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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 51 章

    “我们的。”

    “新婚礼物。”

    温砚说着,耳根不禁发烫。

    站在画前的季知远一怔,抬眼盯着墙上的画。

    难怪画着相思树和比翼鸟,原来是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新婚。

    直到现在,季知远都不太敢相信,他和温砚结婚了。

    他伸手,轻轻触碰画中的相思树,思绪万千。

    “贺老师的身体好点了吗?”大概半分钟后,他才渐渐松下手。

    温砚轻叹,摇头:“不见好,贺家那群里也不乐意管他”

    “别太担心,我认识一位外国的医生,专攻心理学,在业内还是比较权威的,不如过两天我们带着贺词去看看?”季知远并不清楚贺词到底是怎么了,只知道是心理上出了问题。

    “好,我问问他愿不愿意。”温砚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是在等贺词的消息,匆匆拿起被随意丢在一旁的手机。

    他把去看外国医生的提议发给了贺词。

    “我先替贺词谢谢季大哥了。”温砚放下手机。

    “客气什么,这么好的新婚礼物,应该是我谢谢他。”季知远不禁又看了好几眼墙上的画,张唇感慨的颂出,“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句带着温度的诗传进温砚的耳畔。

    他能听出男人语气间的感慨,总以为男人是在期盼这样的爱情,可显然他们的婚姻并非如此。

    他不禁用那双布满惆怅的眼望向季知远:“季大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了,我先回房休息。”温砚摇头,有些勉强的笑。

    他原本想说如果季知远想离婚,随时都可以,却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又被自己硬生生咽下。

    不甘心的。

    怎么能甘心呢。

    他才不要玩高尚,就算捆也把季知远捆在身边!

    “好,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季知远点头。

    二人从书房出来,各自进了卧室休息。

    和年前那几天一样,温砚睡在主卧里,季知远睡在对面的客卧。

    清晨,温砚伴着生物钟清醒,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季知远轻敲房门走进来:“我来拿套西服。”

    他的衣服还放在主卧的衣帽间里。

    吐着牙膏水的温砚呆呆地回:“好。”

    抱着一套西装路过卫生间的季知远停下脚步,探头望向洗漱台边的温砚。

    他穿着一套鹅黄色的睡衣,衬得他的颈脖愈发白皙,头顶上还立着几根呆毛,趴在台前吐着水。

    “换完衣服来吃早餐,草莓酱配新鲜牛奶吐司。”季知远只是看着眼前这派风光都觉得心情很好。

    温砚将牙刷放下,扭过脸来点头。

    刚刚睡醒,他的脸粉扑扑的,脸颊上的肉鼓起,总让季知远有冲上去捏两把的yu望。

    于是匆匆回过身,往门外去。

    温砚洗漱完,换了件舒适的浅色连帽卫衣往楼下去。

    只见开放式的厨房里,身着款式考究的墨色西装的季知远端着两杯热牛奶出来。

    温砚揉了揉眼睛,坐上餐桌:“今天要去哪里吗?穿这么正式。”

    “有个学术会议要出席一下,估计要中午我才能回学校来接你。”季知远回答,将一块吐司涂满草莓酱递给了温砚。

    “我下课也中午了,季大哥慢慢来。”温砚拿起吐司啃下一大块。

    “好。”和往常一样,男人又剥了一个没有蛋黄的鸡蛋给温砚。

    吃完早餐,季知远去车库里开车,温砚给云胡的小饭碗里装上猫粮和水,随即穿鞋关上门。

    到学校后,温砚照常上课,课上的气氛依旧活跃,但因为有一个会及时替他拉主线任务的孟向北在,课堂话题不至于跑的太偏。

    “老师,想发财,能不能给我们一人送一副盖着您章的字啊。”八卦不了温砚的感情问题,学生又开始做起发财梦。

    温砚扶额,无奈的笑:“不如好好跟着老师学,等着别人来追着买你的字。”

