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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兆玉,是【中峯典康】集团内部占股比例相对较重的几大股东之一,此前一直在北欧、北美等国家负责管理海外药品分公司,上个月因为年终述职会刚刚回国。

    听说一回国,虹霖就各种安排与招待她,别人不懂,江峭自然清楚他那位舅舅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当下【中峯典康】划分两大权派,江峭手下的“旧党羽”与站队虹霖的“新权派”。父亲去世时江峭只有十岁,江家大权旁落,虹霖在这个关头借以江峭舅舅的身份以翎当箭。

    当时,集团多数股东都站队虹霖,其中包括作为内部科研院琅溪分院的院长,也就是盛欲的外公邓正恒,曾以手中10%的科研控股支持过虹霖。

    就这样,虹霖拿下近半股权,作为集团最大的股东,开始操纵和蚕食公司。

    而真正“正统”的江家母子,已经无人问津,被虹霖捏在手中。

    转折点在七年前。

    16岁的江峭自杀之后,作为本体人格的窄桥陷入沉睡,GUST上线,并在此后开始进入实验室,做实验、拿专利、抢股权,日复一日横渡了七年时间,江峭以35%控股权一跃成为集团第二大股东。

    其实,以江峭现如今手中35%的控股数字,如果有邓正恒手中的十个点科研股支持,已经足以压倒手握44%股权的虹霖,成为【中峯典康】医药生物集团的新任掌权话事人。

    不过,GUST不是为了赢。

    而是,为了碾压。

    虹霖施加在他身上的每一次监视,每一种逼迫,GUST都做好了享受他跪地求饶的准备。

    “江虹”两党争了七年。

    而在这七年里,有忠于江家的【埃尔法科研组】,也有虹霖亲手成立的四支科研组,还有像盛欲的外公邓正恒这样支持过虹霖,又突然倒戈向江峭的。

    而常年深居海外的耿兆玉,与邓正恒同样手握十个点的集团管理股,却从未站队过任何一方,自始至终都在保持圆滑含糊的中立态度。

    如今她回国,那么她的态度就会成为关键。

    双方谈话已经进入正题很久了。

    对面,女人看上去四十岁不到的样子,却还保持干净干练的高马尾发型,连碎发都被收拾得极为服帖。

    虽然穿着舒适随性,看上去不像奢品,但耳朵上一堆紫珍珠耳环饱满圆润,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个女人经过岁月的洗礼沉淀,把低调的随性感,和自洽的野心都呈现得恰到好处。

    既不会过于狂野,令人难以接近,又不会太过谦和,让人轻易靠近。

    似乎十分清楚江峭此番约见的意图,耿兆玉放下手中茶盏,红唇挑起轻笑,单刀直入:

    “江副总啊,我想您应该清楚,从前有关集团内部的党派之争,我一向是不参与的。”

    江峭眉梢微挑,并未因女人不留情面的话而有任何不快,他表情松散,指骨敲了敲桌面,说:

    “从前是从前,现在公司里的老前辈们,哪一个不是逆水行舟?想省力气随波逐流,还是赌一把造个大浪把自己推上去,全凭耿总还想不想要这艘船。”

    “什么意思?”耿兆玉眯起眼睛,“江少爷这是打算威胁我吗?”

    “不能算威胁。”江峭低啧一声,停顿了下。

    随后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文件,拿在手里晃晃,推到她面前,视线挑起冷淡凝住她,口吻莫测,

    “只能算是,利诱。”

    耿兆玉低睫望过去——

    在彻底望清文件封皮的那行字时,她整个人近乎傻在座位上,眼神骇然惊滞,看了眼文件,又抬头看了眼江峭,目光惊疑不定地不断在两者之间徘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动了动唇,叹道:“多年不见,你的做事风格……好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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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变了个人。”

    盛欲不懂她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下意识也跟着低眼看过去,文件静置在茶台之上,厚度不薄。

    封皮上,赫然印刷这几个宋体字:

    ——《Herm13-IIE 企划案》

    “耿总是集团元老级人物了,不会不懂Herm13这个药,一旦研发成功,将会对集团和整个脑学界有多大影响吧?”

