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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2页/共2页)

    宁楟枫虽然?没?有细说过他在昇昊宗的?见闻,可和他相?处了一个多月,恒子箫便对大宗名门产生了抵触之心。

    他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也?就此?解开,明白了师父为何会屈居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里。

    确如师父所言,裴玉门虽然?贫寒,可贵在自在。

    “今天可真?是?够累的?,”宁楟枫转过身去,继续前走,“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准备,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恒子箫走在他身后,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天实在漫长?。

    回想上午的?比赛,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在他获胜之时,他望见师父在楼上对他一笑。

    那一笑不深不浅,好似他取胜是?理所当然?之事,可若他没?有取胜呢——师父会失望么?

    恒子箫想象不出师父对他失望的?样?子。

    他明白,不管自己是?赢是?输,师父都只会付之一笑。

    她根本不在意这场比赛,不在意他是?输是?赢,也?不在意他是?天才还是?庸才。

    这场比赛在师父眼里,大抵和小儿斗虫无异。

    台上都是?小孩的?玩意儿,她路过看个热闹,哪只虫子赢,哪只虫子输,都无有所谓。

    月凉如水,恒子箫的?心情?忽然?有些落了下来。

    他抑制不住地想——他对师父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自他读书以来,这问题已反反复复出现在恒子箫心中很多次。

    司樾越是?对他好,他便越是?惶然?。

    他赢得?了青年修士大会,成了这一辈修士中的?第一人,人人都夸他赞他,但,师父会以他为傲么……

    无须深思,恒子箫早已知晓答案。

    师父不会因为他是?灾星、是?乞丐就心生嫌恶,自然?也?不会因为他是?什么冠军就对他视若珍宝。

    灾星乞丐,青年冠军,不管他是?什么,在师父眼中都是?一样?的?。

    这本是?好事,却让恒子箫生出了两分落寞。

    从小到大他都隐约知道,师父之功深不可测,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永远无法望其项背。

    他们实在是?隔得?太远了……

    这一晚在蝉鸣蟋闹中悄然?过去,翌日一早,别院门口停了几辆马车。

    几人坐飞车离开化城,待到空旷之处,马车内的?灵石将车厢送至空中,走空路去昇昊宗。

    一共两辆飞车,男女分开各坐一辆,车旁有十数位修士御剑护航。

    “我还是?头一次坐会飞的?马车。”纱羊好奇地打量车厢“这样?的?车子贵吗?”

    蓝瑚道,“车子不贵,只是?车内镶嵌的?灵石获取不便。”

    车厢陡然?一颠。

    “咦?”纱羊往窗外望去,“怎么停了——是?不是?灵石里的?灵气用完了。”

    “应当不会。”蓝瑚也?有些疑惑,对身侧的?紫竹道,“紫竹,你去看看。”

    紫竹领命,还不等她飞出车外,一道混着浑厚功力的?男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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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传来——

    “我乃禛武宗岳景天,有劳司樾真?人下车一见。”

    “岳景天!”纱羊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一人霸占了一边座位的?司樾。

    司樾正支头打瞌睡,她一动不动,前面车厢里,宁兰忠一行先连忙出门拜见。

    几人交涉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宁兰忠作揖恭敬道,“晚辈宁兰忠,不知岳前辈有何指教。”

    “与你无关。”岳景天的?声音如雪山冰水,不近人情?,“叫司樾出来。”

    “司樾真?人是?我昇昊宗的?贵客,您若是?想见她,大可过几日去昇昊宗会面。”

    “这是?怎么回事,”听着前面的?声音,纱羊惊疑地飞到司樾身边,“司樾,你怎么会和岳景天有交际?听他的?语气,好像来者不善,你、你是?不是?惹什么祸了!”

    “师姐莫惊,”倒是?蓝瑚稳重,“就算是?第一剑修,也?不敢对昇昊宗无礼。”

    她们的?车厢被叩了叩,出现了恒子箫的?声音,他在外面低声唤道,“师父……是?岳景天。”

    司樾伸了个懒腰,对着蓝瑚道,“行了,我也?不使你们为难,他要见我,我给他见就是?了。”

    “真?人……”

    司樾摆手,制止了蓝瑚。

    她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隔着数十丈,看见了车队之前御剑而立的?岳景天。

    四目相?对,岳景天眉峰拧起,眸中神色愈加冷厉。

    “司樾真?人,”他一字一句道,“久仰大名。”

    司樾拱手,“同仰同仰。找我何事?”

