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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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舒畅转过去让席烟帮她戴上项链,说:“也是你心大,薄氏集团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你不担心啊?”

    这是最近热点话题,席烟坐在外面看书都听到路人在聊。

    薄氏集团旗下有款旅游类APP叫“微生物”,涵盖了购买飞机票车票酒店等服务,与市面上老牌票务APP不一样的是,它的社媒区块做得很好,既可以分享自己有趣的旅行日记,还能申请要求专业的旅游团队规划路线,价格不高,服务很好。

    不仅如此,网友们还能给网红地点打假,每周更新旅游红黑榜,一到这个时候必吵架,越吵引流越厉害。

    无论是开屏,还是内容页面,没有任何广告,也禁任何非官方认证的工作室。

    所以APP面世以来好评不断。

    它背靠薄氏集团,很多用户打趣,不用担心这款APP怎么赚钱,只要不亏损,金主爸爸平等疼爱每一个小孩。

    这两天突然有人爆出这款APP泄露客户数据,有贩卖客户个人信息的嫌疑,差评瞬间全网铺开,有人说“难怪买票还能打折呢,原来是靠卖个人信息补的差价。”

    当晚,“注销”两个字冲击力很强地挂在热一。

    要是简单的BUG工作室方面回应一下就好了,但涉及公民信息安全,非常敏感,一个处理不好,将影响整个集团的公信力。

    总部公关团队第一时间发布了声明,否认贩卖数据一事,并盖了公章,事态平息了一些。

    后来有个一线明星的私生粉搅和进来,转发调侃了句,“别逗了,内线给我的航班号就是从贵司内部人员里买的,卖就卖了,死不承认有什么意思。”

    这条评论一经发出,立马万转,小姑娘估摸着只是想炫耀炫耀自己的人脉,吃口瓜乐呵乐呵,没想到事情闹大,立马销号跑路,但是她说的那句话已经被截了图,传得包浆了。

    刚好薄望京下周有个城市智能与数字伦理的投资峰会,不知道哪位不嫌事儿大的将经济新闻顶上了热搜,一黑一红的词条,非常讽刺。

    大部分网友保持理智不敢直接抨击薄望京,但集团口碑还是下滑不少,“微生物”的下载量也直接跌破往年历史最低。

    席烟想了一阵,低眉将舒畅的项链扣好,说:“他的能力远不止外面的人看到的。”

    她没在秀,舒畅平白觉着被喂了一嘴狗粮,“你就这么相信他?”

    席烟平静地陈述:“没啊,他不是什么好人,不值我多信任,但这方面没得说。”

    舒畅单手握拳,下巴杵在虎口处,眨巴眨巴眼睛观察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口是心非,但席烟除了淡定还是淡定,“我喜欢上了一个大湾区海王,同样不是什么好人,可我做不到像你这样完全在一个领域相信他,为什么?”

    席烟答不出来,对她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像每天要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舒畅继续说:“你提起薄老板的时候,自然而然形成一个只属于你们两个人的结界,别人进不去。”

    “倒不是说你现在多喜欢他,而是你俩合该在结界里。”

    “你了解他的一切。”

    席烟不大在意道:“可能你认识海王的时间不够久咯,要是你像我一样,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生活里大部分样子。”

    舒畅觉着席烟说得不够充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需要补充,点点头,“可能吧。”

    席烟视线挪向舒畅手边另一只袋子,沉默不语。

    舒畅立马领悟,笑了声:“放心,一定带到。”

    自从上次搬家的事情出来,席烟再没和梁慎川说过话,她发朋友圈没屏蔽他,他也不过点了个赞,没留言没找她来说话,好像不敢打扰她生活。

    今天她看到他发了一条动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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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藏区骑行去了,里面还有几张前几天跳伞的照片,笑容很阳光。

    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席烟怕舒畅走自己老路,挑眉提醒她,“都知道对方是海王了,还不收心,不怕受伤啊?”

