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他能在观中清心寡欲、平平安安的度了这一生。”
“到底是我这个做娘亲的亏欠他,没有护好他。可怜生在帝王家……”
她说着,脸上表情却也还算平和。倒是那管事女官更加悲伤了,又像是顾及到什么似的,小心提醒道:“娘娘,您莫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淑妃却并不在乎地摇了摇头,道:“无妨,他们都知道我疯了,便当我说得是疯话吧。这宫里不能说的话太多了,便也只有我这个疯婆子,敢说他们不敢说的话。”
她这份难得的清醒与疯癫,让沈毓真的眸底不由动了动。像是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光彩,他顿了顿道:“娘娘兰心蕙质、心思通明,五殿下自然也能明白娘娘的一片心意。”
这话便是安慰,淑妃自然也听得出来。她笑了笑,看向沈毓真与周君之,道:“好了,该带的话,想必你们也已经带到了。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矛头都指向我这里来,你们若是有什么想问的,想查的,趁着我还清醒的时候便说吧。”
她丝毫没有忌讳,甚至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样子。这让管事女官多少觉得不妥,但淑妃并不在意。周君之与沈毓真本没有想过能问道淑妃本人,如今看着淑妃这个态度,两人也是颇为惊讶,犹豫了片刻,倒也放下了心中的隔阂,行了礼,道了声“失礼了”,便问了起来。
周君之如此,开门见山道:“娘娘,刚刚怀中抱着的猫……”
猫就是此次宫中闹事的重点,贵妃的死胎,惊扰了皇帝的野猫,都和猫有关系。
寻常人自然不会同猫扯上什么关系,即便淑妃疯癫,宫人的矛头也不应指向淑妃。可刚刚两人也亲眼所见,疯癫的淑妃将猫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可见淑妃与猫的关系不浅,宫人传言便也不是空穴来风了。
知道两人会问到猫的事情,淑妃无奈笑了笑,示意那管事女官将实情说出去。可这管事女官显然多有犹豫,到底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可淑妃就在身边,主子的命令她又不得不听,因此踌躇片刻,道也还是说了。
管事女官道:“当年……娘娘刚刚生产完。贵妃安排的人便以星象相冲为由,要将五殿下抱到宫外养育。娘娘拼命护着自己的孩子不成……产后不到五天,便发了病。那时,我们没有看仔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猫钻进了五殿下的摇篮里……娘娘误以为那便是五殿下,所以……”
管事女官说着,忍不住要蹙眉落泪。
这荒诞而又悲伤的事情,听起来实在让人心中难受。周君之听着也不免心痛,又看着淑妃平静的脸庞,便又实在觉得这宫中的尔虞我诈着实可恶。倒是一边的沈毓真听得冷静,反而道:“娘娘,您又如何能确信这是贵妃从中作梗?”
如此当面质疑实在唐突,周君之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在宫中也能如此直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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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倒是淑妃并未在意,反而颇有些兴趣地瞧着沈毓真,道:“这位小道长倒是好心思,想来也没少听闻这宫中的各种传闻吧。”
后宫争宠、前朝阴谋,今天他害了我,明天我害了他,谁的嘴里会有几句真话?
沈毓真行了一礼,道了声“失礼了”。淑妃倒是也没怪罪,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当时虽然我有些猜想,但是也只是猜想罢了。可是后来几年,当年说我家小五不吉的钦天监与反贼将领勾结,东窗事发被抄家的时候,从他府中搜出了不少于贵妃娘家亲戚的通信。这位亲戚平日里游手好闲,在京城中大手大脚,全靠嘴甜拿着贵妃送的东西过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言罢,淑妃叹了口气,似乎是话说得有些多,她的脸上表现出一点困倦的表情,却还是坚持着道:“只可惜这件事发生的太晚了,我又已经病成这个样子,就算知道了当年为贵妃所害,又有什么办法呢?”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妇的控告,就像是她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人相信。
周君之听罢,皱了皱眉头,道:“若是按照娘娘所说,此人与贵妃关系甚好,东窗事发后,贵妃却依然还是贵妃,并未受到牵连。”这实在不应该。
听着周君之这么说,淑妃不由欣慰地笑了笑,道:“小道长好生义气,只是小道长可知,有时候,有些人,犯了错是未必会受罚的。这深宫之中,又有多少替死鬼的亡魂在夜夜哀鸣呢?而我,或许也会是某人的替死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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