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卡拉OK厅。”
“哦。”
他们谈了各自的近况,聊得最多的是工作和生活。
谢宴清在这里面很受欢迎,抛给他的问题不少,加起来也说了不少话。
季莞尔和他们不熟,生怕焦点会聚集在自己身上,尽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侍者端着酒水经过,季莞尔突然想喝红酒,在里面拿不到,她点开微信,给谢宴清发消息。
【季莞尔:帮我要一杯红酒】
谢宴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锁屏界面跳出季莞尔的信息,他很细微地勾了一下嘴角,然后问侍者要了两杯红酒。
蒋影最喜欢玩真心话大冒险,几乎每次聚会都会提议玩这个,这阵子她学了个新玩法。“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不要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玩什么游戏?”elaine跃跃欲试。
邱肃说道:“不会又是真心话大冒险吧?”
“不是,新玩法,我们扔骰子,扔到点数最小的那个可以向在场的一个人表达自己对他的想法态度,而且对方必须得给反应。”
邱肃说道:“这不是''可以'',这是必须吧。”
“还是你聪明,而且态度只有三种:喜欢、讨厌和无所谓,对应的回应是亲吻、扇巴掌和喝一整杯啤酒。”
elaine挑眉:“这可得悠着点,一不小心连朋友都没得做。”
季莞尔最怕这种环节,突然想逃离。
邱肃在这时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玩啊,逃走的要先自罚三杯。”
其他人都对这种游戏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异议。谢宴清趁他们问侍者要骰子的时候,在季莞尔耳边说道:“你要是不习惯我就带你离开。”
季莞尔想走,然而说不习惯那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她想了想,犹豫了一下,骰子就被送上来了。
三颗骰子,从蒋影开始,顺时针方向轮着扔。
第一轮扔到点数最小的是邱肃,三个点数加起来只有6,他对elaine说喜欢,elaine吻了他一下,毫无难度。
只是他要是第二次扔到最小的点数就要换个人表态。
季莞尔的心一直吊着,不仅要担心自己的点数是不是最小的,还要担心谢宴清的,反正她不想成为游戏的焦点。
玩到第八轮的时候,谢宴清扔到了三个1,今晚全场最佳,还没有人扔到点数这么小的。
季莞尔呼吸一滞,疯狂给他使眼色不要选自己。
众人起哄,蒋影说道:“你要选谁?”
谢宴清的眼神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季莞尔脸上,嗓音低沉:“季莞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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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谢宴清的话音落下, 所有人都看向季莞尔,目光犹如实质落在身上,季莞尔紧张起来, 缩了一下肩膀。
蒋影扫了一眼季莞尔,微笑着和谢宴清说道:“现在你可以开始表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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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伸长脖子在看热闹, 他们对谢宴清的印象都是冷淡, 连肢体接触都会尽量避免, 这次会怎样选择?
选择喜欢的话,肯定是要接吻的,要维持这段婚姻的表面和谐就不能选讨厌,选择无所谓的话的, 女方要喝一整杯啤酒, 这也不太好。
他们挨着坐,季莞尔撑着沙发的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扯了一下他的西装下摆, 让他悠着点选。
谢宴清垂眸看了一下她不安分的手, 抿着薄唇,迟迟没出声。
游戏只是为了增进感情, 不是让人难堪, 蒋影已经在原来的规则上改进了一下, 增加了一个放弃表态的设定, 放弃的人要喝三杯啤酒, 前面已经有两个人骑虎难下选择了放弃。
蒋影说道:“要是不行, 你就选择放弃吧,我帮你倒啤酒。”
邱肃看热闹不嫌事大,“倒啤酒这活我来, 我是专业的。”
他拿过三个干净的杯子, 重新开两瓶啤酒倒了起来。
气氛到达了高潮, 其他人在起哄。
要不是窗户关着,季莞尔羞涩到想跳海。
蒋影催促道:“宴请快点啊,犹豫不决可不是你的……”
“风格”两个字还没说完,灯光突然灭了,整个船舱陷入黑暗之中。
在舞池中热舞的人本来还以为是要进入新的环节,结果等了十几秒等也没开,音乐彻底停了,他们这才意识到是停电了。
“怎么回事啊,突然停电了?”
