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看出行文匆忙,有的词句写得有点像白话文。
大意是举报信反映的罪名确凿,而公司暂时无法核查真实性,只能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留职调查为期一个月,调查结果将视时在内部公开发布,以平息各方关切和质疑。落款是公司董事会。
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呢?
小穗对着电脑屏幕,愣了足足一刻钟。她心急如焚,但也知道,这样的结果出来,六楼想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的脑子里何尝不是一样的一锅粥,头绪全乱了。小穗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一点一点的推理她能想到的步骤。
——一方拿着空穴来风的东西质证,一方摆明事实反证,为什么会给出一个这样的结论?
错综复杂的几方关系中,谁参与了意见,谁又是其中的主导者?煽风者,点火者,支持派,反对派……
负责撰文的人,不外乎董秘或者许嘉玲两人。而作为他们的背后老板,廖驰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他那天明明对小穗说过,不会对周望川落井下石。是她理解错了,还是他——虽然她不敢深想,但不能否认有一种可能,是他趁乱正好借刀杀人……
小穗心里的天平叮叮当当地一阵乱响,此刻狼狈地倾倒向了一边,完全失衡的一边。
她颤着手给周望川发了一条微信,打了字又删除,删改了几遍只剩简单的一句话,【我想见你。】
石沉大海一样,周望川那边一直没有回音。
小穗根本干不下去别的事情,煎熬的等待着、等待着。
把手机里的联系人翻了又翻,给闺蜜中最资深的HR小舒发了一大串信息。
【……这种情况,还有翻盘的机会,对吗?】
小舒听完,最直观的反应是:【这才是精准打击啊,你们老板好手段!】
【廖师兄?我觉得不像他……】
【他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如果是你,大好的机会让你铲除异己,你会白白放过吗?】
小舒反问她,而后说,【别说我阴谋论。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会是这样吗?小穗记起前两天廖驰临走时和她说过的话。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办公室门口,言之凿凿的说——他要的是上市项目的整个面。而今,“留职”的结果,对这个面并没有多大影响。
【真的会……雪崩吗?一个月后,他一样能逆势反胜。】
这个“他”,不是廖驰了。廖驰怎么样,小穗已不想分出心神去琢磨,她说的,是周望川。
小舒的语音回过来,似在笑她天真,【你不会觉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风平浪静的过去吧?】
图穷匕见之时,有人会选择仁慈地手下留情吗?为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小舒的话,让她一下头脑清明了些许。
【那他会受到影响吗?我是说我男朋友。】
小舒回:【傻瓜,你大胆的跳出来想一想。其实不用一个月后,现在已经可以预见到胜负的结局了。】
【结局是什么?】
【我看你是深陷其中,找不到北了。】
小舒发了个敲她脑袋的表情包,【大凡有能力的人,不会不在乎名誉和气节。你男友这一局被压到底,后面变数就大了……】
小穗惴惴地思索了一会,心里还抱着一丝触底反弹的奢望。和她争辩的文字没输完,小舒的消息先发过来。
【身后有太多选择的人,心委屈了,人就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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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留下了。】
这就是所谓的,精准打击啊。
小穗宁愿是精怪的闺蜜不了解云驰的情况,一定不会一语成谶。
下午三点多,她又跑了一趟六楼,周望川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推开却没人。
门口的同事好心告诉她,周望川刚刚进了廖驰的办公室,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她复又下楼,想着下班顺便蹭他的车,路上和他好好地问问情况。还有一个月的“待查期”,怕什么呢,怎么也会有很多的转圜余地。
下午六点钟,新的消息出来,周望川已向公司递交了正式的辞呈。
小穗没有再找他。下班上了地铁,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不知名的靡靡之音,一路到家,连歌名都没记住一个。
浑浑噩噩的做好晚饭,端到餐桌上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吃。一个菜盐放多了很咸,另一个菜炒得太久一股焦味,她没吃几口,全给倒进了垃圾桶。
下楼扔垃圾,再上来,密码还没输完,家里的门从里面开了。
望见他的一刹那,小穗的眼圈红了:“你一天都不理我……”
“抱歉,今天事情太多。”
周望川拉着她的手把人带进来,门关上,小穗冲进他怀里抱住他,话没说,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呀?叫你整理的哪些资料呢,没有派上用场吗?”
