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与你添妆,你可不许嫌弃。”
“天啊,这样大一颗夜明珠,云莺姐姐从哪得来的,我上次瞧见云姑那有一颗,才不过拇指大小,云姑日日都戴着,这般大的,怕是知州家里头也没吧?”有人惊叹。
“这东西瞧着便价值不菲,果然是咱们云楼的头牌,珍宝无数。”
“今日我可算开了眼了。”
听着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云柔的笑脸彻底没了影,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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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霜冻,她如何也想不到云莺竟还有这般好东西,云莺方才那话分明是挖苦她,气煞人也!
云晴受宠若惊的起身,“这可使不得,这般贵重的东西,你快拿回去。”
“阿晴,你既认我这个姐姐就别见外,添妆之物哪有拿回去的道理。”云晴与她同一年被卖进来,这些年相互扶持,云晴出阁,她必得郑重待之。
“云晴姑娘,我家姑娘待你的心与旁人不同,你快别推拒,收下我家姑娘的一片心意。”银筝瞧着云柔阴沉沉的脸连语气都愉悦起来,就她多事,次次都要刺挠姑娘。
云晴听她们这般说,也就不推脱了,“好,我收下,多谢莺莺姐,这份嫁妆怕是官家小姐里头也没有,你待我真好。”
“日后和郑公子好好过,我等着你的喜讯。”嫁过去只是开始,若能生下一儿半女,她才算坐稳了这个位置。
“我知晓。”云晴抱了抱云莺,惹出了几滴眼泪,“我真舍不得你。”
云楼里众多姐妹,唯独云莺还有潋月姐一直照顾她,潋月姐出阁后只有云莺陪着她,如今她也要出阁了,云莺可怎么办?
云柔见云晴这般,扯了扯嘴角,嘲弄道:“这样舍不得她,不如让她也嫁去祁州罢,莫要嫌我多嘴,云莺已过十七岁生辰,再不出阁,日后可就没的挑了。”
云楼的姑娘过了十五便会出阁,少数留至十六,可留至十七的却从来没有,云柔极厌烦云莺年过十七还留在云楼,占着云楼头牌的名号,一个嫁不出去老姑娘,有什么资格被人称为扬州第一美人。
云柔这番话让场面一度冷了下来,众人皆知云莺为何迟迟不出阁,云夫人给云莺定的出阁价太高了,云楼这些年最高的出阁价不过四千两,便是前年出阁的云潋月,纳为上京永康侯府妾室,人人称羡。
她们这般风月女子,能入了侯府的门槛,怎会不羡慕,侯府尚且只愿出四千两,可云莺的出阁价却高达九千两,哪有人愿意出一大把银两买一个风月女子,再美也舍不得啊。
这两年,想见云莺的海了去了,可是请她出阁的却无一人,私底下有不少人觉着云莺会老死云楼,没人要对于她们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云柔这般直白的说出来,谁面上不尴尬,而云柔却得意的笑着,自认为戳到了云莺的痛处,没人要的老姑娘,也敢抢她的风头?
云莺听着毫无反应,云淡风轻,连眼都没眨一下,仿若云柔戳的不是她的心窝。
云晴皱着眉头瞧了一眼云柔,很不满她这样说话,正要反驳几句。
这时云姑恰好踏入门槛,哎呦呦的喘着气打破这诡异气氛,“莺莺,你可让我好找,还不快些收拾收拾,有位贵客出一万两要见你一面呢。”
这话一出,又让屋内陷入了另一种寂静,有个小姑娘颤巍巍的问,“云姑,我没听错吧,一两万只是见云莺姐姐一面,而不是请她出阁吗?”
“那是当然,是位贵客呢,只说想见莺莺一面,还不快些去梳妆。”云姑也是头一次见这般阔绰的,一万两只见一面,怕是不用多久在这扬州城就要传开了。
云莺颔首,与云晴道别,“那我便先走了。”
一万两,无论是何人,她都是要见的。
银筝跟着云莺离开,临走时瞥了云柔一眼,见她脸黑的如锅底一般,心中畅快,偏她也想和姑娘争,何时有人出一万两见她一面再说罢。
云莺一走,屋内立刻吵嚷起来,“天呐,我今日又见识了一回,咱们云楼还没来过这样的贵客吧?”
“一掷万金只为见一面,那家中是何等富贵啊,若是云莺姐姐跟了他,岂不是飞上枝头。”
“是呀,不知是何人,真想见见啊。”
云柔听着这些,面色越来越沉,攥紧手中的帕子,冷笑一声打断,“嘁,没见识,能不能要她还两说呢。”说完气冲冲的扭身离开,活像是谁得罪了她。
“莺莺,贵客等在顶楼雅间,你上去伺候时可千万注意些,别惹恼了贵客。”
云姑细心叮嘱,能出得起这些银两只为见一面的,非富即贵,云姑现下瞧云莺都觉着她是即将从云楼飞出去的金凤凰。
“是,多谢云姑提醒。”云莺进了屋,银筝兴致冲冲的给她挑衣裳,“姑娘,除去永康侯府的人,这两年可无人能进顶楼雅间,看来云夫人着实看重贵客,姑娘一定要好生打扮。”
银筝盼着云莺能出阁,最好是以高价出阁,让全扬州瞧瞧云莺这个美人名副其实。
云莺倒没银筝这般兴致,越是贵客,她越是晓得与她无缘,遂只道:“就穿那件湘妃色折枝莲纹交领襦裙,樱笋时节穿这件衬景。”
“也好,正应了窗外春色。”
银筝忙给她换上,又在云莺腰间系上一枚霜色桃花纹香囊,姑娘偏爱桃花,连屋子里的熏香也是淡淡的桃花香。
更衣完毕又为她重新梳妆,戴上兰花纹玉钗,羊脂玉耳珰。
浅描云黛,淡抹胭脂,轻点檀唇,她面容姣好,肤如凝脂,脂粉多了显得俗气,略施粉黛足以衬出冰肌玉骨。
“走罢,莫要让贵客久等。”
两人一同上楼,银筝立在门口等候,云莺只身前往。
踏入雅间,入目的是一扇极大的金丝楠木百宝嵌山水纹屏风,透过镂雕间隙,隐约可见一玄色身影。
莲步轻移,纤腰袅娜,云莺越过屏风往里走,只见大开的透雕八宝纹窗前立着一位穿玄色竹节纹缂丝锦袍的公子,一眼望过去,身姿挺拔,宽肩窄腰,从背影便给人一种器宇轩昂之感。
云莺站定屈膝,嗓音娇娇软软,自带三分妩媚,“莺莺请公子安。”
裴烬闻言转身,嗓音低沉冷冽,“免了。”
云莺挺直脊背抬头,正好对上玄衣公子如冠玉一般的面庞,剑眉星目,气度不凡,瞧他穿着,应是位顶顶富贵的公子。
可对上公子狭长深邃的双眸,云莺不禁后背生凉,莫名觉着他身上有股肃杀之气,令她心头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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