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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忐忑之余选择刻意不去?关注。

    除了应邀前?往夏同知家吃了一顿饭,其?余时间基本窝在家里,看书写文章,倒也充实。

    七天一晃过去?,官员们打?着哈欠走?进衙门,开始新一年的?忙碌。

    因着去?年年底的?变故,府衙多出许多空缺。

    除去?知府、同知还有?通判的?三个空缺,这需要弘明帝亲自任命,其?余的?空缺都由?苏源填补。

    苏源把表现良好的?小官往上提一提,补足一部分空缺,剩下?的?空缺由?品学兼优的?举人通过考核担任。

    当然?,这些七品以下?官员的?提拔及任命,都是经由?弘明帝的?准许。

    即便如此,苏源也还是写了一份奏折,将具体官员调动上报京中,以免被人捉住错处,成为攻讦他的?理由?。

    身处漩涡,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刚让人把折子送去?驿馆,由?专人送往京城,夏同知过来:“大人,盐运司的?人来了,想问问大人何时给盐商发放盐引。”

    原本是要在年底给盐商发放盐引的?,只?是那时府衙众人忙得脚不沾地,盐运司更是因为此案与盐税有?关,个个战战兢兢,提都不敢提一句。

    如此一来,一年一度的?盐引发放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若非那些盐商三天两头催促,盐运司还真?不想来触这个霉头。

    苏源掀起眼皮,将毛笔架在笔洗上:“让他进来吧。”

    夏同知麻溜把人请了进来,又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自从苏大人成了代理知府,可把他折腾得不轻,并非是刻意刁难,而是打?着“本官看重你”的?名头,给他安排各种差事。

    现下?他手头还有?不少公务未处理完,若再让苏大人逮住,估计连睡觉的?时间都得贡献出来。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

    苏源何等敏锐,自然?觉察出夏同知的?意图,不由?莞尔,诸多琐事带来的?心烦都散去?不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大人。”

    浑厚的?嗓音拉回?苏源飘远的?思绪,习惯性地正襟危坐:“林大人。”

    眼前?之人正是盐运司副使,松江府这一片的?盐务都由?他负责上报到省城的?盐运司。

    林大人上来直奔主题:“本官打?算月底发放盐引,不知苏大人可有?异议?”

    论品级,二?人同为从五品,没有?谁高谁低一说。

    只?是林大人被外放多年,比不得苏源深得帝心,不免多了几分谨慎。

    再加上年前?苏源把整个松江府官场搅了个天翻地覆,也让林大人对他多有?忌惮。

    担心苏源再在盐务上做文章,为保险起见,林大人还是决定来知会他一声。

    苏源指尖细微磨蹭着,笑意温和:“自然?不成问题,只?是”

    林大人刚松了口气?,又因后面俩字儿屏住呼吸,紧张之意溢于言表。

    苏源紧忙道:“林大人不必如此紧张,苏某只?是就盐引提出一二?点建议,对松江府盐务只?会有?益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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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人干笑两声,头疼得很。

    眼前?这位可能不知道,自从他把松江府的?官员薅走?一半,不论是盐运司还是其?他人,私底下?都称他为“铁面无情苏大人”。

    他对苏源破盐税案的?事迹也所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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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觉得苏源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甚至不太敢与之对视,生怕被对方看出心中所想。

    苏源也没再说什么废话,开门见山道:“根据苏某调查所知,往年发放盐引只?管盐商是否有?足够资产,却忽略了他们的?本性。”

    “依苏某看,松江府的?盐税之所以被贪墨转移,一部分是官员的?贪婪不作为,另一部分则是盐商的?品质良莠不齐。”

    “松江府只?是一个小小缩影,不仅整个省城,甚至于整个靖朝,也都存在这个问题。”

    林大人瞳孔收缩,表情精彩得紧。

    苏源可真?是胆大妄为,什么话都敢说啊!

