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下若隐若现。
两人进屋时天还没有黑透,也就未曾燃上蜡烛,此刻外面的天却已经黑成一片。
绰约的清冷月色下,照出少女慌张的视线。
那?琉璃似的眸子?颤抖,似是一时不知该落在何处。
四周寂静,静到能?清楚的听?见?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宁珩喉咙一滚,压下眼底浓稠的情绪,温声道?:“我先出去,留你在屋里更衣?”
温雪杳红着脸点了点头,十分庆幸方才进屋时没点蜡烛,也就不至于被对方看到自己烧红的双颊。
宁珩走了两步,还没出门?,忽然回身:“阿杳,要不要给你点上蜡烛?”
温雪杳一惊,忙道?:“不要。”
宁珩一顿,猜到什么,也没拆穿她的心?思,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掀开帘子?走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温雪杳一人,明明外面也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还是忍不住朝外面瞭了一眼。
良久,收回视线,垂眸拿起?桌上早已挑出的袍子?。
屋外一直至温泉池子?,是一段铺着木石板的窄道?。
积雪早已被人清扫过堆积在木板外的鹅卵石上,但附着在木板上的微湿水汽还是在人踱步走过后留下了一串浅浅的脚印。
温雪杳只穿着襦袜走上去,踏着那?里已有的一串脚印,一路走到温泉池边才停下来。
池边被人用绢布铺了一层,不知为何,温雪杳就是知道?,那?是宁珩提前铺好让她坐的。
她走过去,在池边的绢布上坐下,曲着腿,脱掉脚上半湿的襦袜。
全程,青年只闭目靠在池边,一手搭在池边的鹅卵石上,未曾往她的方向多看一眼。
温雪杳缓缓松了口气,将手中的襦袜放在旁边的矮架上。
小腿没入温泉池平静的水面中,明明身子?背后还被寒意?包裹着,可?从脚底涌上的热流却像是渐渐逼退了那?股寒冷。
“温度如何?”池子?另一侧的青年淡声说,不细听?根本难以发现他此刻嗓音较平时低了两分。
“刚好。”温雪杳回,将小腿没入更多。其实这温泉水在她感觉来像是温度有些高,但或许是冬日来泡的原因,泉水底部涌上来的热气被周遭冰冷的气流冲散不少。
待逐渐适应温度,她撑着池壁,便准备下去。
这时,一直闭目的青年才朝她看来,温声问:“要不要我抱你下来?”
温雪杳动作一顿,看向他的视线愣了下。
周围的烛火已经在她来前就被人先一步点燃,就着微黄的烛光,她似隐约看到青年的两颊薄红。
是因为温泉太热了么?
温雪杳来不及多想,轻咬下唇,继而缓缓点头。
不远处的青年得到她的回应后划开水走近,层层涟漪从他已经湿透的袍子?两侧滑过,晃动的水纹勾勒出挺拔流畅的身姿。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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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走到温雪杳面前站定,少女沾满水雾的睫毛一抖,他听?到寂静的夜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
他忽而垂眸,一手轻拽她的小腿,紧接着两手一握,稳稳掐在少女不盈一握的细腰上。
白色的泉水翻滚,似沸腾般扑打在两人身前。
温雪杳身子?一抖。
下一瞬,宁珩突然抬起?一只手,拖住少女的后颈,便俯身吻住她未来得及惊呼出声的双唇。
他一手稳住她被迫后仰的脑袋,将人抵在身后的池边。
直到青年的气息逐渐粗.重,才略微收起?下颌,又紧接着重新低下,将温热的唇覆在她仰起?的颈间。
温雪杳霎时阖上眼皮,被水洇湿的手,攀上青年的肩。
宁珩极力?克制,良久抬起?头,喉咙溢出一声轻笑,抚去她额前汗湿的发,“喜欢么,阿杳?”
