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了?”
薄迈也没提。
“他们闲着没事。”薄迈声音含糊不清的。
“薄迈,你在抽烟吗?”陌笙问。
薄迈轻哼一声,像在笑,“怎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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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陌笙说:“没有,给你准备了一个新年礼物。”
“哟。”薄迈吊儿郎当。
陌笙说:“你会喜欢的。”
薄迈没说顺着说会喜欢,也没欠了吧唧地出声嘲讽。
“还有闲钱买这玩意儿?”
陌笙轻轻笑一声:“抽奖中的。”
薄迈又一声:“哟?”
他似乎心情不错。
远处关倩茹从人群中往这边走,陌笙看着关倩茹离自己越来越近,跟薄迈轻声说:“薄迈,我从来没中过奖。
“这是我运气最好的一次。”
说完,关倩茹距离陌笙只有一米远。
陌笙没等薄迈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掉。
关倩茹好奇问:“谁的电话?”
陌笙随口说:“推销的。”
关倩茹“哦”一声,没当回事。
口袋里手机再次震动。
陌笙掏出来看一眼,薄迈发来一条:【?】
陌笙回:【有点事。】
薄迈没再回。
陌笙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再没掏出第二次。
为了感受大城市的新年氛围,陌笙和关倩茹挤着人群在广场等到了零点,零点一刻,无数人放走手中的气球,五颜六色中,浅淡的月亮却没有失去自己的皎洁,反而显得愈发明亮轻柔。
陌笙看着那月光,耳边此起彼伏的呼喊:“新年快乐!”
胳膊忽然被人挽住。
陌笙偏头,看到是关倩茹。
关倩茹也在仰头看着这一切,笑着说:“新年快乐啊。”
很微妙的一瞬间,陌笙热泪盈眶。
她颈间滚动几下,咽下呼之欲出的哽咽,待情绪平静,才淡淡:“嗯。新年快乐。”
年后初一母女俩睡到中午才起,午饭随便应付一下,下午在酒店里看电影,看着看着关倩茹忽然问:“我们去影院看?”
陌笙立刻买票。
晚上在附近的小吃街从头吃到尾,街头有人摆摊讲相声,一堆人围着笑了又笑。
初二,按规矩来说应该回娘家。
陌笙的姥姥姥爷还在世,关倩茹应该带着孩子回去的,可是关倩茹一直没提此事。
初三,关倩茹接到一通电话。
是关倩茹舅舅打来的。
按辈分,陌笙该喊舅姥爷。
电话里大吵大闹,见缝插针间,关倩茹听清事情原委:陌笙的爷爷突发脑梗,陌笙的奶奶去陌笙的姥姥姥爷家借钱,陌笙的姥爷因为女儿婚姻不顺连带着看男方全家都不顺眼,所以别说借钱,一张好脸都没给陌笙的奶奶,陌笙的奶奶气得当场晕厥,送到医院时陌笙的爷爷也刚好死亡。
陌笙的姥姥姥爷听闻消息一个吓得不清醒,一个吓得舌根发硬说不出话。
陌盛行是独子,死的时候父母白发送黑发人,这些年,两位老人没有一个人过得平和。
如今家里只剩一个什么都做不得老太婆,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关倩茹和陌笙当时在酒店里刚醒,昨晚的兴高采烈仿佛就在上一秒,仿佛在梦中。
如今大梦初醒,一切回到命中注定的轨道。
自这通电话打来,陌笙便大脑一片空白。
待她重新坐上高铁,风景迅速倒退,也犹如这几日光景撤离。
下了高铁,直接包私家车回老家。
镇医院环境很差,年关来往全是人,病房像菜市场,走廊更是人满为患。
陌笙的姥姥姥爷看见关倩茹犹如看见救命稻草,抱着女儿不肯撒手,陌笙的奶奶醒来后听闻老头过世,又晕厥过去。
姥姥姥爷叫苦连天,纷纷说自己一根手指头也没碰她,更没有闲钱往外借,他们自己一块钱都要掰成三天用,哪还有钱拿去治病。
舅姥爷唉声叹气,无法断案。
这件事究竟错在哪里,错在谁。
似乎谁也说不清楚,谁也道不明白。
陌笙在一片混乱中,被关倩茹护在身后。
待陌笙奶奶再次醒来后,大喊大闹关倩茹是扫把星,克他们全家,陌笙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搁以前就该跟着关倩茹一起发配成军/妓。
关倩茹自始至终都很冷静,唯独听到这句话时指着陌笙奶奶说:“这话别让我听见第二次。”
陌笙奶奶现在举目无亲,孤寡一人,被关倩茹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抽抽噎噎地开始哭。
最终关倩茹甩给陌笙奶奶一万块钱,带着自家人走了。
离开医院时,陌笙边走边回头看着病床上的奶奶。
其实陌笙对奶奶没有什么印象,她只知道奶奶不喜欢自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小时候逢年过节陌盛行带她回老家,奶奶宁愿把糖给其他家的孙子吃都不会给她,她馋了就骂她嘴贱骨头贱,她听了难受却不敢告诉关倩茹,因为她怕关倩茹又跟奶奶吵架,到时候全家节日过得都不开心。
可如今,记忆里总是跋扈的老太婆像忽然被抽干了骨髓一般,如冬日里摇摇欲坠的干瘪树干。她浑身上下不见一丝生气,头发不经风吹都会摇晃,皮肤像树皮,褶皱如刀痕。
那一刻,陌笙似乎感受到比陌盛行离开更直观的死亡气息。
从医院离开,关倩茹送姥姥姥爷回家,回家后,关倩茹让陌笙在门外等着,她和姥姥姥爷说话,不知说到了什么,关倩茹站在院子里大喊:“你们想都不要想!你们当她是什么?是谁?她是姓陌,可她是我女儿!”
陌笙站在门外,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很清楚,大概事关着她。
她想推门进去,却在推门的一瞬间,和出来的关倩茹撞个正面。
关倩茹一句话没说,拽着她就走了。
那晚陌笙睡在自己的床上,耳边各种声音震耳欲聋,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直到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大雪。
这一夜过去,全城覆白,纯洁得仿佛一切过往了无痕迹。
可当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更为肮脏的泥泞。
陌笙望着无穷无尽的天幕,似乎在风里听到舅老爷那句唉声叹气。
“怨谁啊,唉,这都怨谁啊。”
是啊。
怨谁呢?
万事万物,究竟源起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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