“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家,谁踩到我了。”
保安在维持秩序,“大家别拥挤,是停电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检查电源,会尽块恢复供电的。”
虽然保安这么说,然而还是有少部分慌乱的人,船舱里变得吵吵嚷嚷。
蒋影、elaine等人都被声音吸引去了注意力,转过头去关注那边的动态。没了这些聚焦的视线,季莞尔这才好受了一些。
谢宴清在这个时候靠近她,季莞尔下意识抬起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睛,狭长的眸子里有着浓浓的占有欲和侵略性,他说道:“喜欢。”
他的声音一不小心就会淹没在了嘈杂的声音里,但是距离近了,季莞尔听得很清晰,还在想自己要不要趁着停电把亲吻这一环节过完的时候,他用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稳住她的脑袋,身体往前倾,亲了上去。
唇上一阵柔软的触感,这个吻来太突然,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他吮吸着她的红唇,强势而热烈,是在宣誓对她的态度和爱意。
海上是无边的黑暗,灯光璀璨的城市夜空中,颜色绚丽的烟花直冲云霄,绽放开来,给游艇也带来光亮。
邱肃坐在季莞尔的对面,正过身子本来是想看烟花,却看到了在接吻的两人。
船舱里他们感情浓烈,身后是炸开的大朵烟花。
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其他人往这边看来,反应和邱肃没什么差别,无一不是意外。谁也没想到今晚没什么互动的两人会在黑暗中热吻,平日里最不喜欢谈感情的男人却是主动的那个。
邱肃还想用手机拍下来,结果还没等他有动作,他们就分开了。
季莞尔被吻得眼神迷离,醒过神来,见一堆人看着他们这个方向,刚才的样子肯定也被他们看到了。只能说幸好停电了,要不然她今晚都会在意到睡不着觉。
这时来电了,灯光亮起来,船舱里恢复原来气氛,又热闹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据保安透露, 刚才的停电是因为游艇的发电机燃油系统故障,为了恢复供电,已经换上备用发电机。
来电后, 大家玩游戏的兴致又来了,邱肃的眼神在谢宴清和季莞尔之间来回移动, “你们两个感情不错嘛。”
“本来就很好。”谢宴清说道。
“很难想象这句话会出现在你的嘴里。”邱肃说道, 他这人冷酷薄情, 但是这种人一旦陷入感情很大概率比普通人更深情,邱肃猜测他们藏得这么深,是因为季莞尔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秀恩爱。
蒋影脸色不太对,在开始下一轮游戏之前说自己要去上一下洗手间, 离开了这里。
他们继续玩了几轮, 舞池中越来越热闹,其他人也跟着蹦迪去了。邱肃还留在座位上, 和谢宴清谈工作的事, 季莞尔在窗边观赏海上的夜景。
邱肃现在在一家集成点路芯片研发企业工作,从小职员做起, 靠着一股冲劲, 每天加班加点, 现在已经是部门经理。
他说道:“还是羡慕你啊, 年纪轻轻就有家业继承。”
“继承家业也不轻松。”
“那也是。”一群人在虎视眈眈, 要是他当时是谢宴清的处境, 肯定更加睡不着觉。
“你们公司的发展怎样?”
邱肃叹了一下气,“只能说很平稳吧,前阵子政府给芯片研发补贴, 我们公司还没赶上, 补贴现在就取消了, 算是损失了一个机会。”
“太多浑水摸鱼的了。”
“是啊,还有哪种不相关的公司转型过来做这个的,拿到补贴之后也不作为,这不是坑人嘛。”
晚上十二点,派对结束,游艇回到码头。
岸边风大,季莞尔从游艇上下来,被冻得一哆嗦。
离停车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谢宴清把外套脱下来盖她身上,季莞尔抬眸看他,“你不冷吗?”
