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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阴郁受重生后》70-80

    第71章 拖延

    除夕夜, 扶容和秦昭一同守岁。

    灯烛明亮,扶容撑着手,吃着秦昭从宫里给他带的点心。

    秦昭坐在他身边, 愁眉不展, 大约还在担心赐婚的事情。

    扶容看着他,也不免有些担心, 掰了一半点心, 准备递给他。

    正巧这时,秦昭转过头, 想跟他说话:“扶容……”

    扶容拿着点心, 正好擦过他的唇角, 扶容笑着应道:“殿下。”

    “孤会想法子的, 你和上回一样, 不要掺和。”

    秦昭说完这句话,便低下头,微微张开嘴,将扶容手里的点心衔走。

    扶容轻声道:“没关系的, 明日再烦心,今晚先好好过年。”

    “嗯。”秦昭颔首, 忽然想起什么,“孤给你准备了年节贺礼, 忘在马车上了。”

    秦昭说着, 望了望门外, 他来的时候, 为了不暴露自己和扶容的关系, 只带了一个侍从, 若是让侍从回去取, 只怕不妥。

    但是贺礼……

    扶容半边身子探出去,趴在案上,期待地看着他:“殿下给我准备了什么?”

    秦昭温声道:“不过是一些零散的小玩意儿,你先前提过的。”

    扶容道:“殿下跟我说说吧,明日再把东西拿给我,就不用麻烦他们现在回去取了。”

    “好。”秦昭无奈地叹了口气,细细道来,“上回你说孤那支紫毫笔好用,就多给你找了两支。还有松山亭的墨,一卷笔帘。”

    “都是些小东西,你平日里用起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对了,上回你打翻了砚台,沾了满袖的墨汁,孤让他们给你缝了一双套袖。”

    扶容疑惑:“套袖?怎么样的?”

    秦昭答道:“就是一副袖子。下回写字,你先用襻绳把衣袖挽起来,再套上套袖,抽紧了,就能套住,若是沾上墨汁,拆下来再洗。”

    扶容朝他伸出双手,笑了笑:“不懂。”

    秦昭无奈地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衣袖翻折上去,演示给他看:“就是这样。”

    窗台外,秦骛坐在地上,捏着扶容留给他的光秃秃的烟花枝子,把枝子折成一段一段的,丢在地上。

    咔嚓咔嚓。

    说实话,秦骛完全想不明白。

    太子和扶容在一块儿,太子马上就要被赐婚了,他马上就要和扶容分开了。

    倘若换成是他秦骛,他现在就马上跳起来,冲出去想办法,随便用什么办法,举兵造反、弑父弑君、联络朝臣。

    不论如何,他得想办法,在今天晚上就把这件事情给按死。

    这种糟心的事情,绝不能留着过夜。

    把潜在威胁全部提前按死,才能安心抱着扶容睡觉,不是吗?

    结果太子呢?

    扶容都要没了,他还搁这儿跟扶容讲什么套袖?

    太子一点都不着急的吗?他一点都看不出来,扶容是在故意顺着他、哄他吗?

    他还不去解决问题,还赖在这里。

    秦骛神色不耐,随手折着木枝,丢出去。

    太子不着急,扶容也不着急,他在这里替扶容着急。

    他盼着扶容快点和太子分开,可是……想到扶容和太子分开了,扶容肯定得难过一阵,说不定还得哭,他也跟着心里发胀。

    其实……

    秦骛不得不承认,扶容和太子在一块儿的时候,好像也挺高兴的。

    扶容挑人的眼光还挺不错。

    太子虽然软弱,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对扶容也算好,也会哄人,当然还是比不过他——

    秦骛是指,犯混账之前的他。

    要是扶容喜欢,要不再帮太子一把,这次还帮他拒婚,让扶容和他在一起待久一点?

    扶容会高兴的,扶容会喜欢的。

    至于自己,拆散不了,他可以偷偷加入嘛。

    和扶容私会,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三个人,嗯……好像也……

    咔嚓一声,秦骛折断了最后一截木枝。

    他回过神,扇了一下自己的脸。

    秦骛,你在犯什么贱?

