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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不久之前的记忆纷至沓来,在他脑子里一遍遍回放。

    陆瑾之彻底醒过神时,他自己都愕然了。

    他……不久之前,就是个浪荡子!还差点将楚宜修那个了……

    陆瑾之,“……”他若解释自己是不受控制的,有人会信么?

    显然,一切解释都是徒劳,陆瑾之也放弃了解释。

    他缓缓站起身子,抬起头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他素来不会狡辩,再看了一下满院狼藉,又望向楚宜修,见对方泪眼朦胧,红唇明艳微肿,陆瑾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行至老太君面前,再度跪下,道:“祖母,孙儿恳请家法处置!”

    老太君,“……”臭小子,你怎么又老实了?你倒是继续横啊!

    陆家其他三位公子面面相觑。

    家主这叫什么行径?

    明明就快成为卑劣之人了,最后一个反转,又成了敢作敢当?

    此时,楚宜修也暗暗纳闷。

    她心思细腻,很会比较。

    显然,此刻的陆瑾之又像是变回来了。

    她懊恼极了。看来,要想取下陆瑾之发冠上的玉簪子,还得想其他办法。

    毕竟,陆瑾之这时不时就发疯的怪毛病,不是她能够掌控的。

    但演戏还是免不得,就在陆家几人都等着陆瑾之受罚时,楚宜修提着裙摆,踩着莲步走了过来,她柔柔弱弱的跪在了陆瑾之身侧,“祖母,夫君也是无心之过,要怪都怪我自己不中用,没法满足夫君,望祖母重新发落。”

    陆瑾之,“……”

    众人,“……”

    郡主这话,无疑是在说,都是陆瑾之/欲/求不满,这才导致闹上一出。

    就像是吃不上糖的孩子,光会胡搅难缠。

    第四十五章

    陆家的家法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老太君固然心疼爱孙, 但事到如今,眼看着陆瑾之的行径愈发混账,她老人家也只能选择“大义灭亲”。

    退一步说, 用家法来消耗一下陆瑾之过于旺盛的精力,或许也是一桩好事。

    京城不同于漠北,一旦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动朝廷, 何况侯府隔壁就住着一位喜欢告状的御史。

    老太君表面上看似痛定思痛,下令道:“来人, 挟家主去祠堂,家法处置!陆家其余人皆去观看!以此为戒!”

    老太君一言至此,陆瑾之自己松了口气。

    他不敢想象,万一他今日当真对楚宜修用强了, 他拿什么脸去面对列祖列宗!

    他自己都觉得罪孽深重。

    尤其是此刻,楚宜修就跪在他身侧, 还替他求情。

    陆瑾之侧过脸,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女子,他当然还记得不久之前, 他吻她, 毫不顾及力道, 完全凭借内心渴望驱使。

    扪心自问,他喜欢极了她的味道。

    楚宜修精致的面庞上还有泪痕,一双潋滟桃花眼之中, 水光盈盈, 当真是楚楚可怜。

    陆瑾之心思微动。

    他承认自己动了凡心,他就喜欢楚宜修这副娇弱的狐媚模样。

    退一步说, 男子当然会喜欢美人, 总不会有人喜欢容貌不周正的吧……

    如此一想, 他又说服了自己。

    “夫人……莫哭。”陆瑾之宽慰。

    楚宜修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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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视,她可以笃定,此时此刻的陆瑾之才是真实的陆瑾之。

    那不久之前的那个浪荡子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楚宜修机智的小脑袋显然不太够用了。

    这个最能欺骗人心的时刻,楚宜修当然不会放过,她双手揪着锦帕,两眼巴巴的看着陆瑾之,“夫君,你下回莫要如此了,我定向祖母给你求情。”

    陆瑾之,“……”他若能自控,又何至于此?

    前二十五年,根本不知何为情/欲,而今,他却因此受尽苦头。

    但奇怪的是,陆瑾之竟还隐隐盼着再发生几次不久之前的事。

    他虽失了智,但所有感官都是极其真实。

    他渴望、沉迷、喜欢。

    陆瑾之破天荒的应下了,“好。”

    陆家众人,“……”家主竟然肯听一个弱女子的话?!

