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去旅行,也没能回来。
对了,旅行?!
闻纵把脖子上的红绳拉了出来,看着还健在的火烧云空间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礼物还在,现在只需要祈祷闻教授不要太生气。
但是闻教授怎么可能生气呢。
祁修远还记得刚通知到闻烨的时候,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闻教授差点连光脑都砸了,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医院,在看到闻纵好好躺在医疗舱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得到了点什么又像失去了点什么。他隔着医疗舱摸了摸闻纵的脸庞,在旁边蹲了到了半夜,才记起16号一院开学,他还有课。
过了那一晚上之后,闻教授就再也没能近距离接触女儿了。
两艘飞船的家属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病房门口那一桌子的花和锦旗还是整理归纳过以后的,全都拿出来差不多得塞半个单人病房。
不过有些事情只能当事人自己解决。
祁修远看了眼时间,说道:“你醒来的消息应该传到军部了,过一会会有人专门过来问你。”
闻纵对这个流程还是挺熟悉的,她带回的东西可了不得,军部能等上一个小时给她吃饭的时间也算是很人性了。
不该问的东西祁修远也没问,反正以后总会知道的,他接过闻纵啃完的苹果核扔到垃圾桶里,主动换了一个话题:“前几天审了那几个星盗,你知道那艘客运舰里藏着什么人吗?”
闻纵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是伊甸星盗团的人吗?”
祁修远摇摇头:“猜对了一半,确实跟伊甸有点关系。”
闻纵觉得祁修远的态度有点奇怪:“学长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祁修远勾唇:“我这是为了你‘大病初愈’的‘脆弱’身体着想,不识好人心。”
大病初愈,刚吃了一保温桶粥又啃了一个苹果的脆弱的闻纵被噎了个正着:“……爱说不说。”
祁修远看着她,说道:“那些人,来自海伦星。”
第63章
“简单来说, 就是伊甸星盗团被抓以后,与海伦星的合作被迫终止,有个人趁乱跑了出来, 就躲在那艘客运舰里,结果被海伦星的人发现,于是就发展成了你看到的那一幕。”
海伦星太特殊了, 特殊到闻纵无法忽略。
伊甸星盗团非法进行人体实验, 而海伦星与伊甸有合作, 这中间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傻子都不信。
但是能有什么交易呢?
二十年前那场在叛乱中牺牲的……
“这么说, 你是掉落了超未来机械星球?”
闻纵猛然回神。
她现在正在接受军部的例行问话,一共来了五个人, 两个做笔录的,一个心理医师,一个看制服应该是隶属于帝国科学院的老专家, 还有一个是宣传部那位有名的孟斯臣。
不得不说, 孟斯臣那张脸真的是无可挑剔, 他安静地站在旁边, 面无表情, 光线恰到好处地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再穿上笔挺的军装,看上去特别像一柄人形兵器, 锐利得不可直视。
祁修远在军部来人的时候就走了, 虽然闻纵说过有什么疑问都会解答, 但是最基本的保密守则大家还是要懂的。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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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闻纵走神, 做笔录的上尉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又重复问了一遍:“这么说, 你是掉落了超未来机械星球?”
“超未来机械星球?”闻纵重复了一遍,回想着那颗寸草不生、到处是战损痕迹的星球,她在大号卡索的小电影中见过这颗星球建成时的样子,用“超未来”这个名字确实也有些贴切。
“对,那个星球的重力装置应该是出了些问题,大概也是重力外溢的缘故,星球内部有很多陨石掉落,我沿着一条线路走了差不多八天,才找到一个已经被损毁的实验室,拿到了那台机甲。”
闻纵带回来的那枚空间钮正好好的放在床头柜上,在不确定这件东西是不是私人财产之前,军部是没有权利私自扣下的,就算整个帝国都在急着研究,也得等闻纵醒来再说。
一同跟来的专家老爷爷有点坐不住了,他算是科学院的元老,已经研究了十余年空间技术,但一直没有进展。在偶尔拿到军舰上那仅有几秒的监控画面后,他就眼巴巴等着这位小同学能够赶快醒,然后把那个小小的金属纽扣给他们研究一下。
“我能问一下,这是空间技术吗,那台机甲是在里面吗?”
