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石巍闻言,却不确定了。
“戴雄是岭南节度使许牧通的人,六皇子一直想和许牧通搭上线,但此人装聋作哑一直没给个明信儿,戴雄跟他表哥一条心,在这件事情上不一定会帮咱们。”
“正是因为戴爷和那二人的关系都非比寻常,千户更应该跟他多走动走动,若是拿下他,节度使和秋县令还不就是手到擒来之事。”
“行,就照你说的,明日我就去找戴雄,看看能不能约上秋植,顺便跟他道个歉拉个近乎,希望此人不要太过小气得好。”
“依属下看,秋植堂堂一个大男人,又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来,必定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不过先前张元武得罪过秋植,他对其是恨不得千刀万剐,大人也可从张元武那儿入手。”
石巍眼前一亮,点了点头道:“这个办法好。”
……
远在衙门的秋梦期哪里知道这两人背后说着她这些,若是知道李绥说她胸襟宽广,怕是要笑掉大牙,别的不好说,但她秋梦期的心眼子是真不大。
这几日,苏韵心里有气,也没怎么理会她,她也意识到对方这个气就是因自己而来的,心虚不已,因此姿态也放得很低,百般讨好。
“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不然晚上去瘦猴的摊子吃烧烤,他现在手艺已经远远超过我了,可好吃了。”
上次让瘦猴和细狗潜入山寨,就答应过事成之后重重有赏,如今事成了,问他们二人要什么,瘦猴说想开个烧烤摊,秋梦期允了,出钱给他买了个小铺面,再把烧烤的技巧、配料等全都传授给他,如今衙门里这些人,放衙后有空都会去他的小摊子吃个串子什么的,生意挺红火。
至于细狗,他没什么手艺,秋梦期赏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继续在自己身边打杂。
而其他壮班的衙役,因为这次剿匪有功,也都陆陆续续得到了赏赐,每个人都乐得不着北。
秋梦期见苏韵并不想搭理自己,又道:“你腰疼,不想出去,那我去给你打包回来好不好。”
苏韵躺在木榻上,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像是没听到她说话。
秋梦期恨不得叫她一声祖宗,这么爱理不理地冷落着自己,自己还巴巴讨好她,这不是祖宗是什么。
可偏偏她有又对这种“讨好”的感觉十分上头,几次讨好之后秋梦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传闻中那种舔狗天赋,而且还越舔越来劲。
“你总得说句话,不然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苏韵似乎才听到她讲话,慢悠悠道:“打包回来冷了不好吃,还是直接去摊子那儿吧。”
秋梦期忙舔道:“我马上叫小宝去赶马车。”
苏韵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秋梦期这才美滋滋起身朝外走去,留下满脸意味不明的苏韵。
瘦猴的夜市烧烤摊格外热闹,这段时间周边也陆陆续续多了一些大大小小做饮食的小摊点和铺面,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一带就聚集了一群吃夜宵的人。
如今城里安排了专门的巡逻队,城里的治安比以前要好上不少,连一些小姐太太大晚上的都出来压马路。
在摊位前,四周空气中飘散着各种美食的香气,炭火一颗一颗垒在一起忽明忽暗,烤串肉在炭火上不停旋转着,发出滋滋的声响。
摊位旁边的小吃摊也围拢了不少人,烟火气浓郁的环境中,人们争相讨价还价,大声嘈杂,嬉笑怒骂。
看到秋梦期和苏韵二人过来,瘦猴赶忙上前迎接,准备将二人迎入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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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梦期摆了摆手道:“吃烧烤要的就是这种露天氛围,才不要坐包间。”
瘦猴无奈摊手:“这不是怕您老人家被围观嘛。”
老什么人家,什么鬼老人家!
秋梦期忍不住腹诽,她想要的就是围观,跟苏韵一起出来,别人围观少不了要夸她们二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不敢自卖自夸,但听着别人夸夸也能稍微满足一下这两天被打击的自信心。
“你懂什么,要的就是与民同乐。”
瘦猴摊了摊手:行叭。
才坐下来屁股还没热,就有百姓认出她来。
“呀,这不是秋大人嘛。”
“大人这顿我请您——”
“我请我请,谁都不许跟我抢!”
