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医院。
祁时开着车向着远方驶去,后面还跟上来了两个安保,但是因为祁时之前的叮嘱,就隔着一些距离,并没有太过于靠近。
半个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爬上高高的台阶,往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伫立寺庙其间的高大古树。
古树十分的茂密,枝条上缠绕着红绸,大树下挂着许许多多的木排,上面全都写着人们美好的祈盼。
信仰的力量是巨大的,至少谢桅枳从来没有看见过眼前这般的景色,此时已经有些痴了。
一阵风叮当吹响风铃,不知名的白色花朵飘飞,阳光一照,像是透亮的雪花,有种模糊季节的美丽。
一只漂亮的蝴蝶仿佛闻到了花香,翩翩飞到祁时的手边停下,停歇在手背上不动了。
祁时微微动了动,他拢住那只蝴蝶,合拢掌心,然后叫了一声谢桅枳,如愿的,看着大树的人转过来看向了他。
祁时将手放在谢桅枳的掌心,随后缓缓放开,一直翩然漂亮的蝴蝶停留在了谢桅枳的掌心上。
最后蝴蝶扑腾扑闪着翅膀,站立在谢桅枳的掌心,小小的一只,它只是驻足片刻,就展翅飞走了。
那小小的生物停歇在手掌心的感觉几乎是细微得不可察觉,轻轻的,痒痒的,像是一阵风,在平淡无波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谢桅枳的手顿住了,他的身体僵硬,视线随着蝴蝶移动,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祁时。
青年医生脱去白色衣袍,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干净又明亮,仿佛在阳光下发着光。
耳边是悦耳的风铃声,红色的绸布翩飞,在半空中荡起弧度,祁时拉着谢桅枳走到一旁,买了两块木牌,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手中被塞进了一根笔。
祁时对着谢桅枳道:“心诚则灵,你有什么愿望可以写在上面,然后拿去挂在那棵大树下。”
不是节假日和休息日,所以来往的人十分的少,高大的古树下,只有祁时和谢桅枳两个人。
听着祁时的话,谢桅枳拿着手中的木牌,陷入了沉默。
愿望吗?他的脑海中空空荡荡一片,没有来处没有归路,此时竟也不知道要向神明祈求什么。
想了想,谢桅枳拿起笔,停顿了一下,随后在那木牌上写下寥寥数语。
木牌被封上,挂在了那棵系着红绸的大树下。
祁时看着那挂着木牌的大树,转过头看向谢桅枳,说道:“回去之后,我们开始进行治疗吧。”
就如同祁时之前所说,这四季景色,他都应该去看看,不该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囚牢,不见天色。
将身体养好后,治好病,他就可以离开那座囚笼,去遥远的北方看雪落,听江南软语的轻声呢喃,走过绵绵春雨的小巷尽头。
这才是谢桅枳本该拥有的人生,平淡无波,却又精彩至极。
谢桅枳看着祁时,垂在身旁的手动了动,他想伸出手拂下落在青年肩膀上的花朵,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半空中在阳光下跳动的尘埃,谢桅枳最终还是没伸出手。
隔了许久,他只是笑着回答道:“好…”
只是可惜的是,他的躯体已经死去,这种病无药可救,他早已经病入膏肓。
【嘀,任务目标恨意值-2,当前双生恨意值:9.】-
古树下的对话形成了不宣之于口的约定,谢桅枳没说什么,却也积极的配合着祁时进行治疗。
人格分裂的症状因人而异,祁时在病房里面和谢桅枳对立而坐,问对方知不知道另一个人格的存在,谢桅枳看了看桌子上那盆枯黄的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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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第一次发现,是在八岁那年,醒来的时候手上全都是血,周围很多的人,我从那里逃了出来,中间发生了什么,却全都不记得了。”
“后来,有一道声音在脑海里面突然出现,就像是另一个独立的人在同我说话,他说,他叫谢桅枳。”
“是已经死去了的谢桅枳。”
第105章 精神病院
绑匪失去了理智,手段极其残忍,心智仅仅才八岁的小孩看遍了人性的险恶与丑陋。
那些人会将活生生的动物割喉在他面前放干鲜血死亡,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鲜活的生命挣扎着死去,会将他关在没有窗户什么都没有的小屋子里面,不会给吃的也不会给喝的,在小孩的身体饿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扔进来一块生肉或者是馊掉的米饭。
会在精神崩溃时,失控的拿着锋利的刀,想着要割掉哪个地方才好。
谢桅枳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掉过一次了。
系统曾说过,恶性人格的谢桅枳是怪物本身,那怪物本体的化身源便是死亡与罪恶。
祁时又问:“那么你能和他交流吗?”
