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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sp; 温逐青微微颔首:“早。”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听见?两个小护士聊天——

    “小刘最近春风得意嗷。”

    “谈恋爱了嘛, 滋润。”

    “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瞧他?那一天天嘚瑟的。”

    “他?那是热恋期,甜蜜着?呢, 当然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爱情?这?东西, 酸甜苦辣不都得尝个遍?”

    “是啊,去年我跟前?任分手, 感觉整个世界都没了,干啥都提不起劲儿。”

    温逐青倒完垃圾从电梯间回来, 正说到这?句,他?不禁放慢了脚步。

    疑难杂症治好那么多?,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瞧不出自己的症结,倒要在这?里听女孩们讲八卦。

    “可不是吗,我分手那会儿饭也不想吃,剧也不想追,像个行尸走?肉,那段时?间的状态自己想想都可怕。”

    “所以啊,人千万不能恋爱脑。”

    其中一个护士朝另一个递了递眼色,后者看到温逐青站在走?廊,立刻噤声。

    温逐青看着?她们,目光坦然:“怎么不继续说了?”

    “那个……我有工作?,去忙了。”小护士转头溜得飞快。

    温逐青张了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可看着?认真工作?的同事还是默默作?罢,转身回办公?室。

    坐了一整天门诊,连水都没喝上几口,根本没闲暇去想别?的事。满脑子都是病人和病例,温逐青便也以为之?前?的异常都是自己胡思?乱想,自寻烦恼。

    直到下班后坐在车里,看见?前?挡板上贴着?的卡通挂钩,某些记忆又奔涌进脑海。

    “温老师,我给你买几个挂钩吧,放车上挂口罩和垃圾袋。”

    “温老师,你喜欢小猪还是小青蛙?”

    记得当时?他?说的是随便。

    后来宋棠音给他?买了一只粉色小猪,一只绿色的小青蛙。小猪挂在副驾驶,小青蛙挂在他?这?边。

    车里好像还有她头发的香味,是又甜又嫩的水蜜桃,丝丝缕缕地侵入他?鼻腔。

    温逐青不敢放任自己再多?想,轻叹一声,发动车子。

    回到家,照常把?脱下的鞋放进鞋柜,发现鞋柜空了一小半。

    家里鞋本就不多?,宋棠音带走?两三双,他?的鞋总共也只有三双,剩下的连一层都摆不满。

    看着?空旷的鞋柜,他?脑海也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抽走?,一片空荡荡。

    就连问自己的心怎么了,都只能听见?茫然的回音。

    以前?他?从不在深夜觉得寂寞,独自生活那么久,甚至无比享受不被外?界打扰的宁静。

    宋棠音突然闯进他?生活是个意外?,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被动接受,也仅仅是接受。

    因为她是他?教过的学生,因为那三年相伴,所以不抗拒她的入侵,甚至照顾她也逐渐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成为本能。

    家里的智能音箱是她买的,和门锁一个牌子,每次开门会自动播放音乐。

    小姑娘总爱买这?些在他?看来华而不实的东西,用她的话说,这?叫氛围和情?调,叫生活。

    拆快递那天她一脸认真地说,温老师,您之?前?的日子最多?叫生存。

    温逐青看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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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上那个播放音乐的小方块,不禁弯唇笑了笑。

    清澈年轻的男声从小方块里飘散到客厅的每个角落:

    “失去你的风景,像座废墟,像失落文明。能否一场奇迹,一线生机,能不能,又再一次相遇……”

    温逐青坐在沙发上,弓身捡起地毯上掉落的檀木发簪,忽然闻见?一阵熟悉香味。

    那香味融在歌声里,由浅入深地震彻灵魂:

    “想见?你只想见?你,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穿越了千个万个,时?间线里,人海里相依……”

