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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小夫郎正式开始上学, 家里的一切就逐渐都进入了正轨。
宋楚云每天早起骑骡子送唐恬到学堂,看人安安稳稳进去后才折转回家。回来到田里锄锄地、沃沃肥,准备下一季度的蔬菜栽种。
大金不跟去田里当帮手的时候就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 小金照料家禽仔细,便接手了唐恬的活儿, 给家里的两脚宝贝们喂食喂水或打扫卫生。
大鑫的精力基本都在摊子上, 养的鸡鸭多了, 每日下的蛋也多。他隔一日就来找小金拿一次货,卖得的铜板照例扣除摊位费跟宋楚云平分。
“这几次的鸭蛋个头大, 一斤都没多少个呢, 快立夏了, 要是腌成咸鸭蛋一定很好卖。”
今儿小夫郎学堂放假, 不用去上学, 一大早上起来人就没闲住, 到新修的窝棚外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
宋楚云正在给窝棚门做层加固,闻言笑笑道:“昨儿不是还说想把鸭蛋留着敷小鸭么,今儿怎么又改想腌咸鸭蛋了?”
“自己孵的鸭崽存活率不如买来的高, 咱们可以试试留一部分敷小鸭,剩下的做成咸鸭蛋卖啊。一只鸭子从孵出来到能下蛋最少也得三个四月,到时夏天过完,咸鸭蛋卖的就没这么好了。”
小夫郎眨巴眨巴眸子, 满心是为鸭蛋的销路做盘算,丝毫不见想吃咸鸭蛋下粥的馋嘴劲儿。
他不说做夫君的那个也知道,宋楚云敲进最后一颗榫钉, 拍拍手上的泥:“小馋猫, 去藤椅上乖乖坐着吃西瓜吧,等我洗完手, 就和你一起腌咸鸭蛋。”——
这一阵唐恬总爱一边逗鸡鸭一边复习背会的三字经,是以家里的家禽在他喋喋不休的念叨下一蹿一圆滚,没个把月过年时买回来的鸡鸭就都开始下蛋了。
椭圆的鸭蛋用竹篮装着攒了满满两篮子,宋楚云捣腾出两个有盖的瓦罐,洗净放在一旁备用。
除了装鸭蛋的器皿,还要准备一碗白酒,以及桂皮、八角、小茴香、花椒、丁香等调料,加水煮沸,等出味后放凉。
鸭蛋打来清水洗干净表面的污垢,拿簸箕平铺在太阳底下自然风干。干燥的鸭蛋腌制前要先在酒里过一遍,使其均匀沾染酒液,再在盐碗里转一圈,将蛋壳外表都覆上盐粒就能放置入罐。
最后倒入香料水,把罐口密封严实,放在背阳处存放四十五天,咸鸭蛋就做好了。
初夏是最适合腌咸鸭蛋的时节,夏季气温高,发酵时间短,各类虫卵病菌不易寄生,多吃对身体有益处。不过酒渍腌制法是一种,还有种古老些的黄泥腌制法,据说后者腌出来的鸭蛋黄更容易出油。
横竖闲着也是闲着,前些日子宋楚云上砖厂买砖修窝棚,剩了点黄泥没用完,刚好可以拿来做这个。
拿黄泥腌制其他的步骤不变,只需用香料加盐煮出汁,冷却后倒入白酒,和黄泥混匀裹在鸭蛋外面。
唐恬对这个有经验,不必宋楚云上手,很快就把裹好泥的鸭蛋放到另一个瓦罐中了。
“挺好,天气一热影响胃口,有这个开胃的咸鸭蛋在就不怕你吃不下饭了。等腌好还能带几个到学堂里去,吃了别家同窗的猪耳朵和蜂蜜糖水,总该要还还席。”
宋楚云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唐恬就直觉着臊得慌。
开学那一日前后桌都拿了家里带的吃食与同窗分享,他也把宋楚云买的麦芽糖给大伙分了分,庆元斋的点心贵,一拿就是两大块,惹得众人羡慕不已。
这个说猪耳朵是阿爹给卤的,那个说蜂蜜是阿娘给酿的,轮到小夫郎,扭捏半晌才鼓起勇气说出这糖块是他亲亲夫君的手笔。
课室里七八个姑娘小哥儿,唯独只有他出嫁成了亲,听见这话哪有不好奇心作祟巴巴打听他和宋楚云在一块儿是怎么相处的呢。