    又仔细一想,苏源说得好像有?点道理,鬼使神差地没有?打?断他。

    苏源见状,眼底掠过笑痕:“眼前?的?问题便是,如何规避这些问题。”

    林大人心中腹诽,他不过一个盐运司副使,上头还有?正使压着,哪轮得到他考虑什么规避的?问题。

    苏源似看出他的?顾忌,气?定神闲道:“林大人放心,关于这件事,苏某在离京前?就已?经同陛下?商讨过,陛下?也愿意一试。”

    在翰林院的?那段时日,他只?要被宣召到御书房,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真?以为他是单纯过去?带娃,陪陛下?对弈的?不成?

    和弘明帝达成计划的?那天,弘明帝特意让宫人把十二?皇子抱回?皇后宫中,与苏爱卿促膝长谈。

    弘明帝是位明君,骨子里同样有?股拼劲。

    听?完苏源的?提议,他仅思忖片刻,就同意苏源拿松江府作为试点,进行官盐改革。

    林大人得知其?中有?陛下?默许,有?些意动。

    踟蹰半晌,出于谨慎,还是没有?一口应下?,只?道:“林某回?去?将此事告知正使,再给苏大人一个答复如何?”

    苏源欣然?应允:“善。”

    只?要盐运司别捣乱,给他拖后腿,松江府的?那些个盐商掀不起什么风浪。

    林大人带着满腹心思离开府衙,苏源让新上任的?通判知事把公文搬来,继续伏案处理公务。

    今天又是打?工人的?一天呢。

    等他正式上任,一定要多找几个工具人,帮他分担一部分这如山一般的?公务。

    两日后,林大人再次登门:“黄大人同意了,只?提出一点要求。”

    苏源眉梢轻挑:“您说。”

    “若松江府的?盐商集体抗议,继而影响到这一片官盐的?售卖,苏大人必须立即停止新的?盐引制度。”

    苏源爽快应下?:“不必黄大人说,倘若真?遇到您所说的?情况,苏某也会即刻终止。”

    林大人紧绷的?后背瞬间松开,面皮也不似起初那么严肃了……

    苏源递上一张宣纸:“这是苏某拟出的?盐引制度初稿,林大人不妨先看看。”

    林大人接过,铁画银钩的?字迹密密麻麻占满整张纸,他逐字逐句地看完,沉默良久才出声:“林某觉得,可以一试。”

    苏源粲然?一笑,眼尾弯起的?弧度削减了他的?清冷,意外的?赏心悦目。

    林大人心神一动:“林某记得,苏大人尚未婚配?”

    “的?确如此。”没等林大人咧开嘴角,苏源又说,“不过快了。”

    嘴角立时垂下?,林大人在心里捶胸顿足,他还准备为自家嫡女争取一下?呢。

    面上淡定如斯,再正经不过:“那林某就等着苏大人的?好事了。”

    苏源回?以微笑。

    林大人带着初稿离开,着手准备盐引拍卖的?相?关事宜。

    苏源乐得自在,只?需每天例行询问进展,具体实施都交给林大人这个工具人。

    偏生林大人对此毫无所觉,勤勤恳恳干活,总算在正月十四对外公布了新盐引制度。

    括弧,只?针对松江府盐商,括弧。

    新制度一出,有?意争取盐引的?商贾那叫一个怨声载道。

    新盐引制度包括两部分改进。

    其?一是盐引和官盐的?改进。

    盐引作为靖朝发放给盐商的?支领和运销食盐的?凭证,以往只?是一张白纸黑字,盖有?盐运司印章的?契书。

    现今除了以上内容,还附加了一串编号。

    编号共十位数,由?一到十十个数字随机组成。

    与之相?对应的?是官盐批次,盐商每支领一次官盐,就会在编号后添加相?应批次。

    每个批次的?官盐都是固定量,售完才可再次支领。

    这一改进,可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官盐变成私盐,盐商从中牟利的?情况。

    同时,官盐有?了批次,输入及流通皆有?迹可循,官员若想在盐税上动手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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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凡有?一批官盐和账册对不上,与上缴国库的?盐税有?出入,朝廷会立即发现问题,继而展开调查。

