他更猛烈的攻势,舌尖狠狠勾着她的软舌,湿淋淋的白液自二人唇齿交.缠处流下,她能明显感觉到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背青筋暴起,凶狠又克制。
红烛不知疲倦的燃着,幔帐凌乱,鞋袜散落在一旁,月影上光线流淌,影影淙淙。
她小衣堪堪掉落时,闭眼哭着却又不敢抬高声音,绵软的发颤:“够了!”
“不够。”
陆执虽放着狠话,可到底还是松开她,手指抵着她的脊背,不为别的,她身子经历了刚刚软得像是一滩水,支撑不住。
沈灵书胸背起伏,她缓缓吐息了好几瞬才堪堪喘匀了气。
眼前的她狼狈可怜,眉心薄汗,对面的男人目光清明,心跳沉稳。
这场谈判怎么看她都是劣势方。
他怎么这样?
沈灵书美眸黯了下来,无意识的余光里骤然瞥见角落上的金链。
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乍现。
陆执既然用这金链锁了她的脚踝,必定是气假山下曹澜碰了她的手。
他这样矜贵傲气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对属于自己的东西尚有洁癖,对自己想要的人岂非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允许有任何污点……
太子如今虽多番与她亲近,不轨,可到底是尊重她的意愿,没有让她把自己也给了他。
若她记得不错,三日后便是嘉元帝的万寿节,宫廷会在那日在乾坤殿设大宴,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勋爵人家都会进宫朝拜,那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上辈子万寿节太子被下药,她路过宫殿被凌霄拉了过去。
这一世最关键的时候,她绝不能让悲剧重蹈覆辙。
不管太子这一世是否还会被下药,她都要避开,去找能改变她命运的人。
到那时,萧后带着众人去抓奸的是太子和别的女子,那日参加宫宴的女子皆是勋爵人家的贵女,以她们金贵的家世背景不管是谁都一定会指为太子妃,那时陆执应接不暇,应该也不会在再去管她的私事了吧。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不然终有一天太子会忍不住,不再顾忌她的想法。
这个大胆的主意让她心绪难平,却又像绝处逢生的一点希望。
她闭眼,湿润的水眸已经干涸,哭不出来。
若不铤而走险,她这辈子依旧会被眼前这个男人毁掉。
沈灵书想定了主意后,她刻意的让声音变得平静,不那么软弱:“我想回去。”
陆执默了晌,唇边掀起一抹讥讽:“袅袅,从孤与你开始交易的时候,你便没资格喊停。”
“你什么意思?”沈灵书不安问道。
陆执抬手摩挲过她的小脸,凤眸微敛,掺杂着不明的情绪。
他声音冷冽磁然:“还不明白?”
“孤要你。”
第23章 不愿
“孤要你。”
他的声音干干脆脆, 音色亦是素日里清冷肃穆。
沈灵书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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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水眸凝滞,低软的糯音里带着一丝讽刺:“可我不愿。”
她呼吸微乱, 轻颤的羽睫暴露着她此刻的不安与惶惶。
可她再怕, 她也要说出来。
“这世间万物于殿下皆是唾手可得,殿下也觉得只要招招手, 凡是女子无有不应。可我出身镇北将军府,是大将军沈琮的女儿,我宁愿死,也不会给沈家祖上蒙羞!”