    看来,以柔克刚的战术用在哪里都合适。

    陆瑾之起身,自行往祠堂方向走,陆家众人陆陆续续跟上,楚宜修由于过分娇弱,只能依偎在老太君的怀中。

    不多时,众人都抵达祠堂。

    萧氏与蔷薇也匆匆忙忙赶来。

    蔷薇现在满脑子雾水,天色已经渐黑,但盛暑的天际仿佛怎么都没法彻底暗下来,下人们纷纷盏灯,不消片刻,祠堂大院亮若白昼。

    陆家几位郎君俱是神色飘然。

    当然,他们三人稍作掩饰,到底没有直接表露出兴奋之色。

    万没想到,阖家搬迁回京后,第一个受家法之人,竟然是家主他自己!

    要知道,陆瑾之这二十五年来,几乎从未有过任何错处。

    十年前,他是“一见陆郎终身误”的陆家四郎,本写了一手好文章,还会抚琴作画,是个如玉君子,若非家族变故,他也不会披上戎装。

    当上家主后,陆瑾之更是叫人寻不出一星半点的过错。

    他完美的不像一个凡人。

    而此刻,神仙一般的人物,当众跪在祠堂大门外,褪去了上衣,众目睽睽之下准备接受家法。

    啧,这一幕必须记住!

    陆瑾之衣服一脱,原本还想看着自家四哥挫锐气的陆清,这又不能淡定了。

    他看了看自家四哥的身段,又摸了摸他自己……

    果然,人若想活得欢乐,还是莫要随意比较的好-_-||

    陆瑾之接过老太君递过来的藤鞭,他是家主,只能自行行罚。

    萧氏不明所以,震惊片刻后,在陆瑾之正要对他自己动手之前,她大喊,“住手!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蔷薇也吓惨了。她更是不明白表哥傍晚时候明明约了她,却又去见了楚宜修。

    她刚来侯府不久,自是不太好意思问出口。

    遂只能憋着。

    萧氏的嘶吼没有其他任何作用,陆瑾之一手持鞭,直接抽打自己的后背。

    “啪”的一声,他结实的后背瞬间留下一道红痕,似有血渍溢出。

    蔷薇立刻捂嘴。

    刚刚赶过来的陆鸢与陆绵绵双手捂着眼,不忍心看下去。

    陆渊清了清嗓门,倒是很想替老四说情。

    陆延平日里都是说气话,真到了关键时候,恨不能替老四受刑。

    要知道,老四可是他们陆家最完美的男人呐!

    陆清也不嚣张了,兄长如父,他就是四哥带大的,此刻想起来,被四哥骂几句也是寻常事。

    陆清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睁睁的看着陆瑾之一鞭又一鞭子抽打他自己。

    四哥不愧是他四哥。

    对自己下手也格外狠。

    老太君眼皮直跳,也心疼了。

    楚宜修窝在老太君怀里,嘤嘤嘤的哭。内心却笑开了花儿:陆瑾之,你也该知道疼了吧!

    几鞭子过后,老太君自己不方便直接赦免爱孙,她推了推怀中人,试图暗示她。

    可楚宜修明知老太君的意思,却还故意慢了一拍,等到陆瑾之陆陆续续又抽打了几鞭子,她这才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向老太君,“祖母呀,嘤嘤嘤……”

    陆老太君就快要急出病了。

    祖宗啊,你倒是求情啊!光哭有什么用?!

    楚宜修,“祖母,呜呜呜呜……”

    陆老太君,“……”你倒是开口说话啊!

    楚宜修哽咽片刻,“祖母!”

    陆老太君,“……”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众人都在屏息时,楚宜修终于说出了求情的话,“祖母,您就宽恕夫君这一次吧,千错万错皆是我的错!”

    陆老太君也顾不得到底是谁的错了。

    陆家已经数年没有人动过家法,老太君也不能保证,九九八十一鞭打下去,人还能不能活。

    老太君立刻出言制止陆瑾之,“老四!够了!停手吧!既然郡主替你求情,我也不能不给她这份薄面,你今晚回去之后,好生反省!”

    一言至此,老太君心中默默念叨:列祖列宗,可不是她心慈手软啊,老四说到底也只是对自己的妻子下手……算不得大过错。

    老太君自行洗脑一番。

    虽然能对楚宜修共情,可也爱惜孙子。

    若是楚宜修身子能好些,她倒也不阻止这对新婚夫妇了。

    再看楚宜修,也仿佛是个体贴自己夫君的女子,毕竟她也替老四求情了不是么?