    岳景天眯眸,不等他说话,司樾便道,“他们忙着回去办喜事,就不用陪在这里了吧?”

    岳景天瞌眸,算作默认。

    “师父……”恒子箫伴在司樾身侧,宁兰忠和宁楟枫也?紧盯着这一局面。

    “不要紧,”司樾安抚道,“他还能吃了我不成?你们先走。”

    “不…”宁楟枫刚一开口,就被宁兰忠暗中扯了袖子。

    他对着岳景天和司樾拱手,“既然?两位有事要谈,那我们就先行一步。”

    宁楟枫睁眸道,“四叔!”

    宁兰忠回眸瞪了他一眼,示意噤声。

    他扯着宁楟枫上了马车,催促车队前行。

    宁楟枫透过车窗,扭头望着被留下的?司樾恒子箫,恒子箫对他摇了摇头,让他不必挂怀。

    昇昊宗一行人在宁兰忠的?示意下,迅速离开了此?地。

    纱羊不顾蓝瑚劝阻,执意飞出了车窗。

    他们是?一起的?,她当然?也?要留下!

    纱羊停在了恒子箫肩上,偷偷打量空中的?岳景天。

    空中没?了外人,司樾抱胸,对着岳景天笑道,“人都走了,有屁就放罢。”

    “放肆——”

    一声龙吟剑鸣,岳景天手中倏地幻出一口寒光烁烁的?宝剑。

    他执剑指向司樾所在,白袍翻飞,双眸冰冷彻骨,薄唇吐字道,“你是?何方妖孽,光天化日,竟敢出现在仙盟境内,真?是?不知死活!”

    第114章

    这一句话如?石破天惊, 纱羊登时挡在了恒子箫身前。

    “子、子箫,你先和我走,这里让司樾处理就行。”她拼命扇动翅膀, 试图把恒子箫拉走。

    “师姐。”恒子箫轻轻拨开纱羊。

    他定在司樾身边, 脸上不见半点动摇之色, 反而?握上了腰间佩剑,拇指顶在剑吞上,张目望着岳景天。

    “岳前辈,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他扬声道, “师父深居简出, 此前一直待在裴玉门,此番是为我才来?的化城,绝非您口中的妖孽。”

    他用词客气,可眉宇间的神色已然凌厉起来?。

    “看来?你并非不知情。”岳景天余光睨向他,“正邪不两立, 你既要认贼作母,就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恒子箫当即拔剑, 长剑护在了司樾身前。

    司樾推开恒子箫的剑, 对着岳景天道, “说得不错。这里可是化城, 仙盟总部, 此时城中修士数万。什么妖魔不要命了,敢光天化日出现在这里?”

    岳景天拧眉, “你是不承认了?”

    “承认什么,”司樾摊手, “平白无故的,你怎么冤枉好人呢。”

    “就凭我这双眼睛。”岳景天道, “你身上的邪气,我绝不会看错。”

    “嘿呦,你看我有邪气,我看你还有邪气嘞。”司樾笑道,“俗话说得好,当面杀人父母者,乃至恶。你在我徒弟面前要杀我这个师父,你可比我怀多了。”

    “没、没错!”纱羊壮着胆子喊了一句,“当着孩子面呢,你这样太?过分了!”她之后要怎么向子箫解释啊!

    岳景天嗤笑一声,“而?立之年?,也算得孩子?”

    司樾道,“和你这三百岁的老头比起来?,怎么不算呢。”

    纱羊点头如?捣蒜。

    看看这里的人,一个六千八百岁,一个三百五,一个三百三,三十岁的恒子箫在这里,不是孩子是什么。

    “我无意浪费唇舌。”岳景天抬剑,“势叫汝在我剑下现出原形!”

