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却端正了面色。
“爸爸带我?真的吗?”云朵又支棱起小耳朵。
云婧雪点点头。
“爸爸真的可以陪朵朵?”云朵眼睛晶亮。
“真的。”假的也要真——看到女儿这副希冀的样子,云婧雪笃定了念头。
“太好了!”云朵欢呼一声,“朵朵不用堂叔陪了!”
这孩子……高兴是为了这个?
【这……赤裸裸的嫌弃啊……】
【我记得乔竞思第一天上节目,就看见遍地通稿,夸他特别招崽喜欢?】
【云朵一直就不肯跟他亲近吧?】
【是啊,乔粉还一直说我们朵朵任性刁蛮,朵朵明明乖得不得了!姨姨亲亲!】
任性刁蛮?云婧雪妩媚的眼睛微不可见地眯了眯,伸手揉了揉云朵脑袋,问出本想私下再问的问题:“朵朵不喜欢堂叔陪?”
“不喜欢。”云朵嘟起小嘴,“堂叔坏,扯朵朵啾啾!”
她抬起短胳膊,依旧戒备着什么似的,捂上自己头顶,还往云婧雪怀里缩了缩。
云婧雪眼神有瞬间凌厉,伸手揽住女儿安抚,脸却控制不住沉下来。
【WCCCCC!】
【什么鬼?乔竞思虐待小孩儿?】
评论区里,一石激起千层浪,轰然炸开。
同一时刻,裴昱父子的直播间也不是那么风平浪静。
父子俩原本在好好画画,评论也还算和谐——他们的流量并不高,除了来看冷面萌崽的,就是有些手控观众,在斯哈斯哈欣赏裴昱做幼儿园作业。
可几分钟前,却有大批杠精莫名其妙涌进来:
【这手哪里好看?我都看到好几处疤……】
【粗糙的要命,就是一农村来的乡巴佬吧?】
【不说是毁容丑八怪吗,所以才整天戴墨镜,你们胃口可真好,这都吃的下去。】
【乡巴佬,皮肤病,恶心!】
他们在说什么?!
盛时安胸膛起伏,眼看裴昱要抬头,他忽然起身,半趴到桌子上,拿身体挡住直播屏幕。
“怎么了?”裴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没有胶水。”他维持着奇特的姿势扭过头来,“爸爸帮我去找张伯拿胶水,可以吗?”
裴昱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点头答应。
盛时安看着他起身离开房间,合上房门,这才坐回椅子上,重新看向屏幕。
直接关掉直播吗?就说网络断掉了……总之他不会让爸爸看到那些话。
他把手伸向屏幕,却发现已经有很多观众,替爸爸说起话来:
【农村来的怎样,皮肤不好又怎样?招你们惹你们了?】
【你们乔粉是疯狗吧?一直逮着人家咬?】
其实这些涌入发言的喷子并没有顶着乔粉的ID,但他们的留言内容和前两天的乔粉太相似了,观众直觉般认定他们是乔粉请来的水军。
经历两天直播,路人观众已经对这些脑残乔粉极度厌烦。
“我爸爸没有皮肤病。”有人替爸爸说话,盛时安冷静了些,绷着小脸替裴昱澄清,“我爸爸的背是为了救人,受的外伤。”
【救人?】
刚有观众疑惑,直播间忽然冒出一张律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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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落款是某大名鼎鼎的律所,随后是一条加粗留言:
【我方已接受委托,凡有造谣、侮辱、诽谤我方委托人裴昱先生,对我委托人构成名誉侵权行为的,我方将代表委托人采取一切必要法律措施,追究其法律责任!】
与此同时,刚才雨后春笋一般冒出的水军,又一个个被强制踢出了直播间。
“盛总,干净了。”陈峰扭头看向盛淮,小心翼翼打量他脸色,“抱歉,我处理不力。”——竟然让那些人整整蹦跶了两分钟!
“还好裴先生没看到。”他一脸如释重负,表情跟屏幕里的盛时安简直一模一样。
他就那么大魅力?盛淮冷冷瞥了陈峰一眼。
陈峰浑然不觉:“盛总您别生气,我保证不让这些疯狗再进来。”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盛淮移开视线,脑中却又浮现刚才的弹幕,心底莫名不悦:
什么丑八怪?他们是眼瞎吗?
