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事后桑楚从后面拥着她,声音平静。
怀瑾矢口否认:“我没有。”
桑楚似乎并不相信,轻笑两声,怀瑾忽有些恼羞成怒:“我们两个都这样了,你还这样!”
桑楚说:“我哪样了?”
“你……”怀瑾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有很多秘密,自己似乎永远也猜不透他的心一样。
她翻身过去面对着桑楚,道:“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吧?”
桑楚在黑暗中定定看了她许久,然后说:“不离开。”
她满肚子的话便消失了,安心的睡在桑楚的怀中。不一会儿她的呼吸轻缓均匀,桑楚抚摸着她的背,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冬去春来,可怀瑾春天时有两个月都躺在床上养身子,她都还没来得及感受春意,马上又要到夏天了。
项伯在下邳待了十多天,便去了吴中,说是有正事要忙。临走时还问了项羽,不过项羽说在这里自在,就不跟着回去了。
阿燕说他是舍不得莺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莺儿是他的崽儿呢。
这话惹得英月和怀瑾嘲笑了项羽两日,项羽连着两天都冷着脸。
在下邳待了半年,怀瑾的行动范围只限于方圆十里,身子好利索之后她开始闲不住。
桑楚就带着她往城里去,两人时常结伴游玩,孩子就扔给乳母阿燕和项羽带着。
“没见过这样爱玩的母亲,”项羽撅着嘴在旁边给阿燕打下手,莺儿要换尿布了,只能阿燕来代劳。
他说:“要是在楚国,这样的妻子是要……”
还没说完,怀瑾和桑楚就从外面回来了。怀瑾直奔阿燕这里过来,等阿燕换好尿布她就把孩子抱了过来,把自己新买的铃铛给孩子玩,逗得莺儿咯咯发笑。
看到桑楚纵容的笑容,项羽哑了口,好吧,丈夫乐意的话,妻子爱玩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4章 异地相隔忽觉思君
已是初夏,怀瑾已换上单衣,她做了几个月的瑜伽,现在身上已不见丰腴。
午饭后她闲来无事便量了一下腰,发现自己比以前还瘦一指,瞬间又惊又喜。
“有夫有女的妇人哪有你这么好打扮的!”项羽歇在一旁,见怀瑾喜滋滋的就忍不住打击道。
怀瑾猛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真是年纪越长,说话越讨嫌!”
项羽耸耸肩,便闭上了嘴。一旁英月见他又被怀瑾数落了,就吃吃笑起来。
怀瑾道:“女子无论多少岁,都是爱美的,将来我就算成了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我仍然是要戴花梳髻的。”
英月觉得甚是有理,连连点头,少女娇软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女子打扮,总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侯先生陪你一辈子,你可不得要打扮一辈子么!”
她倒不是为了这个,一个女人,无论在哪里,无论贫穷富有,都需要把自己捯持得精致一些的,而不是只为了男人而装扮。
转眼见到桑楚坐在一旁闲散又温柔的笑容,她便收起了要说的话。
安静的午后时光,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莺儿在睡梦中偶尔发出的几声呓音。
英月又开始练习雕刻了,项羽自去睡午觉,桑楚安静的坐在堂屋喝酒,怀瑾坐在檐下发呆。
怀里孩子睡得香甜,怀瑾脑中空空,什么也没想。
这时外面有一人跑来,不是附近的邻居,是个眼生的人,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大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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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拜访黄公的。
怀瑾冲英月努努嘴,英月往后看了一眼,然后端着手走到大门口,道:“这位先生,我师父外出云游尚未归来……”
“我是来找一位姓侯的先生。”这人身上配了剑,看打扮似乎是个游侠。
怀瑾和英月都是一愣,然后扭头看向桑楚。
桑楚神色自若,招呼那人进来,上下打量了许久,他笑问:“你认识我?”
