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抿下唇,假装很自然地搀过梁殊择的手臂,说:“走吧,我扶你过去。”
搀过梁殊择手臂那一刹那,她似乎感受到他身体莫名僵了下。
她抬眼:“不用我扶吗?自己可以走吗?”视线和梁殊择目光相撞,她听到他不咸不淡的声音:“帮个忙,扶我。”
“好。”周梵心脏跳得出奇地快,整个人像靠近滚烫的火源。
她搀着梁殊择,往路口对面的医院走。
梁殊择被周梵扶着,她头发今天没绑起来,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着,扶他时头发便往他这边飘,好几次都擦过他下巴或是喉结那一块。
有点痒,他喉咙也有些发干。
周梵倒是没怎么注意,因为她只顾着认真扶他。待她扶着他走过黑白分明的斑马线,抵达对面医院的门口时,她听到梁殊择比平时稍微低哑的声音。
“周梵,有皮筋么?”
周梵今天出门没带皮筋,也没意识到她头发扎到他,便说:“没啊,要皮筋干什么。”
一小会后,梁殊择说:“在这等我。”
周梵慢腾腾应了声,看到梁殊择往旁边的便利店走,没人扶他也走得挺利索。
周梵看到他干脆利落的步伐时愣了下,一分钟后,梁殊择朝她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皮筋:“随便绑一下。”
皮筋是鹅黄色的,还不是那种简单的小皮筋,皮筋上还绑了个小兔子,周梵接过,碰了下它,抬眼看梁殊择:“忽然让我绑头发做什么。”
梁殊择:“不热么?”
周梵抹下后脖颈上泌出的一点水渍,看了眼小兔子皮筋,随口道:“那家店就没有普通皮筋卖吗?这个看上去还挺精致漂亮的。”
她掀眼,和梁殊择眼神短暂交汇下,看到他薄唇轻启:“是要我帮你绑头发吗?”
周梵眼神顿一下,抬眼看他,晃了下双手:“我手有点脏,你帮我绑下,可以吗?”
就在这一秒内,她看到梁殊择滚了下喉结。
周梵像是意识到什么,又再次朝他看过去。
梁殊择便拿着兔子皮筋,漫不经心地靠近她,走到她身后,指节分明,将她头发悉数捞在手心。
周梵背部僵了下,便听到梁殊择在她身后落下一句话,砸在她肩膀上。
“低的还是高的?”
周梵说:“低的。”
梁殊择:“紧一些还是松一些?”
周梵:“松一些。”
几秒后,她便感受到梁殊择的手很快地将她头发全部扎了起来,低的,松的,松散地绑着,但力度控制得刚好。
周梵绑好头发,余光里能看到梁殊择身影覆盖着她。
“你好像不排斥我。”
她听到梁殊择说。
周梵顺势抬头摸了下皮筋上的兔子,轻轻地舔下唇,在心里说:“怎么会排斥你。”
她看梁殊择,问他:“先去挂号?”
梁殊择说:“刚在手机上挂好了,三楼科室。”
“哦,”周梵说:“那去三楼。”
两人便往电梯方向走。电梯升至三楼,周梵和梁殊择走出来,朝科室外的长椅走去。
梁殊择说:“你刚刚好像挺生气?”
周梵坐在长椅上,抬眼看他:“刚刚吗?”
梁殊择撞上她眼神,声音清淡:“嗯,刚刚。”
“那个滑板男生?”周梵说,“游乐场人这么多,他滑得好像也不是很熟练。就在这横冲直撞的,还撞到人了,我就很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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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医院的光线浅淡,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颗粒,朦朦胧胧地晕在整个长廊上。
周梵说完,手机亮了下,她看向屏幕,忽然听到梁殊择声音。
“生气是他撞到人,还是撞到我?”
周梵下意识摁暗屏幕,手机上反射出她乌黑的瞳孔,此时映了点光亮。
她歪头看梁殊择,沉默几秒,而后吐出一句话:“撞到谁都不好。”
梁殊择尾音拖长,傲慢地说:“这样么。”
周梵又顿了下,眼神有点飘忽:“但撞到别人,我不会这么生气。”
梁殊择掀眼看她。
周梵说完后,看向科室外挂着的流动名单,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梁殊择没管这句话,而是问周梵:“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周梵:“嗯?”