他最大的优点,也就是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支持,挨个mua一口
第25章
“请你们不要问这个了。”
屏幕中,很多观众都在问裴昱受伤是怎么回事,盛时安想解答,却听见了上楼的脚步。
“我爸爸要上来了,你们不要再提这些,让他发现,可以吗?”小孩儿还努力保持着严肃,眼里却有一丝慌张。
【怎么了?】
【为什么怕他看见?】
【崽你别紧张,他是大人呀,怎么还反过来让你保护?】好酸呜呜。
观众并没有如盛时安所愿,避而不谈,可房门已经开了。
盛时安一咬牙,正要掐断直播,直播间却冒出一长串打赏,轻而易举冲掉了那些留言。
看一眼ID,盛时安高兴了:
“长淮万里”,这一定是舅舅。
“知远之近”,这一定是大伯!
裴昱坐下时,屏幕里已经干干净净,全是打赏了。
他只扫了一眼,见没有什么要求他互动的留言,心里一松,把胶水递给盛时安,自己坐下来,继续埋头画画。
盛时安看向他,又看一眼舅舅和大伯的ID,忍不住想跟他分享自己的发现,可想到在直播,他又顿住了。
只是……看着安安静静的爸爸,盛时安忽然想到什么:前世,他这时候还不识字,那时……爸爸也这样被人污蔑辱骂过吗?
心脏一紧,盛时安小手猛地攥起来。
“小心。”看到幼崽忽然用力,挤了满手胶水,裴昱停下来,从桌上抽了湿巾给他擦手,眼见擦不干净,干脆把他从椅子上抱下来,“别乱动,带你去洗手。”
“抱歉,离开两分钟。”牢记自己是在直播,他还不忘向观众道歉。
然而,观众顾不上理会他——
几分钟过去,从云朵母女直播间刮起的大风,终于在他们的直播间里起了浪。
【乔竞思真的虐待崽崽了吗?】
【安安,乔竞思有没有欺负你?!】
【安崽那会儿一直躲着乔竞思来着,该不会真的也被欺负过吧?!】
【WC!气死我了!】
裴昱带盛时安洗手回来时,已经满屏都是相关议论。
发生了什么?盛时安不明白,裴昱更不明白。
有观众看他们二脸懵圈,好心解释了一遍隔壁直播间的“事故”。
【等等,刚才,朵朵说堂叔坏,那在节目上……】
【去看了回放,朵朵当时确实在躲乔竞思,那句“叔叔坏”说的是谁,不用怀疑了!】
【对啊,朵朵后来也解释过没有说安安爸爸“坏”。】
【艹,我们都被乔竞思牵着鼻子走了!】
【有点儿对不住安安爸爸,当时我确实因为这事儿对他观感不大好……】
【道歉+1】
【都怪乔竞思,倒打一耙,他脑子可真特么灵活!】
原来是这样?
盛时安瞪大眼睛:他好笨,竟然没想到!
害爸爸白白被冤枉了这么久!
裴昱也愣了愣:云朵……没有讨厌他?
父子俩各自呆住,观众却正兴奋。
前有不清不楚的“洗澡门”,后有虐待事件,观众对乔竞思的质疑达到极点,带着怀疑的目光再回看节目,突然觉得他处处可疑起来——
【当初换房子,他也是有目的的吧?】
【当然了,为了方便“洗澡”咯!】
【呵呵,粉丝还吹他是真善美代表呢。】
【还有,当时看他掀安安爸爸衣服,我就觉得他这人怪不对劲,就算关心人,也太没有边界感了……】
【关心?去看回放,他前脚掀人家衣服,后脚就满屏弹幕说人家“皮肤病”“恶心”。】
【WC!他才是真恶心!】
【等等,刚才直播间那波黑子,怕不也是他在背后搞鬼吧?】
【很有可能,是不是因为洗澡门事件,他对安安怀恨在心?所以来这里搞事?】
【哈哈,肯定是的,结果搞着搞着自己塌房了,顾不上了!】
“盛总,对方用的是国外的代理服务器,追溯不到源头。”陈峰正气闷地报告。
那波黑子很多都是相似的IP地址,可恨证据就在眼前,他却抓不到。
“不用追了。”盛淮语气淡定。
陈峰愣了愣:盛总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你做个局,钓他出来。”
“钓谁?”陈峰懵了下,反应过来,“乔竞思?”