“不冷。”
季莞尔上上下下扫视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试探,果然是温热的。羡慕嫉妒之余,心安理得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谢宴清难得见她这么主动,在她即将要松开手的时候握住她,说道:“现在这么放得开了?”
季莞尔放满脚步,不自然地淡出他的余光视线,“那也不是所有人都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做亲密动作的啊。”
“嗯。”谢宴清顺着她说道。
杂志要确定下一季的主题,沈逢儒主持完会议,从会议室出来,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的是江为,他回到办公室,顺手关上门,按下接听键,“喂。”
“检测结果出来了,两个样本是亲生关系。”
沈逢儒静默了,心中万般思绪飞过,原来真的是他和谭柠的孩子,他好像误会她了。
季文康肯定是改动了季莞尔的年龄,不让他们相认的可能性很大。那个男人,总是擅于伪装和掩饰。
江为没听到他的回应,说道:“你是不是也懵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孩子的母亲是谁了吧?你们怎么认识的?”
“孩子的母亲,是谭柠。”
这下轮到江为沉默了,兜兜转转这两人还是有断不了的牵绊,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那孩子知道你是亲生父亲吗?”
“不知道。”
这还真的有点麻烦,“你要去和孩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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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吗?”
“还不清楚。”
她现在的生活过得挺好的,贸然相认,不知道会不会打破她的状态,对她也是一种考验。
而且,他在她最需要父亲的阶段缺席,让她进入季家受尽冷眼,他曾经还伤害过她最看重的母亲,他不是很有信心她能接受他。
他曾经认为孤独无依是上天对他的惩罚,现在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不能相认更是痛苦加倍。
下班后,他开车回家,路过之前和季莞尔相遇的公园,特意放慢了车速,最后还是决定在公园入口停车。
他开门下车,习惯性地去摸香烟,口袋里空空如也,是抽完了没续上,索性不抽了。
他其实不怎么经常抽烟,偶尔无聊的时候会抽点,心烦时也会来两下。回国的这几个月,他抽的烟比前二十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这里的视野很好,一眼看去能看完大半个公园,天气寒冷,里面没什么人。草丛和树上都光秃秃一片,显得很是荒凉。
花坛后面跳出一道橘色的身影,是个小橘猫,身上还带着牵引绳,绳子的另一端没有被拉着。
沈逢儒远远望过去,觉得它很像季莞尔养的小橘猫,那晚灯光不是很好,他没看太清楚花纹,但是身形式像的。
果然没多久,季莞尔就出现了,她捡起地上的牵引绳,把小橘猫按在地上,手指点着它的脑袋训斥了一番。
肯定是小橘猫调皮,挣脱她的牵引跑掉,又被她找回来了。
沈逢儒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是他从未参与过的属于她的人生。他不舍得往前一步,怕会破坏这种安宁。
谢宴清下班回家也要经过这里,他是过来接季莞尔的。
他的车停在路边,刚好看见沈逢儒靠着车门站着,眼睛盯着公园的入口,不知道在看谁。
谢宴清见他看得这么入迷,于是静静地打量他。
季文康不是莞莞的亲生父亲的话,他会不会有更大的可能。按照莞莞的真实出生时间,那时候谭柠才上大学,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父亲肯定得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谢宴清下车,吩咐司机找个位置把车停好,然后向着沈逢儒走过去,近了才发现,他远眺的目光中还带着一种慈爱。
谢宴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边是在堆雪人的季莞尔,她穿着浅粉色的棉服,米色的针织帽包裹着圆润的脑壳,娇俏灵动。
“沈先生。”谢宴清开口道。
沈逢儒这才回神,“你好。”
“刚好路过,打个招呼,沈先生在看什么?”还没等他回答,谢宴清又说道,“是在看莞莞吗?”