唐恬一想起被人悄咪咪拉着问那方面的事脸颊就烫得吓人。
宋楚云疼他爱他,即使有一两次闹过火了也不舍得欺负他太久。最多被按在床头逼着讲几句平日里难以启齿的话,而这些私密话语他如何好意思讲给课室里的同窗听。
“不、不用了,有麦芽糖就好,咸鸭蛋饭堂里的老厨娘自己也会腌的。”
“这样啊那好吧。”宋楚云抿抿唇:“学堂这回连放三天假,等大后天送你去上学,我再给你多买点庆元斋的点心吃。”
“嗯。”——
之前收购菜品共计卖得十一贯铜板,给大扬清了六贯,余下的五贯一贯单独拿出来做种子钱,一贯宋楚云去买了砖新修窝棚,最后留下的三贯还是照老样子兑成银两存进钱庄。
原本宋楚云打算送小夫郎进学堂了再到钱庄去存钱的,奈何这个月钱庄要做店铺改装,重新修检里头的各项门锁跟暗柜。提早就放出话来,每日只在上午开一个时辰的门,方便各大掌柜和有需求的人来进行存取。
三两银子数额不算小,加之开门时间短排队的人会多,早点存进去也放心些。
唐恬便只让宋楚云送到街转角,自个儿抱紧布包挥手道别,两人各去各的方向。
小夫郎和宋楚云分开,本想直接进课室去温书,不料才走到学堂门口就迎面来了位不速之客。
“哟,这不是恬哥儿吗?我说最近怎么总在镇上瞧见你,原来是进了学堂,去读书认字了啊。”
唐濛垮着个肩膀搭茬儿,腿还一抖一抖的,看神态和镇上混迹的街溜子一般无二。
“让开。”唐恬对这位二弟没有半分温情可言,大清早的遇上只觉得晦气。
“哈,果然是知书识礼的哥儿了,对自家弟弟都这么不讲情面。能上得起学堂看来你那流氓丈夫对你不错嘛。”
唐濛向来不讲口德,被他阴阳怪气一顿并不值得唐恬生气,可要是这般说宋楚云,小夫郎心里一万个不舒坦。
“我夫君勤劳本分,和我成亲后没做过任何对村民们不利的事,你嘴巴放干净点。”
“这么护着那个姓宋的啊?怎么,他活儿很好,爽到你了?一个哥儿整天把成不成亲的挂在嘴边说,真是半点不知羞!”
唐恬简直气结,小脸恼得通红。
他和宋楚云成亲本就是事实,有什么不好挂在嘴边说的?真不知羞耻的该是唐濛才对,总以为谁都是他可以满嘴混吣的人。
学堂外已经有好些上学的同窗到来,看见唐恬纷纷跟他笑着打招呼。
小夫郎不愿与唐濛纠缠,刚想走,却蓦然被人拉住了装书的布包带子。
“着什么急啊,咱哥俩好不容易碰个面,不多聊两句?”
“我和你没话说,放开,否则我喊人来了。”
“你喊你喊。”
唐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把不要脸一词诠释的淋漓尽致:“你喊人来我也有话说,一个小哥儿不能生育还死皮赖脸让你那流氓丈夫养着你,骗吃骗喝骗学上,这话传出去我看你们两口子以后在镇里还怎么做人!”
能拿来威胁唐恬的无非就是这件事,小夫郎冷眼瞪他,恨不得动回粗,扑过去给他两巴掌扇掉他的大门牙。
唐濛自知拿捏到人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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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嚣张的不得了:“这话你要想我不告诉旁人也行,给我十两银子,我就替你保密。”
上回是要三两,这回一张口就是要十两,真当他是个哑巴提款机,任人欺辱不懂还手吗?
“你想要钱?”
“对啊,十两银子买你和你夫君过段安逸日子,一点都不亏。”
唐濛见要钱有戏,瞬间来了精神。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个爹生的,虽说你是个不中用的小哥儿,但我这个做弟弟的大度,多少得担待着你。话我说在前头,这件事你要敢让你那流氓夫君知道,可有你好果子吃!”