    扶容眼看着就要和太子分开了,你还想重新把他们撮合上?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这时,房里的秦昭说话声音顿了一下:“扶容……”

    扶容看了一眼窗户那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小声道:“应该是风吹的。”

    秦昭看着窗台将信将疑:“你住在这儿,会不会不安全?”

    “不会,梧桐巷里都是捕快,不会有事的。”扶容还被他握着手,想了想,直接翻过桌案。

    秦昭还没反应过来,扶容就已经钻进了他怀里。

    扶容抬着头,眨巴眨巴眼睛:“殿下。”

    秦昭顿了一下,在灯烛映照下,面上染上薄红,刷地一下举起双手,往后仰靠,尽力不碰到他:“扶容,孤跟你说过了,不可……不可放肆……快下去……”

    扶容乖乖地坐在他怀里:“不要。”

    秦昭拢着双手,不敢动他:“扶容,快下去。”

    扶容定定地摇摇头:“不、要。”

    扶容这样一闹,秦昭也就没有精神去管窗台那边的动静了。

    躲在窗台底下的秦骛狠狠地咬着木枝子,又是咔嚓一声。

    这原本是属于他的!

    前世,前世应该是扶容和秦骛在冷宫里,扶容应该窝在秦骛的怀里取暖。

    应该是他!不是秦昭!

    不知道过了多久,墙外传来打更人敲梆子的声音。

    “子时,平安无事。”

    扶容和秦昭对视一眼,互道一声“新年好”。

    扶容缠着他:“太子殿下新年好,事事如意、平安顺遂、福禄长久……”

    秦昭竟然被他逼到墙角里:“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这一年念了很多书,知道很多成语,可以了。”

    扶容朝他伸出手:“殿下,赏钱。”

    “好好好。”秦昭往后躲了躲,摸了摸衣袖,想要找到一点钱。

    结果他忘了,自己没有带钱出门的习惯。

    一个铜板都没有。

    秦昭刚准备出去找侍从借点钱,扶容就把他按回去,从怀里拿出两个红纸包着的小红包,分给他一个。

    “这是我娘拜神用的红纸,很有福气的,给殿下一个。”

    “好。”

    两个人再说了一会儿话,扶容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秦昭温声道:“太晚了,孤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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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你快睡吧。”

    “嗯。”扶容点点头,也跟着下了榻,趿着鞋,“我送殿下出去。”

    “好。”

    扶容犯起困来,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跟在秦昭身后。

    秦昭刚要打开房门,扶容便拽了拽他的衣袖。

    秦昭回过头,扶容朝他张开双臂,一脸坦然。

    秦昭了然,红着耳根,抱了他一下:“好了,快回去睡觉。”

    “嗯。”

    秦昭推开房门,老门房就候在外面,送他出去。

    扶容站在房里,看着他出去了,才转身回去。

    忽然,扶容看见自己房里的窗户。

    他脚步一顿,随后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咔哒一声,直接把窗扇给锁上了。

    外面果然有了动静。

    秦骛猛地站起来,推了推窗户,发现推不开,低声道:“扶容,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扶容轻声道:“秦骛,我要睡觉了,我不想再跟你吵架。太子殿下刚走,你等一下再走。”

    秦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知道了。”

    扶容小声道:“我早就让你走,是你自己不走的。”

    “是,是我自己不走的。”秦骛语气冷硬,“你慢慢睡,我在外面给你守着。我原本还想着,要是秦昭留下来跟你一起睡,我帮你俩守着。”

    “我像不像你的小伴读?你和太子私会,我在外面望风,有人来了我就冲出去帮你把人打跑。”

    扶容道:“既然你是我的小伴读,那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在外面站着,不许吵。”

    秦骛顿了顿,闷闷地应了一声:“是。”