大邺皇权至上, 被皇家看上的女子没有权利说不要, 不喜欢,只有身份家世是否可堪匹配。
她笃定陆执绝不会以她为妻, 故意说出此番话想断了他的心思。
话音落了许久,一息之隔的太子才缓缓抬首, 微敛的凤眸晦涩不明。
他扬手, 袖摆拂过沈灵书的面靥。
她身子不住发颤,选择静静承受着储君的怒火。
她清楚,若是他不满意, 她便走不了。
左右她这具身子已经痛得不能再痛,也不差他这雷霆之怒的一巴掌了。
瘦弱的少女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睫。
她等了许久, 没等来预想之中的痛感,却是有人替她披上了罗衫,系上了小衣的桃色纽扣。
陆执揉了揉她的头, 指间弥漫着属于他清冷凛冽的气息。
他的声音低哑, 几不可闻:“再等等,不会太久。”
窗外不知何时落下了细雨, 瘦密的雨丝渐渐连成线。
楹窗支掩着,吹来半卷落雨。
沈灵书眨了眨美眸,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给自己系好了衣裳,应当是要放她走的意思了吧。
沈灵书半跪着膝盖撑起身子去下床,可左腿刚落地便因脚踝处被链子划破的刺痛整个人朝下栽了下去。
她娇呼一声,想以手俯地,却被人捞住了腰身,栽到他怀中。
慌乱间他捞得急,一手不小心捞到了水波颤颤的软盈。
她身子微颤,耳根霎时红透。
绣样繁复华美的罗裙翩然垂落,掩住双褪间的春色。
沈灵书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他的臂弯结实有力,肌理分明,透着烫人的灼意,寸寸似要烧到她的指节。
头顶上的呼吸一股无言的欲.念无声的蔓延,渐渐将她笼罩。
她想让他快点挪开那作恶的大掌,却又羞恼的难以启齿。
领口的桃色纽扣不知何时在两人暧昧交叠的动作中被解开。
“陆执。”她张唇轻轻唤着他,试图哄着他将自己放下去。
可如今人落在他怀中,那一张一合的朱唇娇艳欲滴,又因扭捏羞耻而不自觉咬唇的动作,落在男人眼底,无意于惹.火。
“我在。”男人坏心思的接过话茬,将两人之间的谈话变了另外一种意味。
他素来不碰风月场合,可如今眉眼处的矜傲风流,撩人话语,娴熟的无师自通一般。
仿佛她那句陆执是在思慕切切,撒娇一样唤情郎。
沈灵书欲哭无泪,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陆执腕上用力,拖着她两条纤细雪白的玉.腿将人从地下带了起来,裙裾被拢在一处,她胯.坐在他身上。
露雨刮漫进来,沁人的清凉也没能浇灭欲.燃的春.色。
陆执眼睑欲.色深邃,大掌攥着她纤细的脚踝盘在腰间,仰头便去咬她的唇。
风雨声夹杂着偶有啧啧的声音,楹窗上男女交叠的影子缱绻缠绵。
沈灵书手臂勾着他的脖颈,被迫低着眸承受着这个□□。
不知过了多久,陆执终于舍得松开她的唇,她偏过脸,身子不自在的挪了挪,不敢去看男人灼灼目光。
陆执嗓音带着低沉的沙哑,音色也因方才二人动作染上了一抹挑逗的欲。
他道:“袅袅,别动。”
他呼吸带着微微的喘,夹在自抑的克制。
她衣领半袒,如同春月下的几片雪色,软盈如同浪潮般起伏波澜,裙摆被他故意撩起,弄得凌乱不堪。
交.叠处有浅浅的水渍,他深知是少女羞靥溢出的,转头从床前托盘上拿来帨巾,却被沈灵书灵活的小手用力地按在了腿上。
她羞恼的几乎是哭音道:“不要碰……”
陆执将她身子挺了挺,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压得极低,挑音问:“袅袅说的是哪里?”
沈灵书羽睫轻颤,小手抢过那遮羞的帨巾,蚊呐般低声要求:“你出去!”
软绵的嗓音带着被欺负的委屈,轻易的就让陆执缴了械。
他低头吻了吻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似是哄着怀中少女,应声道:“好。”
东宫殿内,没人敢命令太子,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
陆执出去后,沈灵书乖巧的提裙上了床榻,又将金钩下的幔帐放了下来,月影纱帘重重叠叠,与外面隔绝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
半炷香的功夫,暖阁外传来了一道恬静沉稳的女声:
“奴婢东宫掌事宫女书槐奉殿下之命,特来给县主上药。不知奴婢此刻是否可以进去?”
沈灵书愣了愣,脑海有片刻的迷茫。
他竟让别人知道自己在他宫里?
除了书槐姑姑,别人也知道了么?
