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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磨着墨,思索着明日让府中厨娘做点什么吃食好。
丁庆叩响书房门,传来消息:“卫府传来消息,说是后日宫宴,邀请了卫家小姐。”
姚环音果断拒绝:“不去。你去回话时,就说我感染风寒,卧病卧床,不宜见人。”
丁庆神色尴尬:“还有一事。福安公主也递了请帖,说是请故友和其夫婿一同赴宴。”
姚环音手中研墨速度放缓,她不能不给福安面子。
且不说福安为她贴心筹划许多,单说一别两年,她总不能绝情到过河拆桥。
既如此,她终还是应了约。
不过不是以卫家女儿的身份,而是以公主故友自居。
柳聘风倒是不介意,反而说蹭了姚环音的光,不然这种皇室家宴,除却皇亲国戚,非宠臣不得参与。
姚环音看他故作轻松,心里并不好受。她知道柳聘风并非安于现状,只是为了让她放心。
不过,柳聘风总有一天会成为大胤的股肱之臣,这点她一直深信不疑。
要怀着多大的勇气和信任,才能如他们这般彼此毫不保留的相爱相守,以至他们从未想过,除却白头,竟还有别的方式将他们分开。
所以,当意外发生时,姚环音第一反应不是惊讶或悲伤。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大的空虚和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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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看着对面席位的柳聘风突生意外,在咽下陛下赏下的酒后,面色发青,唇角溢出乌黑血液。
明明前一秒,南宫霖还和陛下夸赞他在梁州的治水功绩,说他有贤臣之才,不该埋没梁州。
下一秒,他高呼一声:“酒中有毒。”
这声音盖住了柳聘风的求救,他遥遥看着高位之上的君君臣臣,甚至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壶酒本应是皇帝喝下的,一时众人惊慌失措,都在为君主的安然无恙而庆幸。
帝王劫后余生,并未方寸大乱,而是立即让人彻查此事。此事等同谋逆,他绝不姑息。
可无人在意,那个倒下的朝臣。
姚环音反应过来,不顾什么风度礼仪,扑到柳聘风身边。
福安喊叫着,让人速请太医。
姚环音看着气息减弱的柳聘风,他瞳孔涣散,显然已经神仙难救了。
她不信,还是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不应该这样的,她还没看到他成为栋梁,还没看到他为海晏河清的盛世添上一笔墨。
柳聘风不该死在此刻啊。
“不是,书中不是这样的。”姚环音茫然无措。
周围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仍在自言自语:“你至少可以活到而立之年的。”
柳聘风尚存一丝意识,他原本已经被血染黑的唇微微张开,凭借已经看不清双眼聚出一团模糊光影。
他手腕间的琉璃多宝手串触碰到姚环音脸颊。他想说的话很多,他想说没关系,想说御医肯定能治好他,他还想说别怕。
但是柳聘风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他只说了最后两个字:“别哭。”
轻得让人听不见。
可姚环音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她握住脸颊旁尚存余温的手掌,止不住的泪汇入他的掌心。
一片滑腻冰凉。
柳聘风感觉未能涌出的毒血又倒灌回咽喉,他咳不出来,也无力咽下。
他的手滑落瞬间,姚环音只感觉天旋地转。
“柳聘风?”
她不敢确认,连哭声也不敢继续了,生怕错过他一点生息。
御医姗姗来迟,殿内乱作一团,姚环音失魂落魄看着他们试图抢救柳聘风。
然而她心底知道,救不回来了。
最不愿看柳聘风死的是她,但是第一个笃信他了无生息的也是她。
姚环音目光扫过桌前那壶酒。
是谁不肯放过柳聘风?
是记恨他揭发自己过失的太子,还是要以他之命绊倒太子的南宫霖?
姚环音看着明晃晃的大殿,突然明白了,她与柳聘风不过是上位者的棋子。
他们的生死不由己,如何牺牲,如何书写身后名,不过是他们一念之间。
书中的柳聘风为臣一辈子,落得个孤身自缢的结局。
她身旁的柳聘风,作为皇位争夺的筹码,死在天下权势最盛的君王脚下。
她以为自己是那只掀动飓风的蝴蝶,可以改变柳聘风的一生。
如今看来,就像是一场命运的玩笑。
柳聘风的生死不在自己手中,也不可能由她更改。
姚环音突然觉得很无聊,她看见御医拿过那壶酒,不知从何而生的勇气促使她抢了过来。
毫不犹豫地,就如同柳聘风未曾犹豫过君王恩赏,她也毫不犹豫地喝下那壶酒。
不知是谁先喊了她的名字。
声音撕心裂肺,振聋发聩。
不过不重要了,她在乎的人就在身侧。
有人也如同她跪坐在柳聘风身旁一般,崩溃大哭,让她赶紧吐出来。
不可能,姚环音想,她把唇齿紧闭,感觉毒性瞬时而发,巨大的痛苦向她袭来。
她不要留在这个时代,这里哪有什么风花雪月,无尽的风刀霜剑相逼,她不想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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