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挺温馨的相处看得我愣是掉小珍珠了]
陈序看着评论,托着下巴叹气。
思念无声,但文字足以寄情。
不知不觉间,右下角的微信图标不知从何时开始闪烁,陈序点开聊天框。
[苏涵月:你和顾柏舟异地啦?]
[下次一定:哇,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
[苏涵月:图片.JPG]
[苏涵月:文字掩藏不住任何东西,你懂得]
她发来的是一张陈序新文中的截图。
[下次一定:叹气.JPG]
[下次一定:舟舟出差去了]
[苏涵月:找他去呗,你又不用准时准点上班]
[苏涵月:想起来这个我就羡慕死了]
[下次一定:他太忙了,我就算过去了也只会影响到他工作]
[下次一定:而且也不要多久他就回来了]
[苏涵月:恕我直言,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苏涵月:深闺怨妇]
[下次一定:再见.JPG]
[下次一定:跟你聊不下去了]
[苏涵月:哈哈,急了]
[下次一定:……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请你吃个饭吧,天天吃麦当劳吃吐了都]
[苏涵月:年末啊大兄弟,忙着呢,睁眼上班闭眼上班梦里还在上班]
[苏涵月:只有晚上躺在被窝里看看才足以慰藉我这弱小的心灵]
[苏涵月:你要想找人一块儿吃饭的话你去找上次跟我一起去你家的那个二次元呗]
陈序觉得有道理。
他点开了周源的聊天框。
[下次一定:小源,什么时候有空!]
周源的消息回得很慢,过了将近二十分钟陈序才收到回复。
[小源:??]
[小源:怎么了?]
[下次一定:我男朋友出差了,我想找个人陪我出去吃个饭]
[小源:……你但凡看一眼我们俩的聊天记录呢]
[下次一定:你男朋友出差把你的魂儿也带走了啊?]
陈序“哈?”了一声,握着鼠标向上滑动滚轮。
[小源:序,跟你说个事儿]
[小源:我搞上对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源:在跟我男朋友挑旅游的地儿,你有推荐的没?]
[下次一定:兔子点头.JPG]
陈序:。
他完全不记得这段对话,也现在才反应过来周源问他有没有推荐的旅游地,他对着别人回了个点头。
这和多喝热水有什么区别。
[下次一定:不好意思啊我那会儿可能有点心不在焉]
[小源:我看是失魂落魄咯]
[小源:陪不了你吃饭,我现在不在宁川,你找你那个老同学陪你吧]
得,又绕回来了。
陈序偏过头,打开了书房的窗,撑着窗沿向外眺望。
“哎——”
自从知道陈序在写新文之后,顾柏舟每天睡前的活动除了和陈序聊聊天外,还加了一项——顾柏舟会打开他的新文,花上三五分钟看一眼。
[常听晚风能带去思念,但那句“我好想你”却始终无法越过山川海洋落入他的耳中。]
出差这么些天,无论是他还是陈序,谁也没有对对方说过“我好想你”这四个字。
思念是必然的,但也是谁都不想宣之于口的。
陈序怕自己说想念会让顾柏舟无法安心工作,顾柏舟也怕自己说想念会让陈序无法平复心绪。
一声又一声的“我好想你”被遮掩在“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这样漫不经心的问题里。
顾柏舟撑坐了起来,偏过头看向睡在另一张床,手机亮着的同事身上。
他翻身下了床,拿过搭在衣架上的衣服披上。
衣物摩挲的声音落入同事的耳中,他回过头看向顾柏舟:“你要出门?”
