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清咳一声。
“我等你,出来我给你擦头发。”
傅忱弯腰,轻轻抱了抱她。
他吻在怀乐的发上,以此来宣泄他忍了好久的不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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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傅忱出去后果然在屏风后等了, 怀乐看着他的整个轮廓背影,这扇屏风上头的花样很好看,但大多数着色浅, 有些透了。
怀乐咬了咬唇,走过去,搬了上回她坐过的椅子踩上去, 把两边的纱幔垂了下来。
确保看不清他,垂了纱幔后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重影才慢慢地褪去衣裳,缓慢下了温泉。
傅忱的耳力过人, 怀乐今日穿的亵衣料子很是轻柔, 褪下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甚至外头的雨那么大, 可他依然是听见了,甚至很清晰。
解了系带,她是先从右肩褪的, 到手。然后走了大概有十六大步加一个小半步把亵衣搭到了架上。
再走回来,然后下水了。
傅忱的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她的身影,第一天带回来时他气狠了。
对怀乐动手时看得清清楚楚, 一直深刻得印在他的脑子里, 他常会梦见。
“”
想了一会,傅忱不敢想了, 他呼吸起伏有些不稳, 察觉到压下去的不适有卷土重来之势,怕控制不住, 立刻站了起来。
许是他起来时的动作大了一些, 叫泡了温泉迷迷蒙蒙快要睡去的怀乐听见了, 她霎时睁开眼。
她本来沐浴时眼睛也是盯着纱幔这一边的, 一直很专注,可是这温泉里加的安神药,用汤浴的效果特别的显著她很快就好了。
瞳孔放大,全身的感官都停留在对面傅忱的身上,凝神盯着傅忱的一举一动。
怀乐的舌尖不自觉躲了起来,她无法忽视自己差点要被吸走的感觉,因为傅忱有的时候太用力了。
他站起来了……
他会不会进来,怀乐下意识往后退。
她总觉得退远一些,傅忱如果真的进来了,离得远了,会更安全。
退得太专心,一下撞到了温泉的壁沿上,疼得她一哼,脚底打滑栽进了水里。
“唔哇”
一只手扬了起来,掀带起了很大的水声,傅忱听到了怀乐的扑腾。
他脸色一白,“乐儿!”
顾不得与她说什么就冲了进来,怀乐是可以站稳的,没成想她的右腿抽筋了,整个疼得无法用左腿站稳,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壁沿,脸色发白。
“你怎么了?”
怀乐背对着他,话里又急又怕,“你别过来”
她身上没有穿衣裳,会被看光的。
顾不得右腿地抽搐,怀乐转过背两只手抱着臂,带了点颤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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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过来。”
女儿家大了,明白许多事后,羞耻心总是放在最首位的,现在的怀乐就是这样。
她虽然知道自己可能要被傅忱报答柏家的那一道提官的圣旨困在宫里无法出去时,心里却总还抱有幻想,她能出宫的幻想。
这个幻想不是对她自己,而是对于傅忱,基于傅忱对怀乐的兴趣。
漂亮质子对怀乐的兴趣可能会是一时兴起,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怀乐不清楚的,怀乐只在想,这种兴趣或许很快就没了呢。
之前他明明那么喜欢三姐姐,梦里都在叫三姐姐的名字,如今娶到三姐姐了。
为什么不去守着三姐姐,怀乐想,会不会可能是腻了。
曾经很喜欢的东西,也会腻的,就好像怀乐以前总喜欢的饴糖,她现在就不怎么喜欢了,饴糖太甜了。
她在等傅忱对她的兴趣消散,所以她想保护好自己。