    舒畅大大方方地喝了口茶,笑眯眯地答,“享受当下多好,暧昧让人心碎,也让人欲罢不能,或许没等他真心喜欢我,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她看着席烟不大赞同的表情,点了句:“烟烟,感情这种事呢,太追求结果反而患得患失,一瞬间的美好也是美好,你辗转反侧不敢抓住的时候,才是真正浪费命运送你的礼物。”

    席烟垂下眼睫无意识玩着镶着金边的复古瓷勺,沉默不语。

    过了一两分钟,她又弯了弯唇角,“什么时候有空带礼物来见见?”

    “让姐们儿看看什么样的美男子勾住了我们畅畅的魂。”

    舒畅难得娇羞,含糊道:“人忙着满世界飞,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人影了,她妹妹倒是积极主动,时不时找我聊天。”

    席烟和舒畅聊了好一阵,直到傍晚才散-

    薄望京忙得几天不见人影,席烟看网上舆论把官方号都逼出来科普信息安全的重要性,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她以为薄望京该力挽狂澜,焚膏继晷,没想到他还抽出时间给她发消息:“在做什么?”

    席烟缺德地给他甩了张微博截图,打字道:“在吃薄老板的瓜。”

    那边可能是被什么打断了,顿了好几分钟,缓缓回:“看差了,我以为你暗示我,要吃我的什么。”

    席烟半口水喷出来,猛咳。

    随后,他又发了一条新的,压根不管人死活,说:“我还想,我的烟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

    最后这句话,席烟几乎能想象,他面容寡淡眼眸含光带笑的样子。越是禁欲从容冷得跟菩萨似的人物,一旦对什么实打实上了瘾,程度比旁人深许多。

    席烟回了仨字儿:“你做梦。”

    她怕薄望京再说点什么浑话出来,赶紧转移话题,“过段时间你们要开记者发布会吗?”

    她看到微博官号发的,说薄望京会出席会议,针对这次风波给公众一个交代。

    薄望京在家打电话不避她,席烟之前听到他们说要将月底的发布会提前,原来那个发布会是为了和新合作的企业在媒体前亮相。

    估摸着他们想借这次的黑热搜给新品造势,对薄望京来说,坏的不会一直是坏的,反而是机遇。

    而且他本人出席,绝对能把这次发布会顶上新的流量风暴。

    不管对澄清还是宣传来说,效果非常好。

    结果那边根本不接茬,不紧不慢地输入,“我要真想,倒也不用做梦,寻根绳子将你绑了,有的是法子让你张嘴,是不是?”

    席烟太阳穴热得发胀。

    过了几秒,薄望京又发来,引用她问发布会的那条消息,简短地回了一个字:“开。”

    席烟听到门铃,熄了屏不再和他瞎扯,下去开门,是门口的保安,说外面有人送外卖,他没让进,亲自拿过来了。

    但她没点外卖,看了眼收货人,填的确实是她名字。

    紧跟着薄望京电话就到了,席烟不情不愿开口喂了声,好像没从刚才的对话情景里出来,不肯搭理他,薄望京喉间带笑,一点不觉着害臊,嗓音低磁,“我让人送了点桃酥,你尝尝是不是一个味道。”

    席烟好几年没吃桃酥了,她高中那几年很爱吃一家叫欧拉的甜品店的桃酥,上大学回来没再见到过。

    她打听了,有说倒闭的,也有说老板回老家结婚。

    她十分惋惜,吃了别家桃酥都不是那个味儿,就再没吃过。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甚至梁慎川也只是奇怪她突然不吃了,没细究,更别说以前从不关注她的薄望京了。

    她抿了抿唇,接过保安手里的包装袋,问:“怎么想起给我买桃酥了?”