她咬唇,一丝羞恼和恐慌渐渐涌上心头。
许是暖阁里间内久久没有传出动静,书槐又道:“县主放心,奴婢是太子殿前的人,今日之事绝不会透漏半个字。殿下也有特地交代过,除了凌大人,再无第四人知道县主在这。”
“姑姑进来吧。”少女的声音绵软清甜,像是低叹,带着一丝无奈的妥协。
书槐捧着托盘低头进屋,虽她目不斜视,可迈过那散落在地上凌乱的罗衫鞋袜中读到了一丝暧昧的关系。
说为活色生香也不为过。
“请县主伸足方便奴婢上药。”书槐年逾三十,年纪轻轻便当了东宫掌事宫女,除了死忠于太子殿下,说话办事亦是十分妥帖。
殿下从未带过任何女子来东宫,更不曾宠幸这殿内外的宫女。
只知他亲自来找自己说此事,而没有让凌大人通传,便可知眼前这位娇娇弱弱的县主在他心上时何等地位。
便是那未来太子妃的虚衔也不过如此。
书槐不敢不敬。
一截纤细雪白的脚踝从纱帐里伸了出来,雪嫩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印着一圈细密的伤痕,此刻已经结痂,只是痂附近的肌肤微微鼓起,泛着病态的绯色。
书槐垂眸,不敢再继续猜测殿下与沈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拿出御赐的清凉膏轻轻涂抹着。
“嘶……”幔帐中传来女郎低低的轻.吟,克制又羞怯,叫人闻之欲醉。
书槐听得脸颊透红,像煮熟的蟹子,上药的手都微微发颤。
怪不得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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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上心,沈姑娘容貌这般妩媚动人,便是连声音也这般娇糯好听。
她若是男子,也喜欢这样的美人。
一炷香的功夫,泛红的伤处已敷上了灵药,被纱布仔仔细细的包扎上,叠上罗袜,掩于裙摆间不易被发觉。
书槐起身嘱咐道:“虽是小伤,可县主肌肤娇嫩,这几日最好多加静养。”
沈灵书道:“多谢姑姑。”
书槐又道:“夜色已深,殿下嘱咐县主便在此处歇息,明日再让奴婢送县主回流云殿。”
怕沈灵书拒绝,她补了句:“殿下去书房睡。”
里边传来的清浅的声音:“我知晓了,多谢殿下。我有些饿了,可不可以烦请姑姑替我传膳?”
见她答应,书槐总算松了口气,立刻起身轻快道:“县主稍等,奴婢这便去命人准备。”
半个时辰后,书槐身后跟着一列宫女,端着的银色托盘上呈着各色精巧珍馐。
书槐请安后推门而入,端方的脸上闪过一丝哑然。
楹窗下红木桌案旁放着一个紫檀矮脚方凳,窗扇被推了开,雨过天青色纱帐被风吹着,赫然一副人去楼空的光景。
东宫西殿书房内,朱漆雕花鹤纹长桌上摞了一叠待批的公文。
烛火光影明灭,太子眼睑低垂,眼睫处透着淡淡的鸦青色,看不出神情,手中执笔纷飞,批阅公文。
不多时,凌霄推门进来。
太子头也没抬,声音淡淡:“祁时安人呢?”
凌霄想起祁大人走时的模样,老老实实答:“走了。”
“走了?”
太子落笔,缓缓抬起头,光影将他的下颌落得削瘦,问道:“案子没说完,他有何事这般急?”