    手指摩挲着?发簪纹路,轻嗅着?独属于她的发香,闭塞的心就好像破了一个洞,浪潮奔涌进来,把?原先的一切都席卷干净。

    只剩一个他?自己。

    清晰明了,无处可逃的他?自己。

    是,他?想她了。

    一种在人伦和道义上羞于启齿的想,一种他?即便清醒着?,也无法控制自己逐步深陷的想。

    宋棠音返程那天是腊月二十?七,江城机场到处都挂了红灯笼。

    去的时?候有人送,回来却只有她一个人。

    大家都留在剧组过春节,不像她这?么归心似箭,放不下工作?室那点?小摊子。

    临近年关,进城出城的都多?,宋棠音在机场门口连辆网约车都打不到,前?面一百多?位,预计等待三小时?。

    她只好拉着?二十?四寸的巨大箱子艰难前?行,去找出租车上车点?,结果还没看到指示路牌,就先看到了熙熙攘攘、目测有一百多?个的人头攒动。

    宋棠音生无可恋地排在队伍末尾,看着?那一个个行动比她方便的人臭不要脸地往前?插,原本饥肠辘辘的肚子也不叫了,里面全都是火。

    等了很久,队伍都没怎么动,前?面的出租车却一辆接一辆离开,宋棠音忍无可忍,叫住一个正往前?跑的男人:“喂,能不能别?插队?”

    男人睨了她一眼,那表情?好像她才是个神经病,压根没搭理,扭头走?了。

    “……”宋棠音用力深呼吸,才忍住没在公?共场合爆粗口。

    二十?多?分钟后,一群工作?人员来维持秩序,终于没人再堂而皇之?地插队。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胜利的曙光也似乎就在眼前?。

    还剩最后十?个人,就轮到宋棠音了,很快就要踏上回家的路。

    宋棠音这?才有心情?拿出手机,给阮舒发微信:“我大概一个小时?到家,今晚约不约?”

    阮舒发来的语气听起来不太正常:“今天晚上啊……要不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喝酒……”

    最后一个字像被强行按了暂停,带着?个颤抖的尾音,然后匆促消失。

    宋棠音虽然母单,可毕竟这?把?芳龄了,乱七八糟的读物视频没少看,也不是什么一尘不染的白纸。

    大庭广众的,她不禁脸颊发热,赶紧关掉阮舒的对话框。

    前?面突然喧哗起来,宋棠音抬头一看,上车的口子围着?一群人。

    她问前?面的大妈:“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好像两辆车追尾了,我滴个天哦,大过年这?是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回家了!”

    宋棠音踮起脚,看见?两个司机在激烈争论,紧接着?车上乘客也开始加入战局,双方一言不合,开始骂骂咧咧你推我搡。

    工作?人员上去拉架,被司机唾沫横飞的一顿吼:“你别?整那些好听的,就说我这?车怎么办!啊?他?给我撞成这?样!他?怎么解决?”

    “那就等保险和交警!看警察怎么说!”

    “我不挪,凭什么挪?万一他?反咬一口算谁的?反正我也拉不了客了!大不了一起喝西北风!”

    宋棠音隔着?几米远,都被他?们吵得脑仁疼。

    出事的两辆车堵住了出租车唯一通道,谁也不愿意挪车,在警察过来解决问题之?前?,车和人一个人都走?不了。

    宋棠音回头看向身后,队伍比刚才更长了。

    她好不容易才排到这?里。

    早知道今天出门前?看个黄历,一定写着?“忌出行”。

    网约车排到九十?多?,之?前?她留了个心眼,没取消,但还要等两个多?小时?才能上车。如果没这?破箱子,两个小时?她爬都爬回家了。

    正烦躁地望天长叹,手机突然响起来,低下头,“温老师”三个字映入眼帘。

    宋棠音怔住。

    不是没想过让他?来接,可这?样的念头只短暂一晃,就被她打消了。

    在这?种境遇下看见?他?名字,就像溺水人的救命稻草,心脏密密的一阵跳跃,摁下接听的手也在冒汗:“……喂?”

    “你在哪?”对方沉声问。

    宋棠音纳闷了一秒,如实回答:“机场……”

    温逐青紧接着?问:“机场哪里?”