“我没给他们。让他们知道是谁通风报信吗?没必要。”
小穗气得小拳头往他身上招呼了两下,抽抽噎噎的跺脚:“怎么没必要?”
他的清白,他的名声,哪样不比别的东西重要。早知他固执至此,她私下就不和他多说了。
“没必要。”他大拇指揩去她满脸的泪,“不在这一两天。”
“为什么呀?”她急得火都要冒出来了,“你知道现在大家都怎么议论你吗?事情越快解决越好啊。”
周望川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安抚的力度轻了几分,语气却重:“我没有让女人背锅的习惯。”
“谁就能猜到,一定是我了?”小穗恨不得挠他,他这不是固执,简直是老顽固!
“我的资产就那些,左右不怕他们查。”
“不怕查你等就是了,辞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辞职?”
周望川的手机从进门起就响个不停,不用想,也是来追问他同样问题的人。
他把小穗抱得紧了紧,似乎要从她身上汲取更多的能量,好一会后开口。
“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云驰,已经不是我想待的云驰了。”
“你是云驰的创始人了,在云驰这么多年……”
怎么舍得说走就走,小穗收到他递交辞呈的消息时,心里像被尖锐的东西猛然割了一下。但她知道,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切割的痛苦比她深刻多了。
云驰是他多年的基业,更像他哺育多年的孩子,从呱呱坠地到如今规模、效益都成为行业翘楚。
“我对公司有留恋,但是理念差异太大,现在,到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第64章 人家男朋友都管哄的
千辛万苦的坚持很难,但放弃,有时不过是一转瞬间的决定。
小穗望着他静如止水的眼睛,忽然之间竟觉得无从劝起。
公司对他几经讨论做出了决定。他对公司,也一样慎重的做出了他的决定。他有这个权力。毫无疑问,任何一个员工都有,遑论是他。
小穗鼻间一阵酸,这种职场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他的斗志呢?已然不见了。
他怕把廖驰斗倒了,她要背锅。即便他真的为了自证清白,置她于不义,那又如何,她不会怪他。何况他和她的关系还是查无实据的事。
“廖驰——同意了?”
周望川揽着她的肩,进了客厅:“他没说什么,只说需要上报董事会,等董事会的答复。”
“他是意外,还是意料之中?”
“看不出来。”
确切的说,当时廖驰听他平静的说完,沉默了好几分钟没有反应。
但周望川猜也猜得出廖驰的想法。多年交手,最了解的人不一定是朋友,反而是面前的对手。
职场上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廖驰的面具之下,从来不是宽和大度和听之任之。
上午股东会的决定出来,廖驰肯定早谋划好了下一步的招数。他不说话,要么在斟酌这是否是一个逼他妥协的方法,还是另一个要挟公司给出更高待遇挽留他的圈套。
直到周望川再一次开口,廖驰才摒弃了念头,认真的审视起他来。
“一个月内,请公司安排人手,和我办理交接。”
以一个月为期,周望川给公司一个私人财产上的交待,公司给他一个从从容容的离开。
“我不懂你。”
这个决定在小穗看来,甚至带着几分负气。被逼到绝境的硬刚?他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
“不是和他谈条件,他逼我不逼我,给我下马威还是让我摔跟头,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
周望川停了停,语气沉下去,“我走只是因为——云驰的未来,在我眼里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人说士可杀不可辱,许多亲近的下属下午给他电话,觉得“留职调查”的结果是对他的折杀。他看得很淡,这不是他要走的真正原因,顶多算个导火索罢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很多事情已经违背了我创立云驰的初衷。”
小穗垂下眼,期期艾艾地说:“我也是帮凶,是不是?”
