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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在出门前,向悠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很多打算。
如果孟鸥决定为了她回省里,或者问她要不要异地,她都会义无反顾地和他一起留在a市。
她已经同父母说好了,连a市的面试都约了几家。
她是真的有想过和孟鸥一起留在这里的。
但是孟鸥偏偏选择了她最讨厌的那条。
就像在galgame里,选择了错误的选项,不可避免地打出了be。
她只是想要一个态度罢了。
她后来看过很多段子,调侃女性在爱情里总是要对方的态度,而男性常常百思不得其解,态度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是什么。
可是那些成功学里,不也常说态度决定一切吗?
是爱情不包括在“一切”里,还是爱情根本不是他们会费心追求的东西?
不过向悠不在乎了。
她说完就走,牙咬得紧紧的,怕当众掉泪太难看,瞪圆的一双眼看起来凶巴巴的。
孟鸥当然有跟上来,但是被她用力拧开了手腕。
向悠下了蛮劲,压低声音让他别再烦她。
“你要是有点良心,就最后给我留一点好印象。”她说。
然后孟鸥就放手了。
但向悠觉得这不算什么好印象。
她想要的是什么,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儿拧巴。
分手的感觉很奇怪。
向悠刚出餐厅,就拐到逃生通道大哭了一场。
那一场或许流干了所有的眼泪,她一个动不动飙泪花的人,后来居然没再为此哭过。
就是心好像被戳了个洞,每天漏一点儿,每天漏一点儿。
情绪就此抽干,它逐渐变得无比空洞
连酸涩、难过这点儿负面情绪,也一视同仁地带走了。
向悠很平静。
她删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扔掉了一些装饰用的情侣物件。
倒是留了些实用的,但它们和孟鸥已经没关系了。
她婉拒了a市的面试,重新投递给了昌瑞的公司,也订好了飞机票——
白天时段原价直飞的。
如果最后一次还买打折机票,好像有点儿惨。
她想自己可能天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就像当初和初恋分手时那样,很快就走出来了。别人哭天抢地地求她,她还无动于衷。
但是总有一些瞬间。
在名单上看到了姓“孟”的人;在超市看到了他爱喝的饮料;路过电影院,看到他爱的导演上了新片……
就是这么一些细碎的瞬间,会很突然地扎她一下。
她的心还没有完全丧失痛觉神经,所以还能感受到那一瞬的疼痛。
最后一次从阳台上收衣服时,向悠远眺那个建筑工地,惊讶地发现最近他们复工了。
她的心又扎了一下。
她想起孟鸥和她说过:“等哪天工地竣工了,我满足你一个愿望。”
这个工地的拖延,在整个a市都很有名。
向悠嘘他:“那我可能永远都等不到了。”
那时候,她想的是工地可能永远不会完工。
没想到,是他们在这之前先分了手。
离开a市的那天,向悠奢侈了一回。
她不仅订了直飞的机票,还打车去了机场。
在这里灰头土脸了这么久,预备迎接下一段灰头土脸的日子之前,她要先享受一回。
司机师傅上车就和她唠,比车外的艳阳还热情。
向悠也一一笑着回应,一路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其实,a市还是挺可爱的。
最后一次,她想好好把它们都记在眼睛里。
“你们暑假放到什么时候?”司机师傅突然问道。
向悠怔了一下,摇摇头:“我毕业了。”
“毕业了啊,不打算留在这里了?”
