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50-56
幽谷夜色
满树枫叶在夕阳下绯红欲滴, 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热烈灿烂。
男子玄色眸底倒映着这抹绯色景致,仿若燃起滔天的熊熊烈火。
忽而间,詹灼邺疾驰的步伐顿住了, 他剑眉微敛, 深邃瞳仁里泛起阵阵涟漪。
不远处,萧时晏怀中抱着一人,正朝他一步步走来。
他怀中的女子浑身上下被一件碧蓝色千竹云纹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乌发散乱的小脑袋和透着粉红的耳尖。
离得近了,詹灼邺清楚看到裹在?女子身上的碧蓝色披风上, 赫然有一道血痕。
他的眸光骤然冷了下去,压抑的呼吸里透着沉沉的痛,心口苦涩的浪潮翻江倒海,虽然他极力克制, 可那暗沉的眸光还是暴露出他此时支离破碎的心境。
詹灼邺喉头滚了滚了, 颤着手臂从萧时晏怀中接过女子。
小少傅仿若寻到亲人的小猫崽, 脑袋一靠上他的胸膛, 就忍不住用红彤彤的面?颊一下下蹭着他, 口中嘤咛着:“殿下殿下”
詹灼邺强忍下心口蔓延的哀伤, 眸光怜惜凝视小少傅拧着细眉的面?容, 哑声道:“孤在?这里”
终是他来迟了, 没有守护好?她。
萧时晏一手捂着手臂,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太子殿下, 姜少傅中了‘鸳鸯醉’,她身上的药性还未解除”
詹灼邺倏地抬头看向萧时晏,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的狐疑。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男子渗出鲜血的手臂上, 顿时清楚小少傅身上那道血迹的由?来。
压在?心头的重石骤然卸下,詹灼邺看向萧时晏的目光有些复杂。
“多谢萧世子。”他郑声颔首道。
“殿下, 那间屋舍还有昏迷不醒的平乐公主?和韩家小女,臣恐怕要向太子借一些人手,好?妥善处理此事。”
“孤已经下令封锁整座山,稍后会有周校尉为世子差遣。”詹灼邺看向面?色苍白的萧时晏,又道:“你?先处理好?伤口。”
“臣领命。”
二人商议如何善后之际,女子皓腕挣扎着从披风里伸出来,葱白细指紧紧抓住太子的衣襟,用力地扯了扯。
詹灼邺感受到怀中小少傅的急切,他蹙起剑眉,没有继续逗留,抱着姜玉竹转身离去。
萧时晏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他清俊的眉眼间染上了丝丝哀伤,缓缓闭上了眼。
脑海中浮现出女子醉颜微酡的绝色面?容,她眸底溢满了柔情,双颊晕开粉红,唇瓣微微开合,气息如兰。
面?对自己爱慕多年的女子,萧时晏无法自拔,他忍不住俯下身,想要去吻她的唇瓣。
若即若离之际,他听到女子喃喃的那一声:“殿下”
女子极轻的声音,却似一道惊雷,劈醒他即将崩塌的理智。
萧时晏毫不迟疑取出隐藏在?玉佩里的匕首,寒光一闪,狠狠割向了他的手臂。
汩汩流动的鲜血退去了体?内翻滚的热意,而女子见?到刺眼的血迹,好?似也?从迷茫中清明了几许,怔怔看着他道:
“太子殿下”
萧时晏敛下眸底翻滚的情愫,将女子用披风包裹严实后,才?横抱起她,沉声许下承诺:
“我带你?去找他。”
金黄的太阳渐渐向西沉去,远处山峰顶端笼上了一层暮色的薄纱,山体?轮廓变得愈加朦胧起来。
或许是男子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唤醒姜玉竹一丝神志,她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觉得身上热得难受,体?内汹涌的燥意诱着她想褪去所?有衣裳,再再
“乖一些,不要乱动。”
姜玉竹费力睁开双眼,入眼是太子清冷俊美的侧颜。
太子真是俊啊,从这个刁钻的角度看去,男子的下额线条流畅又好?看,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连浮动的喉结都?充满了有男子气概。
姜玉竹不由?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她伸出手捏了捏太子的脸皮,觉得入手微凉,舒服得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软弱无辜柔荑又想往男子衣襟口里钻。
詹灼邺被女子频频伸出的魔爪扰得拧起眉心,只得柔声安抚:“少傅再忍耐片刻,孤马上带你?回府,让大夫给你?施针排毒。”
姜玉竹脑袋昏沉,她算了算,从宝华寺到太子府需要一个半时辰的车程,那她还要像这样难受上一个半时辰。
体?内的火越燃越烈,仿若血液都?化作了岩浆,烧得她口干舌燥,而眼前的男子就是甘甜的泉水,渴得她一刻都?忍不下去了。
她用力掐了掐太子俊俏的脸皮,开口的声音腻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臣要殿下,现在?就要”
詹灼邺顿住脚步,他低头看向眼如桃花,双颊绯红的小少傅,心头忽而被点下了一把火。
他刚刚心里一直惦念着小少傅的安危,无暇顾及风花雪月,此时看到女子渴求的眼神,才?忽而想起来:他便是她最好?的解药。
男子的眸色渐渐染上天际的红霞,溢满了夕阳的热烈与朦胧,瞳孔深处闪烁着霞光的柔和色泽。
“少傅确定现在?就要孤?”
