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了那么许久,小偷却只是捏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到被子下面。
下一刻,乔璟听到了一个刻意压低,却依然十分熟悉的声音说:“做的什么噩梦,心跳这么快。”
乔璟:……
陈岁淮大半夜不睡觉,摸到他房间里来到底是要干嘛啊?他差点就被活生生吓死了!
乔璟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突然坐起来问陈岁淮找他什么事,有些尴尬不说,可能还要吓陈岁淮一跳,倒不如继续装睡,默默观察陈岁淮。
于是他闭着眼,听着陈岁淮在自己身边的动静。
乔璟听到陈岁淮似乎是熟门熟路地席地坐了下来,然后感受到自己手臂位置的床铺凹陷下去一块。
还没想清楚陈岁淮到底在旁边做什么,乔璟就听到房间里响起另一个人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陈岁淮很快就睡着了。
乔璟又躺了一会儿,确定陈岁淮再无动作后,才慢慢睁开眼。
他低头往自己身边看,陈岁淮竟然真的席地坐在自己房间的地上,趴在床边,枕着小臂睡着了。
陈岁淮大部分时候不会主动走入乔璟的房间,除了帮他组装床和后来搬运书柜的两次,几乎没有再进来逛过。
可他刚才摸黑走进来,竟然完美避开乔璟放在床脚的两盆绿植,绕开了书桌旁被随手拉出来的电竞椅,以及飘窗上因为摆不下而挤到衣架下的几座石膏像。
有时候连乔璟自己一不注意都会踢倒些什么东西,陈岁淮竟然完美闪躲开了障碍物。
如果不是这个人夜视强到极致,那就说明他对这个地方极其熟悉。
再加上他这个盘腿坐下到睡着的过程一气呵成,乔璟几乎可以确定,这不是陈岁淮第一次这么做的。
乔璟满头问号,浓郁的夜色都掩盖不住他脸上的困惑。
就在此时,陈岁淮又动了动。
乔璟以为他单纯是睡得不舒服,想换个姿势。谁知道陈岁淮将头撇到对着乔璟的这一侧,然后……
抓住了乔璟的手腕。
陈岁淮并没有醒过来,他的一切都是无意识的举动,因此一开始捏得比较收敛,过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东西,眉头紧皱的同时,手下力气也不再克制。
乔璟试着缩了下自己的手臂,本来以为会像那日被抵着脖子一样,换来更加强有力的禁锢。
可陈岁淮却因此松了松五指,就好像潜意识里也在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让乔璟醒过来一样。
乔璟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他手臂上那些大小不一的青紫,其实从形状上看和手指是完全吻合的。
也许是因为这阵子他复习考试和赶稿把日程塞得满满的十分充实,每天睡得太香,他竟然从来没有被陈岁淮吵醒过——手上明明留下了这么明显的“罪证”,他都没意识到过不对劲。
这个睡姿很不舒服吧,乔璟想。仔细回忆起来,最近陈岁淮的脸色是不太好,白天也时不时按着肩膀活动手臂。他还以为陈岁淮和自己一样,还没从期中考试紧张的复习里缓过来才导致的各方面不舒服。
可为什么宁可这么憋屈,也一定要睡在他这里呢?
乔璟带着满腹疑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困顿地睡去了。
第二天乔璟起来的时候,特地侧目看了看。他的床边十分平整,完全看不出来有人趴在那里睡了一晚上的模样,摸上去也一片冰凉。
等他走出房门,刚吃完早餐准备先一步出门上课的陈岁淮还若无其事地和乔璟抬了抬下巴,以示打过招呼,然后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开。
乔璟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又胡乱做梦,陈岁淮根本没有出现在他房间里过。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乔璟睡前强迫着给自己灌下浓浓的美式咖啡,就为了能撑过困顿,熬到陈岁淮潜进他房间里来的时刻,证明他并不是日日做这诡异的梦。
几日后,乔璟又又又一次打开了小眼发微博。
[大家还记得我爸带回家的小狼狗吗?求解,他为什么一直要趴在我身边才能睡觉呀?]
刷新了两下,乔璟很快看到了一堆评论。
[想看小狗勾!睡着的狗勾!]
[好像有几个月了,小狗是不是长得很快?太太有没有对比图,想看想看嗷!]
[说起来太太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晒过狗,真不是个合格的哈基米奴。]
乔璟:这照片他还真没法发。
[小狗勾不都是这样吗?要和主人贴贴睡。]
[对呀对呀,我家三只猫猫每天半夜都要在床上跑酷,跑累了就窝在我脖子旁边睡觉,不让进房间就挠门,冬天抱着还暖和,夏天热死了!<图片><图片>]
[啊啊啊这层的金渐层好好看,再发几张看看!]
乔璟:[那我家的狼狗倒是没有这么放肆,挺安静的,但他有自己的床不睡,偏要睡我床边的地板,多不舒服啊。]
[怎么感觉太太是来炫耀的。]
[就是啊,作为每天半夜三点准时被五十多斤哈士奇踩醒的人要气哭了。]
[睡你旁边是狗勾给你的恩赐,再说睡一下又怎么了嘛,你知道的,他从小就离开了麻麻]
乔璟被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
小狗确实是这样蜷缩在妈妈身边寻求安全感的,陈岁淮这一米九的成年男子,虽然迫不得已被他在网上狗塑一番,又不是真的狗,怎么可能……
但巧的是,陈岁淮也确实很小就离开了妈妈。
乔璟自己也是没有母亲的,乔岩在衣食住行上对两个儿子没话说,什么都按照最顶配的来,进出也大多有保姆管家跟着,没有让乔璟遇到过什么生活上的困难。
可精神上因为没有妈妈带来的遗憾和失落,伴随着乔璟整个年少时期。有时候看到路上年轻的母亲带着蹦蹦跳跳的孩子,乔璟都会忍不住多投去羡慕的目光两眼。
如果他妈妈一直健康地活着,他的生活是不是会有天翻地覆的差别?
真要比起来,陈岁淮童年肯定没他过得这么顺利。
陈旭风在陈岁淮两三岁的时候就带着他从s市去往覃山定居,山里物资贫乏,赶个集市都要跨好几座山头,冬天一封山就再出不了村子。
陈旭风是那边村子唯一的教书老师,管着村里许许多多的孩子,能分给陈岁淮的时间少之又少,想来他动手能力这么强,做的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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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饭菜,也是在那样的艰苦条件下不得不被逼出来的。
但陈岁淮总不见得……要从他这里找妈妈的感觉吧?
乔璟心里的感觉十分奇怪。
一方面他觉得这个说法太匪夷所思了,另一方面一想到陈岁淮这么大个子蜷缩在床边睡觉的样子,乔璟又觉得他怪可怜的。
不管陈岁淮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又为什么一定要在他身边才能入睡,乔璟觉得自己不能任由这样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
天气越来越凉,s市的冬天阴冷难耐,地板上寒气太重了,迟早要生病的。
哪怕年纪轻,也经不起这样乱造。
既然陈岁淮那么想和他一起睡,他就妥协一下。两个人想要维持好长久的友谊,总有一个人要付出多一些的。
睡一起就睡一起吧,给他点时间,他能想到两全其美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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