“嗯,不打算留在这里了。”向悠重复道。
“那回头记得多来旅游旅游,a市欢迎你嘛!”司机师傅似乎不允许气氛有片刻的低落。
“好啊。”向悠笑着撒谎道。
到达机场后时间还算充裕,向悠拖着随身行李,慢悠悠地走着。
安检处的人无论何时都很多,她瞄准队尾,不紧不慢地上前。
身后传来脚步声
,眼前也有人在跑。
大抵是些赶时间的人,想起从前,她和孟鸥在机场餐馆吃得太开心,也差点错过时间——
怎么这个名字,又冷不丁地跳出来了。
向悠摇摇头,想把它从脑子里甩出去。
有人从她身后跑到了安检的队伍里,但背后仍有脚步声在响。
离她越来越近。
她刚准备回头,手腕被人一把扣住。
坚实的、有力的、有点儿粗糙的一只手。
锁住她一只手腕还有剩。
她停住了转动的脖颈。
她知道这只手是谁的。
“向悠。”他哑着嗓子喊她,“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向悠站定少顷,微微昂头看他。
真奇怪,只是几天不见,他怎么好像憔悴了一大截。
眼圈发青,眼神疲乏,下巴上的青茬甚至还留了一小块,一看就知道是今早火急火燎刮的,都没刮干净。
向悠不想看他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只是分手,不是仇人,向悠希望他能好好的。
“不用了。”向悠稍稍动了动手腕。
孟鸥似乎还记得她那天说的所谓“好印象”。
她一动,他就松开了手。
但他的眼神一刻没有离开她,背脊微躬,塌着肩膀,很可怜的样子。
她想起了高中吊儿郎当地站在走廊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想起了换上手工西装后,那个挺拔又威严的男人。
总之,不是面前这个可怜鬼。
向悠和他不一样,她没想过用爱情裹挟任何人。
所以她不要他和自己回去,她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
她不会为他妥协,她也不需要对方为自己妥协。
“你怎么这样啦。”向悠笑着看他,摸了摸他下巴上没刮干净的青茬,“漏刮了一块。”
“嗯。”孟鸥应得很含混,眼睛依然牢牢盯着她。
“我要安检了。”向悠指了指又长了一截的队伍,“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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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要我和你一起?”孟鸥的语气是少有的质问。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向悠
淡淡道。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孟鸥逐渐垂下眼睑,似乎想遮住那不断泛红的眼。
说好的留个好印象呢。
胡子不刮干净,精神还这么颓丧,简直糟糕透顶。
“喂,孟鸥。”向悠喊他。
孟鸥冉冉抬起头。
下一秒,他的领口被用力向下抓去。
向悠昂头吻住了他。
在这段感情里,大部分时刻她都是被动的那个。
无论是确认关系,还是第一次牵手、拥抱乃至更多,都是孟鸥主动的。
只有分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而现在,她想再主动一次。
来往乘客纷纷朝此处侧目,这种行为在机场里不算罕见,却也绝对不多见。
过去的向悠最在乎这些目光了。
但现在她无所谓了,反正她要离开a市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下巴上的青茬扎得她有些疼。
温热的眼泪滚进紧贴的皮肤里。
比起接吻,它更像是纯粹的双唇相抵。
她一点点放下踮起的脚。
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拉着行李走向了安检。
孟鸥看着她的背影,知道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第 22 章 正文完结
咖啡馆内风铃声忽响,又有客人来到了这里。
从向悠的位置,刚好能看见门口的风景。
在余光里,她看到了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尽力拗出的成熟造型,掩饰不住脸上的稚气。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附近的学生。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朝柜台走去,不知聊到了什么,男生忽而拽了一下女生的马尾,拔腿就跑。女生气得叫着他的名字追上前,两个人在柜台前撞到一起。
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向悠眨了眨眼,收回散开的目光,重又专注地盯着孟鸥。
她已经开口了,她不怕了。
接下来,面对难题的就是孟鸥了。
“如果我回来,你有什么想法吗?”
狡猾的孟鸥,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来来回回,就像一只在球网上飞个不停的羽球。
一球正中脑门,向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来不及反击,只能认命地捡起落地的球。
“和我有什么关系……”很没有底气的一句质问。
“和你没有关系吗?”孟鸥反问道。
“嗯,没有。”向悠嘴硬道。
“有。”
“没有。”
“有。”
“没……”
“有。”没待她说完,孟鸥接上了下一个字。
于是也不知道他是回了句“有”,还是替她说完了那句“没有”。
她不懂自己怎么突然和孟鸥玩起了小学生的把戏。
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什么“反弹”“句号”之类的。
向悠决定认输:“有又怎么样。”
意料之外的好球。
孟鸥的气焰突然敛了一截,他苦笑了一下:“所以你的想法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的什么想法?
总不能是……
复合?
