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并没有刻意恭维的成分。
徐轻看了她一眼,她眼里也都是真诚,不由心软了软:“我年纪大了,没几年可以和你们这些年轻主持拼的。”
“那谭嘉韵不也和你差不多大?”嗓音突然提高了些,陈晨自知失态,很快就调整情绪让自己缓和下来:“谭嘉韵跟你一个地方出来的,当时很多人都说她背后的资本给你施了压,让你自主放弃的,是不是真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徐轻也正了正色,问。
“是不是啊?”
“不是。”谭嘉韵是用自己去换来成功的资格,虽然她的方式徐轻并不喜欢,但到底也是靠着自己的方式赢得的,并不碍其他人:“确实是我自己放弃的。”
陈晨:“......为什么?”
“你手机响了。”
在陈晨看来,徐轻就像是一朵高岭之花,一直都是那么自持端庄且优秀,但高岭之花似乎也总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就像现在一样。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她经纪人打来的。
她有些烦躁,心里暗骂着经纪人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要来打扰。
但即便心里烦恶,她还是接了电话:“什么事?哦,好,我一会儿过去。”
及近拍摄前,徐轻帮方淑芬买好了票让她一起来了沪城。
两个老姐妹一见面就聊得停不下来。
这虽然不需要什么繁复的剧本,给两位长辈也是设计了比较简单的采访和表演,但毕竟还是需要熟悉,徐轻好几次都想过去提醒一下,但被陈晨拦了下来:“阿姨们好久不见了,就让她们聊着吧,她们都上台那么多次了,也不用我们来指导台风。”
徐轻:“......”
陈晨是好意,徐轻却听着不是滋味,总觉得好像被反客为主了。
剧本里面,方淑芬和严阿姨各有一段拍摄,到时候是为了剪辑做成片头的,需要她们穿上戏服和演出服各自表演一段,严阿姨唱的是《牡丹亭》里的选段,方淑芬则是挑了年轻时候最拿手的《白毛女》选段。
老艺术家毕竟还是老艺术家,即便是多年不在舞台上,如今一拿出来,腔调还是又稳又准,除了有些不太习惯那新式的拍摄手段所以多唱了几次之外,其他都还算顺利。
“就是这个味道啊。”方淑芬结束得比较快,过来看自己姐妹的戏段的时候,站在徐轻身边啧啧称赞。
严阿姨的两个徒弟阿珠和阿桑已经在做妆,一会儿她们也有要拍的内容,未来要一起剪进去作为一种传承表现,她们看到方淑芬过来,就很客气地笑着跟方淑芬握手问好。
“当初我就是被你严阿姨那风情万种的身段勾住了,唉。”
徐轻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淑芬一眼:“哦?”
方淑芬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谁不喜欢看美女呢。”
“方阿姨您已经结束啦?”陈晨已经做好妆造过来了,一身清爽碧绿的贴身旗袍,头发盘得油光如丝还带了个网兜羽毛小帽子,真像个从民国时期使馆区里走出来小姐。
“哦哟,大明星哩。”
徐轻心想,在官腔社交这方面,跟方女士比自己还是自叹弗如的。
“快别这么说,在这里我们都是小辈,您们才是真的该敬佩的。”
嘶......她牙都要甜掉了。
徐轻故意装看不到,扭头继续看严阿姨的表演。
“白姐姐,你今天真好看。”
“......”
看来不管多么想掩盖自己的存在感都没用呢。
“你也好看。”徐轻的敷衍,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噗,姐姐你能不能正眼看我一下再评价呀”
虽然陈晨用着撒娇和调侃的语气在说,但身边这么多外人,如果被人恶意揣测,就是她徐轻的不是了。
徐轻客气地打量了一下陈晨,点了点头:“很好看。”
方淑芬脸上的笑意敛了敛,若有所思,最后拉着徐轻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阿轻过来陪我坐会儿,小陈啊,你先忙哈。”
“啥情况啊,那女的?”姜还是老的辣,方淑芬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儿,轻声问道。
徐轻也无语:“不知道啊。”
“她看你的眼神不对。”方淑芬脸色严肃起来了。
“这你都看出来了?”