闻言,温雪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瞧着眼前惊愕的眸子?,青年的胸口似有恶兽想要冲破囚牢。
那?阴暗的声音不住地嘶吼,想划地为牢,不顾一切囚住眼前这个茫然懵懂,尚且不知自己面临怎样危险的少女。
然而另一道?声音沉静且克制,缓缓道?,不可?,这样会吓跑她。
忘了么?她为其卸下心?防的,是那?个温润如玉、体贴柔和的宁国公世子?。
而不是一个被久困的、濒临失控边缘的疯子?。
宁珩盯着她惊愕的表情看了会儿,忽地闷笑一声,将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低低道?:“我是在问你,温泉,你喜欢么。”
第33章 作画
宁珩的唇再次覆上去。
突如其来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炙热, 唇畔被人含.住,水中的温度也逐渐攀升。
温雪杳仿若一尾被扔在岸边炽烤而逐渐缺水的鱼,那股强烈的预感在此刻又?一次撞上心头。
察觉身?前?温润青年的变化, 她僵硬着身?子,连攀在对方肩上的手都规矩的不敢乱动。
天边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纯白?的瓣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出清冷的银辉, 纷纷扬扬落下,坠在两人交缠的睫毛上。
雪花被睫毛的温度融化,凝成水珠划向两人眼睫根部。
冰与火的碰撞,让少女的身?子抖得更厉害, 紧贴的白色长袍被温泉浸湿。
一睁眼, 便有水珠落下。
令人一时分辨不清,究竟是雪还是泪。
两人深吻在漫天飞雪下, 氤氲的热气在周围弥漫。
美得仿若仙境中的壁画。
许久之后, 身?形高?大的男子微微退开,宽厚的大掌一手撑着她的腰帮她稳住身?形, 一手轻拍她的后背。
他的视线低垂, 落在少女红.肿且还闪着潋滟水色的红唇上,闷声笑道:“还想继续泡么?”
温雪杳没察觉青年的打量,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青年的笑声不太?平稳,隐隐能听到一丝喘.息,他抓着少女的小臂让她环过自己的脖颈,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 将人稳稳抱起。
一连串的动作都在水中完成,丝毫未费什么力气。他抬腿绕到侧边, 顺着水中的石阶步步而?上。
怀里的人一怔,温雪杳抬首, 只看到青年半边从容的下颌,明明有?台阶,他方才却不说
温雪杳想到什么,干脆将脑袋埋进宁珩怀里。
屋里一片漆黑,循着一丝透过?窗子照进来的冷白月光,宁珩抱着人放在窗下的美人榻上。
两人身?上衣衫都已湿透,宁珩从?屏风后的架子上取来长巾,又?从?桌上挑出里衣递给温雪杳。
“要我帮你擦,还是你自己来?”宁珩问她。
明明都摸着黑,却没有一人提起去点上蜡烛。
温雪杳:“我自己来就好。”
她拿着干巾绞着潮湿的发?尾,等心情平复些许,才拿起放在身?侧的里衣躲进屏风后换上。
再出来时,青年正用铁钩拨弄着暖炉里的银丝炭,微醺的昏黄火光映在青年半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瞧着分外柔和。
宁珩探手感受了一下火炉散发出的温度,这才直起身?子站起来。
“冷不冷?”他抬眸看向温雪杳。
后者?摇头,又?察觉距离太?远,对方或看不清她的表情,于是出声道:“不冷。”
“要不要点上蜡烛?”
“不要。”
宁珩嗯了声,将手中铁钩搁在一旁,朝着温雪杳走去。
温雪杳瞧着眼前?逐渐逼近的人,方才平缓的心又一次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别开脸,用问话缓解自己此刻的紧张与尴尬,“阿珩哥哥,你要不要也将里衣换了?”
近在咫尺的青年脚步一顿,轻笑出声,不答反问:“紧张了?”
三个字,就足矣令无需言明的暧.昧.情.愫在两人中间散开。
“没有。”温雪杳不知为何,在这时反倒嘴硬起来。
宁珩似乎看穿她的伪装,忍俊不禁:“没有就好。”
可她的身?体却分明不是这么说的,双腿一抖,下意识的反应竟是往旁边躲。
然而又怎么可能躲得过蓄谋已久的猎人?