    江峭上身后靠,长腿交叠,意态慵懒不羁。

    当然,她当然懂。

    这是足以让【中峯典康】成为世界脑科学垄断地位的存在。

    对她这种商人来说,Herms13之所以被称作‘天才药’,并不是因为它的功效有多么神奇,而是它背后庞大的商业化拓展版图。

    不,他们甚至还根本不清楚天才药的具体功效。

    连个像样的样品都不存在,没有人能研究出来,太难了,太难。

    “可是这个项目……不是早就在七年前被彻底封停研究了吗?”耿兆玉神色错愣,随即皱眉回忆了下,补充道,“而且我记得,你爸他……”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尽管已经没几个人知道,江诚中注射一代失败品死亡的真相了。

    但女人看了一眼盛欲,还是住了口。

    “不用避着她。”

    江峭信手给盛欲添上热茶,语气毫无忌惮,“在Herm13的话题里,请称呼江教授为开辟实验工程的先驱,我想,他也会期待看见计划重启,你说是么?”

    耿兆玉密切观察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已经从当年沉默寡言、不谙世事的天才少年,成为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战斗机器。

    就连聊起父亲的死,他依然平静无波澜,没有一丝悲伤的痕迹。

    “耿总,我想鹰不会艳羡轰鸣而过的飞机,他或许可以使用燃料载你一程,但我,可以给你自由飞行的天穹。”

    江峭把企划书翻转过来,将文字正对着耿兆玉,推进,放在她眼皮底下,指节慢慢扣下,邀请的语言充斥凌傲,

    “逆水行舟啊耿总,我这枚棋,你走不走?”

    33  ? 绿岛(中)

    ◎戒指◎

    耿兆玉心里是有惊异的。

    江峭的言语掷地有声, 手段雷霆丝毫不拖泥带水。出色的胆魄连她这个商界老油条都会惊叹。

    丝毫不近人情,除了……他身边那个小姑娘与众不同。

    想到这里,耿兆玉不免用打量的目光来看盛欲。

    盛欲接受到她探究的视线, 本能觉得对方没有恶意,眨眨眼, 大大方方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耿总,您看我是因为有眼缘吗?我也觉得您身上有强大女性该有的模样。”

    一句话惹得耿兆玉和江峭相视而笑,两人间放下了一些戒备。

    但这件事, 耿兆玉必然不会轻易松口, 她只是在江峭和盛欲身上来回扫视一眼, 回答模棱两可:

    “我自然是相信江副总的实力, 不过Herm13的研发任重道远,是一场攻坚战, 今后要是有需要,我会尽一份微薄之力。”

    只是在她的利弊里, 尽一点力而已。

    但已经足够了。

    江峭这次冒着风险,在虹霖眼皮子底下来找耿兆玉, 只是为了给耿兆玉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如果这个人的想法能够轻易撬动, 那么她不可能坐上高位。

    所以只是给她一条线索, 让她发现另有途径可走的方向,就已经足够了。

    得到“尽力”的答案,就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好结果了。

    江峭在应付耿兆玉,却是侧头笑望着盛欲:“那我就当是, 沾了我们家秧秧的光了。”

    盛欲回他一个鬼脸。

    耿兆玉瞧这两位小年轻眉来眼去, 十分有眼力地提起包, 边调侃边起身:“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盛欲连忙跟着站起来, 给她送行。江峭还是翘着二郎腿没动。

    耿兆玉走到门口, 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若有所思看一眼江峭:

    “虹总还跟我说,你沉迷美色不能自拔,被小姑娘勾得魂都飞了,恨不得把家产都写她的名字,今天一见,倒也没这么离谱嘛。”

    江峭朝她挥了挥手,自然而然接答到:“当然会写上她的名字,耿总慢走。”

    /

    与耿兆玉会面结束,盛欲喝完剩下的茶,跟着江峭从茶咖室出来,直到坐上江峭的车,她脑子都还停留在他们的这场对话中。不得不说,信息量实在有些大。

    其中,最令盛欲在意的,是在提及Herm13这个话题时,耿兆玉欲言又止地提到了江峭的父亲。虽然碍于自己在场她没有往后继续说下去,但江峭完全没有避讳地接下话,他说了一句:

    “请称呼江教授为开辟实验工程的先驱”。

    先驱的话……

    盛欲忽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上回“窄桥”在录音笔里陈述有关他人格分裂的真相时,曾说过Herm13的研究实验“以牺牲了两名研发主力人员为代价,封停了这个研究”,这两名研发人员一个是江峭。

    那另一名,应该就是江峭的父亲,江诚中。

    “窄桥”也说过,两名研发人员都注射过Herm13。

    注射的结果是,江峭患上人格分裂。

    而江诚中,是死亡。

    很突然地,脑子里前一秒还是“死亡”这样冰冷坚硬的字眼,下一瞬,嘴唇蓦然覆上来一抹柔软贴触。

    是江峭,从她唇上偷走一个吻。

    盛欲略微迟缓地眨眨眼,她扭头望向身旁的男人,见到江峭正要笑不笑地看着自己,有些懵忪地摸上唇,结巴着问他:“你、你干嘛亲我!”