这场球赛是她挑起的,但是打来打去,把她自己打得晕头转向。
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问那一句。
好像是一时冲动,好像是情绪使然。
那种暧丨昧流转的氛围,让人很容
易失控。
现在冷静下来,向悠有点儿畏葸了。
她摸着冰凉的杯壁,因为纠结和后悔,眼角眉梢不自觉地耷拉下来。
孟鸥盯着她看。
看了一会儿,他轻叹了一口气:“要不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向悠抬起眼:“聊什么?”
“如果我回来,我还有机会吗?”
“……”向悠一愣。
这哪里是别的!
向悠颇为愤慨的盯着他,因他的言而无信感到不满。
孟鸥被她盯到忍不住笑了出来:“生气了?”
向悠动了动眼睛和嘴巴,想把它们调整到一个自然的状态。
而后,她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我不要你因为我回来。”
孟鸥看起来有些意外:“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想留在a市。而且,两年多没见了,我真的没法给你什么保证和承诺。”向悠顿了顿,“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还是算了吧。”
捡起一段旧感情,很像修补一件碎瓷器。
填补得再严丝合缝,新上的油漆再光亮,内里的裂痕也不会真的消失。
甚至裂开的那一处自此会变得脆弱,如果再有下一次,大概率会从同一个地方开裂。
一个地方伤两遍,多疼啊。
孟鸥的双眼一瞬间黯淡下去。
他低头喝了口饮料,喉结滚得极为缓慢。
“向悠,怎么办呢?”他问。
“什么怎么办……”
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说完,向悠又被抽干了底气。
“我今天怎么会遇到你呢?”孟鸥颇为自嘲地笑了一下。
向悠也想问这个问题。
怎么就这么巧呢?
一千天了,这一千天她过得多好啊。
她升职加薪了,又从合租换作了整租,日子虽然忙碌但很充实。
考公失败算是一大挫折,但她好歹第一次就通过了笔试,说不定下一次就成功了呢。
偏偏在这第一千天,手机软件很没眼力见地提醒了她。
她自己也想不开,非要在新
开的咖啡馆喝这么贵的咖啡。
然后就很不凑巧地遇到了前任。
“算了。”孟鸥看起来有些烦躁,“你什么时候结婚?别喊我喝喜酒,我不会出份子钱的。”
“那你也别喊我,我也不会出。”这种话谁不会说。
“我开个玩笑。”孟鸥干笑了两声,“总不能真抠搜这千把块钱吧。你还是告诉我吧,我托人转交过去。”
好无聊的玩笑。
“我不会告诉你的。”向悠板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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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他。
“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
大喜的日子,干嘛要让前任来扫兴。
向悠撇撇嘴:“不差钱。”
她说得一本正经,还有点凶巴巴。
结果孟鸥听完,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笑到躬下腰,一只手撑着桌沿,整个人都在抖。
“这么厉害呢向悠悠。”他边笑边说,“小富婆啊。”
“你笑什么啊……”
这句话有这么好笑吗?
孟鸥闷咳几声,一点点止住了笑。
“你想跟什么样的人结婚?”他问得很像是访谈节目的主持人,语气温柔和煦。
怎么都是这种难回答的问题。
向悠宁愿回去做逻辑推理。
她想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呢?
小时候想和王子结婚,不过到了小学高年级,就没再做童话梦了。
再次想到结婚,可能是高三返校那天。
孟鸥怎么都不肯放开她的手,当着班主任的面,说要请全班喝喜酒。
再后来想到结婚,就是那短暂的上一段。
不是想和他结婚,而是因为他,开始重新审视婚姻这件事。
然后得出了一个很悲观的结论——
“适合的吧。”向悠说。
孟鸥眨了眨眼,重复道:“适合的?”
“嗯。”
没有王子,也没有孟鸥。
那就只剩下世俗意义上适合的了。
孟鸥“哦”了一声。
是对她的答案感到失望吗?
