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算了,现在就当是重来也来得及。
来到庙门口,她放重了自己的呼吸,配合着小小的闷哼,一瘸一拐地走进去。
树叶兜着的水在手里晃晃荡荡,她一抬头看到江冽倚在半截佛像前,一抹红痕下的长眸正盯着她。
破碎的佛像只露出一个头,弯眉笑目,让人观之可亲。然而江冽手握黑刀,血腥冷冽,仿佛是刚杀佛屠神的罗刹,整座寺庙也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米丘无视对方的眼神,突然发现对方转醒一般,惊呼一声,差点摔倒,水也溢出些许。
“你醒了?”
她面色发白,如遇野兽后退两步,“我没逃,我只是……打了些水。”
说完,她一瘸一拐地抱着果子和水躲到一边。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马上就给他东西吃的,一是容易让江冽有了戒心,二是太过于热切,反而让她落于下风。
江冽半倚在佛像前,一只手握在黑刀上。身上的血已经干涸,顺着手腕延到刀刃,如同一条噬尽鲜血的蛇。
他现在的血已经半干,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换做旁人早就一命呜呼,而
【搜索哇叽文学q.yfwaji.com】提供的《为了攻略男主,我死了一百遍》4、第4章
他却还能存着一口气,甚至伤口愈合,生机回转。
当初被扔到药王谷的时候,也是如此。
白蚕心见他痛感迟钝,于是将他所有的蛊毒都用在了这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上。江冽本就断掉的腿骨开始溃残,损毁的根骨开始溃烂,他仿佛一摊只会饲养蛊虫的血肉。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就这么死在这里,哪想到他始终存在一口气,然后咬破药童的喉咙,逃了出去。
似是所有的蛊虫的偶然作用,让他有了不死之身。虽不死,但也不活。微弱的气息、沾着血的唇瓣,都表明他需要新鲜的水和及时的食物。
然而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落在地上的水和果子一秒。
忍吧忍吧,他越忍一会吃她亲手送到嘴边的食物,就越是感激。
米丘压下嘴角的笑,缓缓缩到墙角。她似乎是怕极,不敢向对方多看一眼。
“听说你叫江冽?”
江冽的瞳孔一动。
“我是偷听到的。”米丘垂下长睫:“我早在找爹的路上就听过你的名头,他们都说屠门客要杀上沧澜山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沧澜山的掌门就是我爹,毕竟他从我小时候就很少回家,在我的记忆里他更像是一个不常来的客人。”
提到以前,米丘的眼里都是恍惚:“但我娘对他很是执着,我也对他有了更多的憧憬,因此等我打听到他有了儿子之后万念俱灰……更没想到我找到他后,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了。”
米丘仰起头,憋回眼泪:“娘让我杀了他,没想到他却被你杀了,这何尝不是命运呢?只是我不明白,我学医的时候,师父说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而你会因为一本秘籍就杀了那么多的人,那秘籍有那么好吗?”
日光缓缓爬行,落在佛像上像是晕了一层光圈。江冽握在黑刀上的手动了动。
熟悉吗?
在原文里江冽被魔君炎远冬杀了父母的时候江冽也曾这么问过上天。为什么因为一本秘籍,魔君就能杀了他双亲,为什么因为一本秘籍,所有的正道都变了模样。
现在有人和他发出同样的疑问,他难道就不动容?
“没有为什么。”
米丘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不会回答让她自说自话呢。似乎发现这个冷漠的男子也有交流的可能,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可能没有,是有人逼你吗?还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她像初出茅庐的江湖女子,对所有纯粹的恶都要找个答案。然而有时候恶是没有答案的。
江冽闭上眼,看起来不想说话了。
他本就虚弱,如今闭上眼,更像个死人。
米丘忍不住向前侧目。
“你……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没事吧?”
江冽毫无声息。
米丘面上出现惊慌:“他不会死了吧?”
“死了正好,我也不用报仇了,契约更是作废了。只是看他似乎还有一口气在……”
她有些挣扎地咬了咬唇瓣,“可是师父曾经说过,要当医者就要对所有的病人一视同仁……无论他们是正是邪,我们都要救。他虽然杀了我爹,但也算是一个伤患……”
片刻,米丘终于坐不住了。
“罢了罢了,我就给他看一次。是死是活是他的造化,毕竟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咬着牙,扶着墙站起来。手里捧着果子与水,踉跄地走了两步。
脚腕似乎是痛得厉害,每走一步都带着压抑的闷哼。
虽然白裙沾了污浊,脸上沾着血痕,但逆光过来,纤腰若素,像极神女。唇瓣被她咬得发白,额上是忍痛的汗,但眸光里满是对善念的执着,像是知道要扑火的飞蛾。
没有人能不为这一幕心动。
她走到江冽的旁边,然后微微向他伸出手。
江冽嗅到了水汽与水果的清新,他微微睁开眼,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啊哈,小子,心动了吧。
米丘微微移开视线:
“你没事就……”
话音未落,眼前红光一闪。
米丘只觉得脖颈一麻,如同被电了一般。
再一睁眼,眼前是熟悉的纯白空间。
过了好久,米丘从灵魂里发出疑问:
“花生什么事了?”[注]
【搜索哇叽文学q.yfwaji.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