    薄望京语调波澜不惊,“放心吃,没下迷魂药。”

    席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执着道:“等等,我捋捋,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第45章 是我的边疆

    无非是以前不爱琢磨, 现在真上了心。

    但薄望京轻飘飘说了句“见你吃过”就敷衍过去了。

    他这几天是忙得脚不着地,旅行时候堆积下来的事务和突然的公关危机堆在一起,连睡觉都得数着钟头睡。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下, 他见缝插针地想起席烟。

    明明在一个国家, 凌晨发过去的消息,得五六个小时才收到回复,或者就不回了, 总之懒懒倦倦的不肯搭理人。

    薄望京不期然想起穿校服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姑娘,每到周五就拎了盒桃酥,一路东躲西藏蹦蹦跳跳跟着他回家, 还以为自己脚步很隐蔽。

    她有时会给他送一捧小花放在门口,或者拍得很好看的明信片,却从来不打扰他,连联系方式都没要。

    很傻气。

    现在一想起这些,薄望京便犯起贱来想讨好她。

    这点桃酥颇费了些周折,请顶尖的甜品师傅自然能做出比这更好的东西, 但他意外地不想粗暴地花钱,而是托人去寻原来那个师傅。

    他虽然有些路子, 也比普通人渠道要广许多, 毕竟十来年前的人了, 并不好找。

    最后打听到才知道那人现在在一家上市甜品公司就职,做口味研发,轻易不能接私活。

    对方也是个实在人, 出多少钱都不肯来, 说不想违抗公司制度。

    好巧不巧, 薄望京以前阻过这家公司老板的前程,原因是新成立的子公司和这倒霉蛋赛道差不多, 他手段又狠,直接将人弄得一蹶不振,后来靠岳父的财力才东山再起。

    所以无法得知到底是那人和公司打过报告被否了,还是自己真那么品性忠诚。

    薄望京想了想,连自己都没想到,他会为了这种事情给人低了头,亲自打电话过去,客客气气问那个冤家,能不能给员工放几小时假,做一份桃酥来。

    那人异常惊诧,逮着机会装腔作势地为难道:“那我可说不准人家乐不乐意,毕竟他只是在我的公司上班,总不能强迫人家。”

    薄望京算准他不会轻易放人,单刀直入,淡淡问:“说说条件。”

    那人顿了顿,也是个有脑子的,不计较虎落平阳的事儿,反而佩服他的真本事,试探问道:“过段时间我的公司有员工的管理培训课,您来讲几节?”

    薄望京答应是答应了,也没让人随意揉搓,只说:“具体哪一天等我助理通知。”

    毕竟捡了大便宜,那人不敢再讨价还价,临了,含蓄问了句:“薄总这是一骑红尘妃子笑?”

    薄望京默了两三秒,从容面对自己异样的心绪,缓缓吐字:“不是妃子,是正妻。”

    这厢,席烟并不知道这盒桃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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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着盒子放桌上,本想只吃一块尝尝味道,没想到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越吃越熟悉。

    她耐不住,眉开眼笑地给薄望京发了条消息:“好吃,有我之前很喜欢的那家的味道,你哪儿买的?”

    席烟难得有好脸色,薄望京觉着前面那一遭再曲折些也值,不紧不慢地打字:“哪儿买的不能说,下次还想吃,得看你表现。”

    他故意提了句,“没多少片,好好珍惜。”

    席烟看到消息果然将嘴巴收了收,原本一口咬掉三分之一,现下只敢吃一个小角了,心里小声骂起人-

    眼见三月进入尾巴,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

    春上百花绽放,薄氏集团记者会定在旗下的壹杉酒店。

    网上造了极大的势,好多人就等着薄望京上台发言,还说以后用不用他们旗下的产品,就看薄氏集团这次的态度怎么样。

    除了吃瓜群众,还有一批冲薄望京个人魅力和顶级皮相去的粉丝,兢兢业业帮忙洗地。

    这些人不像明星粉丝那么无脑,大多学历都不错,摆事实讲证据,还真说服了一小批理智路人,让他们再观望观望,别着急给下定义。

    因此今天薄望京的出席就变得至关重要,几乎能改变薄氏集团的口碑和命运。

    连朱小麦这样从不关心财经新闻的人都蹲在直播频道里凑热闹,她刷了几张照片,越看越觉得人很熟悉,瞪大眼睛跑到席烟面前,“你……你和他……”