目之所及的公园区域里,只有她一个人带着猫在那完,也只有她会这么喜欢雪,不顾天气寒冷,下来堆雪人。
沈逢儒才发现自己的目光这么明显,干脆大方承认,“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风景不好看,能看的也就只有她了。
“沈先生这个样子,我可是会介意的,除非,你和她有不一般的关系。”
沈逢儒听到这里,眼神变得讳莫如深起来,谢宴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沈逢儒很快隐去自己的异样,说道:“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我和她妈妈曾经是恋人关系。”
“仅仅是恋人吗?”谢宴清只是随意地反问了一句,但是经历了过不少商业交锋的他会不自然地散发出某种逼人的气势,让他的话变得尖锐起来,像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对方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你什么意思?”沈逢儒在时尚圈十几年,和无数人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这话不一般。
谢宴清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季文康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沈逢儒的淡定被打破,看着远处的季莞尔,她在背对着他们给雪人塑形,对他们的谈话一无所知。“她也知道了?”
“嗯。”
沈逢儒蹙着眉头,他这个神情和季莞尔很像,不过他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没人发现这个细节。
“你才是对不对,她应该有知情权。”谢宴清说完,向着季莞尔走了过去。
“等一下。”沈逢儒叫住他,“可不可以先不要和她说这件事?”
谢宴清回头,微笑中带着冷硬,“我不能保证,我得以她的意愿为主。”
季莞尔弄的简易雪人已经成型了,雪人的高度还没到她的膝盖,手臂是在地上捡到的分叉树枝,接下来她要给它画五官。
她戴着手套,雪人的脸也就巴掌大,戴着手套画五官也太粗糙了,她干脆把手套摘了,从地上捡了两颗石头按上去当眼睛,接着用指尖在上面画出鼻子和微笑唇嘴巴。
雪有点凉,她画完鼻子后把把手放到嘴边,哈气给暖暖,接着画嘴巴。
“你手不要了?”
季莞尔听到谢宴清的声音,回头说道:“你这么快就到了啊?”
“别岔开话题。”他握住她冻到通红的手,“你堆雪人都不戴手套的吗?”
“没事,我就给它画个五官。”
“那好吧。”他放开她的手。
由奢入俭难,体会过了他手里的温暖,被松开着实有点难受,手又变得冷冰冰的。
谢宴清单手抱起了南瓜往回走,季莞尔跟过去,顺势握住他的手取暖,佯装自然地说道:“走吧,回家。”
谢宴清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自己的暖炉体质,让她乐意主动亲近自己。
他往原来沈逢儒停车的地方看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隔天是元宵节,谢宣去国外参加一个庆典活动还没回来,叶绯那天没工作,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就带上了佩佩去谢宴清家过节。
过年到处都很热闹,叶绯怕被粉丝打扰,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硬是没露出一点皮肤,季莞尔开门时都愣了,反应了一下才邀请她进门。
谢宴清已经见怪不怪,等着她开饭。
谢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主要是家里总有几个人是话唠。谢宴清和季莞尔话不多,叶绯一个人在说话,把知道的娱乐圈八卦都抖出来了。
季莞尔看剧时会关注一些喜欢的明星,听叶绯说的八卦听得一愣一愣的,卖直男人设的新晋影帝是同性恋,一线小花和经纪人有地下恋情,知名爱豆闭关这几个月去生孩子了……
季莞尔一边听一边吃饭,不知不觉就吃撑了,打了个饱嗝。
谢宴清看过去,季莞尔虚掩着嘴巴笑了笑。
吃完饭,季莞尔在客厅陪南瓜和佩佩玩逗猫棒,顺便给自己消食。
做饭阿姨给他们切了饭后水果,叶绯给在书房谢宴清送了一份,“刚吃完饭就工作呢,小心消化不良。”
“没事,看点邮件。”
叶绯把水果盘放在他的桌子上,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正色道:“我看是动情了吧,婚礼什么时候提上日程,别拖太久了。”
谢宴清用叉子刺了一块苹果,“我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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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努力工作,空出时间。”
“行,你办事,我放心。”
叶绯旁边的桌子是季莞尔的,上面放着笔记本、画册和几支笔,还有一张沈逢儒的名片,叶绯拿起来看了看,说道:“沈逢儒和莞尔是有点缘分在身上,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这不是缘分。”
叶绯轻挑了一下眉眼,捻起一个草莓,“那是什么?”