詹灼邺试探着问,她知道小少傅最不喜欢在?外面?和自己亲热,更何况这是二人初次共赴云雨,虽清楚是药效在?她体?内作祟,还是认真询问她的意见?。
可姜玉竹的理智早就被烧灭殆尽了。
她不明白平日里怎样都?吃不够的太子,当下怎么忽然间变得吃相斯文?起来。
“殿下若是再婆婆妈妈的,不如把臣交给萧世子!”
姜玉竹难受得火急火燎,觉得体?内的血液不断地朝着耳廓涌去,耳膜在?她说话时都?会嗡嗡作响。
故而,她不清楚自己这一嗓子喊得有多响亮,落在?太子耳中,好?似小少傅嫌弃他力有未逮,不如萧时晏厉害。
男人在?风月之事上,是最不愿意服输的。
更何况被小少傅拿来和他的情敌相较,詹灼邺险些要被理直气壮的女子气笑了,弯起的眼角眉梢皆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好?,孤这就为少傅疗伤。”
宝华寺当初在?后山兴建客房时,曾在?景色秀美的幽谷间搭建上一排屋舍。
不过通往幽谷的山路崎岖不平,娇气的贵人们还是更中意于山崖顶上巍峨壮阔的景致,于是幽谷里的几间屋舍就日渐荒废下来,寺庙里会派僧童定期前往清理,虽然屋内陈设不全,但还算干净。
雕花门扇一开一合,跌跌撞撞进来两道身影。
女子手臂勾上男子挺阔的肩背,她踮起脚尖,红唇一下下啄在?男子瘦削的下额上,撩拨的技巧青涩又笨拙。
还隐隐透着股急不可耐。
詹灼邺眸底笑意如潋滟流水,他俯下头含住女子的唇瓣,直到对方抓在?他对襟上的手渐渐脱力,才?松开她的唇瓣,又衔住她红彤彤的耳垂,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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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吞噬掉她仅剩的理智。
屋舍内空空如也?,没有拔步床,没有美人榻,亦没有三屏式榻,唯有一张黄花梨木摇椅静静置于厅内。
宁静的夜色里,月光如水般洒落木椅上,显露出木纹流转的细腻光泽。
姜玉竹被太子吻得仰起头,眼角余光看向月色下的摇椅,脑中忽而想起她曾在?辟火图上看到的画面?。
那册装订精美的辟火图还是太子循循诱导着她一起观赏,图中各种活色生香的画面?看得姜玉竹面?红耳赤,最后在?男子充满磁性声音的蛊惑下,鼻腔一热,竟流出了汩汩鼻血。
当时,太子凤眸含笑帮她止住了血,觉得她定力尚浅,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拿过类似的画册招惹过她。
姜玉竹眯起双眼,在?脑中想了一下眉眼清隽,不落凡尘的太子坐在?摇椅上的画面?,忽而色向胆边生
她双手抵在?太子胸膛上用力一推,遂即跟着扑了过去。
少女力气不大,却是轻而易举将叱咤风云的北凉大帅扑倒在?摇椅上。
“嘎吱”一声响,黄花梨椅背沉沉下坠,仿若一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起,一件雅青色外衫落在?地上,随后是玄色暗金松纹长袍,月色白中衣,葡萄缠织纹抹胸
沉寂多年的冰凉木椅在?今夜忽而有了温度,月光将两道交叠的身影投在?白墙上。
黄花梨木椅无风晃动,在?宁静的夜色中吱呀轻响,如女子缱绻呢喃般低吟。
男子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骨节分明,冷白肤色上青筋浮动,一缕缕乌色发尾垂落在?他手背上,随着木椅摇摆轻轻晃动,拂过游动至骨髓里的欢.愉。