    此时,萧氏已捂唇痛哭,她走到陆瑾之面前,恨不能把儿子一把抱住,但这些年陆瑾之早已成人,他站起身,避让开了萧氏,“母亲,我无事。”

    萧氏看了一眼儿子的后背,已是鲜血淋漓,这怎能叫没事呢?!

    萧氏心疼不已,又不能对老太君发怒,只好将怨气撒在了楚宜修身上,她眸光不善,恶狠狠的瞪向楚宜修。

    楚宜修自然察觉到了。

    婆母很不喜欢她呢。

    无妨,她也没打算在陆家长此以往待下去。

    楚宜修骨子里逆性极强,萧氏怨恨她,她便从老太君的怀里出来,直接扑向陆瑾之,一把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肢,“夫君呐,嘤嘤嘤……是我害了你呀。”

    陆瑾之上身还没穿衣。

    楚宜修如此一接近,脸几乎贴在他胸膛。

    陆瑾之浑身一僵。

    他受了家法,但情蛊并没有半分压制,此时此刻,美人在怀,如此亲密,陆瑾之很清楚他想做什么。

    陆瑾之,“……”真是魔障了,都这个时候了,他竟还肖想着那桩事。

    陆瑾之虽给自己找足了借口,但还是惊讶于那股迫切的渴望。

    他就宛若是长久徒行沙漠的行脚僧,而楚宜修对他而言,就是一汪沁甜的冷泉,他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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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快畅饮。

    陆瑾之伸出手,顿了顿,还是缓缓放在了楚宜修的头顶,以示安抚,“夫人,为夫无恙的。”

    美人在家主怀中哭得撕心裂肺。

    众人目瞪口呆。

    二位……

    既是如此恩爱,为何之前又嚷嚷不休?

    又何故惊动陪嫁护院?!

    罢了罢了,你二位还是速速回房吧!

    夫妻之间恩爱之事,莫要搬到台面上来说了!

    萧氏僵在当场。

    儿子不给她碰触,却宁可去抱着一个狐狸精!

    蔷薇也暗暗愠怒,可她没有任何合适的身份去控诉。

    看着陆瑾之把楚宜修虚拢在怀,蔷薇渴望极了陆瑾之结实的胸膛,忍不住幻想,有朝一日,她也能有一样的待遇。

    老太君这时打了圆场,“都散了吧。”

    只希望今晚闹出的动静,没让隔壁周家听见。

    那个周御史,就是个人见人恨的搅泥棍!

    老太君若非看在自己也算是个有身份的老者,真想去和周御史争辩几句!

    她陆家的事,与周家何干?!

    便是扰民了,周家也只能受着!

    毕竟,本朝江山安稳,都是陆家用命换来的!

    众人先后散去,楚宜修抱着陆瑾之没放开,陆瑾之不忍将她推开,软玉温香在怀,就是铁石心肠的将军也成了绕指柔。

    “夫人,为夫要回院了。”

    楚宜修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夫君,我去给你上药。”

    陆瑾之没有多想,点头同意。

    众人见这对新婚夫妇二人牵着手离开,又不乐意了。

    既然夫妇恩爱逾常,又何故纷扰不休?!会影响了旁人的!

    老太君叫住了陆清与陆鸢,“老五、老六,你俩站住。”

    陆清与陆鸢,武艺不错,关键是这二人游手好闲。

    陆绵绵也留了下来。

    “祖母,有何吩咐?”

    老太君就担心文官的嘴皮子太碎,道:“你们几个多盯着点隔壁的周府,周御史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几人应下,“是,祖母。”

    楚宜修的小手被陆瑾之攥在手心。

    两人走在小径,身后是李年与张峰,苍狼先生也提着药箱跟了上来,几人见侯爷与夫人时不时对视一眼,侯爷还特意放慢了脚步,生怕会让夫人累着似的。

    这画面委实不是单身汉子可以看的。→_→

    陆瑾之行至半道,说一句,“夫人,让你受委屈了。”

    楚宜修心里没底儿了。

    这厮如此温柔,叫她怎么使坏?

