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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40(第2页/共2页)

bsp;  可即便如此, 盐铁等都是紧俏之物, 利润极其丰厚, 还是有人铤而走险,加上当朝盐政、铁政多存监管漏洞, 舞弊甚多,常有中央盐铁官、地方官员和当地豪强大贾相勾结,垄断盐池、矿山, 做空账目、私自买卖, 实同私有。

    因此秋梦期她们想要买进铁矿打造兵器,并非无路可循。

    沥州一带,就有一处地方盛产铁矿, 那就是晋康郡的龙乡县。

    晋康郡矿产资源十分丰富, 几乎整个岭南乃至周边的铁矿都是从那里运输过来, 该郡和新会郡中间只隔了个苍梧郡,对秋梦期她们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进货源。

    而这个孙叔毫就是晋康郡龙乡县人士,其姐夫是龙乡县的县令,靠着这层关系,此人这些年靠私卖铁矿石挣了不少的钱。

    秋苏二人能找到这人,还是戴雄帮忙搭的线。

    很快,二人来到会客厅,双方打了个照面。

    孙叔毫看上去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皮肤黝黑,想来是长期在矿山生活的原因,那头发灰扑扑的像是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样子。

    见到二人,他愣了一下。

    “秋县令果真如戴大当家说的如此年轻,不过买矿冶铁可不是什么小事,还是让你背后的军师出来说话吧。”

    他本就不是什么斯文人,也有个县令姐夫,再加上又长年做着矿产生意,平日里打交道的都不是什么小人物,并没把这二人放在眼里,说话更是无所顾忌顾忌。

    他从昨晚就到了封乐,先是在秋梦期所督造的馆驿住了一晚上,体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五星级服务后,对这个馆驿的设计者是充满了好奇心。

    当得知是封乐县令设计出来的,孙叔豪对这位县令也好奇得紧。

    但想到戴雄说此人才十七岁,他又开始有所质疑。

    等进了城,发现城中另有一番景象,就更加不信了,哪个十七岁的少年能作出如此厉害的规划,更是把百姓治得如此服服帖帖?如此方方面面,没有三四十岁以上是不可能协调得如此周全。

    但不得不说,封乐城中建筑规划整齐,街道干净不见垃圾等污秽之物,沿街开满了大大小小的铺面,逛街的人也显得尤其多,不像晋康郡的郡县那样灰扑扑的,满地泥泞,店铺东一处西一处乱七八糟的开着,酒楼里苍蝇蚊虫乱爬,整个县城就像是个大型垃圾场。

    不只他们晋康郡,沥州一带的县城皆是如此。

    害得他挣了那么多银子都不知道上哪儿去花。

    如今到了这里,当真觉得这座城并不比那些扬州等富庶之地差,热闹又不混乱,干净又不显萧条,街上一个乞丐也没有,百姓个个脸上笑眯眯的。

    他已经决定在这里置地买房了,不忙的时候来这边休养一段日子。

    秋梦期笑道:“久仰孙老板大名,这位是内子,姓苏,也就是孙老板说的幕后军师。”

    孙叔毫瞪大一双熊眼:“你莫不是逗我?”

    苏韵并不在意他的无理,“前台幕后是谁并不重要,能付了银子的才说了算,莫非孙老板不愿意跟女人做生意?”

    孙叔豪愣了一下,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大手一挥,“只要有钱,谁都能跟我孙叔豪做生意,无关男人女人。”

    寒暄过后,就直接进入正题。

    孙叔毫做这一行,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客户买矿石做什么,如今天下大乱,到处都在招兵买马准备起事,买矿石打造兵器是起事是为最重要的一步,他是做生意挣钱,又不是朝廷鹰犬查背景,哪管你拿矿石来做什么。

    况且他不卖,别人也要卖,他何苦把挣钱的机会推给别人?