专家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空间钮,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伤了这高科技。
闻纵失笑,她随手拍了下空间钮,那一巴掌拍得老专家心尖一颤,还没来得及阻止呢,就听闻纵说道:“来,零号,跟大家打个招呼?”
透明的虚拟屏幕从空间钮中投射出来,屏幕上用星际通用语写着“你们好”三个字。
所有人都被这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金属纽扣吸引住,老专家甚至没控制住自己惊呼出声:“这,这是什么原理?”
做笔录的上尉收起光脑,歪过头跟同行的搭档耳语了几句,得到回应后脸色严肃地对闻纵说道:“麻烦闻纵同学跟我们走一趟军部,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权限范围了。”
闻纵当然理解,这可是划时代的产物,如果能够破解空间技术,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方面都将迎来大变革。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需要报告给军部,关系到伊甸星盗团的核心研究。”
伊甸星盗团的核心研究!
军部抓到伊甸星盗团将近一个月,那些星盗明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反而一个比一个嚣张,缴获的那艘飞船中的数据只有编号,并没有样本,帝国就算想查也无法锁定基因库,于是就陷入了一个死局。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闻纵换好衣服,坐上了军部的飞行器,在飞行器启动的瞬间,闻纵眉头一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什么事来着?
算了,想不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军部很快到达,这是闻纵第二次来到军部,身边只剩下了孟斯臣。
做笔录的两个上尉分头去报告,心理医师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就主动回去了,科学院的专家没有申请不能进门,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给他几分钟,等拿到申请再进行操作。
于是只剩下了孟斯臣。
今天其实是闻纵第一次跟孟斯臣见面,但是早已耳闻这位少校的大名。
第一军事学院附属南山机甲学院出身,授衔仪式上被迫出道,然后就开始被母校薅羊毛,直到南山机甲学院踹了一院独立,上法庭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少校亲自出面支持母校,一院赢了官司,也收获了一堆臭鸡蛋和烂菜叶。
从此,原本前途无量青云直上的孟斯臣孟少校因为形象和种种影响,从军团调到了宣传部,从一位天赋惊人的机甲手成了如今宣传部的代言人。
跟三院有大仇的一院内部戏称他为“花瓶”。
孟斯臣跟着军部的人一起来是闻纵没有想到的,他进门就给闻纵拍了张照片,然后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表态。
不知道是不是闻纵的错觉,她总感觉孟斯臣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太一样。
就像是,就像是——
闻纵抬头看着他,问道:“少校认识我妈妈?”
没错,那种眼神跟荣容实在是太像了。
孟斯臣楞了一下,他略微低头看着闻纵,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人跟他说:“嘿,小子,跟着我别走丢了。”
“对,我是冒犯到你了吗?”在宣传部这么多年,他嘴皮子被磨得厉害,但不知为何竟组织不出语言,“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是打扰到你了吗?”
闻纵摇头,她倒是没想到孟斯臣看上去高冷很能唬人,声音却有点软绵绵的:“没有,只是有些奇怪少校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
每年殉职的人那么多,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军校生,也从未跟孟斯臣见过面,怎么能让这一位宣传部的发言人亲自到场探望呢?
孟斯臣说道:“我关注你很久了,你学艺术的时候每一场比赛我都有看,机甲大赛我也有视频,确认牺牲的时候也是我念的悼词。”
闻纵:“……”
闻纵:“谢谢您的关注,但是最后这句话可以不用说的。”
孟斯臣刚说完就闭了嘴,小姑娘还好好站在这里一点事没有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尴尬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之前给闻纵做笔录的上尉就来叫人了。
闻纵问道:“不用等科学院的那位老先生吗?”