“不然呢?”盛淮淡淡看他一眼。
“是。”陈峰点点头——就知道总裁不可能那么大方。
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乔竞思现在口碑崩塌,正缺人给他“洗白”,现在拿饵钓他,肯定一钓一个准——陈峰思路打开了。
“之前您让我查他,我们查到一些他在男团时期污蔑排挤队友的曝料,但都证据不足。”陈峰补充道,“要不要现在一起放出来?”
“放。”盛淮说着,看他一眼,眼神不大满意的样子,“经济方面查了没有?”
嘶,格局小了,他还只想着让人身败名裂,总裁这是想直接把人送进去啊……嘿,姓乔的耍手段耍到他们盛总家人头上来,可真是自取灭亡。
“我这就查……”
“动作快一点。”盛淮蹙蹙眉。
很久没人让他这么不舒服了。
他看着直播间里动作停滞、心不在焉的一大一小,和屏幕上仍在滚动的“皮肤病”“恶心”字眼,手指一滑,又刷了一串礼物清屏。
笨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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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受了伤……又是怎么回事……
一小时直播结束时,盛时安的手工作业刚好完成了。
【崽你这车涂的……】
【和“乘客”有点儿不配……】
在瓜田里忙活了一晌的观众,猛然想起直播还有主题来着。
崽崽还小,她们是打算要夸的,可看见他涂的乱七八糟的校车外壳,就……实在夸不出来。
尤其后爸给画的乘客精致又可爱,一对比,越发显得车身过分粗糙。
盛时安抿了抿唇——他,他还没适应自己四岁的手。
而且一直在分心看着直播间留言。
还有爸爸断断续续一直在咳嗽,他,他没有心情画画。
“我平时不涂这样。”直播结束,他忍了又忍,还是在裴昱面前,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嗯。”裴昱点点头,却在心里默默记下自己的观察:幼崽手和脚一样不协调,难怪总是摔跤,以后要时刻小心。
——他承诺过,要保证崽的安全,承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的。
不过现在暂时不用紧张,现在,他要“下班”了。
收拾好桌面,他站起身,带着一丝轻松看向盛时安:“明天见。”
明天见?盛时安愣了愣:“爸爸不等舅舅回来吗?”
等他干嘛?
裴昱愣了愣。
盛先生是个好人,但,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越少见面,他就越少在他面前出纰漏……
不过,顺着崽的疑问,他梳理了下逻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在崽眼里,他和盛先生是“伴侣”。
“我……还有事。”他不擅长说谎,手指紧张地跳了跳。
“什么事?”
“画,画画。”倒也不全是撒谎,他真的急着回去画画,时间拖得越久,哥哥记忆恢复的概率越低,他想尽快把新版结局的分镜交给卢文斌,好让他们尽快把动画做出来……
画画?盛时安更不放心了——爸爸画起画来什么都会忘掉,饭都要人提醒才吃。
“爸爸吃过饭再回去。”他捏捏手指,鼓起勇气挽留。
“我——”
“舅舅回来了!”
裴昱刚吐出一个字,盛时安忽然往窗外扒着看去。
裴昱后知后觉,听见车辆驶入前院的动静。
不同于盛时安的兴奋,他陡然紧张起来,错开崽子看他时亮晶晶的眼神,神色为难地跟在他后面下了楼。
舅舅回来的很及时。
盛时安对他很满意,所以给了他高规格待遇——打开门,迫不及待迎出去。
“舅舅,爸爸在等你!”不等车子停稳,他就踮起脚脚看向车里的盛淮。
见到舅舅,爸爸肯定就不急着走了!
等他?
