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匹敌的剑意自他身上、剑锋上、黑发上、甚至蒙眼的黑布后扩展开来。
同一时间,无论是镇守在血池边的宿剑尊,远在魔域皇城中的狱修罗,身在人间寻欢的晏寻,又或者远在海外的鬼道宗主,都有所感应地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南境瑶池琴尊抬首,西境大雷音寺金佛瞩目,青叶山城中的神庙忽然发出光芒。
金光一现冲天而起,在城中点亮了凡人的双眼,通向天外天,铺展成了一条辉煌的通天路。
众人心神俱颤,哪怕是有着渡劫期修为的长老,看到这条通天路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唯有大道清晰,直指通天,来日必定会飞升的人,才会在渡劫的时候就见得到他的通天路!
他们原本觉得这一回昆仑损失惨重,七大司座死了三个,失踪了一个,实力大打折扣,可是现在北堂寒夜一归来,渡劫之后一人便抵得上他们七个!
而至于这场天劫的结果,在他出剑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即便是天地之威,代表天道来给予他磨砺的万千劫雷也抵不过这肃杀一剑。
眼上蒙着黑色布条的剑子一剑祭出,他的天地法相也是平平淡淡的一剑祭出,天地之间却是转瞬肃杀。
原本是夏末的青葱在瞬间都褪去了颜色,鸣蝉骤歇,这寒冷仿佛连天上的劫雷都冻住了,金色的龙身颤抖了起来,随后崩散成无数碎片!
众人失语,却见劫云之中雷声再起。
只见九道比先前颜色变得更炽烈的劫雷再次朝着北堂寒夜奔来,依旧被这肃杀一剑斩尽!
……
前前后后,九九八十一道劫雷,都越不过北堂寒夜的剑,更近不了他的身。
在最后一道劫雷也销声匿迹的时候,万里劫云就算再不甘愿,也只能闷着雷声在天际消散。
那独绝的身影似乎朝着天边看了一眼,然后也化作剑光收束回了来。
狂风散去,绣着千瓣重莲的银白色衣摆垂落回地面。
已经迈过了这一境,却让人无法探知他这一步究竟朝着最后迈出了多远的人站在原地,眼睛上仍旧蒙着那道黑色的布条。
他渡劫再快,另一人的气息也在空气中散去,无法追寻。
站在远处,见过了这一场不知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的渡劫的众人看着他将乾坤剑归剑入鞘,朝着前方迈出了一步。
随着这一步,天地间肃杀的气息一清,以这个身影为中心,各种颜色跟生机重回大地。
四境三海最年轻的剑仙朝着前方走去,袍角拂过侧旁一株已经开尽的桃花。
一瞬间,满树桃花重新绽放,灼灼其华-
青叶山城,血池前。
宿剑尊看着自己最出色的也是唯一的弟子,问道:“跨过这一境,看到了那条路,感觉如何?”
北堂寒夜与他对坐,若水剑镇在血池中央,蓝色的光华给宿剑尊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光芒,将剑子的面孔也映成淡淡的蓝色。
他答:“看到了那条路,弟子才知道自己离它有多远。”
宿剑尊微微点头,满意地笑了笑:“人就是如此,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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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越多,才越懂得自己的无知,越懂得敬畏。接掌剑尊之位后,你需更加勉力修行,不可懈怠。”
“是。”北堂寒夜低首,在他面前依旧如当年那个初入剑道的幼童,“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修杀戮道的剑修,无时无刻不在磨练剑心,因此心境修持比真实修为永远要超出一整个大境界。
旁人渡过天劫是进入渡劫前期,他一破境就直接入了渡劫中期。
可即便离最终的屏障就剩一步,他却不知道自己要再跋涉多久才能够走到那里,正像此刻坐在他的师尊面前,他也依旧看不出师尊的深浅。
最后一境,难于攀天,这不是一句虚言。
宿剑尊看着他,从北堂寒夜踏入地下大厅开始,他就看到了自己弟子身上的变化。
他又迈出了很大的一步,原本就已经超过了很多人,现在变得让同境更难以望其项背。
而与此同时,他身上也有别的改变了。
比如,他心中有了剑以外的东西。
从狱修罗所为推测出自己的弟子在秘境里发生过什么,宿剑尊开了口:“寒夜,你可有什么问题想问为师?”