詹灼邺拂开小少傅的长发,掌心扣在?女子纤细的脖颈后,迫使她低下头看着他。
男子指上的紫玉扳指温润冰凉,沁着丝丝凉意,姜玉竹在?恍惚间渴求这股冰冰凉凉的触感,她轻轻扭过头,用面?颊轻轻蹭过他的手掌心。
女子双颊泛着酡红,她水汽氤氲的眼眸有些失焦,眼神迷离朦胧,却透着动人的媚态,长长的睫毛轻轻翕动,在?她绯红的眼角投下狐媚的阴影。
詹灼邺微眯起凤眸,原本明亮的瞳孔变得愈发深邃,眼前的一切都?比他梦中还要甜美,他喉头滚了滚,细密的吻如疾雨落下。
椅背在?月光与黑夜中来回晃动,椅脚与地板碰撞出“塔塔”的敲击声。
男子骨节分明的牢牢抓住少女纤细腰肢,随着拢在?腰际的五指渐渐收紧,那木椅疾速摇晃得越厉害,发出“咿呀——咿呀——”的尖锐摩擦声,椅子仿佛要离开地面?,时刻承受不住摇晃的力量而散架。
———
韩溪云悠悠苏醒时,感到后颈传来一阵刺骨疼痛,她忍不住按住脖子,缓缓坐起身,神色茫然打量四周昏暗的环境。
破败的棚屋里,唯一的光源便是墙上小小的窗户,阳光穿过木窗缝隙,在?脏兮兮的地面?上投下狭长的光斑,积年的灰尘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处处透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韩溪云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她这是在?哪?
她踉跄着跑到窗口,双手紧紧抓住封死?的木栏,放声呐喊起救命。
可她扯着嗓子喊了许久,萧瑟的院落里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就在?她陷入绝望时,一道身影终于出现的窗口。
男子双眸清澈,肤白俊逸,清贵若玉,不染纤尘。
韩溪云如看到了救星,她奋力从木窗缝隙伸出手臂,哭喊道:“表哥,救我”
可男子却是淡淡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淡漠。
韩溪云这才?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挣扎着向外伸出的手臂僵直在?半空中,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表哥,纵然我设计了姜家小女,可我全是为你?好?啊,我我只是想帮你?在?大皇子面?前谋得一个好?前程表哥你?放我出来好?不好?,我保证出去后,会对姜少傅的身份缄口不言我我也?再不会对你?有痴心妄想了!”
“表哥若是不信,我我愿意发誓,我愿意发毒誓!”
萧时晏目光平静看向狼狈不堪的女子,淡淡道:“你?可知你?与她有什?么不同?”
韩溪云的哭喊声渐渐小了下来。
萧时晏唇角浮起嘲讽的笑意:“她的状元之位是凭真才?实学所?得,她在?朝中谨慎行事,甚至比普通男子还要努力,她始终会为家人着想,为太子着想,甚至是为我着想。”
“而表妹你?,从始至终只会为自己思虑。你?为了满足私欲谋害平乐公主?,设计陷害姜少傅,将萧韩两大世家置于太子的对立面?。我已经同韩伯父商议过了,以后就将你?关押在?此地,每日会有人来给送饭菜,置于韩家那边,韩伯父会对外宣称你?在?为祖母上香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从此下落不明”
韩溪云惊恐地睁大了眼,她颤声道:“表哥,你?是要将我一辈子都?关在?这里吗?”