    扶容走回房里,麻利地把床铺好,吹灭蜡烛,钻进被窝里。

    秦骛听他的话,乖乖地站在窗外,等太子走了,他再走。

    秦骛高大的身影投在窗纸上,扶容瞧了一会儿,总觉得他正透过窗纸盯着自己,心里毛毛的。

    扶容想了想,轻声道:“秦骛,走远点。”

    窗户那边的身影晃了一下,秦骛叹了口气,果真走远了一些,一直到窗纸上的影子消失。

    扶容翻了个身,背对着秦骛,准备睡觉。

    不知怎的,扶容现在不是很怕他了,反倒因为秦骛在窗外,竟有一些安心。

    扶容想,或许是他已经找到了,对付秦骛的办法了吧。

    扶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

    扶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窗外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秦骛连烧完的烟火枝子都带走了,扶容本来还想着要打扫一下的。

    窗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红封,里面是两枚铜钱。

    扶容瞧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东西收起来了。

    他穿上娘亲给自己准备的新衣裳,高高兴兴地出了房门。

    兰娘子已经在用早饭了,扶容小跑上前:“娘亲,娘亲新年好,事事如意、平安顺遂……”

    兰娘子一脸无奈,给他一个大红封:“你都几岁了?娘可不太记得了啊。”

    扶容在娘亲身边坐下,给自己舀了一勺小米粥,理直气壮:“两岁。”

    兰娘子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扶容笑了笑,他从重生到现在,确实才过了两年嘛。

    两岁,没错啊。

    兰娘子又问:“新年收到的第一个红封,是娘给你的吧?”

    扶容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娘亲。

    他几乎怀疑娘亲发现了什么。

    扶容不善撒谎,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啊。”

    兰娘子笑了一下,碗里夹了一点酱菜:“快吃吧,等会儿娘带你出去走走。”

    “嗯。”

    吃过早饭,兰娘子带着扶容,在梧桐巷的邻居家里串了串门,就算是拜年了。

    下午,扶容提着礼品,准备和太子殿下和林公子一同,去王家拜见王老太傅。

    王老太傅是太子殿下和林公子的老师,也算是扶容的半个老师,他们一起去拜见,并无不妥。

    扶容提着礼品,在梧桐巷口等着。

    太子府的马车从远处驶来,在他面前停下。

    秦昭推开门,朝他招了招手:“扶容。”

    扶容上了马车。

    林意修坐在秦昭左手边,扶容就在他右手边坐下。

    扶容瞧了一眼,林公子的脸色不是很好。

    秦昭对扶容道:“孤今日一早去给父皇请安,父皇还没有下旨赐婚。”

    扶容点点头:“嗯。”

    “今日是元月初一,孤也不好这么早就把人都喊过来,预备等一会儿,先跟老师商议一下,看看老师怎么说。”

    “嗯。”扶容迟疑地看向林意修,想问问他怎么了。

    没等扶容开口,林意修便先开了口:“扶容,陛下要给殿下赐婚,你知道了吗?”

    扶容颔首:“嗯,我知道了。”

    “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全都是世家大族的淑女,殿下不愿意,非说自己无意这些事情。”

    林意修十分气愤,抓着扶容的手,把扶容拽到自己这边来。

    “扶容,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扶容不好回答,看看秦昭,再看看林意修,左右为难。

    林意修也不在乎他怎么回答,主要是想找一个人抱怨一下。

    “先前他不想娶姜家独女,还算说得过去,毕竟岁数差得多,面子上不好看。可是这回,陛下挑的几位姑娘,和他年岁相当,贤淑温柔,他又要拒婚。”

    “柳家、陈家、孟家,都是名门望族,前朝臣子、后宫妃子,天下门生,都是世家的人,现在可以拉拢,他偏偏要拒婚。”

    “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扶容实在是不好回答,秦昭把扶容给救了出来。

    “好了好了,这是孤的事情,你就不要缠着他问了,他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孤与你亲厚,才先同你说了孤的打算,你怎么一扭头就说出去了?”