也好在漂亮质子如今是皇帝了,没有那么可怜被人欺负,心软的怀乐,再也不会因为看着他日子过得苦而心软要忍不住对他好了。
她要对自己好。
怀乐知道姑娘家要好好保护自己的。
她在书铺时,柏大哥和柏夫人就常常告诉她,不要叫人欺负,也不要总是容易相信别人。
女孩子家总是容易吃亏。
“乐儿。”
傅忱看她的脸和脖颈都起哄了,两只手抱臂是遮到了很多,但她的手腕子太细了,这样做的话,会挤出来更明显的线。
傅忱喉头一干。
他背过身,深呼一口气,“我不看你。”
“你先出去。”
她说这句话时,软绵绵的,不带有任何一点攻击性,反而招人,尾音颤颤像嗲,虽然是在在驱赶他。
怀乐叫傅忱出去,她的右腿还在抽疼得厉害,她快要站不稳了,她想等傅忱出去后,再爬出温泉蹲下来按一按。
傅忱听她说话时的语气,心里就急,他如何能出去。
他知道怀乐怕羞,脸皮子薄。
就撕了衣衫,扯出来一块布条,蒙在他的眼睛上。
怀乐被撕衣衫撕拉声惊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她这段时日想到了很多具有印象被她刻意遗忘的东西。
剥掉了从前她对傅忱想起来的那些好,如今就只剩下了坏了。
撕拉声,很大。
在偏殿时,怀乐就是这样被撕开了裙衫,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很喜欢的小裙衫。
撕成了破布,第二日还是她起来收拾的,怀乐尝试过,裙衫再也缝不好啦,怀乐也舍不得扔掉,最后埋在了偏殿的亭子底下。
连傅忱手臂上的青筋,都是一模一样。
“你要要要做什么?”
怀乐吓得磕磕绊绊。
傅忱迈出去的脚步一顿,他应该也是想到了。
安抚怀乐道,“乐儿不要怕,我蒙住了眼,不会看你的。”
“是不是撞到了?”
怀乐刚想说不用了,谁知道她这一会腿更抽了,直接疼得她躬身后背撞到了,还呛喝了好几口水。
傅忱听着声音,准确辨认出她所在的方位,他很快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起来。
怀乐的两只手搭在傅忱的肩上。
她说不出来话,“”
只从他绑得很稳的系带里,能感觉到他确实没有骗怀乐,傅忱的衣料很厚实,撕下来的布料贴合在他的眼睛上,特别的紧和密,什么都看不见。
刚触到她的腿,傅忱便知道了怀乐的的腿抽筋了。
“我抱你出去。”
傅忱抱怀乐回了塌上,拿蚕丝被褥给她裹好。
“你等我一会。”
他去濯了一方很大的帕子,绞干了水要过来,傅忱平日里的东西由着暗桩负责打点,他不清楚殿内物件的摆放。
摸帕子时手背还撞上了旁边的妆奁,声音很大,听着比怀乐两次撞到背的声音还要大,可是他浑然不觉。
是太着急了要给她找帕子来热敷。
他紧张怀乐……
看他的脸看不出来,动作也是,他走路时有条不紊,只是他匆忙的脚步声出卖了他,他很慌,一轻一重。
热热的帕子敷在腿上,傅忱的手替她揉按,他的手有力气,按上去几下,很快就不怎么疼了。
怀乐从沉思当中抽身,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两只手揪着被褥,待看着傅忱被撞到的手背,没有红。
只是他颤着绷带的手臂泛了红,泡了水,绷带都被染成了红色。
“”
下头的雨小了很多,暗桩这时候踩着雨匆忙赶来,他知道陛下和小公主独处时不允许人打扰。
但今夜大理寺出了一桩案子。
汴梁京内两个大官的儿子上楚馆玩时,双方就为着一个头牌闹了不愉快,楚馆热闹非凡,双方吃了点酒趁着酒意,就为了那点面子,谁都不让谁了,当下就撕扯起来。
先开口骂爹的人是当朝三国元老宰辅的儿子,先动手的人时当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大镖旗将军的儿子。
双方的人打得不可开交,大理寺的人接了案,双方都有理,两边的靠山都硬,下那边的决策都不成。
蹲在大理寺那地方看的热闹的百姓特别多,这事弄不好,要砸威望的。
这不,当夜就闹到宫里来了,大理寺的人是揣揣不安,只能请示圣上了。
因着现下还是年岁的元正不上朝,折子不能堆,暗桩接了过来。
他刚到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还好的。
正抬手准备敲门,手还没有敲下去,就听到陛下问。
“乐儿,有没有重?”