萧时晏语气无波:“萧伯父的意思,是要永绝后患,我念你?曾对祖母有过孝心,恳求伯父饶你?一命。”
韩溪云呆呆怔住,她的父亲,从小将她视作掌上明珠的父亲,竟然要杀了她?
姜玉竹那个天煞孤星的父亲都?不曾要了她的命啊!
这一刻,韩溪云感到万念俱灰,她冷笑了一声,笑声越来越大,神情亦愈加癫狂。
“表哥,你?与那女子有了肌肤之亲,你?以为太子日后会放过你?吗?”
“你?睡了太子的女人,太子日后会对你?报复,对整个萧家进行惨无人道的报复哈哈哈,你?和那个贱人的下场,会比我还惨,哈哈哈”
韩溪云清楚鸳鸯醉的威力,姜家小女在?那种药效下,定会媚态横生,匍匐在?萧时晏脚下乞求垂怜。
面?对投怀送抱的姜家小女,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更何况表哥对那个女子爱得如此深沉。
萧时晏眉眼平静,他轻轻按住肩膀上的伤口,琥珀色的眸子光亮黯淡,轻声道:“我没有碰她”
韩溪云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似是不敢相信萧时晏说的话,将沾满泥泞的脸紧紧贴在?栏杆上,目光癫狂,嘲讽道:
“不可能你?怎会忍得住,我不信我才?不信,你?们定是怕太子知晓真相,才?故意隐瞒下来,放我出去,我要见?太子,我要在?天子面?前揭发你?二人的苟.且之事,让太子千刀万剐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萧时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没碰他,你?为何不碰她?你?不是爱她爱得要死?,连我这个表妹的死?活都?不顾,连萧家未来的荣华也?不要了?”
“萧时晏,你?个懦夫,你?个傻子,你?现在?心里定然后悔死?了吧,哈哈哈,悔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啊哈哈哈”
萧时晏没有再听韩溪云的疯言疯语,他神色淡漠的转过身,对身边的亲卫冷声道:“喂她喝下一碗哑药,让院里的嬷嬷好?生看管,吃喝上不必亏待她。”
“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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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命。”
耳畔传来车轴辘辘的声音,姜玉竹感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被颠散架,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车厢里,身上裹着太子的玄色蟒纹大氅。
迷迷糊糊中,太子清隽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小心托起她浑身酸软的身子,将温度刚好?的热茶送到唇畔。
可姜玉竹实在?是太累了,虽然嗓子火辣辣的疼,可她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到太子皱了皱剑眉,仰头饮下青柚杯盏里的茶水,那形状较好?的薄唇压了下来。
唇齿相渡间,温热的茶水抚平了喉咙间痛意,姜玉竹微微扭转身子,想撑着双臂坐起来,包裹在?肩头的玄色大氅簌簌滑落,露出的雪肤上布满了朵朵开至浓艳的红梅。
她眼皮子颤了颤,一时间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殿下臣的衣裳呢?”一开口,才?发现她的声音哑得可怕。
她听到太子轻轻笑了下,餍足的语气透着缱绻笑意:“少傅的衣裳用来绑住孤的手腕,后来孤在?挣脱时扯坏了。”
姜玉竹:“”
不可能,定是太子又在?哄骗她。
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姜玉竹倚靠在?太子结实的臂弯里,鼻尖满是熟悉的雪松香气,她忽而觉得很踏实,又或许是不想面?对,亦不想去回忆刚刚发生的事,干脆放纵困意蔓延,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再度苏醒来时,她已是在?太子府的寝室里。
清晨阳光透过轩窗洒落进来,这道暖洋洋的日光正好?将窗边的一把紫檀木摇椅笼罩其?中。
这把摇椅是供太子在?午后批阅完文?书小憩所?用。
平日里,太子会身着便装,一袭皎白暗纹锦缎长袍,手握书册,侧坐在?古朴的紫檀木摇椅上,男子长腿交叠,姿态慵懒而优雅,偶尔会抬起那双昳丽凤眸,抓到她偷偷打量的目光,太子眼角眉梢会勾起弯弯的弧度。
“少傅觉得好?看吗?”