盛淮动作顿了顿,不急不缓下了车,整理了下袖口,慢条斯理走向门口。
门内侧,裴昱正站在玄关处——加快速度换好鞋,背好包,迅速伸手拉上门把手。
——车库到门口还有一段路,他现在走应该还来得及。
埋头想着,他冲出大门,不偏不倚,迎面撞上一道身影。
体温微凉,带着一股淡雅的雪松味儿。
盛先生。
啊,爸爸是不是很想舅舅……盛时安呆了呆,小脸还有些红——替他们害羞……
从他的角度看,是爸爸突然冲出门,风风火火抱住舅舅。
鼻尖,还在舅舅耳垂蹭了一下。
爸爸那么不喜欢肢体接触,却对舅舅这样……
盛时安无比羡慕地看了眼舅舅,眼尖地看见舅舅手指攥了下,耳朵奇奇怪怪的红起来。
舅舅,害羞?
盛时安瞪大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
“可以松开了吗?”然而,他舅舅盛淮很快开口,声音一派威严稳重,听起来完全没有害羞的样子。
裴昱倏地撒开手,向后退了一步:“对,对,对不起。”
盛淮喉结滚动,没有看他,越过他进了门,觉得脸不那么热了,才扭回头:“还不进来?”
进,进来?
裴昱愣了下,手指抓抓裤缝,又乖乖跨过门槛,站回玄关。
盛时安高兴地跟进来,一溜烟跑进厨房,很正经地吩咐:“可以开饭了。”
李婶看看他红扑扑的脸蛋,满口答应:“好嘞!先生回家,少爷这么高兴啊?”
嗯,高兴。
因为他们一家三口,又可以一起吃饭了。
盛时安心里美得冒泡,但脸上还在努力遮掩——他是成熟的大孩子了,不可以像程颂颂他们一样,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番茄牛腩放在爸爸那里。”
“排骨拿远一点,爸爸不吃蒜,下次不要放……”
“这个青椒辣吗?”
他严肃地绷起小脸,连声念叨起来。
李婶悄咪咪笑:“少爷是不是很喜欢爸爸?”三句话两句半离不了他爸爸。
盛时安闭上嘴,脸红了红,声音比蚊子还低:“才没有……你不要乱说!”
小人儿不肯看她眼睛,别别扭扭又跑了出去。
他已经跑进跑出一个来回,裴昱还站在门口。
“地上有花?”见他一个劲儿盯着地毯,盛淮忍不住出声。
裴昱思索了一瞬,判断出这不是个真正的问题,深吸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盛淮:“您找我……有事?”
“找我什么事?”盛淮同时开口。
说完两个人都顿了顿。
盛时安跑出厨房,远远朝他们开口:“舅舅,爸爸,饭好了。”
盛淮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了然……和一丝尴尬,心里给小屁孩记了一笔账,才重新看向裴昱:“先吃饭再说。”
“我——”裴昱抓了抓裤子,正要拒绝,却喉咙一痒,连咳了两声。
盛淮看了眼他气色:“枇杷膏没吃吗?”
没有,裴昱的菜单很狭窄——他只吃自己吃习惯的食物。
他习惯的食物里不包括枇杷。
“吃了……药。”他老实巴交解释,“谢谢。”
看得出来盛先生真是个好人,很关怀……“下属”。
但是“下属”不想和上司吃饭……
可盛淮已经走向餐厅,裴昱张了张口,又闭上,认命地跟了进去。
饭菜意外地合他口味。
那道番茄牛腩,甚至有点儿接近哥哥做的味道。
裴昱很久没吃哥哥做的饭了。
确切说,他很久没吃饱过——哥哥住院后,他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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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会做饭,又不喜欢去外面吃,一直在拿超市买回的方便食品充饥。
坐在桌前,他身体渐渐放松,眼神渐渐投入,专心致志吃起晚饭。
盛时安时不时给他添一勺番茄汤,看着他吃,眼睛炯炯有神。
盛淮几次跟他说话,这孩子都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有什么好看的?
