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清来人,立刻表现出极其抗拒的姿态。
“你中?毒了?”
她想要掀开他苫在身上的破席子,看看是否有伤。
伸出手,遭他一把打掉。
“别碰我。”他态度恶劣,推开她的时候,眼神冰冷,神情?莫名地凶悍而孤戾。
这人平日虽然孤傲,却还是知道分?寸的,长幼有序,就算看在他哥的面子上,也?不会过分?无礼,怎么突然这么鲁莽?
想到那个姓杜的告诉自己说小叔中?了毒,算了,她也?不打算同一个病人计较。
然而还未靠近,他就一路缩至墙角,为了避免她的碰触,还在极力向后倾斜,因为过分?防备,而显得姿势怪异,口里?断断续续地溢出字词,又完全不成腔调。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去叫人?”
绿腰盯着他的脸,只见他紧咬牙关,似乎在忍耐些什么,绿腰觉得这样子,倒有点像是小儿?发?烧,这里?风雨交加,旧窑洞潮气又重,怕他再烧出什么好歹来,她把手探上去,果然,额头滚烫如?炙炭。
她忧愁地叹一口气。
“烧得这么厉害。”
被碰到的瞬间,他痛苦地溢出声,姿态却镇定下来,长睫垂敛之下,眸子里?的欲色渐次蓬勃。
下一刻,手腕忽然被握住,她有些吃痛,抬头撞上一双发?红的双眼,样子像要吃人,她心?里?一紧,睁大眼睛,当?即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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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当?嫂子的,也?不救救他?”脑海里?浮现那群人离开前的邪笑。
原来他们是半夜赶来捉奸——
庆幸她直到今天才回家,否则现在已?经在被捆去沉塘的路上了。
这就是他躲在外?面的原因吗?
她低头看去,闪电如?银蛇在夜色游走,万籁俱寂,老屋建在一片此时他定定地坐起身,深深看她,微侧着头,像是在埋伏,俊俏的脸上邪气游走,不时起伏的喉头,昭示他此时竭力的克制。
下一刻,后脑撞上坚硬的地面。
她就这么被按倒在地,后脑突如?其来的疼痛叫她清醒,他的脸近在咫尺,第一次这样近,能清晰地看到浓黑睫翼上的泪水,吧嗒,砸在她眉边,极烫,像是一口酒,要渡到她眼睛里?去了。
大手刚锁住她双腕,交叉钉在头顶,他的眼睛咬住她,额头的青筋贲起,直到头痛欲裂。
窗外?闪电降下,两个人的样子都映在对?方眼里?,思绪迎来一瞬间的清明,烫手一样地丢开她,奋力挣扎着向后倒去,她尚未反应过来,头顶一松,满头青丝散落,那个离开姐姐家忘记取下的银簪子,攥在他手里?。
只见一道白光划破眼前,在夜色中?如?同箭矢,寒锋一闪,刺入肩头,当?即便?有汩汩鲜血涌出,他蜷缩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兽。
“小叔叔——”看着满地鲜血,她戚戚地叫了一声。
他不说话,倒在旁边,背对?着她,过了好半晌,用一种幽深又艰涩的语气说:
“虽中?无耻小人的埋伏,亦不敢凭空污了嫂嫂清白。”
她很想问他:那你会死吗?
忖度良久,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已?经见识到他宁死的决心?。
幸好来的时候牵了马,绿腰心?想,自己只是来渡他一程。
随后,她正?要想办法请人来救他,却没想到,族长正?好带着人过来,说是有村民下午称目睹老窑进了人,怕是偷东西,他们过来看一看。
这真是雪中?送炭,要不这样一个大男人,又乖僻倔强,还真叫她束手无策。
老族长目光雪亮,盯着她问:“这么晚了,杵在这儿?干啥呢。”
绿腰随口扯一个谎,“小叔叔发?了梦魇,半夜跑到老屋来了,拦都拦不住。”
老族长若有所思,好像觉得这个理由?行得通,没有再细问,反而幽幽地自言自语起来,“看来这娃还是没放下,真是造孽。”
回转过来,又言辞犀利地对?着她:“你是他的嫂子,到底也?算大一辈,怎么不尽到责任,竟然叫小叔子下雨天乱跑,不久就要乡试了,咱们严家还指望他光宗耀祖呢,出个好歹咋办。”
绿腰低下头。多说多错,这时候不是讲理的时候。
把人送回去,一路上,幸好严霁楼安静沉默,就像真的睡过去了一样,他肩膀上的伤,也?很懂事地没有再流血,两个人勉强逃过一劫。
看着老族长走远,绿腰赶快出去把大门门闩上住,防止外?人进来。
到底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还是藏起来莫为人知比较好。
雨下了一夜。
雨水把窗台洗得明净,外?面的那棵老榆树,播撒圆圆的光斑,铜钱一样糊在桐油纸窗上。
严霁楼再醒来的时候,因为窗帘遮掩,加上外?面雨水不绝,天气灰败,也?断不清时辰,嘴角一阵一阵钝痛,呼吸蹇滞,舌尖传来酥麻的痛感。
他随手一扯,原来是条紫色的纱巾,他原是咬着这个过了一夜。
上面还有丝丝缕缕的肃穆的檀香。
烫手一般,他赶快丢掉这东西。
这么一动,肩头的伤口被牵动,还在隐隐作痛,提醒他昨天夜里?的危劫。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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