柔软的小白兔惶恐又茫然地?红着眼,就被人掐着腰一把抱起来。
温雪杳垂首,就见宁珩正好也在看她。
她在他手中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分量。
沉默的一眼点燃簇簇火花,半晌,宁珩举着少女的双臂缓缓下落,将她控制在与自己视线齐平的位置。
然后,缓缓凑近。
两人呼吸都是轻的。
宁珩给了她反应与躲避的机会,但她没有?。
非但如此,她不仅没有?在他的唇即将碰上她时出声拒绝,还轻轻阖上了眼。
少女卷翘的睫毛如轻灵的蝶羽,蝴蝶微微振翅,就足以掀起潜藏的狂风暴雨。
“阿杳,张开唇。”
温雪杳照做。
“乖。”宁珩抵着她的唇,加深这个吻。
半湿的长袍滑落,青年硬朗的手臂探向床帐,轻轻一扯,满室浮纱坠地?。
迟迟都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温雪杳大着胆子睁开眼睛,就看到青年矜贵如玉的脸。
“阿珩哥哥,你是不是也不会?”她这声话音很低,也只是对他一直不见下一步的试探。
话落,青年紧绷的下颌稍稍抬起,床.帐后旖.旎的昏暗处,那双隐忍克制的眼让人辨不清情绪。
他静静盯人须臾,嘴角荡着玩味的笑,低低“嗯”了一声,“是不会,阿杳要教我么?”
“我我也不会,我如何能教你?”温雪杳羞的咬住下唇,近乎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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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宁珩一只小臂撑在她耳侧,一只手握住她的下颌,不让她逃,“路姨母给你的画册不是让你好好看,莫不是阿杳没听话?”
温雪杳的眼睛渐圆,“那画册,你偷看了?”
“没有?,我猜的。”宁珩盯着那张又羞又恼的小脸,心尖一痒,忍不住凑她更近。
温雪杳也感觉到了,那触.感太?震撼,强.烈到令人难以忽视。
宁珩本想忍耐,给她一个缓冲的机会,他一向擅长于此。
可未曾想,当他对上那双满眼信任的琉璃眸子,见少女乖乖躺在他怀中,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他便觉伪装出的面具倏地?碎裂。
宁珩埋首在她纤细的颈上,另一边调整好?方向,眼前人忽地惊呼出声:“阿珩哥哥,等等”
宁珩眸子一沉,哑声道:“杳杳,唤我夫君。”
唤他夫君,他便能先听她的停下来么?
温雪杳湿漉漉的眸子一颤,软声道:“夫君”
“等”字还没来得及说,前?一秒还忍耐着没动的青年便忽地?俯身?,将灼.热的唇.印上她的。
阻止的话被堵在唇.舌间,又?被人坏心眼儿的勾出去,吞.进自己的口中搅碎。
待眼前少女的眸子逐渐浮上潋滟的水光,连眼角都染上嫣红的色泽,宁珩才放过?她的唇,支起身?子看她。
明明帐内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可是距离如此近,温雪杳仍是觉得自己的表情无所遁形。
柔软的声音温吞:“骗子!”
明明理直气壮的人是她,她却不敢看对方的眼,“你方才明明说,只要我喊停,你便停下的。”
“杳杳。”有温热的呼吸落在温雪杳滚烫的耳尖,她脊背一酥,就听青年低声道:“我方才没有?听清。”
温雪杳忍不住想,那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他偏偏在那一刻堵住了她的唇,让她发?不出声来。
然而?还没等她再度发?声,就察觉青年脊背弯起,好?似一柄蓄势待发的满弓。
灼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月退弯,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叮嘱了一句:“抱紧。”
温雪杳脑袋瞬间一空,再无法?思考旁的。
暖炉里的银丝炭燃烧的正旺,劈啪作响。
窗外的雪花不知疲惫的飞舞,旋转,坠落,触地后融化成一滩清凌凌的水珠。
淡粉色的指甲嵌入青年冷白的背脊。
宁珩安抚地吻着她的耳垂,话音温和,“乖孩子,你做得很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年那双有力的大掌突然提起温雪杳的月退窝。
那样?温柔的人,狠起来竟无声变成了一柄温柔刀。
刀刀致命。
后半夜温雪杳思绪已经混沌,只感觉有人碰了碰她滚烫的脸颊。额上的汗珠被人用掌心拂去,连耳边凌乱的发丝也被挽在耳后。
然后,她被人抱去擦拭了身子。她不想拒绝,也委实没有?力气拒绝,干脆闭着眼佯装假寐。
待身?上干爽如初,她被人重新放在床上,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床上的少女才幽幽转醒。
温雪杳醒来后并没有动,而?是微眯着眼,视线落在头顶床帐上,悄悄屏住呼吸,静静听了听身?侧的动静。
在确定身侧安静到连清浅的呼吸声都没有?时,她这才缓缓侧过?身?子。
纤细的手探出被子,在那片早已空空的位置一摸,上面的温度都消散殆尽,便知那人应是早早起来了。
不用一睁眼就对上那张令人面红耳赤、心脏乱跳的脸,暗自松了一口气且紧张的情绪被缓解的同?时,心底又莫名浮出一丝名为失落的情绪。
这两种情绪背道而驰,只会让人越想越纠结,温雪杳干脆不去想。
总归此时不用面对那人的轻松是要多一点点的。
温雪杳掀开帷幔,刺眼的眼光射.进来,她用手挡着,微微眯起了眼。
待逐渐适应眼前的光线后,便看清门外晃动的影子。
她心中微动,试探唤了声,“小暑?”
