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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好久没回来了,我担心。”

    燕小宝脑袋一歪,靠在戚昔肩上蹭了蹭。“不担心,爹厉害!”

    “嗯,你爹是挺厉害。”

    转头见阿楮安安静静地跪坐在草地上看着他俩,戚昔心有不忍,一起圈住了小孩。

    燕小宝一笑,立马靠过去偏要和阿楮脸挤着脸。

    “阿楮哥哥!”

    挤着挤着,阿楮也被他带得这样玩儿起来。

    戚昔笑笑,压下心绪。

    看着他们笑闹,等玩得两个小孩都累了,戚昔才上马车,带着两人回去。

    农耕忙,也不知道是不是百姓们对燕家军信任过头,外面打着仗,依然能赶着时间照顾带不走的田地。

    又几天,那声响不见了。

    城中立马有人带回来了消息,说打胜了。

    戚昔正在寻着铺子。

    正当午,对门开的两边铺子都坐满了人。一听策马而过的人呼声响过,铺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胜了!”

    “胜了!我就知道咱将军厉害!”

    “不过今年着场仗打得久,也不知道损失如何。”

    周田看戚昔心不在焉的,道:“郎君你先回去吧,将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铺子里我们守着,没什么事儿。”

    戚昔也静不下心,只能点点头离开。

    回去是回去了,可一连几日,不见燕戡人影。后头还是问了阿兴,说人带着兵将往草原里追去了。

    连连有捷报从斜沙城而过,沿着官道往京都送去。

    先是退敌百里,后又退敌至草原边缘,最后直接将人赶出草原,残存的部落逃往西边大漠深处。

    ……

    日子在这样的消息中过得极快。

    转眼一个春,竟是夏日了,也还不见人回来。

    戚昔偶尔会问问阿兴那边如何,知道燕戡平安,也就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

    如今京都那边开了烤肉店与涮羊肉酒楼,好吃的羊肉斜沙城这些北地尽是,保不得要从这边进货。

    春末那会儿,邱进一飞鸽传信让戚昔留意。

    那边的酒楼铺子开了一家又一家,而戚昔在斜沙城的羊是一批一批的买,最后由大胡子停用的商队带着去京都。

    他们不仅带羊,还带上斜沙城产量愈发大的时蔬,酒水,沿途换着货物卖。

    一来一回,生意是越来越好。

    茫茫草原,燕戡骑在高大的黑马身上。

    出来半年多,人晒黑了,瞧着是泥里打过滚,好生生的俊秀郎君变成了麦皮黑脸的糙汉子。

    草原广阔,云团朵朵。

    风吹而过,野马成群,牛羊肆意。这就是先辈曾今踏足过的草原。而今也成了他大顺的东西。

    这一仗打得尤其的久,起先的摩擦燕戡故意退守。让草原人以为他大顺真就内里闹起来,他燕戡没有粮草,无力应付。

    不仅如此,他还联合东边乾州的向长风,西边引州郭洪茂一同作出守城不打,打也败退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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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敌人气焰嚣张,愈发得意。

    这时再开门迎敌。

    这次打,就要打得他再不敢来。所以燕戡也乘胜追击,左右两州将士北推,最后将整个草原都能囊括在了大顺的领地。

    如此,已然夏日。

    任务完成,留将士守着,等候京都那边接管这地儿。

    燕戡为了以防万一,守了一阵子,也打算回去。

    斜沙城。

    前半年,庄稼长势都不错,进入夏季,也是下雨多。庄稼不像以往在地里干着,也省了灌溉的活儿。

    不过后头一连几日,暴雨不停。

    一看这架势,种庄稼的老把势就知道不对头了。大家纷纷上门,冒雨赶往将军府。

    “将军不在。”

    为首的杜属善拿草帽,道:“不找将军,找戚郎君。”

    门房点点头,立马去叫戚昔。

    戚昔也才从外面回来,刚刚换了湿衣服。将农人们请进来,看他们一脸急色,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近日连连暴雨,天有异常。地里庄稼正是成熟的时候,这雨这般大,再下去怕是庄稼有损。”

    “……但庄稼有事也就罢了,这连连几日雨水不休,大清河涨水,一旦,一旦漫过河堤,斜沙城将会又是一片泽国!”