    “我宁愿相信秦始皇。”学生哀哀的口气配着这句话惹人发笑。

    不过,毕竟是岚大的学生,玩归玩,学习能力都不差,这几次上交的书法作业里,不乏优秀者。

    譬如孟向北。

    男孩的字带着一股野蛮生长的劲,技巧上用的虽然还不娴熟,但是这股劲却很是难得。

    孟向北也很好学,总是来温砚的办公室虚心求问。

    渐渐的,两人也慢慢熟识起来。

    “老师,上次您不收我的徽墨,那今天中午我请老师在食堂吃顿饭总可以吧。”孟向北见已经中午,便主动提议要请温砚去吃饭。

    温砚刚刚收到季知远发来的微信,说是会议还需要一会才结束,让他饿了先去食堂吃。

    “老师带你去吃,不许拒绝,不然这次书法比赛我就不做你的指导老师了。”明明说着威胁性质的话语,却叫人觉得毫无威慑力,甚至还有点可爱。

    孟向北垂头:“好好吧。”

    温砚满意的点头,带着孟向北去了学校边的一家粤菜馆。

    他指着菜单随便点上几道海鲜,考虑到孟向北这个正值壮年的小年轻,他还特意多点了几道肉菜。

    “老师,我们两个人吃是不是太多了。”孟向北看着满圆桌的菜肴,眨巴着眼。

    这家粤菜馆虽然是开在学校边的,消费却并不低,他在岚大就读两年有余都没来吃过。

    “没事,敞开吃,吃不完的话喊你的朋友一起来吃。”温砚回答,拿起竹筷夹起一片蛏子。

    “我没什么朋友。”男孩回答,那双桃花眼随即垂下。

    他有些庆幸刚刚自己没有执意要请温砚吃饭。

    他原本想着一起去食堂吃顿卤肉饭,那是他在校内觉得最贵最好的午餐了。

    可是卤肉饭怎么能和眼前这桌他见都没怎么见过的山珍海味相比呢。

    温砚意识到自己也许是说错话了,便急忙转移话题:“这的海鲜都是从沿海空运过来的,很新鲜,你尝尝。”

    “谢谢老师。”男孩有些拘谨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跟前的莴笋片吃。

    温砚看着,就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不免心酸,替他转起圆桌上的转盘:“想吃什么自己夹。”

    “好。”孟向北答应着,夹菜的时候依旧是小心翼翼的。

    这顿饭吃的有些累,比温砚想象中的尴尬了一些。

    思来想去,是自己考虑的不够到位,光想着带孟向北吃点好的,没顾及到他的心里感受。

    他有了解到孟向北的一些基本情况,家里的经济条件艰难,但自己优秀又努力,靠着奖学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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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职生活,在专业里的排名也一直是前三的水平。

    这样的小男孩,最是要强又最是有自尊心。

    二人刚刚放下筷子,季知远便给温砚发来了信息:【我马上到学校。】

    温砚:【我在校门口的粤菜馆等你。】

    季知远:【好。】

    从饭馆出来,温砚和孟向北在门口道别。

    “让老师破费了。”刚刚温砚结账的时候,孟向北有看到账单,快四位数的价钱。

    “没什么的,好好准备比赛。”温砚轻轻拍了拍男生厚实的肩,努力装的老成一些,“有哪里不会不懂都可以来问我。”

    孟向北只觉肩上忽的一重,鼻间满是温砚身上好闻的味道。

    没有对于木质香调的概念,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总之,叫他觉得,如沐春风。

    彼时,二人跟前的马路边赫然停下一辆气派的黑色轿车。

    “老师先走了哦,你快回学校吧。”温砚松下手。

    “好,温老师再见。”孟向北点头,站在原地目送温砚远去。

    只见温砚小跑至车边,弹开车门的同时,车窗也降了下来。

    车窗里,身着墨色西装的季知远微微偏过脸来,神色不清的望着他。

    表情严肃,眼神里夹着一点寒意和警戒的韵味。

    不给他多做分析的机会,车窗和车门同时合上了。

    上车后的温砚低头绑上安全带。

    季知远将刚刚冰冷的眼神收起,转眸望着他:“我看车外是孟向北?你和他一起吃的饭么?”