分裂的人格相当于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有着不同的思想,性格截然不同,这种现象在谢桅枳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谢桅枳点了点头,说:“只能偶尔余彦征里沟通。”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见他说话了。”
但是谢桅枳却知道对方出现的契机:“他总会在危险的时候出现,那段记忆是空白的,但是我能清楚的知道,因为会疼。”
祁时:“哪里疼?”
谢桅枳指了指脑袋,又指了指耳朵:“哪里都很疼,更严重的时候还会看不见,会耳鸣。”
副人格的出现对于主人格的影响十分的大。
但是谢桅枳却不见半分排斥,提起另一个人格的时候,脸上也没看见其他特殊的情绪,仿佛本该是这样。
但本来他们就是一个人,不论是天使还是恶魔,凶恶还是善良,他们都是谢桅枳。
说完这些,谢桅枳看向认真记录的祁时,对着他道:“他很凶,每次一出现,总是会有很多血,他讨厌所有人,所有能看见的事物。”
“但是。”谢桅枳停顿了一瞬,他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但是他并不讨厌医生哦。”
谢桅枳抬起头朝着祁时笑,有些羞赫,就连耳根都弥漫上了一层浅粉。
“我喜欢医生…”
青年的声音干净澄澈,带着最纯粹的欢喜-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很快,转眼就过去了一大半,这段时间里面,谢桅枳的身体情况趋近于稳定,体质也被祁时养了起来,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恨意值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面又降了2个点数,只是祁时除去那日谢桅枳意外失控,见过那恶性人格一面,后面这段时间就再没有见到过了。
因为时间逼近,院长也经常跑到祁时的办公室,明里暗里的让他将谢桅枳转移到安全病房里面,祁时都是找话推脱过去了。
时间确实还没到,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依旧是平常巡视结束的一天,外面天色已黑,祁时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却见窗外车鸣声阵阵,格外刺耳。
祁时刚走出门外,往日冷清的医院大门围着许多人,却没有人吵闹,秩序良好的守在一旁。
祁时站在旁边多看了两眼,守在旁边那些人高马大的壮汉就朝着他瞪来,看见站在灯下眉眼温润的青年,又罕见的愣了两下,随即就看向别处去了。
祁时还没有离开,就见院长急冲冲的走了出来,年迈佝偻的身体动作不便,穿着白大褂的院长小步跑向其中一辆车子旁边,低着头同着车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随后就坐上了后面那辆车。
走之前,院长好似还看见了祁时,他什么都没有说,在路灯明暗交界处,朝着祁时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便矮着身体,坐上了那辆车,身影随着车子发动消失不见。
祁时就站在角落看着那一众人聚集又离开,他准备回家的动作顿在那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回到了医院。
护士站有人在值班,看见祁时返回的身影,顺口问了一句:“祁医生还不准备回家啊?”