    连烟姐都顾不上喊了。

    席烟塞了一片饼干到她嘴里,以防她叫出声,拍拍手说:“知道就行,没故事可以讲,别问,乖。”

    朱小麦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思想感受从电闪雷鸣到鸡犬升天,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她觉着烟姐和她想象中的名媛太太完全不一样,虽然她也花钱顾头不顾尾,没个分寸,几百万扔着玩似的,一个包一双鞋抵得上一辆小汽车,但她一直没往那边想。

    因为烟姐从不瞧不起人。

    朱小麦偷摸搜了搜新闻,又回忆了一下当时吃饭的情景,小声问,“烟姐,新闻假的吧。”

    她的眼神过于求知和炙热,席烟有些扛不住,拎了包准备下班,含糊道:“真假参半。”

    电梯口人不少,两个送餐的外卖小哥,还有抱着孩子的父母,几个出来逛街的大学生。

    外卖小哥看起来有些着急,不停地摁电梯向下的键。

    年轻的小姑娘没憋住,劝道:“您甭摁了,等不了就走楼梯,摁坏了怎么办。”

    她一说,外卖小哥不敢继续摁,操着一口外地腔,委屈道:“快超时了,跑下去也要时间,等好几分钟了。”

    这台电梯确实等得久,在一直卡在三四楼不见上来,席烟本来想走了,坐扶手电梯也一样,但它又动了起来。

    另外一个穿黄制服的外卖小哥缓和了下气氛,“别跑了别跑了,这不是来了。”

    几个人进去按好楼层以后,电梯一直“滴”个不停,不肯关门。

    席烟还以为超重了,特地数了数个数,加上小孩九个人,限重13个人,远远谈不上超重。

    孩子的爸爸好心想让他们先下,脚刚迈出去半步,门又合了起来,差点夹到他的腿,孩子妈妈吓个半死,将人拉回来,说:“好了好了没事了,就这样,别折腾了。”

    但电梯里的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只是个开始,电梯启动后又响起尖锐的“滴”声,下降的速度并不像席烟往常搭的那样,到达楼层会有个往上抬的惯性。

    它就像失了重的石头,一直往下坠,并且速度越降越快。

    与此同时,里面的灯也鬼魅一样断了,人群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陷入深不见底的恐慌中。

    席烟没尖叫,但她浑身发冷汗,心跳堵到嗓子眼,她双手牢牢贴紧后背的扶手,试图找回一点安全感,两眼直直盯着电梯门,外界的光线和他们隔绝,一点点光漏进来,仿佛一道阴阳之门。

    她脑子里划过许多严重的后果,那些电梯故障新闻走马灯一样从她眼前飘过,思绪定格在——

    我会不会死在这儿。

    就在大家惊悚万分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那几个一起出来的大学生抱成一团,母亲捂住孩子的耳朵,和父亲一起将她护在怀里,两个外卖小哥怕摔倒蹲在角落不敢吱声。

    席烟一个人无依无靠,只能挨着冷冰冰的不锈钢墙,汲取点力量。

    巨响过后,电梯停了,大家唯一能知道的是它没有落到底层,如果落到底层,跟从楼上掉下去没什么区别,他们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着。

    劫后余生,几个小姑娘听孩子吓得大哭,也啜泣起来,其中一个责怪道:“都是你做的好事,要不是你按那么多次,能变成现在这样吗?”