上尉说道:“不用,反正展示完了也得把东西给他们研究。”
可以,这很军部。
测试的地方在一个大型训练场中,里面零星站了不到十个人,但肉眼可见全都是上将军衔,在闻纵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个镜头直接连到了首都星防卫最严密的城堡。
刷过层层加密的大门,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闻纵都愣了一下,这几个人可以说是军部最坚实的后盾,帝国没有元帅,但有十五位上将,大概除了在外驻扎和执行任务的,都应该聚集在这里了。
见闻纵来了,上了年纪的将军们没好意思主动,跟闻纵算是熟悉的祁上将站了出来,笑眯眯地拉过她:“听说你那里有好东西,我们几个没忍住就都来了。”
闻纵知道这是祁上将不让她紧张,她立正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笑道:“将军千万不要这么说,宝贵的财富属于帝国。”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勾了勾嘴角。
这就是觉悟啊。
空间钮一开始被做笔录的上尉拿走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又还给了她,闻纵没有废话,直接将零号放了出来。
“哐!”
金属与金属发出刺耳的对撞声,零号高大的身躯给人以无尽的压迫力,它的眼睛闪着红色的光芒,无机质的声音传出:“请输入启动密码。”
一台庞然大物突然跳出的震撼无异于在星海中炸了一艘指挥舰,把在场见过大世面的人都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空间装置?
这么一台机甲究竟是怎么放进去的?
如果运用在战场上,军舰可以省多少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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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舰也可以放进去吗?
空间跳跃点是不是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如果全面普及,那该怎么做反侦察系统?
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大佬们已经把往后一百年对于空间的疑问与应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了。
闻纵没有犹豫,说道:“输入密码:卡索。”
零号眼睛处红色的光芒瞬间变为蓝色:“密码输入正确,零号为您服务。”
闻纵这才开始介绍:“这是一台私人打造的机甲,出于安全,我并没有与它对接基因链,而这台机甲的年龄,大概有一百六十岁。”
一百六十岁!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时期的产物。
“智能暴动?!”
闻纵点头。
祁上将问道:“它自称零号……”
闻纵给了他肯定的答复:“是星网管理者零号的复制体。”
星网管理者零号,星际史上进化最为完全的人工智能,据说它储存了星际最顶尖的理论与技术,拥有感情系统,在一百六十年前掀起一场智能暴动,这场暴动持续了将近五十年,整个星际科技却倒退了整整五百年。
如今,这个零号竟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闻纵小声重复:“是零号的复制体,真正的零号已经自我销毁了。”
就算不是真正的零号也很厉害了好吗。
有一位大佬感叹道:“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一睹零号真容。”
虽然零号是智能,没有实体,也没有真容。
闻纵对着零号说道:“读取传感头盔内容,准备投影。”
“接收指令,正在准备中,准备完毕。”
闻纵没有敬礼,只是对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她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与一百六十年前的智能暴动有关,与一个月前抓到的伊甸星盗团有关,更关系这一个已经灭亡的种族——”
“格林星系的尤里斯人。”
不是战争机器,不是机械天才,只是格林星系的一个种族。
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大佬们听着闻纵讲,祁上将怕她口干还给她倒了一壶养生茶,所有人连饭都没吃,直到小电影结束。
零号还额外讲了一节空间装置的基础知识课,让大佬们对空间钮的原理有了些认知。
尤里斯人的灭族真相已经被军部知悉,连带着镜头那边的皇帝陛下也知道了。
正因为样本是最后的那位尤里斯人,所以帝国的基因库才无法锁定。
接下来就是上层的博弈,毕竟联邦第一届领导人都没的差不多了,这一届是否有人背后支持人体实验、除了联邦是否还有别的国家支持人体实验并与星盗有非法交易,等到证据链齐全,帝国完全可以公开联合其他国家给联邦制裁。
闻纵坐着军部的飞行器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零号和空间钮都留在了军部,不出意外应该会交给帝国科学院。
卡索和尤里斯人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海伦星的事情没来得及问。
除此之外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闻纵跟医生打过招呼,收拾收拾准备出院回家。
“咔——”
房门打开,闻纵看见里面坐着的人直接石化成了一座雕像。
只见病房里,闻教授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着一本医院自备的纸质杂志,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便抬起头来,他抚了抚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啪”的一声把杂志合上,挑眉说道:“哟,闻少尉还知道回来啊。”
闻纵:“……”
完了。
第64章
闻教授上午就接到医院的通知, 说他家闺女醒了,还有一个小伙子带饭来探望,他一听就知道是祁修远来了, 于是就放下心继续讲课。
醒了以后军部会例行问话,问完了就该吃午饭了,直接接回家就可以。
结果, 十一点半课程结束, 他紧赶慢赶地差点超速来到医院, 迎接他的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病房。
他闺女, 闻纵,不见了。
闻纵光脑还没补, 暂时发不了消息;问问医生,医生得保密;问问老钱,老钱一脸懵逼;问问老祁, 老祁犹如死机。
无奈的闻教授饿着肚子一直等, 手上那本纸质杂志都快翻烂了, 才等到他闺女回来。
“哟, 闻少尉还知道回来啊。”
闻少尉故作镇定, 反手把病房门关上,努力憋出一枚职业假笑:“嗨,老爹。”
闻烨站起来,把手中的杂志扔到床头柜上, 似笑非笑:“解释一下?”