他能来要一次就能来要第二次,这个所谓的弟弟什么脾性唐恬心知肚明,为给人牢牢吃一顿教训,眼前的憋屈不得不先忍下。
“那你拿了银子是不是就不会再来找我了,也不会让我夫君知晓这件事?”
“这个当然。”唐濛晃晃脑袋,满脸得意:“钱你什么时候给我?”
唐恬垂眸思忖须臾:“这几天我夫君要到镇上采买种子,学堂后边有一片竹林,五日后这个时辰,你到那儿去拿钱。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了,拿了钱替我保密,不让一个人知道。”
唐濛有要钱的胆子却没有算计的脑子,听闻这话只当唐恬怕他泄密,不敢耍心机愚弄于他,要个五日时间凑钱实属正常。
“行,五日就五日,你要不来别怪我冲到学堂里去闹。”
“嗯”
他见唐恬应答的如此爽快,心下一阵快活,快活完又有一丝丝懊悔——十两银子说给就给,早晓得干脆多要一点了。
年前把唐恬喊到家中来那样威胁都没要到钱,只怪他娘是个没成算的妇道人家,啰嗦话多,心软不成事。
要对付个巧言令色的小哥儿,哼,还得靠他出马才行。
第62章
唐濛拦他在门口耽搁了一阵, 等唐恬进到课室时早已过了早读的铃声。
他一贯来的早,今儿是头一回迟到,夫子见状倒没过多训责。只板着脸叮嘱他这位最努力上进的学生下次别再犯, 另外单独布置下抄写三遍三字经的课业当惩罚。
唐恬乖巧点头,等回到自己座位上时脸还是羞红的。
“我买早饭时不是就见你站在学堂门口么, 怎得上课还迟到了?”
愿哥儿攒了颗松子糖没舍得吃, 这会儿悄悄从桌下递给唐恬, 算是安慰他被罚抄书。
“没什么遇到个熟人,多说了会子话就过了时辰。”
“唔, 那下次当心点儿。幸好你平日勤奋, 夫子也疼你, 前日何家小哥儿上课迟到, 夫子可罚他在外头站了大半日呢。”
“知道了。”
唐恬正和许愿悄声咬耳朵, 被夫子瞧见喝了一句读书要专心, 立马双双规矩坐正,捧着自己的书册认真诵读起来。
一日的课程在此起彼伏的读书声中缓缓结束。
放学铃声响起,愿哥儿似是心情极好, 夫子宣布散学的话音一落就兴冲冲的跑走了。临走时还满脸笑容的央求唐恬帮他把东西收拾下,答应明日来还给他带松子糖。
唐恬要收拾两个人的笔墨纸砚,自然没赶上第一个被家大人接走。宋楚云在门口等候半晌,等人都差不多走完, 这才瞧见他的小夫郎姗姗来迟。
“好难过,今天怎么没跑第一个?是我买的点心不好吃,还是我这个做夫君的不吸引你了?”
宋楚云佯装伤心, 抹了把莫须有的泪。
小夫郎遭他这样子逗得失笑:“愿哥儿有急事要走, 托我帮他收拾东西呢。”
“怪不得,我方才见他蹿得飞快, 看那样子像是急着赶去见情郎。”
“别胡说,愿哥儿都没许人家,哪有什么情郎要见?”唐恬嗔去一记,转而被他手里的点心吸引去注意力:“哇,是糖葫芦!”