    戚昔心中一惊。

    洪水!

    刚刚换衣服时还在感叹暴雨,忽略了暴雨会引发洪涝灾害!

    “阿兴,快马加鞭通知县衙,让管理水利的人速去瞧瞧情况。”

    脑中飞速转动,又接连道:“通知常海先告知大清河下游的几个村子撤离。”

    先撤人,不管洪水来没来,总比损失了人强。

    阿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去办。

    戚昔看着他们一身的水痕,道:“雨大,诸位在府上歇歇。”

    “不、不用,我们就是过来报信儿。就先走了。”

    “等等!”

    暴雨将屋檐下的水珠拉成线,戚昔的眉头一次皱得这么深。

    “麻烦诸位回去跟各村里正招呼一声,雨水大,恐怕冲垮破旧的房子导致人员受伤。即便不在下游,也务必加强排查,让住在老旧茅屋草房的人先暂且搬地方。”

    “若没地方住,城内询事堂地方大,可以过来。”

    “好!我们知晓了。”

    一声惊雷响,床上的娃娃飞快叫着爹爹光着脚丫子跑出来。

    戚昔将他一抱,摸着他的小脑袋。

    “没事,没事。”

    戚昔抱着娃娃等在房门,一个时辰后,阿兴冒雨回来了。

    “郎君,确实可能发洪水。官府跟常还他们已经通知大伙儿往西边高处走。”

    斜沙城西高东低下,如若发洪水,东边南边势必会被淹没。

    但斜沙城的庄稼都在这两个地方,一旦如此,莫说暴雨过后会不会存下来粮食,来了洪水,那是颗粒无收。

    这样一来,斜沙城定受重创。

    粮食……粮食!

    戚昔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南边不是修了河道,如何不用?”

    当初燕戡不修河堤,改修河道不就是为了洪水一事儿。

    “如今大雨,谁也不知道河堤什么时候破。若人去挖,怕是还没挖开新河道与原来河道中间的那处围障,洪水就来了。”

    戚昔一顿。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粮食颗粒无收。

    “也就是说得快!”

    “是。早则今晚,晚者明日。”

    戚昔咬咬牙,瞬间想到了却蒙山上研制出来的玩意儿。

    “你让人速速去找燕戡,或者是燕仇,告知他们河堤的事儿。他们知道如何。”

    “这……”肉体凡胎,知道又怎么做?靠人多?

    “快去!”

    阿兴正色:“是!”

    阿兴见戚昔如此着急,相必……他气势一沉。陡然想到那轰隆响的东西。

    他虽没见过,但知道这东西最是特殊,将军藏着掖着,定有大用。

    郎君或许要的是这个!

    阿兴当即上马,自己亲自去。

    大雨滂沱,人在马上几乎看不清路。好在老马识途,即便不用驾,它也知道怎么走。

    “爹爹。”燕小宝抓着戚昔长发,大眼睛里也含着担忧。

    戚昔亲了亲小不点的额头。

    此时又扔不下孩子。想了想,又将阿楮叫过来让两人一起呆着,也好过一个娃在那边怕。

    天暗下来了。

    南边东边的村子里,雨还下着,干不了活儿的农人坐在门口对者外面的雨唉声叹气。

    “这雨再这么下下去,今年就没有收成了。”

    “今年穗子长得那么好,老天爷啊,这雨快点停吧。我一家老小还要过日子啊!”

    正无力望着这天色,忽然村中响起铜锣声。

    一家人急着跑出去,来人也喊到了家门口。“收拾东西,全部撤离村子往城里走!”

    “大清河涨水!要发洪水了!”

    “什么!”

    “快走吧,县里的水利官说是今晚了!我去喊其他。”

    一时间村中人心惶惶。

    顾不得什么庄稼,衣柜里抓上几身衣服,捞起值钱的一点东西立马就走。

    路上一家又一家,瞧着那水渠里的水又大又急,大伙心中一酸。

    眼看着日子红火了。

    又来洪水。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另一边,阿兴快马加鞭往北地赶。朦胧中,遇到了一队人马从那边来。

    “主子!”阿兴眼睛一亮。

    “走,回去!”