闻纵小碎步走到闻烨面前, 耷拉着脑袋:“爸爸……”
闻烨看着她, 心里那股气突然就散了, 他抬起揉了揉闻纵的长了一点的短发,说道:“怎么你还委屈上了呢?”
闻纵张开双手, 猛地抱住了闻烨,把头埋在爸爸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对不起,爸爸。”
闻烨被抱了个措手不及,心脏不受控制地快速跳了起来,他顿了一顿,将闻纵拢了起来,轻轻拍了两下。
像女儿还在襁褓的时候,哄她入睡时那样轻柔。
他不知道得知闻纵牺牲后那几天是怎么过的,也忘记了他是怎么将那个装满遗物的盒子放进烈士陵园,更忘记了在老钱通知到他闻纵安全回来了的时候是怎么被交警贴了一飞行器的罚单。
开学的时候有学生跟他说:“闻教授,你头上长了根白头发,我给你揪去呗。”
短短半个月,大喜大悲。
所幸,他并没有失去。
闻纵听着自家老爹的心跳,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闻烨的眼睛,笑道:“闻教授,我回来了。”
闻教授同样眯着眼笑:“嗯,欢迎回家。”
办完手续,收拾好东西,闻纵走的时候,那位格外热情的医生泪眼汪汪,带着整个科室的小护士给恭喜闻纵出院。
“小英雄,如果还有下次,我还想做你的主治医生,这是我的名片,这是我的通讯方式,大病小病都可以找我,全年免费提供上.门.服.务!”
闻纵:“……”
这位医生的祝福真是别具一格。
气得闻教授特别冷酷地掰开了医生握着自己女儿的手,无情说道:“十分感谢您的照顾,但是最好没有下一次了。”
医生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下白大褂,最后给闻纵递上一束花:“不不不不,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我的意思是希望小英雄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闻纵双手接过那束象征祝福的嫩黄色花朵,郑重敬了一个军礼:“谢谢您的祝福与照顾,也希望您前程似锦,家人万事安康。”
医生总算做好了表情管理,同样对着闻纵敬礼:“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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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来送行的医生和护士告了别,走出医院,闻纵看着湛蓝的天空,总算有了已经回家的感觉。
在飞行器上的时候,闻纵挑着能说的都解释了一下。
“跟上次抓获的伊甸星盗团有点关系,后面可能会牵扯出一个大案,加上我在那个超未来机械星球拿到了个大宝贝,就在军部待得时间久了一点。”
闻烨点头,说道:“不用特意跟我说,最基本的保密守则我还是记得的。”
闻纵眯眯笑:“这不是怕某个人生气嘛。”
闻烨哼了一声:“怕我生气你就好好保护自己,时刻记住,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的首都星上还有你的老父亲。”
闻纵双手合十 :“保证!”
