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宁云简没回答。
沈不屈自知劝不动,见他似是要安歇了,只得叹着气离开。
肖公公照常在熏炉里加了安神香,然后恭声告退。
整个屋子归于一片静寂。
宁云简躺上榻,却辗转反侧,寤寐难眠,耳边一遍遍回响着沈不屈说的那两声“崔幼柠”,扰得他胸口发闷。
脑海里也不可抑制地浮现出那人娇俏的模样,只弯眉浅浅一笑,便叫他整颗心如被生生撕裂般地发疼。
宁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渣过的竹马称帝了》2、幻梦
云简紧闭双眼,连带眉头也狠狠皱起,仿佛这样便能淡去那人的身影,快些入睡。
良久,他终是忍无可忍地起身下榻,往熏炉中又重重添了几勺安神香。
浓郁的香气袭来,模糊了脑海中那人的面容,宁云简终于舒展了眉头,有了些许困意。
可他却又梦见了崔幼柠,依旧是回到了他率兵归京的那日。
自崔幼柠身死,宁云简如被魇住了一般,夜夜都做这同一个梦。只是这一回,他终于赶在大火吞噬崔幼柠的屋子前冲了进去,把那个狠心又懦弱的小混账救了出来。
怀里的崔幼柠已然被熏成小花猫,正噙着眼泪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她总是这样,先用可怜无辜的神情诱他心软,再毫不留情地往他心上捅刀子。
宁云简垂下眸子,为她擦净脸蛋,然后抱着她上了马。皇宫虽已被他掌控,但此时仍是乱糟糟的,好在还有旧时所住的东宫尚算清静,他便带崔幼柠去了那儿。
一进内室,他就将不停挣扎的崔幼柠放在榻上。
可这小没良心的竟然动手推他,竟然还敢想着逃走。
宁云简气得几欲发抖,当即欺身而上,一边肆意捏揉,一边重重吮吻。
崔幼柠的唇还是这样甜软,轻易就勾起他的瘾来。
待他终于恋恋不舍地将崔幼柠松开,她却不知从哪里摸出把匕首,径直往她自己胸口捅。
宁云简大惊之下立时夺过来,远远丢了出去,后怕得连指尖都在轻轻颤抖。看着崔幼柠倔强的俏脸,他又记起那时惊闻其纵火自尽的哀怒失控、痛不欲生,顿时气得更厉害了,直接撕裂了她的衣裳,一次次往里冲撞着厉声质问:
“谁准你自尽的?谁准你死的!”
“你既然敢欺朕到这地步,为何却连活着面对朕的勇气都没有?”
“你就盼着朕在你死后夜不能寐、生不如死是不是!”
……
芙蓉帐内身影交缠,不知过了多久,宁云简忽地颤了一瞬,接着自头皮处传来难以忽视的酥麻,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浑身都透着极致的愉悦,可还没来得及再和被他狠凿得娇泣发抖的崔幼柠说说话,就见眼前之景已然开始崩塌。
宁云简下意识护着怀里的女子,可发现她也在逐渐淡去。他静了片刻,终是无法再骗自己。
这只是个梦。
他没能将那个冷心冷情的女子救出来。
崔幼柠已死在那场大火中。
宁云简自嘲一笑,低头贴上崔幼柠柔软白嫩的面颊,喃喃道:“不是同你说了,要将命留着等朕来吗?”
他喉咙一哽:“就这么笨,连这种话都听不懂?”
怀中之人终是化为泡影,整个世界只余一片茫白。
夜色还未散尽,宁云简缓缓睁开眼,起身盘腿而坐,就着床前未熄的烛光低头看了眼被自己弄脏的床榻,怔然回忆梦中那场重逢与交缠。
直到天色渐亮,日光透窗而入,他才回过神,唤来肖玉禄,吩咐他派人送热水进来。
肖公公不经意间瞥了眼床榻,当即瞪大了眼珠子,随即记起昨夜沈不屈提起了谁,不由暗暗摇了摇头,掩下复杂的心绪,应声出去叫手底下的内监提水进净房,并为主子换了床干净的被褥。
待宁云简沐浴更衣完,肖公公上前替他束发,梳头时瞥见那两根白发,犹豫着问了句是否要拔去。
“这一年已然拔了几次,每回都会再长出新的。”宁云简语调平静,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长就长吧,以后别再理会了。”
正值中秋,此刻又是清晨,日光便不似春夏时那般带着暖意的黄,而是清冷霜白,与寂冷的月光并无区别。
肖公公红着眼看着主子落寞的背影,手上的玉梳在同一处定了许久,方继续往下。
万古寺每日辰正时分迎香客,宁云简带了三个近卫和一个主动跟来的沈不屈进去,另有十多个影卫隐在暗处。
与往日一样,他并未命人将其余香客拦在寺外。百姓也未敢上前打扰这位仁德的君主,只是远远地行了礼,悄悄看着这位穿着一袭雪色锦袍,俊美绝伦的大昭天子在弥勒佛前停驻。
宁云简在佛前虔诚地上了三炷香,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沈神医不信佛也不懂佛,便在他身后呆看着,待出了佛寺,不由夸赞道:“陛下在宫中日日都会在佛堂拜这弥勒佛,不成想来了南阳竟也不落下。如此诚心,想必弥勒佛定能感知陛下所愿,庇佑大昭。”
宁云简步子一顿,并未接话,须臾后方重新抬足,可临到马车前忽又顿住,死死盯着前方。
“陛……”
还不等沈不屈等人反应过来,宁云简已然夺过离他最近的那个侍卫手中的缰绳,迅速翻身上马扬鞭疾驰,然后猛地停在几十丈开外的一个穿着藕荷色衣衫的年轻姑娘身前。
那姑娘被这番变故吓得惊呼一声,可待看清骑在身前这高大马匹上的那个清冷卓绝的男人面貌,顿时震在了当地,连行礼都忘了,呆怔了半晌才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圣……圣上……”
宁云简黯然垂下眼眸。
密密麻麻的失落和悲楚自心底而生,缓缓蔓延至宁云简的整个躯体。他木然将情绪全部收敛,温和有礼地就方才之事对姑娘言明歉意。
近卫统领恰在此时带着人赶来,马一停就忍不住看向天子身后,想瞧瞧那姑娘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能叫一贯克己自持的陛下不顾身份体面在大庭广众之下策马拦截民女。
只一眼他就看懂了缘由,疑惑尽数消散,化作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宁云简却已然变回了那个温和而不失端肃的帝王,仿佛方才的失态只是所有人的错觉,淡声道:“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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