“是我先请的——”
秋梦期摆了摆手道:“不用,我有俸禄,不用你们请我。”
说着,见到瘦猴端着烤好的羊肉串上来,瞬间换了个脸色,殷勤地将烧烤递到苏韵的嘴边道:“热乎的,还滋滋冒油呢,吃吧。”
围观百姓见到县令这番作态,似乎找到了说话的方向,纷纷夸苏姑娘长得好,和县令大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说得秋梦期心花怒放,都想给每人分一根羊肉串奖励他们,让他们会说话就多说点。
苏韵哪里看不出了这人的刻意为之,又更气了,气她只会借别人之口来表达这些意思,偏偏却没勇气亲口说一句问一句。
气着气着就忍不住喝多了,临走的时候,整个人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大半夜的,人都散了,只剩下一些店家在后面收尾,还有三两桌没吃完的食客。
刚开始大家觉得稀罕都围着她们二人转,可就算是天女下凡也会看厌,百姓也不兴着一直盯着仙子看,瘦猴等人在忙着收拾残局扫地,周边没什么人,秋梦期看着垫着手臂闭着眼睛的苏韵,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
椅子没有靠背,苏韵趴了一会儿觉得不舒服,鼻子被骚扰又烦不胜烦,她撑着手臂坐直了身子,睁开眼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第一次见到她这迷糊样,秋梦期直接就不行了,挪了小板凳坐过去一些道:“不舒服吗,靠我身上缓一缓,待会儿就回去了。”
苏韵闻言,酒意上头也没多想,或许她原本就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怀抱,就这么顺从地靠在秋梦期的臂弯里,尽管她心里还气着,可她还是眷恋着秋梦期的味道,只有她的味道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全,就像当时身处台山卫所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刹那。
秋梦期感受着臂弯里融融的热意和柔软的触感,心里软得能渗出水来。
怀里的姑娘眼睛微微闭着,细细的弯眉皱着,长长的睫毛颤着,唇齿鼻息之间,还散发出一股掺杂着淡淡酒气的馨香。
秋梦期克制着想要低头去嗅一嗅这片馨香的冲动,她侧耳倾听着怀里这位的呢喃,对方似乎在说什么,但又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秋梦期听着,半晌又没听到声音,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这人竟然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
精致脸庞带着酒醉后的红晕,让人心生无限的怜爱。
秋梦期情不自禁地帮她挑过一缕荡在额前的头发,这才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向马车走去。
从上车到下车,她都将人紧紧揽在怀中,不舍得让她像那日一样被撞疼了腰背。
等下了马车进了院子,用脚轻轻推开苏韵房间,一股对方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以前觉得没有什么,可如今笼罩在这样的气息里,仿佛就陷入了那女人柔软的内心深处。
如果那是一片海洋,她就是那片海洋里的一条鲸鱼,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秋梦期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却在为她除去鞋袜的时候忍不住握住了她的脚。
只可惜睡梦中的苏韵似乎感觉到足部被擒住,嘤咛一声挣开了。
秋梦期这才如梦初醒,将薄被拉上来给她盖上,慢慢退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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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云雀一案 ◇
但很快宁静的日子被打破了, 封乐城中出了一件人命案,这是秋梦期到任这么久第一次碰到的人命案。
封乐县有条烟花巷子,是有钱人行乐的地方, 被人称作花街,先前秋梦期宴请张百户的时候, 那厮还拉着秋梦期过去要给她开荤。
如今那儿死了个妓子。
秋梦期接到报案的时候,还没听明缘由太阳穴就开始突突地跳, 如果是小案件, 可以直接丢给季呼和孙锦他们进行调解, 但这种大案她不能不过问。
