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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08(第2页/共2页)

想做到最好,以求告慰他的亡灵。”

    她这番话, 又引来无数夸赞之声。

    谢姝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然后转身。

    这一笑, 极淡, 极轻,又极具讽刺。

    她顿时一恼, 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油然而生。

    “月城公主,三皇伯父去世,你我皆在丧期,你为何没有佩戴白花以示守孝?”

    按血缘辈份,谢姝应称呼宁王为表叔。

    依照习俗,她确实应该头簪白花示孝,但她发间除去一支白玉簪外,再无其它东西。若她仅是来吃白席的宾客,这般装扮倒是极为合适。

    但她是李氏宗亲,此举便有些不太妥当。

    莱芜郡主以为拿住她的短处,越发揪着不放。

    “月城公主,你是不知礼数,还是忘了?”

    无论是不知礼数,还是忘了,传出去都不好听。

    “郡主今日是不是欢喜过了头,连眼神都不好使了?”

    “你说什么?”莱芜郡主面色大变,目光飘忽而心虚。

    若是之前,有些事她根本不敢想。

    父王之上有两位皇伯父,按理说那个位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父王。可偏偏两位皇伯父接连出事,让她的父王冒了头。而今朝野上下无人不知,若皇祖父要立储君,父王便是第一人选。

    一旦皇祖父归天,那父王……

    这叫她如何能不欢喜?

    但是她满心的欢喜不能流露半分,只能生生忍着,却不想被谢姝一语道穿,她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月城公主,你对三皇伯父不敬,反倒攀扯于我?你……你真是心肠歹毒!”

    “谁说我对宁王不敬?”谢姝玉手一抬,将发上的玉簪取下,示于人前。

    众人瞧去,但见那玉簪通体脂白,其端雕着一朵梅花。

    以白玉为簪花,倒是巧思。

    莱芜郡主也看到了玉簪之上的白玉梅花,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道:“月城公主这心思,还真是无人能及。”

    这话可不是在夸谢姝,而是在暗指谢姝吃白席还不忘争奇斗妍。

    谢姝慢慢地将玉簪插回自己的发间,迎着众人惊异打量的目光,她上前拍了拍莱芜郡主的肩膀。

    “多谢郡主夸奖,论心思我可比不上郡主。”

    莱芜郡主想避开她,她不仅不恼,反而扬起唇角。

    蓦地,莱芜郡主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接着是一道衣帛被拉扯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几声惊呼。

    所有人都看着莱芜郡主,皆是眼睛瞪得老大。

    莱芜郡主忽地一僵,浑身似麻木一般。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拉开的外衣,以及露出来的一身金绣红裳。

    恰在这时,顺王妃扶着宁王妃过来。

    尽管一身的素白,但顺王妃的气色极好,神采更是胜从前太多。与宁王妃一起时差别太过明显,处境完全颠倒过来。

    宁王妃一脸悲恸,神情较之上一次相见时的憔悴,更是深重了几分。当她看到莱芜郡主身上的金绣红裳时,一把将身边的顺王妃推开。

    “莱芜,……竟然……”

    顺王妃一看女儿此时的模样,也是大惊失色。

    莱芜郡主浑身颤抖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明明谁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怎么就被人给揭穿了呢?

    她惊愕地看着谢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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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姝容色平静。

    “郡主的心思,才是真正的无人能及。”

    诡异的静默中,这道戏谑的声音分外清楚。

    “霍拂衣!”莱芜郡主终于回过神来,“……害我!”

    “郡主慎言,怎地是我害了你?你这一身红衣,可是我替你所穿?若不是,又如何是我害了你?”

    “……”莱芜郡主抖得越发厉害,她原就不是什么聪慧心机之人,此等情形之下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装晕。

    她一装晕,所有的难题全留给顺王妃。

    哪怕是那些想讨好巴结顺王的人,此时也一个个低头做鹌鹑状。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多少双眼睛都看到了莱芜郡主那一身鲜艳的红裳,实在是无法圆话。

    “四弟妹!”宁王妃悲愤地怒视着顺王妃,“……们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

    “三皇嫂,……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到底是谁想要谁的命!”