凌霄抵拳咳了两声:“祁大人本是一直在书房等殿下的,只是大公主下午来东宫找过您。大公主走后一刻钟,祁大人也走了。”
陆执眯起眼,唇边微微勾勒一丝不同寻常的弧度。
啧,看上他长姐了。
——
亥时一刻,神武宫门口外停着三辆马车。
一辆悬着金色纱绸,贵亦无匹,一辆乘四驾,周身挂着青色的帘幕,一辆乘二驾,看着有些普通。
天家公主仪仗自长街一路蔓延至宫门口,守城侍卫得了圣人特谕,打开城门。
不因别的,只因昭景公主陆月菱是圣人众多儿女中最为疼爱的。
陆月菱想出宫,便是半夜,这宫门也开得。
那辆乘二架的马车下,驸马赵怀远早早就下了车,焦急的朝宫门里望着。
这些日子他日日上书,夜夜奏表,甚至表明了不会再纳娘家表妹入府为妾,百般恳切言辞终于打动了圣人和公主,这才有了漏夜接公主出宫的一幕。
轿撵稳稳落地,随大公主出嫁的贴身宫女盼烟撑起十六柄象牙古紫竹伞,另一手轻轻掀帘。
陆月菱从轿中走出,她提着逶迤繁复的华美衣摆,走动间裙摆摇曳,婀娜窈窕,肌肤像覆了层月华,白得晃眼,仿佛连月光都偏爱她几分。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淋雨的驸马身上,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上也终究多了一丝动容。
到底是她们二人是夫妻,这场闹事没闹到出格的份上总归还是要与他共同端着一张门面过日子的。
何况。
陆月菱想起下午去东宫碰见祁时安——
她转过身看了眼,身后拖长的队伍的最末端,那道清隽笔直的身影静静立在那,还在跟着。
夜色浓重,她虽看不清,却也甚至那人的视线一直攫取在她身上。
他已娶妻,她也已嫁人,再有什么事也是前尘往事。
她不明白为何如今祁时安隐隐和从前有些不同了,看向她的目光不知何时悄然改变。
陆月菱想不明白,理不清楚,心底更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酸涩,麻木,好像都不足以形容。
只是那本抬步艰难的碎步也不自觉快了几分,逃离似低走向驸马。
“月菱!”赵怀远顾不得为臣本分,快步迎了上去,亲昵的唤她的名字。
陆月菱神色淡淡,只低声道:“有劳驸马。”
风雨细密,铺刮在二人身上,赵怀远从怀中掏出个用锦缎包裹着的汤婆子放在陆月菱身上,汤婆子晾得久了不是那么热,可是还带着赵怀远身上淡淡的体温,这温度透过锦缎传递到陆月菱掌心,她抬起凤眸看了眼驸马。
赵怀远虽容貌不及探花,但也生得一表人才,芝兰玉树,此刻被公主注视着,那张俊朗的脸也浮现着淡淡笑意。
他自然的替陆月菱紧了紧披风,求和道:“久不见夫人,我这心里没着没落。我不该因为母亲的事那样对夫人,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待你,再也不会出现那样的事,好吗夫人?”
他双眼真挚,就差对着月亮许愿。
陆月菱也被他打动,点点头:“我们回家吧,夫君。”
“稍等,我替夫人放脚凳。”
见陆月菱终于肯上车,赵怀远屏退众人,亲自去做了仆从的事,替陆月菱安置垫脚的车凳。
其实婚前婚后,这样低微的事赵怀远做了不少,雨天撑伞,伏天摇扇,便是陆月菱偶感风寒,他也是告假早朝,亲自煮药照顾,说是无微不至也差不多,恨不得将陆月菱捧上天。所以除了纳妾这等事,陆月菱才会这般决然分居去别宫小住。
谁料,陆月菱正要上马车时,马车帘骤然被一截手腕掀开,一容貌清丽的女子弯眼笑着:“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她咬字故意拖长尾音,带着促狭的讥讽。
说是请安,实则在马车上不下去,并无半分规矩。
陆月菱先是一怔,随后脸色变得青白,银牙几乎咬碎,看向赵怀远:“她怎么在这?”
这马车的女子便是赵怀远母家姨母的表妹柳素云,自幼与赵怀远青梅竹马长大,前些日子,赵怀远母亲病重,便嘱咐要他纳入赵家,照看她的后半生。
赵怀远面露难色,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几乎是哀求:“夫人,表妹今日去府中照顾母亲,我出门时她偏要跟来上街采购几味药材,这才在这。夫人,我向你保证,她真的只是在府中照看母亲,我和她绝无私情。”
陆月菱美眸凌然,脸色变幻,一言不发。
柳素云眉眼中有些得意:“殿下息怒,素云照顾姨母多日,身上偶感风寒不能下车行礼。表哥他说的是实话,素云与表哥清清白白。”
陆月菱凤眸微敛,声音平静,却妩媚清傲:
“滚下来。”
柳素云一怔,委屈的看向赵怀远。
赵怀远脸憋得通红,想去拉陆月菱的手,却被盼烟上前一步挡了开。
见柳素云不动地方,盼烟朝左右使了个眼色,公主府侍卫顿时上前拽住柳素云的手臂,将人直接从马车上拖下来,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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