    外卖小哥受惊之后,没刚才那么好脾气,回怼道:“怎么就成我的问题了,要是按这么几下电梯就坏了,这电梯一天就得修几十回。”

    他边说边往右边走了走,想离那个小姑娘远点。

    席烟看着心惊,冷静地劝了句,“吵几句就能出去了?现在谁都别动,如果电梯只是卡在什么地方,我们动来动去,失去平衡又往下掉,结果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那几个人果然闭了嘴,那位父亲说:“你们手机谁还有信号?电梯里的警报键我们刚才摁了,没用,得打电话给外面的人。”

    黑暗里不知道谁大声喊了句:“救命——有没有人啊!”

    “别喊了,里面隔音太好,外面不注意听,听不见的。”有人劝,“保持体力先。”

    席烟一只手拿手机试信号,另一只手牢牢抓着扶手不肯松,指尖冰凉冰凉的。

    就在里面情况陷入僵局的时候,外面有人冲他们大喊,“电梯里有人吗?”

    里面的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说:“有有有。”

    外面的人拿了喇叭,“你们别急,我们一定会把你们救出来的,先别乱动,电梯卡在两层楼中间了,救援有点困难,但请相信我们,你们会没事儿的。”

    外卖小哥响亮地喊了声:“好!”

    随后他又转头和怼他小姑娘开玩笑,“没事,能出去,别哭鼻子了,出去哥请你吃饭,不打不相识。”

    电梯里的人都笑了,氛围轻松很多。

    外面的顾客听到救援队的喇叭纷纷拿起手机拍视频,一打听知道有人困在里面,都围过来看,窃窃私语还发了朋友圈,一下就传开了。

    事情惊动了商场高层。

    舒畅跟人进监控室看他们进电梯前的情况,扫到熟悉的人影一惊,连忙叫人停住,放大看脸。

    模糊的像素也挡不住明艳的五官。

    正是席烟。

    她着急地给席烟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长堤,跑出一头汗,浑身却发冷,问朱小麦:“你家老板呢?”

    朱小麦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愣了愣,说:“她半小时前回去了。”

    舒畅挠了挠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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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八九不离十,纠结了一阵,还是给薄望京打了个电话,这种事,既然她知道家属是谁,总要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不管最后有事没事,这是她能尽的责任之一。

    听那边接通了,她语速极快:“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但是有件事想让你知道,烟烟困在商场电梯里,情况有点复杂。”

    “他们那个电梯卡在两层楼中间,不知道能不能安全拉上来,要是拉不上来……”

    舒畅心里也一抽一抽的,不敢往下说了。

    薄望京停顿了很久,好像在消化突如其来的消息,嗓音冰到极点:“舒畅,我不知道你那边什么情况,但是席烟如果出一点事儿,你们商场也别开了。”

    壹杉酒店记者已经就位,还有二十多分钟马上开场。

    曹子墨将PPT重新检查了一遍,飞快地和场控过最后一遍流程,他看到薄望京脸色不对,观察了几秒钟,走上前说:“薄总,哪里需要改一下吗?”

    薄望京心里突突跳个不停,乌沉沉的眼睛压不住燥意,曹子墨一撞上来,语气不大好,冷声道:“你没脑子么?”

    他一开口,旁边人都噤了声,凝神屏息,连点击鼠标的声音都变轻了。

    曹子墨轻声认错,“对不起薄总。”

    薄望京低睫给席烟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他彻底没了耐心,将演讲稿一扔,捞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长腿越迈越快,像稠密急促的雨点。

    曹子墨连忙追上去,冒死问道:“薄总,您……您不参加了吗?记者会?这个很重要。”

    薄望京眼底藏着戾气,冷静安排,“董事会那些人吃干饭的么,挨个上台道歉会不会?道歉不够鞠躬会不会?案子查清楚了证据都有,离职员工泄露数据和公司行为无关,已经送去坐牢,卖惨会不会?还需要我往下教你么?”