    其?二?是盐商的?筛选。

    往年盐运司发放盐引,都是在某固定场所进行拍卖。

    商贾齐聚于此,出价高者便可成为盐商,获得运销官盐的?资格。

    较之旧盐引制度,新盐引制度更加苛刻。

    新制度更注重盐商的?素质与诚信,名声有?瑕疵者无法入选,在拍卖场外就被刷下?来了。

    经过一番角逐,价高者获得临时盐引资格。

    随后会有?衙役前?往名下?的?商铺调查走?访,合格者便可获得盐商资格,若不合格,再有?后面的?商贾补上。

    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商贾对此没什么意见,反倒是那些喜欢通过歪门邪道牟取暴利的?商贾,他们对此怨念颇深。

    这天午时,苏源照常回?家吃饭,路过酒楼,顺手打?包了一份叫花鸡。

    正准备离开,听?到一富态男子不满嘀咕:“真?不知道盐运司那些人怎么想的?,这都什么破规定,以前?可从未有?过。”

    同伴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这些改进是苏大人提出来的?,他打?的?什么算盘,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苏大人?就是年前?抓了几十个盐商的?那个通判?”

    “不错,就是他。”

    富态男子愤愤道:“盐引跟他有?一文钱关系吗,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要不是因为这个破制度,今年咱俩肯定还可以继续做盐商。”

    “你声音小点,别被旁人听?去?!”同伴左右四顾,拉着男子离开了。

    目送着这两人上了马车,苏源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径自回?家去?了。

    用过饭后小憩片刻,又赶往府衙。

    途中,马车被迫停下?。

    苏源的?身体因惯性向右倒去?,撑着木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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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持住平衡,蹙起眉:“怎么了?”

    陈正欲言又止:“公子……”

    苏源眉间折痕愈深,索性撩起车帘。

    不远处,两个男子当街打?成一团。

    “你当街撒尿也就算了,知不知道我这一身袍子值多少银子,赶紧赔钱,不赔钱我就打?断你的?腿!”

    第一百零三章

    “一件破袍子, 真当我赔不起?”

    短须男子一手攥着裤头,脸都被揍肿了,掏出银锞子砸到对方身上。

    “哼, 算你识趣!”

    蓝袍男子捡起银锞子, 又嫌弃地抖了抖袍角,嫌恶嘟囔:“一把年纪都不知羞耻为何物。”

    短须男子理?直气壮道:“人有三急,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谁让你挨到我跟前的?”

    蓝袍男子一撸袖子,作?势要再动手。

    短须男子见状, 拔腿就溜,留蓝袍男子在原地骂骂咧咧。

    目睹全程, 苏源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不仅是那二人当街对?殴, 还因为那短须男子当街的粗鄙行?为。

    陈正一直关注着自家?公子的表情,挠挠脸说:“有些人出门在外, 总有憋不住的时?候,下次奴才?见到就绕路走。”

    实际上不论是在京城还是在其他地方,都存在类似的情况。

    还有专门的衙役巡视,但?凡逮到立即拉走, 并附送一顿思想教育。

    只是寡不敌众, 衙役们总有顾不上的时?候。

    苏源早在杨河镇就听?闻过,眼下亲眼目睹,心情颇为复杂。

    他放下车帘:“走吧。”

    陈正诶了一声,鞭子不轻不重落在小红屁股上。

    ……

    “苏大人。”

    走进?府衙,不少官员同苏源殷切打招呼。

    苏源心不在焉地应着, 循着肌肉记忆走进?办公点, 着手处理?公文。

    批完两封公文,苏源脑中?忽然?闪过一抹白光, 眼眸骤亮。

    当下把公文推到一边,摊开?宣纸肆意挥洒。

    一刻钟后,苏源让人把夏同知叫来。

    彼时?夏同知正和满桌的文书作?斗争,正月里硬是出了一脑门的汗。

    被告知苏大人请他过去,有要事相商,夏同知耳边一声炸响,一股电流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又涌向四肢百骸。

    简称,麻了!

    夏同知顶着快要拖到脚面的眼袋,百般不情愿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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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脚趾头想,他都能猜到苏大人肯定又要给他安排差事。

    一件又一件,繁杂的公务堆积成山,快把夏同知给压趴下。

    夏同知一路哭丧着脸,来到苏源跟前。

    因着对?方是代理?知府,又心存几分畏惧,夏同知上来就作?揖行?礼:“不知苏大人叫我前来,有何事相商?”