    阿兴抹了一把脸,全身湿透:“主子,河道没挖通,郎君叫我来……”

    燕戡面色冷厉:“知道,带上了。快走。”

    戚昔在家中焦急地等着;低矮处的各个村子也纷纷涌出人;衙门的人街上乱窜,穿着甲胄的士兵也快速驱散近河处的人家……

    暴雨还没停下,天彻底黑了。

    “夫郎!”

    雨水哗啦持续不断灌入耳膜,戚昔还以为是幻听了。

    “夫郎!站在门口做什么?”

    轰隆一声!

    白光未从眼前过,不是雷声与闪电!

    戚昔怔怔地看着一头湿发从雨中走来的人。声音干涩:“河堤破了?”

    “爹啊!”

    燕小宝见了来人圆眼一弯,吧唧一下,像个粘豆包一样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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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燕戡胸口。

    燕戡轻轻一笑,湿都湿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连人带娃紧紧拥住。

    他轻拍着戚昔的背:“没事了。”

    戚昔拉住人的手:“洪水还是?”

    “我去了一趟大清河才回来,河道破开了。”燕戡笑着捏捏戚昔的脸,“我说过,没事的。别怕。”

    第93章

    戚昔脸上被燕戡沾上了雨水, 他抓住男人的手,稍稍使劲儿,燕戡就踏入了屋内。

    戚昔将燕小宝放下:“看着你爹。”

    “嗷”燕小宝得了戚昔的吩咐, 像个小狗狗一样蹲在燕戡身边。

    燕戡捏着他小脸揉了揉:“叫爹。”

    “嗷!”

    “你小子。”

    戚昔去衣柜里给燕戡里里外外找了一身衣服。

    拉开燕小宝, 扒着男人衣服的一扯, 直接给脱了下来。

    “小宝, 让你阿兴叔提热水来。”

    小家伙蹲在燕戡面前抱着膝盖不动,狗崽子似的睁着一双圆眼睛紧盯着燕戡, 就支棱个脖子冲着外面喊:“叔!热水!”

    戚昔揉了揉他的脑瓜子。

    “不用你守着了。”

    “自己去找一件外衣换上。”

    小家伙外套被燕戡刚刚那一抱弄得有点湿了。

    小娃娃屁颠屁颠走了, 没一会儿,有送热水的人过来。戚昔将燕戡推到屏风后, 衣服给他放好。

    “裤子脱了。”

    燕戡挑眉。

    戚昔、上前一步逮着燕戡的裤腰带动手。“你不来我来。”

    燕戡忙抓住戚昔的手:“好好好, 我来。燕小宝还在呢, 夫郎不要着急。”

    戚昔瞪他一眼:“谁着急了!”

    “快脱!”

    燕戡:“这还叫不着急。”

    燕戡解了裤腰带,里面就留着一条亵裤。戚昔伸手,燕戡难得被自己有些猴急的夫郎弄得脸上发烫。

    好在皮肤黑了不少, 就是红了脸也看不出来。

    一鼓作气脱了个精光, 戚昔目光寸寸从他身上扫去,手指忽然抓住他手臂。

    燕戡看着那刀疤:“这是之前受的伤。”

    戚昔点头,上上下下给他检查一遍, 道:“进去泡着吧。”

    燕戡:“就这?”

    戚昔:“不然呢?”

    “夫郎……你!”燕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揽着戚昔的腰将人往浴桶里一带, “我衣服都脱了,一起。”

    戚昔静静看着燕戡, 当身子被温水覆盖, 衣摆轻轻在水中浮动。

    戚昔伸手捧住了燕戡的脸。

    他轻叹一声,没说什么, 贴身拥上去,安静趴在他身上。

    燕戡脸上的调笑也不见了,他靠在浴桶边,手从戚昔肩顺到腰上。“还是让夫郎担心了。”

    戚昔额头在他肩上磨了一下。

    “快洗吧,不要着凉了。”

    “夫郎帮我。”

    戚昔拿过木桶上搭着的帕子,垂了长睫,轻轻给人擦拭。

    燕戡顺带勾着人的衣带,将戚昔湿透了的衣服脱去。

    “爹爹!”