    曹子墨脚步慢下来,羞愧道:“抱歉薄总,我立刻重新梳理。”

    薄望京看都没看他,直接朝地下停车场走去,一脚油门,闯了个红灯,直接朝商场方向开去。

    安保将人疏散得差不多了,煞有介事地拉了个黄条警戒,不让顾客拍照。

    电梯里黑极了,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好像他们的命都绑在一条薄如蝉翼的线上,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席烟没有那么怕黑,但她恐惧未知。

    漫长的等待达到了里面人的心理承受极限。

    小孩被他父母哄好了,不再哭,但还是很害怕,“妈妈,我们还能出去吗?”

    外卖小哥突然哭起来,“我奶奶还在家等我吃饭。”

    “我们当然能出去,”席烟不想里面气氛太压抑,笑了下,“大家讲讲今天来商场做什么的吧,有没有遇到好玩的事,这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她这个点子很好,大家虽然还是害怕,总归不再怨声载道。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口才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席烟觉着是她这辈子看过最漂亮的光线。

    她被人用安全绳拉上来,还没站稳,跌入一个充满安全感的怀抱,冷冽独特的檀香钻进她鼻腔,让她眼眶湿润。

    她没说话。

    抱着她的人也没说话。

    后来席烟再想起这一幕,薄望京就像太阳直射的北回归线,温暖,也深刻。

    过了很久。

    “记者会呢?”她问。

    薄望京不说话,席烟觉着不该这么问,他人在这里,自然没去参加记者会,她这样说,好像逼他承认什么。

    她的眼睛亮得人发慌,活的,温的,湿漉漉地印出他的影子。

    他寒声问,“瞧瞧你对我做了什么,烟烟。”

    不理智,不自觉。

    神魂疯魔,冲动不安。

    第46章 是我的边疆

    席烟腿站不直, 轻声说:“可以带我去……带我去光线充足一点的地方吗?”

    薄望京干脆脱下西装外套,裹好人,横抱起来走到救援人员少的地方, “还冷么?”

    席烟牙齿一直在打颤, 困在电梯里没感觉有什么,出来之后反而手脚冰冷,她很想有阳光照照, 但现在已经是夜里。

    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有薄望京身体的余温,冷冽的檀香后调呈现一种温暖可靠的静谧感,她贪求那点温度, 不自觉抬手穿进他衣服肩袖。

    “不冷了。”她说。

    薄望京扫了眼自己的西装,被人当成了被子,“去车上,有空调,你自己能走么?”

    “也不用……”席烟余光看到走廊尽头舒畅小跑过来,觉得自己这样不像样, 挣扎了一下,想从薄望京怀里挣脱。

    薄望京顺着她目光看到了舒畅, 低下头神情寡淡地睨她, 手一点没松, 将人重新提回来,“躲什么。”

    舒畅一门心思都是席烟的安危,没太注意他们的姿势, 关切道:“救护车还在楼下停着, 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席烟伸伸手踢踢腿, 用行动安抚她:“没事儿,就是里面黑得慌, 一下不适应。”

    舒畅神情舒缓许多,看到她小腿上方熨帖平整的西装外套,飞快地往薄望京那端带了一眼,表情有点微妙。

    “那边有媒体过来,我得先回去应付一下,烟烟你要是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主管找不到舒畅她人,话音刚落,他就领了几个抗摄像机的过来了。

    这些人原本都是冲舒畅去,有几位看到她身后的薄望京再也挪不开眼,交头接耳几句,纷纷往后面看,想确认又不敢上前,一双双眼睛呲溜乱转,活脱脱将舒畅当空气。

    但他们也不敢拍,拎着机器就愣着。

    席烟不想入镜,连忙转过身,将脸遮住。

    薄望京眉间微蹙,已是不大高兴,压低嗓沉声道:“舒畅,处理一下。”

    舒畅往后退退,忙将两人档得结结实实,一边对媒体赔笑,一边示意主管喊保安来。

    离开前,席烟听后面有人问:“薄望京今天不是应该在发布会吗?”

    “听群里说开场就没见到他人,不会真是他吧?”