梁殊择一字一顿:“撞到别人,不会这么生气。”
周梵看到梁殊择漆黑的眼睛,忽然科室里走出来一个护士,叫了声梁殊择名字。
梁殊择便淡淡地扫周梵一眼,往科室走去。
周梵看着梁殊择高大背影,缓慢地眨了下眼。
她觉着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冒进,她不该将心里话说出来的,在没有打探到梁殊择对她是否有心意之前。
周梵打开手机,脑海里回忆起刚刚梁殊择替她扎头发的样子。
她以为梁殊择大概是没什么耐性做这种事的,但没想到他还问她高低和松紧的问题。
周梵用手碰了下皮筋上的兔子,眼神动了动,她脑海里冲出一个想法。梁殊择,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她?或者说,他也是不排斥她的?
周梵这种人心思其实一贯不怎么细腻,以前都很喜欢直话直说,不喜欢绕这么多弯弯绕绕。人长了嘴当然就是用来说话的。
但在梁殊择对她是否有意思这件事上,她好像不能够直接问了。
感情这种事一向很难说得清,但周梵觉得她得在这个暑假,彻底弄清梁殊择,是否也是喜欢她的。
如果他也是喜欢她的,那大二开学那一天,周梵很想和梁殊择一起走进西京大学。
然后,和他谈个恋爱-
梁殊择出科室是在十分钟后。
周梵将碎发拨开,梁殊择睨她一眼,锋利的下巴往长廊左边那块扬一扬:“去那照个片,你坐这别动。”
“嗯,行。”周梵说。
待梁殊择走了两分钟后,一个护士从科室里走出来:“这谁的手机没拿?一直在震动。”
周梵顺势扫过去,认出这是梁殊择的手机。
她朝护士说:“我朋友的,你给我吧。”
护士将手机给了周梵。
周梵接过手机,将它握在手心,触感分明,震动仍旧没停。
她看一眼,是程子今发过来一通Q|Q的语音电话。
周梵衣袖长,不小心将屏幕划开,手机没有设密码,她直接将梁殊择的手机打开了。
私自打开别人的手机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周梵立即摁灭屏幕,但程子今的Q|Q电话一直在响动。
不得已,她接了。
程子今声音传过来:“择哥,今去——”
周梵打断程子今的话:“不好意思啊,梁殊择现在没在,我拿了他手机。”
程子今:“哦,是你啊,周梵——没事,那我先挂了。待会再打。”
周梵嗯一声:“行。”
电话便挂断了。
周梵下意识扫眼屏幕,她没翻梁殊择和程子今的聊天记录,只是随意想关掉屏幕,扫了眼手机,就很明显地看到,梁殊择在4月份给程子今发过去的几条新闻。
而聊天记录的最后一句话是:假装不小心发给周梵。
那几条新闻,周梵记忆犹新。
她几乎光看个标题,就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具体的事件——都是一些脚踝受伤,而没有去医院诊治拍片,导致落下众生悔恨的悲剧。
周梵摁灭屏幕,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几则新闻,都是梁殊择发给程子今的。
而不是程子今误发给她的。
那梁殊择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周梵几乎找不出其他理由。
除了最直接也最简单的一个理由——梁殊择担心她,所以做那样的事,只是为了她能够去医院做个更全面的检查。
原来他心这么细么。
周梵低垂着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原来梁殊择表面傲慢又冷拽,实则对人其实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样子。原来他也会为她的事,做一些她意料不到的举动。
她伸手摸了下兔子皮筋,忽然将头发扯开,拿下兔子皮筋放在手心里看。
皮筋上固定的兔子很有光泽,亮闪闪的,像是小姑娘才会喜欢的东西。
周梵摸了下兔子耳朵,触感冰凉,但因着今天温度高,摸上去又多出几分温热。
不知过了多久,梁殊择拿着张单子出来,大概是已经弄好。
周梵便低头绑好头发,露出的白皙脖颈在阳光下看起来细腻嫩白。
“你手机刚刚一直在响,那个姐姐把手机给我了,程子今给你打了电话,我接了。”周梵一口气说完。
梁殊择接过手机:“程子今?”
周梵嗯了声。
梁殊择划开屏幕,低头看,淡淡问:“你看我手机了么?”
