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圣僧苦苦哀求金粉女远离纸醉金迷的交际圈,归依宗教。
《沉思》便是金粉女挣扎犹豫期间所插入的一段大提琴独奏。
金粉女最终被打动,决定入修道院当修女。
可圣僧却爱上金粉女,他备受折磨,他逃离了修道院。他游走四方可最后他还是摆脱不了对金粉女的思恋。
圣僧回到了金粉女的身边,可金粉女却早已病入膏荒。
圣僧匍匐在爱情脚下,圣人成了罪人。
罪人的灵魂却升入了天堂。
温柚不是圣僧,也不想成为金粉女。
不管是厌倦世俗的金粉女,还是为爱入魔的圣僧都没有好下场。
而这只是一场别有用心的狩猎。
一曲终了,温柚缓慢抬眼。
这次,她直接看向了礼堂的最后。
在没有任何灯光的角落,有人静静的靠在墙边。
他穿着纯黑的短袖,整个人都彷佛与阴影融为一体。只露出半张冷白窄收的下巴和形状好看的薄唇。
一点都不惹人注意,冷淡又无趣。
温柚却缓缓露出笑容,台下掌声暴起。
万众瞩目的少女却只看着角落里的少年,目不转睛,势在必得。
第19章 无声
“这氛围太牛了!”
“这是高三的学姐吗!啊啊啊这也太美了吧!”
“这是高三1班的温柚!”
温柚是压轴演出, 她下台后观众席上根本就控制不住。惊叹声,议论声,众说纷纭。
几乎每年的大型表演温柚都会代表1班上台演出, 以往高二高三都有幸目睹。但高一这还是初次观看。
所以比较激动的大部分都是高一。
而高三里与温柚交好的几人则是把关注点放在其他事情上。
周严看了下观众席, 然后对身旁的同伴道:“江祎这次来不会是打算再追一次温柚的吧?”
同伴推了推眼睛,理智的回道:“他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切,喜欢是压不住的。”1班的语文课代表江萝反驳了一下, 作为女生她是真的超爱温柚这种性格温柔对谁都好的大美女!
在她身上几乎就找不到缺点, 成绩,长相。性格, 还多才多艺简直完美!
“我都不敢想象除了江祎还有谁能配得上她!”
“我看最近12班的池明也在追温柚……”周严小声道。
江萝眉头轻皱,直言道:“他配不上。”
没办法,在她看来女神就得用最好的。
几人都是没有座位的人。
礼堂的座位有限, 后到场的只能站在边上观看。
他们说话的间隙有人无意间撇到了什么。
上次兴趣室里的事给1班几人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这会儿突然看见当事人几人都愣了一下。
然后声音下意识的小了点。
学校也是社会。
只是成人的社会,位高者靠的是金钱或者是权力。
而学生的社会, 位高者靠的是武力或者成绩。
有人拉帮结派,有人拼死读书。
不管步入社会后是什么样子,最起码在学校里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12班那个转校生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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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人家呢。”
表演过后就是演讲,校领导估计是看出了学生们的耐心简单得讲了几句学校未来的规划就宣布校庆结束了。
后台,温柚将大提琴放进袋子里四处看了一圈。
“怎么不去玩?”
休息室内就荔稚一人。
“等你呢啊。”荔稚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的晃着腿,“你最近怎么回事,都看不到你人。”
温柚动作一顿, 思索了一番后觉得没必要瞒着。可刚打算开口休息室的门口便涌出了一大堆人。
“在这呢, 明哥!”
都是男生, 少数几个女生。
轰轰烈烈的堵在门口, 礼堂不少还没走的人都被其吸引了注意力。
温柚倒没有意外,只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惊讶。顺便想了想一会儿该怎么出去。
池明在众人的包围中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拿了束花。看起来挺镇定的,只是与温柚目光交融的那一刹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紧张。
“温柚,你表演的很好。”
他思索着下一句该怎么说才能自然的邀请温柚晚上去看电影。
然而温柚不给他这个机会。
“谢谢池明同学,不过花就不用了。”温柚笑得丝毫不扭捏,态度疏离,“不然会引起误会的。”
池明愣了一下,这话很明显是在撇清关系。
她的反应也很明显的是对他没兴趣。
周围人头赞动,他刚觉得有些没面子就听温柚又慢悠悠道:
“或许,你可以在毕业的时候送给我。”
她笑了笑,清媚潋艳的眼眸略带意味的看着对方。
池明看着她清纯温柔的笑颜,一时呆在原地,思绪飘飘。
这是什么意思?