风铃声又起,有人推门离开。
向悠抬头望去,在看到顾客前,视野先一步被大片的夕阳所占据。
同朝霞一样漂亮丰盛,却代表着消湮。
不知不觉,时间原来已到傍晚。
她低头喝了口饮料,皱起眉:“我喝不下去了。”
一杯咖啡已经够填肚子了,这杯又太难喝,她不想勉强自己了。
“那就不喝了。”孟鸥说。
在咖啡馆不喝咖啡,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那……我先回去了。”向悠道。
孟鸥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那目光直接到不加掩饰,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可她不敢回看,唯恐一不小心就掉进那片深潭里。
向悠突然有点儿鼻酸,手足无措地摸起棒球帽。
在盖上头顶前,她听见孟鸥喊她:“向悠。”
向悠匆匆忙忙盖上帽子,视线瞬间被挡住一半。
“嗯。”她干巴巴地应道。
但是孟鸥没有再说话了,好像只是想喊一喊她的名字。
两个人默契地起身,一道向外走去。
经过那对学生身边时,向悠无意听了一耳八卦。
“班长昨天早上是不是给你送了块三明治?”男生问道。
女生好奇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男生别开眼:“随便问问。”
“喂。”女生伸手拍拍他,“我喜欢金枪鱼口味的。”
后面的对话被淹没在风铃声中。
这次,是向悠推开了门。
今晚的天色灿烂得不像话。
向悠最后一眼看了看他。
他的一身黑,在夕阳下被笼上一圈金光。
温暖了几分,但也模糊了几分。
向悠摆摆手:“那我回去啦,路上当心。”
她等了两秒,没等到回应后,转头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对话,是那个下午。
男生和人聊完,才想起这桌的缴费单没发。
他回身抽出一张放在桌上,发现女生正满脸不满地看着自己。
男生有点奇怪,过分自觉地弯腰在课桌上翻了翻。
他抽出语文课本,翻开扉页念着上面的名字:“向悠?”
孟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她的名字。
经过了漫长的叙述后,又以她的名字为结。
再无下文。!
第 23 章 番外1
跨年那天,向悠照旧没能回老家。
每到年末,她就忙到找不着北,到处跑来跑去监盘,报告写到飞起。
灰头土脸地忙了一天,待她走出办公室时,走廊一片漆黑。
大冷的天为了跑仓库,向悠特地穿了件一直裹到脚的黑色羽绒服,毫无设计感可言,好在足够保暖。
在离开公司前,她折去卫生间打量了一下自己。
素面朝天,随手一抓的马尾,羽绒服领子不知何时折了一角进去。
向悠皱眉理了下领子,又将羽绒服拽平整了些。
她从包里翻出隔离,想着要不简单打一层时,电话响了。
“向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到啊,我们这边肚子饿得都唱交响曲了。”刘鹏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不是让你们先吃,别等我了嘛。”向悠匆匆忙忙将隔离丢回包里,一边朝电梯间跑去,一边应着,“我才刚下班,还有一会儿呢,你们给我留一口就行了。”
“那可不行。算了算了,我们就当吃夜宵了,路上当心啊。”
“嗯,我尽快。”向悠放下电话,嘴角有些感动地弯了弯。
今年年末,刘鹏照旧召集了一大帮没能回去跨年的可怜社畜,约着在外面聚上一餐。
据说这次,他还把邻市的老同学也喊过来了。
在社会上摸爬这些年,他的组织能力越来越了不得。
年末的地铁不似往日拥挤,加班到这时候的,估计也没几个。
地铁站内有人卖花,小姑娘逮到一对情侣,就跑去和男生哥哥长哥哥短,哥哥爱姐姐就买束花。
向悠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姑娘被冻红的双颊,比她怀里的玫瑰还鲜艳。
本以为单身能逃过一劫,没想到小姑娘张望了一圈,和她对上了眼。
时刻表上显示下班地铁还有起码三分钟,向悠无奈地看着小姑娘抱着花跑来,对着她开口就是一句:“姐姐,一个人也要好好爱自己哦。”
都是从哪听来的营销话术,真够与时俱进的。
“拿一束吧。”向悠苦笑道。
她向来不太擅长拒绝,面对老人和小孩更是如此。
花不算便宜,包装得也
不算好看,不过本身还是漂亮的。
向悠摸着绸缎般的花瓣,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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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心情好了几分。
一个人也要好好爱自己。
她想起了小姑娘的这句话。
虽然是作为消费主义的糖衣炮弹打出来的,但作为一个每天辛勤忙碌的普通人来说,偶尔也想花钱买点开心。
向悠就这样抱着玫瑰上了地铁,又赶到了饭店。
一路上有不少人看她,大概这么一身朴素的打扮,和这捧娇艳的花不太相匹。