    宋棠音刚想告诉他?位置,突然听见?电话那头释然的叹息,带着?男人的标志性温和:“我看到你了,回头。”

    心脏蹦得越来越高,宋棠音握着?手机的手还僵在耳边,就这?么听话地转过头去。

    而斜后方隔着?十?几米,队伍长长的围栏外?,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把?手机放在耳边,望着?她,目光有种漫长的深邃,仿佛在讲述着?无比久远的故事。

    第35章 (一更)

    风声肆虐, 她站在一片刺骨呼啸里,心底却像有火苗在燃烧,拉扯着全身所有的意志, 想和风一起飞过去。

    这似乎不是如今的她该有的冲动。

    宋棠音冷静地站在原地,等他过来接过她的箱子, 也接过她一路走来的风尘仆仆和疲惫。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冰刀一般的风,那种刺骨的寒冷被隔绝开来,只?留下宽阔挺拔的身后一片独属于她的避风港。

    只?不?过暂时属于她,却不?知道最终会属于谁。

    车内暖气把周身都包裹起来, 很快驱散了寒冷, 宋棠音把围巾取下?来, 看着放好行李的男人上车:“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呢?”

    温逐青看过来:“打过电话?, 你?关机了。”

    宋棠音恍然大悟:“那可能还在飞机上。”

    “嗯, 所以给你?发了微信。”男人望着她, 目光似乎比以往都认真几分, “你?也没?回。”

    “啊?”宋棠音惊讶地张大嘴巴,“不?会啊, 我没?收到。”

    温逐青微一皱眉:“是?么?”

    她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微信, 却并没?有在屏幕顶上看见他。

    心中暗叫不?好,视线下?移五六行,才终于找到他名字。

    右边是?一个红点, 提示她有新信息。

    “……”宋棠音面色复杂地看了眼旁边的男人, “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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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的。”

    温逐青表情淡淡的,沉着的语气却仿佛带了丝委屈:“不?是?故意把我设置为?免打扰?”

    “不?是?。”宋棠音一脸真诚地解释, “最近横店和工作室的信息都多?,我怕你?有事找我我看不?见, 就?想着放置顶……结果那天可能太困,不?小心点错了……”

    在横店每天从凌晨忙到晚上,倒头就?睡,根本没?时间?去想温逐青怎么没?给她发过信息,反正平时他也是?个大忙人,工作时不?联系是?常事。

    宋棠音先取消了免打扰设置,把两人的聊天记录往上翻,发现除了今天说来接她的两条,这些天他还真没?给她发过消息。

    她转头望向他。

    温逐青不?太自然地撇开目光,咳了声:“如果有要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宋棠音点点头:“哦。”

    “嗯……我也想着,你?在那边应该很累,尽量不?打扰你?。”温逐青语气如常地解释,说着连他自己都骗不?过的话?。

    其实?是?近情情怯,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三十多?年引以为?傲的头脑在这件事情上无用?武之地,变得完全像一个白痴。

    他一直不?是?个会说漂亮话?的。在他看来再漂亮的话?,也比不?上落到实?处的行动?。

    外婆曾说他这性格吃亏,人都爱听漂亮话?,那些混得好的人不?一定会做,但一定会说。

    可他是?个医生,太明白在人命面前,嘴皮子最没?用?。

    不?是?话?说得好听,阎王就?不?收人。

    可惜外婆走得有些早,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在女?孩子面前,他是?该说多?一点,还是?做多?一点。

    宋棠音哪知道他脑子里这些念头,只?当是?寻常话?,满不?在乎地回:“我知道,你?也忙嘛。”

    温逐青看着她,如实?承认:“嗯。”

    宋棠音转过头问:“我们回家吃饭吗?”

    “我订了餐厅。”温逐青发动?车子,唇角微勾起来,“今晚在外面吃。”

    最近在剧组天天靠外卖渡命,宋棠音很久没?吃过真正好吃的东西了,味蕾每天都在疯狂叫嚣和抗议。

    听见他的话?,眼睛瞬间?亮起来:“吃什么?”

    温逐青笑得温柔:“春雪阁新开了家火锅,有人说味道不?错,江景也很漂亮。”

    宋棠音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温老师太好了!”