虽说苏韵也答应过会帮她一起查案,可如今自己对她上头了,却又不舍得事事烦去她,最主要的是, 她担心总这么依赖她, 会让苏韵觉得自己没用。
都说恋爱的时候, 要是能保持一些神秘感, 会激发对方征服的欲望。
虽然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但她还是想能稍微提升一下, 不至于那么废。
况且最近苏韵在忙着造纸坊的事情,她也不想让她过于费神劳累。
于是带着季呼、孙锦等一班衙役赶到了现场。
可到了现场,入眼的景象却让人不忍直视。
那妓子浑身赤//裸, 身上被刀子划得一块好肉都没有。
秋梦期只觉得头皮发麻, 纵使她胆子再大,看了一眼就觉得生理不适。
如今她的身份,也没办法回避这样的事情, 况且刚刚还想着奋发图强一把, 挽救在苏韵心目中的形象, 只得强忍着不适,跟着仵作,仔细检查了死者和现场的情况。
现场的衙役见到这场面也是倒吸了一口气,皆面露不忍。
“太残忍了,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秋梦期心里赞同,这人不是心理变态,就是和这个妓子有着泼天的仇恨,不然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孔兴贤居然也闻讯赶来,协助现场调查事宜。
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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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心里一松。
如今封乐各方面的地头蛇都被她给收拾得服服帖帖,孔兴贤自知已经被她盯上了,如此示好,也算是识趣。
但还是先过问了他手上的驿馆的进度。
“最近两个驿馆的进展都很顺利,新扩建的地基全部挖好,材料也已经进场了,工人们都在各司其职,倒是下官都显得有点闲了,听说这个命案手法残忍,下官怕大人不适,便想着或许能替大人一起分忧。”
秋梦期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有孔兴贤和季呼协助,这案子就算再难,也不至于让三个人都束手无策吧。
一切按照程序进行,先把妓院封锁,让仵作将尸体抬回去验尸,再将一众相关的人员带回衙门问话,孙锦等捕快继续勘查现场。
等回到后宅,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一连三天,都是早出晚归,扑在案子上,可惜都一无所获。
秋梦期不禁有些急躁。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案子在第四天的时候出现了突破口。
而且还是孔兴贤找到的这个突破口。
露出破绽的是妓院里的负责打杂的龟奴乔二。
孔兴贤命人将乔二押进来,“大人,下官对此人反复问话,发现他前后证词矛盾,每次的说法都有不一样的地方,稍加审讯,这厮终于露出破绽,如今已经可以确定,乔二就是杀害云雀的真凶!”
秋梦期看着眼前蜷缩成一团的瘦小的男人,实在不敢相信,此人居然能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来。
但人不可貌相,她不能单单凭一个人的外貌去判断他的行为。
“乔二,云雀果真是杀的?”秋梦期把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声问道。
那龟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孔兴贤见他不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乔二,刚刚审讯你的时候,你已经明明白白交代了自己犯下的罪行,莫非这时候又想抵赖不成?”
龟奴听到孔兴贤的责问,浑身一颤不敢抬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平日垂涎云雀的样貌,谁知这她居然瞧不起我,我碰她一下她就要去洗手,明明自己就是被万人骑,却偏偏嫌小人低贱嫌我脏,小人恨她狗眼看人低,那日见她把丫鬟遣回家去,就心生歹念,想趁机占一下她的便宜,可谁知这臭娘儿们见我就出言奚落,小人想起往日她待我的模样,一时气上心头,这才犯了大错——”
“她不过拒绝你,你就在她身上划了一百多刀,乔二啊乔二,你怎生如此歹毒,做出这样的事来!”秋梦期想起云雀尸身的模样,此时依旧不寒而栗,对这龟奴的行为简直无法理解,也不能原谅。
“大人饶命啊,是小的一时糊涂,这才犯下这般杀孽,求大人开恩啊——”
秋梦期揉了揉眉心:“把季呼孙锦叫来,对一下案件细节。”
……
直到晚上踩着星光回了宅院,碰到正在房门口等她的苏韵。
看到她娇俏的身影,秋梦期身上的疲惫仿佛都飞走了一般。
“你怎么还没睡?”