    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们想要多少量。

    苏韵神色淡定,随即报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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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

    孙叔毫表情瞬间有些吃惊,大概也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封乐县居然能吃得下这么多的矿,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咧开嘴露出一排大金牙,笑道:“只要苏姑娘的银子能准时到位,我的矿自然也不会落后,不瞒二位,你们订的这一批货这可是近年来订购矿石数量最多的一批了,我那边也只能分批量供货。”

    态度明显和前面的,大相径庭。

    苏韵:“我们购置矿石,除了少部分要用于打造民壮的兵器抵御流寇,同时还要用来冶炼铁质农具,包括铁犁、铁铲和锄头等工具,用量不少,如此多的数量,想来孙老板也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价格。”

    说到钱,孙叔毫就来劲了,买这么多的矿石,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两人就着价格、运输时间、交货方式和地点等讨价还价了一番后,直到接近傍晚才商定出彼此都满意的结果,当场就定下了契约。

    孙叔毫见到生意达成,心情舒畅,笑眯眯道:“和明白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我这一进城啊,对苏姑娘的名头可是如雷贯耳了,真是位了不起的女人,秋县令能有此贤内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前途不可限量啊。”

    原先嫌弃秋梦期年纪小,看不起苏韵女人的身份,如今生意谈下来,此人又开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不过即是做生意,少不了要做表面公工夫,这市面上多的是心口不一的人,若是都要计较,那可计较不完。

    等将来她们势力凸显,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人定会乖得跟小白兔一样,俯首帖耳,卑躬屈膝。

    如此想着,秋梦期笑笑道:“过奖了,孙老板说话直爽干脆,秋某也觉得畅快,我已在封乐最好的酒楼备下酒菜,并约了戴叔叔过来,今日与孙老板共饮一杯,以庆祝此次生意达成,也预祝今后合作愉快。”

    “数日不见戴大当家,正想着找个机会与他喝喝酒叙叙旧,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

    晚上的宴会苏韵没去,秋梦期回来的时候已有些晚了,见到西厢房里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见她还在灯下忙碌。

    “老婆,你怎么还没睡?”

    苏韵抬起头,看着门边只露出一个头的秋梦期,柔柔地勾起嘴角道:“等你回来再睡。”

    “那你等我去洗澡,我洗完了来跟你一块睡好不好?”

    苏韵点了点头。

    秋梦期得了她的允许,心情顿时飘了起来,脚下生风,跑回房间拿衣服赶紧朝净房跑去,生怕晚了老婆睡了就说不上话了。

    但又不敢过于糊弄,怕洗不干净,身上的酒气熏到了对方就不好了。

    等终于洗完澡,套了件白色的长衫就往苏韵的房间去。

    等进屋关了门,走到床边,才发现苏韵一直在忙着的,正是眼前这一件大红衣裳。

    那是她的嫁衣。

    古代女子结婚时穿的嫁衣,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上面的图案也是亲手绣上去,秋梦期原以为近段时间忙,苏韵就无须亲力亲为了,没想到她却还是自己亲手在绣,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涌过一股暖流,麻麻的胀胀的。

    想到再过不久,眼前这个女人,就要披上这身红色的霞帔跟自己拜堂成亲,她的心就忍不住发颤。

    “这么晚了还绣,小心眼睛坏掉了。”

    苏韵笑道:“刚好在想事情,就想着一边整理一下思路,正好能同时进行。”

    秋梦期伸手将她手中的针线小心翼翼地拿过来放好,再把大红嫁衣给叠起来,摆到一旁的柜子上,道:“等明天我有空了帮你绣剩下的,你现在每天又是动脑又要做这个,哪有那么多精力。”

    苏韵想起除夕夜时候她用十字绣手法绣的那个大脸猫,不禁有些好笑,“要是让你绣,我怕等大婚之日我没脸穿出去。”

    秋梦期自然也想到这一茬,红着脸道:“这有什么,到时候正好告诉大家伙儿,这是县令为夫人亲自绣的嫁衣,给那些男人做做榜样才是。”

    苏韵也不跟她争辩,往床的里面挪了挪,给秋梦期腾出睡觉的地方来。

    “今晚上喝了很多酒吗?”

