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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月亮(第2页/共2页)

怎么回事儿?平时不用热水吗?”男人皱眉。

    “我从小就这样。”白薇试着活动手指,虽然动作有些许迟缓,但也还算是自如,她又补了句:“还不严重,不怎么影响生活。”

    男人眉头轻微下压,淡淡开口,不容拒绝的语气:“上车,我送你回家。”

    宁辞把伞往她那边倾,由于他实在是太高,伞歪成一个有些离谱的角度,雪花很快积在他的左肩。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白薇身上被冰冻的寒气一点儿点儿化开,双手红肿的地方,耳垂和脸颊,都灼灼地泛起热意。

    她体质不算太好,总是手脚冰凉。

    也就是在这样的暖意里,白薇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不清醒,宁辞既然开车了,又哪里需要她送什么伞。

    她侧过头去,看着路边不断倒退的街景。

    等红绿灯的时候,宁辞打开播放器,车里响起悠扬的小提琴旋律。

    宁辞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仍然看着前方红绿灯指示牌的秒数,兀地开口:“周泽阳总说你是个乖乖女,我看着倒不太像。”

    白薇被他的话说得云里雾里,问:“嗯?”

    男人平和地问:“我比你大,你怎么从来不叫哥哥?”

    白薇没由来地手中一紧,而后实话实说:“我感觉你没比我大多少。”

    “你觉得我多大?”宁辞饶有趣味地问。

    白薇仔细算着:“我同学说你是去年毕业的,虽然你出国留学了,但按照正常情况今年12月是大二,所以你大概在19、20岁吧。”

    她补充:“我马上就18了,跟你其实是同龄人。”

    “嗯,算得不错。”宁辞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但是我上学晚,是21岁,大你不少。”

    言下之意,她还是得叫他哥哥。

    可她觉得这样叫很奇怪,便用沉默止住了话题。

    绿灯亮起,车子又平稳起步。

    宁辞的车开到她出租屋楼下的时候,那几个坐在修车厂门口的小混混恰巧看过来。

    有个男人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车,他指间的烟抽完最后一口,烟头被他按在雪地里,发出微弱的“呲啦”声。

    白薇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听到宁辞的一句:“先别下车。”

    嗯?

    白薇疑惑不解,转头看向宁辞。

    他没关暖气,解开安全带下车:“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白薇还是照做,乖乖地坐在车里。

    说完,他下车去了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店。

    白薇独自坐在车里。

    对面修车厂门口的黄发男人似乎朝后面的屋子里喊了句什么,里面出来俩人,齐齐透过驾驶座前的玻璃看向她。

    几人对视一眼,嘴里说着什么,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白薇对这个黄发男人是有印象的,他住的房间和她隔了四个,在楼梯口的位置。

    他不喜欢关自己的房门,总是叼着烟在他那间出租屋的床上躺着打游戏骂脏话,地上都是烟头和酒瓶子,床单皱皱巴巴地缩着,有些地方鼓成一团,有些地方露出床垫。

    夏天的时候,他甚至总是只穿条内裤坐在那里,看起来猥琐极了。

    白薇下晚自习回来的时候,他总会吹一声口哨,加一句:“妹妹要不要进来玩啊?”

    看到他们那几个人谈论自己,白薇有些反胃,她打开车窗把头侧向另一边,避免与他们有目光接触。

    -

    宁辞是抱着一箱暖宝宝和冻疮膏回来的。

    他把车熄火停在路边,挽起袖子把那箱暖宝宝和冻疮膏给白薇送上楼。

    放下东西后,宁辞说:“暖宝宝不费电,一箱有600个,用完告诉我,我叫别人给你送,去上学的时候记得贴两个在外套内侧或者衣服的兜里。”

    他的袖子还挽在手肘处,露出流畅又完美的线条,晃荡在白薇的脑海里,迟迟消散不开。

    那支冻疮膏则是直接被递到白薇手术:“早晚各擦一次。”

    白薇握着药膏,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无所适从。

    在原地滞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谢谢。”

    这些好意,他似乎没打算让她拒绝。

    宁辞说话的声音很平静,有条不紊地交代着:“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个热水壶,可能过几天就到了,记得拿快递。”

    想了想,白薇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做这些?”

    宁辞把袖子放下来,低头专注地系袖口的纽扣,回答起来淡淡的。

    “想这么做。”

    他自如地坐到白薇书桌前,就像上次来时那样,依旧坐在那个和他的身型不太搭的小椅子上。

    桌面上还摆着白薇早上摊在桌上的单词书,上面是高一英语的内容。

    “你不是高二了?怎么还在背这一册。”宁辞问。

    英语是白薇的短板,她如实回答:“我不太会读,总是……背了忘,忘了背。”

    因为在读音上拿捏不准,她总是记错记混单词,口语差,听力也差,总的来说就是一只靠死记硬背也飞不起来的笨鸟。

    好在她其他科目可以拉其他人很多分,才能勉强考到年级第二。

    宁辞盯着她书面上的笔记,夸了句:“字写得不错。”

    想起之前宁辞在纸条上留下的字,白薇也回了句:”你的也是。”

    白薇顿了顿:“我听别人说你成绩很好。”

    “还行吧。”宁辞淡然地说,“英语不错,理科综合一般。”

    白薇不是很清楚宁辞的分数,也没去深究他口中的不错和一般到底是怎样的程度。但毕竟是老师们口中可以和重高那些学霸们拼一拼的成绩,白薇觉得即便是一般,也一般不到哪儿去。

    喝完她倒给他的热水,宁辞放下杯子:“那边车子可能不能停太久,我得走了。”

    白薇点头,然后道谢。

    “谢谢你送我回家。”

    宁辞走到门口时,扫了一眼木板门上那一把老得不能再老的锁。

    “你住这里安全吗?”

    白薇点头:“这里虽然很老旧,但治安不算差的,这边晚上有煤厂的保安大爷巡逻,而且一楼就是我房东阿姨住的地方,我有事儿可以找她。”

    事实上自从煤厂改成修车厂了之后就没有巡逻的人了,但她还是尽量说得可靠一点儿。

    剩余的话压在喉头,宁辞还是没多说点儿什么。

    “我走了。”

    走了几步,他又转过身来。

    “遇见事情,也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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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白薇眨眨眼。

    不知如何回答。

    宁辞轻笑一声。

    “晚安。”

    他转身离开,逐渐陷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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