    燕小宝穿好了衣服,在屋子里找两个大人。

    戚昔:“小宝,给爹爹找一身衣服。”

    “嗷!”

    奶娃娃噔噔噔的脚步声又远了去。

    给人搓了身子,水温也差不多了。

    戚昔捏捏他肌肉扎得紧实的粗壮胳膊:“擦干去穿衣服吧。”

    燕戡看着脸被蒸得红扑扑的戚昔,凑过去揽着人的后腰跟脖子,亲了一会儿。

    亲得人呼吸急促,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他双手撑着木桶边缘起来,戚昔看着面前一晃而过的长腿,也缓缓用帕子擦了擦自己。

    燕戡这边穿好衣服,小崽子也抱着戚昔的跑了过来。

    燕戡出去,将燕小宝一抄,扛在肩上。看了下他抱着的衣服,摇了摇头。

    带着小娃娃到衣柜边,边拿衣服边道:“先拿亵衣,上身下身都要。然后才是外衫,你拿两条裤子,你爹爹又不是四条腿的□□。”

    戚昔听到燕戡教娃的话轻笑:“你快些吧,水凉了。”

    “来了来了。”

    收拾齐整,阿兴进来把水倒了。

    “主子,郎君,饭菜好了。”

    外面雨大,洗完澡后身子暖和不少。

    戚昔擦拭着头发,看燕戡拎着奶娃坐在他的小凳子上,让他先吃着。

    戚昔瞧着燕小宝鼓着个腮帮子快速往嘴巴里塞饭菜,像小猪崽子,好养活得很。

    手中的帕子被燕戡接过,戚昔转身,额头抵着男人硬邦邦的腹部。

    “你回来的时候,大清河那边水溢出来了吗?”

    “也就剩下个一手臂长,再晚点就快了。”

    头上力道轻柔,戚昔抬手圈住男人的腰,松了心神靠着他。

    从下午开始他整个人都绷紧了,这会儿彻底放松,不免有些疲惫。

    “以后就不用夫郎这么等着了。”

    戚昔摇摇头:“你没事儿就是最大的好了,说什么等不等的。”

    戚昔胃口不大,只垫了个肚子就放下碗筷。

    相必外面的日子也不好过,燕戡几下解决一碗饭,那胃口大得像饕餮。

    燕小宝见自己爹如此,也鼓起腮帮子跟比赛似的,吃了个肚儿溜圆。

    还是戚昔撤了他的碗,小家伙才消停。

    一桌子的饭菜被父子俩解决得干干净净,戚昔又被一左一右拉着消食。

    摸着燕小宝圆鼓鼓的小肚子,戚昔担心他积食,让阿兴送了一点山楂茶来让他消消食。

    小家伙精力有限,肚子舒服了,停下步子举起手让他爹抱。

    燕戡捞起他,小家伙打了个呵欠,抱着他爹脖子慢慢就靠着睡了过去。

    戚昔回身将被子掀开:“许久不见你,还是黏了。”

    燕戡将他放进被窝,搂着戚昔也坐了进去。

    “我也黏。”

    戚昔靠着燕戡,抓着他手捏着手心的粗茧。

    许久不见,又厚实了不少。

    “这大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我想着询事堂那边能不能住得下那么多人,明日要不要去看看?”

    “用不着夫郎操心。”

    燕戡低头瞧着戚昔昏昏欲睡的眼,大手轻拍他的背:“睡吧。”

    戚昔抱住男人的腰,调整了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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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稳稳窝在他身上。不消片刻,呼吸绵长。

    燕戡低头亲了亲戚昔的额头,等他睡熟了,轻轻移开身上的手脚起床。

    给戚昔掖好了被子,燕戡开门出去。

    “主子。”

    “去看看。”

    “是。”

    黑夜下,火把不燃。连片的屋子里,窗户透漏出来的昏黄光芒像星星点点的萤火。

    雨极大,昼夜不停。

    多亏了城里去年雪灾过后修葺了房屋,不然照着以前那样子,多半也得坍塌无数。

    带着人出了门,与在各个村子里检查的常海一行人汇合。

    燕戡问:“情况如何?”