周望川把她按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她的长发。她的眼睫上挂着未干的泪珠,满脸愁容的为他担心。
“和你没多大关系。即便和廖驰有关,也不完全是他的问题。”
公司一年一年发展壮大,有些周期性的循环避免不了。做大就要融资,像第一次开会时小穗所说的一样,上市是趋势。和他的初衷不吻合,但很难说清谁对谁错。
“当年我把云驰控制权让给老廖总的时候,他出高价稳住了团队,还答应了我很多苛刻的条件。连续三年加大投资,把产品做出来,是我当时死活不肯让步的底线。”
“三年过去了,老廖总说到做到。公司业务越来越成熟,可是,融资的能力也透支了。短期内,投资收缩不了,股东又急于为透支的融资拿到回报。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很多决定看似偶然,实是必然。”
周望川站累了,坐在小穗身边的沙发扶手上,伸长了双腿,接着说。
“这几年我和廖驰搭档,分歧不少,纵使掺杂了一点个人恩怨,绝大部分我认为还是理念不合。特别是战略方面,当我们在公司发展前途、中长期侧重方向都无法取得一致的时候,没有人委曲求全,那么,就到了我们该分手的时候。”
他不缺的是壮士断腕的决心。与其在云驰做自己不认同的事,不如放开手脚,当断则断。
小穗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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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男人的抱负她只懵懂的了解一部分,问得很没有底气:“再不合,这不几年都过来了吗?或者,你和廖驰再谈谈?”
周望川扯开一抹无奈的笑,说到底她才来公司的时间还不到半年。
“很多地方都不合,裂痕不是贴一贴、缝一缝就补得上的。”
“廖驰很早和我提过,你不配合他,决策权力过大,他对你始终有戒心。”这会也没什么出卖不出卖了,小穗说得透彻。
“我们的分歧不至于此。他站在资本的角度看事情,很直接,但不够本质。就像这次他突然拿了地,将来上市的钱全拿来建楼,谁又能说他什么,他自己的权力不够大吗?”
周望川摇摇头,“可是,这不是我们做实业的思路。”
要投资团队,投资技术,投资产品,这才是上市项目之初,他表态愿意参与的出发点。搞房地产?当消息确定后,他的失望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姐姐。
“归根结底,我们的分歧在于对公司未来的规划。我还想创业、做业务,他和他代表的股东方更关注的是——坐收渔利。他们要的是变现、要的是实在的资本收益。”
有个业内成功的企业家曾说过,把始终拥有“创业”心态的员工留到公司上市,就是个悖论。习惯了开疆拓土的战士,没有人愿意当守业、守成的看护人。
周望川不是个习惯被牵着鼻子走的人,“云驰的运作已经成熟,不需要我过多担心。到此为止吧,我有我自己的路。”
小穗耸了耸鼻子,眼泪又要克制不住的掉下来了。
这才几天,他都想得这样清楚了。可是——她替他不甘心啊!
小穗乱糟糟的抹了把脸,颓败不已:“你走的话,廖驰的鲶鱼效应就奏效了……而我,就是鲶鱼之一,是不是?”
搅浑了一汪清水,还把最大的鱼逼得换了河道。
“没有你这只鲶鱼,也会有别的黑鱼鲤鱼。不要多想,我主动请辞和你没关系。业务成熟的公司,风险往往藏于冰山深处。长治久安,没有任何变数,放到哪家公司都不现实。”
听起来有道理,小穗却知道,他的话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宽慰她。
她一时陷在牛角尖的情绪里出不来,气鼓鼓的又想了一遍,忍不住哭出声:“什么破工作啊,早知道我就不换了!”