刚想说不重,张了口,她听着这话怪怪的……
“怎么不说话,嗯?”
“轻了?”
傅忱手放柔了一点,怀乐觉得还好就没有说话,傅忱看不见她的脸色,不大清楚怎么样。
于是他用了一点力气。
怀乐当即小啊了一声,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捂住了嘴,小耳朵立马就红了。
傅忱顿了一会,“重了?”
他的声音特别烧耳朵,怀乐听着这个小调子终于知道怪在哪里了,她在外面时听过的,汴梁摊上那些小贩子,总爱在一堆聊天,她们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磕瓜子的小徐娘,她是个带儿子的寡妇,人虽然老了,脸色却有几分颜色,但是没有人敢娶她。
因为她人有些彪悍,他家男人死的不光彩,是在外头养了人被她捉了,小徐娘拿棒子一路追了撵,她男人一头栽进河里,栽死了。
小徐娘总爱说这点事,就显得她威风,她喜欢把整件事情翻来覆去绘声绘色说上好多遍有一句被怀乐听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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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她说她男人最笨,她拿了棒子进去时,他男人还在和那小娘皮,轻轻重重的不知道收敛,彻底就给她拿了。
怀乐听不到多少,就记了那句轻轻重重的,大抵是形容不太好的词。
“乐儿,要轻要重,你告诉我一声啊……”
怀乐脸当下就红了,她揪着又红又烫的耳朵。
“你别说话了。”
全程听完的暗桩在外头,“”
他来的不是时候啊,两边都是烫手山芋,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去了医院。
所以迟到了半个小时,不好意思,发红包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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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暗桩在门口意踌躇, 听陛下的声音,这轻重分明的,只怕是在兴头上。
他这手怎么敢敲下去啊。
暗桩一个头两个大, 这门敲还是不敲,估摸着陛下要完事的话,至少也要按时辰来算。
他能等, 可外头火急火燎的,等不了了,尤其那大理寺门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就怕事情发酵, 场面不受控制, 届时闹得不愉快, 影响了陛下的威望。
暂且不说威望的事,他不敲门的话,等着再过半个时辰, 那两位二世祖的亲爹恐怕就要来了。
左右都是死,暗桩下定决定,手敲了下去, 谁知道敲了个空。
门从里面拉开了, 对上男人那张面色阴沉的脸,难以想象这张寒气沉沉的脸是刚刚在和女人温声软语的人, 是同一个人。
暗桩忙跪地请罪, “陛下。”
傅忱被人打搅心情不快,声音冷透了, “什么事?”
“陛下, 宫外面出事了……”
傅忱掀了掀眼皮子, 束眼布条换了一只手握着, 道一声不咸不淡的,“讲。”
早在暗桩到了外头时,傅忱便发现了,听脚步便知道是他。
傅忱脸色不爽,怀乐的腿不抽筋了,他本来还想着给她按得舒服了,趁机提上几嘴,让怀乐能够松口答应他留下住在奉先殿,她睡地上都可以。
暗桩平日里很懂规矩,可当暗桩一过来,傅忱也知道有急事,而且是需要他出面才能解决的急事。
“”
长话短说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势,暗桩在等着傅忱的下言。
谁知道他冷笑一声,“就这么点事?”
“是。”
“大理寺的人这点决策都拿不了,整日拿着朕给的俸禄,还真是吃得香了。”
暗桩默默听完,一句不敢多言。
“”
傅忱的眼光停留在暗桩身上一会,他吩咐道。
“你去备马车,朕即刻就来。”
暗桩的心理松了一口气,好在傅忱还愿意出去。
“马车里多备一些小食,再放几个汤婆子。”
“是”
陛下要带小公主出去吗?