    众人惊疑,你看我,我看你。

    争吵声将男宾也引了过来,议论声不绝于耳。

    顺王妃悔急,恨极。

    悔自己一时大意,千叮万嘱女儿不能喜形于色,却没想到还是露了形迹。恨谢姝没轻没重,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扒拉别人的衣裳。

    “三皇嫂,莱芜今日出门急,急着来过来帮忙,一时大意之失。你身为她的长辈,岂能与她计较?”

    “大意?”宁王妃不依不饶,“无人时着红着绿,出门时才换上孝衣,难道她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从前宁王妃为主,顺王妃为从。

    顺王妃本就不是聪明之人,乃是宁王妃身边最好使的一杆枪。哪怕如今身份上瞧着调了过来,宁王妃若想压制顺王妃依然轻而易举。

    她一这质问,直把顺王妃问得是哑口无言。

    莱芜郡主还倒在婆子身上装晕,心里是又气又急。

    气的是自己一时大意,急的是母妃怎地还没将事情解决。她眼皮一直在动,一副想睁又不敢睁开的模样。

    谢姝过去,装作关切地探了探她的气息。

    她暗恨,心下怒骂不止。

    等自己以后当上公主,她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这个霍拂衣!

    “郡主眼皮动得如此厉害,莫不是在心里骂我?”谢姝的声音很小,满是嘲弄。

    她听得分明,心惊不已。

    这个霍拂衣,怎地有些邪门?

    谢姝装模作样地替她理了理衣裳,看似好心地帮她将那身金绣红裳给遮了遮,“郡主当公主心切,实在是不应该。这痴心妄想的心思更是不能有,免得到头来公主没当上,连郡主之位都保不住。”

    “……”

    胡说什么!

    她怎么就不能当公主了?

    她怎么就保不住郡主之位了?

    她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又不能反驳回去。

    正当她以为这样就完了的时候,又听到谢姝的声音。

    谢姝对顺王妃说:“莱芜郡主实在是不应该,若非是疯了,谁也不会在这样的日子着一身红衣。”

    疯了?

    这两个字让顺王妃心头一跳。

    不等她有所反应,顺王的一句话定了莱芜郡主的下半生。

    顺王黑沉着脸,满眼的痛心,“诸位见谅,本王这个女儿近日里确实是犯了疯障之症。”

    “父王!”莱芜郡主再也装不下去,“我没有病,我也没有疯!”

    “你住口!”顺王一挥手,厉声吩咐下人,“你们还不快把郡主送回去,免得在此惊扰了宾客。”

    那些丫头婆子得令,欲送莱芜郡主回府。

    莱芜郡主恐慌不已,她知道一旦坐实得了疯症的名声,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母妃,母妃,你快告诉父王,女儿没疯,女儿没疯!”

    顺王妃心里乱得厉害,一边是王府的名声和丈夫的大业,一边是女儿的声誉与下半辈子,她根本无从抉择。

    “王爷……”

    “你明知莱芜病了,还带她出门,你是想害死本王吗?”

    顺王的一声喝斥,断了顺王妃的侥幸。

    她狠了狠心,给那些丫头婆子使眼色。

    那些丫头婆子再不顾莱芜郡主的挣扎与哭喊,强硬地将人带离。

    一场闹剧收场,谢姝不动声色地退到人群之外。

    白幡飘扬,尸骨未寒,但争斗依旧未曾停歇。

    她望向不远处的人,缓缓走了过去。

    章也见她过来,也不避讳。

    “小殿下难道是未卜先知?”章也问她。

    她摇了摇头,“我岂会这等能力。”

    章也一想也是。

    但这位小殿下极会找东西,想来是有过人之处,这一点似乎与萧长情很是般配。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萧翎,暗道看来以后长情若是想藏些私房钱或是什么隐蔽之物,怕是瞒不过小殿下。

    真是可怜哪。

    “长情,日后你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

    “我说,那些册子你可得藏好些,千万别被小殿下瞧见了,否则她便识破了你所有的路数,你以后再难振雄风。”这话章也是压着嗓子说的。

    他表情有异神神秘秘,谢姝想不注意都难。

    【萧翎,章三这是怎么了?他怎么用那样的眼神看你?】

    萧翎闻言,瞬间离章也远了一些,玉面严肃而义正言辞,“小殿下待我极好,我怎会有难处,也不会任何事瞒着她,你莫要挑拨离间。”

    章也:“?”