闻烨先带着闻纵补办了光脑,个人信息输入完成的时候,光脑就噼里啪啦疯狂响了起来。
全都是讯息。
“我们独苗苗很受欢迎嘛。”
闻烨无意中瞥到一眼,屏幕上一条条划过的信息中大多带了“独苗苗”这三个字,他是知道闻纵在机甲系的外号的,只是从来没这么调侃过。
闻纵也吓了一跳,马上关了提示音,任由消息弹出,连带着全新的光脑的卡顿了一瞬间,然后更加疯狂地叠加了起来。
“不,我觉得应该我们机甲系换了一个实战老师,是在召唤我回去找场子呢。”
信息总算显示完毕,闻纵随意挑出一条:“独苗苗快来救命啊!这个实战老师不好搞!”
下一条是:“独苗苗你恢复得怎么样了,回来的时候能打趴新来的教官吗”
那几乎要爆出屏幕的感叹号代表了机甲系同学的多少血和泪啊!
没错,机甲系的同学们就是如此朴实,在得知闻纵平安以后,他们就在幻想独苗苗回归然后大杀四方,暴揍教官狗头!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闻纵把那条信息给闻烨看。
闻烨失笑:“看在你们机甲系同学们这么热情的情况下,要不明天就去一院报道?”
闻纵把虚拟屏幕合上,捂着心脏说道:“我觉得我还可以再修养几天。”
哪有刚出院就让人赶紧报道的?
就算身体恢复了,精神还没恢复呢!
回到家,闻纵张开双臂就扑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闻教授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往厨房走。
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原本打算中午做的,结果在医院等了一下午,只能挪到晚上做了。
闻纵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就去厨房给闻教授打下手。
闻烨见她过来,特别嫌弃地往外赶:“走走走,你过来添什么乱。”
他们家特别传统,一人做饭一人洗碗,尽管现在已经全部自动化,闻烨也会让闻纵收拾桌子,不能一点不干,保持良好的教育。
也就是说,闻纵真的没有下过厨房。
就算是上次在祁修远家,也只是洗菜递菜端盘子而已。
闻纵活动了下手腕,捞起一根胡萝卜:“闻教授,你这是看不起我,来,切丝切片,丝要多细,片要多薄,一句话。”
闻烨刮目相看:“你出去了一趟还会这技能了?成,切丝。”
说着,闻烨利落地切出一排胡萝卜丝,长短均匀,粗细一致:“就这个标准,顺便把土豆和姜丝切了。”
“得令!”
闻纵抄起一把菜刀,凭空挽了个刀花:“您瞧好嘞!”
只见闻纵手起刀落,菜刀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白光,菜板上“咄咄咄”几声,看上去真有一番气势。
眼角余光一直盯着自家闺女的闻教授听见声音听了,挪了两步走到旁边,看着菜板上的成品,一时无言。
在闻纵要继续将片切成丝的时候,闻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菜刀,将闻纵挤到一边,语重心长:“乖,闲着没事就去看新闻,有些事勉强不来的!”
被抢了菜刀的闻纵瞅了一眼自己的作品:“……”
胡萝卜圆片厚薄不均,有的甚至还歪了过去,切出了一个弧度。
闻教授拿起那个有弧度的胡萝卜片塞到闻纵嘴里,叹为观止:“你是怎么做到用菜刀切出弧度的?”
闻纵嚼着胡萝卜,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这一定是菜刀的锅!”
菜刀:这锅我不背!
最终闻纵还是被闻教授赶出了厨房。
打开播放器,帝国新闻台正好播放到“人民英雄今日醒来”这一条。
用的大概是孟斯臣给的照片,闻纵穿着医院统一的蓝色格子衬衫半躺在病床上,腿上盖着一条被子,应该是特意没有拍全脸,照片中的她偏着头,露出漆黑的短发和挺翘的鼻尖,正看着窗外在微风中飘摇的绿植。
说真的,视频里的照片拍的是真好。
视频外的当事人也是真的羞耻。
闻纵把照片截了下来,特意拿了一个镜子反反复复地对比,一边看一边疑惑:“这货是我吗,这货实在不像我啊?”