周梵撒了个谎:“没有,我接了,然后很快就挂断了。”
梁殊择视线停留在周梵脸上,周梵也朝他看过去。
梁殊择表情淡淡,依旧那副冷拽模样,一点也不像会是做出那种举动的人。
周梵忽然想知道,梁殊择是会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会对她一个人这样?
如果只是对她一个人这样,那是不是由此可以推断,梁殊择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在意她一些?
那是不是也可以推断出来,她和梁殊择在秋天末尾可以谈到恋爱的想法,也比她想象中要更容易实现一些。
作者有话说:
周日事情少一些,大概可以多更一点(谈恋爱,555555,好想写谈恋爱的情节)
但过渡情节也是必须要写的(叹气)谁不想写甜甜剧情呢。
第44章
两人视线相撞, 梁殊择漫不经心扯个笑,睨了眼周梵手机:“亮了。”
“哦!”周梵被梁殊择拉扯回思绪,低头去看手机上的信息, 周峪嘉今天正式放暑假,刚考完最后一门考试, 想让周梵去接他, 他要请她去遂南一中后面的小吃街吃东西。
周梵低头回复周峪嘉:【你不是过两天才放暑假吗?】
几秒后,周峪嘉回复六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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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峪嘉:【不想来接我就直说,别扯其他的。】而后附了个微笑的表情。
周梵气笑,回复完:【行, 待会来接你】, 便摁灭了手机。
她扫一眼梁殊择:“结果出来了吗?医生说怎么样?”
梁殊择:“你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周梵将屏幕亮给梁殊择看:“周峪嘉啊,”她抿唇,乌黑眼睛眨一眨, 看梁殊择:“除了和你聊天这么开心之外, 也没其他人了。”
梁殊择看着周梵的眼神长久地顿了下,而后滚一下喉结, 说:“和我聊天,开心么?”
周梵指尖碰着手机坚硬的一角,抬了下眼睫, 眼神也顿了下, 嘴唇动了动:“开心。”
梁殊择凑近周梵一点, 漆黑的眼睫染了点日光的辉泽, 眉心往上略挑一点:“怎么个开心法?”
周梵看到梁殊择忽然凑她很近, 她手自动垂落在牛仔裤边角, 心脏跳动得极其有规律, 像排列整齐的白杨树。
她抬眼,长细的睫根根分明,语气像白开水温和,但又透露出平静和不易察觉的认真。
“那你和我聊天,开心吗?”
周梵话音刚落,便听到医院前方走进来一个人,他在周梵面前停步:“周梵?”
周梵抬眼看来人,是谢衍,借住在她家的那位哥哥。
“嗯?”周梵捏紧裤子的手乍然松开,一根紧崩的弦忽然松掉,她朝谢衍打了个招呼。
谢衍看她一眼:“来医院做什么?受伤了?”
周梵摇头否认:“没有的,是我同学,”她歪头看向梁殊择,“不小心受伤了。”
谢衍淡漠地嗯了声。
周梵:“那哥哥来医院有事吗?”
谢衍:“一点小事,”他朝楼上走:“先走了。”
周梵看着谢衍走掉。
梁殊择睨她,扯笑:“哪门子的哥哥?”
周梵握紧手机,说:“就,年龄比我大好几岁,我爸妈和他爸妈是很好的朋友的,那种八杆子打不着的哥哥。”
梁殊择:“这不是打着了?”
“没,”周梵弯下唇,“再过十几天就见不着了。”
梁殊择尾音上扬噢了声。
周梵歪头看他:“等会我要去遂南一中接我弟弟放学,不能再去游乐场玩了。”
梁殊择觉得好笑:“都多大个人了,放学还要你接?幼儿园的?”
“没,”周梵有点懊恼,“他上高中以来,我就从没去接过他了。上次弄坏他一个平板,他有点生气,后来我说暑假去接他放学,他才没生气的。”
梁殊择睨她一眼。
周梵摸下鼻梁:“那我们下次再来游乐场玩吧,反正你也就替你妹妹踩个点。今天也踩了点了。”
梁殊择嗯一声:“坐我车去?”
周梵:“你也要去遂南一中那边吗?顺路吗?”