    “且慢!”司樾手腕一翻,一道金光朝岳景天刺去。

    岳景天长剑迅速一挽,剑尖托起那物。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锭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司樾冲他一扯嘴角,软了身段,讨好道,“好好好,剑爷,算我坏了规矩,我给您赔不是。一点过路费,让我过去罢。”

    男人凤眸微眯,那张冷玉似的脸愈加寒冷彻骨,“巧言令色。”

    他右臂一扬,长剑朝外?侧破开,剑尖上的金元宝带着肃杀的剑气冲向司樾眉心。

    岳景天功力?深不可测,恒子箫根本看不清轨迹,直到?司樾抬手,握住了那锭金子。

    她歪斜着身子,手腕上下抛着那颗金元宝,“我一没害人,二没谋财,三没捣乱,你何?必找我麻烦呢。”

    “你非寻常妖魔。”岳景天横剑于胸,“我岂能坐视不理。”

    司樾一笑,抛起金子,在空中一捏,再松开时指间流下一把细沙。

    “你既有此眼力?,就该知道轻重。修行不易,你好不容易才成了第?一剑人,眼看离飞升咫尺之遥,就不怕前功尽弃么。”

    “除魔卫道,乃吾辈天职。”岳景天面色不改,手中剑光愈利,“为道殉身,死不足惜。司樾,你到?底是何?来?历!”

    司樾摩挲着下巴,“你们这些老剑人,没个成语就不能说话了么。”

    岳景天眸色微沉。

    他看出司樾不老实,遂也不再空费口舌。

    袖前手腕一拧,身前宝剑剑刃朝前,发出一声凤唳般的剑鸣,脚下流云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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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与剑化为一道锐光,朝着司樾正面袭来?。

    岳景天脚下一动,一股庞大的罡气便震得恒子箫喉间一甜。

    好强的剑气——

    他正要动作,肩膀被司樾推了一掌,这一掌轻飘飘的,却?将恒子箫推至数十丈之外?。

    纱羊扒在恒子箫衣襟上,和他一同?被推了出去。

    “师父!”恒子箫甫一停下,便急着回到?司樾身边。

    纱羊使劲拉住他,“子箫,岳景天可是合体末期的剑修,你过去能做什么?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正因?岳景天是合体巅峰期的高手,恒子箫才会着急,“可是师父她…”“唉呀,她不会有事的。”纱羊指向前方,“你留在这里看就行了,别说是合体末期,就算是渡劫末期也奈何?不了你师父一个手指头。”

    恒子箫一愣,渡劫之后便是飞升。

    如?果?连渡劫末期的修士都不比师父一个手指,那么师父……

    纱羊说完才发现恒子箫正探究地盯着自己。

    她暗道一声糟糕,自己似乎说漏嘴了,连忙改口道,“我就是打个比方,总之你师父厉害得很,你不用为她担心。”

    恒子箫心中波涛不止,他的确偶尔觉得师父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像是修到?极点,返璞归真、游历人界的天人。

    可那也只是他一时的猜想,从?来?没有得到?过印证。

    纱羊的话令一直埋在恒子箫心头的疑云露开一丝缝隙,而?缝隙之后的景色却?令他愈加心惊。

    恒子箫转头,看向远处和岳景天斗在一起的司樾。

    长剑破空斩来?,剑气如?有实质,恒子箫纵已远离,依旧是心有余悸。

    合体期巅峰的剑气非常人所能比拟,这一剑质朴无华,却?是比他筑基时看赵尘瑄用剑更加震撼。

    罡风扫过,司樾侧身半盏。

    岳景天就见她不丁不八地站着,周遭气势丝毫不便,依旧是一股子懒散。

    然而?就是这样散漫的姿态,他挥出八成功力?的一剑,竟被司樾夹在了两指之间。

    女人动了动手指,牵着宝剑左右晃了晃,冲岳景天笑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动刀动枪呢。”

    岳景天拧眉,猛然抽剑,回神斩向司樾中路。“闲话少说!”

    司樾哦呦了一声,后跳一步,避开了他的剑芒。

    岳景天攻势不减,上挑斜劈,招招凌厉。

    岳景天乃是单雷灵根,速度闪电迅疾,较之风灵根又多两分雷霆之力?,是再完美不过的剑修。

    司樾一连串侧身、俯身、退步、偏首来?回躲闪,在一剑刺来?之时,她错过剑锋,乱中取机,一手刀精准地砍在了岳景天持剑之手的内肘上。

    一记拍手沉肘,敲得岳景天右臂下沉,身子也有了偏斜。

    司樾单手制住他的右臂和剑,另手抬起,一招拍手铲掌拍在了那张俊脸上,给了他一巴掌,发出清脆一响。

    “嘿嘿!”