“没。”顾柏舟摇摇头,“给我爱人打个电话,就在门口。”
“喔。”同事点点头,“知道了,怎么不晚点再打,明天元旦,新的一年呢,不能一起跨年就电话里跨年嘛。”
顾柏舟笑了笑,这个电话就算现在打,他也可以和陈序聊到零点跨年。
握着手机,穿过灯火通明的走廊,顾柏舟走进了没有灯、没有人的安全通道。
他站在漆黑一片的楼道中,拨通了陈序的电话。
响了四五声,电话被接通。
“舟舟?”陈序的声音带着些鼻音。
“你感冒了吗?”顾柏舟拧了拧眉,“怎么声音这么奇怪。”
“没感冒。”陈序撑着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地坐了起来,“刚刚睡着了。”
顾柏舟将贴在耳边的手机放下,看了一眼时间。
22:37
虽然说的确是该睡觉的时间了,但就算是陈序早睡早起的那段时间,这个点他也从没有进入过梦乡。
更别说他们今天一天都只在微信里聊了几句,都没有通过话。
“我跟你说哦。”陈序捂着手机收音的位置,轻轻咳了两声,而后一边起身走进厨房一边开口道,“小源谈恋爱了,他之前跟我说的时候我没注意,今天才发现。”
陈序从橱柜里拿出了自己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咙:“本来想找他出来玩的,然后他跟我说他和他男朋友旅游去了。”
顾柏舟听着他说话,只轻声应着。
陈序的声音明显不对劲,就算是刚刚睡醒也不该是这种声音,顾柏舟又不是第一次听他刚刚睡醒的声音。
“年末了月亮也忙,怎么你们这些上班的一到年末都忙成这样。”陈序依旧喋喋不休,“我明天倒要打电话问问我爸妈他们忙不忙。”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困。”顾柏舟说。
陈序用力闭了闭眼,低下头揉了揉胀痛的后脑勺:“是有点
困。”
“那你赶紧睡吧。”
陈序“嗯”了一声,钻回被窝里:“你也是,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后,顾柏舟心里的那份疑虑已经笃定了。
他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回到房间。
同事似乎在和自己的女朋友聊天,指尖都在屏幕上摁出残影了。
顾柏舟坐在床边,翻看着购票软件。
从云崇到宁川需要先坐高铁再坐飞机,但半夜并没有飞往宁川的飞机,最早的一趟航班也在中午。
他对着购票软件研究了好半天,总算是整理出了一条路线。
“我回去一趟。”顾柏舟背着他换了条裤子,又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了来时陈序围在他脖子上的那条围巾。
“嗯。”同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而后猛地反应过来,“回去?回哪儿?”
“宁川。”
同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啊?就明天一天休,你回宁川??”
“他好像生病了,我不太放心。”顾柏舟解释道,“你放心,不会耽误工作的。”
“但是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啊?”同事坐起了身。
“十一点半有从云崇到阳夏的高铁,早上八点多能到,九点二十有阳夏飞宁川的飞机。”顾柏舟起身,“我打到车了,先走了啊。”
徒留同事一人目瞪口呆。
陈序感觉自己脑瓜子像是被人用榔头一下一下一下敲。
他窝在被子里,尽可能地不去动自己的脑瓜子,待到那个榔头消停后,他才昏昏沉沉陷入了梦境中。
再度醒来时,陈序一睁眼,迷迷蒙蒙地好像看见了顾柏舟。
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额间,疲惫的面容揣着忧心。
“你发烧了。”
陈序眨了眨眼,揪着被子往上一掀:“完了,烧出幻觉了。”
顾柏舟这会儿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他有些强硬地将陈序蒙住脸的被子拽了下来,略带着冰凉的指尖贴上了他滚烫的脸颊。
“含着。”顾柏舟从口袋里拿出他进门之前在楼下药店买的体温计,塞进了陈序的嘴里,“别乱动。”
冰凉的体温计和覆在脸上的冰凉的手使得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不是烧出幻觉了,而是顾柏舟回来了。
“舟舟?”被塞进他嘴里的那根体温计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上下晃荡。
“嗯。”顾柏舟的指尖剐蹭着他的鼻子,“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吗?”
陈序自觉理亏,他带着些讨好地握住了顾柏舟的手腕,指尖在他的脉搏处轻蹭:“我以为睡一觉就好了的。”
顾柏舟想说他两句,但看着他这虚弱的样子又说不出口。
“你怎么回来的啊?”陈序握着他的手从手腕滑入手心,将他的手掌摊开,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冷冰冰的,很舒服,“几点了?”
“十一点。”顾柏舟说,“别说话了,先量体温。”
陈序乖乖点头。
十五分钟后,顾柏舟拿出了体温计。
“三十八度六。”顾柏舟说。
“高烧还是低烧啊?”陈序仰着头看他。
“不算高烧。”顾柏舟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序闻言,小心翼翼地晃了一下脑袋。
那种脑瓜子被榔头锤的感觉已经减轻了很多。
“还好,没有哪里不舒服。”陈序摇了摇头,随后又伸手握住了顾柏舟,“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今天元旦。”顾柏舟好声好气地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回来陪你。”
陈序眨了眨眼:“那你能在家里呆几天?”