祁时笑了笑,说道:“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了。”
护士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祁时转身就离开了。
他上了电梯,却没有按到自己办公室的楼层,系统严阵以待,破坏了电梯里面的摄像头,对着祁时说道:【走廊里面没有人,那房间里面的摄像头等级有些高,不能破坏,只能干扰,我能屏蔽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一到宿主必须要离开,不然会触发警报。】
祁时点了点头,电梯门一打开,就直奔院长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并没有锁上,祁时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
将门关上,没有去其他地方翻找,祁时径直来到了电脑面前,或许是走之前太过着急,忘记了关机,电脑正处于睡眠状态。
祁时一点开,上面显示让他输入开屏密码。
系统正在解析密码,就见自家宿主两三下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就进去了。
系统:【???】
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等到系统问宿主是如何知道电脑密码的,祁时已经找到了文件存放的地方。
文件点开是个视频,但是需要密码才能播放,这下系统比祁时要快,两三下就将密码破解了出来,告诉了祁时:【是1025!】
祁时将密码输入进去,不知道为何,仿佛迟疑了两秒才按下了回车键。
系统聚精会神,同着祁时看着电脑屏幕,充当一个合格的作弊神器打算将眼前的证据录下来,给宿主当举报的素材用,但是当黑暗的屏幕出现画面,系统却骤然乱码了。
那屏幕中,不是医院藏起来的秘密,也不是什么记录视频,而是谢桅枳。
祁时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谢桅枳,是怪物身体的谢桅枳。
视频无声,只见画面中,那人垂着头像是失去了意识,身后却不断的伸展出枯黄色的藤蔓,那些藤蔓蔓延,布满了整个白色的房间,仔细看,还能看见那些藤蔓像是活物一般还在涌动。
谢桅枳光裸着半身,下半身全都被同化成了枯黄色的草根,那诡异的颜色直直蔓延在他的脸侧,像是要将他包裹吞噬,不见半分人样。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半分钟,直到刺眼的白色手术室全都被藤蔓所占据,眼前的画面才有了变化。
下一秒,有好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出现在镜头里面,他们将谢桅枳围了起来,叽里呱啦的说着话,因为没有声音,祁时也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些什么。
他一直看着视频,看着那些人取出注射器,垂在身旁的手在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缓缓攥紧,将手掌心掐出血痕了都未曾察觉。
视频还没有结束,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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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注射器,很明显是要往谢桅枳身体里面注射些什么,只是没能如愿,在靠近的那一刹那,就被藤蔓绞缠,眨眼间就失去了生命,眼看着怪物失控,里面的人慌张不已,连忙启动武器抵御。
祁时就看见,那些将谢桅枳缠绕住的藤蔓迅速移动穿梭,冷武器在绝对的怪异力量面前如同蝼蚁,只是瞬间就报废。
动静太大,那被绑在架子上,限制住行动的青年被惊动,眼睫颤了颤,仿佛要醒来,镜头晃了晃,足以见其慌乱,一道人影在镜头面前闪过,眨眼间就被潜藏的藤蔓爆了头,血溅了整个屏幕。
祁时在那血红的屏幕中,和镜头里面空着眼睛的谢桅枳对上视线,在模糊惊慌之中,祁时还看见了,伫立在谢桅枳身后,错立于藤蔓之间,那一黑一白的两个还未盛开的花骨朵。
花骨朵边缘有许多细小的丝,半开不开的,含羞欲滴,本质却如同食人花一样,能眨眼就将一个大活人吃下去,化作养料。
画面突然黑屏了一瞬,随即“嘭”的一声,整个房间回荡着一声巨响,祁时似乎被这一声响吓到,不经意间撞到某个抽屉,抽屉意外的错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系统显然也被这一声响吓到从乱码中恢复过来了,它看向电脑,发现视频已经播放完了,刚才的声音,应该也是从视频里面发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整个视频寂静无声,在最后会突兀的发出那声巨响。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随着视频结束,无人知晓。
系统看向宿主,发现祁时正在盯着满抽屉药看,它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胡乱扫了几眼。
系统还有些没缓过来,卡顿卡顿的,只是在某一瞬间,突然查探到一股陌生的气息正在靠近,不断朝着院长办公室这个地方走来。
系统炸的电流刺啦刺啦响,它连忙告诉祁时:【宿主快走!有人来了】
祁时极快的将电脑恢复原样,桌子上的数据表他没动,看不出来破绽,然后又迅速的将抽屉推回原位。
那道声音已经行至门外,此时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祁时朝着室内看了看,在房门打开的最后一刻拉开了窗帘,消失不见了。
门外,老院长脚步匆匆的打开门走了进来,他将灯打开,刺眼的白炽灯亮起,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照亮了。
先是扫视了一圈房间,老院长才缓步走到桌子面前,他弯着腰,没有坐在椅子上,在整齐的桌面上翻翻找找,一边动作还一边念叨。
“我要找什么,我要找报告表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老院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不加掩饰的迷茫:“我要找什么呢?”
“我为什么要回来呢?”
我应该回家,我为什么要回来,我要找什么呢?
