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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知晓越来越不对劲了
方记两家店铺的员工、方念真宅子里的人手分成不同时段, 在不影响店内生意的前提下分批去免费看诊。
方念真自然也没错过这个机会,她是和知晓、小秋一同去的,这队伍排得那叫一个长, 都快拐出府衙那条街了。
好在效率还算快, 明显有病症的百姓是排的专门的两条队伍,像方念真她们这样平时身体健康的, 基本都是把一把脉,看看舌苔, 没问题就到下一个人了。
方念真她们临着“看病”的那两条队伍,排到前面一点的位置才发现,坐诊的是瑞王府供奉的两位太医。
方念真还和黄太医悄悄打了个招呼,黄太医挺忙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最前头的是知晓,知晓很健康, 身体没什么问题;之后就轮到小秋, 郎中给小秋把脉的时间长了点。
“唔, 你这孩子体虚啊,脾胃不合,所以你这么瘦, 须得开几副药调理调理。”
小秋忐忑地回头看向方念真,等她拿主意。
方念真拍了拍她的头,“自己就不能做个决定?郎中啊,开,我们喝药。”
老郎中命他旁边的小徒弟执笔,“嗯, 我只负责开方, 你们自己决定是不是去抓药, 抓药也是去药铺抓,我只负责看诊。”
待到方念真坐定,老郎中闭上眼睛开始把脉,这一次却比小秋的时间还要久。
良久,他睁开眼睛,“嘶,你跟我进来。”
“啊?”
方念真不明所以,懵懵地跟着郎中进了后面的小屋。
“叫你来后面呢,是有几个私密的问题要问你,怕被旁人听了去,对你声誉不好。”
“您问吧。”
“今年几岁了?”
“虚岁十七,马上过年就十八了。”
“是否还没来过月事?”
方念真愣了愣,还真是!
自己在现代有痛经的症状,每次肚子开始隐痛她就知道自己的生理期快要到了。
来到新云州后,她一直忙于生计,硬生生把这个事给忘了。
“是还没来过,这有什么大碍吗?”
老郎中捋了捋胡须,说道:“倒不是什么大碍,只是我把脉把出来,你前两年就应该来月事了,或者说已经来过月事,但是你不知道。之后身子亏损过一段时期,现在才将将养过来,须得专门补一补,才能将癸水催出来。”
方念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形,不过,想起痛经的苦楚,她咬了咬嘴唇,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呃……郎中,我不要月事了不行吗?它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吧。”
老郎中气得一瞪眼:“你这女子,你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若是你一直没来月事倒也罢了,可你现在是属于‘闭经’的状况,看你的发髻,你还未婚,于生育一事暂时还不用担心。但是就算不考虑生育,长此以往,你内里也可能生疾病,有损寿数。”
要是说生不了孩子,方念真一点都不会怕的,可是要说自己活不长,她当时就急了!
“那,郎中,那怎么办?吃药能调理好吗?”
“先调理着看看,除了吃药,还要时不时喝些滋补的汤羹,你看你现在瘦的。”
方念真低头看了看自己干瘪的身材,她本来前段时间都胖了些的,就是最近事情多,她又着急又操心,把刚养起来的肉肉又掉下去了。
“小小年纪,不要思虑过重,还要注意不要着凉。”
方念真拿了郎中亲自开具的药方,与知晓和小秋集合。
“掌柜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我癸水不稳定,给我开了点药。”
几人又去药铺抓了药,这才回了店铺。
总体来说,方记的员工还是比较健康的,毕竟都还年轻嘛,多数病症都是之前日子过得不好,营养不良导致的。
不过,方记的伙食一点都不差,慢慢应该都能养好了。
本来说是三天的义诊,第三日两位太医却都没有来,换成了别的郎中。
第三日去问诊的人自然觉得自己亏了,那可是太医啊。
“为啥今天太医不来了呢?”
“两位太医年事已高,劳累了两日,身子撑不住了。”
听了府衙那边的解释,第三日来看诊的人只能怨自己倒霉。
此时,“年事已高”的两位太医乘着马车,已经离了新云州很远了。
双马疾驰,马车很是颠簸。
赶车的车夫大声问道:“前方有驿站,二位太医可要休息片刻?”