“这是城东李记家的糖葫芦,上次路过你不是说想吃,我来接你时就提前买了。”
宋楚云每次来接他都会买点小零嘴儿,有时是松粉糕,有时是山楂糖,还有时是炖得软烂的关东煮。不论分量多或少,总之不会在回去路上让他嘴巴闲着。
唐恬被他这样当孩子疼宠,心里早荡漾成一弯清泉。只是以前不好意思当众向他的夫君示爱,今儿唐濛找来一趟,在这个心境极度敏感的时刻,就更让他忍不住想和宋楚云腻歪须臾了。
“你真好。”
宋楚云蓦然被抱个满怀,唇角溢出笑来。他伸手揉了揉小夫郎的头,把人抄起抱到宋初八背上去。
“早知道一串糖葫芦就能让你主动投怀送抱,买的时候直接买一整跺就好了。甜甜乖,坐稳别掉下来,我让大金蒸了鸡蛋羹给你,我们一起回去吃晚饭,好不好?”——
晚饭一道嫩嫩的鸡蛋羹是专门做给唐恬的,还有买来的猪肉,肥的部分炼出油花,配上瘦肉、青椒和山上挖来的山笋一起炒了,口感劲道又下饭。
素菜是一道凉拌烧茄子和一道清蒸豆腐丸子。
茄子放在火上烧焦外皮,拿水一冲就能整根剥下,烤熟的茄子用手撕成条状。在里面加上白糖、醋、生抽、老抽等酱汁调味,再佐以葱姜蒜沫和花生碎,搅拌均匀就好了。
烧出来的茄子自带香气,在日渐炎热的节气里吃很是开胃。
豆腐丸子的主料是豆腐,配上白萝卜和胡萝卜丁,还有洋葱、野韭菜及没用完的菌菇,剁碎后和豆腐一起抓匀,攒成丸子放到锅里蒸熟。
配料的种类越多丸子的口感就越好,蒸熟沾上调好的酱汁,一口一个,就着汤喝一个人能吃下小半盘去。
每顿饭基本都是两荤两素一个汤,四个人吃刚刚好。
吃完宋楚云本该要汇报这几日摊子上的收入情况,以便唐恬记录账本。只是小夫郎惦记着罚抄写的三遍三字经,饭一吃饱就坐到桌前去埋头苦干了。
宋楚云得陪着他,索性先悄咪咪按下不提,等课业做完再在床上挑个时机进行汇报。
唐恬进了学堂字有很大进步,原先只是写的工整,能认得出哪个是哪个。而现在不仅开始练起了笔锋,有些字词的出处也能简单说上两句。
宋楚云在旁边给他打扇子,五月初的夜晚不是很热,但有些蚊虫会在桌子底下叮咬,搅得人心烦。
“咦这三字经的前半部分你不是已经会背了吗?怎么还要全篇抄写?”
宋楚云看了会儿不觉疑惑,轻声问道:“先生今日布置的课业好像有点多?这都快入夜了还没有做完。”
“嗯”
唐恬抄好前两遍,放在一旁等墨迹晾干:“不是课业,是、是先生罚的。”
“罚的?”
小夫郎的眉眼在烛光照映下显得清秀可人,害起羞来更是有种别样的娇俏。
他任由宋楚云捉过手去揉捏发痛的指节,没提唐濛找来要钱的事,只道:“我今儿上课时犯困,打盹被先生抓住,就罚我抄书了。”
原来是困觉被逮,宋楚云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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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哪个做学生的上课没打过瞌睡呢,尤其是夏天,都说春困夏乏,偶尔懒怠下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先生还挺宽容,没叫你站到太阳底下去醒醒神。我读书那会儿上课睡觉,就被拎到外边去淋雨了,噢,那会儿还是在冬天。”
宋楚云说起自己的糗事也毫不遮掩,他统共就偷过这么一次懒,好巧不巧被捉了个活的。教导主任是个严厉到变态的老头子,大冬天下着雨,让他整整淋了一节课。
“后来呢,你也被罚抄书了么?”小夫郎偏头询问,俨然是对宋楚云也有这种遭遇无比好奇。
“哪能啊,我的成绩是全校第一,考试时发着烧还甩第二名一大截。”
宋楚云含笑,回忆起读书时期的往事眼底有光。
“当然了,学还是得好好上,学累了歇一歇不要紧,可不能总在课堂上时走神打盹。这样对先生不敬,更是对你自己的付出不敬。”
“我明白的。”小夫郎低头嚅嗫:“下次不会了”
“这才乖。”
宋楚云给揉了会儿手就放他继续抄写最后一遍书,小夫郎垂头写得认真,连碎发从肩头滑落险些跟随动作掉进砚台里都没发觉。
老父亲只得一面给扇风驱赶蚊虫一面替人拢好发丝,顺带琢磨一番明日去买床凉席回来,省得自家夫郎夜里睡不沉,白天在课室会犯困打盹了——
翌日宋楚云照常送唐恬去学堂,碍于头一日两人在门口搂搂抱抱让同窗们瞧见,今儿一早不免有些好事的会挤眉弄眼,故意打趣唐恬又是被夫君送来上学的。
小夫郎要面子,不肯让宋楚云送到门口,在街转角就犟着让他的老父亲赶紧回去。
惹得宋楚云满心无奈,才分辨了一句是唐恬自己抱上来的他又没主动招惹干嘛要被无辜连坐,就让小夫郎一气之下扣光了所有零用钱。
反正所谓的零用钱他从来没拿到过,扣不扣的也就那么回事。只是宋楚云不想让唐恬不高兴,给送到街转角就老老实实的停下了。