他独自在那里喃喃自语,手中拿着一册表格,站在那里,像是魔怔了,拿着册子的那只手还在不停的颤抖。
不知道这样独自呢喃了多久,久到外面传来不耐烦的车鸣声,老人才如梦清醒,连忙拉开抽屉,抖着手倒了两片药,连水都没有喝,拿着那本册子,又佝偻着身躯离开了。
等着室内又陷入了黑暗,确定人已经离开了,祁时才踩着窗外的空调外箱进了屋。
他走到抽屉面前,站在老院长站的地方,看着那满抽屉的专用药。
他知道那些药,是一种治疗年老潜在失忆病症的药。
那种病叫——阿尔兹海默症。
第106章 精神病院
老院长根本不像是看起来有病的人,但是那一抽屉的药和明显发病的症状,却告诉祁时,这并不是他的幻想。
包括电脑里面那段诡异的视频,祁时猜测老院长应该知道了谢桅枳的真实身份,却又不知道为何要将之藏在医院里面。
但是不管怎么样,祁时这一趟倒是收获了不少的信息,想着那天晚上在医院门前看见的一连串黑色的轿车,祁时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是有着不好的预感。
他将这些信息集整在一起,想了想,最后还是隐匿了个人信息,将这些证据匿名发送到了某个地方。
剩下的,就静候时间给出答案。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后,今日有所不同的是,医院新来了一个病人。
祁时不好的预感灵验,那日在夜晚看到的黑色车辆再次出现,将一个人带了下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女人,下车的时候脸色苍白,魂不守舍。
一将人关在病房里面,里面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就开始疯狂的尖叫,口不择言。
她呜呜的哭着,十分伤心的样子,一边发疯一边神叨叨的说着:“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
哭完后,在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开始暴起伤人,围在外圈的人吓了一大跳,纷纷远离,直到打上了一针安眠剂,那精神兮兮的妇人才陷入了昏迷之中,消停了下来。
祁时站在外围,他没有靠近,他看着那些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去,看着苍白着脸发疯的妇人。
视线却落在了她的腹部。
系统:【是死胎,四次怀孕,生下的都是死胎,如此才疯掉了。】
这是一位真正的精神病病人,而祁时或许是因为系统的原因,能看见那女人肚子上弥漫的团团血雾,正在涌动。
而谢桅枳这边,在安静的病房里面,嘻嘻的婴儿声响起,谢桅枳坐在窗边晒着太阳,转头看见房间角落阴暗所在的地方,几个小孩模样的鬼魂看着他。
婴灵最喜欢亡灵之气,死后变成怪物的谢桅枳对他们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它们撕扯着巨大的唇角,露出尖锐的牙齿,朝着谢桅枳靠近,但是手指刚伸到阳光底下,就被滚烫灼烧。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在房间里面,其中有一只呲着牙发出威胁的声音扑向谢桅枳这边,却被谢桅枳身上释放出的黑气缠绕,最后疼的在地板上打滚。
浓烈的鬼气一瞬间满溢整个房间,青年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十分危险了起来,那些婴灵忌惮害怕谢桅枳身上的气息,瑟瑟发抖着不敢再靠近,悄悄缩到角落消失不见了。
谢桅枳身上的气息已经全然变化,就像是久居于黑暗中的巨兽悄然睁开眼睛,但是因为坐在窗边,太阳照在身上,渡上一层暖意,将那份危险的气息硬生生驱散了六分。
搬到窗台的两盆花,一盆白花在阳光下舒展着花瓣,而另一盆枯黄色的盆栽,却不知道为何,躁动不已,颤抖着早已经枯死的枝条,却迟迟不见藤蔓像之前一样,穿梭盘旋于整个室内。
或许是空气中没有危险的气息,或许是阳光照在身上十分的温暖,那像是恶兽一样的怪物,坐在窗边,瞳孔被光线映衬得透明,像是小动物一样眯起了眼睛-
医院新来了客人,原本的医院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无他,因为这个病人相较于其他病人,更为棘手。
高等病房都关不住的病人,每日都会跑出来,她不会伤害医院的护士,却对那些钳制她的保安们毫不留情,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分外瘦弱的女人,却能将人高马大的安保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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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格外憎恶男人。
院长因为这个棘手的病人,急的焦头烂额,而且祁时仔细的观察发现,院长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经常发呆,甚至时不时的忘记一些事情。
而陆华因为院长的糊涂,做事越来越放肆,像是魔怔了似的。
或许是因为天气原因,春季多雨,大雾时常笼罩大半个城市,整个医院位处于郊外,便更为严重,甚至连路都有些看不清,雨水连绵不绝,院子里面的杂草都高了很长一截,都没有人去清理。
这一切的变化仅短短数日,祁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而他发出去的那份匿名举报书,这么多天也丝毫没有动静,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如往常一样,祁时开着车回家,空中依旧下着雨,这雨绵绵下了半月,至今都还未停下。
雨刮器刮蹭着玻璃的雨水,前方的路被大雾所笼罩,看不真切,即使是刺眼明亮的车前灯,也丝毫穿不透那层层的白雾。
祁时兜兜转转,在大雾里面开着车行驶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看到光亮的时候,却看见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他面前是灯光通明的医院大门。
他明明是准备回家,车子从没有倒转行驶过,怎么样都不会回到医院的。
祁时再次开着车妄图离开,但是大雾之下,还是同之前一样,回到了医院。
系统出声对着祁时道:【宿主,系统检测到,我们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在了这里,不能离开。】
车子暴露在雨水下,祁时问道:“什么力量?”