    “嗯,他刚刚午饭前还在办公室和我讨论问题,我就带着他一起出来吃饭了。”温砚也看向身边的男人,恰好对上他的眼。

    “小砚好像……和这个学生聊的比较来?”季知远不止一次见过孟向北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温砚。

    上次送雪梨的画面他还历历在目,今天就又看到温砚搭着孟向北的肩说话。

    他实在是做不到不在意。

    “对,他是个很好学优秀的孩子,挺好的,我想多帮帮他。”温砚点着头,开始高度评价起孟向北,“他的字写的也好……人长的也清清爽爽的……”

    他每说一句孟向北好,季知远的心就跟着抽一下。

    “是个好苗子。”男人近乎是舔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赞扬。

    “是呀,我也觉得,假以时日,他一定能……”以为眼光得到认同的温砚情绪愈发高涨。

    话还没说完呢,他便见双手拧着方向盘的季知远的左鼻孔渗出血来,殷红的血从鼻腔滚出,滑落。

    温砚一惊,急忙出声:“季大哥,你怎么流鼻血了!”

    拧着方向盘的季知远默默将车靠边,淡定的开口:“估计是和孟向北这个名字犯冲。”

    第52章 第 52 章

    “???”温砚听不懂这句话,不解的抽出盒中的纸巾,“犯冲?怎么会和名字犯冲。”

    彼时季知远已经将车靠边停好,松下方向盘,接过温砚手中的纸巾,微微前倾身子,低头,一只手拭着涌出的鼻血,一只手捏住两侧鼻翼。

    鼻腔内还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出,大概用到第五张纸血才渐渐止住。

    温砚在一旁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纸巾拧成长条递给季知远,“用这个塞着。”

    男人接过,随手塞进出血的鼻孔中。

    “是不是天气太干燥了,还是吃什么上火了?”温砚开始分析起原因来。

    “上火,我现在火冒在心头。”季知远的眼中都带上几分幽怨。

    “是我惹季大哥不高兴了吗?”温砚咬唇,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

    “没有。”季知远长叹一口气。

    “回去我给你做雪梨汤,降火。”温砚不懂季知远在上火什么,只能想到一些生理泻火的法子。

    雪梨。

    季知远闭了闭眼,不禁担心自己的鼻血会不会复流:“不要雪梨。”

    “不要挑食,雪梨泻火的。”温砚眨着眼,语气认真。

    “”季知远只觉头疼,重新发动车子,“回家吧。”

    温砚点头,路上紧盯着季知远的鼻子,生怕再流血。

    回到家中,温砚都没和云胡玩,直奔厨房开始熬雪梨汤,虽然他的厨艺不精,但是简单的雪梨汤还是能做的。

    停好车的季知远进门,在玄关处换好鞋,便被云胡扯住西服裤子,邀请他和自己玩。

    他俯身,将小猫抱起,揉着它圆圆的脑袋。

    “喵”云胡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等温砚端着雪梨汤出来的时候,便见到季知远坐在沙发上,用手随意晃着逗猫棒,眼睛还看着桌上的报纸。

    而云胡则追着逗猫棒满场跑。

    “雪梨汤。”温砚将装着汤水的瓷碗递到季知远眼前。

    雪梨,又是该死的雪梨!

    季知远压根不想接过,找起借口:“太烫了,放着等会我再喝。”

    闻声,温砚在他身旁落座,用瓷勺舀起带着一点雪梨清香的糖水,撅起唇吹了吹,喂到季知远的唇边。

    一般都是季知远喂他喝药,这还是他第一次喂季知远。

    男人明显一楞,看着已经在自己唇边的汤勺,和温砚强硬的态度,无奈,只得张嘴。

    略带着一点甜味的雪梨汤滑进他的喉腔。

    温砚紧接着又舀起一勺,再度送到他的唇边。

    即使对雪梨的讨厌程度已经上升到一个提到就火大的程度,但,这是温砚做的,温砚喂的,他勉强接受。

    一碗进肚,温砚满意的起身:“这样才乖嘛。”

    “乖”。

    季知远顿时觉得,温砚在帮他当云胡养呢!

    他扭头,想要辩驳些什么,目光追随着温砚进了厨房。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扭回脖子,哀哀的叹口气,将脚边的云胡抓上来:“你妈没有心的!”