她其实也想稍微拾掇一下自己。
不过一个是碍于时间紧促,还有一个大抵都是老熟人,每年都见面,没必要费心打扮。
前几天平安夜,大家刚吃了顿饭。
又是外出监盘的一天,向悠下了工,裹着个灰扑扑的棉袄就去了饭店。
刘鹏打趣她,说她成天穿得这么“清心寡欲”,有桃花都被她自己掐断了。
“桃花几块钱一朵?”向悠饿得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有这时间去打扮,不如多睡一会儿。”
“工作害人不浅啊。”刘鹏颇为感概,“你怎么越活越糙了。”
向悠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她好像确实过得糙了点,不仅是不爱打扮,而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些颓。
每天想着工作,想着考公,这些已经充斥了她整个儿大脑。
她必须把它塞得满当当的,才能挤出去一些东西-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向悠一路上到了二楼包厢。
门一推,包厢里的人纷纷扭头看她。
大家怔了一下,齐齐欢呼起来。
“向大小姐,你终于到了。”
“回头不请我们唱歌说不过去啊。”
“我们可一筷子没动,就等着你呢。”
……
众人七嘴八舌的,起哄一片。
向悠有些尴尬地笑着:“真不好意思,大家等下想去哪续摊,我请。”
包厢里的空调很足,她一边说,一边脱下长长的羽绒服。
又是包又是花,脱个衣服属实不太容易。
刘鹏赶忙上前搭把手,接过她手里
的东西:“有动静了?”
“什么?”向悠一怔,才意识到他指的是那束花,“我给自己买的。”
“哪有人给自己买花的啊!”刘鹏帮她挂起羽绒服,“你要是想要花,在座肯定有人愿意给你买。”
“对!”
“就是!”
……
大家纷纷附议。
“那我也不愿意要啊。”都是老熟人,向悠笑着开了句玩笑。
刘鹏回头望向众人,声音抬高了几分:“孟鸥,她不要你的花。”
里面的毛衣有些向上缩起,向悠低头专注地拽着毛衣,感觉耳边好像飞过去了什么字。
那两个字悠悠然飘来,像什么外文似的,让她在脑海里翻译了一遍才读懂。
孟鸥。
孟鸥?
向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重又看向了这帮人。
十几个人刚好围满了圆桌,中间的羊肉汤热气腾腾,雾气缭绕。
而在雾气后的角落里,有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被提到的孟鸥尴尬地笑了一下,没说话。
向悠匆匆收回目光,重又看向刘鹏。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邻市的?”
“是啊。”刘鹏毫无愧色。
a市如果算邻市,那阿根廷也能算邻国了。
向悠无心和他争辩,皱眉开始搜寻自己的位置。
门口没有,两边没有。
只剩那个雾气蒙蒙的角落。
向悠再次不满地看了刘鹏一眼。
偏偏对方装傻道:“快坐啊向大小姐,我们等半天了。”
一桌人都在盯着她看。
在这个时候耍性子,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
向悠咬紧牙根,朝角落走去。
没待她走到,角落那人忽而开口道:“刘鹏,你跟一群姑娘坐一块儿像话吗?”
刘鹏惊讶地看向他:“不是,你这人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快来,我这位子给你留的呢。”孟鸥招招手,“咱们男女有别。”
“靠。”刘鹏无奈地低骂了一句,起身道,“向悠,你坐这儿吧,我去会会那个孙子。”
“谢谢。”向悠的声音不大,刘鹏怕是没听到。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严格说来,这个位置其实是在男女分界线上。
向悠一落座,就和左边的姑娘寒暄了好几句。
姑娘也是可怜,夹的一片牛肉悬在半空,忙着应她的话,都没能吃上一口。
最后向悠实在不好意思,自己结束了话题,尴尬地抿了口水。
拿起水杯,再微微昂头喝水。
不可避免地就要望向对角线上的那位。
他也脱了外衣,里面是件深灰色的羊绒毛衣,看起来颇为温暖。
雾气弥漫间,他的面貌不甚明晰。
周围人都在吃饭,便显得筷子都没握到手的他有些格格不入。
他好像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坐着,偶尔抿上一口酒。
一双眼在雾气中忽隐忽现。
彼此的目光便也时续时断。
向悠放下水杯,顺势低下头。
她有些吃不下了。
她想起那天咖啡馆的偶遇,那晚的她辗转反侧,少有地失眠了。
第二天,她请了个假。
没有工作,也没有学习。
机械地一日三餐,洗漱家务。
做完该做的事她就发呆,坐在床上,坐在沙发上,坐在阳台上,走到哪儿就在哪儿发呆。
整个人木木的,有些熟悉的感觉。
就像当初刚和孟鸥分手后一样。
一千天后的重逢,让她重温了一遍分手的滋味。
孟鸥这个人,有够残忍的。
“你怎么不吃呀?”左边的姑娘问她,“没有喜欢的菜?”