系统:【不知道,系统也探查不清楚,但是同着怪物身上的气息很像。】
祁时坐在车子里面,沉着眼看着苍白刺眼的精神病医院。
他打开车门,拿出伞撑开,没有离开,反而是抬步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宿主要小心。】
祁时走进医院,在护士站值班的护士双目空洞的目视着前方,刺眼的白炽灯照在她们脸上,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祁时从她们面前经过都未曾察觉。
祁时本想去谢桅枳的病房看一看,但是在大厅里面刚走了两步,原本此时本该呆在病房里面的苏铭跑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拉着祁时,朝着医院外面跑。
原本一言不发,自从病情好转之后,就未曾吐露一句话的苏铭满脸焦急,催促着祁时:“走!快离开,离开这里”
那声音从未有过的急促,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刚跑到大厅的入口,四楼的窗户就掉下来了一个东西,“嘭”的一下砸在地面上。
穿着浅色病服的女人手上还吊着针,脑袋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下涌出大片的鲜血,那双眼睛满瞳的血色,直直的盯着四楼的方向。
意外突然降临,祁时被苏铭拉着向外奔跑的动作一下就停了下来,雨水冲刷着鲜血的味道,他骤然回过神来,连忙拿出手机打算报警和叫救护车,但是一打出去,手机却失去了信号,根本无法拨通。
与此同时,躺在地面上的女人有了动静,她的肚子现出一团又一团的黑雾啃噬着她的血肉,黑影弥漫凝聚,将整所医院都包围了起来。
那摔成一团烂肉的身体,被骨头支撑起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在雨夜里面格外的渗人,红色的双眼在黑暗之中转动着,猛地朝着祁时这边看过来。
女人死了,她又“活”了。
整个医院被黑暗缠绕包裹,于是祁时知道了,他被困在了这个医院里面,医院里面,多了另一只怪物。
【嘀,请宿主注意,当前位面出现错误,恨意值紊乱,发现了第二只怪物。】
【系统已自动开启求生模式!】
第107章 精神病院
一个位面世界出现两个怪物的例子是前所未有的,超出了位面世界临界的数值,有着强烈恨意的怪物必定为祸一方,但是好巧不巧,恰巧来到了这个医院,全都被祁时撞上了。
此时的医院被黑影所缠绕,完全出不去,那些安保和护士,凡是医院的工作者在之前全都是一副失去了理智的模样,此时陡然清醒神志,看见眼前的场景,吓得魂都没了。
有人传唤安保,有人向外报警,但是安保被那些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病人围成一团,自身难保,医院断了信号,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这俨然因为怪物的出世成了一座封闭的坟墓。
苏铭见状,他发出声音呲退那些企图上前来的病人,想拉着祁时跑开,但是满身鲜血的女人早已经锁定了泛着血肉香气的人类。
她饥饿的肚子在咆哮,叫嚣着吃掉祁时,填饱肚皮,但比她更早的是,那些隐藏在其身后的团团黑雾,眨眼间就溜到了祁时面前。
苏铭眼疾手快的将那几个小黑团踢开,却忽略了那只大的,新生的怪物即使有些虚弱,但是杀掉一个人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那女人伸出尖利的爪牙,朝着祁时刺去。