    云胡:“喵喵喵?”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工作都比较忙,季知远忙着指导学生的论文和研究项目,温砚则忙着的接受几家官方媒体的专访和个人作品展出的事情。

    岚京最近推出许多有关于文化宣传的活动和政策,温砚的知名程度势必要被岚京拿出来大力宣扬。

    其实他不大喜欢面对镜头,个人作品展也不常办,但因为这是官方的邀约,再者这个文化活动的主办人还是季知远的姑父沈彰,他总要给点面子。

    等专访的事情忙完,贺词也回到了岚京。

    温砚很高兴贺词主动回来去看医生,带着贺词逛了从前二人喜欢去的书店,咖啡馆,美术馆

    “季大哥说,mechl医生最快也要后天才有时间,我们可以再玩两天。”二人坐在结交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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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但很有情调的咖啡馆里。

    “可以诶,但是美术馆和艺术馆我们都去的差不多,没什么地方玩了。”这两天温砚陪着贺词散心,他的情绪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温砚托着腮,思索一番,忽而灵机一动:“晚上我带你去酒吧玩吧!你还没玩过,去看看?”

    贺词听着,双眼发亮:“我们俩去吗?可以吗?”

    “可以呀,我带你去。”温砚表情骄傲。

    两人一拍即合,直奔附近的酒吧。

    温砚虽和贺词一样被严格管束着,温家的管束甚至更紧,许是物极必反,所以温砚跳出了格子,会去尝试不一样的活法,小小“叛逆”一下。

    可是贺词,却是真的待在方方正正的格子里,从不曾逾越一步。

    也正因为他是个实心眼的人,才会被沈焉那样恶劣下作的人欺骗。

    温砚时常为此感到气愤。

    在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和嘈杂的氛围里,他不禁闷下半杯酒。

    不敢多喝,怕等会回去被季知远发现。

    贺词第一次来到这种环境,从一开始的局促到新奇,刚刚在温砚的鼓励下还去舞池跟着跳了一圈舞,渐渐融入和享受这里的氛围。

    不同于二人,季知远这几天还是很忙,学生的研究项目改了好几版他依然不满意,今晚又有一个线上会议要开,好在会议的进展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上许多,不到十点半就结束了。

    结束会议后,他便打开手机的微信界面,想问温砚快回来没有。

    这两天他太忙,实在腾不出时间做温砚和贺词的专职司机,便让季宅的司机过来专职接送二人。

    没成想,刚点进微信,便被韩维发来的信息给惊到。

    韩维:【季教授,你怎么舍得把你的漂亮老婆来酒吧的。】晚上九点三十八分。

    韩维:【刚刚过了十分钟,我已经看到有七八个小帅哥过去和你老婆搭讪喽。】晚上九点五十分,

    韩维:【打卡,第二十个小帅哥上了。】晚上十点二十分。

    短短三句话,看的季知远心都要跳出来了,急忙拨通韩维电话:“你的哪个酒吧?”

    他实在不懂韩家一家子的癖好,老子喜欢收集私人飞机,儿子喜欢收集酒吧。

    “就春北路那个啊,哟,现在着急啦。”韩维打趣着。

    “别废话,帮我看着温砚。”季知远急忙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套上夹克便往书房外走。

    温砚也正苦恼着,原本只是想着带贺词来酒吧随便玩玩,没成想会遇到这么多搭讪。

    拒绝的话说的他都不禁都烦躁起来。

    贺词也被来搭讪的人数给惊呆了:“你来酒吧,你家季教授估计要急死了。”

    温砚打开手机,揭开锁屏后点开微信,发现季知远都没给自己发来一条信息,撇了撇嘴:“他才不会急。”

    他的季大哥要是在场的话,估计还会帮他从中挑一个吧。

    想着,他的心口愈发堵得慌,又闷下一口鸡尾酒。

    春北路离别墅并不近,季知远用最快的行驶速度赶到酒吧也是二十分钟后了。

    彼时,温砚和贺词已经打算起身回家。

    刚刚从卡座上起来,温砚便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年轻小伙拦住:“你好,方便加个微信吗?”