苏韵道:“你这几日都在前头忙着,我怎么感觉就像好久没见过你。”
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关心,让秋梦期心里一暖,“这两个晚上回来原本想去后边看你,但总觉得身上带着煞气,还是不靠近你的好。”
苏韵问道:“是案子还没进展吗?”
秋梦期摇了摇头:“案子破了。”
“可你为何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秋梦期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别的,总觉得这个案子还没完——或者说,抓的这个人,有点儿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不妨说来听听。”
秋梦期有些迟疑,毕竟凶手已经认罪,这案子算是破了,似乎没有必要再拿这些事情去烦她。
苏韵轻笑:“这是跟我见外了?”
“怎会,就是觉得自己当了个县令,真正做的却没几件事,处处仰仗你,怕你烦了受累了。”
“你是怕我受累,还是有别的心思作祟?”
“真没有。”
“要真没有就跟我说说,我这会儿正无聊着呢,就当个故事说来给我解解闷儿,”
秋梦期看着天上的月色,又看着眼前这仗固执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这几天的这个案子一一转述给她听。
“死的那女子是怡红院的头牌云雀,据说长相极美,封乐城中的男人们对她趋之若鹜,更有不少的富商老爷要帮她赎身带回家。”
“云雀遇害当天一大早就说身子不舒服不接客,还给丫鬟放了一天假,自己锁在屋里从下午到晚上就没有出过门,第二日早上丫鬟回来,进屋一看人就已经死了,仵作验尸后给出的死亡时间是在当天半夜子时左右。”
“我们分别对妓院里的人进行了多次审问,我这边倒是没发现什么端倪,还是孔兴贤那边发现那个龟奴说的几次证词不一致,再次逼问之下,那龟奴这才认了罪,这才揪出了凶手。”
“可有屈打成招?”
“没有,这次都没有动过刑。”
她粗略地说了一遍,信息量很少,苏韵一时也没听出什么,转而问道:“孔兴贤怎么也插手这个事情了?他一个县丞,又有县令和县尉在,按理说他不用参与查案。”
“我没来之前封乐这些事都归他管,估计是习惯性使然,主要是我们最近动作太大惊到他了,看着是来讨好我,还别说几天帮忙问话审案忙前忙后,还算称职。”
苏韵点了点头,又问道:“季呼和孙捕头对此案都有什么看法吗?”
秋梦期听她这么一问,有些嫌弃道:“季呼看样子也没什么发现,就是这个孙锦的反应很是业余啊,到了场地,粗略看一下尸体后就站旁边当木桩子了。”
“对于一个捕头来说,确实有些敷衍了,不过如今犯人都认罪了,你没有释怀的点在哪儿?”
秋梦期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案破得也太简单了,那个乔二看着也不像有这么沉的心思的人,按理说能用这样的手段杀死一个人,心里总得有点毛病,但乔二那人吧,虽然龟奴的身份挺扭曲,但常年混迹在这些地方,早就没脸没皮,怎么可能因为云雀的一番态度就把事情得这么绝,况且他做了这种事却没跑,是对自己的手法过于自信呢,还是对衙门的查案手段过于低估了。”
苏韵听完,沉吟许久:“你的怀疑还是挺有道理。”
秋梦期眼睛一亮:“你也觉得这案子还有疑问是吧!”
苏韵点了点头,“不如明日我陪你再去现场看看,顺便再会一会这个乔二。”
秋梦期虽然迫不及待想结案,但她也知道眼下这个案子既然还有疑问,那就不能草率结束,否则不管是对死者还是对其他相关方,都是极度不负责任。
她看着苏韵好看的侧脸,小心翼翼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窝囊,一旦没有你的介入,就把案子办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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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道:“秋梦期,我真不知道原来你居然是这么不自信的人。”
秋梦期有些难堪:“以前的我只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坐了这个位置,想到万一做错了某件事误判某个案子,就有可能会给当事人带来不好的结局,让冤者做了刀下鬼让死者无法瞑目,这才心怀惴惴,而且……而且又怕搞砸了,你会因此……”
说到这里,就有些说不下去。
苏韵道:“怕搞砸了,我会看不起你吗?”