    常海眉毛上挂着水,一滴接着一滴。

    “百姓大都撤走了,还有些守着家当不愿意走的我们也强制将人带离了。”

    虽说河道涨水现在有了分散,但这么大的雨水又不只是落在河道,迟早要冲着地势低矮的地方去。

    现在这边的村子水都蓄积到小腿了,稍稍不注意都要滚到沟里去。

    但情况也还算好,换做几年前的那一场洪水,房屋都能淹到顶上去。

    “这边村子里的人都撤了。人没事儿,但有些受不了冲击的茅草房倒了不少。”

    这时,县令又举着伞带着衙役过来。

    “将军!您怎么来了。”

    燕戡:“问问情况。”

    “哎哟!多亏了将军说的修河道……”

    燕戡不耐:“行了,地势矮的村子没事。山上那些偏远村子可去看了?”

    县令哑声,慢慢落下伞沿,悄悄看了常海一眼。

    常海压低眉,凶他。

    “我让人去看了,还没回来。”

    不多时,就有人骑马而来。边跑边喊:“将军!将军!北边发生滑坡,路给堵住了,山上的人下不来。”

    “没通知到那边?”燕戡沉了脸。

    县令擦了一下额头,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虚的。

    将军夫人当时让人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在屋子里睡大觉,只……只想着河这边,忘了山那头。

    燕戡看都没看人,立马带着人往受灾的地方赶。

    这一夜,收城的将士被抽调出来救人,衙役也全部出来安抚百姓。

    雨夜混乱,平日里的路都变成了河。

    好在快黎明之际,雨小了。

    天亮了。

    戚昔搂着睡饱了的胖崽崽起床。摸了摸身边,还是凉的。

    燕戡半夜不在,这会儿也没回。

    戚昔让燕小宝自己穿好衣服,抱着娃下地。

    洗漱完用了饭,戚昔将小娃娃交给又搬回府上的魏朝,自己撑了伞出门去。

    斜沙城里的人肉眼可见的多,看穿着,都是外面村子里的人。

    这会儿询事堂那边都熬着粥,给这些人吃。

    戚昔看了一眼,没看到燕戡。

    往东边城门去,不一会儿裤脚连带鞋子都被打湿了。

    “郎君。”常海见了戚昔,快速过来。

    戚昔点头:“燕戡呢?”

    “还在北边,那边好几个村子人没撤下来,将军带着人在疏通下山的路。”

    戚昔:“你们这是去哪儿?”

    “县衙人手不够,将军让我们帮忙。”

    戚昔点点头,远望着那被水流冲得有纵横深沟的泥土还有倒伏的庄稼,脚步一转,往府上去。

    到了宅子里,戚昔径直往厨房。

    招呼厨子快些做几笼大馒头,自己也绕着灶台帮忙。

    东西都是现成的,不过半个时辰,戚昔将这些个大馒头撞进干净的布袋。上面裹上一层油纸,再拎上一盒子的咸菜,牵着燕戡玄风往北边去。

    北边地势高,多山多草。这几年控制树木的砍伐,紧急时刻也算有了用处。

    路曾今修过,只稍稍有些打滑。虽湿漉漉的,但比东边雨水没过腿的路好走得多。

    戚昔一路牵着马儿往北,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到了人影。

    昨儿个他好好洗刷了一通的燕戡现在也在人群中。身上泥泞不堪。

    一段好生生的山路被上头冲下来的石头泥土堵了去,现在已经清理到了一半。

    另一端看不见人,也不知道那在山上的村子如何了。

    戚昔松开马儿,走到燕戡身后。他抓住男人手中的铲子。

    燕戡看来,脸上也是泥点子。

    戚昔用干净的袖子给他擦了擦:“我带了馒头咸菜来,洗洗手,让大家先吃点东西。”

    燕戡眸光一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一身利落黑衣,高马尾的人。

    “好。”

    “都停下洗手,吃完了再干!”