毕业?
是毕业会答应他的意思吗?
距离休息室几米远的礼堂,江祎双手抱臂,冷眼观看前面的热闹。他嗤笑一声,刚想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背影。
“夏斯已?”他大步上前,惊疑的看着面前人,“你怎么会来?”
夏斯已收回视线,沉默半响。他看向江祎,往日无机质般冰冷的黑瞳如今泛起一丝波澜。
他似乎在打量着江祎。
两人差不多高,只不过夏斯已身形更劲瘦,而江祎看起来健壮一点。
“看表演?”江祎猜测。
夏斯已眼神渐渐归于平淡,似乎是又没了兴趣。他点了下头,承认了自己就是来看表演的,而且是只看了温柚一人的表演。
至于为什么。
他想看,想看就看了。
江祎眉头紧皱,心底多了丝不安。他看了眼前面的热闹,故作轻松道:“你们一中的校花在被人表白,不去看看她接不接受?”
夏斯已额前的碎发偏长,低头的时候有些遮眼。所以江祎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冽。
前方热闹还在继续,有人起哄有人欢笑。
夏斯已冷漠的摇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
不管接不接受,都跟他无关。
看着他的背影,江祎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是他想多了。
在温柚的余光里,只看到了夏斯已离开礼堂的黑色背影。
她看了眼还在陷入沉思的池明,然后拉着荔稚离开了人群。
最后那句话荔稚也听见了,她走到校门口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还真的看上他了?”
温柚摇摇头,轻笑一声:“怎么会。”
荔稚似乎是松了口气,却依旧皱着眉头:“他配不上你,就算只是暧昧关系也不行。”
温柚身形微顿,直觉不太对劲却没发现是哪里不对。
她只当荔稚又在瞎矫情,晃了晃她的手道:“好啦,我们去玩。”
现在才下午四点,时间还早。
温柚将大提琴寄放在学校,她的奶白长裙虽然长至脚裸,但也算是日常能穿出去。
就是一路上挺招摇的,回头率很高。
荔稚想去附近的酒吧,温柚瞳孔一转拉着荔稚去了赛马乐园。
这里要到傍晚的时候也很热闹,荔稚勉强满意。
两人便在里面疯玩了一通,期间不少人过来要微信。
等到饭点的时候她们去吃了烤肉,那家烤肉店是两人第一次去。荔稚一会儿嫌弃店里的盘子不好看,一会儿又说店的名字土影响食欲。
吃完饭,温柚思考了一下问:“你最近又谈恋爱了?”
荔稚撇撇嘴:“没有。”
她忽然看着温柚,认真道:“我们是好闺蜜,要是有谁谈恋爱了一定要互相告诉对方。”
温柚点头应好。
两人吃完饭就打算回家,只是在坐上车的时候温柚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开车师傅道:“把我送回马乐园就行了。”
烤肉店离赛马乐园很近,温柚下车后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
直到遇到一家药店,她站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
南城的傍晚很热闹,但也分地方。药店的落脚点很荒凉,几乎无人过来,一点都不热闹。
温柚看到了夏斯已。
夏斯已也看到了温柚。
她站在他回家的必进之路上。
空旷的夜,皎洁如月光的白裙少女静静的站在那里,黑发披肩,眉眼如画。
夏斯已突然就停了下来,不再上前。
“这家药店是你常去的那家吗?”温柚主动朝他走来。
夏斯已看了眼药店,点头。
“那我猜对了。”温柚淡淡的笑了一下,清纯可人。
这个点是下午七点,其实不算太晚但是天已经黑了。
【回去】
夏斯已将手机横在温柚面前。
“不要。”温柚摇摇头,也不说别的。就静静的仰头看着他。
两人僵直了几秒。
夏斯已将手机揣回兜里,然后绷着脸,面无表情的从温柚身边走过,冷酷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温柚犹豫了几秒,拉住了他的手腕。
几乎是瞬间,夏斯已条件反射般的反手捏住了温柚的手。
然后又烫手似的快速松开。
“今天的表演好看吗?”
温柚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道。
夏斯已冷着脸越过温柚继续往别墅的方向大步走去。
温柚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边走边道:“你猜我表演结束后去了哪里?”