盛淮目光扫过裴昱,视线在他明澈清澄的眼睛上顿了顿,移开,盛了一勺平时并不怎么吃的番茄牛腩,慢条斯理尝了尝。
嗯,是挺香。开胃。
虽然开胃,裴昱并没有吃太多。
吃到五分饱的时候他肚子就有些不舒服,忽然没了胃口,动作也慢了下来。
但机会难得,他勉强又把自己填了个七分饱,看盛淮和盛时安也吃完了,立刻提出告辞。
“舅舅送爸爸回家。”虽然很想爸爸留下来,盛时安还是选择尊重爸爸的想法。
不过舅舅和爸爸整餐饭都没怎么说话,他有些担心他们俩是不是吵架了,想给舅舅创造些机会。
“让司机——”
“舅舅!”
“让司机……把车开出来。”盛淮认输,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罢了,偶尔才见面,在小屁孩面前演演戏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知道裴昱在,他先在公司回避回避……
“明天记得穿正式点。”一路安安静静送裴昱到紫荆巷,盛淮叮嘱。
裴昱点点头。
半年考察期内,他们要定期回领养中心上课、做访谈,盛时安也要定期做心理评估。
明天就是去领养中心的日子。
“身体——”路上断断续续听他咳嗽,盛淮微微蹙眉。
“身体没问题。”裴昱立即保证。
身体没问题,不过他现在有点儿累……想赶快回家躺一会儿。
“再见,盛先生,谢谢。”他手按上车门。
“以后叫我名字。”盛淮淡然开口,见他一脸不解,暗示似的看了眼前排的司机。
裴昱没看懂他的暗示,茫然地眨眨眼。
笨蛋。“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样称呼不合适。”盛淮压低声音。
裴昱骤然明白过来——他戏又没演好。
“对不起,盛——淮。”他莫名其妙也压低声音,脸还红了红。
盛淮喉结滚动了下,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下车吧,明天来接你。”
裴昱如逢大赦,立刻下了车。
一下车他就被人叫住了:“阿昱!”
盛淮坐在车内,看着一个脸戴墨镜、脚踩马丁靴、身穿铆钉皮马甲的披肩发男生大步向车门走来。
这是结交的什么狐朋狗友?盛淮皱眉。
“你拉黑了我五天!”一看到裴昱,乔木就不忿地嚷起来,“我最多才拉黑你三天!”
盛淮听不到他说什么,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不由放下车窗。
“我知道错了。”车窗一放下,男生的声音传来,委屈巴巴的,“我收回我的话,你哥不是混蛋。”
“我哥才是混蛋。”乔木小声嘟囔了一句,朝裴昱摊开手:“阿昱,抱抱。”
抱抱?盛淮瞳孔缩了缩:笨蛋是有男朋友的?
抱什么?他又不是八岁了,和好还要抱抱……裴昱看了眼乔木马甲上亮闪闪的铆钉,身体下意识往后退。
但他后面就是车,退无可退。
“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乔木说着,高兴起来,双手揽住裴昱的腰,把他身体抵在车门上,头埋在他肩膀,“阿昱,我好想你。”
盛淮脸瞬间黑了:他洁癖,抱就抱,别碰他的车!
第26章
乔木一点儿都不知道车里有个老男人在咬牙切齿,抱了三秒,他满足地抬起头来:“阿昱,你要我查的东西我都查到了,我给他复制了好多份,发布到各个平台了。”
“你发布了什么?”
“你不用管!”乔木一脸骄傲,很快又垂头丧气,“可恶,他为什么要姓乔!阿昱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更讨厌我了?”
怎么可能,他不是那么没原则的人。“没有……讨厌你。”
一句话,乔木又高兴起来,手指兴奋地弹跳了下:“那你不许再拉黑我!”
“看情况。”裴昱很有原则。
就算乔木是他最好的朋友,说他哥不好,也踩到了他的底线。
下次他再说,他一定要拉黑他十天。
没要到保证,乔木也没太过失望,他退而求其次:“那你要让我拉黑两天回来。”
五对三,不公平,他受不了。
这个裴昱倒是答应了。
“阿昱,我要去演出了。”放下这桩心事,乔木谈起正事,声音低沉起来。
“你可以不去。”裴昱担心地看着他。
他知道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登台演出有多难。
乔木摇摇头:“要去的。”
“没关系。”他自己给自己打气,“我就当台下的人全是石头。”
“你也可以……当你自己是石头,假装他们看不到你,就不紧张了。”裴昱好心传授着经验,听得车内的盛淮一阵好笑。
不对,好笑什么,他板起脸——他们不能去别的地方说话吗?