    “是!”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大家伙接二连三地喊起来:“谢谢夫人!”

    “谢夫人!”

    戚昔催促:“快吃,不然凉了。”

    戚昔跟在燕戡身后,给他拿了馒头对半开,中间夹了咸菜递过去。

    看他狼吞虎咽几下吃完,又递了两个。

    燕戡垫了肚子,速度才慢了下来。

    “山上如何了?”

    “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得开了才知道。”

    戚昔轻叹:“也是我忘了,没提醒到。”

    燕戡:“不要乱想。”

    戚昔将手中的伞倾斜了几分,挡住跟前飘来的细雨,也挡了其他人的视线。

    他将燕戡的湿发撩到后背,轻轻捏了捏,已经湿透了。

    “还有弄多久?”

    “快了。”

    “夫郎送完东西就回去,这边不安全。”

    戚昔没应,问:“其他地方呢?”

    “有人去了,放心。”

    戚昔点头。

    囫囵吃了东西,十几个兵将两大口袋的馒头吃得只剩半袋。又立马开始刨路。

    戚昔放了玄风,自己在一旁守着。

    下午,路通了。一群人小心翼翼往上走,戚昔牵着玄风,带着那剩下的半袋子馒头跟在后头。

    上了山,林子茂密。倒不担心再度滑坡的事儿。

    夏季的树木葱郁,雨水冲刷过树叶上的灰尘。叶片如碧玉,绿得发亮。

    坡上有村庄,戚昔看前面的人停下,牵着马儿上前。

    绕开了人,戚昔见到眼前的一幕忽然顿步。

    偏远村庄大家的日子都不怎么样,房子是泥巴混着石头做的。此刻那些低矮的房屋齐齐破碎,房梁落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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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破了大口子甚至能看到里面的家具。

    不是一座两座,是连片的倒塌。

    戚昔喉中干涩。

    燕戡沉了眸:“速速找人。”

    戚昔当即松了缰绳,与燕戡一同跑出去。“有人吗?”

    “有没有人?”

    大家喊着,倒是在房子底下听到了窸窣的动静。几人合力抬走木头,刨开石块。

    是只大狗。

    戚昔一连跟着燕戡找了几个屋子,不见一人。他动了动夹杂着泥沙的手指,提起的心放落。

    “应当是躲起来了。”

    燕戡拧眉:“找!”

    众人在林中分散,戚昔看着那伤了腿奄奄一息被拎出来的大狗子。

    燕戡偏头见了,蹲在黄狗跟前。

    他伸手。

    戚昔怕他被咬一口,立马拿了伞挡在大狗嘴前。

    索性它没反抗,燕戡摸了摸它身上。

    “只腿受伤。”

    “可要?”

    戚昔低笑着摇头。他说燕戡怎么蹲下来摸这狗,原来当是自己盯着它看得过于久了。

    “它有主人。”

    “大黄!”小孩哭唧唧的声音传来,戚昔拉着燕戡站起往后退了两步。

    奄奄一息的大狗立马摇动尾巴,它试图起来,可惜身上有伤,动弹不得。

    小孩看了嗷嗷哭。

    慢慢的,林子里又有人搀扶着出来。有老有少,身上干爽,看着没怎么受罪。

    “将军!西高土村无一人伤亡。”

    “将军。”村中老人走到燕戡跟前。

    “山上屋子都坏了,路打通了,先下山吧。”

    这雨还在下,山上总归待着不安全。

    “大黄!呜呜……大黄!”