“鄙人范环,月前在恒山遇到黄公,有幸相交。范某有一难事,黄公不得解。但他老人家为我指了来下邳的路,说有一位姓侯的先生必能帮我。”这个叫范环的人还拿出黄公给的信物——一片写着黄公名讳的枯树叶,看痕迹是用烧焦的树枝子写的,还真像是黄公的作风。
桑楚仍是悠闲的坐在那里喝酒,他问:“你有何事相求?”
“这……”范环看了看院中的两个女人,面露难色:“可否换一僻静地相商?”
桑楚盯了他一瞬,极不情愿的叹了口气起身,带着这人走了出去。
怀瑾心里发痒,恨不得也上去听一听,可她一动莺儿就瘪着嘴要醒了,阿燕和项羽都去睡午觉了,她只能又老实的坐下。
半个时辰后,桑楚回来,告诉她:“我要随这个人去一趟咸阳。”
“去做什么?”怀瑾拉下脸,咸阳离这边很远,一来一回得走许久吧?
桑楚捏了捏她的肩,笑道:“帮这个人弄到一味药材,小石头不会随便替我应下什么事的,想来这个人很入他的眼。”
桑楚答应的事,不会更改,怀瑾深知。她只好问:“那你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快的话一个月就回来了,”桑楚摸着莺儿的脸颊,笑道:“最慢不会超过两个月,莺儿出生你都还没回会稽,不如趁此机会回去看看,等我回来了再去接你们。”
桑楚这天下午就跟着范环走了,什么都没带,只身一人。
怀瑾心里大不高兴,郁闷了一晚上,决定带着孩子回娘舅家一趟。
阿燕和项羽也是要跟着走的,宅子里就只剩下英月。怀瑾欲让她一起跟去,但英月说她要完成黄公交代的雕刻作业。
于是她让阿燕买了够吃许多天的菜屯在厨房,然后又留下一些钱,才动身回了会稽。
项伯和项梁都在吴中,会稽仍然只有项声一家人和桓楚,见到怀瑾带着莺儿,这几个人自是高兴。
当天就在项声家里摆了一桌宴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席间怀瑾看到服侍在项声身边的一个侍女腹部隆起,不由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项声对这个侍女态度温和,殷氏却不以为然神情冰冷,怀瑾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约是项声的姬妾怀孕了,难怪殷氏这个态度。
吃完饭男人们要喝酒,殷氏就带怀瑾去后头喝茶,殷氏道:“阿佗也快一岁了,这两兄妹都还没见过呢。”
殷氏让乳母把儿子项佗抱了出来,怀瑾就让阿燕把莺儿放在竹席上,让这两个小孩一块儿玩。
都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的模样仿佛在正经交谈,看得几个大人发笑。
“阿佗已经很有哥哥的样子了。”怀瑾见项佗啃着莺儿的脸颊,忍着笑打趣道。
殷氏笑意更深:“母亲之前还来信说,让阿佗日后娶咱们小娇娇呢,好亲上作亲。”
想着项李氏信中交代的,大约也是父亲的意思,怀瑾是孤女,她一衣一饭也是靠着项家,将来嫁女嫁资也肯定不多。把莺儿嫁给阿佗,怀瑾和项氏的关系又深了一层。
想到此,殷氏不禁想,公婆真是为这位外甥女操尽了心。
听到殷氏所言,怀瑾张大嘴:“不妥吧,他们可是兄妹呢。”
“都隔了两层了,无碍的。”殷氏掩嘴笑道:“况且现在还早呢,谁知将来如何呢,儿女姻缘上天自有安排的。”
公婆虽这么安排,殷氏却不太乐意。这位表小姐对家里人都不错,聪明又不惹事,可却是个心思怪异的女子。
殷氏虽时时照顾她,但很多时候她是不赞同怀瑾的许多行为的,只是公婆、小叔和丈夫都对她纵容得很,她也不大说怀瑾。
也不是说怀瑾不好,也不是说她不喜欢怀瑾,可她……就是接受不来这样母亲教出来的女儿做媳妇。
殷氏那边自想着,怀瑾却完全不知道她想到这里去了,见殷氏出这神,还以为她在想那个怀孕的姬妾。
怀瑾只刚这么一想,那个姬妾就过来了,手里提了一盒食材,说是项声让送来给殷氏和怀瑾的。
这个姬妾把食盒放下,就准备过去,殷氏忽然冷着脸喝道:“我让你走了?”