    温砚抿唇,刚想礼貌拒绝,却被一道冷淡的声音截下话语。

    “不方便。”

    季知远从吧台处缓缓朝着温砚走来,酒吧里的灯光比较昏暗,所以刚刚他一直没有发现。

    男人的语气僵硬冷冽到了极点,像是一块满是棱角的冰块含在嗓间。

    几秒后,季知远便挡在了小年轻面前。

    利用这身高优势,他甚至都不用再说什么,无形之中就给对面的人一股压迫。

    小年轻毕竟是年轻,气盛的很:“大叔,咱们要不排个队?”

    大叔!?

    排队?!

    季知远气极,摸出口袋里的红本本,亮在小年轻的眼前。

    自从领证完,他总是把结婚证放在口袋里,似乎这样才会踏实一点。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和温砚没有合照。

    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就是结婚证上的。

    有时候在工作,他也总是忍不住想温砚,只能看看证上的合照。

    所以,随身携带结婚证已经快成他的习惯。

    小年轻看着红本上结婚证三个大字,不禁瞪大了眼,闭上嘴走了。

    不止他瞪大了眼,温砚和贺词也瞪大了眼。

    怎么会有人随身掏出结婚证的?!

    季知远将结婚证郑重的塞回口袋,望向身边的温砚,那双剑眉紧紧拧在一起。

    “不是说去看展了吗?怎么来这了。”

    “看完展,我们有点无聊就……”温砚咬唇,莫名底气不足。

    季知远记得,上次在酒吧见到温砚的时候,温砚正被沈焉搂在怀里。

    想起那个画面,他的胸口都在滴血。

    “这种地方,不适合你和贺老师。”他冷着脸,敛眸。

    “怪我,我提议来的……”贺词见局势不妙,急忙揽下罪责。

    “我让司机送贺老师回酒店吧,明天一早我们再一起去医院。”季知远淡淡回,尽量温和语气照顾着病人贺词。

    “好,麻烦季教授了。”贺词点头,急忙退场。

    温砚不禁在内心控诉着不讲义气的贺词,抵眸咬唇等待被季知远审判:“我……”

    忽的,手腕被抓住,季知远紧紧握住他的腕部:“回家。”

    跟着走了几步后,温砚不禁抬眸望着季知远的后背。

    心里不禁犯起嘀咕:他这是急了么?

    第53章 第 53 章

    季知远的步子迈的大,他腿又长,温砚跟着他走的费劲,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跟着走。

    酒吧里人员嘈杂,光线混乱,二人自然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猩红着眼剜了他们许久。

    上车之后,他也是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开着车。

    温砚抓着手感不算好的安全带,几次想开口问季知远是不是着急了。

    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一个不唐突的问法,最终,旁敲侧击地问起结婚证的事情:“季大哥随身都带着结婚证吗?”

    他想,通过季知远对结婚证的态度应该也就能知道男人对他们这段婚姻的态度。

    停在借口红绿灯处的季知远,踩下刹车,脸依然正对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不禁握紧方向盘:“之前塞在口袋里一直忘了拿出来。”

    他不敢说实话,他怎么敢说实话呢。

    他甚至,都不敢看着温砚回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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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嗓音是一贯的清清冷冷,夹着一点磁性,没什么情感起伏。

    温砚扭过脸,眼波流转,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缓缓下移,看着男人身上那件浅棕色的皮夹克外套。

    他有印象,的确是季知远领证那天穿过的外套。

    原来季知远不在意到一直把结婚证放在外套口袋里啊。

    那双狐狸眼蓦地覆上一层阴霾,沉寂的犹如一池潭水,他暗暗敛起眼神,转回脸:“这样。”

    心如刀绞。

    车里陷入死寂。

    回到家,温砚抱着云胡进了卧室,坐在地毯上,眼眶忍不住发红发涩。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好像做什么都是白搭,季知远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

    他告诉自己,原本就是他强扭的瓜,不甜也是该。

    云胡能感知人类的情绪变化,它知道现在温砚不开心,只能用小猫咪红人的方式,躺在主人的怀里,用小爪子踩踩他的手背,脑袋在他的臂上的拱。

    温砚用手轻轻抚过云胡的脑袋,鼻子也开始发酸:“云胡真乖。”

    房门在此时被敲响:“小砚,你睡了么?”