“弟子心中有惑。”
北堂寒夜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无边黑雾,感觉依旧置身在雨夜的秘境里,只是身边没了另一人。
他开口时,从不见动摇的嗓音里难得带上了微涩,“为何当年师祖要留下训诫,让入杀戮道者不得动情?”——
作者有话要说:
8.6的-
感觉今天更得太晚了,因为我很晚才自己写,没有校对妹妹在。
明天我争取双更一下!
小明河那天听我的剧情,吐槽楚哥是虚假的合欢宗人,小师叔才是真实的合欢宗人。
想想也是,哪有合欢宗少主这样的,下次干脆写合欢宗少主穿没有合欢宗的修真界去-
少主:父亲不是让我好好交友——
剑灵:那你也要先从人家腿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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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宿剑尊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抬头望向虚空。
在那里,仿佛头顶的石砖也阻挡不住他的目光,可以直接看到天边的落日余晖。
白发如雪, 面孔却依然年轻俊美的剑尊缓缓地道:“当初, 我从你师祖手中接过剑尊之位时,你师祖就说在他之后,昆仑会迎来一个更严峻的时代。剑宗既需要一个与他不同的执掌者,也需要一把更利的剑。”
“与前任剑尊不同的执掌者”所指的自然是他这个继任者, 而“一把更利的剑”指的自然是下任剑子。
为了这第一个将杀戮道走到极致、也将昆仑剑宗的声威带到极致的前任剑尊一句话, 各峰各脉都开始搜罗能够继承他的杀戮道的优秀苗子。
——哪怕这意味着他们要从本峰的荣光之下脱离,改弦易辙拜到昆仑巅去。
所有人都很清楚, 剑宗内部的争斗是各峰各脉之间的竞争,从来不是跟昆仑巅争。
能出一任剑子,哪怕他不能继任成为剑尊, 本峰的地位也会直线提高。
四司座已经老了, 庇护不了自己的子孙多时,那个在秘境里对北堂寒夜下毒的少女所想的大抵也是同样的事。跟剑子有了这番联系,哪怕最后做不成他的道侣, 自己这一脉也能依托他的庇护,荣光依旧。
昆仑剑宗的每一任剑尊之间的交接传承都是秘密,即便身为下任剑宗的执掌者,北堂寒夜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尊交接时从师祖口中听到过什么。
正像此刻世间也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两代剑尊就这么平静地在血池前完成了更替。
宿剑尊从天外收回目光, 再次看向自己唯一的弟子,看着他年轻的面孔, 看着他眉宇间因情而起的郁结。
这令北堂看起来更加真实、更有血肉,更像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 而不是一把剑。
剑尊问道:“你可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师祖的情形?”
“记得。”
北堂寒夜神色沉郁。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师祖。
彼时师祖已经坐了死关,在昆仑之巅历任不得飞升的剑尊坐化之处,整个人如冰如雪,没有一丝生气,各脉推选的剑子人选被一个个带到他面前,让他一个个地审视。
前面来过的那么多少年跟幼童都没有令他睁眼,直到北堂寒夜被宿剑尊带了过来。
那时才四岁的北堂寒夜来到他面前,这个化身冰雪的男人才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昆仑之巅的气息就骤然一变。
这个清冷纯净得近乎神圣的修行之地瞬间化成了修罗战场、无边血狱。
因为某些缘故而对外界缺乏反应的北堂寒夜被宿剑尊牵着,在这双分明是纯净的黑色但却给人感觉比最浓郁的血更红的眼睛注视下有了反应。
不及宿剑尊腰高的幼童将自己的手从宿剑尊的手掌中抽了出来,抓着剑尊的衣袍躲到了他身后。
“就是他了。”他听见面前坐着的人说。
那分明是平静无波澜的语调,落在年幼的北堂寒夜耳中,却比外面的风雪还要肃杀。
再然后,他就听到了师祖给他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训诫:
“要入杀戮道,就记住永远不要动情。”
此后他就留在了昆仑巅,没有再回自己住了三年的那座冰冷雪峰。
渐渐的,也就没有再想起过总是在那扇紧闭的石门后、即便是一年一次的生辰也吝于出来见他一面的生母。
“情之一字,最难堪破。”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宿剑尊似乎想到了很多人,但他最终只是说道,“以你师祖之才也堪不破,所以最后哪怕已经走到了那道屏障前,也无法迈出那一步,只能坐死关。”
“当初让你以杀戮入道,一是为了剑宗,二是为师的一些考量,纵然是最好的结果,却也已经是拿你的人生做了一场豪赌。同你师祖一样,为师也不希望你重蹈他的覆辙,所以为师提出了一个设想。”
“你修杀戮道,只做剑宗最纯粹的那把剑,将剑宗当做你的信仰。你的剑是为剑宗而挥,这样就永远不需考虑对错,永远不会迟疑。”
“今日你跨过了这一步,见到了那条大道,就说明为师的设想不错。只要你这样走下去,就一定能够跳出樊笼,证道逍遥。”
“可是寒夜,若你心中生了情,为心中所牵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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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拿起手中的剑去战斗,对错就再难以分明,如果有一天,要你在宗门跟那人之间做个选择呢?”