系统等着绝佳的机会,正打算趁机攻击那只怪物,掩护宿主逃走,千钧一发之际,粗长的藤蔓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猛地一下刺穿了靠近祁时的怪物。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藤蔓低落,其他的藤蔓迅速将祁时整个人缠绕了起来,裹成一颗巨大的球,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那被对穿的女人瞪着鲜红的双眼,嘴唇张大,流出涎水,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猎物被其他的存在抢了去,几个被一脚踢开的鬼婴本想着去追,但是一察觉到空中的气息,就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它们深深忌惮着医院里面另一只怪物的存在。
眼看着祁时被藤蔓卷走,苏铭也就不在和几个鬼婴纠缠,朝着藤蔓离开的方向追去。
走廊越深,医院被破坏的就越严重,头顶的灯被摧毁了一大半,雪白的墙壁上全都是鲜血还有黑色的脏污,阳光照不进来,这里黑暗而又破败,随处都蔓延着一股死气。
来往的病房全都被打开了,走廊却空无一人,他追着那条藤蔓,来到了一个房门前,手刚放在门柄上,一根潜藏在墙根边的藤蔓猛的一下窜起,便想故技重施,想将闯入者就地刺杀。
那藤蔓刁钻,力道更是下了死手,苏铭躲闪不及,几次都差点成为了那藤蔓的盘中餐,眼瞧着实在不敌,隔着房门探寻到那里面并没有鲜血还有危险的气息,苏铭回头看了看,几下就逃离开了。
那些藤蔓仿佛只为驱赶杀死闯入者,苏铭一两下就跑远了,藤蔓就没有穷追不舍,反而是平息了下来,静静缩在了墙角。
而在一墙之隔的屋内,整个房间都被藤蔓所缠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窗户紧紧关闭,不见一丝光亮透进来。
祁时被卷进圈里面,从大厅被带进了一个房间里,眼前的视线陡然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屋子里面只有藤蔓窸窸窣窣,还有他剧烈的心跳声。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想触碰这些藤蔓,却碰到了一个人。
“谢桅枳?”
祁时似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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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谢桅枳靠近,而同藤蔓融为一体的谢桅枳一动不动的看着祁时在黑暗之中笨拙的动作。
此时的祁时看不见,不同于白天温和无害的模样,此时的谢桅枳就像是一只野兽,一双眼睛如墨色一般被染得漆黑,盘缩在身旁的藤蔓蠢蠢欲动,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将眼前香甜的人类吸干鲜血,化成养料。
祁时没有听见谢桅枳的回答,即使他看不见,也十分强烈的感觉到了此时的不对劲。
祁时停在了原地,没有继续靠近,反而开始探手触摸着那些缠绕的藤蔓,试图想找出出去的办法。
视线之中的猎物没有靠近,藏匿起来守株待兔的野兽却失去了耐心,他喉间发出类似于野兽威胁的声音,见祁时依旧触碰着那些藤蔓,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弑杀之气,将人猛的扣在怀中,牙齿抵在那修长的颈脖上就咬了下去。
鲜血的气息弥漫在小小的圈里面,藤蔓因为这道气息躁动的抖动着身体,甚至一些细小的藤蔓都会藏在一旁,偷偷摸摸的想缠绕上怪物怀中的人类,试图寻着缝隙偷腥,但是全都被抱着人类的怪物碾的粉碎。
即使那些藤蔓本就同他一体。
祁时被谢桅枳抱在怀中,咬下来的那一刻,脖子传来一阵刺疼,他全身被谢桅枳禁锢住,动弹不得。
鲜血的味道是从未有过的香甜,那股甜味渗进味蕾,怂恿着让他一口咬断那脆弱的颈脖,将之吞吃入腹。
是从未有过的冲动。
“谢桅枳!”