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不休息,继续赶路。”
黄太医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腰,王太医则是闭目养神。
“也不知王爷的情况如何了?”
“先别焦虑了,来禀报的人不是说了吗,箭射的偏,王爷又躲了一下,只是擦皮而过,中毒不深,只是拿不准解毒的方子。”
“对了,我之前在宫中听过一道方子,你看看能否可行?”
“说来听听。”
…… ……
如此一折腾,离过小年也没有几天了,方念真统计了一下小年要回家过年的人数,竟然只有黄莺一人。
其他人都是在新云州城里过年,他们都舍不得这几日的工钱,而且还是双倍呢!
方念真没有办法,总不能关了门给这么长的带薪假吧,那她可得赔上了。
“行,那咱们就腊月二十二庆祝聚餐怎么样?小年那日,晚上早点闭店,好好和家人或朋友玩一玩。”
“好!”
经过多次失败,方念真终于能做出软嫩滑润的肠粉了。
她用了市面上卖的很多种粉都不行,马马虎虎也能成样子,但是口感不够好。
最后方念真决定,干脆用大米自己磨。
先将大米浸泡一整晚,然后再捞出来晾干,晾干后的大米轻轻一按就断开了,此时研磨成粉就很是容易,然后再用孔眼小的筛网来筛出更细的粉。
至于澄粉的制作,方念真就比较轻车熟路了,前面的流程完全跟制作凉皮一样的,同样是不断地洗面筋,将洗出来的水沉淀。
只不过沉淀出来的面浆不是直接上锅蒸熟,而是把面浆晒干,同样磨成细粉,这样就得到了一份简易的澄粉。
这日早上,方念真决定做一次肠粉作为员工餐。
先调肠粉上要淋的酱汁,将葱、姜、蒜还有黄莺新种出来的香菜放到油锅内熬至干枯,这也就是熬料油的一个流程。
然后加入酱油和少量的糖来调味,方念真尝了一下,有点咸,再加点水,把这锅料汁烧开,然后把里面所有的渣都捞出来。
这样肠粉的酱料就制作完毕了,在一旁观摩的小秋吸了吸鼻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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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这个味儿就香香的。”
接下来就要蒸肠粉了,将大米粉里加入少量澄粉,再加水,调至浆状。
方念真拿了两个方形的平底小铁盘出来,这还是夏天做烧烤的时候上菜的餐具,如今用来蒸肠粉,倒也派上了用场。
将盘底刷上少量的油,防止蒸出来的粉皮粘锅。随后将米粉浆倒入盘底,晃动铁盘,薄薄铺满一层即可。
撒上调好味儿的肉末,再加一颗打散的鸡蛋,撒上葱花,就可以上锅蒸了。
蒸制的过程中,香气逐渐浓郁,米香和肉香交织在一起。
蒸熟后,最难的就是把肠粉铲下来,这一步既要有耐心又要有技巧,万一断掉或者碎掉了,品相就不佳了。
将肠粉装盘,淋上做好的酱汁,开吃!
入口就是一个“滑”字!早上吃一份热乎乎的肠粉再适宜不过了。
小五素来吃不得辣,对这肠粉很是喜爱,守着盘子吃了三份还不停,方念真和小秋轮番上阵才勉强供得上这些人吃。
小秋对于蒸肠粉、铲肠粉一事逐渐熟练起来,方念真决定把这样早餐日后就交给小秋负责。
如此一来,方记食铺的新式早餐就有了两种——牛肉面和肠粉,可谓是南北风味大集合了。
方念真本想去瑞王府请黄太医来品尝,却被告知太医有事出门了,不在府中。
她只好默默回来了,“难道是回京过年了?不能吧,若是过年应该早就走了,怎会现在才出发。”
方念真想把给员工的福利和年礼在腊月二十二的聚餐上就发放,这日中午,她想拉着“财务总监”知晓共同商量,却遍寻不着。
“你们谁看见知晓了吗?”