    秋梦期拿着扇子扇了扇,将蚊子赶走,一边把蚊帐放下来一边道:“没喝多少,都是戴叔和孙老板喝,我就开始的时候喝了几杯,微醺而已。”

    说完又往自己身上嗅了嗅,“还有酒味吗,我漱口了的。”

    苏韵摇了摇头,逗着她道:“就还有一点点酒气……”

    说完见对方错愕了一下,轻笑道:“不过是香的。”

    秋梦期知道自己被捉弄,瞬间又开心起来,颇有些无赖道:“你都没闻,怎知道是香的。”

    苏韵一听,就知道她的意图,顺水推舟道:“那你凑过来,我再仔细闻闻。”

    秋梦期心狂跳了一下,凑过去。

    对方不躲不闪,这样柔柔地看着她,秋梦期哪里还能克制得住,顺势一把吻住她的唇。

    苏韵心里喜欢她,自然也爱极了和她这样的亲密接触,微微张开嘴,接纳了她稍显鲁莽的进攻。

    屋外二福半夜醒来,正就着石臼喝水,发出滋滋滋的水声。

    它并不知道,屋里两位女主子正在深入浅出进行着唇舌交流,直到两人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或者是喝了点酒,秋梦期今日显得尤为霸道,也更不满足像往日那样的浅尝辄止,手一黏上对方的腰肢就舍不得放开,试探了几下后,见对方似乎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爪子就爬入了寝衣之下。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进入夏季,远处池塘的蛙叫声顺着窗口传了进来,呱呱呱地有节奏地叫着。

    青蛙的爪子踩在荷叶上,轻揉慢捻,享受着空旷的夜。

    苏韵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先是身子一僵,但很快就软了下来,双手搭在秋梦期的肩膀上,虚虚搂着她的脖子,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了一下,任由她那只手作乱着。

    她闭上眼睛,仔细倾听那哇叫声。

    那青蛙似乎也知道有情人在做喜欢做的事,抑或它也在向那梦中的青蛙进行爱的告白,绿色的爪子排在莲蓬的顶端,引起周边水纹一阵阵荡漾。

    每叫一声,苏韵的身子就要战栗一下。

    这个感觉陌生又蚀骨。

    只是在感觉对方手有点儿重的时候,忍不住低低地嗯了一声表示抗议,直到这人把握了合适的力度。

    蛙声重叠,混迹着一两声蝉鸣,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还来扰人清梦。

    “想这样很久了……”秋梦期口中黏黏糊糊地道,从她那一次受伤帮她涂药后,她就时常想入非非,梦里描摹了很多遍,甚至趁着她睡觉,也黏过她一两次。

    但如此当面锣对面鼓的,手掌碾过浪涛,确确实实第一次。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场景,她和苏韵在学校后面的小巷子里,吃过这样一盒糯叽叽的甜食,也是这样弹手柔软的触感。

    脑海里,苏韵仰着头挺身将那糯叽叽的东西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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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她嘴中。

    软糯弹牙的糯叽叽,夹杂着中间裹着的豆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一时间,她身子没有哪一处不发紧,不发胀。

    “老婆……”她口中喃喃地叫着心上人,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苏韵早就软了身子,她毕竟不是小姑娘,她有着一颗成熟透亮的灵魂,她同样渴盼着来一场淋漓尽致的爱的洗礼。

    感受着秋梦期因为动情而颤抖的身子,她何尝不是早已泛滥成灾。

    “期期……”她低低地回应着。

    秋梦期脸色一片潮红,昏暗的灯光下,鼻尖都是那个女人的味道,迷人的诱人的魅惑的,她低下头,鼻子抵上对方细细的脖子,越发向下。

    只是衣服的领子阻碍了去路。

    苏韵感受到跟前这颗脑袋顿了一下停了下来,她难耐地伸长了脖子,只觉得身子空得紧,低下头,眼睛半睁着,朦朦胧胧地看着她,随后微微抬手,将腰间的束带一拉,衣服沿着细嫩的肌肤滑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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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爱你早有迹象 ◇

    密闭的车厢内, 四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被捆住手脚挨坐在一起。

    比起其他三人的瑟瑟发抖,苏韵面无表情地显得异常麻木。

    八岁的时候父亲为了给自己买个冰淇淋,路过斑马线被一辆醉驾的汽车撞飞, 母亲一直将父亲的死归咎在她身上,骂她就是因为要吃冰淇淋, 不然她父亲不会要过马路,就不会被车辆撞死。