新闻里,主持人用饱含深情的语气讲述了闻纵救人全过程,还放了被救乘客的采访。
包括了11-6号星轨飞船和15号那天的客运舰。
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商议好的,乘客们在说完感谢的话语之后,统一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心。
后期将所有的比心的画面拼成了一个大大的桃心,并在桃心的尖尖下面写着“感恩有你”。
当事人耳朵尖红红的,悄悄把这个大大的桃心保存了下来。
她是军校生,是未来保卫帝国最中坚的力量,保护群众是她正式成为军校生的那一刻始终担在肩上的责任。
但是群众只知道有人不惜生命救了他们,在最艰难的时刻以义无反顾的姿态挡在他们面前,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何种危险,有人会立刻赶到,然后对他们说:“别怕,帝国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这是每一个帝国.军人永恒的信仰。
闻纵把照片上传加密保存下来,才有时间一条条看光脑中残留的信息。
信息按时间大致可分为五波。
第一波是她去旅行晒照片的时候,有人嗷嗷叫着多带礼物,见者有份。
第二波是她乘坐的那艘星轨飞船确认失踪的时候,都在发“卧槽,你今天回首都星吗?新闻里那个闻纵是不是你,全帝国那么多重名的别告诉我是你啊,你倒是回我个消息啊!”
第三波是她确认“牺牲”的时候,通讯里每一个字都透着“丧”,所有人都在跟她告别,并为她哀悼。
第四波是15号得知她突然回来的时候,通讯录里的人大概是被惊喜砸懵了,没有一个字,通篇都是感叹号。有人赶到医院,举着光脑拍下了她的治疗舱前乌泱泱黑漆漆的脑袋,代表着她的治疗舱只露了一个头。
第五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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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机甲系的同学们花式催她回来,并表示实战课上的老师杀人不眨眼,包括陆奕鸣和宋陶在内的经过特训的都在新老师手下走不过十招,跪求独苗苗支援。
正看着消息呢,闻烨把菜端了上来,喊了一声:“吃饭啦!”
闻纵“噌”的一声爬起来。
闻烨做的不多,四菜一汤,量刚刚好,为了给闻纵接风洗尘,还特意开了一瓶有年份的红酒,晶莹剔透。
闻纵对准桌面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个人主页:“我闻汉三终于回来了![饭菜.jpg]”
不一会,消息滴滴答答响了起来。
祁修远:欢迎回来。
齐昭:欢迎回来。
沈烈:欢迎回来。
陆奕鸣:欢迎回来。
宋陶:欢迎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一院,我们撑不住了!
季秋:楼上+1,请务必早点回来给我们找场子TvT
闻纵回复:被揍这代表着还有进步的空间。这是好事啊.jpg
祁修远给你的回复点了一个赞。
宋陶:你是魔鬼吗?
季秋:你是魔鬼!
闻烨举起酒杯:“看什么呢?”
闻纵合上屏幕,说道:“逗他们玩呢。”
父女俩举起杯,在空中碰撞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闻烨看着她,轻声说道:“闻纵同学,欢迎回家。”
闻纵也看着他:“闻教授,我回来了。”
经历种种波折,她终于冲破所有阻隔、跨越浩瀚星海,对等在家里的人说一句——
我回来了。
第65章
哄好了自家老爹, 闻纵就接到了祁修远的信息。
“明天不值班,老地方聚一聚?”
老地方是指祁修远的公寓,在机甲大赛决赛之前他们“贼船”小群里的人一起聚过。
闻纵欣然同意, 回复道:“学长亲自下厨?”
祁修远发了个疯狂点头表情包:“说好的满汉全席。”
于是闻纵领着礼物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到达了祁修远的公寓。
开门的是沈烈,后面还跟着一个齐昭,祁修远从厨房探出头来:“随便坐!”
闻纵把礼物递给旁边的齐昭, 然后跟沈烈抱了一下:“学姐好久不见, 沧桑了许多啊。”
沈烈脸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 她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相当唬人。
现在医疗技术发达, 只要不是基因崩溃或者当场死亡剩下的都有的治,区区一道疤痕连治疗舱都用不上, 家庭版最基础的小型治疗仪都能搞定。
唯一的解释就是沈烈不想消疤。
原本还有点忐忑的沈烈被闻纵一句话逗得苦笑不得:“你懂什么,伤疤是军人的勋章好吗?”