    这个萧长情,莫不是惧内!

    第105章

    ……

    丧席过后, 宾客们陆续告辞。

    宁王妃拉着谢姝的手,几度哽咽。

    谢姝客套地安慰着她,她却像是找到倾诉的对象, 一股脑说了许多话。“……王爷这一去,留下我们孤儿寡母, 往后还不知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她哭得悲恸, 实在是伤心。

    一旁的顺王妃道:“三皇嫂你说的是哪里话, 你可是李家的儿媳,儿女皆是天家血脉, 何人敢欺你们。我知你难过,你娘家没了, 三皇兄也没了, 但这样的话你以后万不可再说, 若是被旁人听了去, 还当我们皇族无能。”

    这话听着不像是安慰人, 反倒像是在扎别人的心。如果是以往, 这样的话她哪里敢说。而今主从调转, 她是笃定宁王妃不敢再压自己一头。

    宁王妃也确实不敢再如从前那般对她, 若不然定会揪着莱芜郡主的事不放,根本不可能让顺王含糊过去。

    此一时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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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宁王府往后怕是再也无法与顺王府相提并论。

    她们妯娌之间的龃龉, 谢姝半点也不想掺和。

    但顺王妃话锋一转,问她:“月城公主, 你说是不是?

    “顺王妃所言不无道理, 宁王妃这话若是传了出去,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二殿下不孝顺,未能好好照顾你。”

    李相如就在不远处, 瞧着神情阴郁了许多,再也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宁王这一去,他便失了倚仗,更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无缘。他此时的处境,一如他的母妃,自然而然地与自己从前的跟班顺王世子颠倒过来。

    而那原本应该跟在他身后,为他命是从的人,正被世家公子们围着,享受着他以前才有的待遇。

    宁王妃看着眉间全是落魄之色的儿子,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如儿最是孝顺,这两日来他里里外外地操着心,我是怕自己拖累了他。”

    “三皇嫂,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说一说你了。”顺王妃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你可是一府主母,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事你吩咐下去便是,哪能可着如儿一人张罗。你不心疼他,我这个当婶母的还心疼他呢。”

    这话听着是在心疼李相如,其实是在暗指宁王妃御下无能,偌大的王府连可用的下人都没有,事事还要主子亲历亲为。

    “四弟妹有所不知,你三皇兄在世时最是节俭,最不喜欢铺张浪费,府里也从不养闲人。如儿与他父王一样,也是一个节俭之人,宁愿自己累些,也不愿意多买几个下人侍候。我便是有心想找个帮手,无论府里除了吴侧妃外,就只有一个钱姨娘。

    吴侧妃身子弱,钱姨娘又病了……欸,不像四弟妹的府上,年年都有新人,前些日子还添了一个。四弟妹若是想找帮手,自然是不费什么神。”

    顺王妃听到这话,表情微微起了变化。

    谢姝趁机抽出被宁王妃拉着的手,再次告辞。

    宁王府的门外,一排排马车在等候。

    为首的一辆马车很是精美,雕纹刻蟒锦顶华盖,正是顺王的驾辇。顺王上了驾辇,而顺王妃和莱芜郡主则上了后面的马车。

    所有人顺王妃没有与顺王同乘一辇,无非是想陪自己的女儿莱芜郡主,却不知事实是那驾辇之中已有人。

    透过雕纹刻蟒的马车,谢姝一眼就看到那里面的人。

    赵芙。

    所以赵芙就是宁王妃口中的那个新人。

    看来赵家这是打算彻底一条道走到黑,恐怕此时正在暗自庆幸。庆幸他们选择及时,赶在顺王冒头之前以女示好。

    马车内,赵芙正温柔小意地侍候着顺王,又是给顺王擦脸擦手,又是泡茶倒茶,眉梢眼尾都透着几分柔媚之色。而顺王也一改过去懦弱平庸的模样,神色间全是踌躇满志。

    仅是看了几眼,谢姝就收回视线。

    【顺王这人,以前瞧着平庸又软弱,没想到一朝得势,比安宁两王丝毫不逊色。】

    萧翎也朝顺王驾辇看去,道:“他也姓李。”