关上门时,傅忱背过身来面对怀乐,脸上的阴寒脸上的阴冷一扫而空。
“乐儿。”
怀乐知道有人找,她本来以为傅忱要出去的,谁知道他就站在门口,和他的随从在门口说话。
说的什么,怀乐听得不太清楚。
傅忱似乎有意压低了声音,很低声,但人能从他压低的声音里听出来,他似乎不是防备防备怀乐,而是怕吵到她。
“怎么又走神了?我在与你说话,是困了吗?”
傅忱问她腿还疼不疼,饿不饿,想吃些什么,今日他又命内务府给她裁了几身碧绿的衫裙,过两日就能送过来。
前面的怀乐一直都听不见。
她回过神,撞到傅忱的眼睛,只对视了一秒钟,怀乐率先撇开眼睛,她摇摇头,旋即垂了下去。
一副但听安排的样子,“没有困,在听陛下说话。”
傅忱耐心的询问,他握着怀乐的手,顺着她的掌心一点点钻了进去,和她十指相扣。
“汴梁的红灯笼挂了满街,夜市是最热闹的时候,如今还是元正,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好吗?”
汴梁的夜市最热闹,怀乐快要出城的前一晚,怀乐只匆匆逛过一会,是那次柏清珩为了甩开柏文温的眼线。
她自然知道有多么的好玩,一眼看过去繁华而富有生机,处处都喜庆极了。
“都听陛下的。”
傅忱说不,“看乐儿的意愿。”
“若是不想去也没有关系,我们就在宫内。”
“护城河这两日有放河灯的,听说愿望写了放在河灯里,让河灯随着水流飘走,飘得越来越远,愿望就能实现了。”
傅忱猜想怀乐或许会喜欢这些东西的,果不其然,她食指一动,有些蜷了起来,是有些想去了。
即使没有抬头,眼也并没有看过来。
但傅忱知道她想去了,她自己都没有留意过的小习惯。
每回只要她一紧张一想要什么的时候,她的两只食指就会蜷起来。
多半那会她在绞手指,但是若是没有绞手指,这两只指头一定是在动的。
怀乐的确很想去,但是她又在想傅忱怎么会这么晚了带她出去?
但是她不敢问。
她没有接话,多说多错,怀乐索性不开口,怀乐虽然很好看,怀乐很想去看,最主要的是可以出宫。
怀乐想出宫了,想去看看外面。
可是她不敢表达,她害怕,害怕傅忱,也害怕一旦她表露出想要,喜欢,被漂亮质子发现的话。
他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笑她。
愿望,和风筝一样,怀乐去放风筝就是为了可以许愿。
那时候他说的。
他不需要怀乐为他求神拜佛。
不需要就不需要吧,怀乐想,神灵总是灵验的,看啊,她的愿望实现了呀,漂亮质子成为皇帝了,谁都不能欺负他了。
傅忱知道还需要再哄哄她,他这次学聪明了,话卖可怜博她的同情动容。
“早在西律的时候,便听到很多外来的客商说过汴梁的元正日,市街最是繁荣,是邻邦藩国远远不能比过的。”
他说起以前的事情,接下来就是翻出他的身世了。
“我来汴梁许多年了,被困深宫,元正日好时,会得一晚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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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吃,夜里躺了下来,隔着窗也能听到外头的喧嚣和欢闹,我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去瞧瞧。”
“之前是一直没有机会去,如今可以去了”
“却没有人愿意陪我去。”
傅忱脸色的笑容是变换的,他惯能做戏,起先说到汴梁的解释繁华,他很向往,但说到来了汴梁,脸上又是艳羡,最后这句话,神情落寞可怜。
傅忱在心里暗笑,他的乐儿最是心软,她果然是动容的。
她舍不得他。
只需要再加把劲,傅忱知道他自己很卑鄙,但兵不厌诈。
“罢了,时辰不早了,乐儿快些睡吧。”
怀乐的头发,他也已经把她擦干净了,他的动作特别的轻柔。
