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很嫌弃地叫她坐下。
这一天去上课,廖茗觉梳了两个低的双马尾,发尾用胡姗的卷发夹烫过。刚好有王绍伟的课,他看到后脱口而出就是一句:“长尾天蚕蛾!”差点没把廖茗觉气晕。
同是姓王的,也同是男的,不过年龄有一定差距,王良戊就好多了,笑着称赞:“很可爱。你还化了妆?”
“嗯!”廖茗觉颇有一番“灰姑娘大改造”的自信,“胡姗帮我画的!”
而作为主执行人的胡姗功成名就,在一旁给自己补睫毛膏。
得到了好朋友的夸奖,廖茗觉很是骄傲,立刻跑去同班另一个称得上熟的人跟前嘚瑟。肖屿崇最近正为转专业的事心烦,竟然落魄到临时补作业,心里极度无奈也极度谴责自己,正低着头唰唰唰,就听到旁边同学跟来人打招呼。
他抬起头,先是廖茗觉那条都穿起球了的绿色毛衣,都已经开始咂嘴了,准备冷冰冰说“有何贵干”,再往上,就看到她眉眼分明、刷长睫毛又涂了唇彩的脸。
肖屿崇定格住了。
廖茗觉晃悠着催促道:“怎么样啊?问你呢!”
他仍然没表情,仅仅只是伸出手,拽了下她其中一侧的辫子。“蠢死了。”肖屿崇说。
廖茗觉也不生气,说了声“好吧”,然后就自讨没趣地回去座位,坐下的同一时间才抱怨:“本来还想借作业给他抄的呢。”
“男人不值得。”刚涂过口红,胡姗对着镜子抿嘴唇。
王良戊轻轻笑起来:“肖屿崇同学迟早要栽跟头啊。”
“栽跟头?”胡姗看过来,“什么跟头?”
课程进行中,有人从教室后门进来,径自走进连排的座椅,来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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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后方。
陆灿笑着,手指轻轻扣住廖茗觉的座位靠背:“嗨。”
廖茗觉猝不及防回过头:“……陆学长!”
“传媒部的终面,你已经参加了吧?”陆灿说,“假如有什么内部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放心,你成绩不是很好吗?像你这样的,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让过的。”
三名低年级生对视一眼,表情都意味深长。
胡姗作为代表人发言:“可惜就是不太正常。”
恰好下课铃响,陆灿邀廖茗觉到教室外面去,说要给她看看传媒部去年总结大会的录像,留下胡姗和王良戊坐在位置上。
看到前排座位的肖屿崇明显留意到这边,火箭队的小次郎终于补充完刚才的话:“就是栽这种跟头啊。”
陆灿和廖茗觉渐行渐远,走到教学楼间无人问津的空地。廖茗觉专心致志看着他手机里的视频,陆灿则一心一意注视她。似乎想问什么,廖茗觉回过头,陆灿忽然问:“你化妆了?”
“嗯!”廖茗觉一怔,随即微笑,伸手去蹭涂过BB霜的脸,“看起来很奇怪吗?”
他下意识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再擦:“不,挺好看的。”
这个姿势在正当异性交往中并不那么常见,暗流涌动,廖茗觉没什么反应,反倒陆灿蓦地窒息。他发出近似干呕的声音。
脖子被衣领勒住,陆灿被人从后面拽住,整个人向后仰。
他看到一张俯视着他的脸。邓谆没有任何表情,整张脸像刚脱模的雕塑,考究得接近艺术,肃穆到凶神恶煞。片刻间,陆灿无缘无故闪回到自己读过的一本漫画,内容大致是学校石膏像复活,提着刀杀人不眨眼。
伊藤润二的恐怖故事在主人公遇害之际戛然而止,而现实则中止在一个声音响起时。
“邓谆!”廖茗觉脸上绽放出笑容,“你来学校了!”
一切都停顿了一下。
陆灿感觉自己被扶着背站稳,他看到男生的微笑。邓谆笑着说:“嗯,来办手续。你们刚才在干嘛呢?”
用“甜蜜”来形容男性的笑容或许有些奇怪,但他确实就像类似的事物,比如涂满糖浆的藤网,又比如刷上蜂蜜的针砭。邓谆朝陆灿笑了笑,脸上除了友好和关切以外找不到其他情绪,简直令人以为刚刚那种状态是错觉。
“不好意思。我本来想拍拍肩来着,一不小心,”嘘寒问暖也好,内疚自责也罢,邓谆的反应丝毫找不出破绽,全部都是那样的自然,“你没事吧?”
应该是错觉。
陆灿想着,也笑起来:“嗯,没事。你是……”
几分钟前,被留在座位上的胡姗坐如针毡,本来是想抽空背记单词,结果根本专心不了,终于还是愤而起身,从后门追出去。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从前门走出来。肖屿崇环顾一周,终于在楼下空地看到他们,转头就走楼梯间。
当他们俩抵达现场时,就看到陆灿握住廖茗觉的手。胡姗一个“我”字才出来,肖屿崇已经忍不住说了声“操”。两名女方家属就要争先恐后上前,却看到第三者登场。
“啊。”肖屿崇和邓谆有过一面之缘,此时此刻认出他来。
眼看着廖茗觉眼睛里冒着星星跟自己不认识的人相谈甚欢,又想起之前在停车场偷听到的恶作剧密谋,胡姗心急如焚,回头拽住肖屿崇衣领,既有“万一有谁欺负采蘑菇的小姑娘怎么办”的不安,也有“作为朋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恼怒。她质问:“他是谁?”
肖屿崇平时看着挺拽,其实本性还是个好孩子,猛然被坏女人逼问,脑袋一时也空了。他真不知道他叫啥,只隐隐约约记得初次见面时,廖茗觉那令人印象深刻的两拳。
他想起她当时说的话。
胡姗说:“他是廖茗觉的什么人?”
肖屿崇很没面子地支吾:“老……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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