“晚上就走了。”顾柏舟捏了捏他的脸,“这个温度不继续上升的话不用打针,我先给你点个退烧药。”
“晚上就走啊……”陈序的表情瞬间暗淡,看着顾柏舟疲惫的面容,内疚感油然而生,“那你大老远跑回来……是因为听出来我声音不对劲了吗?早知道昨天不接你电话了。”
“不是。”顾柏舟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摇头,“本来就打算回来的,新年第一天我得看到你。”
陈序抬眼看他,顾柏舟的表情很真诚。
“你早跟我说啊。”陈序轻叹了一口气,“早说的话我就不让你回来了,来来回回将近二十个小时,多折腾啊。”
“不折腾。”顾柏舟替他掖好了被子,低下头很轻地碰了碰他有些干涸的嘴唇,“我就是想你了,想见你。”
“别亲我啊。”陈序赶忙推开他,“等会传染你了,我俩一起躺着啊?”
“好好好,我去给你烧点热水。”顾柏舟揉了揉他的头发,走进了厨房。
刚推开厨房门,他低下头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虽然在高铁上强迫自己闭眼睡觉,但本身睡眠质量就很一般的他,在高铁那种环境加起来真正睡着了的时间也不到两个小时。
等着水烧开的时间里,外卖也敲响了家门。
顾柏舟接过外卖员手中的纸袋,拿着药和兑了小半矿泉水的温水走进房间。
“把药吃了。”顾柏舟拆下一颗药,连着水杯一块儿递给他。
陈序“喔”了一声,接过那颗药丸乖乖咽下。
“再休息会儿,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顾柏舟接回他喝了一半水的杯子,起身。
还没迈出一步,顾柏舟的衣摆就被拉住了。
“别折腾了,我不想吃。”陈序揪着他的衣摆扯了扯,“睡会吧,你看上去好累。”
顾柏舟的确疲惫,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顾柏舟换了衣服,躺在了陈序的身边。
陈序背对着他,始终不肯回头:“我传染给你怎么办。”
“陈序。”顾柏舟的声音含着很浅的笑意,“刚刚我就想说了,你的生活常识呢?发烧不会传染的。”
陈序:。
他沉默了半晌,慢吞吞地翻了个身,面对着顾柏舟。
“元旦快乐。”陈序说。
顾柏舟侧躺着,单手环着他的腰:“元旦快乐。”
他大概是真的累极了,脑袋刚沾上枕头没一会儿,呼吸就匀称了下来。
此时并没有睡意的陈序躺在他的身边,抬手很轻地抚上他的面颊。
即使顾柏舟已经睡着了,陈序也能从他的脸上看出难掩的疲倦。
眼下的乌青比视频中看着更甚,陈序的指尖很轻地抚过,心揪成一团。
将近十个小时的路程来,在家呆上半天,又要花十个小时原路返回。
不管是因为看出了他的状态不对还是像顾柏舟所说的一样,只是想要在元旦这一天陪在他身边,这都太累了。
盯着顾柏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退烧药的副作用缓缓发作,已经睡了很长时间的陈序开始感到困倦。
闭上眼,再睁开眼,顾柏舟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陈序愣了好一会儿,连忙起身。
餐桌上是丰盛的,顾柏舟做的菜,冰箱上贴着一张粉色的便利贴。
[烧已经退了,在家照顾好自己,人在书房就把窗户关好。
新的一年也很爱你
——顾柏舟]
陈序将便利贴握在手中,迷茫地四处张望。
顾柏舟就已经走了吗?
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陈序难过极了。
顾柏舟用这么长的时间回来陪他,两个人却连坐下来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
陈序本就感性,更何况还在病中。
低着头,眼泪啪嗒一下落在了餐桌上,溅起一层水花。
“怎么哭了?”顾柏舟湿着手从浴室走出来时正好看见陈序站在餐桌旁哭,他吓了一跳,赶忙走到他的面前,“哪儿不舒服?”
陈序抽泣的动作一停,他猛地回过头,顾柏舟还穿着家居服在他的身边。
“吓死我了。”陈序握着便利贴扑进了他的怀里,“你往冰箱上贴一张便利贴,我还以为你就走了。”
“是要出门了。”顾柏舟说,“所以才给你留便利贴。”
陈序嘴一瘪。
“不过时间还够陪你吃顿饭。”顾柏舟撑着桌角,温柔地吻去了他眼角的泪,“刷个牙,来吃饭。”
陈序弯着眼睛,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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