临了的时候还给她揉了揉太阳穴。
他突然就对怀乐很好,这种好,让怀乐诚惶诚恐。
他松开怀乐的手,骤然抽去,怀乐掌心的温热忽然被剥离,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下意识去看傅忱抽走的那只手。
看到了他无意卷起时露出来的纱布,还有他为了找帕子给她揉腿时磕到的伤,已经青紫了一块,就在手背的关节。
“我知道我想要乐儿陪我去的这个要求很无理取闹,元正年夜,街上的人很多很多,每一个人都有人陪,我不想形单影只。”
“便想要乐儿陪,陪我的这个人,除了乐儿谁我都不想要。”
“是不是很无理取闹。”
因为红灯笼在西律是吉祥之物,男女许愿时要点燃红灯笼,逢年过节要燃红灯笼,游子归家需要燃红灯笼,举子中进士光宗耀祖要燃红灯笼,做什么都要红灯笼。
傅忱从前不信,他什么都不信。
可是怀乐走了以后,他什么都信了。
其实他不是信鬼神也不是信别的,只是希望这些虚无缥缈的地方。
能够存放他那颗爱上梁怀乐后患得患失,敏感易怒,无处安放的心。
因为梁怀乐,他才愿意去相信。
汴梁的长街都是红灯笼,牵着怀乐的手去走一走,他和他的乐儿肯定会被保佑的。
傅忱强颜欢笑,纤长的睫毛在抖。
“没事。”
“不去也没事。”
“乐儿不想去,我不应该逼着你去,外头下过雨,处处都还是凉的,我们就在这里也很好。”
他替怀乐掩了掩被褥。
“睡吧。”
怀乐闭上眼,却没有很安静,内心忽然被刺了,怀乐是不是太狠心了?
她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怀乐很能体会孤单的感觉,她知道落单时,看到每一个人都有人陪时,心里的难过和苦涩与多么的多。
傅忱等了一会,他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好像切实是在逼迫怀乐了,于是乎,他隔着空摸了摸怀乐的嘴唇。
就当已经亲过了。
傅忱起身离开,他走到宫门口时,怀乐忽然直起身来,长发拢到两边过来,遮住她的两颊,脸小,鼻子俏,嘴巴红艳,眼睛明亮。
傅忱也转过身,他有些心跳加快。
怀乐问,“可以带上久久吗?”
傅忱忙不迭,“好。”
早些时候漂着小雨,转大后又转小,丝毫没有消减汴梁的闹声,因着这点小雨实在过于毛毛,街上撑伞的人都少有。
大抵是元正时间太长,一年也只等到那么一回。
傅忱在上马车之前和暗桩唱了一处双.簧。
自然是先去处理大理寺的案子,再去逛夜市。
怀乐并没有往深处想,傅忱说什么她都应好,瞧着比之前稳重了很多。
但马车从皇宫正宫门驶离时,听到躁动的欢声笑语,她的眼睛也忍不住借着马车颠簸时掀起的帘幕往外看。
她看着冰糖葫芦,糖人,各式小格子装的果干,还有琳琅满目的小玩意,马车都赶跑了,她还在往后瞄。
难得看她这么高兴。
傅忱也跟着笑。
大掌拍拍怀乐的脑袋,揉揉她道,“待会来买。”
马车拐进左南街道,过了这边的茶楼就是大理寺门口。
酒楼最高层楼上,一位脚踩着窗台的男人,看着楼下的马车,冷笑一声。
“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乖乖们的关心,没什么很大的问题。
只是比较难受,但是还可以忍受。
吃药的话应该好起来,你们也要照顾好身体~感谢在2022-05-16 21:33:462022-05-17 21:05: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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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等得够久的, 差点以为他就要不来了。
起央追叫两侧的弓箭手准备,一声令下,“放!”