门外一应,紧接着就见一个梳着双丫鬓身穿黄色比甲,面带喜色的小姑娘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
盆边搭着一条干净的帕子。
“姑爷说小姐你快醒了,果然没有说错。”小暑将盆放在面前?的凳子上,绞湿帕子递给温雪杳。
温雪杳因心中惦记着别的事,于是敷衍的擦了擦,问道:“夫君他去哪了?”
话音刚落,连温雪杳自己都愣住了。
都怪昨夜宁珩一直连哄带骗的让她唤他夫君,喊了半夜,喊到今日嗓子都有?些哑了。
以至于方才竟未反应过?来,就习惯性地脱口而出称了他夫君。
小暑压着笑,从?温雪杳手中再度接过帕子,佯装没有?看到对方羞赧的表情,“姑爷他没等到小姐醒,又?不让我们唤醒小姐,便动身?回京了。”
温雪杳点了点头,他昨日就说过?,今日是要去皇城司的。
“夫他今日醒的很早么?”
小暑掩唇一笑,应道:“不到卯时就醒了,传宁侍卫送了笔墨纸砚进来。等到天微微亮,才又?叫了水。”
不到卯时
那可是真早。
以宁珩一贯贪懒的性子,温雪杳都怀疑他莫不是又一夜未睡。
可不到卯时,他传笔墨纸砚又是作何?
温雪杳一边想着,边趿上鞋走到远处的桌案边。
目光往案上一扫,明白?过?来缘由。
梨花木的书桌上摆了几张纸,最上面一张被裁成了书信大小,留有?几行端正肃然的小字。
温雪杳一行一行看下来,嘴角渐渐上扬。
全部看完后,她将纸张对折塞入袖口。
然而?等她的视线再度落在那剩下的几张纸上后,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留信给她的纸竟是澄心堂纸。
这种纸乃是皇宫珍品,宁珩能有多半是官家御赐。
他用这么好?的纸,就为了给她留那几行字?
意识到这一点后的温雪杳瞬间觉得塞进袖口的纸张都开始发起烫来。
她命小暑赶紧将剩余的纸张好生收起来,同?其它行李一并带回去。
来时,温雪杳是与宁珩一辆马车。
回去时,变成了她与宁宝珠同座。
宁宝珠醒得早,迟迟不见隔壁院子的温雪杳醒来,自然忍不住向丫环打听了两人的动向,这才得知宁珩一早便折返归京了。
但这事儿她昨日就知晓,是以并未感到意外,令她意外的是听温雪杳院子里的丫环说,宁珩今早卯时未到,命宁十一从?马车上取来他作画用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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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纸砚。
她忍不住偷偷瞧了眼身旁努力维持坐姿的少女,心道莫不是兄长昨日兴起,便给嫂子作画了?
要知道,宁珩从?不喜为人画像,此事可谓是人尽皆知。
就算她这个嫡亲的妹妹都不例外,这么多年也没得宁珩为她破例画过?一副小像。
而?他上次画像,据说还是在如乐公主的寿宴上,不过?就算是当众作画,那幅画的庐山真面目也没有?被众人窥见。
再之后,如乐公主被送去和亲,众人更是再没有见过宁珩为人画像。
宁宝珠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温雪杳,见她袖口撑开,似有?纸边露出,那双探究的眸子一亮。
既惊讶又?激动:“嫂子,我兄长昨日为你作画了?”