    如今她十三岁了, 可这样的念叨却没有停止, 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人前, 她是位望女成凤的母亲,一人兼职数份工作,支撑她们在这个高档小区昂贵的房贷,还有她的学费以及整个家庭的开支等等, 母亲没有在物质上对她有任何的亏欠, 却在语言上从未给过她半分温暖。

    “都是因为你, 你爸才没的, 我怎么有你这么扫把星女儿——”

    “我累死累活就是为了把你供上一个好的高中好的大学,你要是再不努力, 你对得起你天上的父亲,你对得起我这没日没夜的辛苦吗!”

    “你干吗要去跟小区里别人家的孩子厮混,那些人都是有钱人, 你有这个能力跟人家一起玩吗, 你高攀得起吗?”

    “我花钱供你读书,不是让你去玩去享乐,你要是下次不考个第一, 你就不要回来见我——”

    ……

    字字句句, 就像魔咒一样, 这么多年来一直回荡在耳边,稍有松懈的时候,这些魔咒就会冒出来,像唐僧念经一般,围着她不停地诅咒。

    她很累,她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就算她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也无法弥补对父亲死去的亏欠,她相信也不会让母亲改变对她的看法,这些毫无休止的魔咒还会一直循环下去。

    或许母亲也不知道她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吧,只能彼此折磨着,循着不是目的的目的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推着她向前走。

    当时学校里有学生因为压力过大跳过楼,她也曾悄悄上去过那个天台,站在那位同学曾经站过的地方,心想着自己要是也从这里纵身一跃,结果会是怎么样?

    母亲会哭吗?她会伤心吗?

    苏韵没有答案。

    但她知道,有一个人会伤心难过。

    那个人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她会暂时带她逃离这个压抑的世界,带她去吃糯叽叽的东西,告诉她:碳水会让人快乐。

    让她间歇性地拥有了呼吸的空间。

    她不敢在明面上和她一起出去玩,怕母亲责怪,她每天需要按时回家,迟到一分钟,母亲都会念叨,迟到半个小时,母亲就会逼问她去了哪里,和谁一起,做了什么。

    甚至还会打电话去和同学或老师核实情况。

    她觉得很窒息,但她又没有办法,她和期期不在一个教室,她每天只有课间十分钟的时间能与她见面,就算是放学,期期骑着车子从后面追上来,她们也只能简单地说上几句话,等到了小区门口,就不得不分开。

    母亲的行为让期期很是反感,她让她反抗,可她不敢,她不是怕母亲的淫威,她是怕刺激到母亲让她做出无可挽回的举动来。

    她已经没有了父亲,她不能再没有母亲。

    她想着,或许考上大学就好了,到时候就离开这座城市,她要选一座离家很远的大学,远离这个让她无比压抑的家。

    当然,如果期期也能考上这所学校就好了。

    可大学还好远,她才初二,至少还有四年多的时间,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熬不了那么久。

    还好有期期在,她总会在有限的课间时间里,拉着她的手,去学校里没人的小角落,给她带一些好玩的,好吃的。

    几乎每一次在崩溃边缘的时候,她又把自己一步步地又拉了回来。

    她不知道,如果没有期期,自己会不会像那位同学一样,从教学楼的天台上一跃而下。

    这些如果,她没有办法验证。

    她只知道在那段荒芜黑暗的岁月里,她是她生命里唯一的色彩。

    除了课间短短的十分钟,还有每个星期的体育课,能给她带来片刻的放松,体育课大部分时间都是自由活动,期期要是有课也会翘课,陪着她溜出学校,去附近的小食店逛。

    她们相互拉着手,她喂她吃东西,她们笑嘻嘻地打闹着,只有这时候,苏韵才觉得自己是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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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她记得有一天下午,是期盼已久的体育课,秋梦期依旧和往时一样,跷了课,陪着她。

    那次她们没有去逛街,而是去了河边,学校后面有一条小河,河边种着树,那是周三的下午,人们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没有人去河边逛,周边静悄悄的。

    她们两人肩并肩靠坐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秋梦期问道:“喂,我上节课让人给你传的那个字条你看了吗?”

