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会勾。”
温宛意从未听过如此粗鄙的言语,她在温府时,嬷嬷虽然也会训斥她,但从来不会说这样难听的话。
乍一入耳,她觉得难受极了,于是制止对方道:“不要骂她。”
榻上的人再次弓着身子咳了起来,等平缓些了,温宛意感觉掌心的人轻轻一动,对方艰难地给了自己一些回应。
“她还想要什么体面呢,娘娘留她一命让她做通房丫头已经是格外赐恩,她倒好,性子刚烈得很,还能狠下手把自个儿给弄花了脸。”那嬷嬷嗤笑道,“她对自己都能这样狠心,谁知道会不会威胁到王爷呢,娘娘怎么还会放心她啊,现在好了,关起来了,大家都别想出去。”
温宛意继续帮忙暖着榻上人的手,回头对那嬷嬷道:“可她病了,你也见死不救吗。”
“娘娘要把她关在这里,无论死活的。”嬷嬷睨了这边一眼,话里有话道,“她也就罢了,活该,不像有的人,一身光鲜亮丽地被接进王府,也没有得到王爷恩宠就被打发到了这里。”
温宛意垂眸,榻上的女子沉默地躺在那里,不说话,只是轻轻拉着她的手,汲取着她掌心的暖。
片刻后,她突然察觉掌心的力道一松,对方居然昏了过去!
她急切开口:“坚持片刻,我马上去叫人为你医治。”
“老身劝你还是别大费周章了。”嬷嬷起身拦住她,“你可知,就连在王府伺候主子的奴婢也是正经出身,你这种花楼里接来的女子,没了恩宠后,哪里比得上一个下人?请不来大夫的,炭火要了也白要,不如安心坐着,看看明日王爷还会不会有闲情召你。”
温宛意自以为算得上好脾气了,但这嬷嬷属实太刁难人,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样趾高气扬地和她顶嘴,她忿而驻足,质问对方:“你也不过一个下人,怎敢如此大胆地欺凌他人?”
“凭老身之前在宫里当值,这王府里正七品的府令程岑大人,也是我的旧识,我可是能和他说得上话的。”那嬷嬷起身,拿起一本画册拍在她身上,“劝你识相些,有空不如多学学这房中事,说不定还能讨得王爷欢心,飞上枝头变主子呢。”
温宛意没料想这世上还有人这样气势汹汹地对自己动手,就连自己的阿爹阿娘都没有这样过的,她怔住,下意识地接住那本册子,随即开口道:“与他说得上话又如何,你要给我安什么罪名?”
“皇后娘娘可不允许一个出身花楼的卑贱女子入王府的门,要是老身告诉了程岑大人,你可是会有性命之忧的。”那嬷嬷也不装了,见她一副单纯可欺的模样,顿时狞笑了起来,她一砸手里的杯子,扬声道,“甚至都不必告知娘娘,程大人就会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你!”
门外,正在和元音她们闲聊的程岑猛不丁听了这样一句,腿都软了,连忙推门就要去解释。
是他有些急了,没注意门口的槛,倏地被一绊,弄出了副连滚带爬的姿态。
“表姑娘明鉴啊,老奴断然不敢做出此等小人行径!”程岑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那嬷嬷,跪下和温宛意赔不是,“老奴糊涂了,忘记这屋里还有此等刁蛮使坏的老妇人,此人没有唐突表姑娘吧?”
“表姑娘?”那嬷嬷被踢懵了,脸色一变,仓惶跟着程府令下跪。
温宛意手里还捧着那画册,言语中是从未有过的冷淡:“她对我动手了。”
程岑:!
随之进门的元音元萱:!
元音都要哭了:“这嬷嬷哪儿来的胆子啊!难道看不出我家姑娘身份尊贵吗,伤到了她,我们几个可怎么和国公爷交代啊!”
程岑也实在想哭——他也没办法和王爷交代啊。
元萱俯身揪住那嬷嬷的衣襟,咬牙切齿:“你敢伤我们主子?是没长眼睛吗。”
那嬷嬷两股颤颤,梗着脖子解释:“老身愚钝,误会了贵人身份。”
温宛意实在是被她惹恼了,这些年还从未有过如此不悦的脸色:“若非是那恃强凌弱之人,也不会做出此等欺上罔下的事情,若我没有这层身份,你何尝不敢杀我。”
她话音刚落,门外的恒亲王恰好抬步进来。
“杀?”
白景辰陡然听了个“杀”字,本来就难以控制的戾气立即涌了上来,他方才忙完要事就听说表妹来绮苑了,一路骑马追了过来,谁曾想匆匆一进门就听到有人要欺凌她。
在有关表妹的所有事情里,他完全听不得“杀”与“死”两个字,上辈子遭受的苦果已经足够多了,钝刀子剜心似的,这两个字简直让他有些草木皆兵了,只要有任何对表妹不利的风吹草动,他都忍不得。
见到恒亲王到场,程岑瞬间溃然地以头抢地:“王爷,老奴无用,让这婆子唐突了表姑娘。”
白景辰怒火烧心,连程岑的话也听不见了,他赤红着眼上前仔细检查温宛意全身,从头到脚瞧了好几遍,没有见到确切的伤势,才终于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松了,火气就又冒了上来,他回头盯着地上跪着的人,兴师问罪道:“怎么回事!”
“无关程岑的事。”温宛意没想到表哥突然来了,更没想到表哥一反常态地发了这么大的火,她轻轻扯了扯对方衣袖,有些心虚地解释,“其实也没什么,是我说的话太重了。”
“表哥知道你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世上再没有比你性情更好的人了,定然有人犯下了极端的错,不然表妹不可能起火气的。”白景辰断言,并不想把此事轻轻揭过去,“表妹来王府,怎么能叫你受了委屈?”
温宛意小声:“也算不上委屈。”
她话音刚落,元音却在一旁直接哭了:“王爷,这婆子对我们姑娘动手了!”
白景辰额角瞬间微微乍了筋络,他一扶额角,随即目光凌厉地扫过地上跪伏的那人,冷冷开口:“本王竟不知这绮苑还有这样狠厉的婆子。”
“表哥,我真的没有受伤,她只是拿书拍我而已,是我气急了,多斥责了几声。”温宛意如实解释了一句,转而提起了榻上的姑娘,“眼下最紧要的事情不是怪罪她,表哥,姑母给你送来的美人还在榻上病着呢。”
白景辰:???
什么?
刚刚说了什么?
哪儿来的?
白景辰目光瞬间茫然了起来,眼睛里的愤怒都哑火了,他一回头,这才发现不远处的榻上还躺了一人:“她是谁,我怎不知?”
地上的程岑解释道:“她是建府封王之时,皇后娘娘帮您接进王府的通房姑娘,唤作左沁。”
通房姑娘?
左沁?
一提这个名字,白景辰这才想起了前世发生过的事情——在表妹病重的那段时日里,都是这个叫左沁的苦心孤诣去各地寻药,若不是左沁的玄妙医术,表妹怕是更难延续性命。
是他忽视了左沁的来历,不记得对方这个时候已经来了王府。
前世有恩之人,今世因缘际会,投木以报琼……表妹阴差阳错地来了绮苑,找到了被众人遗忘的左沁,就好似在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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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未完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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