“她说她出去吃午饭。”
方念真很是惊讶,“出去吃午饭?咱们店里都免费的员工餐,她还出去吃干什么。”
“不知道,许是与人有约吧。”
方念真也是这么想的,知晓是个活泛的性子,她可不是个宅女,似乎在新云州也交到了一些朋友。
这样也好,反正她没耽误正事。
下午上工时间,方念真又来寻知晓,她随意地开口:“中午你吃什么好吃的啦?”
知晓却下意识擦了擦嘴巴,眼神躲闪。
“没有,我,我就是快过年了,看外面摆的小吃摊很多,嘴巴馋了。掌柜的你找我什么事?”
被知晓一问,方念真记起了正事,“噢,是要与你商量年礼一事,这两日定下来便去采购吧。”
方念真与知晓这两日白天不忙的时候,都在努力盘账,她要算算这两家店给她带来了多少利润。
除了这两家店,还有牧场那边的账务要算,方念真就想闭店后拉着知晓加会儿班。
她早就告诉了知晓加班的事情,知晓也答应了。
方念真就卤了点鸡翅和鸡爪当作小零食,以免二人算账无聊,知晓平日最爱吃这个了,只是可惜要攒好几只鸡的翅和爪,才够吃一次。
等她从厨房出来,却发现知晓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回来了。
“姐姐,我,我与人有约,吃了晚餐回来的。”
方念真愣了一下,“早知你今日有约,我就不拉着你算账了。”
“无妨的,就吃顿饭。”
方念真不禁好奇,“是什么朋友呀?与你如此投趣,整日吃些好吃的。”
知晓含含糊糊的,“就一个刚认识的普通朋友。”
方念真见她不愿说,没再多追问,“来,这有你爱吃的卤鸡爪和鸡翅。”
方念真将零食端上来,知晓见了眼里也放光,
她美滋滋抓起一个鸡爪啃了起来,却皱了皱眉,“姐姐,今日这卤味是不是调料放少了呀?怎么感觉差了点香味。”
方念真也捏起一个尝了尝,“没有啊,这不是和每次的味道一样吗?我都是装好的卤料包,分量都是一样的。”
“是吗,那可能是我今日舌头不灵了,先不吃啦,我去洗个手,我们来算账吧。”
方念真起先没把这件小事没当回事,可是后来,她就感觉知晓越来越不对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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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羊蝎子火锅
腊月二十二, 方念真早早就让人挂上了写着“本店今日下午闭店”的牌子。
所以做完上午的生意后,大家就都有了种放假的兴奋感。
小五跑腿去宅子里叫了黄莺过来,车夫老钱一家三口则是说他们守着宅子, 别让贼人抓了空子, 年底了,不免有些人存了坏心思。
小五叫不动, 就只带了黄莺过来。
因为人数众多,干脆就在火锅店里, 拼了三张大桌子,吃“流动席”,这还是小五叫出来的词。
“流动着吃席嘛。”
长桌上摆了三种火锅,有一锅是红油辣的,一锅是鸳鸯锅,煮的番茄和骨汤锅底。
最中间的一锅是方念真特意做的羊蝎子火锅, 用的就是她从桃竹村带回来的羊肉。
火锅周围除了涮火锅的菜品, 还围了一圈美食, 多数是方念真、小秋和安子做出来的,还有一些是有的员工手痒痒,突发奇想做出来自娱自乐的。
方念真也不拦着, 今天都玩个痛快就好了,左右一年才在店里放纵这一回。
在她心里,这就相当于现代的“年会”。
她和知晓已经盘完了帐,食铺这边开业半年的纯利润是将近一千两,“锅里捞”那边因为模式新颖,翻桌率高, 成本又低, 纯利润有三千多两。
不过, 牧场那边现在还是亏损的,光是买地皮这一项就投入了将近两千两,后续又买牛买羊买草料,花了不少,不过好歹都是固定资产,这部分就不算了。
方念真的感慨就是,“钱果然能生钱”。
想想去年,她施展十八般武艺,才选上工钱三百文一个月的府衙厨娘。
还是得多多感谢通商的政策,不然她绝对是挣不到这些钱的。现在那些商队都回去过年了,店内的流水都受到影响了,新云州城内,也就祥鹤楼每日还那么火爆吧。
在开饭之前,方念真发表了一番讲话。
“今天大家相聚在这里就是缘分,我们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奋斗。很感谢每一位的付出,所以呢,我这里也给大家都包了红包,还有些过年的福利,都堆在食铺后院了,一会儿吃完饭了咱们过去,排队领取。”
将红包给每一位员工都发到,方念真又说道:“接下来,新的一年,希望大家还像现在一样有凝聚力,我们再创辉煌!”