“是基因。”
叶绯静静地看着他,连手中的草莓都忘了吃,“怎么说?”
“他们是亲父女,你知道谭柠和沈逢儒是恋人关系的时候没怀疑吗?”
“我怎么知道他们还有这层关系,没人和我说啊。”吃瓜吃到自己家里了,叶绯实在不敢相信,喃喃道:“沈逢儒和莞尔居然是父女关系?”
“汪汪——”佩佩在书房门口叫了一声。
谢宴清和叶绯一同看过去,季莞尔抱着南瓜在门外,表情呆滞。
叶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消息不应该由她告诉莞尔的。
季莞尔说道:“妈,爸在楼下等你,我过来和你说一声。”
谢宣是临时改签的飞机,回来没到叶绯,问佣人才知道她来这里了。
“哦,好。”她回头看了谢宴清一眼,“那我下去了。”
南瓜挣扎着要从季莞尔身上下来,叶绯把佩佩带走了,南瓜也跟着过去。
书房只剩下季莞尔和谢宴清两个人。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了
第78章
季莞尔走过去说道, “妈说的是真的吗,沈叔叔是我的亲生父亲?”
谢宴清点头,“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明明是和她有关的时候, 怎么好像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谢宴清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大腿上坐下。“我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或许他会亲口告诉你。”
“那要是他不想告诉我呢, 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瞒着我?”
“不会,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告诉你。”他眼里一片真诚,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季莞尔是信他的,想到这件事情, 心里又很无奈。
沈逢儒是不是一直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从来都不和她坦白,就让她蒙在鼓里。因为爱意有限, 觉得她是个累赘?
说实话, 知道直接的父亲不是季文康的时候,她是有一点庆幸的, 她从来没有在季文康身上体会到父爱, 那样一个虚伪无情的人, 却占着她父亲的身份。
知道真相后她有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 他身在何方, 会不会也在想念着自己, 渴望着亲情。
现在他就在自己身边,她却觉得他们的距离好远好远。
谢宴清安慰她,“别多想, 想知道答案就去问他。”
他的话把沉浸在悲伤的她拉了回来, 他们两个总是有互补的时候, 她经常会想很多,而他会直接行动寻求答案。
“好,我再消化一下。”这两天接收的消息实在太多了。
她头顶有几缕翘起来的头发,谢宴清用手指帮她理顺,然后他的电话响了,是陆南森他爸打来的,他接起来:“喂,陆叔叔。”
“宴清啊,你现在有没有和我家那小子在一起,我打他电话都提示关机。”
“没有,我在家呢,我帮你问问吧。”
“好,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后,谢宴清也打了陆南森的电话,都提示在关机。
他又联系给霍泽,霍泽说道:“我早上还和他连麦打游戏来着,他说他今天不打算出门,现在应该在家吧。”
“你能通过游戏联系上他吗?”