“作画?”温雪杳不明所?以地看她。见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袖口,猜到什么。
“可不是么。”宁宝珠道:“你袖口里藏的那张纸不是画又是什么,我认得这澄心堂纸,是兄长专门用来作画的。”
温雪杳边摇头否认,边从?袖口将那叠成几折的纸抽出,“不是画。”
“嫂子,你怎得将它折了?”宁宝珠一脸心疼的惊呼,没听清对方刚才所?说的话。
温雪杳无奈又?重复了一遍,“宝珠,这不是画,只是你兄长留给我的一张字条罢了。”
“不是画?”这下宁宝珠更惊讶了,“可这纸的确是兄长作画时才舍得拿出来用的呀。”
温雪杳听着也面露狐疑,她回想起早晨在桌案上的所见,的确没有?画。
“莫不是你兄长画好了,收起来带走了?”
似乎也只有这样的可能。
宁宝珠点了点头,眼里的光再次亮起,“嫂子,你相信我,我有?感觉!昨夜一定是兄长觉得新婚燕尔,与你相处倍感欢喜,于是便夜半起身?,专门为你作画一幅。”
温雪杳的脸“噌”地?一红,支支吾吾道:“怎会我听闻你兄长从?不与人画像的,怎么会为我作画。”
她扇了扇发?烫的脸颊,猜测道:“多半是他念及昨夜大雪纷飞的美景,这才作了一副山水画罢。”
“他一定是画了你!”
“怎么会?”温雪杳虽嘴上这般说着,可心里却不禁涌起一股浅浅的期待。
会么?
昨夜的她,成了他的画中人。
第34章 书房
宁宝珠信誓旦旦, 仿佛宁珩作画的场景她是亲眼瞧见一般,说出口的话也绘声绘色。
“嫂子,怎么?就不会是你呢?”宁宝珠笑道:“你们正是新?婚燕尔, 昨夜风雪纵然好看,可又怎抵得过空灵雪景中的美人?”
温雪杳被她?说得脸红,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现出昨夜的画面, 滚烫的吻痕好似烙在皮肤上,想起时又酥又痒。
她?用力眨了眨眼,想赶走之后那些愈发混乱的画面,然而她?越这样想, 记忆便越像扎根在脑海里似的, 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以至于?她?不得不借助宁宝珠喋喋不休的话语来转移注意?力。
两人回到宁府,一同用过午膳, 便各自回了院子休息。
温雪杳下午无事?, 本想趁着年关将近的这几天将库房清点出来,但身子却同她?唱反调, 午休起来仍是打不起精神, 尤其是腿软腰酸,就连坐着都不得劲。
于?是这清点库房的活便暂时搁置了下来。
屋里炭火烧的旺,烤得人暖洋洋的,这一暖和人就容易惫懒犯困。
温雪杳怕白日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干脆差小丫环去库房取了一匹缎子,打算亲自动?手裁剪两件新?衣出来。
吃饭时宝珠同她?说了, 宁府往常的习惯是年底找玲珑绣阁里做事?的人来府上,为众人量体裁衣。
温雪杳既嫁进宁府, 自然也打算依照他们兄妹二人原本的习惯来。
是以这缝制外衣的活计,她?便不去同绣阁抢生意?, 只打算亲手做两件里衣出来。
她?选的料子柔软,颜色素净,既作为里衣,自然也不用绣太多?繁杂的花样,单在领口绣几朵清丽的小花让衣裳不至于?太寡淡了就好。
温雪杳倚在美人榻上,直到外面天色渐黑,屋里点上烛火,才收起手中的绣活。
小暑刚打外头?回来,在门外扫了扫肩头?的雪,挑开帘子钻进屋里。
“回来了?”温雪杳方?才虽手中忙着活,但心里已经惦记上了旁的事?。
听温雪杳问?话,小暑点头?答道:“姑爷回来是回来了,不过一回来就着急去了书房,方?才派了宁侍卫来报,正巧我撞见他,他便让我代为转告夫人了。”
温雪杳颔首,心想他竟如此忙。
宁珩平日待她?温柔又细致,自己如今成了他的夫人,自然不能光享受他的好而不懂得体贴他。
这般想着,温雪杳问?小暑:“小厨房可将晚膳备好了?”