祁时正声叫道,他被锢住的双手微微用力,推动着谢桅枳,即使那一丁点力气在怪物的面前微不可察,但还是隔绝出来一小块距离。
祁时偏着头,喘着气,轻声对着谢桅枳说道:“不要咬,很疼。”
青年微微皱着眉,有些吃疼的抽着气,那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失去神志的怪物的耳朵里面,不知道为何,让谢桅枳的动作一顿。
心脏的地方抽了一下,很奇怪的感觉。
谢桅枳抬起头在黑暗中看了祁时一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俯下身,身体的暴虐之气让他忍不住再次张开嘴想要咬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何,谢桅枳仅仅只是轻轻的触碰那块渗出鲜血的皮肤,然后一点点的将那上面的血滴舔舐干净了。
谢桅枳身体温度十分冰冷,似乎是这样,他好像格外喜欢温暖的事物,唇下的这块皮肤好似残留着鲜血的丝丝甜味,触碰上温暖如同一块暖玉,便久久流连于此地。
唇瓣似有若无的触碰,实在太过于亲昵,祁时偏过头,伸出手用了些力气才将人推开。
祁时无奈的将手搭谢桅枳禁锢在自己腰间的臂膀上,有些无奈道:“先把我放开。”
第108章 精神病院
谢桅枳虽然不曾再咬下来,但依旧还是没有按着祁时说的放开他,外面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一丝亮光从藤蔓的缝隙中透进来,祁时才恍惚的睁开了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竟是这样被谢桅枳抱着睡着了。
系统的声音在祁时清醒后响起:【昨天晚上,任务目标的恨意值-3,当前“双生”恨意值:95.】
【宿主,此次任务十分的特殊,你要同时将两个人格的恨意值降为零,才算作是任务成功。】
祁时从那微透进来的光看向谢桅枳,将他牢牢抱在怀中的青年眉眼紧闭,呼吸浅浅,睡着的样子格外安静。
是一个安静沉睡的野兽。
一晚上都被禁锢在怀中,手脚因为血液不通,变得酸麻异常,祁时微微动了动,活动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谢桅枳就睁开了眼睛。
仅是一眼,祁时就看出来了两者的不同。
果然,在睁开眼睛之后,谢桅枳就放开了紧紧抱着祁时的双手,他身后倾轧的藤蔓开始涌动退开,原本缠绕住了整个房间的藤蔓迅速缩了回去。
眨眼间,全都消失不见。
谢桅枳连忙将祁时扶起来坐在床上,他的眼神慌乱,看向祁时的眼睛颤了颤,又垂了下去:
“抱歉…医生。”
那声音有些发颤,细听带着后怕,将祁时扶到床边坐下后,谢桅枳就隔开了一段距离。
是担心祁时会害怕他
此时祁时才从谢桅枳身上看见了那种灰败的死气,是隔绝那副温和腼腆面孔之下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一面。
祁时抬起头,他看着面色苍白的谢桅枳道:“为什么又道歉?”
谢桅枳只道:“很吓人很丑,担心你会害怕。”
对于非人类的事物,寻常人都是恐惧和害怕占了上风,谢桅枳见惯了其他人眼中的惊恐,却唯独害怕从祁时的眼中看到。
祁时却道:“为什么要害怕,你会伤害我吗?”
谢桅枳猛然摇头。
祁时笑了笑:“那我为什么要害怕,不论是什么,谢桅枳就是谢桅枳,在我面前,他只是谢桅枳。”
那满身的不安,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全然拂过了。
谢桅枳沉默不语。
屋里很黑,祁时将手脚活动好后,就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让外面的光线透进来。
外面依旧雾蒙蒙一片,但是还是能分辨出白天和黑夜。
等房间内大亮,祁时才向谢桅枳问道:“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祁时自然问的是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谢桅枳走近窗边,将祁时准备伸出的手拉了回来,窗外那一闪而过的黑影扑了个空。
那黑影气急败坏的想要跑进屋内,将里面人类的血肉吞吃殆尽,却被一股不知名的气息无声无息的碾碎。
谢桅枳朝着祁时点了点头:“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所有人都出不去了。”
谢桅枳说这话的时候,浅笑着,仿佛一点都不害怕,他看了一眼白茫茫的窗外,估摸了一下时间,才准备转身离开。
“该吃早饭了,我去去就回,医生不要乱跑哦,就待在这里。”
两个人的身份好像反过来了似的,平时这些都是祁时做的事情,今天却全都被谢桅枳揽了下来。
一整天的时间,谢桅枳都没有让祁时离开病房,期间,有一个护士模样的人还端着药上前来敲门。
打开门一看,在看见谢桅枳的刹那就变了脸色,原本面色癫狂带着疯意的神色变成了深深的忌惮。
那护士没有走进来,端着药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这一切全都落在祁时的眼中。
那护士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的护士。
谢桅枳并不让祁时走出病房门,藤蔓蛰伏在门口守着,祁时也出不去,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面,也不知道此时外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但是不管怎么样,外面的情况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信息断绝,信号全无,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隔绝开来,但奇怪的是,谢桅枳的行动如常,甚至还能每餐取回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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