听到这句话,北堂寒夜眉间的沉郁又重了一分。
而宿剑尊没有停下,望着他又再追问了一句,“又如果有一天,要你在大道跟那人之间做个选择呢?”
前者会很痛苦,因为他是以剑宗为信仰被教育着长大的。
后者会更痛苦,杀戮道就是杀尽一切,以杀证道,心爱之人自然最终也要成为证道的基石。
“从你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注定了你不能有情,何况你也说了,对方说过,秘境里发生的事就让它留在秘境里。”
宿剑尊手中现出了一只淡青色的药瓶跟一枚散发着剑意的令牌。
他将这两件事物递到了自己的弟子面前,淡淡地道,“那你又何须执着?”
狱修罗将那三颗头颅扔在昆仑巅的同时还放下了这个药瓶,里面装着的是魔域药叟炼制出来的解药。当年药叟练出了三颗解药,一颗解了“新人笑”,如今另一颗又被狱修罗夺了来解儿子身上的“美人恩”。
北堂寒夜接过了师尊递过来的两样事物,每一件都仿佛重逾千斤。
见他将解药拿在手中,没有立刻服下,宿剑尊也没有催促,而是说道:“为师需要暂时镇守在这里,昆仑一应事宜就交给你了。”
“是。”
北堂寒夜收起了淡青色的药瓶,师尊既已经将答案告诉了他,剩下的选择就是他的事了。
至于秘境中是谁出手救了他,又是谁取来了这解药,师尊此刻没提,那就是还不到提的时候。
他陷在秘境中已久,中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很应该现身稳定局面。
北堂寒夜站起了身,无论如何,他是剑宗最锋利的那把剑,不管何时,都要斩破前方的黑暗。
他同师尊拜别,离开了地下血池,回到神庙正殿。
见到眼上蒙着黑色布条的剑子一进来,感觉到他身上那种远超初入渡劫期修士的威压,所有交谈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而在秘境开启前几日就已经来到了青叶山城的昆仑长老迎了上来,率先说了一番恭喜的话:“见过剑子,恭喜剑子破境。”然后又道,“剑子已经见过剑尊了,这次青叶秘境历练前三名也已经出了结果,需要剑子——”
北堂寒夜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右手,掌中现出了那块令牌。
在看清这块令牌的时候,长老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肃然了起来。
那块令牌的形状与殿中神君像手中拿着的那枚阴阳令相似,只不过上面镌刻的不是阴阳太极,而是昆仑。
长老肃容,一整衣袍,然后在他面前虔诚地跪拜了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殿中其他门派的长老也同样肃整了神色,跪在了这个年轻人面前。
“恭迎剑尊。”
前一刻,他还是剑子。
而此刻昆仑令在手,他就是北境魁首,昆仑剑尊-
北境多山川雪海,合欢宗亦坐落在连绵山巅,晴日起雾时,一片华丽的宫殿群如同悬浮在云雾之中,玉舟楼船穿梭,恍若仙境。
此刻金碧辉煌的正殿中,如同星辰子夜的黑色地砖铺就的地面上,跪着的却是脸色苍白俨然重伤未愈,一身素色黑衣将整个人衬得越发没有血色的合欢宗少主。
原本脸色难看了一路的江雪楼站在他身边,看着坐在上首脸色极度难看的宫装丽人。
望着她与地上跪着的青年相似又不同的华艳面孔,他根本找不回发怒的心情,只能试探着劝慰:
“师姐,这不是劫心的错,他身上还带着伤,实在受不得这样的重罚……还请师姐三思。”
楚倚阳跪在地上,垂着眼帘。
尽管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回到合欢宗要面对的不是和风细雨的关怀,但这满殿的山雨欲来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不是他的错?”应秋水气到了极点,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因为她的怒火而颤抖起来,她的声音回荡在正殿中,质问道,“那是谁的错?!是我教错了他,还是如何!”