“你们班的池明邀请我去看电影。”她似乎和夏斯已认识后就习惯了自问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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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谁让对方是哑巴呢。
夏斯已没回答,步伐丝毫不停顿。
“但我没有答应。”
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温柚却依旧不紧不慢的,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被甩掉。
她看着前面高瘦的身影,然后慢慢停下了脚步,“因为我只想和你一起去看电影。”
这是明确的暗示,是少女明目张胆的引诱。
夏斯已顿住,几秒后,他突然转身大步走向温柚。
始料未及的,温柚被按住肩膀抵在了墙上。
夏斯已好像生气了。
这是温柚直观感觉到的。
一向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人,如今拧着眉眼神阴恻,脸色紧绷,胸膛还微微起伏。
像是一把将所有锋芒全部亮出来御敌的刀刃。
他紧捏着温柚的肩膀,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不要惹我,不然我会弄死你。
离我远点。
离我远点。
离我远点。
声带似乎在发颤,夏斯已喘息声加重,薄唇张了张,却仍旧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说不了话。
“夏斯已。”温柚的声音娇娇弱弱的,她仰着头,明明是受制于人,脸上却是丝毫不慌乱。
她缓慢的伸出手,放在了夏斯已的手臂上。像是在安抚一只暴怒的狼犬。
然后似是抱怨又似娇嗔般开口:“不要总是这么凶嘛。”
夏斯已的视线仍旧紧紧的看着温柚,他喉结滚动,手臂渐渐收紧,却又忽地松开。
他深呼吸了一下,神情逐渐冷静。
“我今天好看吗?”温柚弯了弯眉眼,又甜甜的问道。
夏斯已克制的垂下视线没有去看她,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少女抱着大提琴越过人群看向他的那一眼。
……好看。
“怎么不回答我。”温柚微微倾身,执着的又问,“好不好看啊。”
她嗓音偏软,尾调又故意拖长了。
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娇滴滴的。
夏斯已绷着脸后退了两步,似乎是想远离她。
温柚看出了他的退让,便想继续使坏,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一声粗犷的男音:
“他妈的,又看到你小子了!”
她们已经离开了药店,这个地方靠近小区却更偏僻。周围空无一人,所以几个醉醺醺的大汉看起来格外危险。
夏斯已视线冷冷的扫过。
“妈的,不给你点教训你不把老子当回事!”张镇想起中午夏斯已的无视心底一阵恼火,他看了眼身旁的几个兄弟心里有了底气。
再加上喝了点酒壮胆,当即就招呼兄弟动手。
夏斯已从来就不是会畏惧危险的人,哪怕后果是遍体鳞伤。他将手机收回裤子口袋活动了一下手骨。
“呦,还有个妞!”有个大汉猥琐的看向温柚,笑的兴奋,“还穿这么漂亮,出来卖的吧?”
温柚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她有点担心自己的安慰,虽然意识到夏斯已的武力值很高,应该是常年打架打出经验了。但这种情况,只要打起来,赢不赢倒是其次,她受伤是肯定的。
温柚向后退了两步,小声的喊道:“夏斯已。”
夏斯已身形顿了顿,眼底的凶冷也滞了一瞬。
片刻后,他随手抄起身旁的棍子动作迅速的砸向了其中一人,刚好就是方才说话的那个大汉。
然后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时候,他转身就跑。
温柚看着夏斯已跑到她面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再次睁开眼看到就是还在晃动的地面。
她被夏斯已扛在了肩上。
少年的肩膀硬邦邦的,硌的她肚子疼。
身后张镇等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夏斯已竟然会跑。等反应过来后那个被夏斯已一棍子打出血的大汉第一个追了上去。
“小兔崽子,你他妈有种别跑!”
夏斯已个高腿长,虽然身形劲瘦但力气很大。扛着个人也跑的很快,但温柚感觉她的肚子要被撞破了。
特别是刚刚还吃了烤肉,她怀疑她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思及此处温柚痛苦的皱着眉,失声喊道:“夏斯已,你停下来!”
夏斯已没有理,他不仅跑的飞快还冷静分析周围的地形。动作迅猛,思维敏捷看着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夏斯已你放我下来!”
“我要换个姿势!这样痛死了!”
“夏斯已!”
夏斯已跑了一段时间,身后见不着人了他拐进一个巷口才将温柚放了下来。
温柚半弯着腰捂着自己的肚子,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公主抱吗!”