“也不是看不起——是怕你失望——”
苏韵心中叹了口气,这傻子,怕她失望,为什么怕失望,有些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了,却偏偏说不出口。
可自己脑抽了偏偏就喜欢这种人了,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得自己受着。
苏韵放软了声音道:“你如今身处这样的位置,更为慎重是应该的,这其实也是成熟的一种表现,就拿这个案子来说,如果真的是乔二所为,能把凶手揪出来也是好事一件,但如果还另有隐情,却为了结案而结案,不说乔二冤枉,就算是云雀也死不瞑目,我也会因此对你失望。”
秋梦期听了这话,原本沮丧的心情瞬间又扬了起来。
“那明天你再跟我一起去重新捋一捋这个案子吧。”
苏韵点了点头。
……
第二天早上,秋梦期跟孔兴贤说案子先不急着判,自己要去现场看看,孔兴贤愣了一下,道:“大人,如今案件已经真相大白,何须多此一举再去一趟?”
“有些疑点还需进行验证。”
孔兴贤忙道:“大人有什么疑点的,不如让下官去看,何须您亲自动身。”
秋梦期不解地睇了他一眼道:“往日让你做事,你总爱推三阻四,怎么今日却这般殷勤起来。”
孔兴贤讪讪道:“实在是下官以前做事有失妥当,如今见到大人如此之楷模,幡然醒悟,决心从今往后要好好辅佐大人,好好为百姓做事,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下官去做就是。”
秋梦期只当他确实是被自己先前的那些手段给震慑到了,这才点了点头道:“若真能改过自新,我自不与你计较就是,不过我正好有别的事安排给你,事情我已经和季呼说了,你暂且先去找他领了解情况,回来我再找你。”
孔兴贤还想再说什么,但秋梦期却已经转身朝大门方向走去,只得将话咽在喉咙里。
路上,秋梦期忍不住轻嗤道:“这个孔兴贤,见势不妙,终于知道转过来讨好我了,想当初我刚到封乐接的第一个案子,门外一击鼓,他倒好,直接把季呼给安排出去了,就想看着我出糗。”
苏韵则若有所思道,“你觉得他真的意识到你厉害进而改过自新了吗?”
秋梦期摇了摇头:“地头蛇一时候的策略罢了,表面顺从,背地里还不知道想怎么整我,反正不能掉以轻心就是。”
智商还算在线,苏韵点了点头。
出了大堂的秋梦期二人没有直接去现场,而是去了停尸房,找仵作。
秋梦期当日见过那尸体,虽有做了保存措施,但多少还是出现腐败迹象,今天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看第二遍,苏韵也没勉强她,自己在老仵作的指引下仔细看过一遍尸体,再此和他确认了真正的死亡原因。
“死者并非一刀毙命,而是在她身上划了一百三十五个伤口,让血流尽致死。”老仵作一边摇头一边感慨。
苏韵低声自语:“捆绑的绳子、掩住口鼻的巾布……工具齐全,手段如此娴熟,应该是有备而来,如此残忍的手法,附近房间的人却没有觉察,真的是乔二所谓吗?乔二具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吗?”
老仵作闻言,抬眼望着县令身边的这位女师爷,略微有些吃惊。
“没想到姑娘也懂断案之道。”
“是跟着在大人身边,学到一点皮毛而已。”苏韵如是说到。
讲谎话真是不打草稿,秋梦期听她这话,扯了一下嘴角。
“敢问先生,死者生前可是受过侵犯?”