“不是不是,下午茶吃得太饱了。”向悠撒了个慌,随意夹了一筷子凉拌黄瓜。
再好的菜在嘴里也是食之无味,向悠觉得刘鹏这个人有点不厚道。
要是知道孟鸥在,她就不来了。
还不如回去,一个人好好享受一顿跨年大餐。
餐桌上的聊天很热闹,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大家聊着聊着,突然有个男生起身道:“今年过年,我打算结婚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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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请大家喝喜酒!”
恭喜声响成一片,向悠也合群地朝他举了举杯。
偏偏有人提了一句:“我还以为孟鸥会是最先请我们喝喜酒的呢。”
“对啊,当初还是在老师面前说的。”有人附和道。
饭桌上眼神流转,不少人频频望向向悠。
她有些烦躁地捏紧杯子,后悔聚餐的情绪愈发浓烈。
“你们这么喜欢吃酒,回头给你们特地办一桌行了吧。”孟鸥说着,冲男生一举杯,“浩哥,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你也抓紧啊。”王浩说着,仰头喝下小半杯酒。
向悠抿了抿唇,为了掩饰尴尬,习惯性地拿起水杯。
但想着孟鸥还举着杯子,她又生硬地放了回去。
碗里突然被夹来一只春卷,左手边的姑娘冲她笑道:“这个好吃,你尝尝。”
向悠赶忙夹起春卷,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用力咬了一口。
男人多的饭局总是很无聊,聊聊工作聊聊生活,每句话的最后都是劝酒。
好在向悠在第一次就表明了态度,谁也敬不动她。
但孟鸥就不太一样了。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饭局,多少算个新人。
自然也会挨点“欺负”。
朝他敬酒的一个接着一个,孟鸥孤立无援地“舌战群儒”。
嘴里占了上风,行动上还是软了一截。
向悠眼睁睁看着,刘鹏给他满上了第四杯酒。
这个刘鹏。
向悠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糟糕的跨年夜都怪他。
至于这个“他”是指刘鹏还是那个谁。
向悠也不知道。
果盘已经呈上,饭局终于来到了尾声。
一群人聊着续摊的事,向悠还记得之前的承诺,开口道:“大家等会儿想去哪,我请客。”
一开始男生嚷嚷着要去酒吧,女生见这一群醉鬼,纷纷表示拒绝。
聊来聊去,最后大家决定去唱歌。
大部队开始向外行进,向悠起身穿上羽绒服,抱起了那捧玫瑰。
“刘鹏。”人走得七七八八时,向悠回身道,“你过来一下好
不好。”
“又怎么了向大小姐。”刘鹏丢下身边醉到不省人事的孟鸥,嘴上不情不愿,但还是快速走上前道。
“我现在把钱转给你,你组织一下吧。我……我明天还要上班,就不去了,帮我跟他们说声不好意思。”向悠道。
“明天?”刘鹏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这什么公司啊,元旦还上班呐。”
虽然向悠的公司常常加班无度,但该放的假倒还是会放。
可惜它的员工此刻很不厚道地诋毁道:“是啊,没办法。”
向悠本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一群人围在屋子里鬼哭狼嚎,烟来酒去,想想就教人头疼。
更何况……向悠看了眼角落的醉鬼。
为了今晚睡个好觉,她最好早点远离他。
刘鹏痛骂了两句她的公司,还是应了她的请求。
他穿上外套准备走的时候,向悠忍不住拽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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