凝视这把摇椅,姜玉竹脑中混混沌沌的记忆好?似被劈开了一道缝隙,逐渐浮现出那夜的场景。
同样是古朴的木质摇椅,坐在?上面?的男子却未着衣袍,修颈上的汗珠随着喉结起伏浮动,顽皮地滑过男子结实的胸膛,肌肉纠结的小腹
男子的眸色是那样的深沉,又是那样的黑亮,原本冷冽的眼眸在?皎洁的月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彩,瞳色深邃如夜空般幽黑,痴痴凝望着她,伸手拂过她潮湿的乌发,哑声道:
“孤的小玉儿,甚美。”
被男子略带薄茧指腹拂过的肌肤,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姜玉竹干脆将搭在?肩头的雅青色外衫一把扯下来,将男子不安分的双受绑在?木椅扶手上。
摇椅吱吱呀呀摇摆的声音不绝于耳,男子凤眸含笑的脸庞在?一阵阵浪潮袭来时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姜玉竹坐在?床榻上,双手捧着红彤彤的脸颊,脑中回想起她那夜的胡作非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扯起被子将自己蒙头埋了起来。
澎湃的欢愉过后,是接踵而来的羞耻感。
她怎么能,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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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她怎么可以是上位者的姿态来主?导这场殢雨尤云。
锦褥被人由?外掀起,回忆中太子那张俊美的脸出现在?眼前时,男子眉宇间少了几分潋滟笑意,透出几分紧张关切。
詹灼邺抬手按在?小少傅额头上,发现女子身上的烧已经退下了,只不过女子双颊还是红艳艳的,宛若成?熟的水蜜桃般诱人。
可他却不敢轻易下嘴品尝。
自从那夜他将小少傅带回太子府后,昏睡中的姜玉竹就发起了高烧,足足烧了三日。
詹灼邺找来府邸里的慕容神医问诊,神医隔着纱幔搭过脉后,面?色透出几分古怪,最后直言道:
“启禀殿下,姜小姐的身子打娘胎里就带着病症,体?质较为虚弱,这催情的药物虽然有助床帏之乐,可女子第一次用药就如此凶猛,导致元阴亏虚,才?会突然间发起热来。臣开些补气滋阴的药膳调理上几个月,姜小姐的身子就无碍了,只是在?服药期间切莫再行房事。”
听过慕容神医的嘱咐,詹灼邺不免后悔他那夜太孟浪,小少傅这株娇花弱不经风,初承雨露,浇灌得密集点便要受不住。
拥着女子娇娇柔柔的身子,他垂眸关切问询:“少傅觉得如何?”
姜玉竹并不知自己烧了三天三夜,脑中仍懊悔她办下的荒唐事,忽然听到太子这句话,还当是问她在?那事之后的体?验感。
太子这位学子,未免也?太勤勉好?学,拾遗补缺,力求上进了些。
她双颊红晕更甚,低垂着头轻声说:“嗯臣记不太真切了,不过想来殿下还是挺辛苦的”
姜玉竹记得苓英曾说过,男人在?房事上最好?面?子,事后大抵要夸赞上一句,什?么夫君威武,长久不衰,后劲十足啊。
太过露骨的话,姜玉竹夸不出口,只涨红着脸干巴巴说了句殿下辛苦,事后她睡得很香。
詹灼邺剑眉微挑,他盯着少女透着粉晕的耳垂,凤眸轻弯,唇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压低了声音道:“那夜,少傅要比孤要辛苦”
见?女子羞愤到又要扎进被窝里,他一把将人捞起来:
“少傅睡了三日,先将这碗药喝了。”
姜玉竹这才?知道她原来发烧昏睡三日,难怪醒来时觉得头昏脑胀。
喝下一碗苦涩的汤药,姜玉竹眉心刚拧起来,太子便将早备好?的蜜饯放入她口中。
含着酸酸甜甜的蜜饯,姜玉竹忽而想起了一件事,她担忧道:“殿下,平乐公主?已经知晓臣是女儿身她现在?如何了?”