    谢姝点头,“也是。”

    天家的子孙啊,又有几人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哪怕是有一星半点的可能,恐怕都足以让人以尸铺路。

    【陛……有几日可活?】

    萧翎看了她一眼,比划了一个手势。

    她了然的同时,心也提了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来得及吗?】

    此时他们已到了马车旁,正准备上马车。

    她有个习惯,心里想着事时,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去摸身边的东西,逮着什么摸什么,所以这会儿她的手已不受控制地去摸车前的马。

    那马似是颇为享受,头朝着她的方向喷着气。

    萧翎见状,将她的手拉了回来,按在自己脸上。

    “别摸它,摸我。”

    “……”

    【大庭广众之下,你发什么骚啊!】

    不少人朝他们看来,尽是震惊之色。

    有人喃喃着:“真想不到萧大人居然是这样的人!”

    章也摇着扇子遮住半边脸,对那人道:“情到深处如入无人之境,萧大人也是性情中人,龚大人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被称为龚大人的人下意识点头,然后又摇头。

    “他可是萧大人哪!”

    “他也是人哪。”章也摇着扇子,道:“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他亦不例外。”

    两人说话时,萧翎和谢姝已上了马车。

    谢姝捏着掌心,掌心之处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

    “娇娇,说好了的,以后你只能摸我。”

    “……”

    什么时候说好了!

    谢姝无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孰不她这般模样落在萧翎眼底,似嗔还恼,一如春风入骨。

    男人的大掌贴在她脸上,拇指轻抚着她的唇。

    马车内的气温骤然升高,比那鎏金铜炉中的炭火还要热上几分。她被这热气一熏,只觉得口干舌燥。更要命的是,唇被人抚摸着,让她想舔却不能舔。

    “你……要多久才能成事?”

    她故意岔开话题,问的是天下谁主沉浮一事。

    而萧翎的回答一语双关,他说:“娇娇,我等不及了。”

    ……

    事关江山社稷,心急之人不知多少。

    景元帝的病情一日比一日加重,请立太子的奏折也越多越多。正当世人都以为顺王最为可能被立为太子时,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句话:立嫡立长,立庶立贤。

    顺王是庶子,然而景元帝膝下活着的庶子可不止他一人。平王虽有腿疾,无缘皇储之争,但李家还有几位未封王的庶皇子。

    纵然皇子之中无人为翘楚,那也可以矮子里挑出个子最高之人。何况嫡系一脉尚有人在,史上也有越过皇子而立皇孙为储的先例。

    一夜之间,呈到景元帝面前的除了有请立顺王为太子的奏折之外,还有倡议嫡孙李明尧为皇太孙的奏折。

    很快,两股势力渐渐相当。

    顺王一派见势不妙,纷纷上折斥责李相尧身为蕃王,进京之后迟迟不回封地,分明是不顾李氏祖训。

    李相尧无法,只能领兵归永州。

    那一万兵士从京外撤离之后,顺王立马主动进宫侍疾。

    顺王此举,其心昭然若揭。

    自那立嫡立长,立庶立贤的话一传开,底下的皇子们动作不少,他这是想占得先机,以图近水楼台先得月。

    京城上下风云汇聚,暗流涌动。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阴雨连绵了几日。哪怕是屋子四角与正中皆摆着火盆,似乎也驱散不了那透骨的寒气。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时,谢姝披着白狐毛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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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屋子。

    “大人那里还没有消息吗?”她问萧翎书房里侍候的那个小侍卫。

    小侍卫小声回道:“回小殿下的话,大人未有消息传来。”