    她嗯了一声道:“看了,你从哪里抄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上边抄的是荷兰小说作家达林·菲尔德《毫无征兆》里面男女主发生关系的一段描写,看上去含蓄,但有些词却也相当露骨,她看的时候是脸上是面无表情,一边猜测着秋梦期把这东西抄给自己的用意,心想着可能是她的恶作剧,但同时心里却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到底是怎样的情绪,朦朦胧胧的,她也说不出。

    如今秋梦期居然又拿出来这个事情来问她,她问她为什么要抄这样的文字给自己,平时她们的小纸条都是写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看着无聊,但每次她却都看得有滋有味,也乐此不疲。

    秋梦期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的时候就觉得这句子挺好。”

    “挺好?”苏韵没好气道,“你怎么会觉得那种事挺好!”

    秋梦期一向天下无敌厚的脸却微微有些红了,吞吞吐吐道:“你没有觉得那女主角挺像你的么?一样是被嫌弃的身世,一样的勤奋自强不息,呃,我看了她的样貌描写,除了发色的发型不一样,其他的都很像,也很好看……”

    苏韵听到这里,没来由地从心里冒出一团火,声音也变得有些硬邦邦:“你觉得我跟女主人公长得像,你就幻想我和里面那男主人公做那种事?”

    “没有没有,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幻想你和别人——”秋梦期说到这里,顿住了,却没再说下去。

    苏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因为恼怒而腾起的火熄了下去,却变成了另外一种难以言说的燥热。

    说实在的,这样的情绪陌生得很,她还很小,虽然周遭大人的世界很成熟,也可以随意窥视,她又很聪明,所以她知道很多事,更何况班上很多同学都已经甚至已经在明目张胆地早恋了,虽然就像是过家家那样,幼稚得可笑,但这些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她却没想过自己和这些事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自己也不配拥有这样甜蜜美好的东西。

    她没说话,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脑海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秋梦期以为她生气了,小心翼翼地探过脑袋,叫了她几声。

    “我错了,我以后不抄这些行了吧,你别生气好不好。”

    就这么讨好地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好久苏韵这才睁开眼睛道:“我没生气。”

    秋梦期看着她的模样,又搞不准她的状态,也不敢乱说话。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因为苏韵在期中考试没能拿到年级第一,回去后被母亲大骂了她一顿,再次拿她父亲的事情出来念叨。

    而恭顺了十几年的苏韵第一次爆发了,顶撞了母亲,之后就冒着大雨冲出了家门。

    那一次,她在雨中狂奔了许久,直到脱力,最后晕了过去,等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这座又黑又挤的面包车上,嘴巴里塞着又脏又臭的抹布,同行的还有三个一样年纪的小姑娘。

    苏韵当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竟出乎意料地不哭也不闹,就这么麻木地靠坐在车壁上。

    她看过不少的新闻报道,知道被绑走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她知道不能接受那样的结局,她只等着找到一个机会,只需要寻找一个柱子,一块大石头,或者一面墙,她的物理很好,她知道奔跑速度多么快可以造成多大的冲击力,只要她够快,够用力,她的脑袋就可以开花,如此,就不需要继续在人间受苦了。

    以前她不愿逼迫母亲,如今环境逼着她不得不做选择。

    当选择只有一个的时候,即便是死亡,也觉得突然轻快了许多,因为不用再有所顾忌不用再犹豫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车子外面,喇叭声声疯狂地响个不停,像是有人追了上来。

    面包车的玻璃被封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外面,她们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嘴巴也被封住了,无法出声,只能就这样任由面包车因为加速和避让左拐右拐地将她们在车子里甩得七荤八素。

    苏韵的头也因此被重重地磕在前头的钢板上,疼得冷哼出声。

    就在这时,随着一个巨大的声响,车身猛地震动了一下,她知道后面有车子撞上来了。

    前头开车的司机和副驾驶的男人如临大敌,其中一人道:“居然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十二三岁的年纪居然会开车,真他妈邪了门了——”

    “不能继续走国道了,直接走村级路,那小丫头应该没开过几天车,她走不了村级路,直接把她甩开,到时候她能自己把自己送进悬崖里。”

    苏韵听到“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几个字,一时间心如擂鼓,她心中隐隐有猜测,但她还是不确信。

    秋梦期说过,他爸以前私下教过她开车,她能开车上路,但是还不到年龄不能考驾照,难道真的是她?