“王姬不敢,只是大人让贱妾送完东西仍然过去侍酒。”王姬怯生生的跪在那里,因着这个孩子,主母已经打骂过她好几次了,可项大人却从来不管。
她们这些女姬,命都攥在主人们的手里,哪怕主母把她打死了,也无人会指责。
“其他人手都断了吗?非得要你伺候?”殷氏对待这个女子完全没有了往日贤淑的模样,活像一副母夜叉。
怀瑾知道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她就只好在一旁装聋作哑。
王姬被这两声吓得瑟瑟发抖,抱着肚子死命低着头。
殷氏只觉得这个肚子实在刺眼,抓起一盏茶就扔了过去,幸而那茶水已放了很久,不至于烫伤。
王姬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跪在地上做小伏低。
“一个贱婢,哪值得嫂子亲自动手?”怀瑾想着岔开殷氏的注意力,便打开了那个食盒,看到里面放了两碗酥酪,笑道:“声哥有心,一碗酥酪还记得嫂子呢!”
殷氏面容缓和了一下,笑道:“你看这碗,是大府里的,定然是桓楚叫人备的,你声哥哪里会这么细心?”
殷氏仍然是没叫王姬起来,慢条斯理的和怀瑾把酥酪吃完,殷氏又厉色敲打了王姬几次才让她下去。
王姬走了,殷氏继续若无其事的和怀瑾谈笑。
这个时代的妾室太惨了,概是由于从奴隶制到封建制的过渡时期,奴隶仍然是没有人权的。
不过再往后一千多年,小妾的地位可就大大提升了,至少主母是不可能说打杀就打杀的。想了半天,怀瑾郁闷了,小妾算属于小三,她他妈的为什么同情小三?
“还是你有福气,没有这些碍眼的东西扰你心绪。”殷氏叹了口气,闲闲的整理衣摆,见怀瑾呆头呆脑的样子,她又笑道:“孩子都生了,还跟个姑娘似的不懂事。”
殷氏不禁羡慕起来,这大约就是命好吧。
若怀瑾知道殷氏羡慕自己命好,只怕会一口老血吐出来。
闲聊许久,天色已晚,阿燕抱上莺儿,准备跟怀瑾回去。
正院儿里三个男人已喝高了,都没注意到她离开,怀瑾嘱咐了一回项羽,让他别喝倒了然后才走。
阿燕晚上要喂奶,怀瑾就把书桌前的竹席收拾出来,让阿燕睡在那里。
“明日,能不能回去瞧瞧我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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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和婆母?”阿燕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怀瑾请求,她讪讪的说:“我清早去,中午就回了。不过要是夫人不愿意,那我也……”
“去吧,你也半年没回家了,跟着我们在外地也是难为你。”怀瑾说。
阿燕千恩万谢,怀瑾只是一哂,不以为意。
这是她第一次亲自带孩子睡觉,夜里莺儿醒了三四次,阿燕熟稔的喂奶哄睡,怀瑾一脸佩服。
第二天她睁着发青的眼圈起来,阿燕已经收拾妥当了,怀瑾抱着孩子去找桓楚。可桓楚昨夜醉酒还没醒,她便让桓楚的姬妾带她去了库房。
挑了三匹上好的布料和一些滋补品,她拿给阿燕:“这些也带着吧。”
今早怀瑾给了二两金子,现在又来这么多稀罕物,阿燕眼睛都看直了。
见阿燕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怀瑾尴尬的催促她快回去,别耽误了时间。
等阿燕走了,她就抱着孩子去了项声宅子上,殷氏那里有乳母,能帮她一块照看孩子。
“你就是太好讲话。”殷氏听说她放乳母回家看看,不由点着她的额头嗔笑:“她丈夫不过一个百工,只比贱商好一些,哪里就值得你这么待她了?”