    苏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亲切:“夏大人快坐。”

    夏同知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嘴里泛苦,硬着头皮坐下。

    这椅子上就跟安了钉子似的,戳得他坐立难安。

    苏源神色如常,或者说发现了却装作?不知,笑眯眯地同夏同知说明?了途中?所见。

    “苏某想到一个解决的法子,便迫不及待想要同夏大人分享。”

    有一说一,夏同知也被这一现象困扰得不轻,又找不出破解的法子,只能装看不到。

    听?苏源这么说,倒是有些好奇,作?洗耳恭听?状。

    苏源把宣纸往前推了推,夏同知低头看去。

    宣纸上有两幅草图,看似潦草,却简单明?了。

    第一幅是一间屋子,有两扇门,门上各自写着“男”“女”二字。

    第二幅是屋子的内部,里头整齐排列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坑。

    夏同知很快明?白苏源的用意:“苏大人是打算在街头建这种?茅厕?”

    “不错!”夏大人一眼看破其中?玄机,苏源递上一个赞许的眼神,“苏某称之为公共茅厕。”

    夏同知捋着胡须,中?肯道:“这个主意不错。”

    有了公共茅厕,就不必担心百姓随地那啥的情况了。

    试问若不是憋不住了,谁又想当街亦或是躲在角落里露腚?

    “苏某以为,只要每隔一段距离建一座公共茅厕,不仅给百姓带来方便,咱们松江府的市容也会大大改善。”

    夏同知不懂市容是何意,但?并不影响他理?解公共茅厕的裨益。

    他又重新看了一遍公共茅厕的构造,越看越满意:“大人真乃高见,一箭双雕!”

    “夏大人谬赞。”苏源谦逊道,忽的话锋一转,“不若这件事就交由夏大人安排罢。”

    正沉浸在苏源描绘的美?好未来中?的夏同知:“???”

    夏同知一脸惊恐:“苏大人你说什么?”

    苏源目露期待:“有夏大人监督,假以时?日百姓们用上公共茅厕,松江府定能整洁一新!”

    虽然?他挺喜欢这份工作?,但?到底不能一个人掰成十瓣八瓣用。

    人吃不消不说,若因分身乏术惹出什么疏漏,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成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思及此?,苏源看夏同知的眼神更加热切:“夏大人无需担心,苏某相信你定能完美?完成差事。”

    又把茅厕图纸往前推了推:“事不宜迟,今日夏大人就安排人手着手准备吧。”

    夏同知欲哭无泪:“苏大人,我觉得”

    “一定可以完成对?不对??”苏源轻拍他的胳膊,以作?鼓励,“夏大人的热情苏某感受到了,倒也不必喜极而泣,夏大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福气?

    秃头的福气吗?

    夏同知年近不惑,都已经做祖父的年纪,竟然?哽咽出了颤音:“我这就去安排,只是目前手头还有不少公务,一时?半会来不及处理?。”

    苏源当即表示:“夏大人无需担忧,这些都交由知事处理?便是,若实在解决不了,可以来找本官。”

    “夏大人为松江府奉献自我,苏某委实感动不已,定时?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鼎力相助,让夏大人无后顾之忧!”

    夏同知有点感动,但?又心梗得厉害。

    苏大人话说得是挺好听?,但?怎么感觉好像被忽悠了?

    无助地捏紧宣纸,夏同知起身告退。

    他现在只希望陛下能尽早补上通判和同知的空缺,届时?也能替他分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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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差事还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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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夏同知,苏源掏出笔记本,在松江府发展计划下面加上“公共茅厕”,并在后面打了个对?勾。

    当天下午,公共茅厕计划便如火如荼地展开?。

    初定每一里路设一间公共茅厕,分为男厕女厕,各有六个坑。

    匠人们带着建筑工具,拉着砖块来到指定地点,瞬间引来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有胆子大的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守在一旁的知事:“官爷,这是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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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瞧着像是要建屋子?”