“阿昱,我抱抱你了,也给你抱抱。”车窗外,那个大男孩退后一步,张开双臂,虚“怀”以待。
盛淮呼吸重了重:抱什么,他们没点儿羞耻心吗?大马路上,人来人往,成何体统。
好在裴昱看来还是有点儿羞耻心的,直言拒绝:“不要。”
“我消过毒了。”乔木以为他不放心,急忙自证,还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瓶便携消毒液晃给他看。
这又是什么意思?盛淮皱眉。
裴昱依旧向后退了一步:“扎。”
他抗拒地看着乔木身上的铆钉。
乔木有丝委屈:“我哥非让我穿的。”
他说着,把马甲脱下来,铆钉朝内,小心卷起,随手放在盛淮的车顶上,再次摊开手:“这回行了吧?”
他抱了阿昱,阿昱必须抱回来,否则他难受,上了飞机都要跳下来那种难受。
裴昱知道他的毛病,终于抬脚,身侧的车门却忽然打开,将他和乔木分隔开来。
一双长腿迈下车,盛淮没撑手杖,在车前稳稳站直,把车顶的马甲取下来丢回乔木怀里:“麻烦东西不要乱放。”
“盛,盛先生,你还没走?”裴昱愣了愣。
呵,盛淮气笑了:他压着他的车,他怎么走?
“盛先生,我没有……男朋友,乔木只是我的朋友。”听到盛淮让他处理好他和“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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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关系,不要影响审核,裴昱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朋友?卿卿我我耳鬓厮磨那种?”
盛淮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太多了,恨不能吞半句回去。
可不知为何,他控制不住自己,非但没吞,反而又补了一句:“你能不能长点儿心?”
裴昱怔怔看着他:这句话,哥哥从前常跟他说,口气和盛先生一模一样。
盛淮被他看的一阵不自在,清清喉咙,忽然换了一副商业洽谈的寡淡口吻:“我没有干涉你交友的意思,不过婚姻存续期内,我不希望闹出什么岔子。”
“当然……盛先生。”裴昱点点头——他比他还怕闹出岔子。
“叫我什么?”盛淮反问。
“盛淮……哥。”裴昱不知所措地叫了声,看他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
和上司相处,好,好难。
叫什么“哥”,自来熟……盛淮脸莫名一热,含混应了一声,点点头放他进了家门。
裴昱松了口气,进家先扔掉口罩,仔仔细细按七步洗手法洗了手,随后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揉了揉上腹,眼神渐渐放空。
没过两分钟,他脑袋就开始往下点——点了两下,他又强撑着爬起来,马马虎虎翻找出来几样药,一把吃了,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绘画板……
爸爸不知道到家没有。
盛时安摆弄着舅舅带回给他的电话手表,迟疑着要不要给裴昱打电话。
算了,也许爸爸正在跟舅舅约会,他还是不要打扰了……再说他还没有爸爸的电话号……
“哦呦!这个乔竞思,真是坏透了!”正出神,在厨房和张伯闲聊的李婶,忽然拔高音量,吸引了他的注意。
“乔竞思?”他从沙发上爬下来,走向厨房。
“是啊,就跟少爷你们上节目的那个乔竞思,少爷你有没有被他使坏欺负?”李婶半蹲下身来,啰嗦又关切地问。
盛时安摇摇头:他才不会让大坏蛋欺负到。
“发生了什么事?”他提起警戒,面色严肃地问。
“没什么,就是网络上曝光了他许多坏事,坑害队友威胁同事什么的,少爷你还小,不用管那些,记得远着他点儿就行……”
“还远着什么,我看《父子》节目公布的下期名单里,已经没有他了。”张伯看着手机插话。
盛时安急忙又把小脑袋转向他,又踮脚又伸脖子,想看看他的手机,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不单《父子》节目,乔竞思一切通告都被经纪人通知暂停。
“我也帮不了你。”乔竞思正躲在一家小酒店跟经纪人打电话,对方声音格外冷漠,“我自己都要被你连累,坏就罢了,你还蠢,居然留着那些证据给人用。”
“我没有!”乔竞思双眼血红:那些东西他绝对没通过任何网络介质保存过,他实在不明白是怎么流出去的。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你和公司的合同马上到期——”
“公司不能抛下我!”乔竞思焦躁地抓了把头发,不等他说完就慌忙打断,“我还有粉丝,还有流量,还有价值!”