她与殷氏的思想价值天差地别,许多事从不解释,因此也只是笑笑:“只是见她对莺儿上心,我想着不过半日,就放她去了。咱们也不是那等刻薄人家,没有不让人母子连面都见不着的,只是顺手行个方便。”
殷氏摇头:“你呀!”
院子里两个孩子的笑声响个不停,乳母和婢女们都跟在两个小家伙身边,怀瑾闲坐着喝茶,突然十分思念桑楚。
“你是想阿楚了吧?”殷氏瞧着她的模样,笑着打趣道。
怀瑾陡然一惊,她竟然会思念桑楚,她何时对桑楚有了这样深的感情?不过短短一年而已。
怔忪着,殷氏又道:“你身边也一直没有一个近身的婢女,要不我明儿给你挑一个?”
那个近身婢女能比得上桑楚贴心?怀瑾连忙婉拒:“嫂子一片好意,怀瑾谢过了,不过……算了吧,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在会稽的时候,项家的婢女随便她使唤,在下邳,有桑楚事事替她打点。
至于近身照顾,也不过是添茶倒水做些针线,这些事她已经习惯亲力亲为了。
两个猴崽子在竹席上爬出了一身汗,婢女们带着他们去换衣服,殷氏见周围没其他人了,突然八卦道:“小妹,你告诉嫂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前头那位的?”
怀瑾噎住了,神色复杂。
殷氏见状更加肯定:“你产期是一月,认识桑楚是去年夏天,按时间推算那不就是……”
怀瑾苦笑一声:“嫂子,你别问了。”
殷氏一脸吃到瓜的表情,她道:“你放心,嫂子绝对不会往外说一句的。”
……怀瑾颇有些一言难尽,无论在哪里,大家都喜欢吃瓜。
中午时,阿燕满脸喜色的回来了,怀瑾也正好吃完午饭。今日的太阳雾蒙蒙的,并不是大热时候,怀瑾心道不如带着莺儿去城南看看韩信。
城南住着的都是项家归田的士兵,她并没有去过那边,桓楚就套上马车送她过去。
路上与桓楚闲聊,得知桓楚也即将要娶妻了,是会稽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怀瑾连忙道喜,同时开始考虑送什么贺礼,这些人情往来,她是最头痛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5章 平淡日常一二三事
到了城南一大片良田边上,怀瑾看到不远处成片的民房,地里耕作的男人们都是人高马大的,见到桓楚纷纷问好。
见桓楚与这些人聊起来,她便抱着孩子朝那片民房过去。
韩信住在最边上,一个小茅草房,篱笆扎成的院子里有鸡鸭乱走,外面的柴垛码得整整齐齐。
怀瑾推开篱笆进去,坐在门口做针线的香草一看到她,马上笑了起来。
“韩信呢?”怀瑾问,香草已是妇人打扮,身上穿的衣服,怀瑾认出是殷氏送的料子。
香草放下针线筐,往里指了一下,轻声道:“看书呢!”
看到她怀里的小莺儿,香草笑道:“小姐都出生了!生的真好。”
“叫婶婶。”怀瑾对小莺儿说,莺儿只转溜着大眼睛,张着嘴咿咿呀呀的叫着,天真无邪的模样叫怀瑾心都化了。
“你在和谁说话?”里头韩信的声音传出来。
“韩兄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怀瑾大声道,然后抱着孩子往里走,看见韩信坐在矮桌前,面前十多卷书。
韩信比在淮阴的时候看着精神好多了,衣服也穿的干净,可知家中的女主人擅于持家收拾。
看到她,韩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到她怀里的孩子,韩信眼中染上了些许笑意,言简意赅:“很好,恭贺你。”
这沉默寡言的性格!香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拉着怀瑾坐下:“他就是这性子,不大会说话,心里也高兴呢。”
“我认识他就知道他这样子。”怀瑾哈哈大笑,见香草要去倒水,她连忙拦住:“别麻烦了,我就是过来坐坐,看看你们就走了。”
香草就听话的没去烧水了,家中并没有茶叶,拿白水招呼她也不大好意思。
给怀瑾拿了一个软垫,香草在旁问:“您不是和先生出去玩了?几时回来的?”