如果她不来云驰,也许他还好端端的做他的周老板,和廖驰分庭抗礼,哪有这半年来的各种风波。
她后悔了,从没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周望川任她发泄了会情绪,等她好一点,维护似的说:“不管怎么说,云驰值得你来……”
“不,云驰不一定值得——”小穗扑进他怀里,他坐的位置比她高一些,正好把脸贴上他的腰,抬头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带着哭音说,“你最值得我来。”
周望川和她对望,在她眼里看到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内疚,自责,消沉,还有情真意切的心疼,浓浓的几乎要溢出眼眸。
“别哭,工作上的事情我有分寸。”
她把脸在他衬衫衣角上蹭了又蹭,埋首其中,平静了好一会。
他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清新的洗衣液的柠檬香。小穗脑门在他腰上磕了一下,声音瓮瓮的:“你心里不好受的话,要告诉我……”
哭哭啼啼的人是她,他说话时条理分明,显得比她云淡风轻多了。
“嗯。”周望川答。
这几天心里装着事,一直有些疙疙瘩瘩的不适。和她一点一点讲完,他释然了很多。
他的女朋友也许不懂他的工作,但他相信以她的聪慧,可以心意相通的理解他所有的想法。
小穗定定的靠着他,时间静静流淌,几分钟过去,忽然又抬头瞅他。圈在他腰间的胳膊动了动:“要抱。”
周望川会意,手插进她膝弯把人托起来,自己坐上沙发,把她放在腿上。
小穗很喜欢这个姿势,手绕在他脖子后面,撒娇似的亲密。有时两人看电视,看着看着就这样叠在了一起。
他一本正经的给她收裙摆,盖住光裸的小腿。小穗踢了踢脚,脚尖踢到沙发上,又弹回他腿上:“一整天脑子里全是你,很想你。”
直白的表达还不够,低声咕哝:“还要亲……”
周望川固定住她的膝盖往回拉。收得紧了,上身微动,在她唇上落了个吻。
“我不想你走,不想你走……”小穗细着嗓子,在他耳边重复。绵绵腻腻的音色像要直往他的心里钻,让人忍不住沉溺的婉转温柔。
手机在玄关再次震动起来,他充耳不闻,把人往他肩上扣:“我知道。”
伏在他肩头的角度,他一侧脸,就能捉住她的嘴唇。小穗乖乖地闭上眼睛,没等几秒钟,周望川的脸压了过来。
气息入侵,唇舌契合在一起。她享受着他的温存,很快张开牙齿软软地回应他。
他的动作显见的重起来,舌尖交缠的在她的口里逡巡扫荡,津液交融。
这两天都没时间好好在一起,小穗也心急了。
背后卡扣“吧嗒”崩开的声音似乎唤醒了他,周望川靠上沙发,手里抚过前方的起伏,头向后仰,松开了她的唇。
小穗眼中带着未散的雾气,气息不稳的哑哑问:“吃晚饭了吗?”
“在咖啡馆吃了点。”
那你躲什么。小穗脸颊一片明艳的绯红,隐入鬓边,咬着牙往下坐了坐,听他短促的“嘶”了一声。
她被推开:“今天不行。”
小穗忍着羞意,轻轻的追问:“为什么?”
“你不冷静。”周望川臂上使力,扶着她的腰往人往上举。
小穗不依,试着挣开他的钳制,怨里带着恨的说他:“你的问题,就是太冷静了……”
手飞快地滑到他后腰,不顾力道的掐了一下。后腰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全身不由自主的微微战栗。小穗还要再掐,被他捏住手腕拉出来。
“今晚,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他的右手还插在她单薄的上衣里,刚才,他明明和她一样无可救药的沉迷,反应……很剧烈。
小穗挺着上身往他手里送,把他肩头的衬衫都拧出了褶子:“不管,我心情很糟,一晚上都缓不下来的糟。人家男朋友都管哄的,你不哄不行!”
他能怎么哄,她还在把身体往下压,周望川额头汗出来了:“我……”
“你真不哄?”
他一把腾空抱起怀里的人:“去我那。”
“不去!”又想唬弄她。
“……去吧,东西在我那。”
第65章 干炸小黄鱼
“后悔了吗?”