    该知事刚从底下提上来,满怀抱负,说话精气神十足:“茅厕晓得不,等建成了,咱们老百姓个个都能用。”

    男子惊呆:“我们也能用?”

    知事重重点头:“这可是苏大人提出,由夏大人督建的公共茅厕,就是为了给你们用的。”

    “嚯!”

    围观百姓失声惊呼,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那等建成之后,咱们岂不是不用在街上漏腚了?”

    “话说的真难听?,就不能说是屁股漏风?”

    “你俩可闭嘴吧,总之这可是大好事,苏大人是好官,夏大人也是好官!”

    知事笑呵呵,看样子百姓们对?公共茅厕的接受程度还挺高,后期建成之后也不必绞尽脑汁劝人试用了。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府衙要修建公共茅厕的事儿已经在府城传开?了。

    百姓们反应不一。

    大多接受良好,或好奇或感激,声称等茅厕建好了,一定要去体?验一下。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不接受与人同上一间茅厕,臭烘烘脏兮兮,表示死也不去。

    苏源下值回?家?,听?路人谈及公共茅厕,即便是面对?那些负面言论,也都接受良好,眼皮都没掀一下。

    众口难调,他只能保证自己尽力而为,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支持,都对?他感恩戴德。

    索性左耳进?右耳出,默背起文章来。

    一夜好眠,次日便是元宵节。

    不论在哪,元宵节的习俗之一都是吃元宵。

    苏源晨起,洗漱后来到饭桌前,低头就瞧见圆滚滚白胖胖的元宵。

    白团子浸没在水里,只用筷子轻轻一夹,泛着甜味儿的芝麻馅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黑白分明?,愉人眼目。

    元宵有点烫,苏源边吃边哈气,雾气朦胧了清隽的面孔。

    芝麻馅在口中?化开?,甜到心里。

    苏源翘起嘴角:“娘,元宵快乐。”

    苏慧兰也回?了句:“元宵快乐。”

    母子二人和谐地用完一碗元宵,苏源拿巾帕擦拭嘴角:“年假期间堆积了不少公务,可能要晚点回?来,您自个儿吃了回?屋歇息,不必等我。”

    苏慧兰一口应下:“今日我打算去看下铺子,想想做什么生意。”

    苏源一直都支持苏慧兰有自己的事业,转而又道:“不若娘跟我一起走,正好顺路。”

    苏慧兰喝完最后一口汤:“好,你等我收拾一下。”

    趁苏慧兰回?屋准备,苏源去厨房吩咐卢氏提前做好午饭,让陈正送去府衙,中?午就不回?来了。

    卢氏自是无有不应。

    苏慧兰很快收拾妥当,母子俩上了马车。

    铺子离府衙不远,当初挑选铺子时?,有几个条件、地段更好的,苏源最终还是选了这个。

    万一铺子遇上什么意外,譬如赖皮碰瓷之类,他也能在最短时?间内带人赶过去。

    不多时?,马车在铺子门口停下。

    苏源温言道:“回?头我让陈正在这等着,您看仔细了,若有什么要修缮的,直接让陈大去办。”

    苏慧兰应好,忽然?道:“今晚有灯会,你要是有时?间就去灯会上转转,一天到晚忙于公务可不行?,对?身体?不好。”

    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灯会上也有不少姑娘家?出门,万一能碰上合眼缘的呢?

    苏源不知苏慧兰心中?所想,干脆应下:“要是下值得早,我就去逛一逛。”

    苏慧兰心满意足,笑着下了马车。

    苏源亲眼目睹苏慧兰用钥匙开?了门,才?吩咐启程。

    许是元宵节的缘故,今日府衙的气氛比往日要欢快许多。

    即便他们有处理?不完的公务,有严肃苛刻的上峰,也依旧抵挡不了他们过节的热情。

    一位知事拎着茶壶从屋里出来,嘴里哼唱着风靡府城的小调,每一根胡须都散发着愉悦。

    冷不丁看见苏源,他瞬间收敛笑容,毕恭毕敬的模样:“苏大人。”