合欢宗门徒,上至宗主,下至新入门的弟子,修习《合欢诀》,精通各种手段,从来都只有他们拿旁人当成炉鼎的份,什么时候有过被人当做炉鼎的?!
平日里在正殿服侍的那些弟子都已经被屏退了,只是她们站在远处,听着从殿中传出大长老怒不可遏的声音,想起少主归来时苍白的模样,都忍不住交换了担忧不已的眼神:
“不是说少主先前失踪,大长老还亲自去了青叶山城一趟吗?现在少主回来不就好了,大长老何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听说少主伤得很重,大长老盛怒至此……不知他还能不能撑得住。”
应劫心在合欢宗的存在特殊,他虽然身为合欢宗少主,却从不与人亲近,这让门中无论男女,都想要打破他的规则。
而当初宗主要为他定下双修道侣的时候,尽管知道当他的道侣必然是要先扮演一番供养的角色,可合欢宗上下还是愿意违反祖师的训示——能与他双宿双栖,就是先做一回炉鼎又怎样?
殿中,应秋水瞪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仿佛要倔强地沉默抗争到底的青年:“是谁?是谁拿你当了炉鼎?”
跪在地上的人却没有回答。
应秋水一颗心被怒火跟难以言喻的痛苦反复灼烧着,同时感到失望透顶。
她握紧了掌下的扶手,感到苦涩难堪——旁人也就罢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她的胸膛完全被怒火充斥,盛怒之下重重一掌拍在掌下的扶手上。
玄金打造的扶手应声而裂,因为愤怒而失控的灵力如同锋利的刀刃,自座椅下朝着跪在正殿中央的人袭来!
“劫心!”见楚倚阳不避不躲,像是打算干脆直接死在这一掌之下,江雪楼连忙朝着左前方踏了一步,挡在了他身前,手中洒金折扇一挥,将这一掌的余威抵消了,“师姐!”
“让开!”他不挡还好,这一挡,应秋水直接振袖而起,指甲染着红色丹蔻的如玉手掌中现出了惊神鞭。
她的本命法宝感应到她的怒火,金色的鞭身上生出了黑色的闪电,令合欢宫正殿上方的云层都开始变色,酝酿起风暴来。
这时,一直跪在地上以符合应劫心人设的沉默应对的楚倚阳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皱起了眉,大乘前期盛怒之下的一鞭下来,这个身体恐怕受不住。
他敲了敲系统:“这就是书里没写出来的隐线剧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
8.7的
还有一更,不过感觉好晚,我更我的,你们明天看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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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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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系统给出了答案:“合欢宗隐藏支线剧情探索度3%, 待探索度97%。”
还真是。
楚倚阳回想着原著里的合欢宗,里面对应劫心的着墨都不多,更不用提是更边缘的应秋水了。
合欢宗有合欢宗的规矩, 在上或者在下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占别人便宜,还是被别人占便宜。
善泳者溺,打雁者被雁啄眼,固然丢脸。
应秋水身为他的师长, 爱之深责之切, 但反应未免也太过度了一些。
楚倚阳先前能心平气和地跪着,是因为他能够抽离这个身份来看待眼前发生的一切, 可如果跪在这里的是原本的应劫心,重伤之余还要受到这样的斥责,还能继续修行才怪。
正殿上空, 雷声隆隆, 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灵都被这一鞭惊动。
与此同时,那泛着毁灭性光芒的惊神鞭已经打了下来,将楚倚阳的眼眸映亮, 让他的脸显得更加苍白。
他实在不打算硬扛,才要装作重伤不支往旁边倒去,挡在他面前的江雪楼就已经回身把他扑倒。
小师叔护着他在地上不顾形象地转了一圈,避开了那惊神一鞭的落点。
“砰”的一声巨响, 楚倚阳原本跪着的位置上, 渡劫期修士一击都只能留下一点痕迹的星辰石地面碎裂开来,中央呈现出了圆形的冲击状裂纹。
同时碎石飞溅, 尖锐棱角在江雪楼的俊脸上划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鲜红的血滴落下来, 正好落在楚倚阳右边眼下,江雪楼低头一看,感觉就像是看到自己这个倔强了一路也不曾开口的师侄,流下了一滴血泪。
艳丽凄绝,触目惊心。
江雪楼心中没来得及再震撼多一刻,一击不中的应秋水就再次连挥出了三鞭。
听见惊神鞭在空中抽出的爆裂声响,江雪楼背上的寒毛都炸了——大师姐这是想直接要了劫心的命吗?