    她抿唇,犹豫稍许,抬头看向男人,认真说:“夫君,你不失控时,当真是极好的人,那……你以后还会那样么?”

    陆瑾之,“……”他并不能保证。

    第四十六章

    陆瑾之牵着美人小手, 他鲜少像此刻这样闲庭散步,因着后背有伤,身上只披着一件中衣, 衣襟是打开着的,风一吹,衣裳敞开。

    说实话, 陆瑾之有些难为情,可他装作毫不在意。

    在人前/裸/露/身子, 也是头一次。

    他觉得自己与楚宜修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大步。

    从未接触过男女之情的陆瑾之,他深以为然。

    然而,此时此刻,楚宜修满脑子都在算计着他发冠上的簪子。

    如何才能拿到?!

    男人会在什么时候拆下发冠?

    沐浴?还是睡觉?

    楚宜修上辈子的记忆, 都停留在陆瑾之如何强势上面,却全然忽略了他的发冠。

    此前, 谁又能料到,他会将钥匙打造成簪子的模样……?!

    果真是狡猾至厮!

    楚宜修暗暗谩骂,与陆瑾之这厮斗智斗勇, 当真是累坏她了。

    终于, 两人来到了竹里斋, 刚踏足月门,楚宜修就提议,“夫君, 这几日太热了, 你身上有汗,发髻也该重新洗梳了, 我先服侍你吧。”

    陆瑾之一怔, 表面还算镇定。

    他自己的事, 从来都是不假他人之手。

    一来,陆家人从小自立。二来,他这人一惯清冷,不喜被人靠近。

    但此刻,娇妻言辞恳切,陆瑾之没法拒绝,“好。”

    身后的李年与张峰,“……”

    他俩是不是不应该紧跟着?

    唉,自打侯爷大婚之后,他们这些随从做事情也得反复琢磨了。

    很快,净房中的浴盆添满水,屋内灯火摇曳,鉴于上次陆瑾之特意要了花瓣,这一次,李年与张峰也采了不少花瓣过来,免得一会儿侯爷又会吩咐。

    不多时,房中再无旁人。

    陆瑾之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当然不可能会露出类似于“羞涩”的神色,他内心狂乱,如暴风袭来。表面上却坦坦荡荡的褪下了中衣。

    由于略有些紧张,他身上肌理紧绷。

    陆瑾之很清楚,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旧疤痕太多,生怕会吓坏了楚宜修。

    而事实上,楚宜修此刻,压根就不在意男人的身子。

    她嫌陆瑾之动作太慢,佯装羞涩不已,娇滴滴道:“夫君呀,我来帮你吧。”

    说着,一双手伸了过来,她垫脚起脚尖,直接触碰到陆瑾之的发冠,也不管他是否愿意,直接拔下簪子与发冠,让男人墨发瞬间倾泻而下。

    妙啊!

    成功了!

    那么接下来呢?

    她还得想法子在陆瑾之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簪子带走,并且不能让陆瑾之怀疑上她!

    楚宜修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猛烈跳动,面上却依旧娇羞,“夫君,我去放好发冠,你先进净房。”

    陆瑾之没有多想,他嗯了一声,注意力都在接下来即将沐浴这件事上。

    若是记忆没出错,他昨日还想邀请楚宜修一块沐浴来着……

    陆瑾之转身就往净房走。

    楚宜修也转身,她捧着发簪与玉冠走向桌案,放下玉冠与发簪时,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将簪子带走,亦或者……仿造一把一模一样的。

    她耳力敏锐,侧耳听见净房内细细索索脱衣裳的声音,随即就是有人没入水中的动静。

    她立刻四处观察,看见了博古架上的纸笔。

    要不要立刻临摹?

    陆瑾之会突然从浴桶出来么?

    楚宜修不敢保证。

    以她对陆瑾之的了解,这厮完全可能直接走过来。上辈子在宫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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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时常在她面前一/丝/不/挂,仿佛很想向她炫耀完美的身段。

    楚宜修万般不舍的搁置下了发冠与簪子。

    这一刻,心,仿佛在滴血。

    不过,楚宜修到底是个机智的。

    直接临摹有风险,可她还有下一招。

    楚宜修眸光掠过一丝狡黠之色,这便转身,提步往净房走。

    陆瑾之盘腿坐在浴桶中,竖耳听着动静。

    楚宜修一入净房,就瞥见了他微微动作的耳垂。

    果然!