“粉丝?”对方冷笑,“你敢叫她们敢应吗?”
“现在那些小妹妹谁敢说是你的粉丝,都要被残联发脑残症的。”
他语气嘲讽,乔竞思却顾不上辩驳,面色惶急如丧家之犬:“哥,我从头再来,你相信我,我知道她们喜欢什么,你给我机会,我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东山再起?”经纪人口气越发不耐,“你省省吧,公司都快被你连累垮了,程家——”
“程家,对,程家,我还有程昊!哥,你不能抛弃我,程昊会替我出头的!”乔竞思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面色一阵狂喜。
“别做梦了!程家已经接连把公司踢出几个项目,程昊会替你出头?人家想碾死你都怕脏自己的手!”
“乔竞思,你醒醒吧!”
“舅舅,是你做的吗?”盛淮一到家,盛时安就热情地迎上来,满脸……赞许地看着他。
“做什么?”盛淮总觉得他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老父亲看不争气的儿子终于争了一回气似的,还挺安慰。
“乔竞思!”盛时安把家里的平板递给他看。
盛淮浏览了一眼,蹙蹙眉:陈峰不是说证据找不到吗?
怎么人家找得到?
等等,这些……是那个铆钉男干的……
想起“铆钉男”和裴昱的对话,盛淮很快明白过来。
哼,八成不是什么正规手段。
他抿了抿嘴角。
察言观色,盛时安目露疑惑:“不是你做的?”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盛淮黑着脸放下平板。“你爸爸神通广大,哪里用得到我。”
什么意思?盛时安蹙蹙眉:“你和爸爸吵架了?”
“没——”
“肯定是你态度不好,惹爸爸生气!”
“我态度怎么不好?”盛淮气笑了:他花一千万,给自己请回来个祖宗,还得宠着供着?
“爸爸生病,你带他看医生了吗?”盛时安气鼓鼓问。
“我……交代陈峰了。”盛淮滞了滞。
交代别人?盛时安气得脑子直卡壳,干瞪着舅舅说不出话来。
盛淮被他瞪的心虚——奇怪了,他心虚的好没道理。
他们本来就只是合作关系,他过分关心人家,才真正不合适。
想到这里,他纠结片刻,还是问出来:“你爸爸……背上的伤,怎么回事?”——他这不是关心,只是有一点好奇罢了。
“你,你还不知道爸爸怎么受的伤?”盛时安又嫌弃又震惊,“那你给爸爸换药没有?”
盛淮顿了顿,摇头。
“你,你帮爸爸量体温没有?”
盛淮又顿了顿,又摇头。
“那消炎药呢?”
盛淮依旧顿了顿,这次没有摇头:“他自己知道吃。”
冷静。亲舅舅。盛时安深吸口气,把电话手表递给他:“输号码。”
舅舅不顶用,扔开就是,他的爸爸,他自己照顾。
“什么号码?”
盛淮好一脸茫然。
“爸爸的号码!”盛时安气鼓鼓道。
盛淮看他一眼,对他没大没小的态度有些不满,念在他初犯的份上,还是决定原谅他——“我先给你输上我的——”
“你的不急!”盛时安想也没想便拒绝,“输爸爸的!”
早上九点半,裴昱接到盛时安打来的电话:“爸爸,我们到了,在门外。”
裴昱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看了眼屏幕:崽应该是刚得到电话手表新奇,他来电记录的第一页,快被他打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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