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了姚言成。
尽管姚言成身在内阁不管姚家的生意,他也还是姚氏出身的公子哥。
“我知道了。”姚言成从招文袋里取出了一块玉质的鲤鱼玉佩地给她,“这个给你,你拿着去商铺,会有人带你去见言涛,他是我族弟,你要的东西他会帮忙找的。”
温明裳道了谢,伸手接了过来,又听见姚言成开口提醒她。
“但是小师妹,推演终归是推演,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你只剩下不到三日,几乎不可能证明全局的推论。”
“我并不需要立刻证明。”温明裳撑着桌子站起身,“这桩案子哪里是七日就能查清楚的?我要找的,只是赵大人的那份‘佐证’。”
绕开田税这块铁板,只要漕运记载能证明李怀山的商队动作有异,那么钦州的异动就会被摆上台面。
赵婧疏要的佐证就是这个。
李怀山没有朝职,入了京也可以随时走,但现在让他回钦州,就是在放虎归山。强龙不压地头蛇,大理寺绝对不能让他离开,否则日后查证难上加难,这桩百姓的诉状就会被无限期搁置。
一份来自民间的诉状可能没有办法把李怀山牢牢摁住,但这样大规模的粮食买卖可以。直接将商贸和田产联系在一起是有些牵强,甚至可以用偶然来辩驳,可是当这样大的份额落在了一个人的头上,再加漕运的异常,就不得不说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更何况运粮北上燕州此时本就格外敏感。
姚言成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便好。这是大理寺的事情,你身为司丞接了这案子无可厚非,内阁无法插手三司,我能帮的也就这么一点。”
“已经足够了。”温明裳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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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她刚想着往外走送一送人,却没注意有什么从袖袋里滚落了下来。
姚言成弯腰把那东西捡了起来,刚想要递给她,却蓦地愣了下。
“这样式的扳指……”姚言成摸了摸下巴,“好像是边境军中擅拉强弓的人才会戴的东西,不算什么贵重物什,但京中文风盛,这东西不常见。明裳,你从哪弄来的?”
那是之前洛清河给她的扳指。温明裳原先面对赵婧疏的时候没拿出来,后面这几日也没空出去,自然不会把这东西还回去。更何况这扳指当时明晃晃地重新被放回桌上,显然是故意为之。在昨夜她把李怀山和燕州那条线连上的时候,惊愕的同时也才隐隐明白了洛清河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但她也实在没空去想洛清河到底是怎么做到那样快想到和燕州的军粮有关系的。
此刻姚言成看见这扳指到底让人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她抿了下唇,道:“先前在街市的一个西域商人那里买的,许是他从落霞关带来的吧。瞧着别致,便买了。”
“你也用不上。”姚言成失笑,但也没过分追问,“喜欢买了便买了吧,不是什么大事,我也就是瞧着少见才提了句。好了,时辰不早,我得去内阁了。”
温明裳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拱手道:“师兄慢走,我送你出去吧。”
这一送倒是见到了一些不大想见到的人。
柳家的管事不晓得为何这个时辰到了大理寺外,见到她出来,又看了看旁边的姚言成,先是不冷不热地唤了句姚大人,这才转头道:“二小姐,三爷问您何时归家去,二夫人念着您呢。”
姚言成皱了下眉,但他看了眼温明裳面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波澜,也不好直接插话。
“师兄先去吧,不必误了时辰。”温明裳看出他面上的不悦,先一步道,待到人应了声,她才重新看向那位管事和身后的家仆,“劳烦同我给阿爹带句话,就说等到手里的差暂告一段落,过两日我会回去。”
“是。”管事低眉一拱手,“那便请二小姐上些心了。”
温明裳微微皱了眉,却也没再理他。隔了这么些日子,柳家突然要叫她回去,很难说不是因为她插手了襄垣侯的事情。
但她没空理这些无足轻重的试探,毕竟如今担着官职她不回去,柳家也不可能让人把她抓回去。
这么想着,温明裳收回了目光,转身重新进了大理寺,但她临到门口时,却不知为何眼前晃了一瞬。她赶忙伸手扶住门,深吸了口气才把心悸和眩晕感压下去。
她对自己身体底子不好这一点倒是心知肚明,就是不曾想到竟然只是一晚上就有这样的症结。
温明裳摇了摇头,小步挪动进门去熄了烛火慢慢趴在了桌上。
大理寺出来的那条街有个岔路口,往西走是贵家宅邸,往北走就是禁军的校场。
洛清河打马而过的时候刚好瞧见了柳家的家仆,她勒住踏雪的马缰,放慢了速度后转头问宗平:“那些人是柳家的?”
宗平愣了一下,探头看了片刻:“应该是吧,看方向是从大理寺那边来的,估摸着是去找温大人的?”
洛清河抿唇思索了片刻,最后只道:“哦。”
“啊?”宗平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什么?”洛清河扬鞭一打马,“走了。”
“诶主子!”宗平只能赶紧追上去。
“您慢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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