詹灼邺长指搅着碗里热腾腾的米粥,眼睫低垂,语气淡然:
“嘉乐比你?早醒一日,孤答应帮她退掉和舞阳侯世子的婚事,她不久后会离开京城,前往嘉州清风观,带发修行三年。”
历代以来,大燕有不少公主?为了躲避与异族和亲,通常会选择投身修行之道,平乐公主?在?太子的安排下暂时离开京城,既能守住她女儿身的秘密,又能让平乐公主?躲过她不想要的婚约,确是一举两得。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像平乐公主?这种毫无城府的人,还是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更好?。
置于韩溪云的下场,姜玉竹大抵也?能猜到,她设下这个歹毒的圈套,无非就是想利用她女儿身的真相在?朝中搅起风波,好?让群臣对袒护自己的太子口诛笔伐,继而丢掉储君之位。
“对了,殿下那日为何会出现在?宝华寺后山?
“孤去宝华寺拜访一位高僧。”
詹灼邺在?小少傅衣襟下垫好?棉帕,舀起一勺温热的粥喂她。
粥里也?添加了补气滋阴的药膳,为了让小少傅多吃上几口,他讲得格外详细:
“四年前,孤领兵归京,在?京郊外的红叶山下休整半日。当时有一位小僧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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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找到孤,说他受师尊所?托,要将信物和信笺转交给孤,其?中的信物是一枚紫玉扳指,这枚扳指是能够调动卓家军的虎符,曾归属于孤的外祖父所?有。至于信笺上只有一行字,便是叮嘱孤入宫后,万不可住进东宫。”
“在?孤入宫的第三日,东宫就燃起大火,因有这位神秘人的警示,孤那夜并未住在?东宫。此后,孤几次遇到险境,每次事发前都?会有这位神秘人传来口信,提醒孤要小心提防。”
姜玉竹记得太子提到的那一场大火。
说来也?巧,那年姜慎受命调回京城,姜玉竹随父母来到京城安顿好?的第二日夜里,她就被一阵激烈的铜锣声惊醒,院墙外哒哒哒的脚步声一夜都?没停止。
翌日,她从父母口中听说东宫燃起一场大火,城内千余名火兵丁忙了一宿,还是未能将火熄灭。
就当宫里的人都?以为太子命丧火海之时,太子却神色平静,衣冠整洁的出现了,太子说他几日前梦到先皇后,于是独自一人前往皇陵祭拜,从而侥幸躲过这场灾祸。
姜玉竹看向太子手上常年佩戴的紫玉扳指,她眸光微凝,若有所?思道:“那位小僧童的师傅,想必就是宝华寺里的高僧,可此人和卓大将军又有什?么渊源呢?”
詹灼邺解释道:“此人法号净妄,是宝华寺的一位高僧,净妄大师数前离开寺庙云游四方,归期不定,直到几日前,孤安插在?宝华寺的暗侍传来口信,说净妄大师云游归来。”
那日,净妄大师见?到前来拜访的太子,倒是并未觉得惊讶,只浅笑着给他斟上一盏茶,娓娓道明他与卓大将军的关系。
原来,净妄大师曾与卓大将军师出同门,二人一文?一武,共同效忠于先帝,曾是先帝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
后来,先帝身体?抱恙,因迟迟未立下太子,引得九子夺嫡,朝中臣子纷纷站队,围绕着皇权争斗多年,最终以卓大将军的女婿九皇子继承皇位。
耀灵帝继位以后,他像历代经执掌生杀大权的皇帝一样,并未给他那些皇兄弟们善终,就连那些支持其?他皇子的臣子,同样受到株连。
净妄大师曾效力于三皇子,自然也?遭到耀灵帝清算,卓大将军念着二人师出同门,于是全力保下净妄大师和他族人的性命。
京中局势归于平定后,荣华尽失的净妄大师感到大彻大悟,于是遁入空门,一心向佛。
詹灼邺提起四年前那枚扳指虎符和警示他的信笺,净妄大师笑了笑,说自己是受宫中一位故人所?托,要他在?太子入京前,务必将这两样东西转交给太子。
姜玉竹用香茶净过口,一碗温乎乎的药膳粥下肚后,她身上恢复了不少体?力,脑中的思绪也?清晰了些。
“净妄大师提到的那位宫中故人,是谁呢?”