一捏到手的红包,就捏得出里面塞的是一两的小银锭,员工们都很是雀跃,在方念真讲完话后都大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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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着。
方念真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呀欢呼声:“好啦,开饭吧!”
一声令下,大家分了餐具,纷纷下筷,吃自己想吃的东西。
“哎哟,我终于放心地吃上这一口红油辣锅了,平时客人吃的时候给我香的呀,都不敢大喘气。”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就笑了起来。
“哎,你们快尝尝这个羊蝎子,可好吃了,掌柜的手艺就是不一般,一嘬骨头缝儿都是香味。”
“诶?刘忠,你怎么一直吃那个番茄锅啊,你夹的什么啊?”
“啥?!掌柜的居然往这个锅里还炖了牛肉,刘忠你小子太奸诈了,自己默默吃了多少了。”
……
大家欢声笑语地互相打趣着,方念真则是陪着莫大姐坐着吃饭。
方念真怕她觉得被忽视,没话找话说:“他们也太能闹腾了,都还年轻。”
莫大姐捂着嘴笑了起来,“快别逗了,说的你好像跟我一样大的年纪似的。不用陪着我,我吃的好着呢,你去和他们说说话去。”
莫大姐话音刚落,小五就呜呜喳喳冲上来,“掌柜的,我敬您一杯酒,谢谢您当时招了我,现在我家中的兄弟姐妹,就属我最争气。”
方念真拿了个空杯子倒了杯茶,“你知道我不胜酒力,以茶代酒,收到你的心意了,加油好好干,小伙子前途亮着呢。”
有了小五开头,给方念真敬酒的人就围了一圈又一圈 ,方念真虽然是喝茶,也喝了个水饱。
没坚持多久,她就尿急去了茅房。
却发现知晓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也不吃饭,只捧着一杯山楂饮,时不时地向外望着,似乎是在看天色。
“这孩子是怎么了?感觉心都长草了。”
去茅房“释放”一下后,方念真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一顿饭吃完,桌上一片狼藉,好在大家本职就是服务员,很快就把店里收拾干净,恢复原样了。
接着就是去领过年福利,除了每人一两银子,还有猪肉三斤、牛肉一斤、香辣牛肉干和灯影牛肉丝各两袋、火锅底料一包。
大家高高兴兴地领走了,嘴里不住地感谢方念真。
方念真又单独叫住莫大姐、小五和知晓,给他们三人每人又包了五两银子的红包。
莫大姐摆了摆手,“念真,这个……这个我就不要了吧,刚刚已经收了你发的红包了。”
方念真直接将银子交到他们手上。
“咱们的小店是怎么壮大起来的你们也知道,一开始不就是靠咱们几个人嘛,还有怀孕的石大嫂。如今店都开了两家了,你们平日的努力和辛苦我都看在眼里的。”
几人心绪复杂地接受了,小五眼窝子浅,今日又喝了点酒,更是多愁善感。
“掌柜的,真是不知道我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遇上您这样好的掌柜呜呜呜。”
知晓也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话。
方念真将几人送走,准备关门回宅子了,知晓却又折返了回来。
她眼眶红红的,一开口眼泪就簌簌地流了下来。
“掌柜的,我,我对不住你。”
方念真先是愣了一下,理解了知晓在跟她道歉,她脑袋就是“嗡”地一下。
知晓可是店里的账房啊,她不会是在财务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你,你怎么了?别哭,慢慢说。”
方念真赶紧将后门关上,拉着知晓进了厢房。
知晓此刻也平缓了一下心情,缓缓地说了起来。
“那日,咱们去祥鹤楼吃饭,我觉得那道鱼挺好吃的,时不时就会回味那个味道。后来,我就独自去了第二次,还是如记忆中一般好吃。”
“我知道,咱们自己就是开饭馆的,我总是去吃别人家的菜,而且还是对家,这个行为不好,可是,我真的整日都想着再去吃一次,就一次。”
“短短七日,我已经去吃了五次了,银子都花出去了十多两。而且再吃咱们店里的吃食,越来越觉得滋味儿不够。”
“刚刚,您对我这么好,给我发了这么大的红包,可我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银子又够去吃两次鱼了。掌柜的,你骂我吧。”
说完,知晓好像身上卸下了重担一般,痛快地哭了起来。
方念真听了她的描述直心惊,这是,成瘾了?!