小夫郎揣着心思往里走,待走到课室门口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两眼,确定宋楚云是真的回去了,这才调转方向,直接进了隔壁的夫子室。
自上学以来,唐恬从未有过迟到早退的情况,昨儿刚上课迟到了一次,不想今日来却是来请假的。
翰墨书院的朱夫子报名时见过宋楚云,是以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般学生请假得家大人亲自前来或者写封什么信笺捎过来,证明确实是家中有事方同意批假,否则擅自离开出了事学堂得负全责。
不过唐恬和宋楚云是夫妻,双方有着独立人权,因此批假就简单得多。
唐恬扯了个谎,说他这几日身子不舒坦,要请几天假回去看大夫。朱夫子也知成了亲的哥儿身上容易出毛病,见唐恬往日安静沉稳,嘱咐两句好生休养的话,当即就给批了假条。
小夫郎拿着假条从侧门溜出来,首先便去了后山竹林。
他约唐濛五日后在这里拿钱,自当不会真如了人的愿。要想让唐濛吃记教训,往后不再来骚扰他,那这一次的算计就得狠。
他那个二弟贪酒好赌,欺软怕硬,分明自身没有半点能耐,偏还眼睛长在脑袋上万般瞧不起旁人。自持高人一等,喝酒得去最好酒楼,赌钱得去最大的赌坊。
也幸而是这样,唐恬才能想到法子如何给他个教训。
那十两银子多半是在赌坊赌钱欠下的外债,最近没在村里听到关于唐濛的闲言碎语。人既在镇上,还不起欠债必然被要债的人追着找。
唐恬看着竹林里茂密生长的青竹,冷冷一笑。
他动不了的粗,未必那些要债的人,也动不了。
第63章
唐恬很少来镇上, 来的几次也是和宋楚云在一块儿。因此要找到盛银赌坊的具体位置,还兜转了半晌,一路问了好几个人方才找到。
赌坊氛围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门口有几家卖水果饮品的小摊,老板却是不专心做生意, 只东边站一个西边蹲一个, 替赌场站岗子望风。
里面更是乌烟瘴气吵闹非常, 一个个赌红了眼,或是不满借债利息太高猛拍桌子破口大骂, 或是捶胸跺脚恨不得把媳妇孩子压上桌去当赌注。
这里混迹的多是些高壮汉子, 一时见到个面容清秀的小哥儿, 不免纷纷投来垂涎的目光。
唐恬一走进赌坊就有点后悔了, 他身边没个懂行的人引领, 独自来这岂不是羊入虎口?奈何刚想悄声退出去, 迎面就走来两个打手模样的男人,抬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哥儿这是要去哪儿啊?我们老爷瞧你模样生得俊,让我们请你过去坐坐, 一起喝杯茶。”
两个打手一左一右挡得严实,唐恬被夹在中间压根退无可退。他顺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个腰粗肚肥的老男人在冲他勾手,那一脸猥\\琐\\淫\\笑险些让唐恬当场吐出来。
“谢、谢你们家老爷的好意, 我还有事,茶就不喝了”
“诶,我家老爷一般不轻易请人喝茶的, 能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 可别不知好歹。”
唐恬到底是个小哥儿,来时再怎么梗着一股子火, 想找欠债的人透露唐濛行踪好给人吃顿教训,这会儿一进门便被真流氓地痞给缠上,心下也不禁慌了神。
他微微瑟缩,往角落里躲了躲,不住想着要是宋楚云在就好了。他的夫君要是在,一定会几脚踢开这两个狗腿子,再一拳揍掉那个老男人的大门牙。
可惜他不愿次次都让宋楚云出头保护,这次的事就一个字都没同人说。
赌场里的其他人见唐恬如此清秀可爱,很是生起了一点恻隐之心。但一看那两个打手是魏痞子的人,当即又歇了英雄救美的兴头。
魏痞子是赌坊掌柜的远亲,在这一片极有权势,为个不知名姓的小哥儿去得罪这个瘟神,属实没必要。
唐恬站在原地不肯走,那两个打手没了耐心,眼见着就要上手来强拉他。挣扎之际一道好听的声线打破僵局,顺带拨开了打手们筑成的人墙。
“二位不好意思,这位小哥儿是我家公子的表弟,走错路才误闯进了这里,还请二位行个方便,让在下带人离开。”
说话的是个高瘦青年,衣裳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黑色,唯独腰间系了条赭红牛皮腰带。腰带中间有块铜制护腰挡牌,上面刻着的纹案赫然是代表县衙权威的徽记。
偏生这两个打手没见过什么世面,只会跟在姓魏的痞子后边充充流子,连衙门的徽记都不认识。
“你家公子的表弟?这小哥儿的模样这般出挑,想来你家公子也差不到哪去,不如喊来一块作作乐?左拥右抱那才叫好事成双呢!”