楚倚阳看他迅疾地俯身,护着自己再次在殿中滚了几圈,然后撞到了边缘的石柱。
见实在是退无可退,避不过落下的第三鞭,江雪楼只能心一横,把人护在了怀中,用自己的背硬扛了一鞭。
啪!
应秋水一鞭打实,江雪楼的护身灵力瞬间被破开。
鞭梢打在他的背上,令他外衫上的桃花灼烧破开,背后也是皮开肉绽,鞭上毁灭性的黑色电光顺着与他肌肤相触的部位钻进了体内,江雪楼闻到了自己的血肉灼烧的气息。
他闷哼一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从修行以来,他就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不过更要命的是,江雪楼听到自己护着的人也发出了闷哼,却不知是他哪里没护住,让这一鞭的尾梢落在了这孩子身上。
“师——”江雪楼怕这一鞭打中,大师姐还收不了手,忍着痛要支撑起身体要让她停手。
她又不是不知道劫心是什么性子,这一顿打下来身上的伤还能治,可要是生了心魔,那他的道途就彻底毁了!
楚倚阳也是心念急转,怕剧情没探索出来,护着自己的小师叔先被打残了。
幸好这时殿中多出了第四人的气息,刚刚被江雪楼护着还挨了一鞭的楚倚阳感到空气中的剑拔弩张顿时消散了。
他忍着痛,抬起头越过江雪楼的肩膀朝上方看去,见到盛怒的红衣丽人身旁多了一个身影。
她穿着一袭金红为主色调的华丽宫装,一头堆云砌墨的乌发梳成与应秋水相似的云髻,五官与她一样,同是倾城绝艳的浓颜。
两人站在一起,就犹如一对双生的美人图,只不过除却眉眼之间的相似,气质却是大为不同。
如果说,盛怒之下的应秋水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火,她就是池中倒映的一轮明月,明亮但虚幻,美丽但脆弱。
如斯美人,眉目含情带郁,即便是在笑起来的时候,这点郁色也还徘徊在她的眼角眉梢挥散不去,任谁看了都会想要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换她真正展颜一笑。
“长姐。”身为合欢宗宗主,近些年却已经鲜少在外人面前露面的应沧海抓着亲姐的手腕,看似没有用力,可是却不能撼动,那双眸色浅淡的琥珀瞳里映出应秋水怒火散去、清醒回笼的脸,“劫心身上还有伤,受不得你这一鞭。”
见应秋水身上的怒气散去,手中的惊神鞭也收了起来,躺在大殿边缘的石柱下的两人这下子终于确定,危险解除。
众所周知,大长老发怒时,合欢宗上下能够拦得住她的就只有宗主一人。
而与此同时,宗主她也是少主的生身母亲。
因此,尽管应秋水是他的师父,但在他的母亲面前,她还是不能再继续打下去的。
“这下好了,有妈的孩子像块宝。”系统听楚倚阳嘀咕了一句,“就是下回能不能早点来?”