“不哭不哭,这不怪你,我觉得,他们店里的东西有问题。”
此言一出,知晓立刻止住了哭声:“啊?”-
傍晚的祥鹤楼是如此的忙碌,方念真和知晓等在宅子里,过了许久,老钱才提了食盒回来。
“小姐,果然如您猜测的那样,祥鹤楼说这道菜不能打包带走,会有损风味,砸他们招牌。后来,我趁着店小二不注意,跟一位食客加价买到了他桌上的鱼。”
“不错,很是机智,这一趟辛苦你了。”
方念真打开食盒夹了一条小鱼出来,就直奔知州府,还好今日是郭知州封印,刚刚休春节假的日子。
严氏没有出去应酬,听说方念真有急事相求,她匆匆出来相见。
“怎么了,念真?”
“夫人,真是打扰了,您府上,有擅验毒的人吗?我怀疑这菜里有令人成瘾的药物。”
……
过了一会儿,在前厅喝茶的方念真,等来了冷若冰霜的严氏。
“念真,这菜品你从哪得来的?”
方念真行了个大礼,“夫人可否先告知我结果,否则我怕有诬陷之嫌。”
“这菜里,加了阿芙蓉,量还不小。此物有成瘾性,我朝管制严格,只有部分医馆有使用的资格。”
“回夫人,此菜是祥鹤楼的招牌菜,售价二两,已经售卖有段时日了。”
方念真确认了心中所想,又是痛快又是悲哀。
痛快的是使手段挣不义之财的祥鹤楼终于要自食恶果了,悲哀的是新云州不知道多少人已经染上了瘾,搭了多少家财进去。
严氏说让她先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此事她要报给郭知州做定夺。
方念真请了郎中来府里给知晓看诊,郎中把脉许久,说知晓脉象紊乱,肝旺胆热,得用药调理。
“那就是,没什么大碍是吧?”方念真很是忐忑。
“吃几副药就好了,只是要注意,最近饮食要清淡,直到过年之前最好都是喝粥吧。”
“多谢郎中。”
拿了郎中开的药方,知晓和方念真对视了一下,不由得都微笑起来。
“姐姐,我没想到,他们的胆子这样大,这阿芙蓉我也是听过的,若是成瘾,极难戒。不过,他们是从哪弄来的?”
“这我也不知,想来郭知州会查证清楚的吧。”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方记的两家铺子热热闹闹放了几挂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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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年的氛围就有了。
不过小年其实店里不大忙,多数人还是选择在家里过小年的,只是火锅店的外送生意很是繁忙。
大早上方念真就让车夫老钱将黄莺送回桃竹村了,车上还拉着给牧场员工的红包和年礼。
方念真正想着要不要做些糖块,对面“捞福来”的东家桂公子就进店了。
“方掌柜,生意兴隆啊!不知今日可有空?”
“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想着我都尝过你店里的风味了,上次你也没收我的钱,想回请一次。”
“不必了,上次本来就是因为你站出来作证,我怎么能要钱呢?”
“来试试我们店的味道吧,给我提点建议。”
方念真见桂公子很是执着诚恳的样子,“那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她还是长了个心眼,这毕竟也算是对手,方念真没有独自一人去,她拉了小秋同去。
作者有话说:
作者是北方人,所以小年设定的就是腊月二十三啦,好像南方也有二十四过小年的哦?
第63章 卖年货
这还是方念真第一次进来“捞福来”, 与祥鹤楼的“土豪奢靡风”不同,捞福来的装修和摆设看起来简单,但是都很古朴又大气。
桂游请方念真上了三楼的包间, 他以为小秋是伺候方念真的, 看见方念真拉着小秋一同坐下还惊讶了一下。
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山不露水,“这位是?”