    “没听说他有什么绯闻啊,怎么怀里还有个女的,认错了吧。”

    “不敢说,老老实实跟这条吧,真是他的话,拍下来还不一定能放。”-

    薄望京直接将席烟带去了记者会现场,自己亲自盯着人,他去哪儿就把席烟带到哪儿,看得曹子墨一愣一愣的。

    智者不入爱河,入爱河做不成智者。

    这智,应当是理智的智。

    席烟原本有点抗拒,因为看她的人太多了,有些是公司里的人,认出她都非常惊讶,还有些没见过她的工作人员,各个回头看,窃窃私语。

    比被当猴还难受。

    不得不说,薄望京强迫她呆在他身边,走马观花跟流程,席烟倒不怎么想在电梯里的事了,冷飕飕的后怕也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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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望京进入工作状态,全程没怎么和席烟说话,然而一旦她想开溜,薄望京就会拿冷冰冰的眼神施压。

    后边不知道他从哪儿拎来一只软趴趴的小猫咪,塞进她怀里让她照看,席烟才安分些。

    等到他上台,白衬衫黑西裤,随意又简洁,席烟才缓过神,他的外套一直放在她身上。

    薄望京长指调整讲台话筒的高度,放映灯照着他额头,英俊的脸颊明暗分明,特别那双眼睛,清澈又冷冽。

    也托得他众星捧月般耀眼。

    薄望京淡声开启第一句话,“有媒体朋友问我,该怎么回应这次事件,我的建议是,不回应,集团问心无愧。”

    他从容自信,继续说:“问心无愧,但得有交代,这是本次记者会的目的。”

    他逻辑清晰,很容易让人静下心听他讲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席烟的错觉,每次她喝水或是有工作人员给她拿水果,薄望京就会朝她那边看,随后面无表情地进入下一个话题。

    后面讲到APP改进方向,为避免再次发生这种事情,将引进什么技术,席烟就有些走神。

    恰好舒畅给她打电话,席烟离开位置去后台接电话,小心翼翼把小猫递给专门陪她的工作人员。

    舒畅好像忙到现在才有时间喝水,咕嘟咕嘟猛灌,缓了缓才问:“你真没事儿是吧?要不还是找个心理医生做做创伤康复?”

    席烟是有些阴影,刚才上三楼,电梯都按好了,临了她含含糊糊地非要走楼梯,薄望京也不戳破,陪她走楼梯,导致另外几位会场负责人摸不着头脑地跟着锻炼身体。

    她苦笑道:“当时也没那么害怕,就是自己吓自己。”

    舒畅说:“哎哟我的姐们儿,你已经够坚强了,另外几个和你在电梯里的,出来直夸你心态好呢,在里面就你最淡定。”

    “我刚才就想问,前几天都好好的电梯为什么会发生故障?”席烟好奇道。

    舒畅叹了口气,“春天雨水多,比较潮湿,底下那几个不长脑筋的,检修敷衍完事,机房有几处地方生锈了都没发现。”

    “本来这事得让他们扣工资,但我爸说直接开人,就辞退了。”

    席烟点点头,“这种老油条是不能再用。”

    舒畅顿了顿又说:“另外几位都赔了钱,我寻思你不差这个,量你也不会收,什么时候有空,带上薄老板赏光和我吃顿饭?”

    “我陪几杯酒,好好道下歉,也给你压压惊。”

    席烟被她后面油嘴滑舌的腔调逗笑,说:“那没个十杯八杯的可不成。”

    舒畅笑了一阵,正经道:“我看薄望京对你挺好的呀,你俩要是补办婚礼,我给你当伴娘。”

    席烟唇边笑意淡了淡,垂睫玩着衣服上的扣子,刚才薄望京抱得太紧,吸吸鼻子还能闻到幽淡的冷香。

    她一边回忆跌入他怀里的瞬间,边闷声说:“他对我好就要喜欢他吗,那我的喜欢也太廉价了。”