    林意修无奈至极:“殿下,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扶容给他倒了茶:“林公子,消消气,殿下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他有什么道理?我是想不通。”林意修抿了口茶水,缓和了语气,“我们几个近臣,平日里为着陛下总是不给太子殿下赐婚,急得团团转。”

    “这下好了,陛下赐婚,一赐就是三个,昨天夜里,我们一群人欢天喜地庆祝了一晚上。”

    “结果他倒好,扭过头就要拒婚。婚事对皇子来说重要得很,赐婚拉拢世家,拒婚可就是把世家全部推远了,到时候底下人心动摇,有弊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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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容扭头看看秦昭,转回头,万般无奈地应了一声:“是啊,有弊……无利。”

    太子殿下的婚事,不止是他自己的婚事。

    更是陛下的赐婚,是林意修这些近臣的期盼,是太子势力的扩张,还是天下百姓的民心。

    他若拒婚,牵一发而动全身,牵连甚广。

    林意修把茶杯放在案上:“等会儿去见老师,老师肯定也是我这个说法。”

    秦昭坐在位置上,微沉着脸,一言不发。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王家门前。

    扶容和林意修并肩而行,跟在太子身后。

    不出林意修所料,王老太傅也是这样的反应。

    他抖了抖胡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昭:“殿下,你是说,你要拒婚?”

    “是。”秦昭颔首,“孤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朝中事务繁忙,恐怕无暇顾及此事。”

    王老太傅一眼便看穿了他:“殿下就打算用这样的说辞去拒婚吗?这样的说辞,连街边的三岁小儿都说服不了。”

    “殿下若是要老臣襄助,就应当将拒婚的理由如实说出。”

    林意修扶着王老太傅,连连点头。

    秦昭克制着自己,不去看扶容,低着头,正色道:“没有其他理由,只是因为孤不想。”

    他绝不能说“因为我有了喜欢的人”。

    倘若他这样说,第二天,所有人都会开始找这个人。

    他不能把扶容拖下水。

    接下来,不论王老太傅怎么说,秦昭都只说是自己不愿,没有吐露关于扶容的半个字。

    扶容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两只手藏在衣袖里,紧紧地攥着,指甲嵌进掌心,竭力克制着。

    他想要说话,却被太子殿下的眼神堵回去了。

    太子虽然温和,却无比固执。

    王老太傅也被他气得不轻。

    两相僵持。

    最后,王老太傅竟放出话来:“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你若敢在陛下面前这样说,别说你还能不能当太子,若是惹怒了陛下,只怕你是死路一条!”

    秦昭哑口无言。

    扶容心下一惊,看向秦昭,几乎要劝他放弃了。

    如此荒唐的事情,王老太傅和林意修的第一反应,就是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绝对不能闹到皇帝面前。

    王老太傅和林意修与他促膝长谈。

    “殿下究竟是为什么?不喜欢柳家姑娘吗?”

    “殿下应当比我们都了解陛下,殿下若是拒婚,不仅无用,反而失了君心。”

    扶容坐在王老太傅身边,给他们奉茶。

    林意修看向扶容:“扶容,你也说一句。”

    扶容看了一眼秦昭,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我还是……不说了。”

    太子殿下已经这么难熬了,他不能再上去添一把柴。

    傍晚时分,一行人乘马车离开王家。

    林意修先下了马车,离开的时候,向秦昭行了礼:“老师说的句句在理,殿下想想吧。”

    秦昭端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正想事情。

    扶容喊了一声:“殿下?”