“桑楚出去办点事,要走两个月,我就带着莺儿回来小住。”两个已婚妇女拉家常,怀瑾笑道:“我们以后就在下邳定居了,你和韩信若得空,可来瞧我们。我们住在郊外,门外便是一片青山,附近也只几家农户,安静的很。”
“夫人不嫌弃的话,改日一定过去。”香草感激的笑道。
这时韩信走过来,手中拿了一小块麦糖,他面无表情的把麦糖递给莺儿。
怀瑾啼笑皆非:“她都没长牙,哪吃得动这个?”
将韩信手里的麦糖拿过来,让莺儿舔了两下,怀瑾笑:“你韩叔叔给你的,舔着玩吧。”
莺儿此前从没吃过糖,见她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奇和震惊,怀瑾和香草都大笑起来,韩信沉默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笑意。
“瞧着韩兄也是喜欢孩子,你们赶紧生一个自己玩。”怀瑾打趣道。
韩信耳朵一红,不大自然的回了矮桌前,整理着书卷,他道:“子孙之事,随缘。”
香草羞红了脸,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闲话几句,怀瑾就要告辞了,走时把香草带到马车边,把自己带来的一些新鲜肉食给了她。
和桓楚一块儿回去,见到在府里生闷气的项羽,见他们走进门,项羽飞快的跑过来,从她怀里接过莺儿。
“我买了好玩的想给莺儿,结果一回来你带着她出去了,真是的,这么大日头还带她出去!”项羽拿着一个类似风车的玩意儿逗着莺儿,逗得莺儿咯咯大笑。
怀瑾白了他一眼,桓楚瞠目结舌,在项羽背上拍了一下:“你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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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怎么和你姐姐说话呢!又不是你闺女!”
这话说的!怀瑾白眼翻的更大了,项羽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见项羽抱着莺儿,她就自己回房去换鞋,刚刚田垄上走一遭,鞋上全是泥巴。
穿鞋时,她想起平时都是桑楚给她穿鞋,不知桑楚此时在做什么,怀瑾悠悠叹了口气。
六月时,桓楚娶亲,项李氏带着项庄回来主持婚礼。
见到怀瑾和莺儿,项李氏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连连说:“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也欣慰得紧。”
怀瑾抿嘴笑了一声,然后问:“舅舅和阿缠怎么没回来?”
项李氏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他们在忙正事呢。”
见项李氏的样子,大约忙得是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怀瑾算着年份,觉得应该还不是造反,毕竟时间还早着呢。
又见到一旁的项庄,仍旧是一副男孩子的模样,不过行动间却多了知礼稳重,比前几年长进了许多。
“你夫婿几时回来?”项李氏见她笑得没心没肺,拉着她追问桑楚。一直只在信中有桑楚的信息,可桑楚本人她和项梁都没见过,只有项伯回去说起过,说是个青年才俊。
怀瑾数了一下日子,道:“约莫还有半个月吧。”
“正好,让舅母也好好瞧一瞧!”项李氏喜笑颜开。
怀瑾也高兴,桑楚说不会超过两个月,那就一定会准时回来。又看见项庄身后一个面容忧郁的孩子,怀瑾走过去拉起田安的手:“你在吴中还好吗?”
项伯去吴中时把田安也带了过去,项羽已是个半大孩子,像匹野马,田安和他处不到一块。倒是吴中项庄比他大两三岁,说是能和项庄一起作伴学习。
田安肉乎乎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一切都好,义父很照顾我,姑姑好不好?听说姑姑生了小妹妹。”
怀瑾笑道:“小妹妹在后面睡觉呢,这里太吵,明天姑姑带你过去看她。”
田安抿着唇,重重点头。
大喜之日,项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怀瑾一直知道项家在当地是名门,交际广路子多,可是看到宾客挤满了院子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她才知道历史上为何项梁起事时一呼百应了,这才是真正的广交豪杰!