夏斯已胸口微微起伏,他拿出手机不知道做了什么。等放下手机后又沉默的靠在墙边喘息。
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声声低沉。
亮光出传出了点声响,他眼神凌厉的四处看了一圈,等确认没人才收起了警惕。
“那群人和你有仇吗?我看上次也是那几个。”
她说的上次是最早在巷子里遇见夏斯已的那一次。
夏斯已没有理她,而是过了两分钟又拿出手机看了几眼。
温柚缓了缓,身体好多了。
她慢悠悠的直起身,想拿出手机看看。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就见夏斯已忽然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态度强硬的拉着她走。
温柚愣了愣,正要挣扎就见前面开过来一辆网约车。
夏斯已面无表情的打开门将她塞了进去,像是在解决什么烦人的累赘。
“等等,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温柚抓着他的衣袖,睁大眼睛问道。
夏斯已将她的手扯下,用关门的动作回应了她。
温柚透过车窗只看到夏斯已不带犹豫的往回走去,好像大费周章的一通操作只是为了把自己送走不要拖累他。
"小姑娘,去哪里啊?"前面司机师傅问道。
温柚眼波流动,思绪渐渐清明。
半响,她突然失笑一声。
“师父,去嘉禾餐馆。”
第20章 无声
这道题勾起了她的兴趣, 但这无疑是一道难题。
温柚想,解题之前她应该做些准备。
比如,解题的思路、需要用到的工具以及题目形成的条件。
车身渐渐停下, 彼时是晚上六点。
傍晚的天空总是昏黄的, 温柚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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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馆的二楼屋子很破旧,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罩着一层帘子的窗户投出点点亮光,里面还有人。
她走上楼梯, 想礼貌的伸出手敲一敲铁门。但门上锈迹斑驳的痕迹让她迟疑了一下, 也就这几秒。
铁门被打开,露出一张青年男人的脸。
“你、请问有事吗?”顾与博打量着温柚。
他记得这个小姑娘。
“你好, 我看这里是心理咨询室。现在方便接待一下客户吗?”温柚脸上扬起标准的乖巧笑容,这副模样任谁见了都会产生好感。
作为专业的心理咨询师,顾与博能感觉到女孩的笑容很假。
但又不是刻意做出来的假笑。
“当然方便。”顾与博收敛了神色, 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温柚身上的演出服在这个破旧的房间里更为亮眼, 她抬起头粗略的看了眼四周。然后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
"冒昧问一句,你是一中的学生?"
温柚点头。
“我看了一下价格表, 按时间算钱。一个小时两百?”她拿着制作粗糙的表格,边看边问。
顾与博点头:“我这里很偏僻,不知道这位同学是怎么找来的?”
温柚顺其自然的接下去:“是我的一个朋友推介我来的,他说这里的医生很厉害。”
“我只有一位病人。”顾与博抬眼看她。
夏斯已的皮相确实优越,所以他不质疑会有女孩被他吸引。
但这是个显而易见的深渊, 真的会有人心甘情愿的跳进来吗?
是不知者无畏,还是少女爱的热烈?
只有一位病人……温柚微愣,却没太大的反应。
“那应该就是他了, 他是我的朋友。我很想帮助他, 让他融入集体, 不要总是那么阴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温柚垂着眸, 一副纠结的模样。
顾与博神情思量,半响才开口:“这位病人确实很特殊,你要听听他的故事吗?”
“我可以听吗?”温柚问,毕竟医生是不能透露患者隐私的。
她来也只是想以后多一个接触途径,如果能得到一些信息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顾与博抬眼,意味深长:“你可以。”
温柚微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但顾与博已经开口:
“这位病人是个哑巴,其实这是因为童年创伤而导致心理出现问题,连带着丧失了语言功能。我目前对他做的所有心理疏导都是为了让他重新开口说话。”
听到夏斯已还能重新开口说话的时候,温柚很明显愣了一下。
她反应了两秒,下意识问道:“那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丧失语言功能?”