小穗抱膝坐在卧室的床上,眼巴巴的看着周望川进了洗手间,一分钟后又从洗手间出来。
他迈步走近,双臂撑在她两侧的床单上,半围起她,俯下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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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穗和他对视,彼此的瞳孔里映出对方的影子。她微微碰了碰嘴唇:“不。”
她是个多执着的姑娘,周望川再了解不过了。伸手抓住她的脚腕,从床中间到床沿,一点点的扯近距离。
光滑匀称的小腿,再往上,裙角翻开了大半,大腿的肌肤若隐若现。
小穗曾和他纠结说,她的梨形身材不能穿长裤,细胳膊细小腿细腰,肉都囤积在中间部位,不好看。
周望川却被眼前的一片雪白晃了一下,丰润有丰润的美感。
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和越来越深沉的眼神,让小穗脸上的温度逐渐升高,捂住脸强撑着说:“你也不许,谁后悔谁是小狗。”
说完自己先弯了嘴角。到这会儿,她才有了点要做“坏”事的自觉,小声地催促他去关灯。
箭在弦上,刚才在隔壁还霸王硬上弓似的人反而怂了。周望川是个行动派,捻着她的纽扣一一解开,兜住她后腰把人扔到床头,然后下床去够开关。
等他再回来,借着洗手间一盏小灯的光线,小穗看到他上身的衬衫不见了,男人结实蓬勃的线条显露无遗。
荷尔蒙的气息欺上来,笼罩住她。被重重地压在床上的时候,小穗没骨气的说不出一个字。
周望川逮着她的唇舌亲了一会,很快转移了阵地,在她脖子上密密的印上痕迹,再往下。
多少次想见真章,都没舍得,怜惜她太快接受不了。这次,他不会网开一面了。
衣物散落,连最贴身的小件也被他随手扔到地板上。小穗根本不敢看,紧闭双眼在他身下细细的喘息。
“纸老虎……”他使了点力咬住她耳垂,手里揉着她,含糊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支着的胳膊卸下力道,这下,他全身严严实实地盖住她。某个地方顶住她,吓得她瑟缩了一下。
“我有点后悔……”
“晚了。”容不得她再说话,周望川衔住她的嘴,抵住她的舌尖吮吸。
手指向下抚摸了一会,一瞬间亲吻忽然变得柔和,动作却真正的孟浪起来。
“嗯……”小穗长长的呜咽一声,双手试着抓住什么,把他肩膀的肉都捏了起来。
他停住等她适应。身上疼的不止一处,她的力道再大也不及鱼水交融的快慰。
她的腰背从僵硬到面条似的和软,他不许她躲,堵住她不许她抽身,按住细腰,复又浅浅地用起力来。
由浅继而深,直至酣畅淋漓。波浪起伏之间,明明一开始挑起火来的人是她,先迷失在全过程中的也是她,他却比她更加沉沦投入。
这是男人的战场。在这里,她成了鱼,他才是那个钩。
第二天一早起来,小穗站在他家的洗手间里刷牙,心里还在想这个问题。
关键时刻,男人的脸皮真的比较厚。事前再怎么坐怀不乱,真刀真枪的对阵时,根本不带怯场的。
越战越勇,实力和心态都非她可匹敌。到后面她完全丢盔弃甲,除了偶尔出点声音,像木偶一样随他摆布。
以为他会和她一样不自在,完事后,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床单,不敢见人。他洗完澡出来,把床单扒下,还有空嘲笑她。非要哄的人是你,这会儿才知道害羞?
多坏的人……小穗弯腰吐掉一嘴泡沫,再看向镜子时,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
“你醒了啊?”
“念我什么呢?”周望川从背后抱住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小穗扭腰没有挣开,又漱了一口泡沫,说:“没念你,说我自己呢。”
“你什么?”
白天她似乎恢复了点神勇的劲头,不怕他武力镇压,大着胆子说:“我中午要点外卖,就点那道干炸小黄鱼……”
昨晚她真的很像鱼,被搁在油锅里炸啊炸的,四肢百骸青烟直冒。
而且,还不带翻面的,可着一个姿势炸,给她炸糊了都……
脑回路足够曲折,周望川在她身后沉吟了片刻,居然懂了。
笑到牙齿都露出来,捏她脸:“怎么能算干炸?没放油吗,不够滑吗……是也是香煎,香煎小黄鱼。”
她脸腾的红了,臊得不行,手肘击中他的腹部,给了几下。
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出这样露骨的话。男人的厚脸皮啊,她果然还是小觑了。
“有哪儿不舒服吗?”他轻吻她发顶,看她往脸上拍水,问。
小穗在镜子里和他错开眼,摇了摇头。现在才想起来问,亡羊补牢,早晚了。
护肤程序漫长,水乳霜一层层涂上去。身后他换了个动作,毛毛的腿和她光滑的小腿贴在一起。
这边房子里没有她的换洗衣物,小穗起床时随便从衣柜拿了件男士白T恤。长度到大腿根,该遮的都能遮住,自己照镜子都觉得可爱又性感。
涂到一半,他的胳膊绕过她身前,刚好卡在胸下的边缘处。稍作停留,顺势往上,手捏住了最软的地方。
“别闹我……”
脸颊一侧热热的舌头滑过,身后的人掐着她的后颈,把她按在他唇上。完了,她的护肤品全白抹了……
出门上班时,两人急匆匆的下楼赶路。周望川开车,抢过一个红灯,松开油门,对副驾驶座的人说:“好了,别生气了,晚两分钟上班没事。”
云驰的规矩,中层以上不必坐班打卡,工作时间全凭自觉。手机没响,证明上午没有急事。
小穗指着中控台的表,让他看时间:“什么没事,迟到一个小时了!”