梁殊择将车子停在这边停车场里,他迈腿朝医院外头走,留下一句话传到她耳朵里:“不顺路就不能送你去了么。”
周梵慢腾腾啊一声,之前的每一次,梁殊择都是顺便才送她去哪的。今天好像是第一次,他不顺路,也来送她-
周梵和梁殊择一起走向停车场。上车后,周梵系好安全带,车便启程,朝遂南一中的方向开。
因着放暑假,越靠近遂南一中那边,车流量便越大,到了遂南一中附近,车几乎是寸步难行。
周梵右手靠着安全带,扫一眼前面拥挤的车辆,说:“车不太好开吧?”她接着说:“谢谢你送我去接周峪嘉了。”
梁殊择吐出两个字:“谢谁?”
周梵抿下唇,抬眼看他:“嗯?”
汽车寸步难移,梁殊择侧眼看她,说:“我好像比你大一岁。”
周梵有点没摸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歪头看着梁殊择,说:“你是比我大点。”
梁殊择:“所以?”他扯个笑,看着前面拥挤的车辆,声音散漫:“叫声哥哥来听。”
周梵这才明白他意思。
她迟疑地顿下:“好端端的,叫你哥哥干什么。”还挺难为情的,她私心觉得。
交警疏散着交通,汽车陆续通行,梁殊择发动汽车,说:“我想听。”
周梵低头摆弄手机,让周峪嘉快点出校门,她在校门这等他出来。
发完消息,她抬睫扫过熟悉的街景,和遂南一中附近独有的云杉。
“你不是有个妹妹?你妹妹每天叫你哥哥,你不烦?还想听。”周梵舔下唇,别扭地回复他。
好端端地叫什么哥哥啊!这个称呼虽然很常见,也很普通,但周梵觉得,她叫梁殊择哥哥,就很奇怪。
梁殊择将车驶过一大片云杉,声音懒洋洋:“不烦,就爱听。”
周梵手指压在座垫边缘,压出一道浅淡的红痕,她抵着座椅,低头摆弄手机,屏幕里映出她略微发烫的面颊。
“不叫。”
梁殊择懒洋洋地扯个笑:“行,姑娘还挺别扭。”
周梵关掉手机,不理梁殊择了,看着外边穿着校服的学生,陷入过去高中时候的回忆。
直到一声车响将周梵拉扯回现在。她眼睛重新聚焦,看到记忆中遂南一中的校门,与现在看到的校门重叠。
到遂南一中门口了。她没见着周峪嘉。
梁殊择:“人在哪?”
周梵说:“你就在这把我放下来吧,我待会要和周峪嘉去后门那边。”
梁殊择笑:“用完就丢啊?”
周梵偏头看他:“才没有,”她说:“我不是担心你待会有事吗,我怕太耽误你时间了。”
梁殊择一声:“正好,我待会是有点小事,那你在这下?”
周梵嗯一声。
汽车好不容易靠边,周梵拉扯开安全带,扫了眼外边没有车经过,便很快速地打开车门,吐出一句话:“谢谢哥哥。”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周梵心脏如一山比一山高,跳动得不再正常。
她回头扫一眼梁殊择,梁殊择已经将车开走,周梵只看到寓意极好的车牌照。
该不会没有听到吧,她说得好像太快了。
周梵停在路边思考,她怎么这么快就屈服了呢,竟然叫了声梁殊择,哥哥。
哥哥。
周梵抬头看到指示遂南一中的路牌,她伸手摸了下木制的牌块,唇角弯了下。
哥哥。
她抿唇,伸手摸下面颊,啊,是太阳晒的吧,好烫了-
周峪嘉放暑假那天都被班主任留堂。
周梵见到周峪嘉时,全校的人几乎都走光了。
周峪嘉拖着个行李箱,寸头低着,看到周梵出现在门口时,便抬手摸下刺刺的头发,弯眼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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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梵走近他:“不是吧,周峪嘉,你头发怎么还是寸头啊。”她抬手摸周峪嘉的寸头:“几个月没见了,头发怎么就不长呢。”
周峪嘉拨开周梵的手:“女孩别摸男孩的头。”
周梵气笑,呛他一句。
周峪嘉扯唇:“走吧,说好的请你吃东西,也不能骗你。”
周梵跟着周峪嘉往遂南一中后门那条美食街走:“你得请客啊,别到时候又是我付钱。我今天一分钱都没带,就等着宰你一顿。”
周峪嘉偏头看周梵:“行,请你吃东西,不超过五块钱的那种。”
周梵乐得不行:“十块钱成不,周大老板。”
两人边说边笑往后街走。奇怪的是,今天后街的人不多。
走到一个支架的摊子那,周梵开始点麻辣烫。周峪嘉坐在她旁边看着菜单,一溜烟下来点了很多,旁边的服务员都记不下。
半刻钟后,麻辣烫摆上餐桌,周梵和周峪嘉动起筷子。
周梵笑眯眯:“还是那个味道啊,”她夹起一块白净的豆腐:“好吃。”
周峪嘉嗤她:“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周梵轻拍下他寸头:“找打。”
两人正闹着。
周梵用筷子夹起个鱼丸往周峪嘉碗里塞:“好吃的。”
“哟!”