    她叹了一口气,双手拢进暖袖中。

    昨天夜里,萧翎又被急召入宫。临走之前吩咐她,在他回来之前紧闭门户,无论是谁都不要见。

    几乎不用多说一个字,她心知王权之争,已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她送他出门,对他的交待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万事小心。

    而他对她的叮嘱,则是:等我。

    很简单的交待与叮嘱,却包含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深意。

    雪还在下,入目所及的花草树木和亭台楼阁皆染了一层霜白。她远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神深处是化不开的担忧。

    既已卷入王权之争,谁也不能预知输赢。哪怕是有读心之术,却也不能算尽人心。所以在最后结果未出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时辰一点点过去,入冬之后的暮色来得更早了些,随着府中各处的宫灯亮起,映得地上的积雪也多了几分暖色。

    独自用过晚膳,她歪在贵妃榻上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门房匆匆来报,说是莱芜郡主来访。

    谢姝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琉璃沙漏。

    戌时了。

    莫说是这个时辰,便是白天的任何一个时辰,莱芜郡主来找她都不正常。她们无一丝交情,有的只有交恶。

    “不见。”

    门房领命,又匆匆而去。

    与此同时,她传令下去命府中上下严阵以待。

    一刻钟后,门房又来禀报,并呈上一物。

    熟悉的鱼缸,里面趴着一只大乌龟。

    赫然是二百五!

    第106章

    二百五缩着脑袋, 仅是一个龟壳模样。

    它出现在这里,说明她派去保护谢家的那些人全数牺牲,也证明顺王或已掌控京中局势, 所以莱芜郡主才会迫不及待地对她发难。

    她将二百五交给下人,出了还巢院。

    未近府门外, 外面的情形映入眼帘。

    莱芜郡主一袭金绣红衣, 极其的艳丽张扬地坐于轿辇之上, 手里正把玩着那朵白绸梅花,一脸的痛快。

    门一开, 两人正面对上。

    “月城公主好大的架子,你我好歹是表姐妹, 我亲自登门来访, 你居然避而不见, 难道是怕了不成?”

    “郡主行事不同常人, 这夜黑风高的来做客, 似是白天见不得人一般, 难免让人多想。”

    “怪我。将将得了一罐好茶, 便想着请你去品鉴一二, 一时也没顾及时辰已晚,巴巴地上门来请,月城公主不会不赏脸吧?”

    “我公主府亦有好茶, 郡主既然来了,我自是要尽地主之谊。”

    谢姝神色如常, 心间却是翻涌得厉害。只因其后的一辆马车上, 坐着被捆绑并堵了嘴的叶氏和谢则秀谢则美母子三人。

    这是来者不善!

    “公主府的茶, 本郡主可不敢喝。”莱芜郡主放肆地笑起来,语气中有着暗藏不住的兴奋。“托你的福, 如今世人皆以为我犯了疯病,我一个疯了的人,犯起病来打杀几了个人也是正常。”

    确实。

    一个疯病足以掩盖一切。

    谢姝想。

    这可能就是因果。

    但这因果是她的,不应该牵连亲人。

    “郡主诚心相邀,我自是不能驳了郡主的好意,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互通往来,理应与旁人无关,还请郡主莫要为难他人。”

    “霍拂衣,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

    “就凭我是陛下亲封的月城公主!”

    公主府里精锐尽出,护在谢姝左右。

    她就站在公主府宏伟的门庭之下,飞舞的雪花在宫灯的暖色中扬扬洒洒地将她包围,如九天仙女下凡尘。

    自她被封为公主以来,京中贵女对她诸多议论。

    有褒有贬。

    褒的是她的容貌,贬的是她的性情。

    她未认祖归宗前,莱芜郡主因着身份俨然是贵女中的魁首。她成为公主之后,一些原本看不惯莱芜郡主的人便没少提起她,故意借着她的存在刺激莱芜郡主。

    莱芜郡主本就不满她一个外姓女越过自己被封为公主,心心念念要把她压下去,这才等不及尘埃落定,非要在今夜出这口气。

    而今听到她还用自己的身份说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霍拂衣,你少得意,我很快也是了!”