    岳景天震退几步,愣怔了片刻。

    脸上火辣辣的发疼。

    在这位第?一剑的脑海中,还从?没有被扇巴掌的记忆。

    短暂的茫然后,他顿时涌起羞愤,手中剑势倍数急勇,带着愈强的杀气朝司樾斩去!

    司樾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这么凶,没有人教过你怜香惜玉吗。”

    岳景天没有回答,只是出剑更快了两分。

    他面色并不好看。

    司樾两指便夹住了他的剑,此时在空中又如?履平地,毫无所依。

    她动作似慢实快,就连恒子箫都能看清轨迹,可不论?岳景天如?何?出剑,始终够不到?司樾的衣角。

    空中剑气阵阵,密如?纱网,疾如?寒星。

    司樾在这道道剑气中奔走不休,可岳景天却?有一种自己被牵着鼻子戏耍的错觉。

    他连出三道剑气,果?然又是擦着司樾腰身而?过,永远落不到?她身上。

    岳景天收剑于胸前,垂眸念诀。

    纱羊左右顾盼,四周起了凉风,虽是微风,却?压得她隐隐喘不过气来?。

    她收敛起越来?越沉重的翅膀,落到?恒子箫肩头。

    下一刻,风云骤变——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蓦地阴沉下来?,天色涔涔,半边陷入暗紫。

    岳景天手中宝剑散发出沉沉紫光。

    他眼睫微抬,瞳孔睁开,空中一道惊雷显现,随即雷声隆隆,闪电霹雳!

    云间电闪雷鸣,放眼望去,天幕上乌云密布,全是雷云。

    细蛇般的雷电布满了天空,令人无处藏身,在细密的雷网之间,一惊雷落下,如?沧龙入海,空中顿起一片焦灼滋味。

    恒子箫倒吸一口凉气,乌云蔽日、雷龙入海——这才是九雷阵最终的形态!

    和岳景天所呈现的雷阵相比,他在决赛中对宁楟枫使用的根本只是儿戏。

    空中万雷奔现,司樾无处可匿。

    除了遍布天穹的雷网外?,这一剑阵中,尚有九道形同?龙身的巨雷,威力?堪比雷劫。

    司樾跑不了,便不跑了,竟在空中盘腿坐了下来?,任闪电千万,浑然不觉。

    那劫雷当头砸下,恒子箫惊呼出声,司樾依旧是雷打不动,稳如?泰山。

    巨雷自她头顶落下,消散之后,她毫发无伤,徒留一股浓郁的焦味证明那劫雷曾经来?过。

    岳景天微微一怔,随即眸色愈沉,“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看出来?了么——”司樾又受了第?二道雷,身上雷光大作,她于千万怒雷中谈笑自如?,“我不是人。”

    岳景天咬牙,集全力?于阵法当中,势要诛杀此魔!

    他手中宝剑剑光逼人,四周风云翻涌,如?海上惊涛,九道劫雷一道比一道狠戾。

    半边天空一片狼藉,远远望去触目惊心。

    半晌,那九道劫雷悉数降下。

    岳景天脱力?踉跄一步,身前宝剑微微一暗。

    他抬眸前望,见司樾起身,掸了掸衣袖,从?头到?脚,连发丝都没有乱一根。

    “可以了吧,”她挑眉望着岳景天,“别太?任性了,我可赶着吃喜酒呢。”

    “妖孽,休走——”

    岳景天长剑一翻,忽而?间,他身后浮起一座巨大的剑影,高十七八丈,宽五六丈,顶天立地,浩浩荡荡有吞吐山河之气概;

    剑周法气如?长虹贯日,方圆十里内外?,妖魔精怪无不骨寒胆战,被其剑势压得五体投地,难以站立。

    天下第?一剑修,合体巅峰期的实力?尽数爆发。

    岳景天身上散出磅礴真气,墨发与白袍翻飞,剑眉之下,一对凤眸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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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纱羊愣怔地看着他身后那硕大的剑影,口中喃喃,

    “一介凡人,竟修出了一分法天象地!”

    法天象地——恒子箫一惊,那不是传说中仙神才有的本领么!

    据说仙神所化法天象地,能令身影上抵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层地狱。

    这不过是传说中的神通,师姐为何?说得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一般?