闻纵摊摊手:“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年轻貌美正青春呢。好歹曾经是我大机甲系的一枝花, 怎么能用沧桑这个词呢。”
沈烈嫌弃地把闻纵推到客厅的沙发上:“去去去, 你才是机甲系一枝花, 你全家都是机甲系一枝花。”
闻纵一本正经:“我可不就是机甲系一枝花吗, 我妈在一院的时候曾经也是, 只可惜了我爸,他是指挥系一根草。”
闻教授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风云人物啊。
祁修远手里拿着刀,又伸出头来:“背后说坏话,闻教授知道吗?”
闻纵理直气壮:“我明明是实话实说, 凭闻教授那张脸, 就算够不上校草级别, 系草也是妥妥的!”
祁修远:“别的不说, 你这自恋跟闻教授确实是同出一脉。”
绝对亲生的。
闻纵懒得理他,转头开始逗齐昭:“齐昭学长, 我是欠你钱了吗?”
齐昭拎着闻纵递给他的礼物还没放下,冷不丁听到她这句话,被噎了个正着:“学妹,我没别的意思……”
闻纵从茶几的果盘上拿了一个橘子,上上下下抛着玩:“那学长见了我怎么也不笑一个,我刚进来的时候还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有没有欠你钱呢。”
祁修远唯恐天下不乱:“不止,我们所有人都欠了他钱,正不高兴呢!”
齐昭:“……”
沈烈也帮忙搭腔:“面瘫了一个月了,见了我们就是死鱼眼,要不是今天学妹来了,我还真不想跟他见面。”
齐昭:“……”
敢问您老每天值班的搭档是谁,难道不是我吗?!
几人心里门清,其实就是战后创伤残留。
战后应激反应一直是永恒的难题,最专业的心理医师也只能引到这个人走出困境,但如果这个人不配合,那也没有什么办法。
齐昭就属于油盐不进的那种,嘴上说着好好好,但依旧是我行我素。
连祁修远都纳闷,平常也没看出齐昭有这方面倾向啊。
这次趁着所有人都不值班,祁修远特意把人都给叫来了,为的就是解开齐昭这个心结。
谁能解,只有闻纵。
闻纵剥开橘子,给沈烈嘴里塞了一掰,故作伤心道:“看来齐昭学长是不太欢迎我,唉……”
齐昭把手中的礼物袋放下,有些无奈:“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毕业考核那一次被抓,如果不是他冲动之下暴露了位置受伤,祁修远和沈烈就不会为了救他被去而复返的星盗团抓住,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亚当号上,如果不是他受伤濒死,闻纵就不会冒着危险跟人过去拿药剂,也就不会打草惊蛇,说不定会跟卡索悄无声息地抢过总控室的权限,所有人都会安安全全地跟军舰对接,然后回到帝国。
齐昭自诩天才,是能够在千军万马中给队友最好的保护的狙击手,但是从未有那么一个时刻,感觉自己是一个累赘。
得,一看这表情就知道又钻牛角尖了。
闻纵反问一句:“学长,你觉得我是超人吗?”
齐昭回神,特别无辜地看了她一眼,大家都是肉体凡胎,谁敢自称一句“超人”呢。
闻纵又问:“那你觉得卡索是超人吗?”
齐昭想了一会,郑重点了点头。
闻纵:“……”
闻纵抹了把脸,大号卡索是真开挂,如果不是她误打误撞跟小号卡索关在了一个实验室,小卡索能不能出去还真不一定:“这个话题先揭过。”
“军训的时候教官教我们的第一个内容就是战友,无论何种境地、何种危险,我们身后都会有战友相助,没有人可以孤军奋战。”
齐昭眉毛微微一动,这句话不止一个人跟他说过,但是他并没有成为一个好的战友,只会拖累。
闻纵叹了口气:“齐昭学长,你要知道,你是同伴,从来不是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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