詹灼邺垂眸看着女子水盈盈的乌眸,剑眉微拢,淡声道:“是端妃。”
昔年真相
对于净妄大师提到的故人, 姜玉竹感到意外又合乎情理。
意外的是?,多年来?在宫中默默无闻,与世无争的端妃竟会是暗中帮助的太子的神秘人。
不过端妃对当年先皇后的恩情一直谨记在心, 因此?她?又觉得合乎情理。
从太子略显困惑的目光中, 姜玉竹看得出太子对这个答案同样感到意外。
“殿下与十皇子的交情不错,难道十皇子从未对殿下说过端妃当年做的事?”
詹灼邺摇摇头,他眉心微微动了下,沉声道:“十弟对此?事应不知情,当初孤之所以会助他从沈家?拿家?业, 是?因孤受命去江南整顿漕帮,沈氏族长想要?独占江南漕运,孤就顺水推舟,帮了他一把。”
听过太子的解释, 姜玉竹双眸一亮, 她?若有?所思道:“或许正是?因殿下误打误撞和十皇子交好, 才?没有?让皇贵妃生?出疑心, 端妃这些年来?对外不闻不问, 却?在暗中对殿下相助, 应是?有?她?的目的。”
至于这个目的, 只能?找到端妃本人询问清楚了。
嫔妃们居住的后宫, 太子和臣子都进不去,不过姜玉竹却?有?两个身份。
于是?乎, 快要?到婚期的姜家?小女顺理成章从江陵老宅赶回京城,陪同太子入宫面见圣上。
这日,天高气爽, 碧空如洗。
在出姜府前,姜玉竹特地梳妆装扮, 换上殷氏备好的芙蓉色长裙,双襟和袖口上绣着浅粉色的蔷薇花卉,胸前是?淡黄色飞莺刺绣锦缎裹胸,走动间裙摆微微摆动,身姿如清风拂柳般婀娜轻盈,俏丽动人。
詹灼邺在宫门口看到姜玉竹从马车里出来?时,他的眼波闪了闪,举步上前牵住女子柔荑,俯下身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蛊惑道:
“少傅下次回到太子府时,记得带上这件衣裳。”
男子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廓,看到周围宫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姜玉竹双颊染上一抹绯色,她?推开太子,紧绷起脸皮:
“还请殿下注意言行。”
詹灼邺笑意愈深,小少傅即便换回了女儿身,也不忘时刻端着小小师长的架子。
可惜那夜热烈恣肆的少女犹若昙花一现,因要?调理身子,詹灼邺只好放姜玉竹回姜宅修养。
初承雨露的少女犹若悄然绽放的花蕾,青涩的花瓣儿一经舒展开,透出沁人心脾的芬芳,颜色明媚,美得照耀夺目。
皇城中来?往的宫人看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牵着女子款步而行,男子清冷的眉眼好似注入一丝阳光,英俊面庞上含着温和的笑意。
再看人比花娇的姜家?小女,直叫人感叹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二人甚是?养眼登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
姜玉竹和太子来?到晏安宫面见皇帝。
耀灵帝头一次见到姜家?小女,他惊讶地从龙椅上坐起身,揉了揉龙珠子。
不只是?耀灵帝,就连在朝堂上与姜少傅打过交道的几位阁老,同样是?望着殿中袅袅婷婷的女子,面露惊讶之色。
姜玉竹谨记宫中礼仪,颔首垂眸,柔声道:“臣女叩见陛下。”
女子一开口,嗓音轻盈,婉转动听,宛如春泉般甜美,一时间消退众人眼底的惊讶。
到底是?个闺阁女子,姿态娴静,举止婉约,除了容貌上有?七八分相似,性情与朝堂上那个剑眉星眸的姜少傅大不一样。
太子与耀灵帝还有?政事商议,姜玉竹收下耀灵帝赏赐的金银珠宝后,便前往后宫拜访端妃。
姜家?小女在江陵“养病”期间,端妃曾派人给姜府送去人参灵芝等补品,如今姜玉竹入宫答谢端妃,于情于理都挑不错。
颐和轩内,听闻姜家?小女前来?拜访的消息,端妃放下手中绣到一半帕子,唇边绽开一抹笑容,命侍女取来?封存的青梅酒。
“看来?本宫今日要?伴着陈年佳酿,与姜小姐聊得尽兴。”