    “你发呆会不自觉噘嘴巴,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江峭略微凑近她,食指轻柔刮了下她的脸蛋,“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盛欲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在想你上次跟我说的……”

    话说了一半,她猛然闭了嘴。

    因为她意识到——

    “上次,哪个上次?”果然,江峭的思维有多警觉,当即懒淡眯起眼,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原来,我刚才亲你的时候,你想的都是他?”

    上次的他,还不是现在的他。

    是窄桥。

    盛欲没来得及出声,只见到江峭这时抬起手,食指屈蜷,轻力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继而拖着声腔懒音懒调地喊了她一句:“秧秧啊。”

    他稀微压低嗓线,尾调轻勾,洇着点哑意。

    逼得她狠狠颤栗了一下。

    她跟江峭相处的时间不短了。直觉告诉她,GUST语调越懒散,心里盘算的坏主意就越多。

    不想每次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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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盛欲打算先发制人。

    何况他们此刻的距离并不远,如果她想要对这个男人做些什么,其实很方便。

    所以当江峭正想开口说什么时,盛欲先他一步快速凑过去,稍稍仰头,“啵”地一声吻落在他的上唇,亲得很用力,也够响亮,仿佛在向他展现自己的诚意。

    在这之后,女孩还有情话。

    她说:“江峭,我喜欢的是你,无论你人格完整,或是被命运撕裂成两半,我会爱惜你的每一个部分。”

    豔红敷染,他的唇瓣挑进她口红的味道,江峭被她猝不及防的回吻亲愣住,目光缓慢对视上她,回味般舔了舔唇,那里似乎弥留下她舔舐安抚的温度。

    不止这样,还有。

    还有她指尖探入他的卫衣领口,进一步扯近他,歪头贴在他耳际,将方才那句情话更为深切地,重复送给他:“我说,我会珍惜你。”

    女孩吐字清晰,音调盈着诱哄的软,将每一组词句揉碎在短促浅柔的气息里,侵袭他的听觉神经。

    唇瓣张合的时候,粉红舌尖会不慎勾惹到他的耳肉,又因为过分抵近的动作,她耳骨上的冷凉钻饰,也会时有时无地摩擦在他的脸颊,幅度很轻。

    她是这样的得寸进尺。

    无论言语有意的诱哄,或是肢体无心的触碰,

    都是她为他自学成才的佐证。

    或许盛欲也发觉自己无意间贴得太近了,而她并非存心挑逗,因此觉察到江峭身体绷紧那刻,她下意识想要退开一点,但是吧。

    但是在彼此衣料的窸窣摩擦声里,

    在隐隐约约的呼吸声中,

    盛欲听到了一声,江峭的喘音。

    “江峭,你刚刚是不是喘了一声?”女孩还是那么不懂得隐晦与遮掩,如此天真,过分直白。

    “没有!”江峭否认得迅速而绝对。

    可他吐息微急,耳根烫红,方方面面都是一边要强又一边心虚的矛盾表现。

    如果盛欲没有记错,这是在她喊“老公”之后,第二次碰到江峭的心虚时刻。自然不能放过他。

    他不肯承认,那么盛欲就自己动脑子思考,认真思考自己刚刚都做过什么,逼得他突然这么大反应。

    做过的动作在脑子过了一遍,没用多长时间,聪明的女孩便后知后觉地意会到了什么。

    她决定直接验证一下。

    在这之后的下一刻,盛欲伸出手臂搂上他,随即在江峭始料未及之际,她略一仰头,张唇直接含住他的耳垂,齿尖微微咬紧反复磨移,继而舌尖怯怯探出,轻浅舔玩,寸寸蠕动,直至用力嘬弄时——

    她如愿听到了。

    江峭本能勾起她的腰肢,皱紧眉,喉结滚水,薄红双唇溢出一声喘动,低闷,沉哑。

    足以在顷刻令她洇湿情动。

    盛欲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齿尖松动,男人薄软湿红的耳肉自她双唇脱落出来,她有些发怔,不自觉又舔了下他的耳垂,说:

    “原来,舔这里会让你这样敏感吗?”