    温逐青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眼里像是?有春风拂过:“小心点,别撞着。”

    “嗷。”宋棠音抬手捂住头顶,笑意不?减,开心得像个孩子。

    从机场离开时天还是?亮的,没?到春雪阁,车外就?黑了。

    街边霓虹灯次第?亮起来,整个城市开始进入漫长的夜晚。

    江边的风格外大,下?车时,温逐青无比自然地揽过她肩,用?男人稍热的体温为?她驱散掉寒冷。

    店员把他们领到预定的位置,虽然不?是?包间?,但店里座位并不?密集,椅背后还有隔断屏风,足够私密。

    临窗的位置视野极好,转头就?是?江对岸的电视塔,和一排排高楼大厦组合成的灯光秀,千变万化的霓虹灯把江面照得波光粼粼,让这条汇入海洋的玉带在夜晚也有另一番魅力。

    江面上缓缓经过的游船被灯光装点得璀璨生辉。

    这里高度很巧,江面和对岸一览无余,脚下?临江的小酒吧也看得格外清晰,可以坐在火锅店里欣赏到一些小资情调。再看得远些,整条路便像一条长长的光带,蜿蜒着消失在视野尽头。

    和温逐青一起吃火锅,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一个长得就?很下?饭的人一直帮她烫菜,还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实?在让她难以拒绝。

    而温逐青似乎很喜欢投喂她。

    偶尔她觉得温逐青好像在玩什么养成游戏,就?像她小时候玩芭比娃娃一样,享受给娃娃梳头,做饭,喂它?吃饭,晚上把娃娃放在小床里睡觉,这一天就?很有成就?和满足感。

    温逐青做得虽然没?这么夸张,但会偶然给她这样的错觉。

    她就?是?他手里的芭比娃娃。

    以前的宋棠音或许会觉得这样很好,无论是?芭比娃娃还是?别的什么,只?要在他手里,当什么不?行呢。

    可现在她想要的不?是?被当成一个芭比娃娃。

    其实?每一个芭比被买回家,都没?人真正在乎她是?谁。

    她只?要是?个娃娃就?好了。

    今天他可以对这个娃娃好,明天也可以再买一个新的娃娃。

    没?有一个娃娃是?独一无二的。

    吃完火锅,两人沿着江边走了走,路过小广场时有卖花的小摊,温逐青突然驻足看了几秒,拿着手机回头问她:“有喜欢的吗?”

    宋棠音微微错愕,对上摊主小姐姐笑着询问的目光,回神指了指那束蓝色满天星簇拥着白玫瑰:“这个吧。”

    红玫瑰象征爱情,白玫瑰……似乎没?听过类似的说法?。

    宋棠音望向温逐青,他正准备扫码:“多?少钱?”

    “晚上特价,十八块哦。”

    温逐青二话?不?说付了款。

    小姐姐把花束递给宋棠音,笑盈盈地说:“白玫瑰是?求爱之花哦,祝两位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宋棠音忽然被哽住。

    拿着花走了很远,还是?怕温逐青误会,一脸认真地对他解释:“我不?知道这花是?那个意思……”

    温逐青很浅地勾了下?唇:“现在知道了。”

    宋棠音拨弄着花束边缘的满天星,若无其事地找补:“其实?买花嘛,好看就?行了,花语什么的不?重要,而且网上说的也不?一定准。”

    “可她说的没?错。”男人温润的嗓音让飘过来的风都暖和了几分。

    宋棠音一愣,怔怔望着他眨眼:“啊?”

    温逐青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往回走吧,再吹你?要着凉了。”

    风吹得脑袋涨涨的,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可她不?喜欢自我纠结,也不?喜欢纠结别人,扫开迷雾,思绪很快变得轻盈。

    两人刚回到家,温逐青便来了个电话?,还神神秘秘地到书房接。

    宋棠音没?在意,准备东西去洗澡。

    打来的是?那位律师朋友:“唉我去,最近事儿太多?了,我刚忙完,协议书快递给你?了,应该明天能到,你?俩大概什么时候签好?”

    “等等吧。”温逐青拨弄着窗帘,目光望着窗外浓重夜色,沉寂而悠远,“我再考虑考虑。”

    对方“哟”了声:“这意思不?太想离啊?”