方念真大大方方地介绍:“我新收的大徒弟, 容秋。”
这还是方念真第一次向外人介绍她的身份,小秋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了一下。
“方掌柜果然年少有为, 这就有厨艺继承人了。我也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桂,单名一个游,游山玩水的游。”
方念真之前对桂游观感不错,但他突然邀请自己吃饭,她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人应该算是边界感不清晰吧?两个人明明没有熟到可以同桌吃饭的地步。
不过她念及桂游为火锅店作证的人情, 还是应邀前来了。
“桂公子今日找我是有事?”
桂游又扬起他招牌的温柔一笑, “那我也不跟方掌柜绕弯子了, 确实是有些事要请教。我这店盘得仓促,以后其实不大想做火锅生意了,以前的掌柜头脑一热要跟你打擂台, 我可不想。”
方念真没明白他的意思,“所以?”
“我想改成茶楼,我这人与世无争,也没什么大志向,平日里就喜欢品品茶。不过,现在店里这些锅子器具就可惜了, 想问问方掌柜可想收购?”
此时恰好也上菜了, “捞福来”的锅子是铜锅, 这个方念真是知道的,只是“知道”和近距离看到完全是两码事。
这铜锅还新着,色泽鲜艳,比她店里黑黢黢的小铁锅可是好看多了。
铜锅导热快,一小会儿就“咕嘟咕嘟”冒起小泡来。
这锅子也是个鸳鸯锅,底料是辣锅和骨汤,闻起来的香气也很是吸引人的。
“来,二位,先尝尝我们店的味道。”桂游热情地用公筷下肉下菜。
方念真不经意地看了看四周,也不由得赞桂游一句心细如发。
他应该也是为了避嫌,毕竟他们都是未婚男女。
这包间的门和窗都是敞开的,甚至能从窗户望到对面自己的店铺。
同时屋里放了足足的炭盆,虽然敞着门窗,却丝毫不觉得冷。
如今锅子的热气一升腾,就更暖和了。
盛情难却,都坐到桌边了,总不能说“我不饿”吧?
而且,方念真对于这个曾经的“对手”也是充满着好奇,就下筷子尝了尝。
唔,果然入口是有差异的。
“捞福来”的辣锅底表面看起来也是红通通、油乎乎的,但是一进嘴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过于油腻,辣味又冲,就好像油和辣椒融不到一起,各过各的日子。
细细品尝,方念真灵敏的舌头还能尝出一丝丝焦苦味,这是炒底料的时候火大炒糊了?
不过,这“捞福来”的菜品还是很新鲜的,只不过花样没有方记的多。
小秋在一旁静静地喝着茶,方念真拍拍她,“怎么不吃?”
这其实是她俩商量好的,二人在别人的店里,不要吃同样的东西。
小秋小声说:“师父,我刚刚在店里刚吃饱了饭的,现在真吃不下啦。”
小秋的嗓音很细,说到“吃不下啦”还有点小撒娇的感觉。
方念真和桂游都不禁笑了笑,桂游赶紧让小二上一盘水果。
方念真也不好一直吃着不说话,想了想,开口道:“贵店的菜品真是够新鲜的。”
桂游却摇了摇头,“也就占个菜品新鲜吧,其他的完全不行。”
方念真吃了几口便也停下不吃了,桂游令人把沸腾的火锅端了下去,他亲自给方念真沏了茶。
茶香溢满整个房间,方念真感觉放松多了。
“这锅子,你打算全卖吗?什么价格?”
“是,六十多个锅子呢,还好定制的匆忙,上面没有本店的印记,你尽可以放心拿去用。价钱好说,毕竟也是有折损了,你若是全要了,我给你打五折。”
“五折是多少钱?”方念真刨根问底。
“五两一个。”
嚯,这可一下子就要三百多两了,方念真还是比较犹豫的。
一方面是这个价钱她感觉相对来说还是合理的,另一方面呢,则是铜锅使用时间长,保护得当,便是用个几十年也不成问题。
可是,自己真的能开上几十年的火锅店吗?