    苏源眸光微动,颔首以示意:“李大人。”

    说完抬步离去。

    身后响起清晰的吐气声,虽然?颇不适应下属战战兢兢的模样,但?想通过后,苏源倒是接受良好。

    比起一个和蔼可亲的上峰,他更愿意下属们提起自己就汗毛倒竖,至少没胆量讨价还价。

    这般想着,苏源踏入办公点,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刚一坐下,通判知事捧着一摞公文进?来:“大人,这是昨日待批的。”

    通常情况下,今日批阅的公文都是昨日的。

    苏源嗯了一声,头也不抬:“放在老位置,回?头去府学?那边知会一声,本官下午过去一趟。”

    府学?乃是府城的官方教育机构,教育又是国家?之本,自苏源担任代理?知府以来,还从未去过。

    想当年在凤阳府府学?时?,林璋每隔一段时?日就会莅临府学?,或旁听?,或考校学?子的功课情况。

    恰逢元宵节,苏源觉得是时?候去瞧一眼了。

    通判知事叠声应下,快马加鞭去府学?通知。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处理?公务,午饭是由陈正送来府衙的,用过饭在矮塌上裹着被褥将就着小憩片刻,又马不停蹄赶往府学?。

    府衙距府学?约摸两刻钟的路程,早在午时?末,府学?王教授就在门口候着了。

    春寒料峭之际,在门口杵了一刻钟,就像是泡在冰水里,从头冷到脚。

    绕是王教授正值壮年,也冻得直吸气,手指头活像是红肿的胡萝卜。

    一旁的赵教谕看不过眼,忍不住说:“教授,要不您还是回?去吧,我们在这等着便是。”

    王教授摇头,语气坚定:“不必,苏大人应该也快来了。”

    赵教谕撇嘴:“一个通判,不过是个代理?知府,怎的还真把自个儿当成知府大人了。”

    另几位教谕没说话,但?大抵都是这么个意思。

    王教授却说:“尔等慎言,不论他是代理?知府还是真正的知府,我们只需做好该做的,让他挑不出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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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教谕哼哼,什么都没再说。

    王教授观望左右,见他们都是一脸忿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的叔伯在府衙任七品官,这几日从叔伯口中?得知了那位苏大人不少事情。

    光凭他扮猪吃老虎,把松江府官场搅了个天翻地覆,又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府衙来了个大换血,便可得知苏源不是善类。

    若苏源是真来关心学?子们的读书情况,那便相安无事,他也能顺带着沾个光。

    若他是打着立威的目的

    王教授眼神微闪,目视前方,安静等待着。

    一盏茶后,迎着凉风,苏源总算出现。

    刚下马车,苏源就注意到对?面几人冻得发白的脸,蹙起眉头:“这外边儿天寒地冻,教授不必亲自相迎。”

    见苏源神情真挚,不似作?伪,王教授面色稍松:“上午苏大人说要莅临,咱们便翘首以盼,一到下午就坐不住了,索性出门相迎。”

    苏源不知其中?有几分真假,也并不在意,他今日只是想看看松江府的学?生。

    “那咱们进?去吧。”

    于是乎,苏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府学?。

    松江府府学?和凤阳府的大差不离,在苏源的提议下,王教授直接带着他来到举人上课的课室。

    课室里,教谕正在授课,苏源在门外听?了会儿。

    赵教谕一直暗中?观察他,见状笑着问:“大人觉得刘教谕讲得如何?”

    王教授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暗含警告意味。

    苏源负手而立,淡声道:“不错,引经据典,循循善诱,颇为引人入胜。”

    话音刚落,钟声响起。

    一堂课结束,刘教谕布置了课业,信步离开?。

    注意到后门的几人,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上前:“教授。”

    目光触及为首的苏源,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称呼。

    赵教谕抢先王教授一步,掷地有声道:“这位是苏大人,今日特来考校举子们的读书情况。”

    苏源一个眼神过去,赵教谕像是被什么扎了下,后背窜起一阵凉意。

    他把这归结于在门口等得时?间太长,寒气未散,身体?却格外诚实地往王教授身后缩了缩。

    王教授恨不得打死这个口无遮拦的外甥,同时?不忘讪笑着替赵教谕开?脱:“赵教谕读书读傻了,还望苏大人莫要同他计较。”

    苏源敛下眸中?沁凉,并未理?会王教授明?晃晃的维护,同刘教谕说:“本官来此?正是此?意。”

    刘教谕喜出望外,搓着手说:“学?子们若能得苏大人指点,可是万分荣幸!”