    她是怎么追上来的?

    她是如何发现自己被绑上车的?

    一时间她心中惶惶,既希望是那个人,又希望不是她。

    而且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万一她真的往村级路上追上来,以她鲁莽的性子,万一真的连人带车一起摔倒山崖下边,那可怎么办。

    她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可期期不行,她得好好活着。

    苏韵心急如焚,但却无计可施,只能心里着急着。

    就算看不到车外的情况,但车子左摇右晃,又是急刹又是疯狂冲刺,再配合前边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对话声,苏韵大概也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而车里的几个姑娘也被甩得撞成一团,嘴里呜呜地哭着。

    “拐,往右拐,立即往村级道路拐过去——”副驾驶上的男人吼道。

    “这个臭丫头,她是不要命了啊,咬得这么紧,她不想活,咱们可还想活着。”

    “你别说话,赶紧拐,再这么下去,警/察要不了多久也到了,还不如先进村,先甩开这个臭丫头,到时候半路弃车把人带上山藏起来再说。”

    正说话着,忽然车屁股后面又遭受了重重一击。

    整个车子在剧烈地颤抖着。

    “这个臭丫头,我他妈的真想跟她拼了——”

    “艹,你他妈跟她逞什么强,甩掉她才是要紧事——”

    而跟在后面的车子也意识到了他们这辆车子的意图,她知道自己不擅长狭窄的山石头路,一旦继续开进去,不但人救不下来,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搭上去。

    于是更是玩命地加油冲上来,打算在拐弯处来个鱼死网破!

    “草——这臭丫头是不怕死了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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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轰——”

    随着巨大的声响传来,车内发生剧烈地震动,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苏韵的脑袋重重地在铁板上。

    耳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剧痛随之传来,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终于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床边是正在垂泪的母亲。

    母亲见她醒来,先是一喜,但随后又换上了一副刻薄的脸色,冷冷道:“总算醒了,你把你父亲折腾走还不够,也想把你自己折腾死了,好丢下我一个人让我内疚一辈子是不是!”

    苏韵一一免疫了这些话,张口就问道:“——秋梦期怎么样了?”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母亲恨恨地盯了她两秒钟,迎来的是她倔强的眼神,她终于开口:“重症监护室,四天了,还没出来。”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母亲阻止住:“她妈现在恨不得你死,你还是别去人家跟前晃。”

    苏韵不管不顾,还是要下床,可脑袋却一阵眩晕,床头的检测器滴滴滴地响了起来,门外的护士经过,迅速跑进来,见她要下床,赶紧将她压回床上道:“你现在不宜起身,请立即躺好。”

    她挣扎着要拔掉身上的输液管,护士见状赶忙大声将她喝止,其他医生听到动静,迅速跑过来帮忙。

    苏韵整个人仿佛陷入癫狂,不停地挣扎着,最后还是被众人合力按在病床上,随着一支镇静剂注入胳膊,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等众人走后,病房终于恢复了安静,苏韵在昏睡过去之前,听母亲说道:“她开车撞了你们的车子,车子滚下马路,她头部受到撞击,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

    ……

    等苏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得知秋家人已经将秋梦期转院。

    再后来,秋梦期的妈妈来找她,告诉她秋梦期醒了,但却患上了严重的创伤性精神障碍,把以前的一些事情给忘了,希望苏韵不要再去打扰她,也不要尝试去唤醒她以前的记忆,以免给她的精神上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苏韵没想到自己被嫌弃的这么些年,情况没有变好,还变本加厉了。

    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但好像一切都没变。

    秋梦期再也不跟她一起玩了,她身边多了其他的好朋友,她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可笑的是,她甚至还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假想敌。