桂游见她有些犹豫,也不勉强她,“方掌柜可以再多考虑考虑,我等你到正月底。”
他又转头高声叫人,“来人,准备一下给方掌柜的年礼。”
方念真很是惊诧,这怎么还送上礼了,连忙拒绝:“额,不用不用了。”
“咱们如今也算是朋友了吧?快过年了,该送个年礼。”
桂游如此说,方念真再拒绝好像铁了心跟人家不来往一样,她只能说道:“这连吃带拿的,可是不好意思了。”
“诶,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东西准备好了,方掌柜的爱徒,能否麻烦你跑一趟腿,我这现在员工人手不足,你帮忙一同拿回你们店里去。”
方念真对小秋点了个头,小秋就听话地起身跟着店里的小二去了。
这头,屋里只剩了他们二人,方念真觉得场面尬到天际的时候,包间外传来了轻柔绵软的女子声音。
“桂大哥?好巧呀,你也在这。”
方念真表示难以理解,能不巧吗?这就是他的店啊!他出现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吗?
回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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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位年岁与她相当的清丽少女立于门外,身着布料华丽,配饰繁复精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更遑论她身后还有两位毕恭毕敬的侍女。
桂游起身相迎:“盈盈?快进来坐,站在门口干嘛,吹冷风啊。”
将这名少女邀请进来,桂游就为桌上的双方做起了介绍。
“方掌柜,这位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妹妹,孙盈盈。”
“盈盈啊,这位是方记的掌柜,方念真。”
孙盈盈听说了她的身份很是惊喜,“您是方记的掌柜?我娘最喜欢你们家的吃食了,我去了外祖家住了半年,一直没尝过方记的美食呢,不过已经听我娘提起过很多回啦。”
方念真端详了一下对面姑娘的长相,“孙姑娘,令堂是孙宅夫人吧?”
孙盈盈点了点头,“正是,我是她小女儿。”
“确实是店里的老主顾了,你和你阿娘长得很像。”
这孙家对于方念真来说也有点特殊的意义,去年过年前,她和石大嫂合伙卖卤肉,还是孙家下了一笔大订单,她们两人忙活了整整一日,不过也收获颇丰。
自她开火锅店后,孙家夫人确实也时常来,在二楼包间也消费了不少。
孙盈盈扭身挪了挪凳子,与方念真坐得更近了些。
“没想到方记的掌柜是女子,还如此的年轻,咱们今日在此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了。”
双方又互相告知了年龄,方念真比孙家姑娘大了一岁,孙盈盈就一口一个“姐姐”的叫上了。
方念真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温温柔柔,性格却是如此的热情似火,自来熟的令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不,孙盈盈念念叨叨的,已经开始邀请方念真去她家的宴会了。
“都是同龄人,性格也很是和善的,姐姐你就来嘛。”
方念真对“宴会”一事还是心有余悸,警惕得很。
她直接出口拒绝,“初八那日我真是有事,不好意思了。”
一直看着她们俩聊的桂游此时也开口相劝,“盈盈,人家不方便,你就别缠着非要方掌柜去了。”
孙盈盈垂眸叹气,“那好吧,姐姐,等我过几日去你店里寻你玩吧,你教我做几道小菜可好?”
方念真想不出拒绝的话了,只得答应:“好。”
孙盈盈登时就又高兴了起来,方念真在心里评判着,这小丫头一看就是被家里宠着的,不谙世事的天真。
方念真起身,“抱歉,我店里还有事,确实得回去了,桂公子,不知我的徒弟怎么还没回来?”
“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问问。”
过了一小会儿,小秋空着手来到方念真身边,二人告辞,回了自家店里。
“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小秋抱怨着:“我也不知道,那人把我领去了库房,之后人就不见了,过了很久才拿了一堆东西,又说不用我送了,他们亲自送来店里,喏,都已经放在店里了。”
方念真过去看了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一看就是“标准”的年礼,送谁家都行的那种。
方念真越想越觉得今天整个“约谈”都很不合常理,那个孙家小女儿就更是奇怪了,富家深闺小姐上赶着与自己结交,没道理啊。
不过她又没什么有用的思绪,“罢了,小秋,以后我们还要再警惕些,你别觉得师父多虑,这世道乱得很。”
小秋眼神里充满了信任,“我都听师父的,我也相信师父不是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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