霍泽捣鼓了一下手机,“不行,他下线了。”
陆南森虽然懒,但是也还没到手机都懒得充电的地步,之前都没有过失联的时候。
他让季莞尔从他身上起来,去窗边看了下外面的路况,大雪还在扑簌簌下着,没有要停的迹象。
季莞尔看穿他的意图,“你不是要上门去看他吧,外面还在下大雪呢,要不我找郎玥去敲一下他的门吧。”
“是个好主意。”
季莞尔翻出郎玥的微信,自从辞职后她就没有微信上和郎玥聊过天了,最后一条信息还是聊工作的。
【季莞尔:部长,你能帮我去看一下陆南森吗,我们现在联系不到他,有点担心他的安全】
郎玥刚吃完饭,躺在沙发上消食,朋友圈都是元宵节和家人团聚的画面,突然就蹦出了季莞尔这条消息。
她看着聊天页面,打字回复。
【郎玥:你都离职了,就不用叫我部长了,叫我小玥吧】
【季莞尔:好的,小玥】
要去看那个男人,郎玥是有点不乐意的,不过看在上下属一场的份上,她多问了一句。
【郎玥:他住几楼?】
要是相隔超过两层,她就不去了,有电梯也不去。
【季莞尔:18楼,拜托你了】
郎玥一脸嫌弃,这不就在她楼下。
犹豫之后,郎玥决定还是下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可不想背负一条人命。
就这么两步距离,她也懒得换衣服,穿着家居服就下去了。
到了1801门前,她按了两次门铃,没人应,于是又按了几下,不耐烦地等开门。
卧室门没关,陆南森躺在床上,玄关的门铃声清晰地传进来,一声一声,响亮而富有节奏。
他和老头子申请了元宵节后再回公司上班,这几天争分夺秒地把想做的事情做完。前天参加游艇派对,在甲板上吹了会儿风,昨天有点小感冒没注意,又通宵玩了游戏,今天下午开始就不对劲,发起了烧。
温度不是很高,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以为睡了一觉就没事,被门铃声吵醒,他摸了一下额头,温度还是没有降下来,嗓子都被烧干了。
门铃声吵得他心烦,外面天色已黑,陆南森伸手去床头柜摸手机,想看时间。
试了指纹直接开锁,没效果,他按下开锁键,也没反应,倒腾了一下发现是没电关机了。
门铃声仍然没断,不知道是谁这么执着,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开门。“谁啊?”
“你终于开门了,我还以为你没了呢。”郎玥平视着只能看到他的锁骨,微微抬头去看他的脸,被吓一跳。
陆南森本来就不是深色皮肤,只是在国外晒太阳晒成了小麦色,A市的冬天多为阴沉天气,一个月都见不得几次太阳,他也就白回来了。现在一发烧,脸色变得苍白许多,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郎玥说道:“你的脸抹□□了?”
“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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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森不知道她过来干嘛,他现在头重脚轻,只想回去躺着。
他连门都没关就转身回去,不小心被掀起的绊到,再加上头晕,“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郎玥见他摔倒,伸出手想去扶他,没扶到,默默收回了手,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有事。”陆南森撑着地板站起来,扶着墙壁回了房间。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连发烧的对象都会轮着来,上次是她高烧躺在医院,现在轮到他发烧摔倒了。
她先和季莞尔说一声找到人了,把门关好,站在卧室门口说道,“你严不严重啊,吃药没?”
她不是老妈子的性格,只是她独立惯了,也不喜欢欠人情,上次被他帮了一下,这次就当还了。
陆南森躺回床上,被子盖到下巴,身上还是发冷,“没。”
懒不死你。
郎玥在心里吐槽完,说道:“你家药箱放哪了?”
“没有。”
郎玥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跑上楼去找退烧药,不知道他有没有烧热水,顺便端了杯热水下来。
她没有一次性杯子,用的是她闲置了的陶瓷水杯。
“给,喝药。”
陆南森艰难睁开眼睛,看了眼递到眼前的药丸,说话也有气无力,“饭前喝药好伤胃。”
他有胃病,现在胃非常脆弱。
郎玥:“……爱吃不吃。”
“好冷。”他喃喃道,裹紧了被子。
郎玥深呼吸一口气,认命似的去厨房找能吃的,冰箱都是饮料酒水,厨房干净整洁,完全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她找了一圈,在橱柜里找到一包挂面,特意看了一眼日期,还没过期。
她开火煮热水,水沸腾后下面,等面煮熟的时间,她去找调料,只找出最基础的三样,把油和酱油开封,倒一点,又拿了一包盐,用菜刀开出一个口子。
口子开得有点大,她尽量小心地倒,水蒸气又很烫手,一不小心手抖就倒多了。
她吹开水蒸气看了一眼还没融化的盐,这面条可能会有点咸。
“来了,吃吧。”郎玥把床头柜的杂物拨开,把碗和筷子放在那里,动作不是很温柔,碗像是丢在上面似的。
陆南森看着她这个样子,有种喂猪的既视感。
但是他没有争辩的力气,艰难地坐起来,用筷子挑几根面条,试一下味道。
郎玥已经预想到他的反应,后退了一步。陆南森感觉嘴里被撒了一把盐,咸得要命。他抬起头,看着郎玥说道:“好咸。”
郎玥首次从一个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性眼里看到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心解释道:“盐不小心撒多了。”
陆南森忍着咸味吃了三分之一,然后把药吃了,水杯里的水被他全部喝光。
郎玥说道:“我走了,你继续休息吧。”
陆南森躺回去,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郎玥出了卧室,他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玄关传来一阵关门声。
周六,趁着休息日,季莞尔用微信约沈逢儒出来,在小区附近的咖啡厅。
上次在法院分别后,季莞尔就没见过他。
沈逢儒在非工作场合会比较放松,穿得也比较休闲,“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我最近都挺闲的。”
“是啊,我应该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
季莞尔猜到他会按时下来,提前点好了两杯咖啡,他面前的是按照他的口味点的黑咖啡。
“我不能想起你吗,还是你觉得要出来赴约很麻烦?”