高瘦青年闻言眼神骤冷,抬手两记拳头上去,看似力道轻飘飘,不想那两个出言不逊的汉子当场被撂翻。一人一嘴的碎牙混鲜血,疼得满地直打滚。
“青烜,气出了就好,不必纠缠。”
说话声从二楼雅间外传来,众人这才发现楼上众星拱月般围了位少年郎。随行的护卫皆着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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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跨长刀,看上去似乎不是甚寻常富贵人家出门的架势。
纪思年今儿有意低调,没穿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展,然而县衙里的护卫一个比一个能打,随便出个手就能引起轩然大波,实在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被唤青烜的那个青年神色未变,微微颔首示意唐恬跟他走。小夫郎受人解了个围,有台阶下,自然就不在这儿逗留了。
魏痞子使出去的人吃了闷亏回来,他忍不下这口窝囊气,还想多叫几个小弟上去理论理论。赌坊掌柜是个人精,素日在暗地里也与县衙有所往来,瞧见青烜腰带上的徽记就清明了三分,对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这小哥儿面生,没准真是楼上那位公子的什么表弟,你且省省事吧,吃罪了他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马掌柜烦死了他这远亲爱惹是生非,打着亲戚的旗号,尽给他惹一帮子的麻烦。
魏雄气的脖子连梗直梗,想起唐恬那双澄澈津亮的眼眸就口干舌燥,只是他在这儿的权势全仰仗着马掌柜,听人这样呵斥也不敢再争辩说话——
唐恬被人领着上了二楼雅间,纪思年嫌人多嘈杂,将带来的护卫全给赶了出去,就留青烜一个人在旁伺候。
小夫郎感谢他出手解围,刚开始还不好意思坐,思忖道个谢就先回去,等下次想个法子直接找掌柜的询问情况。
纪思年受人所托,怕唐恬就这样走了会让人尾随缠上,干脆拉他坐下,喝杯茶水先缓缓状态。
“我瞧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来赌钱的,怎得身边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赌坊里鱼龙混杂,你可知你一个小哥儿独自来这有多危险?”
被一个和自己年岁相仿的人数落,小夫郎脸侧羞红,茶盏捧起放下,放下捧起,扭捏片刻方道:“多谢公子遣人救我,我是第一次来赌坊,不清楚里面的厉害。下回再来我会记得多带个伴儿的。”
“下回还来?”
纪思年往嘴里塞着话梅,声音含含糊糊:“你有什么事必须要在这儿做啊?我和这里的掌柜挺熟,说不定能帮帮你?”
