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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店里不再接受点单,店里的桌子才逐渐空起来。
白薇出来的时候店里已经清场了,她下意识朝宁辞坐的那一桌看去,有人正在收拾啤酒瓶子。
他们已经走了。
她去工作间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店里后门往外走。
街道格外寂静。
有风吹进街道,扫得两旁的行道树树叶碰撞沙沙作响。
白薇注意到她的必经之路并不似平时那样空旷无人。
马路边的长椅上有个眼熟的身影静坐,似乎是在等车。
这条街是单行道,晚上出租车很少。
白薇只淡淡瞥了眼,又兀自走自己的路。
虽然认出来这人是谁,但她并不打算提醒对方什么。
又一阵凉风吹来,似比先前冷了些。
白薇拢了拢外套,脑海里浮现出他们那桌脚下的啤酒瓶子。
路过坐着的长椅后时,白薇还是站住脚,说了句:“晚上这边出租车很少,你可以往前一个路口,或者用手机打车。”
那人一言不发,似乎没打算搭理她。
白薇回想起那人与她目光相触时眼底的淡漠,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多此一举。
她抬步离开,才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传来“啪哒”一声。
宁辞的声音相当微弱。
“劳烦你,帮……”
转身时,映入眼帘的是宁辞手捂着右腹,唇间几乎没了血色。
“你身体不舒服吗?”
她过去,蹲在宁辞面前,想观察他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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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眼前的人几乎直直向她栽来,把蹲着的她压了个透。
这人失去意识了。
她的手往后撑,粗糙的水泥地面擦破她的手掌,造成短暂地刺痛。
白薇的脸直直抵在他的胸膛上,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把自己从宁辞的重压下解救出来,白薇喘了几口大气,艰难地支撑着对方。
银白的月光透过枝繁叶茂的行道树,松松散散地泄下。
白薇没能推开宁辞,因为使劲儿而憋红的脸有些发烫,她无奈地喘了口气。
看来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的规划是要泡汤了。
急症室外,小护士进进出出地跑着,忙得焦头烂额。
有个年轻的姐姐过来:“小姑娘,这是你什么人呐,你赶紧去把手续办一下吧,我们马上要准备手术。”
白薇把宁辞那屏幕摔得稀碎的手机递给护士。
“姐姐,我跟他不熟,这是他的手机,您帮忙联系一下他家里人吧。”
护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无言地接过手机。
白薇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
模模糊糊中,宁辞觉得自己被一片柔软的羽毛托起。
他掀了掀眼皮,却什么也没能看见。
隐约地,他听见远远传来少女的声音。
“师傅,这里有个病人,麻烦您扶他上一下后座,我们去前面的市三院。”
而后是一道极其不耐烦的回应声:“我看是个醉鬼吧,这么重的酒气,你另外招车,别吐我车里。”
再然后,他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醒来的时候,他病床边坐着林语淳,他的继母。
女人只画了淡妆,一身宝蓝色的针织裙装,身材丰盈却不肥胖,静坐在那里,眉目温柔,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模样。
但事实上,就算是在初高中住在家里的那会儿,宁辞和林语淳都说不上几次话。
是林语淳先开的口。
“小辞,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和你爸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要不是这次你伤口复发,医院给你爸打电话,你还要瞒多久?”
宁辞缓了缓,只回答:“我没瞒。”
又没人问,他只是也没主动说罢了。
“那到底是怎么弄伤的?”林语淳问。
宁辞垂着眸子,回答:“铁器,穿刺,在学校弄的。”
短短一句话,林语淳听得心惊胆战,但他似乎并不打算说原因,作为继母,林语淳也不好追问。
两人静坐,林语淳给他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递过去。
“谢谢您。”宁辞说。
他揉了揉太阳穴,头有些疼,大概是昨天喝那些酒的缘故。
“谁送我来的医院?”他还是问出口。
林语淳想了想:“不知道,护士说那人把你送来就走了,看着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林语淳没坐多久,托人请了个护工,说是一会儿就到。
大概是有些尴尬的缘故,她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关门的时候说了句:“晚点儿我叫你爸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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