方嬷嬷为端妃整理鬓发,笑着附和道:“是?啊,姜小姐这一走将近小半年,娘娘也盼了小半年了。”
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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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看向?铜镜中的女子,抬手抚过鬓角再也遮掩不住的白发,她?眸光闪烁,轻声呢喃道:“嬷嬷错了,本宫盼这一日,足足盼了二十年了”
姜玉竹由宫人引进颐和轩,她?对倚在黄花梨美人榻上的端妃行了一礼,柔声道:
“臣女参见端妃娘娘。”
端妃命宫人赐下玫瑰圈椅,微微一笑,语气热络:“还是?江南的风水养人,小半年不见,姜小姐的气色看上去愈发明艳了。”
“臣女能?得以康复,多亏娘娘送来?的补品,因此?,臣女在入京前去了一趟宝华寺,找寻到寺庙里一位隐士高僧,为娘娘求来?高僧加持过的佛珠。”
姜玉竹献上一串金丝菩提子手链。
端妃从托盘中拾起佛珠手链,对着窗外的阳光细细端详了片刻,笑吟吟问道:
“要?说宝华寺里的几位高僧,本宫倒是?在祭祀大典上都见过,不知姜小姐为本宫求得的手串,是?出自?于那一位高僧之手?”
姜玉竹眉眼平静答道:“回禀娘娘,是?净妄大师。”
端妃缓缓收拢掌心,拇指捻起那串佛珠,她?垂下眉眼,语气平淡:“哦,这位高僧的法号,本宫倒是?从未听说过。”
姜玉竹一直在观察着端妃的神色,她?清楚瞧见端妃在听到净妄大师的法号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暖阁里一时间陷入沉寂。
姜玉竹抬眸环视四周垂手而立的宫人们,她?莞尔一笑,眼睛像月牙儿般挽起,主?动岔开了话题:
“对了,臣女在江陵养病的日子,常常想起娘娘宫殿里的青梅酒,还曾试着自?己酿造,不过臣女愚笨,试来?试去,酿出的青梅酒总是?有?股子辛辣味,不及娘娘这里的梅酒醇香。”
说起青梅酒,端妃好似突然来?了兴致,眯起眼笑道:“你才?试了小半年,要?知当年本宫和先皇后换了十余种配方,最?终才?酿出这坛子美酒。”
言罢,端妃兴致冲冲唤方嬷嬷取来?温在炭火上的酒壶,二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中聊了快一个时辰。
直到宫外来?人传话,说太子殿下在乾清门外等候姜小姐多时。
已然有?些微醺的端妃依依不舍地拉起姜玉竹的手,颇为感叹道:
“你啊,终究是?选了和她?一样的路,虽说太子与陛下不一样,可权势迷人眼,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你倒不如来?做本宫的儿媳妇,少辞他虽不像太子那般事事优秀,却?是?个懂得疼人的好孩子本宫还能?为你撑腰,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委屈”
端妃显然是?吃醉了,这番明晃晃要?撬走太子千方百计谋得媳妇儿的话,惊得方嬷嬷赶紧端来?一碗醒酒汤。
姜玉竹并未将端妃吃醉的话放在心上,她?淡淡一笑:“谢过娘娘厚爱,臣女日后若是?得空,会常来?宫里看望娘娘。”
端妃面色绯红,她?抱着红釉酒坛,笑呵呵道:“你啊,是?想来?本宫这里蹭青梅酒罢。”
姜玉竹浅笑抿唇不语,算是?默认了。
端妃拉过方嬷嬷低语几句,方嬷嬷惊讶瞪圆双眼:“娘娘当真要?将韩姑姑送出去?”
“快去罢,免得本宫一会儿后悔,舍不得放人了”
方嬷嬷只好退下,不一会儿,她?带着一位低垂头的宫女走进来?。
端妃醉眼含笑对姜玉竹解释道:“你与太子即将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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