    “再说了,他那人的性子你也能看出来,冷得要命,兴致来了逗猫逗狗似的逗逗你,有自己的事儿又将你扔一边。”

    “我才不要给自己挖坑,你也少劝我。这日子能过就过,要是哪天他腻了踹了我,我也舒舒服服开启人生新篇章。”

    舒畅听得发笑,只说:“你啊……就是想太多。”

    席烟电话打得认真,休息室门口站了个人都不知道,坐在转椅上一下左一下右。

    过了一阵,她余光瞥到一片黑白长影,转过头,什么都没有-

    记者会九点半结束,媒体都不甘心走,想和薄望京约个独家,但薄望京进了后台就没出来,曹子墨带着公关部门的几个下属在现场应付,圆滑道:“名片留下,有机会一定。”

    席烟不知道发布会后面发生了什么,薄望京脸色沉得吓人,一句话不肯和她说,但又没忘给她开车门系安全带。

    薄望京一脚油门踩到底,席烟叫他慢点,他也不搭理她,过了会儿又没头没脑嗤笑了句:“怕跟我死路上,这辈子有遗憾是吧?”

    席烟惊讶地扭头看他,眼睛眨了眨,讲起道理:“这死法多冤枉,你不遗憾?”

    薄望京抽空看她一眼,脸色依旧很冷,眼底没什么情绪,没半点情意,对面车灯一晃,眸光由暗到明,寒得像冰刀,神情好像在看不认识的人,席烟心脏一缩,有点被吓到。

    他徐徐开口,“那是,不会让你死,我也还没够。”

    进屋之后席烟站在玄关拖鞋,薄望京过来拿她身后的充电器。

    席烟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不知道是被会场上那些老烟枪熏的还是他自己抽的,好久没闻到不大适应,皱皱眉换了个位置。

    薄望京恰好低头看到她表情,手握着充电器撑在桌面上没走,白衬衫因为肩颈的姿势扯出一条紧绷的弧度,禁欲而富有力量感。

    “就这么讨厌我?”他冷声问。

    席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等他冷静些再说。

    可是他好像冷静不下来。

    席烟刚低头就被他强硬地抬起下巴,他眼睛居然有些红,不知道是疲惫还是什么,深深凝视着她,过了几秒,低头亲她的唇。

    他两指捏得不用力,席烟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第二下他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席烟双颊吃痛,被迫张开嘴,他舌头钻了进来,不带任何技巧地纠缠她。

    算不上浪漫,甚至有些粗鲁,纯粹的占有。

    席烟嘴唇磨得发麻,又有点疼,没法推开他,只好咬了他一口,薄望京舌尖破了点皮,血腥味从两个人口腔蔓延开。

    薄望京微微抬起头,舌尖抵了抵齿关,长指抹了抹她嘴唇上的血迹,眼眸深沉鬼魅起来,重新吻上去,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席烟今天真没心情做,抬手糊向他的脸,明明没用太大力,但声很响,也把她吓一跳。

    “清醒了吗?”她问。

    薄望京冷笑了声,“睡你还需要清醒不清醒?”

    席烟血压瞬间飙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薄望京好似很燥热,没耐心解衬衫领,直接扯开,扣子掉到地上发出噪音,白皙的脖子自虐似的勒出一到红痕,领口敞得能看到锁骨。

    他耐心感受着脖子上的疼,想将无处可施的烦闷盖过,舔了舔嘴唇,眯着眼很混账地看着她,笑道:“对你好不好都是一个结果,我费那些力做什么。”

    席烟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字眼,火光电石间和那片影子联系起来,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薄望京站着不说话,忽然将人揉进怀里,弯腰亲她的脖子。

    手从她衣服底下钻进去碰她的皮肤,驾轻就熟的解开背后的扣子,绕到前面,边边角角都不肯放过,见她不反抗,便抬起头冷眼看她表情,一阵轻一阵重,想激起她的反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和她连结起来。

    但席烟不肯吭声,眼睛湿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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