“备好了。”说到这里,小暑朝着温雪杳眨了眨眼,“下午姑爷派人回来同前院的管家传了话,让他命今日负责厨房采买的管事?买了板栗和山鸡,小厨房晚上给夫人您熬一罐板栗鸡汤,说是给您补气血喝的。”
温雪杳淡淡嗯了声,心中又是一暖。
朝着小暑道:“那你让小厨房将晚膳单独分出一份装食盒里,待会儿我亲自拿了给世子送去,就算公务再忙,可也不能忙得连饭也耽误了。”
另一边,书房内。
宁十一正在同宁珩报备,说温雪杳待会儿要亲自给他送晚膳。
正收拾装裱好画轴的人一顿,与?画上弯眸笑着的女子视线相对,眉目温和垂下。
上面墨迹还未干透的这幅是他方?才所作,少女一身粉衣,娇俏的脸庞缩在颈间厚厚的兔绒里,手中一捧雪,脚边趴着一只憨态可掬的雪狮子。
灵动?可人的神情让人简直难以移开视线,笔触细腻也足可见绘画之人的用心。
宁珩沉默着勾起唇角,在宁十一探究的目光落在画上前先一步轻咳一声,打断对方?的视线。
从容道:“好,我知晓了,你先退下。”
等门重新?阖上,他将表面这一幅画拿开,露出下面的。
温泉水波潋滟,烟雾袅袅,芙蓉出水,直教人无处落目,不敢逼视。
宁珩执画的手一抖,连呼吸都隐隐粗重几分。他凝眸盯了半晌,才起身捧着两幅画进了藏于?书架后的暗室之中。
他将其中一副挂在墙壁上,另外一副卷好放进手边的竹笼。
除了刚塞进去的那一幅,竹笼原已放满画轴。
屋外,温雪杳撑一柄青伞,缓步踏雪走来。
宁十一看清来人,视线经那红木食盒上一扫,行礼道:“夫人。”
温雪杳浅浅颔首,“还劳烦宁侍卫进去通报一声,我来给世子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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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
宁十一侧身让开,抬手朝着门边一迎:“方?才世子便叮嘱过,夫人来了无需通报,直接进去就好。”
温雪杳一怔,很快压下表情,点了点头?。
饶是听宁十一如此说,温雪杳还是在进门前轻轻叩响房门,待到里头?人出声回应,这才推门进去。
宁珩脸上挂着浅笑,已从桌案后站起身向?外走:“十一方?才未同你说么?,你直接进来就是,不必问?过我。”
温雪杳摇了摇头?,“宁侍卫方?才说了,是我觉得贸然进来不太好,所以才敲了敲门,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这是两人今早一别?后第一次打照面,或者说,是两人昨日圆房睡醒后的第一次相见。
思及此,温雪杳不免有些紧张,明明前几日已经适应了与?宁珩单独相处,且不会动?不动?就紧张,可当下手心里的汗又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她?的心砰砰直跳,连开口时的话音都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宁珩将温雪杳进门后的反应尽数纳入眼底,他使?了个眼色让小暑先将手中食盒放在外间的圆桌上,欲牵起温雪杳的手走过去坐下。
“我自己走就好。”温雪杳小声道。
她?的手心潮湿,唯恐怕对方?发现端倪。
宁珩却仿若听不到,冷白修长的手已经覆上她?的。
温雪杳心跳漏了一拍,被人牵起的手指尖蜷缩着,青年含笑撬开,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不动?声色地用袖口擦去她?掌心溢出的汗。
“阿珩哥哥”
少女颤抖的话音被人打断,宁珩轻笑道:“阿杳,我还是更?喜欢你唤我夫君。”
小姑娘的脸已经红似滴血,那后半句打趣的“像昨夜一样”便被青年忍下未说。
等两人并?肩坐下,宁珩没再逗人,正色道:“阿杳,你是宁府的大夫人,这宁府上上下下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下次你来就是,无需候在门外等我回应才进来。”少女的手有些冰,想必是一路撑伞走来,又没有带着汤婆子才这样。
他握着人的手紧了紧,温声道:“若是我有事?难分心,一时未听到门外的动?静,你岂不是就要在这门外久等了?”
温雪杳嘴角上扬,“我记下了。”
“这就好。”宁珩察觉她?的手逐渐回温,这才松手去看桌上食盒,边补了句,“书房在里间,你就算进来也扰不到我。”
食盒打开,里面统共装了三层,最?上面一层是干粮,中间一层放了两叠小菜,皆是素炒,最?下面则是一小盅鸡汤。
宁珩逐一取出摆在桌上,他看着盒子里摆放的一副碗筷,眉头?皱起,“阿杳吃过了?”