老仵作摇了摇头:“……并未受到过侵犯。”
苏韵脸上疑惑更深,却不再发问,而是冲着身后的秋梦期道:“走吧,去现场看看。”
马车上,苏韵道:“你把乔二当日认罪的情形再跟我说一遍。”
秋梦期照做,问道:“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这乔二听着像个怯懦之人,可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凶手动作娴熟心理素质极好,对不上号。”
“而且乔二垂涎云雀已久,既然能制服她,却没有侵犯她,而是直接将人弄死,好像不是很符合逻辑。”
这些问题一时候没有答案,两人只能先去现场看看,或许能从那儿发现一些东西。
尸首已经在第一时间被抬去了衙门的停尸房,但现场还是保存完好,房间也被锁了起来,只是如今天气热,屋里有苍蝇在飞舞。
两人进屋之前,都蒙上了纱巾。
秋梦期不知道从何下手,也只能跟在苏韵的身后亦步亦趋。
却不知道苏韵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木尺子,东量西量的,连地上的血滴子的都不放过,又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
秋梦期看着她越发严肃的脸,也不敢乱走动,免得打断对方的思绪。
两人在这房中一站就站了一个下午,等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苏韵才收起笔纸道:“咱们回去吧。”
秋梦期松了一大口气,赶紧拖着她从现场出来。
这条烟花巷子临江,怡红院因出了人命案被关了起来,但因为控制好局面,因此除了这一家,隔壁的几家都还开门做生意,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两人站在江边,由着江上吹来的风将身上的味道吹散,这才上了马车准备回去。
才上车就听到咕的一声,秋梦期有些尴尬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不然就近吃点东西?这边夜市好像还蛮热闹,我们也没在外头吃过,可以试一下。”
秋梦期点头,“正有此意,走吧,去夜市。”
大福听话地将马车往夜市的方向赶,到巷子入口处马车进不去,秋梦期吩咐大福道:“大福,我给你买几份宵夜,你先带回去跟春桃一起吃,就不用等我们了,我和苏韵逛一会儿就再走回去。”
大福哦了一声站在原地等着自家大人去给他打包宵夜,要是认识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要大跌眼镜。
很快秋梦期在路口就买了几份炒饭和荷叶鸡,把大福打发回去,二人这才循着夜市往里边走。
天色将将暗下来,还没真正入夜,但人已经渐渐多起来了,三三两两的,路两侧的店铺屋檐下挂着的灯笼,灯光有些昏黄,但却给这条夜市笼罩一层暖光,连食物看上去都尤为可口。
“卫生方面搞得还不错,热热闹闹的氛围也好,现在百姓都喜欢来逛街,摊点也比以前要多上几倍。”
“近期卫生扫黑都是季呼和孙锦在忙,算是卓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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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没有那些收保护费的坏家伙,但凡有点手艺的,都会想办法来支个摊赚点钱花。”
“女客明显增多,女人本来就爱逛街,以前街上都是男人,吃完就走,能不冷清嘛。”
两人说着,秋梦期突然微微靠近苏韵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苏韵闻言手一紧,却不敢回头,“你确定吗?”
“能确定,不过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苏韵想了想拉住她的手道:“如果你觉得你的功夫在对方之上,那我们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引对方上钩,看看对方是什么意图。”
秋梦期笑了笑,揽着苏韵的肩膀,朝右侧的一个黑暗巷子走了进去。
很快,后面的黑影也跟了上来,走到巷子的一半,秋梦期突然转身,顺手捡来的棍子也应声而出,直指那人的喉咙。
来人吓了一跳,口中忙道:“大人手下留情,某乃孙锦是也。”
秋梦期一惊,忙收起手中的棍子。
四下里黑漆漆的,孙锦没想到文弱如秋大人,随手一棍子就能直指要害,要不是自己机灵点,喉咙怕是被捅出个洞来,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
“大人容禀,属下有要事相告。”
黑灯瞎火的,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轮廓,但声音确实是孙锦不假。
秋梦期一手拿着棍子,一手牵着苏韵,生怕她脱离了自己的视线范围。
“有事为何不在衙门说,非要跟踪我跟到这里来!”秋梦期十分不满,语气也不好。
“这事不方便在衙门说。”
苏韵捏了捏秋梦期的手臂道:“让他说。”
秋梦期这才沉声道:“有什么事,说吧。”
“云雀一案另有隐情,”孙锦整理着思路道,“一年前,在新会郡一带出现一个连环杀人犯,连杀四人,之所以认定这些惨案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是因为死者身份一致,都是出自烟花之地的女子,而且死状也是一致,都极其恐怖,身上连被割了上百刀,皆是血流尽致死。”
秋梦期手中一紧,孙锦所说的不正是云雀一案的作案手法吗!