    温逐青迟疑片刻,叹道:“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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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宋棠音铁了心要离,他也没?办法?。

    当初承诺过事情结束就?放她自由,他总不?能言而无信,以私心把她绑在这段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的虚假婚姻里。

    宋棠音洗完澡出来时,温逐青好像不?在家了。书房关着灯,门半开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对她锁门。

    反正他睡的床铺从来都整整齐齐,房间?里所有东西也摆得条理分明。

    他住进去前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干净得像样板房,什么时候都不?怕人看。

    没?过多?久他回来,说去倒了个垃圾,还顺道给她买了份泡菜臭豆腐。

    大晚上的,害她又没?管住自己。

    第?二天温逐青有手术,一大早去了医院,出门前给她把早餐热在烤箱里。

    宋棠音睡到八点多?起来吃早餐,想着今晚有应酬,提前去快递驿站把快递取了。

    两人都很会买,温逐青是?懒得逛街逛超市,为?了节省时间?,恨不?得衣食住行全都用?手机解决,而她是?女?孩通病——拆快递有瘾。

    宋棠音报了她和温逐青的手机尾号,把那些箱子袋子一股脑塞进小推车,满载而归。

    温逐青买的大多?是?生活消耗品,没?什么不?能看,她都是?一起拆完包装,再去分各自的东西。

    音箱里放着歌,宋棠音坐在小凳子上拆快递。

    牙膏,沐浴露,湿厕纸,睡衣,香薰灯……

    温逐青五个,她六个。

    把东西一样样摆在茶几上,宋棠音忍不?住再次惊叹温逐青的购物?能力,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2g网冲浪的他。

    最后一样是?个文件袋,宋棠音一边撕开,一边腹诽小林是?不?是?想放假想疯了,居然把白总的合同寄到她家里。

    正好白墨说合同是?今天到,她便也没?想太多?,直接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

    待看清文件扉页上的字,宋棠音顿时懵了。

    这不?是?她等的合同。

    而是?两份离婚协议书。

    第36章 (二更)

    又是忙到晕头转向的一天。

    温逐青回到家时, 宋棠音已经出门应酬了,他自己随便做了两个菜,吃完便去书房看文献。

    总觉得似乎忘了什么, 仔细一想,却反而想不起来。

    这些年很少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花心思, 到医院是工作,回家也是工作,早已成为?一种惯性。

    忙到很晚才听见外?面的门响声,担心她又喝多?酒, 温逐青放下?手中文献出去看她。

    今天的她似乎还好, 进门时没有摇摇晃晃, 脸色也正常。

    知道她在饭局上很少能吃饱, 温逐青像平时一样问她:“要吃东西吗?”

    如果是以前?, 宋棠音会笑着跟他提要求, 每次想吃的东西五花八门, 他因此学?会了很多?新花样。

    可?今天的宋棠音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迟疑, 几秒后面色平淡地摇摇头:“不了,我有点累, 去洗澡。”

    他听出她还是喝了不少酒:“那我给你煮点蜂蜜水。”

    “不用?了。”宋棠音错开他手臂,径直往卧室里走,“我不想喝。”

    花洒的水从头顶淋下?, 将整个脑袋都闷在热雾里, 宋棠音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

    知道离婚是早晚的事, 她也并?没想闹情绪。

    是莫名其妙的情绪在闹她。

    手从额头抹向脑后,整个脸暴露在水帘中, 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洗到自己快缺氧,才关掉水从淋浴间出去。

    出门那刻,她拍拍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虽然她说不喝,温逐青还是煮了蜂蜜水,保温杯放在餐桌上,往上飘着袅袅白汽。

    但他人已经不在客厅了。

    宋棠音走过去,抱着杯子?吹了吹,喝上一小口。

    暖意顺着喉管流下?去,被酒精烧了一晚上的胃顿时舒服很多?。

    边喝边整理?了一下?思绪和心情,待喝完最后一口,她敲响温逐青的房门。

    门开得很快,就像一直在等着她敲。

    男人垂下?的目光也让她恍惚间有种错觉,好像他一直在这样看着,满眼都是她。

    可?错觉就是错觉,她定了定神,扬起一个几乎和平常一样的笑容:“温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

    温逐青望着她的眸忽然一颤。

    “之前?说好的,三个月就可?以离婚。”宋棠音微抬着头,温柔恬淡的没一点破绽,“这段时间谢谢温老师照顾,我也打扰你很久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没有打扰。”他听见自己迟疑艰涩的嗓音。

    “要不然明天去吧。”宋棠音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今年的最后一天,就不要留到明年了。”

    温逐青没有说好,而是薄唇抿着,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十几秒。

    眼底汹涌着数不清的情绪,但那双眸太?黑,太?深邃,那些情绪就像被浓雾遮挡,宋棠音看不清楚,也看不懂。

    直到他忽然开口,声音像从十分渺远的地方飘来:“你……想离婚吗?”