    他一直在留意着外面。

    幸好,她方才没有冲动行事。

    楚宜修保持腼腆羞涩的笑意,挽起了衣袖,就站在陆瑾之的身侧,她实在没法直视陆瑾之,更是不想看到他浮在水面上的茱/萸。

    呵呵,真是辣眼睛!

    “夫君,你身后有伤,我给你上药吧。”

    陆瑾之不习惯有女子挨近他,但楚宜修是个例外。

    许是美人格外惹人欢喜,他半点不排斥她的靠近。

    这大抵就是为何,自古以来,总有枭雄败在石榴裙下的缘故。

    不过,他却是坚信,他只是一时乱了心神,等到新鲜感过去,他自会以大局为重,也必然能拎得清。

    一时沉迷,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制力强大如他,很自信的认为,哪怕有朝一日必须做出抉择之时,他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陆瑾之应下,“好。”嗓音像沾上了一层砂糖,喑哑极了。

    楚宜修双眼晶亮,露出含情脉脉之色,“那夫君稍等,我去取药箱。”

    她身上常年带着蒙/汗/药。

    她知道侯府有一位叫做苍狼先生的神医,她不能直接对陆瑾之下/药,但可以掺和稍许在金疮药上面,只要控制量,很难叫人查出来。

    楚宜修震惊于自己的机智。

    行走江湖,蒙/汗/药是必备之物啊。

    她再度迈着小莲步走到卧房,在博古架上取了药箱,准确无误的认出金疮药。

    等到她折返净房,陆瑾之已经十分配合的趴在了浴桶边沿,将伤口错落的后背呈现在楚宜修面前。

    楚宜修眸光一闪。

    这厮,倒是极配合。

    她走上前,站在陆瑾之背后的浴桶边沿,柔声细语,仿佛十分关切他,“夫君,你忍着点。”

    陆瑾之怔了怔。

    忍着点……

    他这些年,所受大大小小的伤势无数。

    但从未有人对他说,忍着点。

    他是家主,是陆家的天,所有人都以为他不是血肉之躯,仿佛根本不需要照料一般。

    他也不敢喊累,亦是不能趴下,这些年看似大权在握,只有他自己知道,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他有多孤立无援。

    “嗯。”

    陆瑾之应了一声。

    楚宜修正在捣鬼,没有意识到男人嗓音的沙哑。更是没猜到男人此刻内心的弯弯绕绕小心思。

    她打开金疮药的同时,在腰间荷包里摸到了/蒙/汗/药,将金疮药撒在陆瑾之后背上时,给他多加了一点“料”。

    她当心陆瑾之会突然回头,一边上药,一边“关切询问”,“夫君,你若是疼的话,就吱一声。”

    陆瑾之心中有股古怪感觉在蔓延。

    萧氏是他的母亲,可自从父亲自刎后,母亲常年吃斋念佛,从未理解过他的不易。

    此刻的陆家家主,就这么安安静静趴在浴桶旁,一动未动,仿佛根本不知道疼。

    为了掩饰/蒙/汗/药,楚宜修在陆瑾之的伤口上撒了足够分量的金疮药。

    不多时,她轻唤了一声,“夫君?”

    对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楚宜修又见陆瑾之的身子缓缓往下沉了沉,后背的伤口还有些许没入了水中,不过,陆瑾之身子骨强健,倒也不至于淹没。

    他还保持着趴在浴桶边沿的姿势。

    楚宜修凑上前,见陆瑾之已经闭上了眼,睡得很“安详”。

    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对方仍旧毫无反应。

    是以,楚宜修这才勉强放心,她道:“夫君,已经上好药了,我去将药箱收起来。”

    一言至此,她一步一回头,确定陆瑾之没有突然醒来,这才快步跑去博古架。

    取纸、拿笔、沾墨、临摹,一气呵成。

    不消片刻,一把簪子形状的钥匙就跃然纸上。

    楚宜修快速吹干了纸,叠好藏入了荷包里,又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最后还不忘将那根簪子擦拭干净,确保没有任何墨迹留下,总之,事无巨细,处处思量周详。

    办好这一切,她才心情舒畅的迈入净房。

    而此时,陆瑾之还在昏睡之中。

    不会滑进浴桶淹死吧?