    纱羊为那剑影所震撼,没有察觉恒子箫惊疑的目光。

    她想起司樾对她的警告,难不成这岳景天真的是某位武神下凡?

    若真如?此,司樾确实不便出手,否则等岳景天回天之后参她一本,她就又要被关进灵台里去了。

    纱羊心中焦急,怎么老祖派司樾下界,却?没有安顿好这里的神仙,这让司樾如?何?行走!

    纱羊忽而?一顿——既然煌烀界本就有仙神在世,为何?还要派司樾下界引导子箫?

    这岳景天不仅和子箫一样都是剑修,而?且连灵根属性都相仿,由他引导恒子箫岂不更好……

    这个问题纱羊曾思考过无数遍,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派一个大魔头去引导一个小魔头飞升成仙。

    整件事听起来?荒诞可笑,难道她九重天上下十万八千座神祗,就没有一个有空下界吗?

    啻骊老祖、文昭司君……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法天象地。”远处,司樾同?样看出了岳景天这一招的来?历,“怪不得是第?一剑人,佩服、佩服。”

    巨大的剑影之下,岳景天双瞳亮着青紫法光,他遥望着司樾,声仿佛自九天之上传播而?下,威严浑厚。

    “既然知道,还不束手就擒!”

    “我不想惹事,歉也道了,钱也送了,雷也挨了,你何?必纠缠不休?”

    若非知道岳景天是个死脑筋,司樾早就跑了,哪还会待在这儿和他废话。

    只是这一回跑了,更让岳景天觉得她心中有鬼,日后天涯海角都不得安宁。

    她道,“佛说众生平等,人妖恶鬼、蝼蚁草木,皆有修道结缘的机会。你能来?这儿修行,我凭什么不能?”

    “强词夺理。”岳景天沉声,“人与魔岂能混为一谈,你身上邪气四溢,也有脸说什么修道、什么结缘!”

    “我邪气再盛,也比不了你身上的凶杀之气。”司樾抬眸,看了眼他背后那浩气凛然的剑影,“小剑呐,算了罢,就当是放我一马,给个面子,睁只眼闭只眼不行吗。”

    “今日若放你离开,明日还不知会生出何?许事端。”岳景天冷声道,“司樾,我再问你一遍,是束手就擒,还是死在我的剑下!”

    这话没让司樾如?何?,倒是把纱羊听得一惊。

    隔着老远,她冲司樾喊道,“司樾!你、你别忘了正事!”

    她实在是为岳景天捏一把汗。

    三千年?那一战,七十二武神一同?展现法天象地都没把司樾怎么样,如?今岳景天不过幻化出一把剑影,就敢这般嚣张。

    纱羊明白他是除魔心切,可还是心中抓狂——这人根本不知道这眼前这寒酸的女人有多可怕!

    她与司樾相处五十年?,自然知道司樾并不是传说中那暴躁嗜血的恶魔。

    平日凡人对她的调侃冒犯,她也不甚在意。

    但岳景天不同?,司樾似乎知道他是哪路神仙转世,既然是司樾认识的神仙,那十有八九有过旧怨。

    平心而?论?,连纱羊也认为司樾对岳景天足够客气了,岳景天这样咄咄相逼,只怕这新?仇旧恨算在一起,让司樾忍无可忍。

    她实在担心司樾会一气之下把人撕成两半,为此不得不出言提醒,希望她能以大局为重。

    司樾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纱羊,对着纱羊那对大眼睛道,“文昭,我是没辙了,就差给这小子跪下磕头了。你要是有点良心,这件事就不能算在我的头上,知道不?”

    岳景天看着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通,双眸一凛,“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他双手持剑,低声一喝,双瞳爆发出惊人的法光,挥剑如?搬山,手中宝剑挥下,身后那巨大的剑影也随之朝司樾轰然砸下!

    司樾照旧是懒散着骨头,寸步不移。

    剑影落下,霍然间将她劈成两半!