看到殷氏游刃有余的招待着上百位女眷,连眉毛都没皱一下,怀瑾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废材。
她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殷氏身后,等别人问起她的时候,殷氏就拉着她出来介绍一番。
“一直听说你们家的女儿就这一位,总算见到了,果真是姿容娇美。”那些夫人小姐们纷纷拿话赞她。
怀瑾心道,其实这些恭维并不是冲着她,是冲着项氏。她也只是微笑回应,一一道谢。
见到这位表小姐行云流水般的礼仪,连衣服都没皱一下,女眷们都暗自嘀咕果然是名门出身的小姐,光从礼上就区别于她们这些人。
“听说以前是公主呢……”有人小声嘀咕:“我祖父说的,梁先生的妹妹是嫁了一位赵王。”
“血统尊贵啊……唉,可惜天下已改……”
“嘘!不要说这些!”
席中嘈杂,怀瑾总是能听见一两句议论,不过也就这几句了,毕竟今天的主角不是她。
新郎官桓楚被项羽几人簇拥着,满脸笑容,项李氏亲自过来主持,又有项声坐镇,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若不是大事夹缠,项梁和项伯也会过来。不过桓楚并不再在意这个,他知道项家待自己的情份有多重,不来不是不重视,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黄昏时仪式开始举行,怀瑾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殷氏后面,这满堂的热闹都闯不进她的内心。
只有对桑楚的思念,在心底悄悄的蔓延。
这一夜她失眠了,抱着小小的孩儿,她思念着桑楚。
世界上那么多的人,与她有关的人不过寥寥。各有各的道要走,幸运的是她走的这条道上,有桑楚、有莺儿,不至于让她感到孤寂。
她是个永远向前看的人,过去的,都已彻底翻篇,唯有眼前。
在莺儿脸上反复亲了两下,莺儿挥着拳头揉了揉脸,哼哼唧唧两声。
怀瑾心头柔软,贴着孩子,她安静的闭上眼。
项李氏是回来主持婚礼的,准备住一阵子再回吴中。
婆婆在这里,殷氏每日要往大府里跑三次,项声也是一下了差就要赶过来侍奉在母亲身侧。
项庄见到项羽,就黏住哥哥不放,再加上一个年纪更小的田安,项羽俨然成了孩子王了,每天出门身后都跟着两个小尾巴。
因为孩子多,家里热闹了好一阵,项李氏每天盯着孩子们发笑。尤其是抱着亲孙子项佗,项李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项佗一岁了,最喜吃糖,项李氏惯着孙子,总给他拿方糖吃。
殷氏在旁就小声规劝:“母亲,阿佗牙刚长好,不要喂他太多甜的。”
“我也不是没带过孩子,还能不知道这些吗?”大约每一对婆媳都是处不好的,对怀瑾和蔼如亲妈的项李氏对殷氏就总是带着挑剔,这不又开始数落了:“大的你小叔我不说了,我进门他已经是总角小童了,小的这几个,你夫君、小庄、阿籍,哪个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幸而周围只有怀瑾和三个贴身婢女,殷氏只是难为情的低着头,讷讷听婆母唠叨。
“还有,那个贱婢你也不可太过苛待了,肚子里毕竟是声儿的种。”项李氏突然一改语气郑重的交代:“等孩子生下来,那个叫什么汪姬还是王姬的,打死也好卖了也好,都随你,但是孩子可不能让你放肆。”
殷氏深深低下头:“儿媳知道了。”
项李氏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和气的说:“哪怕是个儿子,那也只是庶子,你只需好好养着就罢了。咱们这样的家族,庶子是最不得用的,你也莫过于吃心。”
听到婆婆劝慰,殷氏的委屈少了些:“母亲的话,儿媳都听进去了。”
怀瑾安静的坐在一旁吃茶,心中感慨贱籍女子的生存艰难,同时又庆幸自己这胎投的还算不错。
先后两次,嫁的也不错,就是中间吃了太多的亏。
也不知自己是命好,还是命苦,怀瑾心里叹了口气。
“平时花销,都是阿楚给的吗?”项李氏训完儿媳,转向怀瑾。