    很有歧义的一句话。

    可从她口中说出,没有戏谑,不是挑衅,更不存在其他潜台词的深意。就像发现新奇玩具的孩童那样心思纯真,她只是不含任何恶意地向他询问。

    还有,毫不吝啬地夸奖他:

    “江峭,你喘得真动听。”

    动听,比好听更让人愉快。

    瞧,她已经成长到学会准确地拿捏字词,揉皱他的心波。

    可他们还在车上。

    就算他们刚刚到达的这个地点,在这个时间,近乎算得上是无人区,但是不行,现在不行。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一秒,江峭拿出十足十的克制力去对抗本能,去自守理智,这份克制力大概用来戒毒也可以。

    江峭狼狈地这样想。

    拉下她的胳膊,江峭沉着嗓子哑声阻止:“够了…盛欲……”

    “不够。”盛欲却不想轻饶他。

    在这段时间里,在江峭这两个人格中不断被动地受训,她不得不学习,她也在成长。

    所以盛欲懵懵懂懂地大概明白,在这个关头,不可以威逼,只能够色.诱。

    她凑上去亲吻江峭的颈侧,叫他的名字,开口的句式说不上是央求还是命令,似乎哪一种口吻都有一点,可哪一种情绪都不能完全概括,她说:

    “江峭,你再喘一次给我听,好不好。”

    江峭能有什么抵抗的动作。纵然盛欲完全不懂挑惹一个男人到底应该有什么技巧性手法,什么时候应该说,说到哪个程度需要做,她都不明白。

    可是没关系。

    只要她愿意就好了。

    每一句青涩的情话;每一次生疏的回应;

    每一道羞怯的目光;每一番笨拙的主动。

    都足以让他感到身体的揪悬,理智被严刑拷打。

    于是盛欲那日在沙发上被窄桥狠心吊起欲望,因迟迟得不到抚慰与疼惜而无从释放自己的那份无力感,现在,轮到GUST这个轻狂傲慢的家伙来品尝。

    她的嘴唇是灼热,她的耳饰是冰凉;

    她的身体是软香,她的话语是煽情。

    她的一切,都在向他晾晒邀请,那么他就没有、不能有、更不应该有任何理由拒绝品尝。

    江峭没再多说一个字,抬指按下中控开关,跑车缓缓移动关阖的那个瞬间,他低头用力深吻了盛欲。

    他给的吻总是那般狂热,不加掩饰地侵占,唇舌探索她口中每一处湿软,汲取她,欲色饱胀。

    也许这就是人格的差异性。

    倘若换做那个“窄桥”人格,可能会是另一种方式的绵长。哦不对,她似乎还没有在江峭的本体状态下跟他接吻过。

    突然间,脸颊被男人一把狠力掐起。盛欲不明所以地喘着气看他,见到江峭正眯眼盯着自己,漆黑眸眼阴燃黯色靡恹的异火,薄唇湿亮微翕:

    “要我亲你,又自己分心?”

    他低嗤冷冷地笑了声,问她:“秧秧,你是不是欠收拾?”

    盛欲自知理亏,紧忙伸手圈抱住他的腰,放软声音,笑哄着说:“刚才不算,我们重新再亲一次。”

    “到地方了,先下车,晚点再找时间跟你算账。”江峭不轻不重弹了下她的额头,没有再一次回吻她。

    会有什么事,比现在亲吻她更重要呢?