作者有话说:
昨晚情绪是到了,按理是可以推一推,
只是当初我写存稿的时候没有写王家和剿匪这个情节,都是后面临时加上去的,所以感情就只能稍微延后,
原先安排进一步的情感戏是在云雀案情之后,所以大家再耐心等个四五章就到了。感谢在2023-06-21 21:30:132023-06-22 21:0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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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夜会娄曲 ◇
听到孙锦说云雀一案的手法早就出现过, 秋梦期大吃一惊。
“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抓住了吗?”
“大人您且先听我说,这四名死者,均是已从良的或即将被赎身的妓子, 其中一人入了岭南节度许大人的眼被赎身纳入府中为妾,惨案发生后, 许大人震怒,责令刺史甘德寿两个月之内找出真凶, 否则就以渎职之罪处理相关人员。”
“然后呢?”
“因这四名死者其中三人是在封乐被杀, 而当时本县县令因职位调动调到了别处去, 又迟迟不来新县令,故而这件事情就落在了孔大人的身上。”
“你是说孔兴贤?”
“没错,当时由孔兴贤代理县令职责处理相关事宜,我与卢大人协同处理。”
“季呼呢, 他没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吗?”
“当时辖区内有个村子发生暴动, 季大人那两个月驻扎当地, 连家都不能回, 更不用说参与这个案子了。”
秋梦期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无论我们怎么查, 都破不了这个案子,眼看两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甘大人大发雷霆, 让孔大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案子破了, 否则就革了孔大人和卢大人的官,撸了我们几人的差事。属下已经卷好包袱等着被赶回家,谁知孔大人找到属下, 暗示我胡乱找来一人来冒充那凶手顶罪, 先把案子给结了。”
孙锦接着道:“属下虽然……咳, 但也没做过这种损人利己之事,更何况这个案子如此恶劣,又涉及节度使家里的人,到时候必定重重审核,万一查出来是我们找人顶替,到时候可就不止丢了差事那么简单,于是我拒绝了孔大人的提议。”
“没想到三天之后,孔大人居然带着衙役把凶手抓住了,那人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我原先也认定是孔大人找人顶的罪,但经过几次堂审那人所说细节与犯罪情况十分吻合,甚至有些地方更是先前我们没有调查到的,倘若真不是他犯的案子,怎么能说得这般准确。”
“所以你也认为这个案子没有疑点了,可以结案了?”
“是。”
秋梦期道:“所以那日勘查现场的时候,你再次看到同样的作案手法,表现才会那么不自然?”
孙锦苦笑道:“大人您也看到了,这个作案手法和当初那几起案件一模一样,我怎能不生疑,当时接触这个案子的衙役这一年来走的走没的没,连仵作也不是原来的那个,说起来参与那个案子的人,除了孔大人外,就剩下我和卢大人了,孔大人也对我旁敲侧击,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儿偷偷密会大人您了。”
一旁的苏韵问道:“这个凶手是不是已经斩首了?”
孙锦摇了摇头,“此案涉及两个县份,其中一名死者又与节度使大人有诸多关联,牵扯众多,同时还要上报天听,一来二去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核查,下来就过了问斩时节,只能等到今年才能秋后问斩。”
朝廷律例规定:“从立春后至秋分,不得奏决死刑。”
秋梦期想到先前山匪一案,之所以能对王家那几人进行斩立决,主要是证据确凿,手段恶劣,加上李泰的雷霆手段,否则单单以她一个县令的身份,未必能直接当堂问斩。
但很快她面色一变:“眼下都九月份了,已经过了立秋,怎的秋斩的时候还没到?”
孙锦道:“立冬乾王,不周风用事,当兴边兵治城郭,行刑决罪,说是秋后,实际上是在立冬时候问斩。”
秋苏二人迅速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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