    宋棠音眼皮眨了眨,有点难以置信,像听了个笑话:“不是到离婚的时候了吗?”

    “……是。”他哑声回,手指在身侧缓缓攥紧。

    没从她眼里看出半分留恋,看来从始至终迷失在这桩婚姻里的,只有他一个人。

    那就放她自由好了。

    只是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还伴着那晚的风声,十字路口璀璨绵延的灯火,和那个柔软得让他发烫的怀抱。

    所有细节都无比清晰。

    “温老师,过年去我家吧?”

    腊月二十九这天,宋棠音起得很早,她甚至担负起叫温逐青起床的任务。

    以往都是他先起来,她听见声音在床上磨蹭片刻,再出去等早饭吃。

    这天温逐青做了两碗豪华版牛肉面,比江城最出名的面馆还好吃。

    宋棠音一直兴致很高,似乎离婚对她来说是件大?喜事。

    而相比于她的大?快朵颐,温逐青碗里的面不太?咽得下?去,食欲全无。看着她满脸笑容,一边失落一边欣慰。

    失落的原因他不愿多?想,从昨晚她提离婚到现在,心脏和大?脑已经被肆虐过无数遍。至于欣慰,是无论如何,看见她开心就好。

    庆幸离婚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庆幸他没有让她难过。

    “温老师你怎么不吃?”宋棠音鼓着腮帮子?抬头看他,“你的不好吃吗?”

    “没有。”温逐青笑了笑,落在她眼里一如既往的柔和,“在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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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

    宋棠音以为?他在想工作上的事,点点头:“那早点去吧,弄完你去忙。”

    温逐青垂下?眸:“不急。”

    她吃得很快,一碗面很快见底,连汤也喝光了。

    温逐青收拾厨房却从来没这么慢过。

    宋棠音不是第一次觉得这人似乎对离婚的事不热衷,也再一次否定了这个想法。

    怎么会呢,他可?是连协议书都准备好了。

    最后她等啊等,等两人终于捱到民政局,却千算万算,忘了被网友怒骂的新政策。

    离婚证没领到,只领了份《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和三十天的冷静期。

    宋棠音挫败地窝进座椅中:“居然忘了有冷静期了。”

    男人手指握拳抵在唇边,望向车窗外?咳了咳,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眼尾却是上扬着的:“没办法,等一个月吧。”

    “只能等了。”宋棠音撅着嘴,拿出手机给阮舒发微信,吐槽万恶的冷静期耽误她离婚。

    离婚有什么好冷静的?

    结婚才需要冷静好不好?

    当然,她和温逐青这种各取所需的塑料婚姻除外?。

    可?就连这种塑料婚姻,也要被困在冷静期里,实?在是太?离谱了。

    突然有电话打来,是苏婷芳,宋棠音叹了口气?,放到耳朵边:“阿姨”

    “音音啊,今晚……”

    刚听到几个字,音量忽大?忽小开始卡顿,宋棠音摁下?免提:“阿姨我听不清,您再说一遍。”

    “是不是信号不好啊,现在能了吗?”苏婷芳焦急地说,“这村里就是网络差,早让你爸叫人来检查了,他就是记不住。”

    宋棠音笑笑:“能听到了。”

    “哦,能听到了啊。”苏婷芳沉吟了下?,“今晚除夕,你和阿青都过来的吧?”

    “过来啊。”宋棠音下?意识答完,看见不远处的民政局大?门,突然想起两人刚办完离婚申请,遂改口道:“我过来,他……”

    迟疑那一秒,话头被身边男人接过:“阿姨,我先去医院查个房,中午和音音过来吃饭。”

    宋棠音诧异地转头,对上男人含笑的目光,心底一阵微微颤动。

    可?阿姨还在电话那边,疑惑也没法开口。

    直到电话挂了,才问他:“你要跟我回去过年吗?”