    盛欲也很好奇,所以很自觉地解开皮带跳下车。

    江峭只是将车熄火,甚至懒得锁车,就紧随其后走下来,跟上盛欲的步伐。

    越往铁门里走,盛欲越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惊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北湾是一座再繁华不过的城市。

    它地理位置优越,坐拥巨型海港,吸纳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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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资本产业纷纷汇聚于此。

    它的土壤上本该是一片高楼耸立的钢铁森林,可这里,是一座外观陈旧的巴洛克风格教堂建筑。

    以他们开车的时间来估算,教堂的位置绝对没有出市中心,远远分布在周围的镜光写字楼,也同样昭示废旧教堂所在地寸土寸金。

    “没记错的话,它的名字应该叫【十字幻章】,当初某个开发商想把旧教堂改造成城市花园,不过呢,刚把白木槿苗培育起来,他们老板就捐款跑路了。”

    江峭走上前来,主动握住她的手往园内走。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接盘侠啊。”

    江峭半开玩笑的回答:“每天往返实验室途中经过教堂,看它一片残败凋零的样子,我很好奇等到成片的白木槿盛开在它脚下,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就顺手把这地买下来了,一直没管,连名字也是沿用上家。”

    盛欲忍不住啧啧称奇:“这土皇帝给你当的,谁被舅舅制裁了还能随手买块地啊!”

    “这都是你老公双手挣的钱,跟咱舅没有一点关系。”江峭没个正形,又赶忙趁盛欲反应过来要骂他之前,赶紧转换话锋,

    “不过,我很幸运,今天你会陪我见证这个场景。”

    盛欲刚要还嘴,又顺着他的话,去看眼前的景象。

    中型教堂通体灰败,如同被遗忘在城市的心脏里,蒙上灰尘般的记忆阻隔点。

    夕色金辉在深色的大厦间来回穿梭折射,一层层削弱温度,留下娇脆的薄霁色敷盖在成片白木槿花田中。

    纯稚的白,堆叠绽放,晚霞是什么颜色,它们就映染出什么颜色。

    怒盛的新生和颓萎的冷寂,此刻相拥偎依,构成一幅末世废土终章,却又暗藏拯救美学的序曲。

    风起云涌,尖顶十字架在花海里拉长斜影,成为这篇幻章的点睛之笔。

    “进去看看?”江峭握紧她的手指,唤她回神。

    不知怎么了,陪江峭见证过白木槿的盛放,盛欲会不由想起他一个人孤独等待的时间里。

    他路过空无人烟的教堂,是以什么心情,同寂寥的房子彼此对望呢?

    盛欲及时掩去不忍的神情,点头说好。

    江峭就拉着她的手,漫步推开教堂的大门。

    教堂的采光做得很好,光线通过斑斓的马赛克百花窗,琳琅泼洒在厅堂,盛欲这才看出内里的设计别有洞天。

    虽然供信徒礼拜用的木椅大多腐蚀倒塌,破漏的天窗洒下光斑,刚好照在某年某只小雀衔来种子结成的草团上。

    大理石立柱保存完好,浅色的涂料和琉璃装饰虽然陈旧,但仍给以轻松温暖的氛围。

    壁画和雕塑姿态轻盈,恰到好处点缀神圣。

    这里有一种时间悄然淌过的美,

    一切都温柔得令盛欲叹为观止。

    “江峭……”盛欲下意识在叫他的名字。

    “嘘。”江峭却带着她来到唱诗台前,轻声提醒她,“秧秧你看,好像有节目呢。”

    顺应他手指的方向,盛欲看见一只滑稽的长鼻子木偶,垂下脑袋静坐在舞台边晒太阳。

    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小木头人忽然抬起脑袋,朝她招了招手。

    “!”

    盛欲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会动的东西。

    小木偶见了她的反应,双手捂嘴,好像是在对吓到她感到抱歉。

    忽然,木偶竖起一根手指。

    有主意了!

    它从舞台边一跃而起,“哒哒哒哒”连串的小跑步声响起,来到小舞台中央,对两位观众鞠躬致礼。

    盛欲的心情平复下来,她刚刚看见小木偶穿过尘埃飞舞的光线时,身上每个关节都连接了极细的银线,所以是有控偶师在操纵。

    灵动的轻音乐流泻出来,木头人展开双臂,迈出步伐翩翩起舞,跟随节奏,动作时而欢快,时而舒缓。

    惟妙惟肖的样子,神似动画片里那么有趣。

    盛欲看的津津有味,跳到舞曲的高潮部分,看见人偶高难度的动作时忍不住鼓掌加油。

    乐曲起承转合,高潮之后,人偶的舞步也由急转缓,进入最后部分。

    结尾鼓点敲得紧密,小木偶以优美的身姿踮脚旋转几圈后,两段大跳奔向台前,最后冷不防一个脚滑,木头身体歪倒下去。

    盛欲下意识想去扶它,但它十分灵巧,一膝跪地就稳住了身形。

    它唯一被盛欲握住的小手动了动,她连忙松开。

    攥成拳的木头指节轻轻舒张,捧放在它松香油润的掌心,展现在盛欲的面前,

    是一枚粉漾钻亮的戒指。

    作者有话说:

    谁说23:50不是今天!我赶上啦哇哈哈哈哈

    34  ? 绿岛(下)

    ◎他们的爱。◎

    粉钻戒指意味着独一无二的忠贞诚挚之心。

    可神经大条的女孩, 到此刻为止,仍然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送我的嘛?”盛欲还沉浸在木偶人的舞姿中,误以为是那种节目后的伴手礼, 一脸兴奋地转头看向江峭,声色激动地喊他, “江峭快过来看,他这个‘假’戒指做得好逼真——”

    可她话没说完。

    当手指从木偶人掌中拿起那颗钻戒时,

    盛欲猝然闭了嘴。

    指尖碰到铂金戒圈的温凉触感, 感受出来自五克拉的分量。

    逐渐拿近时, 高纯度的粉色折射璀璨光亮, 每一面使用的工艺都精细无比。

    她发现,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小玩具。

    什、什么意思…?

    心底隐约腾升起一丝预见,这份预见仿若将她禁锢在原地, 迫使心率脉速在这刻骤然飙升,背后难以遏制地惊起一层细密薄汗。

    那个霎时, 盛欲近乎可以听到耳后血液泵搏的声响。

    江峭他…要干什么?

    不会是……

    当下这样两人独处的场景。

    特殊的教堂,特别的木偶戏, 以及这个钻戒别出心裁的出现方式, 她没有办法不多想。

    盛欲在心里有这样的猜测。

    但又根本不敢确定, 也许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呢?毕竟他们从认识到现在,甚至不过半个学期的时间,就算他们已然心意相容……

    盛欲认为自己的猜测还是荒唐了些。

    说到底,是她不想自作多情。

    江峭很快给出了他的答案。

    就在女孩惊疑不定的注视下, 江峭从她手中接过那枚粉钻戒指, 转身站到她身前与她直面对视。

    他还没有开口, 盛欲紧张地心就快跳到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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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这种时候, 先发制人才会给人一种踏实感, 她仓促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江峭,你该不会是想……”

    “嗯。”江峭凝视这枚戒指,又透过铂金戒圈来看她,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笑,

    “看来无论我怎么绞尽脑汁,都逃不过秧秧的慧眼。”

    他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不像她,还没等正式开始,就已经慌张到自乱阵脚。

    “如果现在,我急切地说想要娶你,你会觉得我唐突草率吗,秧秧?”

    江峭开口是在探问她的想法。

    可他的眼神落下,她在里面看到白木槿的纯挚,还似十字架的圣洁孤独,亦如教堂天窗般的明亮温暖。

    那些情感如有实质,将她稳稳包裹。

    盛欲一时间愣了神。

    唐突吗?好像是很出人意料。

    可是,好像也没有任何抵触或讨厌的情绪。

    她没有回答,江峭在继续剖白自己:“我对你好像总是缺乏成年人应有的自制力,就连和虹霖多年斗智斗勇锻炼出的耐心,在你面前,也全都不管用。”

    他的说辞如此热烈而直白,绝不遮掩,绝不含蓄。绝对匹配GUST的人设。

    盛欲的脸倏然浮上红晕,垂下眼不敢看他,眼神到处乱飞,嘟囔一句:“有他什么事……”

    江峭被她的小表情逗笑:“抱歉,提到了扫兴的人。”

    “哒哒”两声响动。

    本来单膝跪着的小木偶突然站起来,小碎步走到靠近江峭的方向,转身,又单膝跪下去,重复这个动作,似乎在教江峭怎么做。

    这种时候,江峭反倒不坚持他的狂傲了,在盛欲面前乖乖地单膝下跪。

    身前高大的男人渐渐跪矮下去,逼得盛欲一颗心刹那漂浮起来,奇妙的羞涩和感动像热气球,带她飘往港湾彼端。

    “秧秧,原谅我的冲动,但冲动之前,我已经千百次扪心自问,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我确定。”