怀瑾回神,意识到项李氏是在问桑楚的身家,她倒也从来没有留意过钱财,回想了一下,桑楚好像也从来没差过钱。
在黄公宅子旁边起的木屋,里面家具陈设全都是名贵木材所造,全都是桑楚弄来的,至于哪来的钱……大约是从黄公那里拿的。
想了一会儿,怀瑾说:“反正他从来没有缺过钱,也从没使我吃过亏。”
“虽是如此,若你银钱短缺了,就直接往家里拿,千万别委屈自己。”项李氏道,那桑楚不过孤身一人,身后并无家族,他们也从没指望桑楚能帮到家里什么,只别委屈了她。
怀瑾哭笑不得,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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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和项梁总是为她操心,仿佛她过得很苦一样。
她语重心长的握着项李氏的手,道:“舅母,我日常穿的、吃的都是家里供应,缺了银钱也只需给桓楚大哥支会一声,我带来的朋友家里也帮着安排,我又有哪里委屈?”
想着她补充一句:“哪怕从前在赵王宫做公主,我都没有现在过得舒心呢!都是您和舅舅待我好,怀瑾心里只有感激。”
“哪里比得上当公主金枝玉叶的日子。”项李氏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总觉得怀瑾在故意安慰他们。
思维差异还真是没法让怀瑾说清楚,她当公主的时候,被困在四四方方的王宫里不得自由,常年担心自己被父王送给哪个大王公子和亲。
在项家,她只是个表小姐,不需要持家、银钱随便你花、婚嫁也随你开心;只要不给家族名誉抹黑,随便干啥。
可以说不用负任何责任的享受家族给她的好处。
若是能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了。
可惜……怀瑾露出憾色,她没法永远依附着项氏。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6章 应念我,终日凝眸
六月中旬的某一天,怀瑾坐在堂屋里,和殷氏、还有桓楚的妻子任氏一起做针线,项李氏在一旁与桓楚检查家里的账册,两个小孩子在竹席上爬来跑去玩着巧板。
桑楚是这时回来的,日头正大呢,他穿着一身玄色的短打,仍旧是他离去那日穿得衣服。
他轻声叫着怀瑾的名字,堂屋里的人都看过去,怀瑾绽开笑,朝他奔过去。
众目睽睽,她在桑楚面前刹了车,压抑着狂喜:“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桑楚笑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是不是正好两个月?”
“嗯……”怀瑾心里还真数了一下,憋着笑:“你一向是说话算话的。”
拉着怀瑾走过去,桑楚见到项李氏,几乎是瞬间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他周正的行了一个礼:“桑楚见过舅母。”
只一见面,项李氏就满意的点点头,礼仪周全可见良好出身。
可是再一到桑楚的笑脸,又觉得他有些轻浮。
“啊——咿——”莺儿循着气味爬过来,往桑楚身上钻。桑楚柔和了笑意,一把将莺儿抱起。
项李氏笑道:“娇娇很黏阿父呢!”
“阿父也想娇娇。”桑楚掂着莺儿,莺儿咯咯笑起来。
怀瑾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继而笑开。
旁边项李氏让殷氏抱着孩子去换衣服,又让桓楚带着新妇去花园转转,怀瑾便知项李氏有话要和桑楚说了。
“你带着莺儿去歇个午觉。”项李氏对她说,怀瑾一怔,连她也不许听?不过她蛮相信桑楚的,于是就让阿燕把莺儿抱起,自去回了屋里。
怀瑾把莺儿哄睡了,阿燕就道:“我带小姐去隔壁的屋子歇了。”
见到阿燕笑得暧昧,怀瑾面上一红,等阿燕带着孩子走了,怀瑾拿起一柄扇子狂扇起来。
日头渐渐大盛,晒得屋里炙热,怀瑾起身去放帘子。刚放下,就听见身后桑楚的声音:“闭门闭窗,大白日的,你想做什么?”