    秦昭看向他:“不妨事,孤再想办法。”

    “嗯。”扶容迟疑地点了点头,“殿下,我……”

    秦昭握了一下他的手:“别怕。”

    可是,扶容就是忍不住担心。

    “若是因此影响殿下的太子之位,甚至是性命,我情愿立即和殿下断了。”

    秦昭神色微沉:“扶容,不要胡说。”

    “我以后好好当殿下的臣子,也可以的。”

    秦昭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上次拒婚,秦昭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这次拒婚,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除了扶容。

    他很难想到还有什么办法。

    还没出年节,太子就急匆匆进宫面圣。

    兴庆殿前殿,太子和老皇帝说着话。

    秦骛抱着手,站在宫道上,看着飘洒的雪花。

    没多久,陆天师就从后殿出来了,低声禀报:“五殿下,太子说春猎在即,六安山猎场与行宫都年久失修,去年又出了刺客的事情,请旨要去六安山巡查,赐婚之事,暂请延后。”

    秦骛连眼睛也不抬一下,只是瞧着地上纯白的积雪,点了点头:“知道了。”

    陆天师默默退走。

    秦骛笑了一声。

    他还以为太子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是拖字诀。

    他不敢直接拒婚,只能说“暂请延后”。

    先去六安山视察,再拖几个月。

    春猎在即,也亏他说得出来,离三月春猎还有好几个月,还猎场年久失修,他能想出这样的借口,还真是辛苦他了。

    他总不能期盼着,在拖住的这几个月,老皇帝迅速驾崩,他立马即位罢?

    秦昭就是在宫里泡久了,老皇帝暗地里护着他,朝臣们只能有他这一个效忠的皇子。

    若是让所有皇子撒开了手去抢,单是二皇子就足够他喝一壶了,更别提还有秦骛。

    偏偏扶容就喜欢太子这样的温柔和体贴。

    秦骛轻哼一声,若是他和太子一样,衣食无忧,大权在握,有人保驾护航,直接把权力送到他手里,他能比太子温柔一百倍。

    若是太子和他一样,只怕他在冷宫里一刻也活不下去。

    当然了,如果扶容喜欢,他会学的。

    温柔和体贴,他都会认真学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子出来了。

    秦骛没跟他打招呼,太子也没理会他。

    秦骛瞧着他的面色,不算难看,也不算好看,应该是成了。

    他又能再拖几个月了。

    秦骛回到兴庆殿,在案前坐下,继续焚香。

    老皇帝坐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张天师与陆天师站在他身后,为他护法。

    老皇帝似乎若有所思,从喉咙里哼了两声:“哼,他要拒婚,当朕看不出来。”

    两位天师微微抬头,看向秦骛,秦骛只装没听见。

    请到了旨意,太子生怕有变,立即收拾行装,匆匆赶往六安山。

    扶容自然也跟着去了。

    第二天就走了。

    太子一走,老皇帝就把太子府的几个管事,全都召进了宫。

    秦骛又一次站在兴庆殿外,陆天师低声禀报:“五殿下,陛下让人去查太子府的所有丫鬟侍从,似乎是……怀疑是有谁……勾引了太子殿下。”

    秦骛淡淡问:“是明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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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暗查?”

    “应当是暗查。”

    秦骛转回头,看来老皇帝也没有证据,不过是怀疑罢了,怀疑有人勾引太子,鼓动太子拒婚。

    不过,要真是再查下去,很容易就会查到扶容。

    扶容和太子走得太近了。

    他得防患于未然,确保扶容万无一失。

    秦骛微微抬眼,看着宫墙外蔓延的阴云。

    他心中猛地一动,忽然想到。

    老皇帝被牵绊住了,太子不在都城,这可是绝妙的宫变机会啊。

    第72章 宫变

    只要秦骛愿意, 他可以随时发动宫变,谋朝篡位。

    一直以来,老皇帝和太子在明处, 他在暗处。

    这些年,在老皇帝的刻意压制下, 太子一家独大, 满朝文武都是他的人。

    太子的位置坐得很稳。

    就算其他皇子要争, 六皇子乃中宫嫡出, 太子亲弟, 二皇子与三皇子各自也有母家坐镇,不论怎么看,都是他们的胜算比较大,比较值得防备。

    秦骛不过是个刚从冷宫里出来的异族皇子,母亲还是个早死的和亲公主, 毫无根基, 根本没有人把秦骛放在眼里,老皇帝也不忌惮他。

    旁人都不知道, 秦骛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人。

    早在七岁的时候,秦骛就联络上了附离安插在齐国都城里的暗线, 如今这些暗线全部都是他的人。

    他有三千死士, 就隐匿在宫外。

    他也已经拉拢住了西山大营的底层将领。西山大营是个庞然大物, 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反应极其迟钝,遇到事情只会留守原地, 等着皇帝的命令。