唐恬经他搭救就已经很感激了,哪能厚着脸皮再三麻烦人:“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头一次碰面就上赶着给人帮忙也挺奇怪,纪思年听他这般说不好继续勉强,让青烜好生送唐恬下去。交代千万避开魏雄的人手,省得再添事端。
青烜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唐恬做了个请的手势,妥帖跟在人身后护送下楼了。
他们刚走,雅间的屏风后面便晃出来个人影。没来得及同纪思年搭话,先凑到窗台边去看了会子,瞧见小夫郎走上大路,身后远远的只有纪思年的人跟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样惦记干嘛不自个儿亲自出面?劳烦本公子伤都没好全,还要费精力替你跑一趟。”
“纪小公子仁义,嚷着要报救命之恩,宋某怎好不成全。”
宋楚云含笑,鬓边的两髫碎发被风吹动,更显得眉眼俊朗如星。
这个时间段他本该是在田里松土撒种的,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左不过是为了他那遇事不肯轻易示软的小夫郎。
其实从唐恬在学堂门口抱他那下开始,宋楚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夫郎向来脸皮薄,能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拥抱撒娇,决计是白天有什么他没看到的事情发生。
唐濛来找他那会儿正是上课前,他送人进去,在街角随便捞两个同课室的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唐恬自以为请假逃课上赌坊的事做得滴水不漏,殊不知宋楚云早预料到他的计划,先一步请了纪思年来赌坊候着,为的就是怕唐恬在这里受地痞骚扰。
要想请动县令大人的少公子,可不是单靠救命之恩就能请到的。宋楚云不得已牺牲出色相,做了回想‘横刀夺爱’的浪荡渣男。
“救命之恩是大恩,岂是这么潦草就能报得的?本公子愿意来是看在你对夫郎心心念念维护的份儿上,青我贴身护卫面前你可别露馅,帮我气死他,本公子重重有赏!”
纪思年赌气的模样像极了不讲道理的小朋友,宋楚云失笑:“哥哥没谈过这种恋爱,哥哥不懂,但既然你说有赏,那区区气死个木鱼脑袋,我当然可以。”
“不许说他笨!”
纪思年吼完脸色一红,尤其是在看到宋楚云玩味的笑意后。
“反、反正不许说他,本公子的贴身护卫,只有本公子能说!我要说你那夫郎太过单纯没半点儿成算,你听了能乐意?”
那是不乐意。
唐恬能叫没半点儿成算吗?人家明明有,只是有但不多。
“行,不说就不说。”
宋楚云笑眯眯:“甜甜这次到赌坊来没找到那些欠债的人,一定会再来,到时有劳纪公子安排两个人手,帮他引荐引荐。至于楼下那位魏老爷宋某心眼小,隔空打个歪主意的事都看不过眼,就替淮昭镇的父母官当当爪牙,去扫个奸除个恶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拿魏雄泄私愤了,横竖平日衙门也会整治赌坊,不准里边的人仗势斗殴狎妓。
这回算是魏雄倒霉,撞哪不好非撞在宋楚云的心坎儿上。
纪思年往窗外撇去两眼,见贴身护卫去送唐恬还没回来,便闷闷道:“去吧去吧,注意点分寸,别大白天的让他带着伤满大街瞎跑。还有回来的时候帮我捎份栗子糕,青烜爱吃。”
第64章
关于纪小公子和贴身护卫之间的事, 宋楚云所听不多。
他只知道青烜打小就被当作一等护卫培养,后来年岁大些成了纪思年的贴身护卫。纪远一心疼爱幺子,想给纪思年寻个有声望能保他一世富贵的人家, 自当没把卖身进府的青烜当做贤婿储备。
可纪思年很喜欢他。
前一阵县令夫人到崇济寺上香请愿,碰巧赶上纪思年和青烜吵架闹矛盾, 纪小公子一气之下把贴身护卫给撵走, 这才有了一个人跑出去打猎物散心结果被人抬回来的茬儿。
今日很巧, 宋楚云买完种子在茶楼外碰到腿伤刚好就偷溜出门的纪思年,和有救命之恩的老大哥相遇, 纪小公子出于礼貌便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
这声招呼一打, 青烜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显然他陪县令夫人回来后, 从纪远那里听到了关于宋楚云的只言片语。
纪远究竟说了什么宋楚云不清楚, 但想来定是些夸赞之词。要不然青烜怎会防贼似的防着他, 来赌坊一路都在给他脸色看。
纪思年存了心要怄人, 刚好宋楚云也有事要请这位小少爷帮忙,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双双出现在了盛银赌坊——
从二楼雅间下来后, 宋楚云避开赌坊里头巡视的喽啰,一路朝魏雄所在的地方悄声摸去。为防这张脸被人记住认出,他还顺手找了块麻布做遮挡,只露出双眼睛在外边。
魏雄被唐恬清秀的样貌勾起火来, 得不到宣泄,索性让人招来两个小倌儿,左拥右抱陪笑喝酒, 一双肥手在两个小倌儿身上游走揉捏, 极尽淫靡之态。
宋楚云上去就是一拳杵在他左眼上,魏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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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笨拙, 剧痛下像团棉花一般往后一歪,紧接着右眼上也挨了一拳。
“哎唷!操你大爷的!谁啊?他妈的敢动你魏爷我?!”