“或许是幼年时缺少父母的关心,也有可能是天性凉薄。病人从小就沉默寡言,据我了解的情况,当时他的父母正处于法院协商离婚阶段。两个人相看两厌都不愿意回家住。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温柚怔神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
“透露病人的隐私是行业大忌。”顾与博顿了顿又道。
“是吗。”温柚眨了眨眼,似在回神。
一直在关注她反应的顾与博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
倘若这个女孩对病人心有爱慕,那她就会追问他说的那句“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是什么意思。
可她没有,她的表情不心疼病人。
只有好奇与探索。
“是的,但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顾与博站起身,显然是打消了计划,“事实上,我是一名私人心理咨询师。”
“很抱歉。”
这就是不接待了。
温柚还在思索他是什么意思,见他这动作又是一顿。但她来也不是真的为了看病。
所以只是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医生,然后起身礼貌道:
“那就不打扰了。”
温柚走的时候身上的奶白长裙不小心钩住了桌腿上的翘起,她停下来理了理裙摆。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衣服上,她又解释道:“今天是校庆,这是我的演出服还没时间换下来。”
顾与博的动作猛地停住,他想起了夏斯已突然提前离开的事。
吃顿饭用的着一个半小时?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他抬起眼重新看了眼温柚。
确实是青春期的男生会喜欢的模样。
但夏斯已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对外界产生兴趣。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顾医生语气有些惆怅:“病人当时发烧了,才十岁。却没有人管他。”
“等他父母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嗓子已经烧哑了。由于病人本身就不爱说话,所以没有人注意等到父母发现的时候,他心理已经出现问题说不出话了。”
“如果在这个时期就来治疗的话,倒也不用像现在这么麻烦了。”
“他如今封闭自我,如同行尸走肉。”
“你刚刚说你想帮他。”顾与博沉声道,“那么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了吗?”
温柚抬眼,没有说话。
校庆的后续影响还是很大的,周一早上大课间的时候看到窗口趴了几个高一的学弟学妹。
一中的校服每个年纪都有专门的标识,高一的袖口上三条杠是红色,高二是黄色,而高三则是蓝色。
几个红色杠的看到温柚的身影先是小声的互相议论了一下,然后有个热情的男生双手撑着窗口直接喊道:“学姐,你是昨天拉大提琴的那位吗?”
温柚坐在教室里,看着他们偏头笑了一下道:“我化妆和素颜差距没那么大吧?”
几人瞪大眼睛,红着脸连连摇头。
直到楼梯口有人喊道:“主任来了!”
窗口几人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快速散开。
温柚不紧不慢的将手机收进口袋,然后在年纪主任的嘶吼声中走进了厕所。
厕所里人已经很少了,她洗了下手然后掏出纸巾慢慢擦拭了几下。厕所里空无一人,高三时期,大多数人的时间都很宝贵。
然而在她将纸巾仍进垃圾桶的时候,厕所的隔间里却走出一个女生。
是陈怡,她站在那里低头含胸,刘海很厚。
温柚走过去,看到了她脖子后面的红痕。
她伸出手动作安抚的摸了摸那片。陈怡脖子缩了缩,但是没动。
“怎么会主动来找我?”
温柚的嗓音柔柔的,很平和。
陈怡微微抬头,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说:“温柚你必须帮我,周微苒也盯上了你,我们是一条绳上的。”
温柚的视线还落在她后颈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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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上,她偏了偏头,问:“是昨天校庆的时候被打的吗?”
陈怡脸色发白,嘴唇也在颤抖:“对,她还让秦雅也一起排挤我。”
离高考就还剩两个月,她本以为只要熬过这两个月就行了。毕竟周微苒在二中,她们遇不到几次。可陈怡万万没想到秦雅也会掺和进来。
她这学期之所以会被分到12班,就是因为上学期最后一场考试被周微苒堵在厕所里缺席了考试。
如果高考再受影响,她真的会崩溃。
“所以,你才决定反击?”温柚
陈怡点头,她有些慌不择路,“周微苒最近一直在找人堵你。”
“温柚,你不帮我她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陈怡的声音虽然依旧软弱,却无意识的带上了威胁。
温柚好似没有听懂,她安抚的道:“我当然会帮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闻言,陈怡的情绪逐渐平静。