    若是遇事, 底层将领一呼百应, 比老皇帝亲自任命的元帅有用得多。

    在西山大营,他至少还能调动一千兵马。

    宫中禁军,还没有完全拉拢完毕,但是几个小将也向他投诚了。

    宫变无非两个诀窍,一个是快,一个是狠。

    只要派兵把持住了宣政殿和武库,将权力中心和武器中心握在手中,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至于朝堂官员,那些都是事后洗白名声用的,秦骛又不在乎名声,不要也罢。

    秦骛已经发动过一次宫变,倘若现在起事,他有把握,这次宫变,会比前世更顺利、更精彩。

    秦骛对于这些事情早已烂熟于心,他犹豫的是——

    扶容。

    前世,秦骛发动宫变,主要是因为他在冷宫里呆腻了,想做皇帝了,听说皇帝的私库里有不少小玩意儿,想拿出来和扶容玩玩。

    当然那时,扶容也很支持他,整天围着他打转,帮他做事。

    可是现在……

    扶容希望太子做皇帝,扶容不希望他来做皇帝。

    要是他趁着扶容不在,宫变夺权,扶容肯定会生气,扶容会把他越推越远。

    这阵子,他尽力让自己接受扶容和秦昭在一块儿的事情,竭力克制,绝不在扶容面前发疯,要发疯都是回了九华殿,关上门自己发疯。

    他可以和扶容站在一起说话,也可以在扶容房间的窗户外面站着,守着扶容睡觉。

    扶容离开的时候,他和扶容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了。

    若是现在宫变,他能大获全胜,却一定会在扶容面前一败涂地。

    到时候,他登基做皇帝,就算留太子一命,把太子丢去封地,扶容也绝对会跟着太子走。

    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要不……

    秦骛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来宫变,让太子做皇帝,这样扶容就不会生气了。

    真的好大胆。

    秦骛回过神,熟练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不是头一回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了。

    狗东西,你又开始犯贱了是不是?

    你宫变,让太子做皇帝,你图什么?

    图暴露自己的势力?图换一个软弱皇帝?图明明自己有本事造反,非要找一个皇帝挟制自己?

    秦骛忽然又理直气壮起来,图扶容高兴,图扶容不生气,图扶容不会和他分开。

    这样想想,确实很划算。

    秦骛背着手,站在兴庆殿外,望着天边翻滚的阴云,暂时收敛了造反的心思。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太子非要拒婚,老皇帝已经起了疑心,在四处搜查,究竟是谁勾引了太子,鼓动太子拒婚。

    扶容会被查到的。

    秦骛吩咐陆天师:“盯紧了,老皇帝有什么举动,随时禀报。”

    陆天师颔首应道:“是。”

    他转身要走,秦骛忽然又道:“把乌丸准备好。”

    陆天师微微抬头,再应了一声:“是。”

    陆天师炼制的丹药,总是先拿给秦骛看过,由秦骛挑拣,再拿给老皇帝服用。

    乌丸,秦骛赐名的,吃了就一命呜呼的毒药,所以叫做乌丸。

    陆天师缓缓退走,秦骛回了九华殿。

    他径直走进里间,在铜盆前站好,洗了把手。

    秦骛拽过巾子,擦了擦手,喊了一声:“来人。”

    属下们在外间听候命令:“主子。”

    秦骛擦着手,低声道:“加派人手,跟着扶容,确保扶容安全。”

    “是。”

    “告诉守宫门的禁军统领,这几日,老皇帝派人出宫,都要回禀。”

    他害怕老皇帝查到扶容,派人对扶容不利。

    “梧桐巷那里,也多派几个人盯着。”

