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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备水(第2页/共2页)

bsp;  她这两日逮着荔枝吃,从不忌口,明显是补过了头。难怪她的身这样反应……

    沐浴后,凝珑的脸面只抹了层保湿膏,光滑白皙,宛如剥壳鸡蛋。上妆时是个成熟的蜜桃,卸了妆,看起来像刚刚及笄,初显风韵的小姑娘。

    这时她裹着被衾,已然睡熟。程延灭掉无用的烛台,只在床头桌上留盏昏昏暗暗的小灯。

    他睡意全无,拿来本兵书,悄摸翻页看。说也奇怪,他读书万卷,往常再枯燥的字都能被他拆分出趣味来。而今下这本兵书直白易懂,他却怎样也看不下去。

    半炷香过后,手指仍旧停在第一页。他的眼早飞到了凝珑那处。

    那位小娘子,梦到好的就勾唇浅笑;梦到坏的就频频蹙眉。

    程延爱看她戴面具做戏的模样,可也爱看她卸下伪装,本我展现的模样。

    良久,他终于纵容自己一回。抛弃书里的大道理,翻过身,拥紧娇小的凝珑。

    次日,凝珑被热醒。本想斥责云秀怎么不往屋里搬些冰,然而意识回拢后,发觉热源竟是拥她而眠的程延。

    是了,她在宁园荒唐一夜。

    想起昨夜种种,真是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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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天还未亮,屋里灰蒙蒙的。凝珑放轻动作,想把程延搁在自己肚上的胳膊抬走。可那条胳膊就是一座山,根本移不动。

    索性翻身直面他,打量他的睡颜。手指凭空比着,他的肩能把她整个人都遮得严实,他的手臂比她的小腿还粗。手指不像儒生那般细白,却看起来颇显可靠。

    正看着,突然见他睫毛颤了颤。凝珑心里莫名发慌,飞快翻过身,假装还在睡着。

    程延想她是太累了,静静窥了会儿她的睡颜,便换衣盥洗,出门办事去了。

    “小娘子,世子说今日初六,是解蛊之日,您最好不要回去。”婢子说道。

    凝珑“唔”了声,“世子又出去调查事情了吗?”

    婢子说也许是。

    这倒也好,反正凝珑不想与他在床榻外打交道。

    衣裳簪珥早已备好,手艺精湛的婢子给她盘髻,不时夸她天生丽质,装饰不过是锦上添花。

    凝珑听惯了这些奉承夸赞,淡然地凝起笑颜。

    仅仅是微微浅笑,便叫婢子的心砰砰乱跳。

    用过膳,凝珑遣散几位婢子,称自己随意走走。

    她先去了有浴池的那间浴屋,自然不是来回味鸡飞蛋打的相遇,反倒直奔装满瓶罐的立柜。

    数十白瓶高低错落地摆在立柜里,凝珑定睛望了片刻,挑出一个平平无奇的瓶。

    打开盖,手扇了扇。

    白色药膏,无味。

    她确信昨夜里,程延藏在手里的东西,就是这瓶白色药膏。

    她昨夜贸然推开假墙,窥见他水珠划落的身,的确是无意之举。

    但她并非一直盯着他的身犯花痴,而是敏锐地察觉到,在她推开假墙那瞬,程延正拿着此药膏,往他手背上飞快地抹了抹。

    也许只是个保湿的药膏,毕竟男人也有保养肌肤的权利。可她总在猜想,这药膏或是别有妙用。

    不过不待她细想,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程瑗来找她。

    凝珑提着衣裙窜出浴屋,确信脖颈上的痕迹不会显露后,挪步朝程瑗走去。

    程瑗对她有天大的好感,说要带她好好欣赏宁园的风景。

    起初是单纯的说风景,后来说着说着,就把凝玥这丫头卖了。

    “我那院请了个私塾先生,凝玥听了,便缠着我,要跟我一起读书。她呀,总在我面前卖你的不是,都快把你描述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凝珑失笑,“她也总跟我炫耀,你跟她是好友。说你待她极好,美食华裳一箱箱往家里送。”

    程瑗辩解说哪有,“她总往我身边凑,我也不好明面拒绝。要是因我俩不和,让国公府和凝家闹翻天了,哪怎么行?我兄长苛刻,最看不起贪口腹之欲的人。所以我不敢多吃,都给了凝玥。整日战袍覆身,华裳于我无用,便都送给了凝玥。”

    凝珑惊诧,“世子他,竟看不起口腹之欲?”

    话头拐到这上面,程瑗的苦水可终于有地方吐了。

    她说是呀,喋喋不休地说着程延的坏。

    叫凝珑听得心惊。照程瑗那话说,程延是无差别地对任何人都极其严厉。

    宁园仆从皆按禁军标准培养,吃喝玩乐有严格的限制。

    可程延待她……

    程瑗说他最烦别人到点不起,赖在床上。可她明明假睡到日上三竿,他也并未多说一句。

    他最烦别人管不住嘴,迈不开腿。可她昨夜明明被他喂了那么多荔枝,还架着她的腿,别有深意地说:“张嘴,吃荔枝。”

    程瑗自然是故意说这些。撮合兄长和嫂嫂早日完婚,是目前她心里最重要的事情。

    可凝珑却越听心越冷。

    她是要程延爱她,却不要程延真的爱得不可自拔。

    他只浅薄地爱她就好,只叫她嫁进国公府,逃离舅舅家就好。

    她并不想要多余的喜爱,麻烦。

    程瑗还在有意透露程延的情意,可凝珑却再也听不进去。

    中蛊后,她的心和身彻底分开来。她搂住程延的脖颈,殷勤献吻,装作满腔深情。

    可她心里并无他。

    她想的是那个比划着手语的小哑巴,只能把程延当作冠怀生,她才能不出戏。

    迷糊中,她好像嗔了句“哥哥”。

    也不知是在喊哪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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