    苏韵没有解释,她默默咽下一切,默默消化着来自秋梦期的各种误会。

    或许真的如母亲所说,自己就是不幸的代名词,谁靠近谁就会变得不幸。

    疏远和沉默,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唯一改变的是,母亲终于没再像以前每天冲着自己念紧箍咒,或许那一次经历让她吓坏了,母亲开始变得沉默,也不再在学业上给她施加压力,可这时候的苏韵却发了疯地念书,因为除了念书她不知道干什么。

    后来,秋梦期走了,那段日子她经历了叛逆期,又和人不停地打架,混□□,被她父亲给强制送出国了。

    母亲也走了,永永远远地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到四十五岁,她成了孤儿。

    她们家的房子因为还不起房贷也被银行收走,好在她还可以住在学校的宿舍,比起以前,日子很清贫,她需要时刻紧绷着为奖学金努力,只是却孤独寂寞得很。

    即便如此,这些年她也没放弃过打探那个人的消息,知道她那些大胆疯狂不要命的行径,既开心她能自由自在无所顾忌,又担心着她的安危,直到她终于回国了,她偷偷地见过她几次,见到她有了好些变化,但却养成了一副千金家的娇小姐脾气,还找了这么一个没品的男人,巧的是那男人居然还是她的同事。

    她不知道她脑子是真的那时候被撞坏了还是怎样,选了这么个男人,她很生气,生气她的没眼光。

    也生气,当年抄了那样的小说段落给她,后面居然找了个男人。

    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是嫉妒了,嫉妒那个男人可以拥有她。

    她不甘心,她想要让她看到那个男人是什么货色,于是她靠近常俊,不过才稍微使点手段,男人就像条哈巴狗一样朝她不停地摇着尾巴。

    那人果然生气了,那生气的小模样还真是可爱,她咄咄逼人地质问,质问那个男人,却不敢将眼神放在自己的身上。

    她开始殴打那个男人,却不小心撞到了护栏,从天台边缘摔了下去。

    苏韵承认自己当时慌了,情绪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医院的时刻,心提到了胸口,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她不能失去她,就算是死,她们也要死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这一摔,却摔出了一个巨大的奇遇来。

    苏韵睁开眼睛,一时间突然不知身在何处。

    而身下那一处隐隐作痛,还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肿胀感,提醒着她在她身边。

    想起了昨晚那一幕幕羞于启齿的画面,心里止不住地悸动着。

    她微微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黑色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和平时束起或戴帽子时候比起来多了几分女气与柔和。

    “老婆,你醒了。”秋梦期眼波含情,盈盈的水光罩住了她。

    苏韵伸出手,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庞。

    却没想到一颗温热的眼泪就这么滚入了她的掌心。

    “我想起来了,一切的一切,对不起,让你独自委屈辛苦了那么多年……”

    苏韵笑了,“没关系……不要哭。”

    没关系,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说着自己的眼睛倒是湿润了起来。

    如果注定要经历这些,那就去经历吧,该是她的,总归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

    秋梦期凑过来,将她紧紧抱住。

    薄毯下面,不着寸/褛的身子碰到一处,感动的同时又夹杂着一丝羞涩。

    好在秋梦期总是适宜地展示出了她的厚脸皮,道:“我昨晚好开心,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今早想起以前的事既开心又心疼,早知道做这种事能快点找回记忆,我们刚见面就应该上床了。”

    苏韵所有的感伤和喜悦就这么被丢到九霄云外,简直没眼看她这张眉飞色舞的脸,拧了拧她的腮帮子道:“又胡说八道了,赶紧起身去前头点卯上衙,这几日事情多着呢。”

    “不要,昨夜甜甜蜜蜜,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尽情回味,不宜上班。”

    “你不起,我起了。”

    “哎哎哎,我起我起,你昨夜受累,你多休息才是。”秋梦期凑过来,在她脸颊边香了一口,“为夫去前堂上班,挣钱养我亲亲老婆。”

    苏韵伸手,在她翘臀上轻轻捏了一把,道:“去吧。”

    作者有话说:

    写了也发不上来啊,发挥你们强大的想象力……

    单单昨天那一小段啥都没干我都担心被锁。

    感谢在2023-08-07 14:5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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