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像是一头凶兽在缓缓走来,刚吃掉猎物,身上的肃杀之气和血腥气甚至都还没有消散。
只需要看他一眼,就能够让人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帝国永远常胜不败的杀神。
也难怪原著中的“兰沉”,会害怕宗霆害怕成这样。
兰沉眼睫微颤,手指用力扣紧手心,指甲都快钻入掌心血肉。
只有这样,才能止住这具身体面对宗霆时,条件反射般的颤抖。
宗霆就这样走到兰沉面前,居高临下地低头看他。
他与兰沉形成鲜明对比:一个黑色军装平整笔挺,毫尘不染,连脚上的皮鞋都擦得发亮;一个却狼狈地撑在地上,只穿着一身单薄睡衣。
若之前是兰沉一个人对抗一群人的围猎,那么此刻,便是猎场的主人正式现身。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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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已将他逼上悬崖绝境。
兰沉动了动。
他垂下头,直起身,苍白干枯的手指慢慢握成拳,视线从宗霆脸上移开,似乎想要站起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宗霆却在沉默地看了兰沉几秒后,俯下了身。
他屈膝半蹲,黑色军装长裤折出褶皱,身位正好与兰沉平视。
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抬起兰沉下巴,强迫兰沉和他对视。
“出去干什么?”
宗霆语气平静,倒是察觉不出喜怒。
标准的军人,连情绪都会隐藏。
兰沉抬起眼帘。
……好好好,好帅!搞这么帅的?穿书局最近的捏人审美水平显著上升啊,可以可以,就照这个样子打版,下次再多来点!
看着这张帅脸,打工人连抡大嘴巴子的胳膊,都更有劲儿了!
兰沉暗地里心花怒放,脸上却已经飞快地露出一副哭相。
他双目含泪,鼻尖、下巴浮现出淡淡绯红,泪珠却不掉下来,只把眼睛遮得湿湿漉漉,十足可怜。
又要哭。永远都是在哭。
宗霆冷淡地看着他,捏着兰沉下巴的手动也不动,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只要兰沉和他在一起,就永远都是一副这样可怜的模样,眼泪会不间断地滚落,眉头哀哀皱起,无时无刻不在乞求。
就好像是眼泪做的一样,见了谁都要哭,无论怎么样都要哭,卑微又怯懦。
宗霆本就对他心存芥蒂,长此以往,难免愈发厌烦。
但兰沉含着那颗眼泪,迟迟没有落下。
相反,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身体发颤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像在努力平息什么,却终究抵不过心头汹涌的情绪,哽咽着开口:“……为什么啊,宗霆?”
宗霆目光凝住。
——他从来没有听过兰沉叫他的名字。这是兰沉第一次称呼他丈夫的名讳。
兰沉微微侧首,下巴躲开宗霆的手指,含泪的脸上,居然露出苦笑的神情。
他大口喘息,抬起手摸向自己左耳,手掌把他左半张脸也包了起来,好像异常痛苦一般,“我听不清、我听不见……他们说话我都听不清楚……”
他拉开那张名为“愧疚”的巨弓。
成功让宗霆放下手,微微蹙眉。
发抖的五指紧紧捂住左耳,又突然双手握拳,抬高双臂,痛苦不堪地敲打自己脑袋两侧,口中反复喃喃:“为什么、为什么怎么都是我——”
他猛地抬头看向宗霆,双唇控制不住地颤抖,双眼张到最大,这才让那颗早已积蓄已久的泪珠,又急又快地从脸上滚落。
你怎么可以毁了一个人的幸福,又夺走他所有期待?你怎么能这样地冷酷,将不属于他的罪责,统统怪罪在他身上?
少年单薄的身体直打哆嗦,却用前所未有的勇气,第一次伸出双手,揪住男人的直角衣领。他跪坐起身,声嘶力竭地、带着哭腔质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想回学校……我只是想回学校……我想有学上……就是我错了吗?”他奋力将男人拉向自己,但屈膝在他面前的男人身体冷硬得就像铁板一块。
于是他只能用小臂去打,用胳膊肘去撞,用身体对抗另一具远比他强壮得多的身体,“让我走、我要去学校……你走开啊!”
宗霆沉声:“什么学校?”
——他根本就不关心兰沉的一切,甚至不知道兰沉已经被学校强制休学。
男人只是借着自己的强健身躯,稍微用点力气,就很容易地把兰沉控制住,按在双臂之间:“你冷静一下。”
宗霆的提问显然更刺激到兰沉。
他带着气音“哈哈”地笑了两声,费劲全力昂起头,那角度似乎都要把脖子折断,又是哭,又是笑,眼泪从眼角流到太阳穴,“你甚至都不知道……”
他嘴唇开开合合,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意识到他无论说什么,男人都不会听到。
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他的苦苦哀求、他的痛呼哭喊,全是徒劳无功。
“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他再次挣扎起来,一边踢打着宗霆一边哑声抽泣,却在大幅度的扭打中,碰掉了原本戴在手腕上的光脑。
光脑感应系统被摔坏,“嘀嘀”两声,自动打开主界面,跳出那封被置顶的邮件。
——《休学建议书》。
帝国大学徽章水印,花体字抬头,遣词优美文雅,清楚写明让兰沉休学接受干预治疗的建议,及其原因。
宗霆用臂膀锁住兰沉,低头一眼便看清楚了光脑投影屏上的文字。
他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咻——
被拉开的巨弓蓄满力崩到最紧,放开弓弦,箭矢撕咬而出。
“这是什么?”
他带着惯有的那副冷淡腔调,咬字却很重,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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