    “派人去给太子近臣透个消息,就说老皇帝在查太子身边的人,让他心里有数。”

    “让宫外的死士随时准备好,西山大营那边也递个消息,全都准备好。”

    他不谋反,但也要以防万一。

    最好的结果,就是太子把扶容保护好了,老皇帝没查到扶容,扶容安然无恙地回来。

    一旦老皇帝查到了扶容,要对扶容下手——

    秦骛把擦手的巾子丢进铜盆里,溅起水花。

    他马上动手。

    属下们领命退下,秦骛坐回榻前,打开那本密密麻麻的经文,开始自己的每日晚课,温习一下自己总结出来的行为准则——

    不许跟扶容大小声。

    不许在扶容面前发疯。

    不许强迫扶容做不愿意的事情。

    ……

    他很认真地在学,每天都在温习,到现在倒背如流,每次见到扶容都有进步。

    另一边。

    扶容跟着太子去了六安山猎场,为今年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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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春猎做准备。

    清晨出发,路上积雪未化,走走停停。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行宫,在行宫安顿下来。

    扶容经常和太子出远门,对这些事情都十分熟练。

    他和侍从们一起,抱着行李,走进殿中。

    留守在行宫里的侍从早已经收拾好了宫殿,准备好了膳食。

    秦昭温声道:“赶了一天的路,都先下去用饭罢。”他看了扶容一眼:“扶容,你留下就好。”

    扶容点点头:“是。”

    侍从们都退出去,秦昭在案前坐下,朝扶容招了招手:“来,坐吧。”

    扶容在他身边坐下,捶了捶腿。

    秦昭温声问:“骑马骑累了?”

    “嗯,腿酸。”

    扶容轻轻捶着腿,原本是跪坐着的,实在是太累了,他瞧了一眼秦昭。

    秦昭会意,颔首道:“随意坐吧,别压着腿了,没人看见。”

    扶容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姿态,盘腿坐好:“这样舒服多了。”

    秦昭道:“快吃饭,吃完了早点休息。”

    “好。”

    扶容和秦昭正用着晚饭,忽然,外面传来了叩门声:“殿下,有要紧事。”

    扶容连忙放下碗筷,重新跪坐好,把衣摆放好,拿起公筷,假装自己正在给太子殿下布菜。

    秦昭等他整理好了,才对外面说了一声:“进来。”

    “是。”侍从推门进来,低声道,“殿下,都城里送来的消息,陛下今日急召太子府的管事入宫,几位管事回府之后,正在暗中排查府里的侍从丫鬟,似乎是在查……与殿下关系密切的人。”

    秦昭一惊,手里的竹筷按在桌上,一声轻响。

    他和扶容对视一眼,秦昭定下心神,应了一声:“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侍从退走,把殿门也带上了。

    扶容看向秦昭,小声道:“殿下,陛下知道您要拒婚了,还怀疑……是有人勾引您。”

    秦昭沉吟道:“他毕竟是孤的父亲,老师和林意修都看不出来,父皇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扶容有些迟疑:“那……”

    “太子府上没有几个年轻的小厮丫鬟,孤与他们走得并不近,父皇查不出什么。”秦昭担忧地看向他,“只是你。”

    扶容认真地看着他:“现在该怎么办?”

    “查完了太子府,父皇肯定还会再查与孤走得近的朝臣。孤近来得小心点,不能和你走太近了。今天晚上,你就不用过来守夜了。”

    扶容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你也要留意些,发现什么不对劲,马上跟孤说。”

    “好。”

    秦昭担忧地看着他。

    原本他来六安山,就是为了拒婚。

    如今拒婚还没成功,反倒引起了父皇的注意。

    他总是对不起扶容的。

    扶容笑着朝他摇摇头,给他夹菜:“没事的,殿下,这是必须要面对的。”

    接下来几日,秦昭和扶容都有意疏远对方。

    秦昭再也没有单独召见过扶容,每次见面,都是一大群近臣在一起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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