    江峭略微抬起头,仰视他的女孩,献上戒指,钻光折射他的期待与愿憬,等待她来垂青,

    “我确定,我这一生往后的每日每夜,都想和你在一起。”

    “我确定你爱我,你这样倔强的笨蛋,无论我富贵贫贱,你会奉陪。”

    “我确定,要把我拥有的一切,金钱、权力、自由和快乐,都以法律效力的方式分你一半。

    “不,不止,从现在开始,我得到任何东西,都会为你双手奉上。”

    求婚的浪漫不需要玫瑰,玫瑰藏在他的眼睛。

    盛欲垂下睫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鼻尖发红,视域里浮溅起迷蒙模糊的水雾,唇瓣咬在齿尖,薄长眼睫无可自控地不停颤动。

    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快要站不稳。

    而素来桀骜轻狂的男人,不再自持高贵。

    他还在继续。

    继续诉说他的坚定。

    继续完整诠释求婚的“求”字:

    “你知道吗,直到想要娶你的那一秒,我才希望自己是他们口中的天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学会怎样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可惜在你面前,我没有捷径。”江峭笑得无奈。

    没办法,他心甘情愿。

    盛欲低眼注视着他,抿起唇,强行逼迫自己压下眼尾洇湿的水汽,半晌后,她嘴唇轻动,问他:

    “那你…为什么选在这里……”

    求婚。

    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刻盛欲才有所了悟,这个动词,这个标示爱情与浪漫的词组,只有当眼前这个男人去诠释时,才会令她的心跳无处落脚,光是想想就足够悸动万分。

    “远离喧嚣的人群,会让我想表白的心迹更清晰,”江峭诚实对答,

    “另外,我不愿让你想拒绝的时候瞻前顾后,没有任何外部因素来影响你的决定,靠你的心就够了。”

    算他细心。

    盛欲的情感经历为零,但人都是会从细节里感受到被重视的。

    盛欲点点头,算是认同。

    “虽然你拒绝我我会伤心,但没办法,让老婆没有后顾之忧地做选择,是一个好丈夫的基本功。”

    正经不过三分钟,江峭就对她挑了个媚眼,脸皮很厚地自卖自夸起来。

    盛欲:“……”

    真是多余应和他了!

    可是江峭很快又回到正色。

    GUST用尽七年时间都没能领会的“温柔”,在这一秒心领神会:

    “秧秧,就在这里,我想和你从须臾繁华走到末日,即使见证我们盟约的教堂破败如此,但我的誓言圣洁如初。”

    “你愿意尝试……让我成为你的丈夫么?”

    ……

    回琅溪的时候,盛欲也是和江峭一起乘坐他的私人飞机。

    这次明显不同的是,轻形螺旋桨直升机换成了固定翼飞机,灰黑色倒三角支架的机身线条简练,平直延展的机翼却不减优美矫健。

    “这飞机看起来好特别啊。”

    盛欲感叹着走进机舱,又被满仓的景象吓到了。

    十个座位几乎坐满了人,穿戴异常严肃。清一色贴身保暖材质的黑色制服,佩绑背带,更有甚者戴上了头盔和护目镜。

    盛欲心里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一转身撞在江峭硬实精健的胸口。

    “当然特别了,这可是明星机型,Kodiak100,人称大棕熊。”

    江峭不怀好意地笑着,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坐在座位上,不由分说扣上安全带。

    盛欲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还在傻傻发问:“有什么特别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江峭对上盛欲的视线,分外神秘地眨了下眼,反身在邻座坐下,随后给她和自己都带好降噪耳机。

    发动机轰鸣启动,飞机开始上升进入高空。

    盛欲心里有事,她的脑海在不停回放,前两天江峭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的场景。

    当时她给不出回复,只能结结巴巴地说:“让我考虑、考虑一下吧,这样……我先帮你保管着戒指。

    她心乱如麻,一直在思考。

    可江峭自从那天神色自如地,把戒指放进她手心后,就没再提起这件事。

    像个没事人一样,心理强大得像个怪物。

    飞机航行短短半小时之后,他们已经远离了闹市区,来到北湾郊外荒原的上方。

    刚在打瞌睡的盛欲被江峭拉起来,懵懂间被一群人围住,和江峭“五花大绑”固定在一起,后背紧贴江峭的前胸。

    “不是,不是,怎么了?!”盛欲满脸惊恐,扭头想去看江峭的脸。

    又被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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