明面上他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的时候,是毫不作伪的在颤抖,因为那一鞭打在身上而痛苦,额头上渗出冷汗。
莫名地,系统忽然生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他真的很能忍痛,相信如果现在需要他站起身来装没事人,他也一样能够神色如常。
正殿上空,雷声消隐,应沧海一挥衣袖,顶上聚集的乌云也随之散去。
做完这一切,她垂目看向正支撑着楚倚阳起身,自己也痛得失了往日潇洒的江雪楼,再看向身旁的长姐,只见应秋水在怒气过去以后,看着他们那个方向,眼中满是怔然,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走。”江雪楼扶着楚倚阳往回走,感觉自己要是一撒手,身旁这小子随时都要滑到地上去,心里只想道就这还逞什么能?真是从小到大都骄傲得无可救药,哪有半点像他母亲。
一边却又牵动了背上的伤势,痛得俊脸变形。
好不容易回到正殿中央,在一块块碎裂的星辰石间找了个往好的地方站了,江雪楼把身边要滑下去的小子往上提了提,这才对赶来救场的应沧海说:“劫心失了场子,让历代祖师蒙羞,该罚,但宗主你看他还伤成这样——”
顺着他的话,两人看向楚倚阳,见他因为刚刚那一鞭牵动了体内的暗伤,嘴角再次有鲜血溢了出来,分明已经气若游丝,但神情还是那般倔强不服,一双眼睛里仿佛有暗色的火焰在燃烧。
江雪楼在旁看得心惊,怕他再犟出应秋水的真火,于是伸手用袖子给他擦落在眼下那滴血跟嘴角的鲜血,把他的脸遮了才继续说道,“大长老再怎么想重罚,也得等他把伤养好了再说,你看他现在伤都伤糊涂了,知道个什么。”
楚倚阳在心里默默赞同,对师叔稍显粗暴的擦拭没有反抗。
殿中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应秋水的声音才响起:“受不了惊神鞭,那就去碧海青天禁足思过。”
听到“碧海青天”四个字,江雪楼动作一顿,看向袖子后面楚倚阳苍白的脸。
这小子像是没听见他要去哪里,连眼睫都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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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楼心中有些着急,大师姐这时候要他去“碧海青天”,总不可能是用云舟送他上去?
他原本想替他再向应沧海求情,然而应沧海已经说了好,见再无回旋的余地,江雪楼也只能放下了袖子。
楚倚阳终于正面迎上了母亲跟姨母的目光。
应秋水恢复了平静,在妹妹身侧望着他道:“一阶一阶,自己走上去。”
……
合欢宗的“碧海青天”,等于昆仑剑宗的思过堂。
这四字取自“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合欢宗历任犯下过错的宗主、继承者都会被禁于其中,审视自己的过错。
上一次被囚禁于此的是哪一任宗主或是少主已经不可考,所以这一次楚倚阳被罚,几乎大半的合欢宗弟子都在看他一步一步地攀登这数千级的台阶。
楚倚阳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穿了一身素衣。
大概是要让他反省,所以这一身衣物只有中衣,没有外袍,他也没有穿鞋子,脚踝上那串金铃随着他一步一阶的攀登而发出声响。
走在石阶上,楚倚阳知道有很多人在看着这个方向,但他并不在意,只是对系统说道:“记住了,合欢宗的‘碧海青天’,这台阶的长短跟攀登者的修为深浅有关。”
他一上来就察觉到了,在台阶上每踏出一步,身体里的修为就会被削弱一分,这样一来,修为越高的人,要走到顶,攀登的级数也就越多。
不过等走到台阶尽头的时候,所有人都一样,一身修为都会全部散去,成为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系统收录了信息,提示他:“合欢宗隐藏支线剧情探索度5%,加油。”
夜幕很快在山道上降临,悬浮于世外的合欢宗亮起了灯火,从远处看,美轮美奂的宫殿在夜色中犹如一座座辉煌的灯盏,落在山川之中。
然而此刻没人在看这日暮时分引人注目的美景,所有的眼睛都在望着台阶上行走的人。
正光着上身由侍女上药的江雪楼从自己居所的窗户看着他,坐在正殿上首的应秋水在看他,站在寝殿里的应沧海也在看他。
夜路湿滑结冰,楚倚阳本来走得就慢,现在登阶的速度更慢了。
明月从山顶朗照下来,照亮了前路,系统问他什么感觉,楚倚阳蹙眉道:“难走。”然后又道,“为什么不让我穿双鞋。”