    是季知远的声音。

    “没有。”温砚回答着,言语间混着一点鼻音。

    “今天在酒吧,我做的有失分寸,我向你道歉我当时听到你和贺老师在酒吧,一着急没有管着你的意思,只是在那里搭讪的人,总归不是好的,所以”季知远在门外,焦头烂额的。

    他知道温砚生气了,难过了,刚刚心头冒得火都不需要温砚来哄一下,就自己浇灭了,甚至现在,自己上门来道歉。

    只是这个歉道的,让温砚眼里氤氲着的水雾化成了眼泪,打在地毯上。

    原本就揪着的心,直接被紧紧拧在一起,快要窒息,叫他不禁勾唇自嘲起来:喏,他还真帮自己选上了。

    “小砚?”门外的季知轻轻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没有怪季大哥的意思,我洗漱睡觉了,季大哥也早点睡吧。”他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和嗓音回话,气息却都在抖。

    “好。”门外,男人立在门板前,那双心眼同样布满阴云,垂眸在门前呆呆立了半分钟有余,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音量,张唇:“晚安,小砚。”

    这一晚,注定无眠。

    翌日,二人早起陪贺词去医院,心理医生Mechl特地腾出时间来接待。

    Mechl是英国人,却和印象中内敛温和的英国人不一样,极其的热情幽默,几个人刚刚会面不到五分钟,Mechl就已经讲了三个冷笑话了。

    今天的主角是贺词,所以在寒暄一阵后,Mechl便带着贺词去了诊疗室,温砚和季知远则在办公室里等着。

    温砚有点担心,他不太了解心理治疗的流程,总是下意识的认为这也是一种自揭伤疤的过程,就好像是自己亲手拔掉身上的毒瘤,即使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这个过程也实在是痛苦。

    “别担心,Mechl是专业的。”季知远看出他的心神不定。

    温砚点头,但还是焦急的在房里乱转。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半,Mechl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医生,我朋友的状况还好吗?”温砚紧跟着Mechl。

    “oh,亲爱的,别太担心,贺先生的状况有一点复杂,但还没有到糟糕透顶的地步,交给我好吗。”Mechl语气轻松。

    “有点复杂是什么意思?”温砚当然做不到不担心,追问着。

    “他的抑郁不单单只是情感问题,还有经济上,事业上的挫折,包括亲情,人在遭到多重打击的时候,情绪出现问题是正常的,贺先生虽然走不出来,但他一直在积极的解救自己,‘求生’的欲望强烈,所以我说,亲爱的不用担心,他会好的。”Mechl对着他笑,深邃的眼弯起。

    “贺先生是我们非常好的朋友,拜托你了。”季知远走上前,轻轻揽住温砚的肩。

    用肢体语言来表现出两人间亲密的关系。

    温砚微微转下眼珠,望着自己肩上男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Mechl挑眉,盯着二人:“哎呀,把贺先生治好我就回国去见我的老婆,真是!”

    温砚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心里倒没有觉得甜蜜。

    只是不解,不解季知远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不解他们明明靠的那么近,怎么却又那么的远。

    他不懂。

    Mechl定下了基本的治疗方案,安排贺词每周一每周三来医院治疗,一个月后再根据病程制订新方案。

    贺词从诊疗室回来后,并没有什么变化,和往常一样,还是闷闷的。

    不过,这才是刚开始,温砚明白,不能急,每周陪着贺词去医院接受治疗,也看着贺词真的在一点一点的变好。

    季知远则忙着几个研究项目,好在最后都圆满完成了,他也终于空闲下来一点。

    已经快要入夏,岚京迈入多雨的五月。

    前几周的时候,温砚坐在园里泡茶,总觉绿植还是不够多,不够茂盛,于是又添置了一些,没成想,刚把这些花花草草给摆在园里头,岚京的天气就开始阴晴不定。

    今天午后就是这样,他刚给云胡洗完澡,玻璃门外的晴空骤然降起倾盆大雨。

    想到园里那两盆娇贵的君子兰最是淋不得雨,他便匆匆冲进园里抢救君子兰。

    结果就是君子兰活下来了,自己淋成了落汤鸡。

    他的身体受不得一点寒,这么一淋,又病了。

    季知远从学校赶回来的时候,温砚躺在床上,额头滚烫。

    体温计一量,三十九度。

    “小砚,我们去医院好不好,能起来吗?”他柔声,语气难掩焦急。

    温砚摇摇头,他不喜欢医院,那股消毒水味他每次闻着就起鸡皮疙瘩:“把江老的方子熬一帖喝就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季知远急忙跑去厨房炖药,喂他喝下后,又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散热。