    一旦父王成事,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岂是这个外姓女可比!

    谢姝眉眼间一片冷色,“但你现在还不是!”

    莱芜郡主越发恼怒,命人将叶氏母子三人带过来。

    那些人推着他们,带到了跟前。

    谢姝强忍着悲愤,质问:“挟持臣子家眷,此事你父王知道吗?”

    莱芜郡主表情僵了僵,“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这般反应,说明此举并不是顺王授意。

    既然并非顺王授意,便与夺位一事无关,仅是她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如此一来,事情倒不是太糟。

    谢姝抬头遥望皇宫的方向,“宫里半点消息都没传出来,若是我猜得没错,你父王所图之事尚未成功。你这么急不可耐,难道不怕坏了他的好事吗?”

    “……少在这里虚张声势,我父王必定能成事,你此时该担心的是他们的命。”

    母妃说了,过了今晚便会不同,所以她才敢这么做。

    “我觉得我会怕吗?”

    她今日带的人不少,但她的品阶比谢姝低,明卫暗卫的数量本就比不上谢姝,更何况谢姝身边还有长公主留下的人。光看两边的架势,她明显处于下风。

    但她有底气,她此时根本不惧谢姝。

    谢姝也不再废话,直接一声令下,瞬间一团混战。

    很快,谢家母子三人被解救。

    但莱芜郡主并没有气急败坏,而是露出诡异的笑。

    忽然,谢姝目光一凝。

    然后她就看到莱芜郡主将手中的白绸梅花一扔,接过身边婆子递过来的一物。宝石镶嵌,绿翡滴珠,正是她送给澜哥儿的那支步摇。

    “我一早便知道你不想与我往来,所以多请了几人作陪,不知月城公主可还满意?”

    叶氏得了自由,急道:“娇娇,你不能答应她!”

    一个时辰前,本该归家的丈夫未回。

    她以为是宣明殿事务繁忙,也没怎么多想。等听到门外传来动静时,还当时丈夫归家,却不想来人竟是莱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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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芜郡主不由分说,命人绑了他们母子。

    一路上,她因为压根不知莱芜郡主要做什么而心中忐忑。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对方是想用他们来威胁娇娇。

    “郡主,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郡主没想做什么,不过是想请月城公主喝茶而已。”

    这话莫说是叶氏,便是五岁的谢则美都不信。

    “你骗人!”谢则美小脸气鼓鼓,“二姐,你别信她,她是坏人!”

    莱芜郡主把玩着那步摇,“霍拂衣,你可别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的命。倘若真有人为你送命,你岂不成了恩将仇报之人。”

    “娇娇,别听她的,你不能去!”叶氏生怕谢姝过去,紧紧拉住她,“你大姐是朝廷官员之妻,她纵然贵为郡主,也不敢无故残害臣子的妻儿。”

    她知道娘不想让她冒险,却更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莱芜郡主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娘……”

    “娇娇,别去。”

    “谢夫人好生心善,竟然为了一个养女,而不顾自己亲女的死活,真是让人开了眼界。”莱芜郡主阴阳怪气地讽刺着。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们都是我的亲女儿!”

    “养女就是养女,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亲女相提并论,谢夫人,你可真是糊涂啊。你们收养了她,对她有救命之恩,理应让她以命相报,如何能为了她而置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于不顾。”

    “不是的,她能来我家,能当我的女儿,已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

    这话激怒了莱芜郡主,她再次没了耐心,将那步摇扔在地上,“霍拂衣,我的耐心有限,这茶你喝还是不喝,也该给个准话了!”