欺软怕硬,得寸进尺。
这好像是大多数人的缺陷,温柚很害怕她也有。
她卡着上课铃声走回教室,转念一想。
还是不要对自己道德要求太高。
往常中午回家,客厅的餐桌上都会摆好四菜一汤。但今天没有,桌子上被擦得很干净。
温柚换了双拖鞋走进门,然后在沙发上看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今天似乎是特意打扮了一番,黑色的大卷发像是最近才烫的。面部状态也比寻常光彩照人。
“妈妈。”她喊了一声。
温女士睁开眼睛,揉了揉额角道:“回来了。”
“快去换身衣服,妈妈带你出去吃饭。”
温柚露出疑惑的眼神,温女士又道:“是和妈妈的朋友一起吃。”
温柚了然。
她穿了身奶白色的泡泡袖连衣裙,是见长辈的标准穿搭。想起是需要吃饭的场面,她把头发用黑色细绳束了起来,然后在上面套了一个奶白色点缀着金色星星的发圈。
临出门的时候还喷了点香水。
前调是诱惑系的玫瑰雨露,而后淡淡的清甜花香。
她走出房门,温女士看向她的目光中出现了满意的神色。
吃饭的地方是南城规模最大的酒店,温柚跟着妈妈走进包间。里面做的人有男有女,周身的气度打扮看得出都是些常年居于上位的成功人士。
“这是温柚吧?都长这么大了?”说话的是个保养的很好的女人。
温柚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即显得有礼又不至于太过热情。
太过漂亮的人即使是高高在上,别人也只会觉得这是美人应有的傲气。
后面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奉承,她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现在正在被母亲拿出来展示,众人的对她的惊叹,对她的赞赏让温女士的神情逐渐傲然。
在场的显然不止只有温柚一个晚辈,她看到了许多差不多年龄的男女。
显然,她是最耀眼最优秀的那个。
然后,她看到了江祎。
对方似乎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两人对视的时候,温柚一如既往的礼貌性微笑。
江祎缓了半响,对她摆了摆手。
酒桌开始,就是各家大人攀比的时候了。
温柚吃到一半心里不太舒服就起身去了趟洗手间,酒店里的洗手池空间很大,镜子布满了整面墙。
她洗完抬头的时候不出预料的从镜子里看到了江祎。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江祎慢悠悠的洗着手。
“我也没想到酒店是你家开的。”温柚擦了擦手,随意回道。
江祎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一下才道:“本来是我爸和夏叔叔一起合资的,后来夏叔叔出国发展了。这家酒店的控股人就变成了我爸一人。”
温柚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夏叔叔?”
她表达了自己的兴趣,江祎也就接着说了起来。
“就是夏斯已的父亲。”他看了眼温柚的反应,很奇怪。
他的身边有很多女孩,但是没有一个像温柚这样的,他看不懂她。
“夏斯已?”温柚看向江祎,想起了那天心理医生说的话。她问道,“他的父母是离婚了吗?”
察觉到温柚不同寻常的在意,江祎皱了皱眉,思索再三道:“嗯,你跟他有联系吗?”
温柚点头,没有避讳:“有啊,我说过了他是个很好的人呐。”
江祎对夏斯已是有警惕性的,他和他从小相识。
曾经几何,夏斯已的光芒比他耀眼。
江祎抿了抿唇,说出口的话竟带了点刺:“他这人从小就不近人情。父母离婚后直接变得没人性了。你离他远点,别招惹他。”
别招惹他,可她已经招惹了不少回呢。
温柚垂着眸,思绪飘飘。
半响,她又问:“他父母为什么会离婚?”
“本来就是商业联姻,双方都没感情甚至是都厌恶对方。老一辈逼婚的人刚死,就去离了。”江祎暗下眼眸,似乎又有些无奈。
说到底,曾经的玩伴变成这样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一个没有爱的家,互相厌恶的父母。
夏斯已从出生起就是不被爱的。
他的父母不期待他,甚至是厌恶他。
所以离婚后,都不愿意要他。
夏斯已被判给了女方,但是女方出国并没有带着他,而是将他放在了国内,只留了一个保姆定期汇报夏斯已的情况给她。
但是那个保姆……
江祎忆起往事,叹了口气。
“那个保姆不是个好东西,不仅不管夏斯已,还虐待他。”
“后来,夏斯已亲手把那个保姆送进了监狱。”
“判了十年。”
是什么样的虐待能被判十年?
钢笔掉落在地,温柚弯腰去捡。等抬头的时候突然想到。
这大概就是医生说的,不好的事吧。
被父母遗弃期间遇到了喜欢虐待儿童的保姆。
真是,很惨的人呐。
等第二节 课下课,她起身穿过走廊来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里面空无一人。
她看了眼手表,指尖轻轻的敲击表盘。
嗒
嗒
嗒
门被打开了。
温柚下午回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换回了校服,但是脸上的淡妆没卸。她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弯眸淡淡一笑。
夏斯已的手还放在门把上,他身形怔了怔。捏着门把得手下意识得收紧,然后渐渐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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