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把同样的话说第二遍,三个月后,所有烂账死账,没做破解的案子,都给朕解决了!”
今日晌午,暴君才斩首了一批官员,六部尚书虽没有动,但未必意味着安全。
六人颤颤巍巍跪下:“是!皇上!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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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尚书走出御书房时,双腿发软,是被兵部尚书搀扶着出来的:“王大人,你保重啊。”
王尚书身心颤抖。
他与相府曾是姻亲关系,正是他的长子娶了沈宜莲。
而今,王家虽然即刻和离,且当初也是在废太子与沈宜莲取消婚事之后,才去相府提亲。但沈宜莲毕竟曾是新帝前未婚妻不是么?!
单是这一层关系,就足够让王家人担心受怕的了。
王尚书颤颤巍巍,唇齿打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总觉得脑袋在脖颈上待不长了。
在御书房发泄一通后,霍昱的心情并没有好转,整个承明殿噤若寒蝉、安静如厮。
落日黄昏,橘黄色暖阳倾泻在整个皇宫上空。
霍昱坐在亭台下,一抬眼,入目便是朱瓦长亭、雕栏玉砌、碧瓦朱甍,三千繁华尽收眼底。然而,那双黑曜幽眸之中,却无半分对这尘世的眷恋与渴望。
他就仿佛是不小心来这世间走一遭,被动享受世间一切繁华。
霍昱转动掌中茶瓯,面对一桌美食佳肴,却是食不知味,迟迟不下筷。
宦侍陆达上前,问道:“皇上,可是御膳房的伙食不可胃口?”
这话一语中的。
霍昱嗓音幽幽:“不下饭。”一言至此,他指了指面前的糖醋鲤鱼,“一股醋酸味,端下去!”
陆达欲语却无言,这糖醋鱼是用的是江宁的香醋,醋香早就融入了鱼肉汤汁之中,哪里还有醋酸味,明明是幽香扑鼻啊。
陆达对一旁的宦侍招了招手,把这道糖醋鱼撤了下去。
霍昱突然开口:“朕的沈司寝死了么?”
陆达一噎,如实道:“回皇上,沈司寝傍晚时刚苏醒,沈大小姐正在照料着司寝大人呢。”
醒了?竟不过来请安。小东西胆子肥了。
这时,来福从千步廊下大步走来,他不敢挨近新帝,在三丈之远的地方站立、跪地,以头点地:“皇上,太后娘娘去了沈司寝值房,正在责罚沈司寝!”
来福与翠翠是在沈宜姝身边伺候的人。
沈宜姝算是他二人的主子,主子落难,当奴才的当然会来通风报信。
霍昱手中茶瓯重重搁置在了桌案上,“真麻烦。”
一言至此,他起身往值房方向大步走去。
沈宜姝身子轻晃,她与沈宜莲肩并肩跪在一块。
此时,她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更是不明白长姐为何也入宫了。
而太后针对她二人的缘由,她则是心知肚明。
这对母子两……都太可怕了!
沈宜姝内心的小人一阵嘤嘤嘤痛哭,表面低垂眼眸,苍白的小脸面无他色,十分认命。她一声不吭,就那么跪着。
沈宜莲显然还不适应宫里的日子,正抽泣痛哭:“太后饶命啊……”
太后坐在一把紫檀木圈椅上,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俊美男宠,她依靠着圈椅,美目中溢出睥睨天下的锋芒。
“相爷真有意思,塞了一个又一个沈家姑娘入宫。当初落井下石之时,又可曾想过今日?哈哈哈!皇上不会吃回头草,又何况是残花败柳。”
太后语气轻蔑,脸上浮着狂妄的笑意。
这话刺激到了沈宜莲。
她现在是弃妇,还是父亲送入宫的棋子,进退两难。
可当初,她年纪尚小,无论是定亲,亦或是退婚,都不是她自己能够选择的。
她的人生,从来不能够自己做主。
而今,一切后果却落在她头上。
残花败柳……
是说她无疑了。
沈宜莲捂唇痛哭,泪落如雨。意难平也好,业障也好,都是她应得的。谁让她是沈家女。
太后很喜欢眼下的处境与姿态:“来人,把沈家姐妹,给哀家绑起来,扔去荷花塘。”
沈宜姝:“……”这母子两当真太喜欢把人喂鳄鱼了。
沈宜姝不想死,可眼下又没有任何求生的能力,她呆愣着跪在原地,竟想到了被鳄鱼咬下第一口的时候,到底会有多疼……
会不会死得很缓慢?
这时,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住手!”
一见来人是帝王,刚要对沈家姐妹动手的嬷嬷,只能堪堪停手。
太后脸上得意狂妄的笑意散去,有些不悦:“皇帝怎么来了?哀家不过就是替你清理两个奴才罢了。”
霍昱看了一眼他用来下饭的沈司寝,忽的挑眉:“母后,你有所不知,朕是仁德之君,不随便杀人。”
沈宜姝:“……”这话好生耳熟。
众人:“……”皇上他怕是病了吧?仁德之君?不杀人?
太后冷笑了一声:“皇帝,哀家今日就想多管闲事了!沈家女不能留在你身边!无论是沈家女,亦或是沈家,都不能留!”
霍昱脸色沉了沉:“朕的事情,朕自己做主。母后对新入宫的男宠不满意了?何来空闲管前朝之事?”
前朝是前朝,后宫是后宫。
后宫不得干政,朝堂上大小事宜,即便是太后也不便插手。
太后被霍昱强硬的态度气到了:“哀家只是来提醒你,莫要忘了仇恨!更别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霍昱拧眉。
他没有妹妹,死去的小公主是那个人的妹妹。
而他就快要彻底代替那个人了。
这时,太后身侧的一名男宠低语了一句:“皇上,太后娘娘可都是为了您好。”
这男宠肤色白皙,五官阴柔,十七八岁的光景,有股魏晋风流韵味,甚得太后的青睐。几乎是在重阳宫中横行,就连太上皇也不放在眼里。
霍昱斜挑的凤目微露寒芒,往前迈出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掐住了男宠的脖颈,将其提了起来。
男宠的双足离地,霍昱眸光乍寒,就在太后喊出“住手”二字时,霍昱指尖用力,“咔嚓”一声当场掐断了男宠的脖颈。
随即,霍昱手一松,取了帕子擦拭手心,漫不经心说:“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朕面前装蒜!”
太后脸色大变。
霍昱当面动她的人,就是在打她的脸,也是在传达不服从她的意思。
霍昱擦完手,对太后道:“母后,朕会命人再从宫外挑选几名优质男宠,算是赔给你。”
太后喉咙咽了咽,选择暂时忍住,不与霍昱闹起来。
而与此同时,又看见杀戮的沈宜姝仿佛适应了,神色还算稳,但更多的还是呆滞。
霍昱看了她一眼。
瞧这没出息的小东西,都不知道向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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