谁知道这时, 怀乐得了傅忱的准许,她先露出一双白嫩的小手,掀开帘子往外看, 探出了她的脸蛋,叫起央追看见了她的样貌。
“停!”
可是箭已经下了,傅忱和暗桩最先反应过来, 暗桩赶马速度极快, 傅忱一把揽着怀乐的腰, 将她揽过来, 牢牢抱在怀里。
“乐儿小心!”
挡下四面八方击过来的箭矢。
傅忱脸都黑了,敢玩刺杀?!
谁有这么大胆子,若是伤他的乐儿, 抓到了刺客,他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
怀乐看到飞刺进来的箭吓得哆嗦,她的瞳孔骤然放大。
千钧一发之际, 就当怀乐以为她会被箭射死的时候。
傅忱闪身挡在了她的前面, 他的肩膀那么宽厚,他挡在了怀乐的前面。
然后她听到箭矢撞到兵器上, 被弹飞的声音。
怀乐没事, 倒是他的手为了保护她而挡在了前面,衣衫被擦破了, 冒出了血。
傅忱一直挡着, 他的面容冷峻, 像高山的月。
掉下来的箭噼里啪啦落在周围, 响得人又害怕耳朵又疼。
有如怀乐大起大落的心,莫名的鼻酸,她想哭了。
窝在傅忱的怀里,她抱着兔子,脸上毫无血色,双肩不住地颤抖。
男子浓郁的气息给了她一丝慰藉。
她下意识往傅忱的怀里靠,闻到他的味道,忽然有片刻的安心,也仅仅只是片刻,她抓着傅忱的衣角。
她不知道为什么傅忱要救她。
是因为愧疚吗?
只是因为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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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怀乐保护过他,所以他才会这样做。
怀乐心里闷闷的,很难过,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难过。
她不想去想,想多了头疼,很多事情,怀乐都不明白。
但她还记得,怀乐并不重要,只有贵重的东西才会遭到抢和掠夺。
四姐姐说过,皇位就是天底下最贵重的东西,很多很多的人都想坐这个位置。
父皇只要微服出巡,大大小小的刺杀天天都有,比吃饭都还要频繁。
她有感觉,这轮刺杀指定就是朝着傅忱来的,怀乐是跟着他,受到了牵连。
“”
怀乐很后悔和傅忱出来了。
如果没有出来,就不会遇到这场刺杀,也不会叫怀乐心里这么难过,想这么多。
傅忱吻在怀乐的发顶,将她按贴在自己胸膛,一手抽出了随身的配剑,一手拥着怀乐。
“乐儿不怕,我在。”
暗桩放了信号召人,本以为此番就他一个人,对上了只怕会有一番吃力。
谁知道对方竟然只放一波攻势就收了手。
周遭风声鹤唳,暗桩两手握剑挡在马车的周围,眼睛紧紧盯着箭的射.出.处。
“”
起央追手里拿着可以望远的小圆镜搭在左眼前,通过射穿的马车帘幕看,虽然只看到了小半张脸,但他认出来了。
是小流莺,梁怀惔回去找的阿囡,她竟然在新帝的手上,两人很亲密的样子,傅忱很紧张小流莺。
那梁怀惔呢?
他知不知道小流莺和傅忱?
究竟怎么样了?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小流莺会和傅忱这么亲密?
起央追身边的齐律耶不解追问,“王子,我们为何要收手?”