周梵抬眼,看到前面站这个高大的混不吝男人。
“真是妹妹啊,这都多久不见了。”
男人眉心挂着道疤,像是那种直接拿刀子剜的,触目惊心地挂着,他面色不善,肤色偏黑,右手臂上的纹身是一只黑色的蝶,不漂亮,瘆人。
周峪嘉率先站起来,挡周梵前面。
男人嗤笑一声:“弟弟也长高很多了,我这刚从监狱出来呢,就碰上你们两个了,这缘分啊,是真不错。”
周梵放下筷子,站起来,声音利落干净:“刚从监狱出来,还没关够吗?是还想继续关着吗?”
男人穿着一身黑,露出的肌肤看起来十分有力量,头发剃得极段,他看着周梵笑:“这都上大学了吧,到底是上过大学的人,不像以前上高中那会,周梵,你倒是变了很多啊。以前可没这么文明礼貌啊。”
周峪嘉和男人差不多高,但到底是少年人,比不过二十好几的成年男性。
他扯嘴角:“我劝你最好识相点,别刚出来就又关进去。”
男人忽然靠近周梵,伸手拨开周峪嘉:“我和你姐的事,你一个小毛孩插什么嘴。”
周峪嘉伸手拽住男人,狠狠将他推开:“我劝你嘴巴干净些。”
男人笑一声,在猛烈的日光下看起来惊骇。
“这已经是干净的了,怎么,要听不干净的吗?”
周峪嘉冷下来也骇人,他拿起手机拨打110,将手机给男人看。
周梵将周峪嘉的手机拿过来,摁灭,她看着那个男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凶。
第45章
“周梵, 你可别这样看老子。”男人嗤笑一声,“之前那些事,是你对不住老子吧?”
周峪嘉将手机从周梵手里抢过来, 点着手机拨打电话的页面:“你是真不怕报警吗?”
周梵扯唇,一贯温和的双眸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时, 眼神透出几分轻蔑:“好笑, 我和你很熟吗?”
男人也扯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将周峪嘉手机夺过,而后轻放在放着麻辣烫碗的桌面上。
“不过是好久没见面, 老朋友打个招呼而已。”他凑近周梵, “你还记得老子吗?”
没等周梵说话,男人便双手插裤兜,随后转身,朝后街末巷走, 背影看起来无耻嚣张。
他留下一句话:“周梵, 老子这辈子都记得你。”
周峪嘉大声爆了句粗话。
周梵面无表情地坐下,侧头问周峪嘉:“他有找过你?”
“没有, ”周峪嘉又爆了句粗话:“真是晦气,在这都能撞到他。”
听着周峪嘉的回答,周梵一边吃着麻辣烫, 一边思考。末了, 她又问:“他这些天真没来找过你?”
周峪嘉:“他前两天才被放出来。”
周梵抿下唇, 说:“先回家吧, 我想想怎么解决。”
“姐, ”周峪嘉说, “你别想了, 以前他欺负我,那是我还小,现在我都这么大了,报个警就能解决的事。刚刚我说要报警,他不就走了吗?”
周梵揉下头发,因着今天放暑假,来后街的人不多,几乎一个摊店就零散坐着一两个人。
“姐,我先去结账。”
周峪嘉结完账,周梵便站起来,和他一起搭了辆计程车回去。
路上,周峪嘉宽慰了周梵一路。
“姐,你放心,我能够自己解决好的。”
走到家门口,周梵说:“实在不行我们现在去警察局一趟。”她顿下,说:“但现在去警察局也没什么用。这种人还是得按以前的方法弄。”
周峪嘉拖着行李箱走进家门:“算了吧,姐,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就别参与到这个事里了。”
周梵侧头看周峪嘉一眼,伸手敲他头:“你怎么解决?遇到这种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谢衍踩着拖鞋,站在门口,嗓音淡淡:“什么事?”