    死了倒好……

    这个怨念一起,楚宜修又打消了念头。

    陆瑾之若是在这间屋子里出事,她与长公主府也免不了灾祸。

    楚宜修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善良的人,不然,面对昏睡的宿敌,竟还起了怜悯之心,她走上前拍拍陆瑾之的脸,见他还是没反应,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

    男人猛然睁开眼。

    楚宜修吹了吹自己的手掌,下一刻,又梨花带雨,“夫君,你吓坏我了,方才到底是怎么了?我如何喊你,你都听不见,嘤嘤嘤……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呀?夫君呀,你可不能让我守寡呀!”

    “……”陆瑾之用力眨了眨眼,他好像没睡着,可又似乎睡了许久。

    不过,虽然此刻还是困乏,意识倒是清晰。

    见楚宜修为了自己哭到撕心裂肺,陆瑾之强撑着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夫人,我……没事。”他岂会舍得让她守寡呢。

    哗啦一阵水声,楚宜修呆了呆,旋即双手捂着脸,转过身去,“夫君啊,你……你怎的又如此!”

    陆瑾之低头一看,“……”大意了。

    楚宜修担心陆瑾之今晚真的拉着她一块睡觉,她故作羞涩,娇嗔了一句,“夫君,你太过分了!哼!”

    一言至此,她背对着陆瑾之,头也没回,直接提着裙摆跑出了净房,然后又继续跑出了卧房。

    陆瑾之,“……”

    有一个太过孱弱,禁不住惊吓的娇妻,他或许需要时常克制自己的一切行为。

    这厢,楚宜修跑出庭院,李年与张峰面面相觑。

    楚宜修脸上挂着泪,却在越过小竹林,迈入她的海棠斋时,她脸上瞬间荡漾出笑意。

    今晚一番闹腾,值了!

    接下来,她倒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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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陆瑾之甚是紧张的锦盒之中究竟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楚宜修命小丫鬟守在月门处,她把陌陌叫到跟前,美眸锐利,“陌陌,本郡主要交给你一桩天大的事,你定要拿命去完成!”

    郡主鲜少如此肃重。

    陌陌站直了身子,“郡主,您说!”

    楚宜修将叠好的纸张打开,递给了陌陌,“今晚就回长公主府,让公主府的工匠师傅,连夜照着纸上所描绘的图案,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簪子。我明天早上就要见到簪子。”

    她很谨慎。

    没有让外人打造钥匙。

    届时,即便陆瑾之起疑,也没法找到人证。

    陌陌立刻想到了之前她从陆瑾之书房里偷回来的锦盒,眼睛转了转,立刻明了。

    “是,郡主!”

    夜幕逐渐暗沉。

    但这盛暑天,西边天际仿佛永远没法彻底暗下来。

    陆清站在屋顶,正观望着隔壁周府。

    他看见一道黑色身影悄然潜出了侯府,不由得蹙了蹙眉。

    那是四嫂嫂的院落方位。

    是陌陌那狡猾的女子么?

    陆清一直都觉得陌陌不对劲,须臾,他跳下屋顶,一路悄然跟了上去。

    陌陌轻功了得,而陆家轻功最好的人就是陆清,等到陆清驻足时,发现陌陌消失在了长公主府大门外。

    嗯……

    回娘家了?

    至于深更半夜回来么?

    陆清双臂抱着长剑,一脸狐疑的看着长公主府的朱红大门。

    他总觉得疑团重重,奈何脑子不够用,明知不对劲,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陆清蹲守到了半夜,实在熬不住就只能暂时离开。

    次日一大早。

    陌陌打算直接从海棠斋的方向潜入侯府。

    可谁知,墙角忽然冒出一人,此人唇角斜斜扬起,一脸嚣张,仿佛好不容易逮住了陌陌。

    陌陌挺直了胸膛,防备的看着陆清,“五公子,巧啊。这么一大早,你也是刚逛花楼回来么?”