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生怕他在山道上生生气到吐血昏过去的时候,楚倚阳只在意脚下路滑,自己又是没有灵力的状态,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在看。
要是一个不小心摔得头破血流,那他的人设就彻底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
8.8的-
离谱啊,我就在我作话里祈祷了一下,唇亡齿寒太太就真的加磅日9了,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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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这个反派不想黑化[穿书]》作者:鹊上心头
文案:
岚久衣穿进刚看了一半的大男主仙侠文中,成了一个炮灰。
明哲保身,远离剧情,刚要退出师门选拔,就被温文尔雅的大师兄苏白夜拦下:“这位小师弟看着很是面善,今年就来为兄的队伍吧。”
岚久衣:“……”
能拒绝吗?-
掌门首徒苏白夜天资卓绝,光风霁月。
原本可顺利得道飞升,却因突然出现的二弟子韩意迟失去一切。
岚久衣害怕,纠结,最终决定豁出去先给他一些挫折教育,让他别那么容易黑化-
心魔境,岚久衣:师兄这就不行了?
被追杀,岚久衣:师兄你行不行啊!
一来二去解放天性,放肆出了感情。
世界崩塌,苏白夜即将身死灯灭,岚久衣:师兄你——
苏白夜:我不行了。
岚久衣绕到他前面,横剑于前:你会活下来,不会走错路,那就行了。
【师兄,我陪你一起活下去。】
食用说明:
1.可爱(攻视角)美人受VS白切黑美强惨攻
2.架空仙侠世界,有轻微废土及克苏鲁设定
第26章
随着山道上的夜雾弥漫, 走在台阶上的少主也不见了踪影。
山道下聚集的合欢宗弟子无法用目光追寻到他,在台阶下守了好一阵之后,终于也都散去。
进入雾气之中, 虽然看不见两步以外的地方, 但好歹不用担心在台阶上摔倒有损形象,楚倚阳反而比先前放松。
再长的台阶也有走完的时候,对他来说,从台阶最下方走到尽头, 一共需要三千步。
随着夜雾中一声幽微的金铃声响, 一只雪白的足踏出了浓雾。
楚倚阳自雾中走了出来,身上仿佛还带着湿漉漉的雾气。
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看着面前这座清冷荒废的宫殿,望着落满尘灰、结了蛛网的牌匾上题的四个字,他眯起了眼睛: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盗取了仙丹的嫦娥在月宫之上回望人间, 无数次地悔恨自己做错的事,而看着在合欢宗的宫殿群里位于最高处的“碧海青天”,楚倚阳多少理解了二者之间的相同之处。
收回目光, 他朝着前方走去,走过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收拾过的小径,走进荒草丛生、处处结冰的荒芜宫殿,只见一轮巨大的明月停在群峰最高的位置, 仿佛将这座清冷宫殿纳于月中。
他一时间在空旷冷寂的荒园中停住了脚步。
先前, 楚倚阳在台阶尽头停住脚步的时候念了一句诗。
现在他停在这里,系统下意识地以为他还要再念诗, 可结果一身素白衣裳、赤着双足站在园中的人望了此处显得格外巨大的明月片刻,却打了个喷嚏。
“……”
“有点冷。”
楚倚阳抬手, 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合欢宗的阵法确实神妙,现在他完全就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了。
幸好先前在山洞里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少修为,在北堂寒夜身边待久了,对这样的温度比较有抗性,否则一个喷嚏怕是止不住。
系统催促道:“赶紧找个房间。”
楚倚阳朝周围看了一眼,随意地挑了个方向走去,左脚上带着的金铃成为了清冷的空气中唯一的声音。
他问:“确定这里没有仆从,也没有其他人?”
现在没了修为,没了神识,想查看周围的情况也做不到,而系统的回答是直接向他展开了“碧海青天”的平面图。
见这座荒无人烟的宫殿里确实就只有一个代表他自己的红点,楚倚阳于是走得更放松了几分。
这三千级台阶爬完,他所有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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