魏雄疼的直胡咧咧,旁边几个小弟听见动静忙抄家伙过来帮忙。宋楚云拎起桌上的酒壶就是哐哐两下,掀倒了冲在最前头的两个人。
那两个小倌儿吓得花容失色,相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宋楚云目标只在魏雄,省得牵连无辜,就把软椅上的人一把薅起,胳膊反拧,拖拽到一旁。
魏雄晃着满肚子的肥肉挣扎,偏生宋楚云力气极大,他挣扎不开又瞧不清来人是谁,情急下骂咧着小弟们立刻动手,把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给他拿绳子捆起来。
宋楚云身形灵巧,精准躲开砸到头上身上的棍棒,反而把魏雄当盾牌抵挡。那一记记闷棍全打在了魏雄身上,疼得他披头散发龇牙咧嘴。
“你、你他妈的到底是谁!魏爷我哪得罪你了要下这样的黑手?!”
“有本事你摘下面巾让老子看看,哪里来的愣头青,不怕死吗?!”
宋楚云听多了这样的威胁话,懒得搭理,就拖着人在小弟中间来回穿梭。那几个小弟也是智商堪忧,东边蹿一个西边蹿一个,忙活一阵下来始作俑者安然无恙,却是连带魏雄在内哥几个给自己捆了个结结实实。
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宋楚云以一记拳头敲掉他的大门牙做为结束动作。在一群哭爹喊娘的求饶声中,高贵冷艳的大步扬长而去。
魏雄肥腰粗肚,自是被压在了最下面,等马掌柜听说这事带护院来救场,可找遍在场众人哪还有半点宋楚云的身影。
倒是有几个目睹全过程的赌客,只是魏雄平日爱仗势欺人,干了不少混账事。今儿有人路见不平冲上来揍他一顿,旁人瞧了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多说经过自找麻烦?
马掌柜打心里瞧不上他这位远亲,横竖人是找不到了,只得虚情假意草草宽慰几句,将这件事不了了之——
宋楚云单方面泄完私愤后给人捎了块栗子糕,专挑青烜回来汇报行程的时候殷勤奉上。不出他所料,栗子糕递到纪思年手里时,贴身护卫的眼神凶到像是要吃人。
“回公子的话,属下送那位小哥儿去了集市,他在集市上买了柄锄头和一捆渔网。之后去了哪里,属下就不知道了。”
“嗯,一路没出什么岔子吧?可有姓魏的派人尾随?”
“没有。”
纪思年闻言点点头,看向若有所思的宋楚云:“好端端的,你家夫郎买锄头和渔网做什么?难不成要再找到赌坊来,和调戏他的人来个鱼死网破?”
“甜甜性子温软,打人这种粗活他做不来的,锄头和渔网许是知晓县令大人对宋某很中意,买回去等着同我讲道理吧。”
宋楚云擅长极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说的在场两个人都安静如鸡。
“这栗子糕是我排队买来的,算是回馈纪公子今日帮忙的谢礼。等纪公子安排好了后面的事,劳烦着人知会我一声,夫郎年纪小,我这又当夫君又当爹的,总得亲眼盯着才放心。”
宋楚云故意把糕点外的油纸剥开,往纪思年手边推了推,成功惹来青烜一记冷瞪后,忙忍着笑意飞快溜走了。
随行来的护卫守在雅间门口,屋里没有外人,青烜便拎起茶壶给他的小公子斟茶倒水。
纪思年最看不得的就是他这分明有心事,却垮着脸闷声不说话的样子。知道今儿把人怄的有些狠,做足心理建设方才道:“栗子糕是刚买的,趁热吃最甜,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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