他总是这般悄无声息,怀瑾回头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跳下去扑进他怀里。
桑楚一把将她举起来,怀瑾吓得闭上眼睛,落下时她到了桑楚怀里,揪着桑楚的领子,她低声斥道:“你要吓死我!”
桑楚抱着她走到榻上,像抱孩子似的把她放在腿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肩,笑而不语的看着她。
走了两个月,桑楚没有一丝变化,连风尘都不见一点。
“刚才舅母与你说什么了?”怀瑾玩着他的衣领,小声问道。
桑楚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诱惑:“长辈问话还能有什么?”
他摸着怀瑾的长发,目光清明又悠远,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故事感,叫人挪不开神。
“你想不想我?”怀瑾的心突突跳着,桑楚不怎么爱说情话,可她今日突然很想听。
桑楚将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上来:“你说呢?”
怀瑾抵住他的胸膛,娇声道:“我要听你说。”
桑楚慢慢的解开她的衣服,慢慢的说:“我孤身行走多年,无牵无挂,哪怕隐居山中数年也未曾觉得孤独。可这回走在路上,我心有牵绊,日夜不宁。山中偶见的奇葩、旷野上的星空、火烧云的黄昏,我每每见到都欲与你共享,可是一回头才发觉你并不在我身旁。那时候,我觉得很孤独。”
这是情话吗?怀瑾迷蒙的想,他没有说一个想字,可是他每一句都在说:我想你。
怀瑾无力的攀附着他,承受他,每一下,都让她感觉到了欢愉。
“我想你。”满室昏暗,怀瑾溢出这一声软语。
“我知道。”桑楚不着调的笑着,可他的动作满是温柔和珍视。
桑楚归来,他们并没有急着回下邳,既没有什么不得不做的事,他们就在会稽住着。
会稽气候宜人,且是大城,他们决定在这里待一些时日。
“你事情办的顺利吗?”闲聊时,怀瑾问他。
桑楚想了一下,道:“我也不知是不是顺利,范环想要的那味药我已经帮他拿到了,可是他没有救回他想救的人。”
“什么药,得去咸阳取?”怀瑾愣了一下,问道。
桑楚看了她一眼,笑:“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他神神秘秘的,怀瑾也没有必须要知道的欲望,因此只撇撇嘴撒了个娇就没问了。
不过桑楚又道:“我这次去咸阳,还治了一个病人。”
她才不关心这些呢,胡乱嗯了一声,谁知桑楚道:“我受邀去咸阳宫,诊治了嬴政的一个妃子,见到了你那个小学生。”
怀瑾猛的抬头,磕到了桑楚的下巴,她吃痛的摸了摸额头,桑楚笑着帮她揉了一下。
怀瑾诧异:“咸阳宫的医师多的是,怎会要你去诊治?”
“自然是那些人都诊不了的病。”桑楚懒懒的笑着,解释:“我不是接了李斯的生意?虽然没办成,好歹也要和他交代一下,我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嗯?那李斯什么反应?”
桑楚满不在乎:“他能有什么反应?我说书被送到张苍那里了,他就没反应了,反而又求我去宫里诊治一个病人。”
怀瑾好奇:“你和李斯关系很好?怎么认识的?”
“我和李斯没什么关系,不过介绍李斯给我的那个中间人和我关系很好,冲他的面子我才和李斯做买卖。”桑楚好笑的看着她:“我以为你会先关心你那个小学生。”
“扶苏不需要我操心,他是个好孩子。”怀瑾说。
桑楚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欲言又止,片刻后他说:“你是我见过最矛盾的人,有时觉得你多情重义,有时候有觉得你一副冷心肠。”
怀瑾不以为意的挑挑眉,桑楚嘴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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