“对方只有两人,就算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这是大好铲除新帝的时机啊,就算杀不掉他,拖住了他也能为营救二殿下挣得时辰。”
“他发信号叫人来,宫内的人收到了信号,正往外赶,皇宫的防备此时正弱,我们派的人进宫,就能救回二殿下了。”
起央追如何不明白,他和梁怀惔分开后,并没有真的回了西域,而是一直在汴梁逗留。
皇宫戒备森严,要救梁怀惔,只能把傅忱引出来。
否则,正面硬刚的话。
硬刚,怎么刚,傅忱这人,连梁怀惔那么强悍都在他手上吃亏,看他儒雅,谁知道竟然是练家子。
“他敢孤身只带一个人出来,除了低调,恐怕是很自信。”
齐律耶嗤,“盲目自大。”
起央追不认为,“傅忱若真是盲目自大的人,他还能够在汴梁潜伏这么多年?”
“那”
起央追说道,“这只说明,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要不是有小流莺在,我们肯定已经和他正面交上手了。”
失策了。
起央追知道,自己估摸不是傅忱的对手,谁知道这人比梁怀惔还要强悍。
多拖一会就将错失,齐律耶不甘心。
“我们筹谋了这么久,难道就到功亏一篑了吗?”
“王子!”
“嘘。”起央追皱眉,“吵死了。”收了望远小方镜,他带着人。
“事情有变,先撤。”
暂且不说破釜沉舟,真的要和傅忱干上,小流莺在他的手上,不能硬来,怕伤到她。
脚步声渐远,周遭的人都撤走了,听着繁乱重叠的脚步声,来的人还真是不少。
怀乐抱着久久,心绪还没有平复,差点怀乐就要死了,她吓得冷汗津津。
等了一会援军都到了,这一批来的人全都是傅忱的死士。
“去查。”傅忱吩咐了一波人过去。
暗桩领头跪下。
“是属下失职,但请陛下责罚。”
平日里这些死士都跟着傅忱,怀乐回来后,他就把人全都拨去奉先殿伺候,今日出宫,他并没有带过来。
说实在话,是他太过于自负,对自己太自信,从而忘了兵不厌诈的道理。
“错不在你。”傅忱一摆手。
幸好她没事,傅忱把怀乐从怀里拉出来,用袖子擦去她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
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到每一根头发丝都检查了一个遍。
还好她真的没事。
傅忱还是不放心,他问怀乐,“有没有哪里伤到?”
怀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摇摇头,她的手握成拳,头低低的,是真的吓怕了。
眼尾红,声音颤,“我想回去……”
可不可以回去,怀乐害怕。
自从那次做了傅忱杀了全部人,还要再杀怀乐的噩梦。
后来又经历了很多事情,怀乐的如今一见到兵器,就想到红艳艳的血,她就抑不住的害怕。
傅忱抱她到怀里,像哄孩子那样,叫她坐于他的腿上。
“不怕。”
“乐儿,我在的,我在,我会一直在,我会保护你。”
怀乐带了点哭腔,揪着他的衣袖,把傅忱绣了白玉兰的袖袍捏得皱巴巴的,还沾上了她黏糊糊的冷汗。
“乐儿不怕,我会挡在你前面,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怀乐却摇头,她掉了金豆豆。
“可是可是怀乐所有的害怕都是来源于你啊……”
怀乐抽抽噎噎。
“陛下万岁贵体,如何能挡在怀乐的前面,您想要怀乐好,就放了怀乐吧。”
傅忱心头一刺,疼得窜气,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他该受的,他之前那么坏,现在就应该被她骂,被她打。
可是梁怀乐太柔软了,她骂人都不怎么会,更别说对他做什么,她好的让他心疼,却又无计可施。
傅忱知道,她想离开,她想走了。
“对不起……”
这是最无力的三个字,傅忱抱着怀乐,亲她的侧脸。
“我不能放你走,除了这个什么都行,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但是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他搭在怀乐的肩膀,眼里是无穷无尽的因为她而生出来的偏执。
“你走了,我会死的,乐儿。”
原谅他的自私,他知道爱的太晚,也不懂如何去爱。
因为没有人教过他啊。
傅忱的前半生,都是没有人爱他的,所以他不会爱。
“你还爱我的对不对,你舍不得我死。”
怀乐一语不发,“”
傅忱也不必再逼她,“很快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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