    这时?在场诸人才?想起,苏源于去年考中?状元,还是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

    王教授面上闪过窘迫,咳嗽一声以掩饰尴尬:“大人,不若咱们现在就进?去?”

    没等苏源回?答,他又说:“举人共有三间课室,大人是想都走一遭,还是只这一间?”

    苏源意味不明?瞥了他一眼:“王教授这说的什么话,本官来此?便是考校与督促举子们,万不能顾此?失彼。”

    王教授被下了面子,涨红着脸:“大人您”

    苏源懒得搭理?他,大步流星走进?课室。

    举子们见来人身着官服,个个打起精神,目光如炬。

    刘教谕忙上前介绍:“这位是通判大人。

    PanPan”

    一提起通判,众举子立马想到铲除贪官的通判苏大人。

    终究是好奇胜过对?为官者的敬畏,一位举子起身作?揖:“学?生斗胆,敢问大人可是破盐税案的苏源苏大人?”

    苏源一改面对?王教授舅甥俩的淡漠,眼角眉梢都透着让人想要亲近的温和笑容:“不错,本官便是苏源。”

    提问的举人双眼骤亮,又急切追问:“那您就是那位名闻天下的六元状元郎了?”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下,苏源缓缓点头。

    “太好了!”那举子一时?没控制住,欢呼出声,“大人您是来考校咱们的功课吗?”

    苏源立于讲桌前,长睫微垂:“对?。”

    在这位性情活泼的举子的带动之下,其他的举子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你说我可不可以向苏大人讨教功课,上次赵教谕讲得云里雾里,我还有好些没听?懂,正准备去问朱教授呢。”

    “话说今日怎么是王教授和苏大人在一块儿,朱教授呢?”

    “噫,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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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元郎亲自考校咱们的功课,要是问到我,我肯定得卡壳,钱兄你等会儿可一定要提醒我啊。”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活的状元郎,这辈子都值了!”

    “苏大人学?识渊博也就罢了,竟连外貌也这般出类拔萃,这便是女娲娘娘的得意之作?罢?”

    王教授和赵教谕脸色青了红红了紫,恨不得挖了个地洞钻进?去。

    苏源忍俊不禁,因王教授二人带来的不快消弭无踪,抬手下压:“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左右下午的时?间足够充裕,三个班的举子逐个进?行?简单的考校还是不成问题的。

    回?应他的是热烈的欢呼。

    “多谢大人!”

    “大人我先来!”

    “你边上去,上次月度考核你只在中?游水平,哪来的脸要求第一个?”

    “哼,你还不如我呢!”

    苏源以手扶额,最终选择开?火车的形式。

    正式考校前,他侧头看向王教授等人:“你们是打算继续在这里吗?”

    落入王教授耳朵里,就是苏源在下逐客令。

    他素来好面子,梗着脖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其他教谕面面相觑,也都陆续离开?,只余下刘教谕候在一旁。

    不多时?,苏源来府学?的消息传开?,课室外站满人,个个竖起耳朵,以期能学?到点东西。

    苏源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音调抬高几分。

    三个班轮一遍,已至傍晚时?分。

    落日西斜,橙红的光线照进?课室,给苏源镀上一层金芒。

    他合上书本,示意举子坐下:“今日就到这里,下次再来。”

    在一片呼声中?,苏源离开?了府学?。

    回?到府衙还未下值,苏源刚在笔记本上记下“整改府学?”,就被告知有人前来报案。

    是一场邻里纠纷。

    东边那家?把污水泼到了西边,恰好被逮个正着,双方都不是好惹的性子,顿时?打成一团,最后打到了府衙。

    苏源无奈一叹,着手处理?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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