公司领导带头破坏考勤纪律,周望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又过了一个红绿灯,看她气还没消,哄她:“下次我快点,啊?”
……
辞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公司。
这一天公司的高层会议几乎全部取消。廖驰人又消失了,董秘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听说周望川要走,几个董事轮番打来电话质问。
高层变动,势必意味着下一步一长串的人事震荡。其他的工作已经没人关注了,投资部新一版的募资计划出来,小穗也有些消极怠工。
邮件发给廖驰,在券商测算的募资总额的数字上,用红色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她习惯把工作向前多做一步,哪怕不在自己的职责之内。往常她向廖驰提问题,总要附上几条自己建议的解决办法,或是可以借助的其他外力。今天,连这个问号所代表的问题,她都懒得描述了。
下午茶的时间,收到一条廖驰的微信,【公司里气氛如何?】
气氛这个词用的微妙,小穗据实回复:【人人自危。】
过了十分钟,他的电话追过来,做她的工作:“人员迭代,团队更替,在公司转型阶段属于正常现象。人家互联网公司每年离职率能到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不至于大惊小怪。”
小穗抱着手机听他说完,不知他是想说服她,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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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门槛和专业程度不一样啊。上次,你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和她慎之又慎地说要“看情况”,结果,演变成了这一出。
小穗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廖驰一听便知。
“我说不是我出招,你信吗?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已经违背了我的设想。董事会问责下来,我一样没法交代。”
“可你至少默认了。”
有果必有因,那就别再来强调什么我也没法交代。
廖驰叹了口气:“小穗,你要明白,我没有立场替周望川辩解。特别是,在他自己都不过多争辩的情况下,我更不可能替他说话。”
所谓立场,是个太主观和微妙的东西。也许代表某一方,也许只代表他自己。
小穗不知道再说什么,她应该善解人意的附和他,或是体恤他、应承他。
可是她什么也不想说,因为现在,她的“立场”已经和他不同了。
第66章 谁是定海神针
新的董事会召开之前,老廖总推着轮椅,意外的现身公司。
恢复了几个月,他行动自如多了,只是以后常年离不开医院,医生说要长期服药。
一进云驰,惊动了许多在公司服务多年的老员工,纷纷过来和他问候。最近这两年,他几乎是全盘放手,来公司的机会极少。
周望川正在大会议室里听销售部门的早会,会议室的门被敲了两下,然后轮椅先进来,所有人急忙起立迎接。
一一打过招呼,老廖总笑声洪亮,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不减神采奕奕的风范:“你们开你们的会,别被我老头子打扰!望川啊,我去你办公室等你。”
哪能真的让他等,周望川匆匆做了几点总结,从会场出来。
办公室里,老廖总凑在他的发财树上研究。老一辈的人对这些格外迷信,廖氏从南方起家,对风水的重要性深信不疑。他屋里这棵树形状不规则,看不好是招财还是破财。
周望川走过去:“您身体好些了吗?有事叫我就是了,我去家里找您。”
回国后,周望川去看望过老廖一次。那会老廖还要每天输液,医生不让他四处活动,防止中风复发。让一位老人拖着病体过来,周望川心里过意不去。
老廖深深叹气,话语中嗟叹不已:“我来看看你。”
周望川自然的一笑:“我好好的,没事。”
“他们和我说你要辞职,这么大的事,竟然都瞒着我!”
老廖越说越气愤,“你不许搪塞我,好好的,你辞什么职?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你连云驰也不要了?”