    温逐青深深看了她一眼,幽邃目光照得她头皮发麻,连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比平时更勾人心魄:“你不是邀请过我吗?”

    宋棠音脑袋嗡了嗡,因为?最近铺天盖地的忙碌而被抛掷九霄云外?的某段记忆才撞回脑海,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张了张口,喉咙却像被堵住,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不管怎么说,这婚还没离,大?过年的你回家不好解释。”温逐青语气?淡淡的,说出的话条理?清晰,让人无法拒绝,“让大?家安心过完这个年,再说吧。”

    宋棠音从善如流地低下?头:“好。”

    心想还是他考虑周到。

    车子?启动,在停车场门口的减速带上震了震,宋棠音不留神抠掉美甲上的一颗珍珠。

    过了很久,她才饱含歉疚地望向温逐青:“温老师,对不起啊。”

    说好带他回去过年,至少让他在外?婆刚走的第一个春节不至于形单影只,却差一点食言。

    离个婚,竟连人都不做了,觉得自己像个画大?饼的渣女?。

    宋棠音没头没尾地忽然道歉,他稍一蹙眉,领会到意思。

    紧接着唇角浅勾起来,还是那么温柔:“没事。”

    温逐青去医院查房时,宋棠音在车里等他。

    不久,也就她两集电视剧的时间,男人重新回到驾驶座,身上多?了股消毒水气?味。

    从一开始觉得刺鼻,到如今闻惯这股气?味,想着离婚后就不能经常闻到了,竟还有些不舍。

    宋棠音叹了口气?,甩掉这种不合时宜的感觉,问男人:“需要导航吗?”

    温逐青发动引擎:“不用?。”

    几秒后,车子?开出停车场,宋棠音听见他声音:“累的话睡会儿吧,我慢慢开,还早。”

    宋棠音摇头:“我不累。”

    虽然昨晚不明原因的有些失眠,早上又起得早,总共就睡五个多?小时。去民政局的一路还挺清醒,从民政局出来就忍不住开始犯困。来医院这半小时车程,打了十几个哈欠。

    但真要她睡,大?白天未必睡得着。

    温逐青换了个舒缓的轻音乐歌单:“眯会儿也行,不然会头疼。”

    鼻子?忽然一阵泛酸,虽然这样的细节早已寻常,她还是忍不住会感动。

    宋棠音乖乖地答应:“好吧。”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车的确开得很慢很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她却真的睡不着,无数思绪在脑子?里飞,像蝴蝶被困在玻璃罐子?里,虽然绮丽,却并?不让人开心。

    眯着眯着,她不禁又默默感叹:以后要谁当了他老婆,该有多?幸福啊。

    她不敢想象他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样子?,大?概是比如今对她更多?千百倍的关心和体贴吧。

    是连一个哈欠一个喷嚏都记在心里,一个叹息一个皱眉都不会放过,是随口一句话,就甘愿为?她上天入地,赴汤蹈火。

    那个幸运的女?孩大?概会被他泡在蜜罐里,当生命一般呵护吧。

    第37章 (一更)

    进家门前, 温逐青下车开门,高大挺拔的身影俯下,朝她伸手。

    和上?次一样。

    两个人都忙, 父母也都有各自的忙碌,除了偶尔和秦肆约约饭, 这还是他们第二次回这栋房子。

    上?次是领了结婚证,而这次是没能领到离婚证,竟有种微妙的宿命感。

    宋棠音默默地把手放进他掌中,心里想着,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来了吧。

    这段婚姻虽然短暂, 但无论如何, 温逐青都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丈夫。

    苏婷芳从门内迎出来, 笑眯眯的:“可终于?等到你们了, 午饭都好了, 快, 过来坐下吃。”

    温逐青礼貌笑着打了声招呼:“阿姨。”

    两人从门口到餐桌旁坐下,交握的双手都没?有松开, 在旁人看来,无疑是一对恩爱甜蜜的夫妻。

    坐下后, 宋棠音触了电似的把手抽回,拘谨地放在大腿上?。

    今天团年饭,家里人到得很齐, 弟弟秦肆和妹妹陆芯都在。

    说?来有趣, 纵观一整张桌子,除了苏婷芳和秦肆母子, 其余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和机遇是件很神奇的事。

    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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