    “栓子,哭什么。”

    燕戡示意将士中的其中一人,那将士点点头,走到狗子跟前看了看。

    他立马动手找了树枝削平,又接过旁人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布条将大黄狗的腿固定好。

    是个会医的。

    戚昔将馒头拿出来,小孩分了一个,立马用来喂狗。

    大狗也吃,一口半个。还有求生欲。

    村长看着眼皮子一跳,怕燕戡责怪说他们浪费粮食,忙小心道:“我们能躲起来也多亏了它。”

    “要不是栓子的大黄狗晚上不停地叫,我们睡死过去也压塌在这房子底下。”

    说着村长的眼眶也红了。

    虽说房子破吧,但好歹也是他们的容身之处。当晚顾着逃命,屋子里的家当也泡坏了。

    “那就带上,走。”

    “保不住什么时候路又被堵住了。”

    村长立马点头,招呼村里的人。

    山路不好走,村中老少走到中间,前后是强壮的兵将。

    还没下山,就看见山脚聚集了不少人。

    有斜沙城的守城将,但大多是村民。虽说是夏天,但淋了雨,这些体弱的百姓容易生病。

    燕戡让他们回去,自己落在后头。

    阿兴:“主子。”

    燕戡接过头顶的伞,握住身边人有些冰凉的手。

    “如何?”

    “西城门外就一个虎啸村,村子里没出什么事儿。北地山上几个村子房屋倒塌过半,没有死亡,不过有十几人受伤。都先送走了。”

    戚昔隔着伞面滴落的雨看向前方。

    在斜沙城,东边南边的村人还好,像住在山地这些土地贫瘠地方的人日子更难过。

    都长得瘦,腰背被日子压得佝偻。小孩头大身子小,老人瘦得皮包骨。青壮年不多。

    “前些年是南边水灾,现在轮到北边了。”

    好在外面的事端解决了,不然有得乱。

    回去也是步行,燕戡的马让给走不动路的小孩坐上去了,有人牵着。

    戚昔就跟着燕戡一直在后头,慢慢走。

    来的时候担心人,不觉得这路难走,现在跟在燕戡身边再回来,腿上泛酸。

    脚底被水泡了大半天的鞋子里,脚掌冰凉。

    戚昔打了个喷嚏,察觉到身侧的视线,他偏头笑笑。

    燕戡指腹擦过他的脸,触感微微粗糙。但温度正好,让他贪恋。

    大半年不着家,还是会想的。

    “还笑。累不累?”

    戚昔喉咙微痒,他握紧燕戡的手,知道这是情况不好了。晚上多半要生病。

    “不累。”戚昔忍着咳,声音微紧。

    回到城里,县衙的人立马将村民带去安顿。

    瞧见谄媚着一张脸跑来的知县,燕戡只当没看见,拉着戚昔回府。

    被按在凳子上坐下,戚昔的脚踝被燕戡握住。

    他动了动,手按在燕戡肩膀。

    “我自己来。”

    “老夫老妻了,我不嫌弃。”

    戚昔抿唇,看着男人湿润的头发:“不是怕你嫌弃。”

    “你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将头发擦干。”

    “不急。”

    戚昔手指抵住他额头:“快去,我担心。”

    燕戡蹲在他跟前,抬头,双眼专注戚昔。“那夫郎不知道我也会担心。”

    “下着雨,你跑来……”

    戚昔捂住他的嘴巴,匆匆起来到了衣柜前给人找出衣服,一下扔在燕戡身上。

    “换完了再说教。”

    燕戡轻笑:“好好好。”

    这边换好了衣服,又喝了几杯热茶。戚昔吸了吸鼻子,想着应该还好。

    燕戡过来,递给戚昔一碗姜汤。自己捧着一碗,并排与他坐着。

    戚昔问:“还要忙吗?”

    “该做的做了,余下的事儿交给旁人。”

    “嗯。”戚昔被姜汤辣得皱了皱眉。

    燕戡偏头,湿发擦过戚昔脸颊,微凉。

    “不好喝?”

    “姜汤哪有好喝的。”

    燕戡就看着戚昔笑,笑得戚昔不自在往边上挪动。燕戡一口闷完姜汤,将人拉回来,手臂箍住。

    他身上浓浓的姜味儿,戚昔窝在他身上,安适不已。

    “谢谢夫郎。”

    戚昔看着肩上的大脑袋:“不是我,是那些生活在斜沙城久了的农人提醒。”

    燕戡看着面前浓密的长睫,凑上去贴了一下戚昔的脸:“夫郎也出了力,接下这一句谢谢也可以。”

    戚昔笑了一声,唇角微微翘起。

    “好,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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