    然剑下不见血肉,只有两团被打散的紫雾。

    岳景天一怔,立即四顾,却?是再也寻找不到?司樾的踪影。

    正极目探寻着,耳畔忽然被人吹了一口气,酥酥麻麻地如?蚂蚁爬过。

    岳景天心头一跳,猛地回头,正对上了女人那双深邃的紫眸。

    他正要动作,赫然发现自己四肢麻软,视线竟无法从?司樾的眼中移开。

    那双紫眸像是要吸走他的魂魄似的,岳景天双眸逐渐涣散,神态也惝怳了起来?。

    不消片刻,他眼前一黑,宝剑脱手,全身软倒了下去。

    司樾一把揽住他的腰,防止岳景天坠下云端。

    她对着那张俊脸左右看了看,嫌弃地啧一声,“死心眼。”

    第115章

    “把他放在这里就行了吗?”

    走出几?丈后, 纱羊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躺在路边石头上的岳景天。

    “这里没人会劫色一个三百岁的老爷爷的。”司樾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手中?抛着个锦袋, “劫财就更不用担心, 他身上的财都被我拿了。”

    “你就不怕他醒来报复你吗?”

    司樾一笑, “我抹去了他脑中?和我相关的记忆,暂时是不会了。”

    “暂时?”纱羊不解,“既然已经抹去了他脑中?的记忆,难道不是以后都不会了吗?”

    “谁知道他出发前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回?去后别人一提, 他不就又想起来?了么。”

    司樾停下脚步,看向?恒子箫,“得了,昇昊宗摆喜宴,这第一剑八成也被邀请了。看来?我是没有口?福了, 你和旺财去吧,把我那份也吃回?来?。”

    “师父, 岳景天?从未和您有过?接触, 他是怎么看出来?您……”

    纱羊一愣, “子箫, 你都知道了……”

    恒子箫摇头, “我不知道,只是隐约察觉师父并非常人。”

    “也是, 这家伙身上不寻常之处太多?了,又不注意遮掩, 露馅是迟早的事。”纱羊叹了口?气,看向?司樾, 司樾不甚在意地扭头,继续往前面走去。

    “好吧子箫,”纱羊对恒子箫道,“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

    恒子箫一怔,他还以为起码在元婴之前,自?己都不会知道师父的来?历了。

    两人落后于司樾几?步,纱羊一边走一边道,“这话要从何?说起呢……唔,让我想想……”

    她措辞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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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箫,你也曾抄写过?佛经,知道三千世界的含义?吗?”

    恒子箫点头,“宇宙中?有三千大世界。一千小世界集为一中?世界,一千中?世界集为一大世界。”

    “不错,三千世界,实乃十亿小世界;而三千大世界实为千百亿世界,也称无量世界。”

    恒子箫思忖道,“师姐,您是说我们身处于一方小世界中?,而天?外还有千百亿世界吗?”

    纱羊合掌,“真真是一点就透!看来?你小时候能遇见那位代?笔先生?也是命定缘分,是天?有意指引你了解宇宙。既然知道这点,就好说多?了。”

    “莫非师姐和师父是其他世界的人?”恒子箫问。

    纱羊往前飞出一段,回?过?身来?看他。

    “佛法无边,可?以触及无量界。但仙神的力量只够掌控部分小世界。”

    她细细地从头开始给恒子箫解释,“你也一早读过?《道德经》,知道开天?辟地以来?,轻清者?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下凝而为地。

    “仙神们居于天?界,亡灵游魂们则徘徊于地下冥界;在天?地之间还有一混沌处,名为混沌界,那里居住着妖魔精怪之属。”

    “混沌之所以名为混沌,是因为其中?的‘气’并不稳定,时常会撕裂、碰撞,所产生?的裂口?,便是一处小世界。”

    “为了防止妖魔流窜,天?神造人,将人派往各个小世界中?掌管万物。至今为止,混沌界已有三十六处裂口?,也就是三十六方小世界。”

    恒子箫问:“所以…修道者?以除魔为己任,其实是来?自?神的命令?”

    “可?以这么说。”纱羊道,“人类是神之子,你可?以理解为天?子和诸侯之间的关系。”

    “天?子派诸侯戍守各个诸侯国,就是为了抵御外敌,对抗那些妖魔邪祟。”

    恒子箫望向?走在前面的司樾。

    若按天?子和诸侯来?理解,那么神和魔之间,并非正与邪的关系,只是两个敌对国而已,并无正义?邪恶之分么……

    “子箫,你所处的世界被称作煌烀界,就是三十六小世界的其中?一界。”

    纱羊一拍胸脯,“而我来?自?天?界。小世界中?的生?灵死后会到冥界,若能飞升,则会去到天?界。所以我的确算是你们的师姐前辈不错。”

    “至于司樾,”她道,“她来?自?混沌。”

    自?槐树精一战,恒子箫便发现了纱羊和司樾的理念矛盾,揣测二人并非同门。

    如今得到印证,他心中?却?还是留有疑惑。

    “既然如此,师姐为何?会和师父一起,又为何?会来?这里?”