“不然咋这么说话呢,跟你一女的撒什么娇?”
徐轻:“......”
“你在外面老实点啊,想想杳杳,别给我动什么歪心思。”
徐轻整个诧异。
不是,她是那种人吗?
果然全世界只有她家杳杳相信她绝对不是在外面有心撩人?
“我跟你说啊,妈妈还是那句话,你要搞事业妈妈不拦着你了,但你要是跟圈子里那些歪风邪气打交道,我不许。”
“我懂,我也不喜欢那种。”徐轻拍了拍方淑芬的手:“你还不懂你女儿吗?”
“我给你打预防针。”
“我从小到大被你打的预防针还少吗?全胳膊上都是针眼了。”徐轻夸张地开玩笑道。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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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芬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母女俩屁股还没坐热,就见陈晨过来了,话题立马止住。
“方阿姨、白姐姐,买的茶到了,给你们拿来了,茉莉茶可以吗?”
方淑芬莞尔一笑:“辛苦小陈啦,谢谢你啊。”
徐轻看着方淑芬那变脸跟六月变天似的。
再一次感慨,牛逼。
前半段的拍摄过程是自然穿插的,有点像是简单的综艺类拍摄,在徐轻和陈晨准备好之后,镜头基本都会跟着她们,记录她们看到的听到的,以及她们的谈话。
而方严二人也会时不时的入镜,比如当台上阿珠阿桑两位剧演员在表演的时候,作为前辈和师父,会跟着点评和讲解。
与专业的讲解不同,严阿姨会在一边指导些基本功知识之外,一边和讲述一些行当里的小故事,怎么学戏啦,当初练功的时候会遇到什么困难啦,舞台上可能会出什么岔子啦等等。
“这世上就没有容易的行当,大家都是打小就练打小就喜欢,拼得就是谁比谁能吃苦,谁比谁起得早练功。”
“这人啊,是不能有心思杂念的,拿起这个碗,就得对得起吃得这口饭,以前我们唱戏可更苦呢,能不能唱,能唱什么,都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阿轻是不是?”
徐轻望着台上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点了点头。
“我们阿轻小时候要是跟了我,那说不定现在也是角儿。”
陈晨讶异了一下:“白姐姐以前也学过?”
“这不是她老娘不放嘛。”说着,严妱柳拉起徐轻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抚了抚:“你看看这手,哎,我打小见她,瞧这骨相,这一亮相还能差吗?”
方淑芬没好气道:“你这戏痴,一上来就讨人家女儿,谁理你。”
陈晨一听话题绕上徐轻,明显就高兴起来了:“看来白姐姐小时候肯定是个小漂亮。”
徐轻瞥了一眼陈晨,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是“我没缘分,阿姨严师出高徒,阿珠和阿桑哪个不比我小时候那木样好。”
严妱柳抿唇一笑,端的一抹眼波婉转,虽然眉鬓间早已是华发丛生,但也敌不住那骨子里的婉柔韵味:“是孩子自己优秀罢了。”
台上的阿桑和阿珠唱完一段之后下台来,见老师在这边,也就很自觉地往这边靠过来,再次问候了方淑芬,然后和徐轻陈晨打招呼。
严妱柳:“年轻人和年轻人聊去吧,我们这俩老家伙就不陪着了。”
方淑芬没好气地瞪了严妱柳一眼:“能不能说得好听点,老家伙说谁呢。”
严妱柳笑着赔罪,把一众工作人员都逗笑了。
然后朝自己两位徒弟点了点头:“好好说话,别像我。”
陈晨很是亲切地勾上阿珠的胳膊,“老师您就放心吧,反正后期都是能剪的,到时候放出前给您把把关还不成吗?”
徐轻也应景地笑了笑,回头的时候瞥见阿桑。
身上的戏服还没脱,这次的小生扮相倒是俊俏英朗,她看着陈晨挽着阿珠的手,脸上的一丝不悦转瞬即逝。
徐轻想到之前方淑芬给自己说的,有了几分了然。
这个陈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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