她话里带刺,沈逢儒怎么会体会不出来,平常那样温柔的人,今天很明显的反常。
沈逢儒没生气,想起谢宴清那天说的话“我得以她的意愿为主”,他喝了一口咖啡,问道:“他跟你说了?”
“嗯。”季莞尔很快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那你是怎么想的?”
“这话应该我先问你,你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对不对?所以你是不想和我相认?我不会纠缠你的,我只是想问清楚,以后不见面也没关系。”
她对他的误会太大,沈逢儒怔了一下,解释道:“没有,我不是不想认你,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个消息。我有了这个怀疑之后,用你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
季莞尔回想了一下,在法院那天她被扯了一下头发,原来不是被扣子缠住的,是他特意揪的。
她皱了下眉头,“真的?”
“真的,我一直都希望你是我和谭柠的孩子,回国之后就调查过,但是季文康从中作梗,把你的年龄改小了。”
她也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季文康要把她身份证上的年龄改小,要不是进到季家时她已经记事,真的会被他糊弄过去。
“那你知道后为什么瞒着我?”
“我怕你不愿意接受。”
“那你猜对了,我确实不太想接受,这次只是过来问一下罢了。”抛弃她母亲的男人,怎么可以成为她的父亲。
沈逢儒淡泊了十几年,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但是这是唯一和他有亲密链接的人,而且是谭柠留下来的孩子,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我承认当初违背承诺,离开谭柠是我的错,也很抱歉让你在季家待了这么多年,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除了爷爷和谭柠,她是唯一一个让他用求情的语气说话的人。
季莞尔本来就容易心软,再加上她对亲情确实会有渴望,在原谅他之前,季莞尔选择先离开,“再说吧,我回去考虑一下。”
“我等你的答复。”沈逢儒在她起身时说道。
季莞尔顿了一下,没说什么,戴好围巾出了咖啡厅。
与此同时,季家迎来了一位客人,戴明。
戴明经营着一家装修公司,也是季文康的老朋友,他们在以前上大学就认识了,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认识了二十多年。
两人在生意场上经常打交道,休息期间也会一起约着打高尔夫。
这两个月季文康的腿受伤,没再管理公司事务,也出不去运动,他们的联系这才淡了一些。
见到好友登门拜访,季文康心里愉悦,赶紧让人沏茶招呼。
戴明把带过来的礼物递上,“老季,新年快乐,腿好点了没有,我们可都等着你回来和我们一起打球呢。这是我费了点心思才挑选出来的古董花瓶,你看看喜不喜欢?”
季文康当着他的面拆开来欣赏了一遍,他喜欢收藏古董古玩,鉴赏了一下起码得值六位数。“这个花瓶真不错,破费了吧?”
“钱就是用来花的,哪有什么破费不破费之说。”
季文康哈哈大笑,小心地把花瓶装好,“那也是,钱就是拿来用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开心就好。”
他让佣人把礼物收好,说道:“我这腿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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