周望川没叫行政的人来,把茶具清洗一番,亲自动手给他泡了一壶新茶。
泡茶的工夫他不想分心。老廖拍着轮椅的扶手,问得单刀直入:“我今天就是来给你撑腰的,你和我说个明白,是有人赶你走,还是你自己要走?”
这叫他如何作答,周望川把茶具放在沙发区的茶几上,笼统说:“内因、外因都有。”
“是不是廖驰,臭小子不安分的搞事情?”
老廖虽然之前远在国外,对公司的情况也清楚几分,一提就来气:“年轻人争强好胜,有时候难免失了分寸,别和他一般见识!云驰发展到今天不容易,这么多年过来,谁是公司的定海神针,这不明摆着吗?”
似乎还嫌话不明白,老廖江湖气十足的说:“你是营盘、他是兵,做完上市,他哪来的回哪儿去。你不同,你必须留下来!”
父子的亲疏他也不顾了,充满诚意的挽留周望川。
他是周望川一直以来敬重的长辈,多年合作,他的慷慨和屡次力挽狂澜的决心,都让周望川心怀感激。
很多话,他对别人可以开诚布公的一说到底。面对老廖,他不想伤了老先生的一片心意,特别是,还要顾及他的病情。
“我……”
老廖心急,不等他说完,干脆转动轮椅走到门口,冲对面高声地喊了一嗓子廖驰。嗓门之大,整个六层都听得见。
廖驰应声打开办公室的门,脸上一下黑了半边。公共场合呼来喝去,他不要面子的吗。
周望川也被弄得哭笑不得。老爷子做事干脆狂放,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
“你来说一说,一个优秀的公司交给你,怎么就乱套成这样了?”
老廖喝斥了一句,对着廖驰吹胡子瞪眼。
廖驰的口才也不弱:“您说周总辞职的事?人事问题,牵扯到公司乱不乱套干什么。”
他们父子从来不对付,要不是困在轮椅上,老廖早跳起来打他了。
“人都要给我气跑了,还不乱套?”老廖指着他点点戳戳,气道,“有人居中挑拨,你不把人揪出来,却放任事情发展成这样,你还有理了?”
“不是我放任,这是公司该走的程序。”
“程序?”老廖冷哼,“你别以为我老眼昏花,走程序就没你的事了?”
“我只能说,这样的结果我也很遗憾。”
廖驰不认,但老廖的火眼金睛不是吃素的,中间的猫腻猜也猜得出来。
长久以来实权旁落的不满,不至于让廖驰动手留下把柄,但谁说放任自流不是另一种推波助澜?
“你还犟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要做产业,不是做金融!没有科技,你上得了市?”
廖驰和周望川一个站在沙发头部,一个站在沙发尾部,两人都没坐下,专心听老廖发落。
“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金融公司被封杀,你还没想明白?”老廖索性说得更白话一些,“找你来做局,不是找你来给我拆台的!股东再想挣钱,前提也是要能容人,容得下帮大家稳住根基、从市场上挣钱的人。我看你啊,榆木脑袋有得磨呢!”
当场把廖驰训得灰头土脸,转头压下火气,劝另一个:“这几年云驰有了起色,你的努力功不可没,不要轻言放弃。工作上有矛盾,我给你做主,有要求你尽管提。辞职的事,再慎重地考虑考虑?”
在礼贤下士这一点上,周望川从没见过谁比老廖做得更到位,更加低姿态。所以,手下很多人愿意多年追随他,廖氏旗下的其他公司也是能人辈出,很多高管周望川都熟悉。
可是,这次他迟迟没有表态。
老廖比他还急:“你觉得不好提?不要紧,哪怕你的要求是让他走人——”
他一指廖驰,眼都不眨一下的苦口婆心,“我们也可以坐下来商量。”
这是铁了心要留他了,不管廖驰听了这话心寒不心寒。
古代皇帝平定天下之后“飞鸟尽良弓藏”,老廖的心意很明确。只是这个良弓不是周望川,而是他廖驰。
在老廖这里,他从来是给人垫底的。廖驰拧过脖子,望向窗外,一言不发。
一片静默里,周望川心平气和地开口:“不用了廖总,这就是我最慎重的决定。”
老廖遗憾地走了,轮椅上他的背影老态龙钟,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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