“嗯?衍哥?”周峪嘉摸摸刺头,拎着行李箱进屋,“你怎么在我家啊?”
“哥哥在这里借住一个月。”周梵说
“啊,那衍哥,我们待会一起打游戏?”
谢衍:“待会我要出去一趟,晚点回。”
“哦,那行,”周峪嘉将行李箱拖进卧室,“我等你回来啊,衍哥。”
谢衍弯腰换鞋,周梵淡笑一声。
“刚在医院那个男生,我认识。”谢衍说。
“嗯?”周梵:“你认识梁殊择吗?”
“单方面认识,”谢衍声音淡淡:“是个很出色的人。”
周梵弯唇:“是啊。”她不自觉笑起来。
谢衍换完鞋出去,周梵看着他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
“走了。”谢衍说。
“嗯。”周梵踩着拖鞋进了卧室-
十一点多,周峪嘉正在客厅打游戏,便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声。
“衍哥。”周峪嘉歪头去看。
谢衍嗯一声。半小时后,周峪嘉连败五局,喊:“衍哥,出来陪我打游戏吧。”
遭到周梵的一顿骂:“周峪嘉,你吵死了。”
谢衍走出客房,到周梵卧室门口,说:“好了,不吵了。”
周峪嘉见谢衍出来,轻声说:“衍哥,我们双排吧。”
和谢衍打了几局后,周峪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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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扭转了连败的局面。
他歪头朝谢衍笑:“衍哥,再来几局。”
谢衍重新开了局,问:“今天你遇到什么事了?和我说说。”
“没什么,”周峪嘉肉眼可见地明显烦躁起来,“就一傻逼,初中的时候还找过我麻烦,不过被我姐挡回去了。”
谢衍视线扫过来:“周梵?”
“嗯,”周峪嘉说,“初中那会,哥,你记得我出过车祸吧?就初二下半年的时候,我好几个月都没去班里上课。后来回学校,班里转来个新生,我和他就各种不对盘,后来那个傻逼还找了另外几个傻逼,放学后一起围我来着。今天碰到那个傻逼大哥了——操,”他眼睛盯着手机,“衍哥,快,别聊了,专注打游戏吧。”
谢衍轻嗯一声,抬眼扫了下周梵卧室,眼神寡淡-
周梵是在三天后忽然收到高三时艺考培训机构老师的邀请,让她去艺考机构那兼职辅导的。
老师问她有没有兴趣去辅导兼职,周梵本没有兴趣,但当老师拨打电话过来时,她又说了声好。
周三,,周梵穿着件黑色T恤,搭着条高腰显瘦的长裤,拎着个包,包里装着她昨晚复印的资料,便出门约了辆计程车,朝“恒星”艺考培训机构走。
十几分钟,计程车驶过一个别墅小区,在小区对面停下,司机扬了扬下巴:“就在这下吧,恒星就在那。”
周梵下车,计程车驶出视线。她抬眼,对面就是梁殊择那块寸土寸金的别墅小区。
恒星在别墅对面不远的地方。
周梵抵达恒星时,一个穿着长裙的老师朝她挥手:“梵梵。”
长裙女人是之前教周梵艺考环节当中,面试部分的老师。
“哎哟可把你盼来了,”老师拉过周梵的手,“放暑假来恒星当老师,怎么一开始还拒绝了呢,现在又想来恒星了,是想念恒星的老师了吗?”