温雪杳摇了摇头?,“小厨房的菜刚备好,我想着趁热先给你拿来,我还不饿,回去再吃就是。”
温雪杳原本想的是,若宁珩手头?正忙,必然是顾不上她?的,或许她?连人的面都见不上。就只需将食盒搁下,她?则回小院吃便是,左右一来一回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未曾想,对方?似是在她?来之前刚好忙完。
她?进门后不敢乱看,可余光还是不经意?扫到了桌案,那桌案上霎是整洁空荡。
宁珩闻言唇线绷直,手中筷子搁下。他默了默,扬声命守在门外的宁十一进来。
“取副碗筷来。”
温雪杳闻声反应过来,忙道:“不必那么?麻烦了,我回去吃就是。”
宁珩没看温雪杳,下颌一抬,重复道:“还不快去。”
宁十一领命,一溜烟儿便不见其身影。
“既来了便同我一起用,下次记着备上两幅碗筷。”宁珩温声道。
“我是怕你忙”
“昨日我还夸阿杳聪明,怎今日就笨了,我既能有空用膳,如何就没空陪你一起?”宁珩边说着,已经盛好一碗鸡汤,又掰开一小块馒头?堤给她?,“你先吃,省得一会儿凉了吃的难受。”
温雪杳脸一红,完全是臊的。
明明是她?来给人送晚膳,怎么?倒自己先吃上了?
她?心中羞愧,本想拒绝,可瞧着宁珩那张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脸,便说不出话来。
这人性子虽瞧着温和,但这几日接触下她?已经发现端倪,那股子温和底下所隐藏的情绪其实是十分强势的。
她?也只能埋头?专心用膳,尽量减少自己的羞臊。
谁料,耳边忽地响起“咕噜”一声。
声音源自宁珩的腹部,温雪杳眨巴着眼,瞧他看去。
就见青年微皱着眉,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再加之对方?手掌捂着的位置,温雪杳的面色当即一白:“阿珩哥哥,你怎么?了?”
宁珩摆了摆手,眉头?间的痛色已经掩去,仿佛是不欲让她?担心。
“无妨。”
温雪杳不信,她?方?才那一眼绝对没有看错,是痛苦的模样。
他如今越这样遮掩,反让人愈发揪心。温雪杳搁下勺子,定定看着对面青年的眸子:“阿珩哥哥,你若是要瞒我,我会生气的。”
宁珩抿了抿唇,半晌后轻叹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中午饭菜不合胃口,是以便用的有些少,现在稍有不适罢了。”
温雪杳一听,更?愧疚了。
一旁的小暑忙道:“夫人,你趁热盛一碗热汤让姑爷喝下,应当会好些。”
温雪杳瞧了眼手中的碗,她?方?才的确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宁珩肃来喜净,甚至可以说有些洁癖,一日都要净两次身子更?两次衣的人,会不会
没等她?多?想,就听面前青年淡声道:“也好。”
温雪杳捧着碗的手一顿,没再犹豫,快速将碗底的汤一饮而尽,然后又添了两勺新?的进去。
青年两手按着小腹,她?瞧了眼,心里一揪,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喂到对方?唇边。
门外,捧着一副碗筷的宁十一沉默地收回脚。
他家世子分明是铁打的胃,两年来三餐不定也没见一次发病,怎么?夫人一来,就哭丧着脸胃疼了?
且他分明记得,世子中午一人就吃了两碗素面,如何看也不像是——“不合胃口”。
宁珩就着温雪杳的手,几口温热的鸡汤入喉,脸色也逐渐浮上红晕。
温雪杳见他面色红润,瞧见像是缓过来的模样,心里一松的同时忍不住道:“就算不合胃口,你也多?少要吃些,总不能太挑嘴,反而饿着肚子。”
她?算是发现了,宁珩在吃上委实太过敷衍!
不仅不用早膳,听宝珠所言,他的午膳也时常对付,晚上忙起来时,用膳的时辰也就没有定数。
这一来二去、经年累月,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
温雪杳看他点头?应下,心里依旧不踏实,“不若从明日起,我让小厨房做好饭再给你送去。”
宁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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