    叶氏闻言,更是死死拽住谢姝的袖子。

    谢姝看着她,低声安抚道:“娘,我不会有事的。”

    说罢,她掰开叶氏的手。

    然后对莱芜郡主道:“这茶,我喝。”

    ……

    半个时辰后,她被带到一处查封之地。

    小桥流水雅阁香榭,正是玉竹苑。

    玉竹苑这样的地方,自然会有关押反抗不从之人的密室。密室设在一间雅舍内,四壁满是不堪入目的男女合欢图,随处摆放着各种各样折磨人的淫具。

    但这里却不是最终目的地。

    密室之下,还有地下暗室。

    所以即使她有透视眼,也毫无用处。

    “霍拂衣,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莱芜郡主得意地问她。

    她四肢被缚,又被蒙住眼。对方以为她身体受制,又目不能视,却不知她有透视眼,区区一层黑布根本挡不住她的视线。

    “不知。”

    莱芜郡主放声大笑,“霍拂衣,你怕了吗?”

    “怕啊。”

    “那你求我啊,说不定我一时心软就将你放了。”莱芜郡主兴奋无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鞭子。

    “我若是你,必不会如此心急。等你真成了公主,再出这口气岂不是更痛快。”

    “你还敢教我如何行事,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若是死了,便不能看到你当上公主时的威风。”

    “你半死不活,也能看到。”

    “倒也是,只是我若受了伤,怕是看不清你身着公主礼服时的样子,岂不是可惜。左右我现在已经落在你手里,你实在是不必急于一时。”

    “你不必激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我不是激你,而是觉得你我之间的恩怨有些可笑。到了这个地步,我突然能体会到你的委屈。你是李家的嫡长皇孙女,本该是阖京上下最为尊贵的姑娘。若没有我,谁也不能在身份上越过你。”

    “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我没有假惺惺。你是知道的,我曾流落在外,吃过不少苦头,又被人冒名顶替身份多年,好不容易认祖归宗,还得了一个公主的封号,我以为这是皇舅爷对我的补偿,从而忽略了自己并非李家女的事实。”

    ……你有自知之明。”

    “你说的对,我早该意识到这一点。若我有自知之明,我不会不顾你的感受。若我有自知之明,我当初就应该拒绝陛下的封赏。”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谢姝苦笑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你不用管我了,就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这里应该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你也不用担心我被人找到。若你父王事成,你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若事情未成,我正好给你陪葬。”

    莱芜郡主本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被她这么一通自嘲又服软,反倒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一时之间半信半疑。

    左右一思量,深以为她说的没错。

    若是父王事成,自己想如何便如可。若是父……么谁也不知道这个外姓女被关在哪里,正好给自己陪葬。

    但到底还是不放心,走之前命人将她的嘴给堵上。

    暗室的入口一合,瞬间一片漆黑。

    若非她还有夜视功能,只怕什么也看不见。

    暗室不大,空无一物。静且压抑,四周无声亦无风。五感渐渐变得怪异起来,充斥着无法形容的“嗡嗡”声。

    她慢慢挪到墙边,靠着放松身体。

    压抑的空气中,似乎有一丝若有似乎的甜香。

    这甜香初时极淡,像是四壁的涂料之中渗出来的香气。闻得久了之后,香气仿佛化成无数细小的虫蚁,一点点地蛰食着人骨。

    比起上面的密室,这间暗室才是更为恐怖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骨头缝里的痒意越来越强烈,那些虫蚁们也越发的贪婪,一寸寸地侵蚀着,似是要将人的理智一并吞食。

    她无法去挠,更无法阻止,只能将身体缩成一团。

    【萧翎,萧翎……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来?】

    第107章

    ……

    近卯时, 至暗时刻。

    这一夜,多少人睡不着。

    顺王府,灯火如昼。

    宫里一直没有动静, 半点消息也没送出来,成与不成连个风响都听不着。但在顺王妃看来, 俨然是十拿九稳。

    她一宿未睡, 却精神亢奋。一时到门口张望, 一时又问下人可有什么消息,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成败在此一夜, 如何能让人不心焦心急。

    “世子呢,郡主呢。”

    一个婆子回道:“世子一直未归, 郡主……”

    这时莱芜郡主来了, 华服在身珠翠满。她一进来就屏退下人, 对顺王妃道:“母妃, 父王大业将成, 你怎能什么都不做?”

    顺王妃一愣, “母妃能做什么?”

    大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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