    陆清原本还在得意。

    不枉他守株待兔一整夜。

    可谁知,陌陌会突然语出惊人。

    他像炸了毛一样,“你胡说什么?!谁逛花楼了?”陆家家风严谨,逛烟花柳巷这种事,不亚于是耻辱。

    陌陌见他如此失态,心里默默一叹:就这点道行啊,还想跟她斗?

    陌陌忽然指向另外一个方向,“姑爷!”

    她此言一出,陆清果然转身望了过去。

    就在这时,陌陌纵身一跃,已经进入了海棠斋。

    等陆清意识到自己中计,却已为时已晚。

    海棠斋是四嫂嫂的院落,他身为小叔子,没法直接闯啊!

    啊——

    要气煞了!

    陌陌站在院墙,呵呵一笑。

    陆五郎可真是个大憨憨。

    她虽贪玩,但也记得自家郡主交代的任务,便直接跑向卧房,推门而入,“郡主,我回来了!”

    楚宜修正在梳妆,她透过铜镜看见陌陌的神色,就知道事情办成了。

    “都退下吧。”楚宜修吩咐了一句。

    待屋内再无旁人,陌陌将刚刚出炉不久的钥匙递给了楚宜修。

    主仆二人会心一笑。

    陌陌,“郡主,属下这就去床底把锦盒掏出来。”她甚是积极。

    楚宜修一边欣赏着手中的钥匙,一边也期待不已。

    陌陌很快就将锦盒拿来,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神色一致的狡猾窃喜。

    随即,一切都很顺利,楚宜修果然可以用那把钥匙打开锦盒,她猜得没错,陆瑾之将钥匙做成了簪子,藏在了他自己的发冠上。

    楚宜修打开锦盒的同时,还摇头失笑。

    好一个机关算尽的陆瑾之,但他却没料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咔嚓”一声,锦盒打开。

    陌陌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咦?人/皮/面具?”

    楚宜修也有些诧异。

    陆瑾之素来行得正坐得端,藏着人/皮/面具作甚?

    陌陌提议道:“郡主,属下戴上一试,您就知道这/人/皮/面具是谁了。”

    楚宜修心情甚好,温柔的看着陌陌笑了笑。

    可就在陌陌迅速将/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并且试图摆正脸时,楚宜修脸上的笑意宛若春水碰到了凛冬寒风,瞬间凝固。

    “……”嗯?!

    第四十七章

    什么叫当头一棒?

    大抵这就是了。

    楚宜修上辈子死在二十一岁。

    而今算上这一世, 她再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少女,然而,她还是被现实打的措不及防。

    这不是陆云天?!

    那个唯一可能与陆瑾之抗衡的人!

    陆云天……

    陆瑾之……

    都是姓陆!

    楚宜修这一刻, 仿佛是从万丈光芒坠入无尽深渊之处。

    她知道陆云天在漠北到处招兵买马,也知道陆云天手段雷霆、杀伐果决,是陆家人都难以对付之人, 可原来……不是陆家不敢对付,而是不可能对付自己人!

    等等!

    陆云天就是陆瑾之么?亦或者陆云天与陆瑾之之间有什么干系?!

    仅此两个呼吸之内, 楚宜修想了太多,她甚至于想到自己会怎么死。

    她为得到陆云天的势力,不惜给他下情/蛊。

    中蛊之人只有两种解救办法,要不就是杀了下蛊人, 要不就是与下蛊人夜夜笙箫、百年好合。

    倘若陆瑾之就是陆云天,且倘若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被暴露出来之后, 那么等等待她的,就只有先X/后杀,亦或者是先杀/后X。

    楚宜修摒住呼吸。

    人生突然就这么暗淡了下来。

    老天爷似乎又在跟她闹着玩儿。

    陌陌歪着脸, “郡主, 这/人/皮/面具到底是谁啊?你我可曾见过?”

    楚宜修收敛神色, 立刻伸手撕扯下陌陌脸上的人/皮/面具,陌陌性子大大咧咧,若是她知道, 陆瑾之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她们对付了数年的陆云天, 只怕陌陌迟早会露馅。

    嘶啦一声,陌陌疼到嘤嘤嘤直叫, “郡主!”

    楚宜修将□□重新扔进锦盒, 以最快的速度锁上, 她目光呆滞,看向陌陌,宛若是个莫得感情的木头人,“此人奇丑无比,莫要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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