    “因为煌烀界出了问题,所以我们必须来?这里。”纱羊含糊道,“你师父……呃,虽然是混沌界的大魔,但有济世之心,她与天?界达成了共识,愿和天?界使者?——也就是我,一起来?煌烀界平定动荡。”

    纱羊余光瞥见司樾的肩膀颤抖了一下。显然是憋笑。

    纱羊顿时双脸通红,羞得想要一头碰死。

    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更好的说辞了。

    她不能把上一世的情况告诉恒子箫。

    若他知道自?己上一世如此凄惨,又害死了那么多?人,该多?么难过?,兴许还会因此诞出心魔。

    再说,她把司樾说得多?么伟大,那家伙该感谢她才是!凭什么笑她!

    “煌烀界会出什么事?”恒子箫果然好奇,“不能讲于我听吗?”

    “天?机不可?泄露。”纱羊用一句话糊弄过?去,拍了拍他的头顶,“等你飞升之后,我才能告诉你。”

    恒子箫点头,信了纱羊的话。

    他望向?前方的司樾,心想,既然天?界是飞升后仙神们所待的地方,那么同为大世界的混沌界,其中?妖魔恐怕也有和仙神相当的实力。

    难怪师父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师姐也说连渡劫期的修士都不能伤她分毫。

    恒子箫向?来?知道司樾厉害,骤然得知这些天?外之事,不仅不觉得荒诞,反而还如拨云见日一般,有了“果然如此”之感。

    “你想问的,我应该都说了。”纱羊道,“子箫,现在轮到我来?问你。”

    “师姐请问。”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你师父是魔的?”

    恒子箫想了想,“我也不记得了,大概是从那句清洁咒开始。”

    纱羊扶额,“我想也是,那句咒语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她又道,“你既然有所猜测,难道不怕吗?她可?是魔呀!”

    “师父从不害人。”

    恒子箫想起当年下山前,师父对他说过?的话。

    当时他内心正因师父的身份而有所动摇,遂向?师父求教,妖魔是何?模样。

    师父告诉他,他想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恒子箫问,他想他们都是一心向?善的样子,可?以么。

    司樾答,可?以。

    恒子箫又问:既一心向?善,还算是妖魔么?

    司樾再没有答。

    而今,恒子箫终于明白,仙魔不两立,或许不单是因为诸魔皆恶,更也是因为夹杂了种族斗争。

    师父没有回?答,是不想乱了他的心,扰了他的道。

    恒子箫脚步一顿,倏地停了下来?。

    他蓦地想起斩杀槐树精后师父看他的眼神。

    她像是确定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彼时恒子箫不懂,如今却?是懂了。

    他问司樾,自?己是否做错了,司樾告诉他,他没错。

    人剥兽皮,妖剥人皮。

    何?家村一事本就无论对错,只是他恒子箫选择了人。

    师父知道他已猜出自?己的身份,陷在了师道两难的窘境。

    她带他到何?家村,恒子箫几?次向?她求助,她都无动于衷,任他遵从内心做出自?己的选择。

    恒子箫选择杀了槐树。

    他终究要走仙途,终究和司樾不是一道。

    她不怪恒子箫,成全他的仙道,告诉他,他没有做错。

    恒子箫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心脏处一阵酸刺。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师父,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恒子箫纵有千言万语要辩解,但情急之下、在本能的驱使下,他还是选择了斩杀槐树。

    这是铁证,抵赖不得。

    他总觉得自?己在司樾眼中?无足轻重,时刻都会被抛弃,却?不想,竟是自?己先选择的背道而驰。

    纱羊不知恒子箫心中?在想什么,只看见他突然停了下来?。

    “其实我也觉得你师父不是坏人。”纱羊道,“虽说眼见未必为实,可?就我认识你师父这五十年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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