周梵扫过对面的别墅小区,嗯了声弯唇:“想你了,老师。”
上午,周梵和培训机构里认识的老师叙旧聊天,说大学里一些有趣的事。十一点多,到了吃饭的点,老师们纷纷让周梵去食堂吃饭,下午就可以来当机构培训的小老师了。
“真好啊,周梵,你当学生那会就那么认真,当老师也这么认真,那些小孩肯定喜欢你这种老师。”
去食堂的路上,有人说。
周梵笑两声:“我也就比他们大一岁。”
恒星的食堂在同一层,周梵打好饭菜后,便坐下,和几个老师聊着天。老师们极热情,毕竟是教艺考的,大都外向活泼且年轻。
吃完饭,周梵去楼下买咖啡。
路上,她低头摆弄手机,点进和梁殊择的对话框,到咖啡店后,边排队边在对话框中输入。
她还没编辑完,一条信息忽然弹了出来。
梁殊择:【回头】
周梵掀眼,回头,看到写字楼那走下来一拨人,梁殊择走在最中心。
过几秒,梁殊择和那拨人分开,走进咖啡店。
周梵点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梁殊择。
梁殊择扯个懒散的笑:“凑单的?”
周梵摇头:“不是。”
梁殊择:“那是特意给我买的?”
周梵双手碰上冰咖啡,冷气往外冒,水渍沾到手心,她侧眼看梁殊择:“嗯,特意给你买的。”
梁殊择刚刚大概只是混不吝地扯一句,周梵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下,眼睫像是看起来更漆黑。
“噢,”梁殊择一字一顿地重复周梵说的话:“特,意,给,我,买,的。”
周梵嗯了声:“我今天来恒星,就那,”她指了下方位,“之前的艺考老师让我来帮忙辅导学生。”
梁殊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哦,”他扯笑,依旧一字一顿:“那现在是特意指给我看么?”
周梵喝一口咖啡,三分糖,偏苦,涌进喉咙时生出几分甜。
周梵眼神和梁殊择短暂地撞了下:“没这个意思,就顺便提一嘴。”
梁殊择扯唇:“噢,这样。”
周梵偏头看他:“那你怎么从对面写字楼出来?”
梁殊择懒洋洋地回应她:“之前你不是在网吧见到那个人么?我和他一起做个软件项目。”
周梵依旧偏头看他:“梁殊择。”
梁殊择看着她,尾音上扬:“嗯?怎么?”
周梵语气真挚:“那你晚上有时间吗?”
梁殊择扯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偏头看她:“这是开始约我了?”
周梵抿下唇:“上次那个游乐场不是什么也没玩吗?浪费我们凑单买的票了。然后那天游乐场做活动附送了两张夜场票,这两张夜场票有一张应该是你的。”
她说:“如果你今天晚上没时间,那我把那个夜场票给你吧,你再找时间去,或者你不想去,就给你妹妹。”
梁殊择:“那如果今晚有时间?”
周梵喝一口咖啡,语气淡淡:“我今天晚上会去,如果你今晚也有时间,我们可以搭个伴。”
梁殊择掀眼看她:“那搭个伴?”
“嗯,好。”周梵咕噜咕噜喝好几口咖啡,好甜-
周梵下午带了两节文艺常识的课,下课后,校长找她。
“周梵啊,你今天带的课,还不错。怎么样?有兴趣成为暑期的正式辅导老师吗?”
周梵坐在校长办公室,和校长聊了会,便确认下合同。
晚上七点,她背着包走出恒星,空气新鲜,夜空璀璨,天边挂着的月亮圆得正好。
刚走出恒星,周梵便看到梁殊择从写字楼走出来。
“你弄完事情了吗?”周梵走近他问。
“弄完了,走吧。”梁殊择步伐懒散,穿着一身深色的衣,在夜色里看起来骄狂打眼,像正月里肆意妄为的狂风。
“嗯,梁殊择,”周梵偏头看他,“要不我们坐公交去吧?”
“嗯?”梁殊择扯笑,疏懒问她:“为什么?”
“就忽然很想坐公交车。”
周梵想,她还没有和梁殊择一起坐过公交,一起感受过遂南市夏天里特有的空气与风。
几秒后,周梵听到梁殊择说了声行,她歪头看他,便撞入他那双漆黑的眼。
周梵若无其事地扒拉下头发,和梁殊择一起走向公交站牌。
站牌下,梁殊择看着大屏幕,从这里到遂南游乐场的公交车次一共有六辆,排除掉一辆因为时间原因不能乘坐之外,其他五辆都可以乘坐。
周梵:“梁殊择,你想搭哪辆?”
梁殊择声音寡淡:“噢,有12路,28路,37路,32路,”他顿一秒,“99路公交车。”
周梵拿着斜挎包,拎在手心里,眼睛认真地看着公交车站牌,说:“12路和28路经过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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