    直到后半夜,温砚才彻底退烧,脸上因为发烧而闷出的红晕也随之淡去。

    神经和注意力都高度紧绷的季知远反复用体温计给躺在床上的温砚测量体温,确定退烧并且没有反复后,他才实在撑不住的靠在床沿闭上了眼。

    再度恢复意识的温砚,第一眼便见到了靠在床沿睡得正沉的男人。

    他伸手,轻轻抚上季知远的头发。

    男人的头发比起他的发质要硬一些,短碎的发丝扎进他的指缝间。

    趴着的季知远似乎是感应到了,猛地抬眸,握住温砚的手。

    因为没有休息好,那双星眼都充了血:“好点了吗?”

    说着,他便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抚上温砚的额头。

    万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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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的触温。

    “好多了,别担心。”温砚有些虚弱的点点头,声音都变得干哑。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抓着他的手,几十秒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以后,下雨天不要再跑出去了,君子兰也好,其他也罢,淋坏了就坏了,知不知道。”

    在温砚还有一点意识之前,他有询问病因。

    得知是自己添置在园子里的那两盆君子兰惹的祸后,很是懊悔。

    温砚点点头,身体还是很累:“季大哥,我想再睡一会。”

    “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嗯。”温砚渐渐合上眼,再度模糊了意识。

    床沿的季知远,眸色深深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温砚,藏在他睫毛上,眼皮褶皱处的那点痣又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时间好像又倒流回很多很多年前。

    小男孩稚嫩的童声又在他的耳边回荡:【哥哥,那我做你老婆,你就永远对我好,好吗?】

    【就算你不做我老婆,我也会永远对你好。】

    他用指尖,轻轻触上那点痣,声音喑哑:“小砚,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

    ……

    温砚在家休息了三四天,体力和精气才渐渐恢复过来,季知远请了假,在家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他每天换着花样给温砚煲汤,做营养餐,带着温砚在园里适当的锻炼活动,也正因为如此,温砚这次病倒恢复的很快,没有像之前那样十天半个月不见好,还反反复复的。

    这天,季知远实在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推不了,再者温砚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便留好了饭菜出门开会。

    温砚躺在园里的摇椅上,抱着云胡晒太阳,已经是黄昏,天边红彤彤一片。

    手边的电话不适宜的响起,温砚随手接起:“喂。”

    “我的宝贝砚砚,我想死你了。”电话里阴恻恻的声音吓的温砚不禁一颤。

    “沈焉?”

    “是我呢,宝贝,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第54章 第 54 章

    温砚捏着有些许发烫的手机后背:“我们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说完,他便想挂断这个疯子的电话。

    却被沈焉阴恻恻的一句话给扼住了指尖:“你应该不想我去找贺词吧。”

    顿时,温砚僵住了呼吸,像是被人找到了命脉所在。

    电话里的沈焉低笑出声:“晚上八点,我在东澄酒吧等你噢,宝贝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就只好找贺词叙叙旧了。”

    几秒后,电话被挂断。

    温砚举着手机迟迟缓不过来。

    他一点也不怕沈焉,却实在不想让这个人渣再接近贺词。

    况且现在,贺词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他绝不允许这样的关键时刻再被沈焉给打乱。

    夕阳彻底被夜幕吞噬,荡起一阵晚风。

    岚京时间八点,温砚准时出现在酒吧里。

    根据沈焉发来的卡座信息,找到了位置。

    这是个大卡座,里头却只坐着沈焉一个人,他松松垮垮的贴在靠背上,浑身都透出一股颓靡不堪的气息。

    上次见面还是在年后不久,已经过去两月有余,男人的面容愈发憔悴,两颊下凹,像是暴瘦后的样子。

    这几个月,温砚订婚领证,而他却过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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